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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咯……咯……你不覺得很好玩嗎?板着一張臉不累呀!開開心心的做人不用想太多,何必跟自己過不去,你們人類的生命很短暫,要把握時間及時行樂。」

    笑是一天,哭是一天,有必要為難自己嗎?放開胸懷才能看到廣瀚的天空。

    可惜人類總是不懂得享受生命,任由稍縱即逝的機會從指縫流失,等到感慨時間走得太快時,油盡燈枯的人生已不再輝煌。

    把別人的一生當遊戲玩的雷恩娜笑得十分輕鬆,格子呢絨披肩斜披在左肩,寬袖的雪紡紗短衫綴着水鑽,她一笑,袖飄披肩動,看來就像一幅賞心悦目的圖畫。

    雖然有同感的男伴不時驚豔她的多重面貌,時而惡劣、時而風趣、時而俏皮、時而風情萬種,但是冷硬的臉部線條並未放鬆,反而繃得更加死緊。

    通常有個受人注目的女伴是男人的驕傲,不管在什麼場合,「比較」是人的通病,比成就、比財富、比伴侶的條件、比孩子的優劣,無所不比。

    甚至還比起某器官的長短大小,御女的多寡和次數,多一分少一秒的男性威力都能拿來當賭注,她做的事實在是不值得一談。

    但是狄奧的表情卻是冷到不行,沒有一絲温度的緊抿薄唇,緊捉着身側的女子像在生自己的氣,不肯多看她一眼。

    因為,他不想一時錯手掐死她,讓自己多了一座四面灰牆的牢獄。

    「除了好玩外,-沒別的事好做嗎?還有-和我一樣都是人類,不用刻意區分。」而他居然蠢到被她説服做那件事,想必他離瘋狂也不遠了。

    嗟!好嚴肅,一本正經的,真可愛。「我親愛的海盜先生,你忘了我是魔女嗎?當然和你不一樣嘍!」

    放鬆點,笑一笑,人生要是凡事都得在意多無趣,人死如煙滅,事過如風散,轉眼成空,老掛在心上多痛苦。

    放!放!放!把心中的憂慮全放開,回到母親的子宮裏,除了心跳聲什麼也聽不見,安安靜靜的當個沒有聲音的胚胎。

    雷恩娜的指尖悄然釋放淡紅色光線,暈眩了一下的狄奧腳下踉蹌,不禁往她身上一靠,前後不到三秒鐘,他便回神地恢復正常,看不到一絲異樣。

    雖是細微的肌理變化,嘴邊的僵硬度略微一鬆,額心的摺痕少了幾條。

    「別在人前説-是魔女,那絕對不是好玩的事,保守的英國社會仍維持某些傳統,對於他們無法接受的信仰,依舊有相度程度的排斥。」他不一定保得了她。

    「你在關心我嗎?狄奧.尼索斯。」心口暖暖的,她眼底抹上淡淡的笑意。

    輕咳一聲,神情略顯不自在的狄奧勸她別多心。「我不希望見到一具被燒得焦黑的乾屍。」

    「呵……你真的在關心我耶!害我真想吻你。」一説完,她當真側過身吻上他的左頰。

    「雷恩娜──」她就不能安分一會嗎?

    一聽他無可奈何的忍耐聲,她又開心的笑了。「別告訴我,你不喜歡我的吻。」那是自欺,他非常喜歡,由他十分激烈的回吻動作中,她非常清楚。

    而且,樂在其中。

    「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在人來人住的街道要自制,不可舉止輕佻。」他不想她受人議論,失了應得的尊重。

    「喔!你是説關在房裏就能對你上下其手、為所欲為嘍!」她的眼神閃着邪惡,食指故意在他胸前輕畫着圈。

    表情凝了凝,他一抹臉的握住她放肆的手。「有人在看。」

    「造物者創人時便賦予了雙眼視物的能力,他們要是違背造物者的美意可是會受罰的。」嚇,快跑,慢吞吞的當是在散步呀!

    鞭子一落地,穿破空氣的聲響令人心驚,兩個大輪子的馬車忽地加快速度。

    「雷恩娜,-還要玩到什麼時候?」他發現她此他更冷酷。

    偏着頭,她一邊玩着他袖上的銀扣,一邊想着,看什麼時候玩死人就什麼時候住手,人命的低賤你不是最清楚?

    他同樣有着嗜血的殘暴,隱藏在世俗的規範下,他以為他可以壓抑住不讓別人瞧見,但是人的天性是藏不住的,他眼中的亮光正説明一切。

    「真要玩這麼大?」他們的囂張行徑會帶來麻煩。

    「怕了呀!偉大的維京海盜又想回去當你的尊貴爵爺?」她就是要激出他血腥的一面,這樣玩起來才有意思。

    眼一沉,面峻如巖的狄奧捉痛她的手。「如果-那麼喜歡貴國的監獄,我會親自送-去。」

    搶過她手上的長鞭,他發狠的往「馬背」一鞭,響起的卻是人的痛呼聲。

    「嘖!你好冷血呀!這麼欺負咱們的馬車伕。」不愧是無情先生。

    雷恩娜愛玩,她拿人命來玩。

    「不是正如-意,」他又是一鞭。

    無篷的馬車拉着坐在其上的兩人滿街穿梭,時快時慢任涼爽的風由面上拂過,春日的明媚景緻適台細細品嚐,卻也是殘酷的。

    狄奧冷眼瞧着充當馬的年輕男子,汗如雨下的濕了一身,不禁回想起三個小時前發生的事。

    那時他被她硬拖着去看鬥雞比賽,以雞為賭注的競賽在英國並不盛行,所以他意興闌珊地看了兩眼就打算離去,不想為幾隻禽鳥浪費時間。

    若是當時他肯多停留一會兒,也許就不會鬧出那場風波。

    想到此,他居然有想笑的衝動,毫不同情拉着馬車的男孩們,他們一定料不到看似玩笑的遊戲會害他們成為拉車的馬伕。

    「你在笑。」嚴肅先生不嚴肅了,她的功勞。

    「嗯哼!我在清牙縫。」他抵死不承認在遊戲中得到樂趣。

    正當他們準備去鄉村餐廳用餐,路經一座平靜的小湖,幾個十七、八歲的男孩在湖邊踢一隻小貓,她忽然叫停地走下馬車,用着無害的笑臉引人上鈎。

    也許真有他所不知道的魔法存在,一羣孩子竟着魔似地脱下上衣,以游到湖的對岸再游回來當成競賽,贏得人可以獲得她長達十分鐘的熱吻。

    但是沒有一個人成功,因為供人泛舟的湖面忽然多了條深海巨鯊,追逐着驚惶失惜的男孩們,他們不是游到一半折返,便是直接在對面上岸,驚恐的大喊有鯊魚。

    怪就怪在最後他們發現那只是一塊神似鯊魚外表的木頭,即使狐疑不已仍願賭服輸,依約完成賭注。

    只是他們沒料到她口中的馬車伕並非駕車的馬伕,而是當馬的車伕,當繮繩往他們肩上一套時,目瞪口呆的錯愕神情足以令人捧腹大笑。

    「是呀!挺白的牙齒,有沒有考慮當美齒先生。」其實他笑起來的模樣挺好看的,不輸靠長相取勝的魔界男子。

    看着他,雷恩娜有尋寶的感覺,越和他相處興趣越濃,越想往下開掘。

    「偶爾想點正經事對身心有益,-已經耽誤我不少正事。」狄奧嘴上這麼説,卻沒回酒廠巡視的意願。

    鷹一旦出籠回到天空,-絕不會想再回到籠子裏,廣闊的一片天才是-真正的家。

    「正經事?」她眼角一瞄,襤褸的身影引發她的興致。「好,停──」

    她一聲低喝,拉得快斷氣的男孩們不由得露出苦盡甘來的雀躍,大口喘着氣卸下肩上繩索,又哭又笑的互相擁抱,苦難終於結束了。

    他們的約定是隻要她喊停就算賭注到此為止,她必須請他們吃一頓全牛大餐,而他們則是不得反悔的吃完全部。

    聽起來像是男孩們佔了上風,出點勞力就可以大飽口福,説來一點也不吃虧,他們還算賺到呢。

    但事實是如此嗎?

    「-又想幹什麼?」看她扒下他腕間的名貴鑽表,他有預感一定拿不回來。

    「施捨乞丐。」瞧她過得多拮据,魔見了也會不忍。

    一名滿臉髒污的女人在垃圾桶裏翻找食物,手拿乞食的大碗捉捉後頸,身上的補丁和過大的衣物,看得出她的日子並不好過。

    「-幾時多了一顆善心,下次記得先知會一聲。」看着她毫無猶豫地一擲,他居然也會嘆氣。

    一向獨善其身的他絕不可能做出此時這樣的舉動,造成髒亂的乞丐和遊民都該從這座城市消失,有手有腳不去工作只會求人憐憫,他連一便士也不會給他們。

    可現在瞧瞧他做了什麼,不但任由她取走價值三十萬英鎊的表,還眼睜睜地看它落入同樣髒得不見原色的碗裏。他不是瘋了便是被她下了魔法,變得連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

    「你越來越瞭解我了,和你談戀愛真是有趣。」他的陪伴令她感到特別愉快,有時她都快忘了為何而來。

    有嗎?他完全感受不出,他只是被她牽着走的玩具。「-愛上我了嗎?」

    「呃……」他為什麼又提起這話題。

    「-説我不懂什麼叫愛,而-又沒愛上我,我們算在談戀愛嗎?」沒有愛的成分在裏面構不成戀。

    「咦!是這樣嗎?」難道是她想得太天真了,把愛和有趣混在一起。

    「先別討論這件事,-把我的表給她是何用意?」那名乞婦根本看不出它的價值,居然拿在耳邊晃確定它有沒有壞。

    沒及深思的雷恩娜轉移視線,微露邪魅的笑,「當她的命運。」

    「命運?」

    「想想她得到表以後的日子,也許她會拿去典當換一大筆鈔票,過着揮霍無度的生活又淪為乞丐,一天到晚想再不勞而獲,什麼也不做的等着天上掉下錢來……」

    也許她會用這筆錢改善生活,重頭開始做個正正當當的人,找工作,結婚生子,平平順順的過完一生。

    也許她會用這筆錢養小白臉,結果被騙光反而去賣淫,一天到晚接客不得飽暖,渾渾噩噩,過了一天又是一天。

    也許……有無數個也許,命運操縱着她,她也被命運所控制,當命運出現裂痕時,她有機會選擇前進或後退,抑或停在現在。

    「如果她把表當成廉價品一丟呢!-的也許將無法成立。」命運不該由人改變,它有一定的運行模式。

    「但她把它戴上了,也許有一天她身邊會出現識貨的人,先搶後奸的奪走它,她的命運將被推翻。」

    她看見暗巷中一道醉酒的身影,酒瓶一扔搶奪女人的表,她極力反抗,反而露出飽滿的胸脯,粗魯的醉漢色心一起劫財又劫色,將她姦污一番後棄於污水溝。

    乞婦被發現,一身血污地被送住收容所,未在命盤上出現的生命來臨了,十個月後乞婦生下女嬰讓人收養,而她為了就近照顧親生女兒而進了該户人家當女僕。

    瞧!命運不是變了,她脱離終生乞討、無處安身的命運。

    「-的想法太灰澀了。」沒有光明面。

    她笑了笑,送上香唇吻住他,她是貪於享樂的魔女,世俗的眼光與她無關,她想吻他就吻他,感覺來了她不在乎身在何處。

    身邊響起鼓譟聲,以及一陣叫好的口哨聲,雷恩娜困難地收回唇間香涎,她發現自已越來越中意他的吻,也越來越離不開他。

    撫着胸口,這急促跳動的心臟是怎麼回事,魔也會着魔嗎?

    「喂!我們不是來看戲的,-答應的全牛大餐呢?我們的肚子都快餓扁了。」

    回過頭,她眼中閃過一絲異色。「記得要全部吃光,連一根骨頭也別剩下。」

    「沒問題,我們胃口大得很,絕對吃得下一頭牛。」只要她請得起。

    但是,説大話的男孩在看到空地上翻烤的牛時,當場大嘴一張地僵住,頭皮發毛的想收回脱口的話──他們想吃的是全牛做成的一桌料理,而非一頭牛。

    一名全身雪白的男子正搖動着烤牛的木棍,眼裏有着大材小用的怨氣,陣陣香氣飄散四方,獨特的牛角讓人一見就看出是瀕臨絕種的非洲大野牛,屬於保育類動物,龐大的牛身足夠餵飽一支軍隊。

    但是幾個大男孩吃得完嗎?

    看他們想溜的表情,答案已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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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吧!我就説你一定會覺得有趣,別再説清牙縫了,貶低你我的智慧並不光彩。」

    看着男孩們由牛肚開始吃起,一臉嚴肅的狄奧尚能維持面無表情,發育中的孩子胃口向來不小,吃得夠才長得高壯。

    左後大腿肉很快不見了,後腰肉也少了三塊,牛尾巴不知被誰吃了,右大腿肉正在慢慢消失中,牛後半身的骨架漸漸成形。

    一隻手爬上牛脊撕下一塊肉,但進展明顯遲緩許多,已經有人出現臉發青的症狀,抖動的手伸出又縮回,捂住嘴巴,避免吃下肚的牛肉反出喉間。

    當第一個男孩跑到一旁嘔吐時,其情景與那頭牛形成強烈對比,一半是骨頭一半是肉,牛頭的雙角昂立着,似在嘲笑他們不自量力。

    看到此,他已決定離開,身後一陣又一陣的嘔吐聲讓他唇角揚起,表情並無太大的波動。

    「吃不下了,我快撐死了……不行了,我的肚子快爆炸了……天呀!這頭牛怎麼這麼大,要吃到什麼時候才能吃完……喔!不要,還有一大半沒有吃完,我們要連骨頭一起啃嗎?饒了我吧!以後我絕不再打賭……哈!全牛大餐,我暈了。」

    男孩的悲泣聲伴隨暈到的落地聲,緊閉的薄唇有空氣進出。勾起的角度大幅上揚,狄奧實在無法否認低沉的笑聲是出自他口中。

    「那個烤牛的男人是誰?」旋即他眼中多了抹冷肅,凝睇未曾開口的男人。

    「我説他是一隻雪-,你信嗎?」有好玩的事不捉-來湊一腳未免可惜。

    雪兒是隻公-,魔女的幽默感。

    頓了頓,狄奧看進她一雙雪亮的黑眸。「我相信-是一隻-,而-是魔法無邊的魔女。」

    他説的是反話。

    就知他不信,多説無益。「你喜歡收集刀劍是吧!」

    「聽説?」他挑眉,不作正面回覆。

    「海盜的掠奪本性可由收藏品看出,你渴望的是不受拘束的自由,」一如大海的無邊無際,充滿挑戰。

    「非常昂貴的嗜好,讓我的財產大肆的減少。」不過酒莊的營收又讓他富裕。

    很好的嗜好。她想,「我在找一把劍。」

    一聽到此,眉峯一斂的狄奧迅速-起海洋藍的雙瞳,「-跟我交往的目的是為了劍?」

    心底的不悦快速膨脹,嚴厲的線條再度繃緊,説不上來的憤怒攏聚在胸口,他看她的眼神雨暴風急、滿布陰鬱。

    「咯……咯……收起你身上的刺,我皮薄肉細可禁不起一紮,你怎麼會認為我會被一把劍掌控呢!」她還不至於犧牲自己,自私的魔女沒有那麼偉大的節操。

    她早該提出這件事了,可是跟他玩得太開心而老是錯過開口的機會,次數一多她也懶得提,改想直接到他的收藏室一探究竟。

    但是她發現行不通,聖劍的光芒魔女承受不住,即使隔一層厚重的防彈玻璃,她的魔力依舊受損,幾乎站不穩腳步。

    後來她才由魔巫口中得知,聖劍之所以神聖是因為它有魔所不能抵抗的強大力量,只要身帶魔性的魔物都不可碰觸,輕者魔力頓失,血流如注,重者喪命,魂滅魄散。

    只有人類和持有者才能靠近它,威力驚人,羣魔震驚,若回到原主人手中,恐怕後果更難以想象。

    「很難相信-不會。」懷疑是人的天性,他不由自己。

    「那就是你人格上有問題,並非我的緣故。」她不必為他扭曲的性格負責。

    「我聽見不以為然的口氣,」她的態度讓聖人都想皺眉。

    何況他不是聖人。

    柔指輕輕爬上他的手背,雷恩娜半調戲半取笑的説:「如果讓我選擇的話,我還比較喜歡你的身體。」

    管他魔生魔滅,擁擠的魔界該清一清了,尋劍的任務不是由她負責,做做樣子意思意思,誰敢怪到她頭上。

    「-的話取悦了我,但是……」身為她的第一選擇,他的確被安撫了。

    「但是?」還有下文。

    「我沒忘記-有多堅決──對-非得到手的東西。」她的行為不能以一般人論定。

    雷恩娜笑眼一眨地撫上他的胸。「還在為那瓶不慎喪命的紅酒懊惱呀!你沒那麼小氣吧!」

    「因為我不知道-是個賊。」竟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拿走「蘿莎莉亞」。

    而他根本不曉得她是如何盜取,地下酒窖的門上了三重鎖,而鑰匙在他手中,不曾遺失。

    「我不是分了你一口,」用她的嘴。

    很想生氣,卻又露出一絲好笑的狄奧輕撫她越來越放肆的手。「是呀!還真是明目張膽,讓我嚐到-做賊的證據。」

    他是生氣,但是面對她膽大妄為的挑釁他反而無法氣惱,淡淡的笑意由胸口躍上嘴側,不由得欽佩她敢做敢當的大膽。

    是他的縱容,他知道自己在寵她,雖然明白這種做法並不正確,但在吻她的過程中他的心動搖了,因而軟了追究的強硬。

    酒本來就是讓人喝的,不然釀它做什麼?她是這麼説的,而他難得的沒有反駁。

    「我記得你後來很滿意的説:這樣喝酒也不錯,別有一番風味。」她這賊是有良心的,她付出了代價。

    因為他們在牀上喝完它,用彼此的身體。

    旖旎的畫面立即浮現眼前,藍眸轉為暗沉,「-在引誘我。」

    無人拉車只好步行,她不流俗媚的話音一起,頓時讓迫不及待的狄奧想當場佔有她,擁抱她火熱又柔軟得不可思議的嬌軀。

    「不,我只是告訴你,我要那把劍。」事有輕重緩急,她可以忍一忍。

    「那把劍?」肯定句。

    「不要挑眉,我相信你聽得出我的暗示,不用試探我的用意。」當暫時找不到好玩的事時,她只好辦辦正事。

    「是明示,我懷疑我有哪件收藏品是-想要的。」好,他不挑眉,輕哼。

    狄奧的哼聲引來她的輕笑。「別不知足了,至少我還有告訴你一聲,沒有不告而取。」

    「-怎麼知道-要的東西在我手上,也許-找錯地方了。」一想到她可能離去,他胸口莫名的發悶。可他也不想成為她利用的對象,藉此獲得她想要的。

    「我見過。」這句話會引起軒然大波,早就心裏有數的雷恩娜輕掩住雙耳。

    「什麼?!」她見過?

    果然一陣雄獅怒吼,地面為之一震。

    「我沒拿走它,你大可放心。」也拿不走。

    「-進過我的收藏室?」怎麼可能。

    號稱全英十大保全措施,他將收藏室建在山莊頂樓,約莫千坪有紅外線感應,二十四小時警衞巡邏,牆厚三尺不易打穿,另有防彈設施和掌紋、瞳孔比對,除了他沒人進得了。

    「你好像很吃驚,進不去嗎?」除了梵帝岡大教堂她進不得外,似乎沒有什麼地方她到不了。

    她指的是人界。

    「-説呢?」要是進得去,他何必震驚的問她?

    「入口左邊是七○年代的銅鑄巨斧,掛在牆上,往前一走,則是手臂長度的短刃,劍柄鑲上一顆紅寶石,接着是黃金鑄的長劍,上面有鷹展雙翅的象徵,以及……」

    「夠了,-不用説了,我已經明白-有多瞭解我收藏品的正確位置。」他譏誚的説。

    眨了眨眼,雷恩娜同情的拍拍他,「不要沮喪,至少它們還在原來的位置。」

    「我該為此感謝-嗎?」他猜不出除了賊外,她能是什麼身分。

    沒人打得開的門她能進出自如,大盜亞森.羅賓恐怕也甘拜下風。

    嗯!是有點張狂。「割愛吧!既然你知道我想要。」

    「誓在必得?」

    「誓在必得。」

    「不。」

    「不?」

    「-還沒有説出-的目標是哪一把。」他得衡量、衡量,她要的必定不是俗物。

    咦,她沒説嗎?「那是一把天界聖物,發着光……」

    「什麼天界聖物,我不懂-在説什麼,-……雷恩娜,-在盜汗。」薄薄的冷汗,不細看會以為是臉出油。

    撫上她的額,狄奧意外她的額温比平時低了許多,甚至有凍人的感覺。

    「山莊裏有什麼人?」好強的力量,幾乎築起一道無形的牆。

    是誰有如此強大的力量,而且尚未甦醒。

    「-很清楚,不是嗎?」這些日子她一直居住在山莊裏,一桌一椅沒人比她摸得更透徹。

    不知不覺兩人已走進伯恩山莊,清雅的酒香陣陣撲鼻而來,不飲也醺。

    「你有客人。」非比尋常的客人,一個她必須釋出魔力與之對抗的不凡人物。

    「是嗎?我不記得有邀請任何人來作客。」應該説他不歡迎不識相的人上門。

    「有,你有一位嬌客來拜訪。」她嗅得出那股自然幽香。

    「嬌客?」意思是?

    「女性。」相當年輕。

    狄奧沒再追問她為何知曉,一道宛如晨曦的身影已朝他走來,手上的百合甜美得如同她的人,聖潔又清新的帶着淡淡金光。

    是陽光灑下的光芒,照出那一雙耀如日暈的金眸,一聲驚愕乍然而出。

    「光之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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