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聲嘈雜的PUB裏,彤燁坐在吧枱前,烈酒一杯接着一杯灌,想藉着酒精麻痹意識,無奈他的意識卻愈喝愈清晰,思緒裏全是那張他不該再想的娟秀嬌顏,無情的煨疼他的心。
兩天前的深夜他猶能緊緊將她摟在懷裏,感受她的甜蜜寧馨,為何兩天後他卻徹底失去她?
他的整顆心為她深深淪陷了,她怎能殘忍的告訴他已喜歡上別的男人,她怎麼能!
仰頭一口飲盡酒保再次遞送過來的威士忌,入喉的濃烈酒液非但無法澆退他胸中的苦悶,反而令他的心口更如火燒般難受。
“麻煩來一杯白蘭地。”也許能壓下盤旋在他胸中的灼痛。
“夠了,別再喝了。”章勁邦看不過去的抽走他手中的空杯。
這個老友半小時前Call他和雋來PUB,一坐下便開始猛喝酒,擋都沒法擋。
“就是説嘛,平常滴酒不沾,今天居然什麼酒都喝,你想醉死在這裏啊!”褚雋跟着搖頭,喝混酒容易醉,燁卻像喝白開水一樣啥酒均來者不拒,真是不像話。
“有何不可?酒保,再追加一杯能醉死的酒。”
兩人傻眼。
“看這情形:燁今天肯定沒見到伊薰。”褚雋對着章勁邦丟出結論。燁説過他今天能和伊薰見面,可之前他們詢問結果,他什麼都沒説,只一逕喝着酒,現在更直言想醉死在這裏,沒見到心上人的可能性最高。
彤燁的心因為聽到早已深刻入骨的名字猛烈抽疼。
“羅唆,吵死人了!”大喊着拿起白蘭地一仰而盡,他由座位上迅速站起來,未料喝下的酒開始發揮後勁作用,身子一個踉蹌,撞上身後一名男子。
“抱歉,我朋友喝醉了。”章勁邦扶住差點被他撞倒的男子,代為道歉。
“誰説我喝醉。”甩開褚雋的攙扶,彤燁穩住搖晃的身子轉身,模糊不清的視線出現宋友齊的影像,心火勃發的一把揪住男人的領子,“該死的宋友齊,搶走伊薰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章勁邦和褚雋愣在原地。眼前這個長相平凡普通的男人搶走伊薰?
“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講的那個人。”被他撞到的男子一臉莫名的澄清。
“你這張臉就算化成灰我也認得,你不過是伊薰的相親對象,憑什麼搶走她?她是我的,她是我的你聽清楚沒!”迭聲嘶吼着,他氣怒交加的一拳揍向這個彷彿惡意挑釁般,在他眼前不斷晃動的傢伙。
“彤燁!”勁邦和褚雋驚喊的拉住他,兩人正在想眼前的男子原來是前些日子與裴伊薰相親的對象,就見彤燁狠賞對方拳頭。
“走開,別妨礙我教訓他。”
“混蛋!你做什麼打我哥?”一名染着黃髮的少年斥喝了聲,排開人羣朝他走來。他原跟朋友聊天,因為聽見騷動回過頭,就見要出去打電話的哥哥竟被人揍,立刻趕來保護哥哥。
彤燁抬頭望向他,先是看見一張陌生的臉龐,可眼際一模糊,陌生的臉孔又變成奪他所愛的宋友齊。
“可惡的傢伙,把伊薰還給我!”奮力揮開好友的手,被酒精醺亂神智的他撲向黃髮少年,兩人扭打成一團。
褚雋與章勁邦拉不開他,之前無辜捱揍的男子也勸不開自己的弟弟,場面火爆又混亂。就在一團亂之中,黃髮少年摸到吧枱邊一隻酒瓶,舉起手就朝彤燁的後腦敲去。
“小心!彤燁——”
緊跟着章勁邦和褚雋的驚呼聲而起的,是彤燁的悶哼聲及其他人的尖叫聲,場面更混亂了。
公園裏,裴伊薰靠坐在白色長椅上,眼睫上猶沾着剔透的淚霧。
“你好點了嗎?”宋友齊在她旁邊輕問,她足足哭了半個小時,直到前半刻才停止啜泣。
她靦眺的點頭,輕吸下鼻子:“抱歉,讓你陪我這麼久,還捱了一記拳頭。”
“陪你是應該的,倒是彤燁下手還真重。”他伸手輕碰嘴角,仍清楚的感覺到刺痛感,幸運的是他的牙齒沒斷。
心隨着彤燁的名字一陣揪疼,裴伊薰絞着手帕低下頭,“是我的錯,宋大哥別怪他。”
“這樣好嗎?你真的要讓他認為你喜歡我?”略微猶豫,他終究還是問了。
關於稍早她移情別戀那一幕,全是演給彤燁看的,之前他們在傅氏公司碰面,她説想與彤燁做個徹底了斷,請他幫她演這場戲,好讓彤燁對她死心,他雖答應幫忙,但見她之後哭得柔腸寸斷,他明白她的決定其實很牽強。
“這樣對他比較好,過了今天,他就能自由的做自己,我也不用再擔心他和表哥姑媽他們起衝突。謝謝宋大哥的幫忙,我們演得很成功。”
成功得令彤燁決絕的轉身離去,成功的讓他恨了她……
心痛的淚又滑落眼角,她尷尬的拭去,歉疚的再道:“我最覺得過意不去的人是你,對不起,利用你對我的關心,無理的要求你幫這個忙。”還捱了打。
“傻瓜,你沒利用我,別光為別人想。”他像個大哥哥拍按她的發頂,明瞭心裏最折騰的其實是她。
感激的對他扯出一抹虛弱的笑,她打算與他回去繼續參加今晚的酒會,小提包裏的電話卻在此時響起,心想是姑媽或表哥找她,她擦擦眼角的淚水,接聽手機。
“謝天謝地,我還以為聯絡不上你。”章勁邦的聲音傳入她耳裏。
“章大哥!你怎麼會打電話給我?”昨天姑媽陪她到她的住處拿換洗衣物,她重新將手機充了電。
“彤燁在PUB跟人打架受了傷,現在人在西亞醫院,你可以趕過來嗎?”燁今晚的情緒極不穩定,怕他等會兒大鬧醫院,只有請她來安撫他,順便再問她兩個人到底出了什麼事,他從來未曾看過好友如此失控過。
‘好,我馬上過去。”她焦急的切斷電話,就像無頭蒼蠅一樣往前衝。
宋友齊急忙拉住驚惶失色的她,“發生什麼事?怎麼你的臉色這麼蒼白?”
“彤燁受傷了!人在西亞醫院,我要去看他,我要去——”成串慌急的喃念還在嘴邊,胸口一陣喘不過氣的悶痛猛地襲來,下一刻,她的身子像布娃娃般往下癱軟。
“伊薰?伊薰!”宋友齊喚不醒她,她已陷入昏厥的深淵裏。
西亞綜合醫院裏,彤燁無視兩位好友的勸阻,執意離開醫院。
“你不會又要到PUB買醉吧。”褚雋走到他前頭擋住他。
“不想奉陪,你可以回去。”經過之前的打鬥,酒醉的他已完全清醒,但醒着太痛苦了,他需要再去喝個爛醉,才能讓自己什麼都不想。
“你才因為喝酒滋事受傷,還想再買醉,是嫌傷得不夠重啊。”
在PUB那場混亂中,燁雖躲過被對方拿酒瓶敲破頭的危險,肩頸處卻被玻璃劃出一道深長傷口,右手也因為阻擋被玻璃刺傷,幸好未傷及要害,否則後果難料。他不願做詳細檢查,看有無其他地方受傷就算了,居然要再去喝酒,開什麼玩笑!
“你怎麼這麼煩,那我買酒回家喝,你總管不着了吧。”
“我已經打過電話告訴伊薰你受傷,她應該馬上會趕來。”章勁邦猛地迸話。
彤燁的腳步一頓,眼裏閃過黯然,連語氣也變得低迷,“你沒必要通知她。她不會來的。”因為她的心已不在他身上呵!
章勁邦正想追問他和裴伊薰發生了什麼事,就見他瞪着由走廊轉角走出來的男子,在對方喊出他的名字時,扭頭就往另一頭跨步。
“等一下,彤燁。”男子喊着跑向他。
“宋友齊!你還想嘗我的拳頭是嗎?”他已極力壓抑看見他的怒火走開,他還跑到他面前,他就這麼想捱揍嗎?
“赫!又是宋友齊,燁,你還在醉哦?”褚雋説着,就將眼前的陌生男人拉後退,燁就是在PUB錯把別人當成“宋友齊”而惹事的,他可不希望他在醫院再鬧一遍。
“我的確是宋友齊,我——”
“不必説你是代替伊薰來看我,我不會領情的,你回去告訴她,我好得很,死不了。”心痛哪!就算她不願探望受傷的他。又何必叫她的新歡來刺激他。
沒機會表明他是送裴伊薰來這家醫院,要去打聽他住哪間病房時,湊巧在走廊遇見他,裴豔玫的聲音已先傳來。
“友齊,伊薰怎麼了?為什麼會昏倒?”她和兒子傅喬軒儘管詫異彤燁為何也在醫院,然而此時侄女的情形比任何事都重要。
彤燁大駭,揪住宋友齊的衣襟,“伊薰昏倒!你給我説清楚.我離開前她還好好的,為什麼她會昏倒?”
章勁邦一把拉開好友的手,他和雋雖未弄明白整件事,可不想提到伊薰就特別衝動的好友再度惹事。
“你和伊薰見過面?”傅喬軒的注意力全在這兒,沒空問他俊臉上的瘀青與手上包裹的紗布是怎麼回事。
“若是這樣,伊薰會昏倒絕對和你有關,就只有你傷得了那個孩子。”裴豔玫接口。既然他不願意結婚,就不該招惹她侄女。
“我沒傷她!”他愛她都來不及了,又怎會傷她!他直望向宋友齊問:“你快説,伊薰現在怎麼樣?”
“她沒事,醫生説她這陣子壓力過大,猛然遭受突發事件的刺激,身體一時承受不住才會昏倒,等她醒來,回家好好休息就好,不過她得放鬆心情,要不,心裏的疲累很可能讓她再發生昏厥的情形。”
“伊薰最近的工作壓力很大嗎?”裴豔玫低喃問道。
“她遭受什麼突發事件的刺激?難道你欺負她!”彤燁凜利的瞠視宋友齊,在意的是讓裴伊薰昏迷的事件。莫非這小子對她做出她不願意的冒犯行為?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她是聽見你受傷的消息,急着趕來見你時昏倒的。”
彤燁心裏一震,隨即搖頭否定,“不可能,她説她真正喜歡的人是你,不可能會這麼擔心我。”
“伊薰跟你説她喜歡的人是友齊?”傅喬軒問出褚雋與章勁邦的疑問。雖然他和爸媽的確想撮合伊薰和友齊,但這幾天他看得出來,伊薰並未對友齊動心,又怎會跟彤燁説喜歡他?
彤燁苦澀低語,“就在今天晚上,她當着我的面承認的。”瞬間將他從天堂打入地獄。
“難怪你會跑去PUB買醉,硬當別人是搶定伊薰的宋先生,搞得自己一身傷,原來伊薰另有意中人。”褚雋終於弄懂的喳呼。
是啊。她的心另有所屬。知道她沒事,他也該離開了,杵在這裏,只有讓人笑話的份。
“等等,彤燁,你誤會伊薰了,今晚她説的一切全是故意騙你的,她愛的人始終是你。”宋友齊的話拉住他離去的腳步。
微怔,他猛然回過身問:“你這話什麼意思?”
“友齊,你是該説清楚,伊薰已經説她喜歡你,怎麼你反而不承認。你不是一直都對我們家伊薰極有好感?”
“媽,先冷靜下來,聽友齊怎麼説。”傅喬軒摟摟母親的肩膀安撫。
深吸口氣,宋友齊將裴伊薰為了撫平彤燁與親人間的衝突.更為了使彤燁不再遭受逼婚的為難,請他幫忙讓彤燁死心的事實全盤托出。
眾人聽了鴉雀無聲,全驚愕的消化他説出的實情,尤其是彤燁,心疼得緊。
“從你轉身離開公園起,她就難過得哭得一塌糊塗,聽見你受傷的消息,要她如何不着急。”
“伊薰在哪間病房?我現在就要見她。”彤燁直抓着他問,此刻只想見她。
“就在走廊轉角第二間980號病房……”他話還在嘴邊,彤燁早已如風般奔向另一頭病房。
“我也要去看伊薰。”
“傅董事長夫人請留步。”宋友齊低聲喊住裴豔玫,“其實伊薰的壓力並非來自她的工作,而是她對彤燁這份愛的掙扎,以及不想讓疼愛她的傅董一家人失望所累積而成的。夾在親人與愛人間,最為難的是她。”他是喜歡伊薰,但她愛的是彤燁,即使她順從家人的意願嫁給他,她也不會快樂的。
“我們是為她好呀,喬軒,難道我們真給伊薰那麼大的壓力?”
傅喬軒低嘆的點頭,“看來我們都太怕她受傷害,一心只想以自己的方法保護她,反而忘記她一向獨立堅強,什麼苦都往心裏藏,我強硬阻止她和彤燁見面的這些日子,她肯定不好過。”
“愛情的事只有當事人感受最深,有任何問題也該由他們自己去解決才能得到最圓滿的結果,阻止或限制,往往只會帶來反效果,請裴女士和傅先生讓彤燁和伊薰順其自然的相愛吧。”章勁邦誠懇的為好友發聲。
褚雋在一旁點頭附和。他從不曾見燁愛得這樣辛苦。
“那兩人愛得很深,就算阻止,我相信到最後他們還是會在一塊。”宋友齊眺向裴伊薰的病房有感而發。就是看透這點,他才會大方的解開彤燁對伊薰的誤會。
裴豔玫母子對看一眼,跟着望向病房,心裏卻有着同樣的擔憂。他們可以不再阻止伊薰和彤燁來往,但彤燁何時才會允諾給伊薰一個幸福的歸宿?
輕巧的走進病房,彤燁終於望見他心心念唸的人兒。
在牀畔坐下,他不捨的輕拂她的小臉。為了他,她又受煎熬了。
“嗯……”枕中的她忽地發出夢囈般的低吟,小手揪向心口,看似極不舒服的蠕動身子。
“伊薰,你怎麼了?”他心急的輕喚。
“不,不要……彤燁!”她猛地駭喊的驚醒。
“我在這兒,別怕。”輕輕握住她驚喊寸慌亂揮抓的手,他極輕極柔的安撫,知道她作惡夢了。
聽見説話聲,裴伊薰下意識轉過頭,看見她再熟悉不過的撿龐,腦中迅速閃過剛才夢裏的浴血身影,以及她昏倒前最後的記憶,她一骨碌坐起來,惶急的抓住他的雙臂問:“章大哥説你受傷了,你哪裏受傷?要不要緊?”
“我沒事,別擔心。”他才這麼説着,赫然見她眼裏盈滿淚霧,惹得他心臟一揪,伸手急捧她的小臉,“怎麼哭了?哪裏不舒服?”
“你的臉好幾處瘀青,連嘴角都有還説沒事,天啊!你的手!”
驀然瞥見他纏着紗布的右手,她的眼淚漣漣滾落,“怎麼會傷成這樣,嚴不嚴重?會不會影響你以後提筆設計?”
“放心,只是被玻璃刺傷,沒傷到筋骨,別哭。”彤燁邊幫她拭淚邊平撫她的情緒。設計者的雙手就如同醫生的同等重要,他明瞭她替他擔心的心情。
她的眼淚依然像斷線珍珠,不斷滾落,伸手輕碰向他左邊肩頸處露出的白色紗布,“為什麼連這裏都有傷?剛才我作了你渾身是血的惡夢,你身上是不是還有其他傷口?”
懊惱自責的將她摟進懷裏,他實在應該把傷勢隱藏好再進來的。“我向你保證沒有其他傷了,聽話,別哭,你把我的心都哭擰了。”
“為什麼你會受這麼多傷?”她抽噎的問。
“你説不愛我,我跑到PUB喝酒,醉把別人當宋友齊K,結果和對方的弟弟打架時不小心被他用酒瓶砸傷。”是他先動手,黃髮少年也自知自己過於莽撞衝動,誠懇的向他道歉,他無意告他傷害,雙方並未鬧上警局。
裴伊薰在他懷裏一怔,這時才想起他們從今晚起已經劃清界線,再無瓜葛,她怎能再關心他,哭倒他懷裏?
她倉皇的就要挪離他懷抱,彤燁卻像看穿她的心思,更加摟緊她。
“我已經曉得你是故意説喜歡宋友齊了,你別想再逃開我。”
“誰、誰説我是故意説喜歡宋大哥的。”為何他會知道?
“就是宋友齊説的,之前我在病房外的走廊碰到送你來醫院的他,是他親自坦承你請他幫忙,聯合起來騙我你喜歡他,就為了讓我死心。”
“怎麼會?”她怔愣的由他懷裏抬起頭問。
“算那小子有點良心。”他心疼的低頭允去她眼角懸墜的淚滴,“你怎麼那麼傻,用這種方法把我由你身邊推開。”而他在公園時,竟大意的沒發現她眼裏的脆弱掙扎,平白讓她受了那麼多苦。
“我……這樣做便能還你原本的自由,讓你不會再被我姑媽和表哥逼迫,只有徹底劃清界限後,我不必再擔心你和表哥起爭執,也可以不再擔心我們是否會走不到最後的問題,我覺得這個辦法……很好。”卻沒想到會害他傷心的跑到PUB喝酒,把自己弄得傷痕累累。
“如果真如你所説的那麼好,你又何必在我轉身離開時在公園裏哭?”
她愕然。宋大哥連這都跟他説!
“回答我,伊燻。”他執拗的索討她的回答,就是要她釋放出她的情感,釋放心裏的壓力,她太壓抑了。
殘淚未退的眸裏又浮上新的淚霧,她忍不住啞聲傾訴出心裏的難熬掙扎。
“因為我愛你!無論是因為什麼原因要割捨你,我的心都萬分難捨呀!”
傻女孩啊!彤燁悸動的俯下頭,深深的吻住她。
在纏綿深情的一吻後,他捧着她的小臉,滿意的低噥:“我總算再次聽見你説你愛我了。”
“就算我説再多次,也無法解決我們的問題。”她低頭苦笑,縱容自己依戀的偎着他,不知道以後是否還有機會這樣賴着他,直接感受他深情的擁抱。
“嫁給我!”
“你説什麼?”她怔愣的仰起小臉,他剛剛説……
“我要你嫁給我,當我的妻子,讓我一輩子守護你,呵護你。”
天啊,他在向她求婚?芳心震顫的下一刻,她猛地想到什麼似的挪離他懷抱,“我表哥又逼你了?沒關係,你不用理他。”她不要勉強的婚姻,那不會長久。
“傻瓜!我是心甘情願向你求婚,沒有任何人逼我。”像怕她逃開似的,他緊張的將她摟回懷裏。
“若沒有你表哥的從中攪局,也許前幾天我早做好走入婚姻的心理調適,也不會橫生今晚的波折。以為將永遠失去你,我的痛苦絕不亞於你,我不想再經歷半次可能失去你的難受煎熬,我想永遠和你廝守,要你成為我的妻子的念頭再自然不過的浮現心底,並沒有半點勉強。”
是他頓悟得太慢,只要和心愛的人相守,用心經營婚姻生活,結婚後仍是戀愛的天堂,又怎會是戀愛的墳墓?
“你真的沒有一絲勉強自己?”她瞅着他怯怯的問。
凝望她的深眸裏一片坦然。“只有你能讓我走入婚姻,也只有你是我唯一想要的妻。”
水眸裏映現感到的淚水。“你要想清楚哦,我若嫁給你,會纏着你一輩子,你願意?”
“沒問題,我讓你纏。你呢?願意嫁給我嗎?”
她笑中帶淚的撲抱住他,“我願意!”
病房裏兩人深情相擁,病房外,原本要進去探望裴伊薰的一羣人,悄悄的帶上半敞的門扉,讓小倆口不受打擾的親密依偎。
褚雋和章勁邦大籲口氣。伊薰要嫁給燁了,他們兩個不用擔心酷哥老友會天天上PUB買醉,也不用擔心他會天天掛彩上醫院。
宋友齊的心情很釋然。他很明白,沒有人比彤燁更能給伊薰幸福,他誠心祝福他們。
“媽,我想我們可以放心了。”傅喬軒笑笑的對他母親説。
彤燁對伊薰的愛,他和母親全看在眼裏,彤燁既已答應娶伊薰,他們很放心將她交給他。
裴豔玫欣慰的點頭,她的寶貝侄女終於找到她的歸宿。沒想到大哥的卜算竟然成真,彤燁真的是伊薰的真命天子。
或許,這兩個孩子的情緣早就註定好了呵。
尾聲
一個半月後
氣温仍偏高的初秋夜晚,因為喜氣的瀰漫,奇異的增添一股宜人的舒暢氛圍,令人感覺沁涼許多。
裴伊燻靜靜站在新房的梳妝枱前,嘴角含笑的看着彤燁送她的音樂盒,兩個可愛別緻的娃娃正隨着悦耳的音樂轉成面對面,再甜蜜的親吻。
“老婆,你要我吻你可以直接講,不需要用這個音樂盒做暗示。”彤燁由她身後輕輕摟住她。
他剛沐浴完出來,就見他的嬌妻注意力全在娃娃音樂盒上,連他走到身後都沒察覺,讓他忍不住想逗弄她。
他的嬌妻果然拂紅小臉,由他懷裏轉過身嬌睇他,“胡説八道什麼!人家是在欣賞我好喜歡的音樂盒,哪是在暗示你吻人家。”
“那麼音樂盒和你老公,你比較喜歡哪一個?”
“音樂盒。”
“喂!”他皺眉環緊她的腰,“我們才結婚你就嫌棄你老公,説他比不過一個音樂盒,有沒有良心啊!”
他隨口問問,她居然答得那麼幹脆,這個令他沒轍的小女人存心想嘔死他。
她被他孩子氣的抗議直逗得咯咯嬌笑,嬌憨的環抱他的腰,“我喜歡的音樂盒是你送的,你説我喜歡誰多一點?”
“什麼才多一點,要説你最愛最愛我,懂嗎?”
裴伊燻再次低逸清脆笑聲。大概也只有這個男人會跟一個音樂盒吃醋了!
悄悄抱緊他,她仰起小臉低道:“我最愛最愛的老公,謝謝你肯娶我。”
“欽,怎麼説得好像我是被逼着娶你一樣,你的小腦袋又胡思亂想了?”
彤燁輕撫她的小臉問。他早表示過自己是心甘情願娶她。
她心裏猶有不安嗎?
“沒有,我很幸福,而這些幸福全是你給我的,感謝你娶我。”
因為他主動表明娶她的決心,姑媽一家人沒再反對的把她託付給他,而他父母與外婆均是親切好相處的人,對她極好,她的幸福全因為有他。
“怎麼這麼傻,給我幸福的是你,該説謝謝的人是我,謝謝你肯嫁我。”是她讓他懂得愛,愛不是隻有獲得,願意付出才是幸福。
“那我們算扯平了,應該感謝友齊哥,謝謝他的成全與祝福。”姑媽已經做主讓她和宋大哥結拜當兄妹,她又多了一個親人疼她。
誰知彤燁小氣的輕哼,“誰要謝他?他竟敢威脅我要是婚後讓你傷心,就要把你從我身邊帶走,那個傢伙還是一樣欠揍!”
她莞爾搖頭,“如果我説想撮合千鎂和友齊哥,你對他可以温和一點了吧。”
彤燁沒反對她婚後要繼續留在原公司工作的決定,她有很多機會可以幫千鎂與宋大哥牽紅線。
雖然當初千鎂知道她和彤燁談戀愛,尖叫得差點把她住處的屋頂給掀掉,見到彤燁更是大喊她藏私,暗槓這麼優的男人,但還是希望她也能獲得好姻緣,樂見她能和善解人意的友齊哥迸出愛的火花。
“這個主意好,趕快替那傢伙找個老婆,他就沒時間管我們夫妻的事。”
裴伊薰正想糾正他別失禮的叫友齊哥那個傢伙,親親老公已攔腰抱起她,將她放至他們的新牀上,偉岸身軀跟着輕輕壓覆上她。
“老公,你……”她臉紅心跳的看着他。
“我等這一刻等得夠久了,我要你,老婆。”他尊重她想在新婚之夜再將自己交給他的決定,這些日子始終強忍着沒吃了她,今晚他無法再等了。
她因他赤裸的表白與眼裏燙人的情慾酡紅雙頰,小手微顫的揪着他的衣服,含羞帶怯小聲的説:“可是我、我會緊張。”
“放輕鬆,我會很温柔。”柔情俊笑着,他輕憐蜜意的吻住她,開始温柔的愛她。
找個機會他會告訴她,他很感謝無緣岳父的那則預言,令她慧眼挑中他這個真命天子,進而讓他擁有她這個嬌妻。他會珍惜她一輩子的!
彤燁醉人又撩火的親密愛撫,一路烙印在她身體的每一處,裴伊薰在他身下全心全意的回應,羞澀心悸的承受他温柔熱情的佔有,幸福悸動的成為他名副其實的妻。
從今而後,有她親愛老公的陪伴,她知道她會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小女人。
對了,下次要記得問問老公,為何今天彤靜接到她拋出去的捧花,會出現一臉被嚇壞的驚恐表情?
窗外月光輕灑,柔和的映照屋內一整夜的旖旎春情,愛意無限。
噓,此時無聲勝有聲……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