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一路上
偶爾會沮喪
生活是自己
選擇的衣裳
幸福我要的幸福沒有束縛
和很多削尖了腦袋想要減肥的女生相比,我很幸運,不僅一直一直地在瘦下去,而且不管怎麼吃都吃不胖。王樂平替我買的裙子漂亮是挺漂亮的,我也很喜歡,可是我穿上去太大了,在身上晃來晃去,於是我到裁縫店,想把它改得合身些。
裁縫店裏的小妹妹把我的裙子拿到手裏捏了半天説:“這裙子真漂亮,料子也挺好的。不過我們先説好,改過了就肯定不會有原來的好了,好可惜。”
我被她説動,笑笑地接過來説:“那就不改了吧,我拿走。”
我想,阿朵比我豐滿,不如送她穿吧。
縱是一條裙子,也自有它的生命,不能隨便糟塌的。
我坐上公車去阿朵的酒吧。她已經邀請我數次了我怎麼着也要給她個面子大駕光臨一次以免她過於失落。
天越來越熱,陽光曬得我沒精打彩。安子已經放暑假了。沒事就發短消息來煩我。一會兒問我胡可凡他們去游泳她要不要跟着去一會兒又問我有沒有看到王力宏新出的寫真集,王力宏我是沒看到,不過我透過公車的窗户看到了王樂平,他正和一個女生並肩走在一起,那女孩青青澀澀的,短髮,一看就是實習生。王樂平比她高出許多,跟她説話的時候,頭要低下來。
這兩人走得飛快,不知道要去哪裏,在前面拐個彎,不見了。
我的心裏犯了一小下酸,不過很快就止住了。
王樂平對我的感情,我還是有十足的把握的。不過我還是給他發去一則短消息:在哪裏呢?
他好久不回。
我又發:“和美女逛街不要老婆了是不是?”
他的電話立刻過來了,壓低聲音説:“嘉璇,我帶一實習生在談業務,正忙呢。你可千萬別瞎想。”
我咯咯地笑,説:“忙吧,我也正忙呢。”
他很快掛了電話,看來的確是在忙。
我下了公車按阿朵給我的那個地址一路找過去,Sam的新酒吧在一個很安靜的街區,有一個很特別的名字,叫“舊”。
我走進去的時候,疑是自己跌入了時光遂道。吧枱,酒桌,椅子,窗簾,無一處不充溢着濃濃的復古味道。雖説我們上次去的“新世界”也是他開的,兩者卻是全然不同的風格。看來這個叫sam的,還真是有兩下子呢。
下午時分酒吧裏的人不多,很安靜,我在吧枱前高高的椅子上坐下,問正在調酒的服務生:“你們經理呢?”
“哪個經理?”他問我。
“最漂亮那個。”
“是葉經理吧。”服務生説,“她在後面,一會兒就來。”
有小姐過來問我喝什麼,反正是阿朵買單,我想也不想地説:“XO。”
坐了一會兒,旁邊忽然有人搭話説:“我看這裏你最漂亮。”
我掉頭看,是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長得尖嘴但不猴腮,難看得簡直要交税,於是厭惡地往邊上挪了一個位置。
誰知道他竟跟着我挪過來:“小姐我們有緣,我今天請你,你吃什麼喝什麼都算到我帳上,好不?”
他話説完,小姐剛好把XO替我端來,我接過來,順勢往前面的煙灰缸裏一倒,然後對小姐説:“麻煩記到這位先生帳上。再麻煩給我請你們葉經理快點出來!”
“呵呵,沒關係,倒吧。”那傢伙好像有些喝多了,説話舌頭開始打結,“你倒多少我都請得起。”
我只好離開吧枱,坐到窗邊的位子上去。
好在他沒有跟過來。
沒過一會兒有人放到我桌上一杯透明的檸檬水,上面飄了一片薄薄的黃色檸檬。一個聲音拿腔拿調地對我説:“小店剛剛開張,小本經營,還望海涵。”
我抬眼一看,是阿朵。穿一件相當別緻的旗袍,把整個身材襯托得凹凸有致,一張清致的面孔笑眯眯地對着我,美得我倒吸一口涼氣。
“天。”我説,“你門口應該立個牌子。內有天仙,凡夫俗子不得入內。”
“服了你這張嘴。”阿朵朝我擠擠眼,“這裏不方便,到我經理室去!“
我跟她進入她那儲藏室般大小的所謂經理室,她把我往那張轉椅上一按,人在我面前得意地轉個圈説:“怎麼樣?一切盡在我掌握之中!”
“他來這裏?”我問她。
“當然,這裏是新店,他一週起碼來四次!”阿朵在我面前豎起四根手指頭,然後説:“他已經四次誇我能幹,呵呵呵。”
“等他四次上你牀你再得意也不遲!”
“哎呀童嘉璇你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阿朵啐我。
我無可奈何地説:“看來你是鐵定了心要拿你青春賭明天嘍。”
“我好喜歡他的眼睛。”阿朵花痴地趴到我耳邊説,“他一看我,我就整個暈了。”
“不是暈,是完了。”我把包裏的裙子拿出來給她:“王樂平在海南替我買的,我穿着嫌大,你要是不嫌棄就拿去隨便穿穿。怎麼着也要讓那個叫sam的也暈幾次,師大中文系的一世英名,就全靠你了。”
“這可是王樂平的心啊。”阿朵把裙子拿在手裏誇張地揉了一下:“你就這樣把它給輕易地送出,當心他會心碎的哦。”
“哪裏那麼嚴重。”我笑。
“看我身上這件!”阿朵又在我面前一轉説:“在蘇州定做的,只此一件!”
“他送的?”
“工作服麼。”阿朵紅着臉説。
真是亂了套了。
就在這時有人敲門,進來的是一個服務小姐,對阿朵説:“葉經理,外面有人鬧事。”
“哦?”阿朵説,“什麼事?”
“他説在我們這裏丟了錢包。”
“有這事兒?”阿朵嬌眉一蹙出去了,我也跟着去看熱鬧。鬧事的正是剛才想請我喝酒那個,嘴裏正在不停地罵罵咧咧。阿朵走上前問道:“先生您錢包丟了?”
“廢,廢話,當然是丟了,就在這裏丟的,你們……你們快替我找回來!”那人真是喝多了,話都開始説不清。
阿朵比我想像中有耐心多了,問他説:“您一個人來喝酒的嗎?有沒有忘在什麼地方,您再好好想想,剛才都和什麼人接觸過?”
“有!”他手指往阿朵身後一指,直直地指到我身上説:“從我進來,我就只跟這個小姐説過話,也只有她坐在我身邊過!”
“喂!你是大腦有問題吧。”平白無故被無賴冤枉,我火冒三丈高,阿朵趕緊示意我莫吱聲,轉聲又好言對那人説:“先生您一定弄錯了,她是我朋友。”
“你……你朋友就保證沒事嗎,我不管,先搜她身。”
什麼!
要不是阿朵拉着我,我上前就要給他一巴掌,這種人,不打怎麼行。
“要搜她身!”他還在翻着白眼不知死活地叫喊。
阿朵當然知道我的脾氣,連忙低聲對我説:“這人不講理,乖,你先到我辦公室去,這事我來處理。”
我沒打到他,哪裏甘心走。正和阿朵牽扯着的時候有人走了過來:“唐總,東西丟了好好找,別這麼衝動。”
竟然又是胡月海!
這個世界是哪天變小的?
那個姓唐的傢伙一見胡月海氣焰立馬就下去了不少,搓着雙手説:“胡,胡總,你怎麼也在這裏?”
胡月海淡淡地説,“這姑娘是我朋友,你別冤枉她。好好找找,就這麼大塊地方,丟不掉的。”
正説着,有服務生舉着他的錢包跑了過來,原來他把它放到了洗手間的台子上,不僅是錢包,還有他的手機。
那傢伙鬧事不成,立馬焉了。
我恨恨地對阿朵説:“要不是你的場子,我今天就砸了這裏。”
“那是那是。”阿朵安撫我坐下,叫小姐給我倒杯冰水。
身後胡月海正在跟阿朵説:“他喝多了,讓保安給他叫部車送他回家,車費和他這裏消費的費用我來替他付。”
那人終於被駕走了。
“謝謝胡總。”阿朵説。又碰碰我説:“嘉璇,來我替你介紹一下,這是環亞集團的胡總經理,出了名的義氣。”
“我知道。”我轉頭説:“也是出了名的有錢和出了名的忙。”
“哦。”阿朵一拍腦門説,“瞧我,忘了你們本來認識。”
“她對我有成見。”胡月海笑着説,“不好意思,我那邊還有客人,恕不奉陪了,改天再聊?”
我對着他的背影做個大大的鬼臉。
胡月海一走阿朵就把我拉到辦公室裏一頓好罵:“你怎麼不去他公司,又怎麼對人家這樣子啊,真是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的是你。來這種鬼地方上班!”
“這裏真挺好的啊,可以説是全市最有品味的酒吧了,像胡月海這樣的人也常來就能説明這個道理。”
哼哼,阿朵也就這點見識了,胡月海算什麼。
又有人敲門,這回進來的是Sam,這傢伙是挺帥的,難怪阿朵會為他失魂落魄。衝我們笑笑後他問道:“聽説剛才出點事兒?”
“小事,擺平了。”阿朵得意洋洋地説。
“你們聊,我還有事要走先。”識時務者為俊傑,我趕緊溜吧,不然回頭準會被阿朵掐死。
阿朵對Sam説:“記得麼,這是我朋友嘉璇。”
“我記得。”Sam説:“上次中獎那個麼。”
“不會是因為我拿了你的小靈通吧,如此耿耿於懷。”我説,“趕明兒還你!”
“哪裏。怎麼會!”Sam笑。
“嘉璇喜歡瞎説的。”阿朵説,“你別理她。”
“有時也説説真的,比如上次在台上問你的那個問題,你要記得回答阿朵哦。”我飛速地説完,然後趕緊拉開門走掉了。
出了門,已經是黃昏了,太陽還是很猛,照得我睜不開眼睛。我把手搭在眼睛前往公車站走去,有輛車緩緩地跟過來,在我身邊按了好幾下喇叭。
是胡月海。
他開了車門,我坐進去,車裏的空調很足。人立刻涼爽了不少。
我毫不客氣地説我出家地址。
他並不開車,而是説:“我特意在這裏等你。”
“呵呵。”我笑,“敢情是安子又惹了你家貴公子吧,不過呢有件事我希望你搞清楚,我只是她的家庭教師,要是有什麼事,我想你還是找她母親比較好。”
“你讓我有失敗感。”胡月海笑着説。
我奇怪地看他。
他又説:“我等了你三天電話,要知道我們公司的任何職位,都會讓人趨之若鶩,可是你竟不理不睬,我想知道為什麼。”
“我沒見識,胡老闆。”我説,“你這回看走眼。”
“是嗎?”胡月海發動汽車説,“那你得讓我再看看。”
“想請我吃飯嗎?”我靈機一動,今晚老媽老爸不在,暑假裏安子的課也都安排到了白天,阿朵又沒空陪我,我正愁晚飯沒着落呢。
“想去哪裏?”他看上去好象很高興的樣子。
“隨便。”我説。
“喜歡吃什麼?”
“也隨便。”
結果他帶我去的地方叫“香逸漁港”,才開的一家店,不算是非常高檔,卻很有特色,以海鮮為主。
我第一次跟男人出來吃飯,本意是想蹭頓飯吃,但下了車來和他一起走進飯店再走到包廂裏的時候我就覺得氣氛有些説不出來的暖昧,恨不得揍自己兩拳才好。
那裏的老闆好像和胡很熟,又是遞煙又是送茶又是盯着我看。
胡倒是鎮定自若,我把臉拉得老長。
好不容易點完菜,送走那個聒噪的老闆,偌大的包廂裏只留下我們兩個人,胡月海忽然笑了,然後他説:“你好像有點緊張。”
“我緊張什麼?”我硬撐着説,“掏錢的又不是我。”
他又笑。於是我開始報復:“其實該緊張的是你。”
“哦?説説為什麼?”
“你沒聽説嗎,這年頭小紅帽比狼外婆厲害。”
他一定覺得我這個比喻挺有意思的,哈哈大笑,笑完後搖着頭説:“難道,非要這麼形容嗎?”
“你平時也這麼愛笑嗎?”我問他。
“哦?”他説,“不。”
“這證明我很幽默。”我説。
“是的。”他卻不笑了,認真地對我説:“這一點我第一次見你就發現了。所以,我一直希望你可以到我公關部來工作,我一直在找一個像你這麼能説會道的員工。”
“是尖酸刻薄吧。”我刻薄自己。
“也可以這麼説。”他回答我。
跟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鬥嘴並不見得是我的長項,於是我出去上洗手間。我沒有想到竟會和王樂平狹路相逢。他們一行人剛好進來,那個實習的小丫頭也在,就跟在王樂平的身後。我有些驚慌,但瞬間安定下來。
王樂平顯然比我更驚慌,他説:“嘉璇?你怎麼會在這裏。”
“有朋友請吃飯。”我説。
“是阿朵吧。”王樂平説。
我正想着怎麼回答他呢,他一把把我拉到邊上低聲説:“嘉璇,你是在跟蹤我?你不會變得這麼俗氣吧?”
我狠狠地甩開他。低聲説:“滾。”
“今天做成一筆大買賣,所以請客户吃一餐。”王樂平跟我解釋。
我很不高興地説:“你去陪客人吧,我要上洗手間。”
“那我明天約你。”王樂平死要面子,當然不會當着他朋友跟我發生爭執。只好跟着那幾個人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我回到包廂,胡月海説:“怎麼搞的,出去一下臉色就這麼差?”
“沒什麼。”我説。
“這裏空調開得太低,你喝杯開胃酒暖暖胃。”他把酒杯推到我面前。我推開説:“我從不喝酒。”
王樂平就在這時推門而入,他看看我,再看看胡月海,厲聲説:“嘉璇,他是誰?”
“朋友。”我恨死他。
“朋友?你跟我説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王樂平氣勢洶洶地盯着我,沒有風度到了極點。
服務小姐趕緊帶上了門。
“請你出去。”我説,“這裏不歡迎你。”
胡月海並不説話,只是低頭喝茶。
王樂平上前來拉我:“我們走,有什麼事出去再説!”
“別對她那麼兇。”胡月海説話了,“她今天是我請來的客人。”
“她是我的女朋友!”王樂平説,“這裏沒你説話的份!”
“知道是你的女朋友,你急什麼?”胡月海微笑着説:“不如坐下來一起喝一杯?”
王樂平並不理他,而是問我説:“你到底走還是不走?”
“出去!”我甩開王樂平。
王樂平看看我,再看看胡月海,終於鐵青着臉拂袖而去,一句話也沒有留下。
我強作歡顏跟胡月海説:“乾杯!”
“他很愛你。”胡月海説:“可惜的是年輕人總是不懂得呵護愛情。”
“吃你一頓而已,”我敏感地説,“你可別在我面前賣什麼老。”
“是。”他説,“嘉璇小姐請。”
對,他已經知道我叫嘉璇,我索性大方到底:“叫我童嘉璇。”我説,“讓胡先生看笑話了,真是不好意思。”
“什麼話。”他説,“我年輕的時候比那小子更衝動。”
狡猾的胡月海,可是我打算比他更狡猾,於是我埋頭吃菜。不再和他説一句話。
吃完了,他送我回家,我下了車,他忽然喊住我説:“嘉璇!”
“嗯?”我回頭。
“我再等你三天電話,你再考慮一下?”
“胡先生,我不會去的。其實你並不欠我什麼。”我很誠心地跟他道歉説:“你已經請我吃過飯,現在是我欠着你。”
“你是個奇怪的女孩。”他説。
“多謝恭維。”我笑。
“那麼,今天的事情有空跟男朋友解釋一下,別為這事弄得大家不開心。”
“會的。”我説。
他朝我點點頭,搖上車窗,車子絕塵而去。
我回家想了很久,還是決定打電話給王樂解釋一下。這時已經是夜裏十點半,王樂平的電話響了,接電話的卻不是他,而是一個怯生生的小丫頭,問我:“你是找小王嗎?他現在沒法接電話。”
“什麼叫沒法接?”
“他喝多了。”
“你是誰?”我明明猜到了卻還是忍不住再問一下。
“我是他朋友,剛剛送他回來。”
我狠狠地掛了電話,他們今晚一起吃飯的有那麼多男人,為什麼就偏偏要叫一個小姑娘送她回來,而且還是“剛剛”!
帶着一顆受傷的心,我又進了RO,糊塗昨天答應過我,今天帶我到沙漠之城去打蚯蚓,這樣越級打怪,我就可以升得更快一些。我的技能等級已經過了三十,做夢都盼着二次轉職。
C把我送到夢羅克,我喊破了嗓子卻不見糊塗,又不敢亂跑,只好獨自坐在湖邊發呆。過了好半天后糊塗才上線密我:“玫瑰你在哪裏?”
我正一肚子氣:“我在我們約好的地方等你呢。這裏荒無人煙,我又是路痴,會找不到回來的。”
“真對不起,”糊塗説,“我有點事所以來遲了。我這就來。”
“你在陪小怪是不是?”我問他。
“沒有的事,”糊塗終於在我面前出現,“嘻嘻,你幹嘛吃個小姑娘的醋?”
“臭糊塗你少臭美!”
“是是是是是。走,我讓蚯蚓咬我一口給你出氣好不好?”
“不好。”
“那你説怎麼辦?”
我一肚子的氣,信口胡説:“我要你到中央之城的噴泉邊當眾喊一百聲‘糊塗愛玫瑰!’”
“好。我去。”糊塗説完眨眼又不見。
我只好用掉一雙蝴蝶翅膀,回到城裏去看個究竟,那個呆瓜果然坐在噴泉邊一聲聲地大喊:“糊塗愛玫瑰,糊塗愛玫瑰……”
我泡了一杯咖啡回來,他依然在喊。
我走過去説:“算了,呆瓜,饒了你。”
“不行。”他説,“才七十三次,喊完我再理你。”
小怪在一旁替糊塗鳴不平:“玫瑰是個女魔頭,糊塗G嗓子都啞了。”
“去去去,一邊去!是他自己願意的。”
小怪衝我喊:“你明明知道你説什麼他都會當真你就不要耍他!就算是對喜歡自己的人,也不可以太過份!不然,你一定會後悔的!”
十六歲的小怪,戀愛觀比我清晰。
我也開始覺得自己過份,糊塗再傻,也不能把人家當王樂平的替罪羊啊。於是我只好走過去,在那頭倔驢的身邊坐下,陪他。
過了好一會兒,糊塗終於喊完,巴巴地問我:“好玫瑰,消氣了麼?”
我無可奈何地説:“白痴,我們今晚去哪裏?”
“你想去哪裏我都奉陪。”
“去看海吧。”我説。
我們去了克魔島。那裏的確很美,讓人聯想起熱帶的島嶼度假村,由於它建築於地底下,所以照明的火炬熊熊燃燒,光與影不停地跳躍,是一個長年燈火通明的不夜城。糊塗先帶我到山上,説:“走,上山打老虎!”
上了山他卻坐下來,笑笑地説:“不是啦,是上山看風景啦。”
我們坐在山上吹了會風,這才下山來,穿過滿是海星的沙灘來到海邊。我問糊塗:“你見過大海嗎?”
“我家就在海邊啊,從窗口看出去,就是藍色的大海。”
“真的還是假的哦。”
“真的。”
“那我要是去了,你負責接待麼。”
“真的還是假的哦。”
“假的,嘻嘻。”
“玫瑰壞壞的。”
我只好轉話題:“那麼多職業,你幹嘛要練巫師?”
“嘿嘿,我是想巫師也許可以用法術迷住女孩子的心。你呢?”
“為了實現我小時候的理想。”
“啥理想?”
“當個巫婆。”
“哈哈哈。”糊塗笑,“我小時候特傻,就想做個活雷鋒,拿了個打氣筒,天天在巷子門口等着替別人的自行車打氣。後來誰也不來打,我就往路上扔圖釘,結果好事到最後還是沒做成,反倒給我老爸痛打了一頓。”
“我是真的想當巫婆,當個好巫婆。我看安徒生的時候恨得直咬牙,我要是巫婆,肯定不使壞,死活也要讓小人魚和王子永遠在一起。”
“這麼説你和我一樣從小就是個善良的好人。”糊塗總結説。説完呤唱起“暴風雪”,我的屏幕上一片飄飄揚揚的雪花,還有點淡淡的藍色,美不勝收。
他問我:“玫瑰,你那裏下雪麼?”
“下。”我説,“很大很大的雪。”
糊塗説:“我的小巫婆,等着吧,等雪花飄落的時候,我就帶上我的蝴蝶翅膀飛過去看你。”
呵,但願他只是説笑。
我可沒有阿朵那樣的好身手,單單一個王樂平,已經讓我筋疲力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