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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仲墉在公司裏開昨天被延宕的企畫會議,經過整個上午的討論已出現初步構想,各部門的員工都回到自己崗位上開始動作。

    他自辦公椅上站起來,從落地窗俯望外面的世界。

    昨天他自私地將旁人給的難堪全轉嫁到水水身上,表面上她柔順地全盤接受了,私底下呢,她有沒有被他的聲聲責難傷害?

    他不應該沉不住氣的,教她難過有什麼意義,他不也跟着不好受?何苦來哉。好聚好散是他的一向準則,為什麼不把它套用在水水身上?

    不、不,他只要跟她好聚,不要跟她好散,他從沒打算要離開水水啊!可經過昨天那場爭執她還肯跟他好聚嗎?

    如果好聚的代價是被一場婚姻套住,他能不能接受?

    拋開這假設,他轉移思維,想想他們之間的衝突點。

    他總是在她面前失控,難不成他習慣在她面前卸下面具,把喜怒哀樂一展無遺?是不是第六息告訴他水水值得信任,才會在不經意間讓心往她一步步靠攏?

    是不是這種“靠攏”讓他存了危機意識,才又拼命地把水水往外推?為什麼水水問他:“你有沒有曾經受過我。”時,他會心痛如絞?莫非……他早已愛上她卻一無所知?

    揉揉眉峯,再給他一點時間,他一定能把這些亂絲理清楚。

    季墉在這時不經通報便闖入仲墉辦公室。

    “二哥!水水在不在你那裏?”他焦頭爛額地説。

    “你找她做什麼?”

    “她早上回家跟顏伯伯大吵一架,結果被顏伯伯趕出家門。”

    “他們吵架時,旁邊都沒人可以勸阻嗎?”仲墉忍不住大吼出聲。

    “哪勸得來?兩個人固執的跟頭牛似的,誰都不肯讓步。”

    “走!到我那裏找找看;在車上你把經過矩細靡遣的通通告訴我。”

    ☆☆☆

    季墉説的每一句話都震天動地撼蕩他的心。她竟然寧願斷絕父女關係也不顧結這場婚。她緊守承諾堅持給他自由空間,她的處處維護讓他的心温暖活躍起來,封鎖多年的心靈射進第一道久遠的陽光。

    其實跟一個這樣處處以他為中心、無怨無尤愛他的女孩結婚,也沒有他想的那麼差。雖然他還需要一點時間來釐定想法,但是眼前最重要的是把她牢牢留住,等他想好了,在沒有外力干擾下,他會主動向她求婚的。

    哈!看來他賀仲墉也是善變族的族長,想到跟水水結婚的情景,他的眉眼不自主地上揚三十度。

    季墉凝視他的表情,怪啦!他把水水描述得比二二八受難者還要悲憤,二哥怎麼還笑得出口?老媽懷他的時候鐵定是哪個部位的結石沒治好,才會生出這種沒血沒目屎的鐵石心肝。

    可一一根據二十多年來的觀察,他不是那種看人被派砸還會笑得前僕後仰的人物啊!於是季墉決定逆向操作換個角度揣測他的笑容。

    “二哥!你確定水水會在家?”

    “沒錯!”她答應給他一個交代,依照她堅持諾言的性格,她一定會在家中等他回去。可是照目前的情勢看來,換成他要給人家一個交代啦!

    “哥,你真的那麼不喜歡水水,不想和她結婚?”

    “誰説的!你準備喊她二嫂吧!”

    “可是她信誓旦旦的模樣,就是篤定了不嫁給你。”

    “放心,我有把握讓她改口。”

    噢一一耶!雙喜臨門!仲墉的大逆轉讓他這老漁翁獲利豐碩。巧巧,這回你可找不出藉口不嫁了吧!

    仲墉的自信心在找遍家中各處,只找到水水留下的信時宣告破裂。

    他急急抽開信箴覽讀。

    仲墉:今天的事我好抱歉好抱歉,雖然我沒有參與整件事,但不可否認,這全是因我而起,我不能推卸責任。所以請放心,我會跟大家好好解釋,不會讓婚禮舉行。

    這些天你不在家,我時常跟自己聊天,談過無數次後,漸漸地談出一個結論,那就是——我愛你,好愛好愛!不管你愛不愛我都無所謂,只要你肯在身邊留一個小小角落,我就會守着我的地盤在裏面愛你。

    我知道你不喜歡被束縛、被支配,你喜歡自由、喜歡隨心所欲。那麼我就一輩子尋你、陪你,等到哪一天你厭倦自由時,就會發現在一直在身旁的我。在報紙上看到你和林小姐的消息時,我還天真的向自己宣示,我愛賀仲墉是沒有條件的,不管你有沒有結婚,我會在這邊好好愛你。但昨天你親口承認愛她時,我就知道我太高估自己,以為真能永遠當個懂事女人。

    事實證明我錯了,你才是有先見之明的。總有一天我的愛會變成地牢關得你透不過氣,因此我放棄了,我不忍心看英姿煥發的你被我的愛弄得“窒息滅頂”,所以我選擇離開。

    很恭喜你總算肯打開心房愛人,林小姐和你很相配,往後不管我人在哪裏,我都會獻上最真誠的祝福於你。但願哪一天我們在地球的某一個角落碰面時時,你會對我説一句:“嗨!水水好久不見,你好嗎?”,到時你一定對我無恨也無怨了吧!

    水水留仲墉看完信,沒吭半聲就往外衝,搞得季墉一頭露水。

    ☆☆☆

    水水失蹤整整六個月,仲墉使盡了一切管道都尋不着她。

    他現在明白顏伯伯為什麼要批評水水屬烏龜了,因為她遇事則躲的特質歷經二十年不變,並且經過時間粹練,躲人的功夫越來越見高竿。

    不過,他有信心一定能把她找回來,因為你看過哪隻烏龜能一直躲着不伸出頭吃東西?

    今天辦公室突然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若若拿了一瓶裝着粉紅液體的保特瓶衝進仲墉辦公室,身後跟着他的秘書、警衞、大小職員沸沸嚷嚷共二十幾人。

    “董事長,她手上拿着汽油,你要小心。”何秘書大喊。慌張神情謀殺了她端莊的淑女形象。

    “誰説這是汽油?這叫櫻桃汁,READAEIERME,櫻一桃——汁——”若若挑釁地把屁股往他的辦公桌上一坐。

    “可是你剛剛……”

    “剛剛是剛剛,經過被你浪費掉的兩個半小時後,它已經透過離子轉換器變成櫻桃汁了。不信我喝一口給你看。”

    “你説謊騙我。”何秘書知道被愚弄,氣得花容失色。

    “NO!NO!那是你的見解,在我的認知是——我運用了一點機智總算見到貴公司這位,比總統先生還難見到的大人物。”若若驕傲的連下巴部揚高了。

    “好啦,沒事了,你們通通下去!”仲墉手一揮,遣返所有人。

    等大家離開後,他繞到若若面前問:“你有事找我?”

    “對!”她兩隻腳前後擺盪,撞得他的辦公桌扣扣作響。

    水水個子嬌小,交的朋友全是矮人國的子民,不過這也沒錯,物以類聚嘛!如果她的朋友都是像他那種“樂咖族”,長期下來她鐵定會得到“頸椎僵硬症”。

    “若若小姐,你可以説話了。”

    “你還記得我?記憶力不錯一我今天是來負荊請罪的。”若若-副慷慨就義的模樣。

    “你何罪之有?”仲墉不解地挑高一道眉。

    “你跟水水的事情是我告訴賀季墉他們的,跟水水無關。還有機場綁票案、顏伯伯心痛計,全是我一手策畫,賀季墉等人協助完成,水水一點都不知情。”

    “這些事我早知道跟水水無關,不過沒想到原來你才是幕後黑手。”

    “你不生氣?”見他處之泰然的模樣,若若反而抓不到他的心思。

    “如果生氣就能把她找回來,我不介意發發飆。”

    “我問你一句——你愛她嗎?”

    “我不認為有回答的必要。”

    “可是我堅持不知道答案的話,絕不透露她的行蹤!”她故弄玄虛。

    “你知道她的下落?快説。”他流露出一絲激動。

    他要她説她就説嗎?開玩笑!她可是個有思想、有抱負的獨立人類,哪那麼容易被旁人左右?沒認識賀仲墉之前,水水和她屬同一人種,是他出現後才讓水水變白痴的,所以説愛情是穿腸毒藥,沒事少碰為妙!

    她不説話,存心吊他胃口。

    “你今天是來負荊請罪?這種態度不太像吧。”他反咬她口。“你可以選擇不説,等我把水水找回來,我會教導她如何分辨益友與損友間的差異。”

    你看你看,就説一談戀愛女人就會頭昏腦脹被男人牽着鼻子走,現在信了吧!

    這個奸詐、狡猾、下流、卑鄙的無知小人,就不知水水的眼睛被哪顆蛤蜊肉糊住,才會喜歡這種男人。算了,水水的沒品味是眾所皆知的。“她之前找到一份翻譯小説的工作,你朝這方向找就成了。”

    既然不説,用觀察的總不犯法!若若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盯住賀仲墉一舉一動。

    仲墉急切地拿起電話,卻發現在一旁虎視眈眈的若若,馬上掛回話筒説:“謝謝你的情報,不送了!”

    她瞪他一眼,把腳步跺得又重又大聲。恨不得把他的地板踩出個大洞,讓水泥塊砸死樓下員工、讓他傾家蕩產都不夠賠。於是股票大跌、中共見有機可趁就發射飛彈,子彈飛來剛好射進他的肚臍眼……咦——怎麼會牽拖到中共去?對啦;他這種人太歹毒,連中共也看不過去。

    啪!甩上門,她對門外賊頭賊腦的季墉大叫:“他是一隻XL號的特級老狐狸。”

    季墉哈哈大笑。“早説過你鬥不過他的。”

    ☆☆☆

    門鈴響了兩聲,水水從一堆翻譯稿中抬起頭。

    噢!好餓,水水呻吟。一看到垃圾桶裏的泡麪空盒,肚子餓得更離譜啦!水水提醒自己待會兒得跑到7-11買幾包泡麪回來儲糧。

    她開始懷念起那段有專屬灰姑娘可供支使的美麗日子。

    門外的人用奪魂鈴催促着她時速僅三公尺的超慢動作,她嘆口氣,緩慢地踱向門邊。

    無精打采地打開門,她無奈地説:“我保證今晚趕夜班,一定把你要的稿趕出來。”

    咦——不對喔!出版社幾時來了個龐大小弟?

    她仰起頭意外地接觸到仲墉的眼睛,霎時她像被下了定身咒。

    他那燦爛的笑顏讓她的悲傷搭錯車,一路往中央山脈開去。天——他還是像記憶中那麼帥,雖然那張賊賊的笑臉還是開滿桃花,可是就是迷死人的教人難以移開視線。

    他的妻子一定把他照顧得非常好吧!看他那到神采飛揚、志得意滿的俊秀模樣,她的心迅速淪陷匪區。

    不行、不行!人家是個有妻、有家室的居家好男人,不可以輕易染指。躲在這個小房間內趕稿已經非常可憐了,她可不想因妨害家庭罪,到苦牢去蹲幾個月。萬一,蹲在裏面還要被催稿,那簡直就是痛不欲生了。

    瞬間她的悲傷原車返回,滴滴答答的雨聲在她耳際響起。

    雖然他的笑在誘惑她開心,可是她的笑意被濃濃的烏雲遮擋住了,雖然他滿布陽光的身子在誘惑着她放晴,可是她的心在冷凍庫裏享受着零度C的洗禮。

    他為什麼要來呢?是來提醒她的不幸,還是來昭告他的幸運?

    仲墉遞出一束金莎,她的眼睛陡然發出道道金色光束,和包裝紙的色澤相互輝映。

    “我可以進去嗎?”

    想起以往的經驗,水水讓舊戲碼重新上映。

    “一個問題一顆巧克力。”她厚顏無恥地説。

    不能怪她偏愛金莎,因為它總是在她最飢餓時挺身解救。

    “成交!”憑着巧克力的福氣,他登堂入室。

    五評不到的小房間裏,放堆着稿件,垃圾桶中的泡麪盒子快溢出地面。仲墉看得眉心直皺,沒有他水水真的不會過日子,陡然間他在地球生存的重要性又提增幾分。

    “你又吃泡麪度日,不怕將來變成木乃伊?”

    “不怕!”她伸手去抓巧克力,仲墉眼明手快的把那束全藏到身後。

    “你問完問題,我也回答了。”她嘟着嘴不滿地説道“耍賴功”是她的獨門工夫從不外傳,他幾時偷看她的秘笈?

    “那是直述句不是疑問句,我在責備你老是替泡麪公司站台。”

    “那我幾時才能吃?”水水的肚子已發出陣陣渴望的聲響。

    “這是問句嗎?如果要我回答,我也要享用一顆金莎。”

    “你這樣違反規則。”水水抗議。

    她儲了滿肚子疑問要他解答一一她想知道他過得好不好,想知道林欣儀是不是好妻子,想知道她走後他想不想她……若他的提議成立,那她不就損失慘重!

    “很符合公平交易法啊,我祟尚紳士精神,小姐先發問。”

    “我不問,你先問。”水水努起嘴巴。這點智商她還有,想要她自投羅網還早得很咧。

    “你半年來都住在這裏,靠翻譯為生?”

    “對。”她餓死鬼投胎般,抓了一顆就往嘴裏塞。

    “輪到你啦!”

    “你、你過得還好嗎?”她忘記品嚐甜蜜的滋味,把全副心思放在他身上。

    “尚可。”他回答得牽強。

    這六個月中他差點被老爸、老媽的口水淹沒,每個晚上躺上牀就想起她曼妙的身材和擁她人睡的香辣畫面。書房裏、客廳裏到處都是她的桂花香,不管走到哪裏都有屬於她的記憶,不知道被相思折磨了六個月的人要怎樣好起來?

    “你不幸福嗎?”

    她脱口而出,忘記這是個疑問句,讓仲墉有機可乘地摘下第二顆。嗯——金莎的味道還真不錯——“我怎麼幸福得起來,你説跑就跑也沒給我留下半點交代。”他故作埋怨。

    “我給啦!你沒看到信嗎?信裏寫得清清楚楚,我會想辦法取消婚禮。”

    “又不是取消婚禮我就有幸福可言。”

    “這樣你就可以順利娶林欣儀為妻,我以為你愛她。

    她愛你,你們就會幸福。“難道她估量錯誤,還是爸爸他們仍然處處為難他?

    “她又不愛我,她只是利用我。”仲墉故作可憐狀。

    “利用你?可惡!走!我們去找她理論。”水水義憤填膺,這世界怎麼會有那麼多女人老愛欺負她的仲墉?

    前一個織昀,後一個林欣儀,這羣女人的心腸比狗骨頭還硬吶!

    “她在美國沒回來。”

    “沒有人可以欺負完你後還置身事外的。”她的狠樣子像是黑道大姐。

    “沒關係,她喜歡的人不是我,硬把她留在身邊遲早要給我戴綠帽。”這些話最好不要讓欣儀聽到,否則她一定會把他大卸八塊。

    ‘來!告訴我怎麼一回事。“她像哄小孩似地拍拍他。

    “她喜歡一個男人,可是對方家世不顯赫,她的家人反彈得厲害,她只好製造假象,假裝正在跟我談戀愛,等我帶她到美國後,她就和那個男人註冊結婚。”他把聲音佯裝得很落寞,試圖引發出她的同情心。

    水水忍無可忍地抱起他的身子安慰一番,仲墉趁勢把她抱坐在大腿上。

    她可憐的仲墉,往後他更不敢碰觸愛情了。

    “沒關係,她們不陪你,我陪!”

    “謝謝你。”

    “不客氣,是她們沒眼光,沒看到你這棵大樹矗立在眼前,還費心地低頭找芳草。”

    “她們不是沒眼光……”天!這下子他不僅得罪織昀、欣儀,現在連伯墉、至恆都一併得罪了。

    “對!她們不是沒眼光,是近視度數太重外加青光眼、白內障。”她氣鼓鼓地説。

    老天,千萬別讓今天的談話內容外流。明天的陽光——我想和你先作預約。

    “那是因為她們不愛我,才看不到我的好。”

    “所以我才説她們沒眼光,你那麼優秀還不懂得愛你……”

    ‘牽好,我也不愛她們……“他喜孜孜地説。

    “你説你不愛她們!”她的神智彷彿被雷擊中。

    “沒錯。”他肯定的點點頭。

    “你説的她們是指織昀和林欣儀!?”她的眼眸中盛滿不敢置信。

    “對!”看着她發愣的呆臉,仲墉差點大笑出聲。

    “不可能,你是吃錯藥還是打錯針?”水水的手撫上他的額頭。

    “我中毒了。”仲墉拉下了她的手。

    “中哪一種毒,有沒有看醫生?”她問得認真,對他的話沒有絲毫懷疑。

    “我中戀愛毒,我的女朋友沒留下隻字片語就一走了之,害我日日夜夜思念,醫生説沒救啦!”

    水水正起色,推開他的身體,左看看、右看看。東摸摸、西摸摸;把耳朵貼近他的心臟半天,然後抬起頭前喃喃自語:“我懂啦,一定是我趕稿趕得太累出現幻視、幻聽、幻覺,我就知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顏箴水快快起牀趕稿喔,否則你下個月就要斷炊啦!”

    仲墉嘆口氣,再度把她拉近,用雙手捧住她的臉,輕輕在她額際印上一吻,然後在眉梢、眼角、鼻樑、臉龐、耳垂……一路灑下無數個吻,最後吻落在她的嬌唇。

    他用舌尖悄悄挑開她的唇瓣,在唇齒間吸吮她的芬芳,他吻得深入,兩人的體温逐漸加温,在最後關頭他推開她喘息問:“你現在還認為自己在夢中嗎?”

    “不是,但你説的話不太像真的……”水水囁嚅地説道。

    “仔細聽,我只説一次不會再重覆,沒聽清楚是你的損失。”

    他清清喉嚨續言:“自從我那個口口聲聲説愛我的女朋友離開後,我日思夜想,最後竟然學起她的方法,自己找自己聊天。

    自己A問:“為什麼她走了你的心會像被兩百公噸的火車碾過,碎得亂七八糟?‘自己B答:”因為我習慣有她在身邊黏着、膩着。’自己A又問:“可以換個人重新培養新習慣啊!‘自己B又答:”不行不行,我只要水水。’自己A問:“滿街條件比她好的人多的是。‘自己B説:”可是沒有一個像她一樣愛我。’自己A又問:“她的愛不是會讓你窒息嗎?‘就這樣在一問一答中,自己A和自己B共同找到答案。那就是——個連續跳級的資優生竟然是個感情白痴,他把對美麗事物的迷戀當成真正的戀愛,卻把他真心疼愛的女人一腳踢開,不敢承認對她的愛。

    等人家放棄了,走得遠遠了,才瘋狂的在大街小巷尋找伊人蹤跡。偏偏那個她是個現代原始人,租了間沒電視的套房,所以他在電視台的廣告費全白砸了,而她也不看報紙,害他的一堆真情告白全成了空話。“

    “仲墉,你是説——”水水眼眸已蒙上一層感動的水霧。

    “説完了!我不會再回答你任何問題。”他對她溺愛地一笑。

    “我只想確認,你説的那個她是不是指顏箴水?”

    “傻瓜……”他愛憐地擁水水入懷。“我就是愛你這個傻瓜。”

    “你的意思是——從現在起我可以光明正大地愛你,不用擔心你會被我的愛壓垮了?”

    “當然。”他把那隻簽署過的結婚證書送到她手上。

    水水笑倒在他懷裏。“你作好失去自由的心理準備了嗎?”

    “為了你,我願意!”

    水水自動送上香吻。仲墉的長臂抱住她……兩人間的熱度再度被點燃……

    仲墉俯首尋獲她甜蜜的嬌唇,一串串輕輕淺淺的細吻撒遍那久違的唇間,想自她口中重温多日來在夢中盤旋不去的記憶。

    他迫切地汲取她温熱濡濕的小舌,呼吸着屬於她的甜美氣息。

    激情過後。

    “仲墉……我好餓……”水水愛嬌地在他胸前劃圈圈。

    “我也是,忍耐飢渴了好幾個月,剛剛那一小頓似乎沒辦法填補……”他俯下頭又攫奪她的唇。

    “我説的不是這個,我餓得腸子快打結……”

    該死!他鬆開手臂,猛喘息,他遲早會得氣喘。“説……你餓幾餐了?”他的臉色難看到極點。

    “最後一包泡麪是昨天晚上吃掉的。”

    “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要學會照顧自己?算了,當我沒問!反正以後這是我的工作了,我不會假手他人……”他一邊叨唸,一邊把她塞入車廂內。

    這次,水水覺得有人在身旁嘮叨真是一件幸福的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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