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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愛我(2)

    可惜這種被關注的日子我只享受了不到一年,另一個男人出現了,他一下子轉移了媽媽所有的注意力。

    他們是在商場認識的,那個男人做化妝品推銷,巧舌如簧,竟然要到了媽媽的電話號碼。不久之後他就搬了進來,和我們生活在一起。

    我叫他爸爸,現在回想起來,我實在不知道這個曾被我叫做爸爸的人究竟有什麼能耐,竟然能讓媽媽對他那麼死心塌地。

    因為他實在是比我爸爸還要爛十倍的爛人。

    我發育得比同齡人早,當我上初中的時候,我的身高就已經竄到了一米六,胸部也開始隆起。等到初二的時候,我的身體就發育得和現在差不多,那時候這個男人也開始對我動手動腳了。

    一開始還只是語言上不對勁,當我們看電視的時候,只要有男女親熱的鏡頭,他就會朝着我説“他們在做愛呢”;如果我在屋子裏穿着裙子,他會帶着噁心的笑容叫我做個壓腿給他看;最過分的是他有時候手會突然滑上我肩膀,嘴裏説着“這麼熱,乾脆把衣服脱下來吧”。他長着一副典型色狼的長相,油油的頭髮好像永遠也洗不乾淨,令人無比噁心。

    雖然看上去我很鎮定,但其實怕得要死,總害怕他趁媽媽不在家對我做出什麼非分的事情來,每天晚上我都會鎖好房門,並且小心地把門閂栓好,好幾次我感覺他就在門口站着,我躲在被子裏,連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一次學校組織演出,我被選中上台彈鋼琴,在家裏練習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到身體被誰碰了一下,我轉過頭,那個男人正一臉淫笑地看着我。

    “沒事,你繼續練。”男人説。

    我懶得理他,便回過頭繼續練習,沒想到剛彈一小段,自己的敏感部位又被他用手狠狠地點了一下。

    “我這是為了幫你鍛鍊你的集中力。”那個男人竟然恬不知恥地説出這樣的話。

    這並不是最過分的一次,有一天我實在太累,忘記鎖房門,便倒在牀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突然感覺到臉上有一股熱氣,當我睜開眼睛之後,我看到一張放大了好幾倍的臉,那個男人正湊上來,差一點就要跟我親上了。

    當時心跳快得都快蹦出胸口了,但是我還是強裝鎮定地問他:“你要幹嗎?”

    男人灰溜溜地出去了,等他走後我才後怕得要死,第一件事情就是竄到門邊把門死命鎖好,然後我握着門把,突然間像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般癱軟在地上。

    繼父也許是不滿我一直不接受他的勾引,開始挑撥我和媽媽之間的關係。他有一張顛倒是非的嘴,最擅長把黑的説成白的,把小事情誇張得很大。

    因此我會總因為撕衞生紙的方式不對或者在飯桌上不小心摔碎勺子的事情被媽媽暴打,每當我被媽媽打的時候,他總是抄着手站在一邊,不但不來勸止,還會説些陰陽怪氣的話火上澆油。

    有一次媽媽的香水被他用完了,他直接賴在我的頭上,媽媽用一個很厚的鐵文具盒打我的手,硬是把文具盒打成平平的一塊鐵板子。

    我不知道媽媽為什麼如此信任他,明明曾經我獲得了她的所有關注,卻被這樣一個爛人這麼輕易地就奪走了。

    那我就向別人索取温暖吧。

    就這樣,我找到了另外發泄的方式,逃課、泡吧、上網、勾引各種男生。

    反正媽媽做生意挺成功,我也有了瀟灑的資本,泡吧期間我認識了一幫朋友,他們都是家長眼中的壞孩子,但和他們相處讓我覺得安心,而且從此在學校裏沒有人敢再説我半句。

    有段時間網上流行過一句話:寂寞是一個人的狂歡,狂歡是一羣人的寂寞。但我寧願一羣人一起寂寞,也不願意一個人待著,就算用酒精麻醉自己,也比一個人陷入痛苦的記憶來得好得多。

    我開始整夜泡在夜店裏,我才不想回家面對那個噁心的男人,我有了一個新的外號——妖精,因為朋友們都説我的眼睛可以擺出既無辜又有點野性的感覺,尤其是塗完眼影和畫好眼線之後,絕對能夠迷倒一堆男人。這也成為我勾引男生的工具,來夜店的人大多各有所求,在昏暗的環境下,沒有人會在意你的頭髮是假髮還是真發,反正這裏什麼都可能是假的。

    慢慢地,在我身邊開始圍繞着許許多多的男生,他們最常做的事情就是約我一起開房,但我總會找藉口拒絕。

    男人總是很賤的,他們不會在乎真正得到手的東西,所以保持距離,他們反倒會更加對你死心塌地。

    而我要的只是在難過、悲傷、孤獨的時候,有個人願意捨棄自己的時間來陪我罷了。

    有一天在網吧,QQ突然彈出一個視頻窗口,那個QQ號很早就加了我,但沒説過幾次話,反正閒着沒事我就點了接受,屏幕裏很快出現一個男生的臉。

    老實説這個男生長得挺帥的,五官看上去很像吳尊,不過當時我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完全是閒着無聊,便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聊了起來。

    後來一起來的姐妹説要去酒吧,我跟他説了拜拜正要下線,他突然問我明天有沒有時間,他想見我。我説明天正好學校要排練團體操,他問好了地址説:“沒事,我明天過來找你。”

    其實在排練的時候,我便已經看到那個男生倚在禮堂的門口,但排練結束後,我故意捱了一會兒,才朝他走過去。在走向他的時候,男生的眼睛一直盯着我,不知怎地我心裏竟然有些開心。

    “你們校服真醜。”沒想到男生開口竟然是這麼一句話。

    “去死!”

    “不過你穿着挺好看。”男生笑着説,我臉一下子紅了,男生接着問我,“你有男朋友麼?”

    “沒有,幹嗎!”我沒好氣地回答。

    “做我女朋友。”男生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腦袋懵了一下,雖然這不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但以前都是在夜店酒吧,在那裏,我告訴自己不能把任何事情任何話語當真。但現在我們是在學校的禮堂,我身上還穿着學校的校服。

    我支支吾吾了半天沒有回答。

    “到底答不答應?”男生好像是等得太久有些不耐煩了,“你們學校真討厭,不許人抽煙,我憋很久了。”

    於是,在男生想要快點結束表白出去抽煙的催促下,我開始了第一段戀愛。

    現在回想起來,我很後悔把寶貴的初戀給了這麼一個人。

    我們在一起還不到兩個月,而我們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加起來,更是不超過四十八小時。——我被人騷擾心情不好,他只顧着玩遊戲。

    ——我生病了要他陪,他説有事。

    ——七夕陪我不到四十分鐘便説自己有事,要先走了。

    有一次放學回家,我在校門口被一個女生截住,她問我是不是阿九,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她點了點頭,她馬上劈面給了我一個耳光。

    我被這個耳光打得七葷八素,一下子倒在地上,她一邊踢我一邊罵我賤人,罵我搶了她的男朋友。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我只是死死抱住我的假髮,不讓它掉下去,只要我還戴着假髮,這樣的目光我還能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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