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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橙兒相當認真地打起這場女人間的戰爭。

    繼禎返家,拜見過雙親,她便拉着他回房,主動低頭和好,她企圖用閨房情樂讓他忘卻兩人之中的不愉快。

    自然,她的目的很容易就達成,繼禎忘記她脱口而出的"成全",他看見自己在她心中一天天重要;這情況讓他很愉快,並覺得春風得意。

    她時時刻刻黏着他,進進出出半晌不離,她同他談工作、談家事、談觀念,他們有無數話題可聊,表面上,兩人彷彿回到那段演戲抓兇手的同心協力同袍情。

    但橙兒心底不安和懷疑逐步擴大,她不曉得這場戰爭要打到哪一年才能結束,她兢兢業業、如履薄冰,隨時隨地盯着繼禎和莫愁的舉動,拼了命想從中尋得一絲暖昧,卻沒想過尋出曖昧後她要如何自處,可是尋不出蛛絲馬跡讓她很安心。

    彈指間一年半過去,繼禎的船運事業蒸蒸日上,他收購青柳鎮上所有船家,浩浩蕩蕩一百七十幾艘船隊,除了替青柳鎮的商家載運貨物之外,一年中有兩次,他的船隊遠征海外帶囫大量國外貨品,利潤早遠遠超過橙兒手下的商鋪。

    他在長江南北設下三十幾家長孫商鋪,專賣自己帶回來的洋貨,生意好的不得了。最近,他又研擬購置三十艘大船,好替換下之前的九十艘舊船,讓那九十艘專跑國內路線,分供南北地貨物交流。

    繼禎鉚足全力在事業上衝刺,就如當初所言,他的確做生意做出興趣,扣除賺錢之外,自己能讓幾千個人生活無虞,盡情發展所長,讓他感覺很有成就,之前他想在朝為官的目的,不就是為民助民嗎?

    現在長孫商鋪不只在青柳鎮濟貧,每季的開頭,長江南北三十幾家商鋪同時開大門賑孤救貧,幾千幾萬個窮户得到温飽。

    繼禎相當忙碌,一個月當中留在家的日子不超過十天。

    這十天,橙兒採取緊迫盯人戰術,不讓他有機會和莫愁單獨相處,她防人防成驚弓鳥,過分的佔有慾引起全家人注意,妒婦之名不徑而走。

    在大部分時候,繼禎並不介意她的緊迫盯人,至少,那代表她在意他,代表他的價值超過她眼中最看重的商鋪。

    只不過偶爾,橙兒的質問會讓他覺得不勝厭煩,他像有前科的罪犯,不時被懷疑上幾回合。尤其橙兒懷孕之後,情況變得更加糟糕,懷孕的不適、工作的勞頓,讓她體會到心力交瘁。她急着找人發泄,繼禎成為最佳對象。

    於是,繼禎背過身走出門,他不同她吵,留下空間讓她自己想清楚。

    然而,他遠離的背影給了她另一層想法,她關起房門悶坐在鏡前,眼淚一顆顆滴汽自己,怨自己,她討厭好強爭勝的孟予橙,更生氣嬌弱無助的莫愁,從不哭的橙兒因心理上的不平衡,成了愛哭女人。

    不過,掉完淚,發泄去心情,她會淨臉、塗上細粉;再走出房門,她又是個強悍精幹的女強人。她的眼淚不示人,她的無助不須要倚靠,因為她是發號施捨、鎮壓場面的人物。

    這種夫妻間交戰,週而復始,同樣地以莫愁開頭、以眼淚結尾,然後在他下一次出現,幾個句子言好,恢復平時。

    很多時候,橙兒會心驚膽顫,她惶恐哪一天繼禎厭倦這種爭吵模式,再不肯回來,到時,她怎幺辦?她經常自我反省、經常要求自己改變,但,她的努力總在恐懼中結束,當莫愁出現,她又成為刺蝟。

    結束一天工作,橙兒回到自己房裏,松下肩膀,她覺得好累,揉揉雙鬢,對着銅鏡,她想問一聲,辛苦到底為什幺?

    嘆口氣,一抹笑容卻悄悄爬升,她想起來了,她的辛苦全為他,她不認輸、她要打贏這場戰爭,將丈夫永遠留在自己身邊。

    明天、明天繼禎將要回來,她又將擁有他十天……不!説錯了,她要擁有他一輩子。

    ☆☆☆

    入秋,今年的冬天來得特別早,尚未仔細,寒風悄悄入侵,長孫夫人和莫愁同時生病,夫人那邊有橙兒和長孫老爺忙着,莫愁這邊只有繼善守在牀邊,殷勤照料。

    夜裏,牀榻邊,望着心愛女子的臉,繼善輕輕撫過她細白肌膚,愛她……已經很久很久,他將全副耐心用在她身上,要到何時,她才能回饋他的感情?

    對他,她總是若即若離,説無好感,她經常在他身邊出現,鶯聲燕語,巧笑倩然,他們有很多心情可以分享。

    説她對他有好感,她又客氣得讓人摸不透心底意思,對她,他有隔上一層紗的朦朧感。

    俯身,繼善在她唇上竊得一吻,淡淡的馨香觸動了他的慾念,這樣一個美麗的女子,他用盡生命追求……

    他的吻加深,他的情慾一發不可收拾……月温柔而美麗,皎潔月暈透過窗欞投射在在這對男女身上……

    ☆☆☆

    這次繼禎回來,他們連一次架都沒有吵,也許是莫愁生病,從頭到尾都沒出現他們眼前,橙兒松下心房,言談之間淨是輕鬆;也許是因為橙兒不斷告訴自己,她都不用擔心莫愁,丈夫是她的,只要她不放手,誰都搶不走。

    總之,他們相處得非常好,不爭不鬧,他們談家事、談工作。談未出生的小寶寶,彷彿他們之間從未發生過爭執,彷彿那夜的"成全"約定不曾存在。

    為繼祺扣上盤扣,橙兒靠人他的懷抱,雙手環住他的腰,靜靜傾聽他的心跳,一聲聲、一下下,穩定篤實的心跳聲,安穩了她惶惶然的心。

    這個懷抱……會永遠屬於她吧!

    "最近還吐得厲害嗎?"繼禎柔聲問。

    "好多了,不過肚子變大,走起路來和鴨子很像,醜死。"拍拍肚子,裏面裝的不曉得是丫頭還是小子。

    "我的橙兒是最漂亮的女人,不管用什幺姿勢走路都美得緊。"

    "是嗎?有……"有莫愁美麗嗎?她硬生生吞下這一句,她不要莫愁來破壞他們之間。轉過話題,她説:"還有五個月娃娃才出生,光想就頭皮發麻,到時我不知道會胖成什幺樣子?"

    "我想想……嗯……大概是這樣子。"説着,他拿起一件棉被塞人自己的裏衣,腳開開,往前跨幾步,他問:"我走路的樣子像不像鴨子?"

    "那幺誇張,不生了、不生了,我要去跟註生娘娘退貨。"連連搖頭擺手,她讓他的醜模樣笑壞。

    一把抱起橙兒,他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軟軟的吻封住她笑個不停的紅灩,細細的吻在她唇間輾轉徘徊,勾出心悸心動,他愛她呵,很愛、很愛……温柔的時候愛、吵鬧不休的時候愛、固執的時候愛、他無時無刻不愛她……

    結束這個吻,他把她的頭壓在胸口,長嘆口氣:"我的小橙兒居然要做娘了。"-

    很難想象嗎?我也很難相信,光陰一下子就滑過那幺多年,十年耶!到今年臘月初十就是我們姐妹相聚的日子,你要陪我回石頭村嗎?"

    "當然,我不放心我家的大肚婆一個人千里跋涉。"

    "我的姐姐妹妹要是看見你,一定會放心,因為你是個有擔當的好男人。"

    "她們放不放心我在其次,重點是,為什幺你不放心我,我做過什幺、説過什幺,讓你不相信我會對你忠實?"他挑上她的心結問。

    很久了,他避開敏感,卻發覺這樣子並沒有為他們解決問題,反而隨時隨地要擔心問題跳出來,引爆另一場戰爭。

    "我……莫愁跟我談過,先説了是她找上我、不是我找上她,免得你們又賴我鴨霸。"是不是強勢的女人就非得欺侮別人、非得一心歹毒?真不懂人們怎會有這種刻板印象,讓她被栽贓栽得理所當然。

    "你們談什幺?"

    仔細分想,他們的確是這樣子,每次橙兒莫愁之間出現尷尬,便直覺地認定問題在橙兒身上,是不是因為這樣,才讓她委屈得亂髮脾氣。

    "我想她是喜歡你的,不單單是她口中的兄妹情。"她實説。

    "你多心了。"

    "也許我多心、也許我敏感,但是她的確是埋在我生活中的炸彈,我很害怕哪一天引爆,我會屍骨不全。"表面上她看來強硬,其實她是害怕,或者她表現的方式不正確,但面對恐懼她找不到適合方法。

    "為什幺莫愁會帶給你那幺大隱憂?"繼禎不明白,就為着她的美麗?橙兒從不是個缺乏自信的女人。

    "以前我們常常爭辯,卻從未面紅耳赤,我弄錯了,你經常莞爾讓我,我也心知肚明曉得自己應該改變。比如,你要我待下人寬容、你要我別什急、你要我學着雍容大度,我都做到了。對不對?"

    "沒錯。"他們常爭辯,多數時候,表面上是橙兒贏,其實真正的贏家是他。

    "記不記得,哪一次你真正對我動怒,對我大吼大叫,不給留半分面子?"

    "我忘記。"搖搖頭,他不記得。

    "是我們領莫愁回青柳鎮的時候,你沒弄清楚事情就對我發脾氣,還要我道歉,我想,她在你心中……是特別的。"對女人言,感情出軌的陳年往事,不會"事過境遷"。

    "那是好久以前的事情,我從未覺得她特別。"久到他否認都不覺得違心。

    "接着,在繼善聲援莫愁,説我虐待她時,你沒問話,接判定我善妒,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

    如果我告訴你,我曾試着和莫愁和好,並跟她聊起身體不好的青兒姐姐每天用打滿一缸水來健身,卻沒教她必須提水,你信不信我?如果我説,我只是看見玉蘭花,自言自語説有空要採滿一籃給娘送去,卻沒要她上樹去摘花,你信不信我。繼善不信我,情有可原,因為他喜歡莫愁,同理相證,你是不是也……心裏有她。"

    她的判定讓繼禎心驚,原來她的隱憂來自於自己的態度,不在莫愁,她只是不知道如何處理他的態度,只好將箭頭指向莫愁,以為將莫愁遠遠隔開,就不會有機會看見自己的憂心忡忡。

    握住橙兒的雙手,他很認真地凝視她的眼睛,鄭重説道:"橙兒,我跟你保證,她從來就不在我心裏。"

    "是這樣嗎?可是你説過,如果可以選擇,你寧願妻子是她不是我。"

    "那是我在生氣,生氣的話不能做準!"

    "她能讓你挑起怒氣,可見她在你中有分量。"不管怎幺兜算,到最後她通常只會得到-個結論——他對莫愁有情有意。

    "橙兒,你弄錯了,我生氣的人是你不是她,我生氣你咄咄逼人、你驕縱自負,你的眼裏只有自己看不到別人。懂嗎?我為你生氣而不是為她,如果誰挑得起我的怒氣,就代表我心裏有她,那幺,孟予橙你給我聽清楚,全世界只有你能挑起我的怒氣,我的心裏只有你,再沒有別人。"

    "真的嗎?你有沒有弄錯自己的感覺?"

    "你看不起我?我是成熟男人,怎會連自己感覺都弄不清?"他氣得想。

    "是我弄錯?那……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他的話讓她心花怒放。

    "説,我在聽。"一時間,他的口氣軟不下來。

    "答應我,永遠不要愛上別人、不要納妾,你的身邊永遠只有我一個女人,好不好?"軟了身段,她靠進他懷裏撒嬌。

    "你幾時聽見我要納妾?"瞪她,她的嬌言軟語融化他的怒氣。

    "説嘛!不管你心裏有沒有想,我要你立誓,只要你立誓,我保證再不為別人和你鬧脾氣。"扯扯他的袖子,她耍賴的表情讓他投降。

    嘆口氣,他妥協,右手朝天,滿面誠懇。

    "聽清楚了!我,長孫繼禎向天立誓,這輩子除了孟予橙,再不會愛上別的女人、更不會納妾。"説這些,純粹是想解除她心底隱憂,反正,他從沒想過要第二個女人。

    "太好了,為求公平,我也立誓,我,孟予橙發誓,永遠不再咄咄逼人、不再壞脾氣、不再吵得相公不耐煩,我要當個乖乖娘子,否則,就罰失去我最親愛的相公。"

    説完,他們兩人同時笑開。這場開誠佈公雖來得太遲,終是讓他們再次重回甜蜜。這回他們相信,他們一定會幸福到老。

    ☆☆☆

    心事重重,想過多日,繼善找不到人可商量,走進大哥的屋子,他想求助橙兒。

    "有事嗎?"

    自從和繼禎坦心將話説明白,她的心情一直保持在亢奮中。

    "大嫂,以前我認為你心眼小,善妒,現在我為自己的誤解向你道歉。"

    沒頭沒腦一句,橙兒搭不上腔,傻傻望着神色凝重的小叔。

    "你怎幺了,我可以幫忙嗎?"倒來茶水,她對繼善小心翼翼。

    "我和莫愁談過,她喜歡的人是大哥,不是我,就算……"

    就算她早已經成為他的人,她心中想嫁的還是大哥。他想怨她,可是一但看見她那雙含優美目,他就狠不下心,感情這東西沒道理可解。

    "就算什幺?"橙兒注意到他口中的"但書"。

    搖搖頭,他不能污辱她的名聲,再怎樣,她仍然一心想當大哥的妾室。"就算我再努力,也得不到她的青睞。"

    "哦……不過,你放心,繼禎已經跟私保證,他絕不娶妾,絕對不會愛上莫愁。"

    是繼禎親手為她摘去炸彈、除開隱憂,橙兒相信繼禎説的每一句話,這兩天,她反覆回想過去,繼資的確沒對莫愁多看一眼、多説一句話,就算落花有意,無奈流水無情,就算莫愁再一廂情願,感情事兒終究不能勉強。

    "我想離開家。"繼善突發一語,讓橙兒接招不住。"離開家裏,我才能對她死心,另外尋找自己的幸福。"

    "你……,打算放棄莫愁?"

    還能不放棄?那天,她在他身邊醒來,哭着、嚎着,怨他不該奪去她的清白,她説,她愛的人是大哥,就是終生不嫁,她也要留在他身邊,她的心除開大哥,誰也不要。話説那幺明白清楚,他怎能再欺騙自己,只要盡全力就能擄獲美人心?

    "我想我應該學大哥,離家闖出自己的事業,總不能讓你養我一輩子,等有本事了,再來談婚姻感情不遲。"

    "你確定了,不後悔?"

    不後悔?不!他尚未走出家門就已經後悔,連着幾日反覆,他想,也許是他身為男子卻沒能力擔當一個家庭,才教莫愁看不起他。

    "等我定下來,我會給家裏捎信,如果……如果莫愁願意……你讓人送她來找我好嗎?"

    "你還是喜歡她?"為什幺感情總磨人,她和繼禎是,繼善和莫愁亦然。

    搖頭,他沒回答橙兒的問題,清清嗓子,接下來這句,出口為難太甚可是……為莫愁,他必須説。

    "大嫂,如果莫愁堅持,你可以讓大哥迎她為妾嗎?"

    他的話橙兒激烈反彈,顧不得有孕身子,她跳起來對繼善大叫。

    "你受當傻瓜我不愛,我沒你的寬大胸襟,丈夫是我的,為什幺要讓給別人?莫愁喜不喜歡繼幀是她家大事,與我無關。至於我家丈夫,對不起,他對莫愁連一分分興趣都沒有,不管她多傾國傾城,可惜她不人我丈夫的-情人眼。"她口口聲聲丈夫,強調繼禎的所有權。

    "你不要排斥莫愁,她是個好姑娘,同是女人,別為難她。"

    "説得好,同是女人她為什幺要為難我?看我婚姻幸福,她眼紅?她想搶分一杯羹?很抱歉,我量小心胸窄,眼裏揉不進一粒沙,我的東西就是我的,誰都別想覬覦!"拍桌子大叫,她只差沒把繼善揪起打一頓。

    "你出門看看,只要家庭殷富,哪個男人不三妻四妾。"

    "不要跟我説這些,我都聽不下去,別人家的事我管不着,我

    的家事也不容旁人插手,想娶妾,叫繼禎自己來跟我講。"

    "大嫂,你這幺驕傲,早晚要糟糕。"

    "我有千百個缺點,只要我家郎君能接受,閒雜人等請勿多言。"現在,她對本家相公篤定得很,人家為她,可是當天立誓了呢!

    "大嫂……"

    "別嫂了,你還是喊我孟予橙吧!我聽起來比較習慣。"開玩笑,一句大嫂要拿來同她交換一個丈夫,她是精明商人,從不做賠本生意。"你想離家創業,先去知會爹孃一聲,別憑空消失;最好明天再走,再快也要等到下午,讓我有時間去錢莊領些銀子回來。"

    "不用,我身邊有錢。"

    "那幾千兩小錢能做什幺?"

    "夠用了。"他悶悶説。

    "你真是吃米不知道米價,開一間酒館設幾萬兩銀子,你能開得起來。首先,你要選地、蓋房子、裝潢擺設,然後請夥計跑堂,對了,你是外地人,多少會被誆騙一些銀子,這也要加算進去。接下來你要估算以半年時間來賠本,過了半年,菜色做出口碑,顧客才會穩定。這些林林總總加起來,你不用帶七萬兩出門,笨豬頭!"這三個字太久沒用,現在説起來備覺親切。

    繼善徵忡間,她回身取來一本冊子,交給他。"那是我這幾年,向許多間酒館老闆討教來的經營方法,你參考參考。"

    翻開書,他看見她對自己的用心,感動得説不出話。"孟……橙兒…"

    "不用太感激我。"擺擺手,揉揉發酸鼻頭,先説明哦!她才不是為了和這個長孫豬頭分離而傷心難過。

    "冊子我收下,但銀子是你一年多來拼命賺的,你和大哥打賭…"

    她截下他的話。"還説,我早就輸得亂七八糟了,不差這一筆。"況且——"成全"?説説算了,她才不是笨瓜,把這種千金難尋的好丈夫讓出去?除非是天妒紅顏!

    "可是……"

    "別跟我可是不可是,我説了算!我説莫愁不可能嫁給我相公,她就嫁不成,要嘛你就娶走,不要嘛就讓她留在長孫家當老姑婆。我説你得帶七萬兩銀票上路,你就乖乖帶仔細,要是弄丟一張,你的豬皮就給我繃緊一點。"

    説着,她兩手將這個高她半個頭的小敍,連推帶拉趕出自己房門。

    "孟予橙!"他定下身形潮她一吼。

    "有!"她雙手橫胸,瞪眼望他。她從來就不怕他,就是在初見面,他咬了一個果子,惡狠狠來向她挑釁時,也沒害怕過。

    "你是我見過動作最利落、最不安分的孕婦。"他批評。

    "多承誇獎。"她硬將批評解釋為讚美。

    "你這幺厲害,就把大哥看緊不要讓他染指我的女人。"她是個意志堅定的女人,她不肯妥協他的意思,只好由他來妥協。

    "哈!我相公讓我喂得飽飽,央求他去染指別人,他還嫌累呢!"説完,兩人相視大笑,一擊掌,他們用自己的方式立約。

    "我會成功。"他説得自信。

    "你敢不成功,我就殺了你,弔祭我白花花的七萬兩銀。"她不准他失敗。"一言為定!"在初冬,橙兒推動另一個長孫男子向未來跨出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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