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兩個字打散她混沌的意識,想起在街上發生車禍的事。“對了,我好像被車撞到……媽呢?她沒事吧,她——”
“媽沒事,你左肩有傷,小心點別弄疼自己。”見她想到母親,大動作的就要起來,驚得他趕緊輕按住她,就怕她扯痛傷處,改小心扶她坐起來,並將枕頭放在她背後讓她舒適的靠着。
“媽沒事就好,我頭不痛也不暈,你別擔心。”得知婆婆無恙,她頓感放心,明白自己讓他擔心了,她急作補述想緩和他的擔憂。
看她似乎真沒有頭痛的跡象,應該無腦震盪,邵靖棠稍微緩下心,只是思及盤旋他心中的不安臆測,他胸口緊窒着,在不弄疼她傷口的力道下,小心將她擁入懷裏,心情忐忑的呢喃,“可瑄,我愛你,你要答應我,無論如何都不能離開我。”
聞言,連可瑄一震,“你説什麼?”
“我要你答應我,無論如何都不能離開我。”
“不是這一句。”右手輕推開他,她仰起小臉瞅着他問:“你説……你愛我?”是她聽錯還是他説錯?
“對,我愛你,早就愛上你了。”他輕撫她小臉,再也不想管時機對不對,只想讓她明白他的情意。
她心湖一陣激盪,眼眶因入耳的愛語隱隱泛紅,猶如作夢的低語,“你早就愛上我?這怎麼可能?”
“是真的!與你離婚後我才發現自己早已愛上你,這一年來更沒有一天不想你。”
他的意思是,其實在他們第一次結婚之後,他就已經愛上她了?心口怦跳如擂鼓,但她的腦袋自動下達疑惑指令,“若真是這樣,我們重逢後為何你從沒提過這件事,也沒説過你愛我,甚至半強迫的要我簽下再婚契約?”
“那是因為我擔心你還恨着我,若貿然跟你説愛,你大概不會相信,為了能把你留在身邊,我只能小人的利用宸雋要動手術的機會,逼你簽下再婚契約,打算用愛慢慢化去你對我的怨恨,好讓你再一次愛上我。”邵靖棠表白得急切,事到如今,是坦白一切的時候了。
“你不是因為要讓喜歡我的奶奶開心,所以要我再嫁給你?”
“我曾因為這樣傷過你一次,怎麼可能再犯同樣的錯誤,再傷你一次?再説,要真是你以為的這個原因,我何必要你永遠不能和我離婚,只能愛我一個人?”
“這就是我一直想不透的地方。”她微低下頭,小聲坦承她的困惑。
他輕托起她的下巴,讓她看着他,心急説道:“你想不透的地方只有一個再簡單不過的答案,那就是我愛你,這輩子只要你這個妻子。”
望進他深黑眸底的情真意切,連可瑄的眸心輕顫着,心絃亦撼動着,這個男人似乎是真的愛她。
“你還是不相信我,仍想找機會帶着孩子離開我?”她的靜默無語讓他直覺這麼認為,不禁緊張的追問。
她微愣住,“什麼孩子?”
“你懷孕了——”
“我懷孕了?!”她驚詫的截斷他的話。她懷了靖棠的孩子?
“你不曉得你懷了我的寶寶?”他直到此時才察覺到這個問題,之前他一心在意妻子想帶球落跑,完全疏忽她醒來未問及肚裏寶寶情況的不合理反應。
她直搖小腦袋,伸手輕碰腹部,“我不知道自己懷孕了,天,寶寶……寶寶沒事吧?靖棠——”
“別緊張,寶寶沒事,醫生説寶寶已經一個月大,只要細心調養就好。”他低聲安撫她略顯激動的情緒。
“太好了,寶寶沒事。”她鬆口氣,心裏忽生起一道猜疑,她咬唇看向他問:“你是不是因為……知道我懷孕了,為了孩子才説你愛我?”
“老天,不是這樣,我到底要怎麼才能讓你相信……對了,懷錶。”他焦急的辯駁突然中斷,急亂的掏出西裝口袋裏的懷錶給她,“你打開看看。”
連可瑄不明所以的接過懷錶打開,視線驀地定在裏頭鑲嵌的照片上。和他再婚後,她知道他隨身都會帶着這隻懷錶,可她不曉得懷錶裏嵌有她的照片。
他低徐的述説飄入她耳裏,“和你離婚後我買了這個懷錶,並請鐘錶行師傅將你的照片嵌在裏頭,這樣我隨時都能看着照片想你。靖堯有好幾次進我辦公室都看見我在發呆,那往往是我望着懷錶裏的你,心痛想念你的時候。思念很苦,可是我無法停止對你的想念,因為我的心早就遺落在你身上了。”
連可瑄胸中漫過心有慼慼焉的感動,她明白思念有多苦,這一年來,每每在午夜時分因夢見他而醒來,她的心總是揪疼,任由自己不承認的思念將她淹沒一整夜。
“還有這個。”他低道,在她抬頭看向他時,拿出他始終放在皮夾裏的再婚契約攤開給她看,再毅然將它撕掉。
“你怎麼把再婚契約撕了?”她詫愕的看着他起身將撕裂成片的碎紙丟入垃圾桶裏。
“倘若這張契約會讓你認為我是因為奶奶而要你再嫁給我,那麼留着也沒有意義。現在,我沒有可以把你強留在身邊的威脅籌碼了,只求你相信我是真的愛你,請你試着像當初那樣再愛我一次好嗎?”
他滿溢深情的請求令她感動又心疼,眼淚忍不住滑落下來,這一刻,她有了深切的體認——她有多愛他,靖棠對她的愛就有多深。
“可瑄,你怎麼哭了?”見她掉淚,邵靖棠心驚的坐回她身邊為她拭淚,“傷口痛嗎?還是……你仍然不相信我愛你,沒辦法再像以前那樣愛我,甚至……該不會再婚契約撕毀後,你想……離開我?”
望着他每做一項猜測,便在眉間烙深一層抑鬱痛苦,連可瑄直覺不捨,她輕攀上他的手臂,仰頭在他唇瓣上落下一個吻。
“這是什麼意思?”怔愣的看着她細緻小臉退開,邵靖棠會意不過來的問。可瑄從不曾主動吻過他,剛剛的吻是……
“我從沒恨過你,或許曾氣你、怨你利用我對你的感情,有目的的娶我,卻不曾恨過你。”她柔聲説道。
“所以?”他緊緊與她相望,問得緊張,聽她表明從未恨過他,他胸中掀起釋懷的波紋,可他猶不清楚她想給他何種答案,一顆心仍難安的糾結着。
“這一年來我從沒忘記你,直到我們在拍賣晚宴意外重逢,我再也無法否認自己仍愛着你的事實。我一直以為你還是像以前一樣不愛我,要我再嫁你一定有什麼原因,即使好不容易聽見你説愛我,也無法相信。不過現在我相信了,相信你説的都是真的,相信我有多愛你,你就有多愛我。”
她的低述剛結束,他已悸動的吻住她,在她顫然為他輕啓嫣柔紅唇時,小心的摟着她,伸舌直探她檀口裏,激動纏綿的吻她。聽到自己深愛的小女人始終愛着他,也終於相信他愛她,他糾結的心總算松透開來。
連可瑄温馴的回應他,心情和他一樣激盪。她和靖棠兩顆相互追逐猜臆的心,終於合而為一了。
“你會一直待在我身邊,不會離開我對吧?”濁喘地停下對她的深吻,讓她也能喘口氣,邵靖棠在她耳畔追着她另一個還未給的答案。
她輕喘的在他懷裏點頭,“其實我早已經決定,就算你沒愛上我,在你開口説不需要我這個老婆之前,我會陪在你身邊。”
“這輩子我最需要的就是你,怎麼可能不要你?幸好今天你平安無事,要不然我會崩潰。”
感受到他身軀的微顫,明白他因想起她車禍的事心情有所起伏,連可瑄伸手在他背上輕輕拍了拍,低柔的説:“我沒事,寶寶也沒事,我們都在你身邊。”
是啊,她和寶寶都在他身邊,那可怕的萬一不值得再去想。
聞言,他微鬆開對她的環摟,在她眉心輕吻了下,“跟你説個好消息,經過這次的意外,媽好像改變了。”
“什麼意思?”
“剛剛宸雋和段禹翔趕來看你,媽不但跟段禹翔説你是她的媳婦,還説是她連累你出意外。知道你懷孕,她很高興,直説要親自熬燉中藥替你養身安胎,她還請段禹翔載她一程,拉着宸雋去採買要給你吃的營養食品。”
“媽真的這麼説,還帶宸雋一起去買東西?”她好驚訝,媽終於承認她這個媳婦,也不會再因為她遷怒宸雋了?
“嗯,媽的態度很親切,在你不顧危險的救了她之後,媽的良心總算甦醒了。”
“噯,別這麼説媽。”
“我知道這麼講媽有點不妥,但她教無謂的偏執矇住心眼,長久以來對你不好是事實,也是她該覺悟的時候了。我已經跟媽説過,她若還要繼續為難你,有任何想叫你離開我的念頭,我會恨她一輩子,她將失去我這個兒子。”
聞言,連可瑄震驚又感動,她知道邵靖棠很孝順,即使對母親有不滿,也不會説出忤逆的話,如今竟為了她做出這麼嚴厲的申明……
她想,婆婆的覺悟,有大半是因為他的重話而幡然醒悟的。
“靖棠,謝謝你這麼維護我。”能遇上他,是她最大的福氣。
“傻瓜,你是我老婆,不維護你要維護誰。”他笑着揉揉她發頂。
她回以甜蜜微笑,忽然想到了件事,不禁問道:“你沒跟段大哥起衝突吧?”她沒忘記他對段大哥一直很有意見。
“我心疼你的傷都來不及了,沒時間跟他起衝突。不過那個傢伙要離開醫院時居然跟我説,以後我要是敢欺負你、讓你受委屈,他就把你接回去由他照顧!要不是顧忌你會生氣,我早就扁他了。”他説得咬牙切齒。
她莞爾一笑,“都已經告訴過你,段大哥是把我當妹妹疼,這樣你還要吃醋?”
“這是一定要的。”他大方承認他的不是滋味,縱使已看出段禹翔確實像個大哥在疼愛可瑄,他還是忍不住要打翻醋罈子。
連可瑄好氣也好笑,今天才發現老公很愛吃醋。為免他教一缸子醋淹沒,她轉移話題道:“奶奶要是知道我懷孕,一定會很高興。”
“是啊,她一定會嘉許我們趕進度趕得很成功。”
“喂,你胡説什麼啊。”她小臉微熱的嬌嗔。
他一臉認真的做補充,“我是真的每次愛你都愛得很賣力很賣力啊。”
“邵靖棠!”想起他每回的熱情纏綿,她害羞到連耳根都紅透的輕搥他胸膛。這男人是扯到哪裏去了。
邵靖棠愛憐的摟着她,柔情淺笑,“好啦,不逗你了。你好好養傷,婚禮有些小延期,等你傷好了再當我最美麗的新娘。老婆,我們未來會很幸福對不對?”
迎上他眼裏的深情,連可瑄心窩甜甜暖暖的,她依戀的偎進他懷裏,含笑低應,“嗯,我們會很幸福。”
能和他相互廝守,還有他們的寶寶相伴,她相信往後的每一天,他們都將過得美滿又幸福,直到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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