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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白鄀薔覺得糗大了,她居然糾正違規停車糾正到昔日同學頭上,這份窘意直到她被索傲載至一家雅緻的咖啡館,仍令她感覺彆扭。

    像要緩和他教人無法忽視的強烈存在感帶給她的壓力,並消除自己的侷促,她無意識的攪動青蘋果紅茶,率先開口打破沉默。

    “我跑了兩家花店都買不到白薔薇,拿着玫瑰又怪怪的,所以沒按照你説的帶花赴約。”

    “無所謂,你像以前一樣莽撞逞強,這點就足以讓我相信你是真的白鄀薔。”啜了口焦糖拿鐵,索傲涼涼的評論。他沒説出口的是,已長成小女人的她更加標緻了,不過跟身高超過一百八十公分的他一比,已經長高了點的她依舊嬌小。

    她險些被入喉的茶水嗆到,圓睜剔透水眸瞅他。“我莽撞逞強?”

    “以前老是不怕被我的催我寫一堆作業,現在又不怕危險的胡亂管起別人的閒事,你不莽撞、不逞強?”回眯她的深眸裏嵌着難以認同。分明是隻膽子不大的小白兔,就該乖乖的遠離是非,怎麼偏愛逞強蹚渾水?

    “當然不是,國中我會干涉你是被導師逼的。”她小聲嘟噥。

    “現在呢?誰逼你不要命的行俠仗義了?”

    “見義勇為哪需要人逼,而且我哪有不要命。”

    “等你哪天見義勇為被砍死,你就知道你要不要命。”

    “同學,你的脾氣還是這麼壞。”多年後再見,經過歲月洗禮的他,宛若一頭歷經淬鍊的狂獅,講話的狂恣更甚以往,好端端的,做啥嘴壞的咒她被砍死。

    “和以前一樣呆的是你,拔刀相助的事讓比你強的人去做就好,你一個弱女子跟人家湊什麼熱鬧。”

    唔,這話好熟,她弟弟好像也曾這麼向她曉以大義過,差別只在於弟弟沒説她呆。“我沒辦法説你的觀點錯,但若每個人都抱持這樣的想法,只顧自掃門前雪,這個社會只會更亂。”她將對弟弟的回答轉送給他。

    聞言,索傲沒來由的有些惱怒。他該説她過子天真,抑或笨得更徹底,她究竟認為以她一個柔弱女子的力量,能匡正多少社會亂象。

    “這次的同學會預定十天後舉辦,你要參加嗎?”被他含帶譴責的視線盯得渾身不自在,白鄀薔捧着青蘋果紅茶低問,總覺得再繼續之前的話題,他會罵人。

    “沒興趣,所有國中同學我只記得你,去幹麼?”一連灌下幾口咖啡,他勉強壓下胸中莫名的火苗。

    她因索傲那句只記得她的話,心口怦然一跳,然而下一秒她立即在心底暗啐自己心跳個什麼勁,自己當年老是催他交作業與到校考試,向來獨來獨往的他記得自己這個仇人是很正常的。

    而她並沒有打算勸他參加同學會,老實説,她自己參加的意願也不高,事隔多年,國中同學除了關筱祺和索傲,她實在也記不得幾個。

    “你在哪裏工作?”她選擇閒聊其它輕鬆話題。

    索傲低調回答,“產物管理中介公司。”

    “你是指討債公司?”

    “沒錯,怎麼樣,被我的工作嚇到了?”他望着她娟秀清麗的小臉,細看她每一個細微反應,可她並未露出驚嚇或嫌惡的表情,僅是輕輕搖首。

    “以你以前打架滋事的不良紀錄,我並不意外你會在討債公司工作。”話落,她頓時意識到自己説了啥好話,慌忙做註解,“我的意思是,比起有同學猜你在當黑道大哥,你在討債公司做事不算什……不是啦,我是説我沒被嚇到啦!”

    解釋到最後,她懊喪的輕敲自個腦袋。她到底在幹什麼?愈描愈黑,愈解釋愈亂,他該不會逼問她,是誰向天借膽猜他是大哥,然後跑去找人算賬吧!

    “看得出來,你是沒被我嚇到,否則早奪門而出。”

    “噫?”聽見出乎預料的回答,她抬起頭,好驚訝的問:“你不生氣?”不氣她扯出他的不良紀錄,不氣有同學抹黑他走入黑道?

    “你希望我發火?”他挑眉反問。

    螓首直搖,她半點都不想被他吼。

    “那不就得了。”他豪邁的一口飲盡杯中咖啡。

    他早該知道她不會這麼簡單就被自己嚇到,就像十一年前,他揮着拳頭想趕走她,她也僅是呆傻的閉眼顫抖,未被嚇跑。她未因自己異於常人的工作而以有色眼光看他,也未被他嚇得逃開,這令他感覺很窩心。

    白鄀薔暗感驚奇的睇着他唇邊淺淺上揚的性感弧度,沒敢問他是否在笑,怕反被他罵眼睛脱窗。

    “你呢?在哪兒上——”他的話尚未問完,就被截斷。

    “那個人怎麼可以這樣!”

    順着她的視線眺向落地窗外,索傲看見騎樓停車區那頭,幾輛並排的腳踏車像骨牌一樣接連倒下,一名男子笑得相當欠扁的站在旁邊。

    他大概猜出是何種情況,正要説話,坐在對面的小女人已一馬當先跑出去。

    “該死。”低咒着,他迅速抽出張千元大鈔交給服務生,未有怠慢的去追那個正義感又冒出頭,衝動的跑去行俠仗義的俠女。

    店外,白鄀薔趕至方才惡劣舉腳踹倒腳踏車的中年男子身旁,阻止他又想去推倒摩托車的企圖。“先生,你這樣弄倒別人的車子,會把車子弄壞的。”

    “老子就是看這些車不順眼,就是要破壞它們,你管得着嗎?”見破壞行為被擾,男子怒目瞪向她,惡聲惡氣的回嗆。

    “做人要有公德心,你也不希望自己的車無緣無故被破壞吧。”儘管發現這名男子有些偏激,白鄀薔仍未退縮的勸他。

    “臭娘們,你再囉唆,小心我——”所有未出口的威脅在瞥見她身後站近的高大身影,霍地全部震駭的縮回肚裏。那個朝他射出殺人目光的男人,彷彿要將他生吞活剝般駭人,再待下去,他一定會死得很慘。

    腳底抹油,男子以最快的速度逃命,中途還狼狽的差點跌個狗吃屎。

    “奇怪,他怎麼嚇成那樣?”納悶低語,白鄀薔轉頭尋找令男子驚恐的答案,不意對上一雙暈染風暴的厲眸,她心跳漏跳半拍。

    索傲稍早才對她的路見不平頗有微辭,現在又看見自己乾的好事,臉上兇狠的表情看得出是對她有意見到了極點,讓她氣弱得像個做錯事的小孩,絞着手指向他解釋,“我不是故意管閒事,只是那個男的現在用腳踹倒別人的車,若沒人稍加制止,接下來他也許會像新聞報導那樣,更惡劣的縱火燒車。”

    “就怕他還沒放火燒車,你已經先上社會版頭條新聞。”冷着臉,索傲沒好氣的薄責。之前那個混蛋,明顯有想傷害她的意圖。

    “不會啦,光天化日之下,他不敢真對我怎麼樣。”

    這是什麼教人吐血的認定?他實在想剖開她的小腦袋,瞧瞧裏頭都裝些什麼東西!這年頭無數的作好犯科案件,有大半全在光天化日下進行,她懂不懂

    可惜白鄀薔壓根沒想那麼多,此時的她只顧幫忙扶起那些被踹倒的腳踏車,未料左腳一絆,她沒扶起車子,整個人反而往前撲跌。

    “哎呀!”她低呼,一隻強壯手臂適時在她與車子Kiss前攔腰將她勾離危險。

    “笨手笨腳的,連自己都顧不了,還要管人家的車子。”已經將她放落地面,索傲的手臂仍帶氣的勾攬着她。他若慢一步抱開她,她漂亮的小臉蛋保證撞得鼻青臉腫。

    “明明能幫忙,卻要我冷漠的袖手旁觀,我的良心會過意不去。”由他懷裏抬頭,她無辜表態。

    她在暗喻他冷血?“可惡!”

    “嗄?你説我嗎?”

    “不然還有誰。”她和以前一樣,仍是麻煩精一個。“站好,別動。”低喝了聲,索傲放開她,拉起倒在地上的幾輛腳踏車。不幫這小女人解決她執意幫忙的問題,等會兒她肯定又摔倒給他看。

    “謝謝。”雖然不知自己哪裏可惡,而且他拉起車子的力道也像會把車子扯壞,可當他停妥最後一輛腳踏車走向自己跟前時,白鄀薔依然微笑的向他道謝。

    他胸中不滿的怏氣,奇異的因她温柔嫣然一笑消去大半,不過有個重要疑問,他可沒忘要弄清楚。“你和家人住或是自己一個人住?”

    “我上班的地方離家裏比較遠,所以在外面租房子住。”

    “你家人放心你一個人住外面?”依她喜歡到處維護正義的個性,她家人不怕被她糾正過的人挾怨跟蹤她,進而對她展開報復?

    “我會照顧自己,他們沒什麼好不放心的。”她輕蹙眉心聊表抗議,他的語氣委實有把她當三歲小孩之嫌。

    “呿,我看他們要操心的可多了。”

    “你説什麼?”她沒聽清楚他含糊的嘀咕。

    沒有回答,索傲摩挲着下顎俯視她,一個念頭電光石火間閃過他腦海。

    看他那不認同的眼神好像在指責她又做錯什麼事,白鄀薔微抿紅唇咕噥,“算了,當我沒問。”

    索傲醇厚、充滿磁性的嗓音卻在這時飄入她耳裏——

    “這陣子我家要裝修,正好需要找地方借住,既然你一個人住,那我就搬到你那裏暫住一段時間吧。”

    “你要搬到我那兒”

    “我會付房租。”

    “和這無關,我家人不會允許我跟個男人共同租房子。”

    “別讓他們知道不就好了。”她就非得老實得一根腸子通到底嗎?

    “可是——”

    “我這個國中同學比路人甲還不值得你幫忙?也對,反正我從以前就是個不受人歡迎的壞胚,無所謂,我另外找房子。”語畢,他連再見都沒説,冷傲的轉身邁步,深邃的黑眸裏藏着一閃即逝的狡黠光芒。

    “等一下,索傲!”不忍心看他寂寞離去,白鄀薔慌忙拉住他背後的衣服,妥協的應允,“我答應讓你搬到我的租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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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傲霸產物管理中介公司

    “謝天謝地,我終於把帳結完了。”在密密麻麻的賬冊上寫下最後一個正確數字,杜奕川大呼口氣,總算能像個懶骨頭癱在皮椅上。

    “恭喜你,茶几上有白開水,自己倒來犒賞。”仍在座位上忙着敲鍵盤查資料的崔振綱,大方的提供獎賞。

    “我很想你,不過念在你比傲上道一咪咪的份上,我就勉強原諒你説話不中聽。”數落着,他當真起身倒開水喝,已經一個小時滴水未沾,他有點渴。

    崔振綱忍不住笑出聲。他們那位酷斃的老友若在這裏,奕川恐怕連白開水都沒得喝,聽見他喊累,傲只會丟給他一疊委託案件研究,讓他忙得沒時間喊累。

    用力白他一眼,杜奕川當然明白他在笑什麼。

    傲就像他的名字一樣狂傲強勢,他和振綱在荷蘭求學時,因為同班而與他成為好友,甚至當傲決定回台灣成立討債公司時,他們兩個也樂意成為他的左右手,除去他天生具有領導人的氣勢,教人願意追隨之外,另一個原因,便是他獨特的經營方式……

    噹啷!一道清脆的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老闆,你午睡過頭啦,到現在才來。”杜奕川揚聲招呼進門的酷哥。

    若非這陣子公司的事多到不行,他和振綱哪會歹命的在假日加班,而這個向來重視時間觀念,早在兩個鐘頭前就該出現的老友,竟到現在才進公司,八成是睡過頭。

    索傲橫眼睞他。“不知道就別瞎猜,我只是臨時去見個同學,所以耽擱了。”他原本準備回家拿換洗衣物到白鄀薔的住處,但在這之前,突然記起要過來公司一趟。

    “哪位同學?怎麼沒帶他來跟我們敍敍舊。”崔振綱自動把對方認為是他們的大學同學。

    “她是我國中同學,你們不認識。”

    “國中同學”杜奕川搶先驚訝的叫嚷。

    “你們這是什麼表情,我不能有國中同學?”索傲抱胸倚向辦公桌沿,眯視反應過度的兩人。

    “你當然可以有,問題是國中對我們而言早就是八百年前的時代,想不到你居然還有保持聯絡的朋友,這未免太玄了!”別説國中,他連高中同學都沒半個保持聯繫的。

    崔振綱點頭附和。他懂奕川那句太玄的意思,傲不太與人打交道,而且他們曾聽他阿姨提過他國中老是換學校,照理説應該沒什麼知心朋友,更何況他國中一畢業就和他阿姨到荷蘭定居,縱使有朋友也早斷了聯絡,怎麼這會兒竟冒出需要他親自去見的國中同學?

    “你們乾脆説邪門算了,這麼大驚小怪。”無意提與白鄀薔相熟的經過,惹來兩人八卦的興趣,索傲岔開話題,“你們手上的工作都沒問題吧?”

    對呴,這時候談工作要緊。杜奕川回到座位拿賬冊給他。“這是這期的催收明細,呆帳已收回八成多,其它的可能得過些時候才收得回來。”

    “沒關係,只要對方並非惡意欠債,即使到時這些呆帳無法收回,就全由傲霸消化。”

    辦公室裏另兩人心照不宣的交換個“果然還是老樣子”的眼神。

    傲霸接受各行業的討債委託,公司也培養一批文武雙全的專業催討人員,凡由傲霸接下的委託,鮮少有收不回的欠債,這近乎百分百的催討成功率,令黑道亦對他們敬讓三分。

    然而那些債務人絕對不會知道,他們之所以能免於三天兩頭遭人逼債,可以小額小額慢慢還,全是索傲先幫他們償還債款——倘若這些人經過詳細評估,真值得他暫時代墊欠款的話。

    而這正是傲霸獨特的經營方式。

    “傲,這是某家地下錢莊的委託,債務人的身份背景我已經查出來,你要不要接?”崔振綱將稍早打印出來的調查資料遞給他。

    迅速瀏覽資料,索傲凝眉交代,“回絕這項委託,以後這種爛Case你連拿都不用拿給我看。”

    “什麼爛Case?”杜奕川疑惑的抽過他手裏的資料看,咋舌譁嚷,“一億的樂透彩金不到兩個月全部賭光,還跟地下錢莊借錢繼續賭這人有沒有大腦啊!”

    “我以為傲有興趣教訓這種沒大腦的人。”

    “這種一夕散盡千金的沒救傢伙,揍他我都嫌浪費力氣。”他有他的原則,這種荒唐墮落的人,不在他幫忙的範圍內。

    “我也這麼認為。”杜奕川猛點頭。沒兩下就敗光一億的人,拿再多錢幫他也全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索傲抬頭瞥了眼壁鐘。“若沒其它事,公司交給你們,我要回去搬家。”

    “搬家好端端的,你幹什麼搬家?”聽見唐突消息的兩人,默契好得沒話説的一起問。

    “我想試看看租房子住的感覺如何。”若無其事的聳肩説完,他沒管兩個怔愣住的好友,逕自邁步離去。

    事實上,他也很訝異自己竟生起到白鄀薔那兒住的念頭,但他很快就找到了理由。

    依她今天莽撞的見義勇為表現,他着實好奇她所謂會好好照顧自己,是哪門子的照顧法?於是想到住進她的住處,以便實地勘查,滿足自己的好奇心,而非擔心一個人住的她遭人跟蹤報復,不放心的當她的室友,好保護她的安全。

    不過話説回來,她的心腸也未免太軟,他隨便用話激她兩句,她就答應提供住處,如果其它男人也做這項要求,她是否也會接受呢?

    這麼一想,索傲蹙眉走得更急。他還是儘快打包住進她的租屋處,免得那個傻傻的女人又做出什麼教人捏把冷汗的義舉。

    辦公室內,杜奕川與崔振綱直到辦公室門被關上,方才回過神咬耳朵。

    “崔先生,借問一下,有人會為了想試租房子住的感覺而搬家嗎?”

    “以傲不按牌理出牌的個性,是有可能,但我總覺得事情沒那麼單純。”

    “那傲究竟為何突然搬家?”

    “杜先生,我要是知道,頭就剁下來讓你當球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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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客房打掃一番,鋪上乾淨的牀單,準備好新的薄被、枕頭,白鄀薔這才有空停下來休息。她滿意的環視整理的成果,下半刻唇際浮現一抹無奈的苦笑。

    事情怎會變成這樣?她不過是受國中好友之託,聯絡索傲,問他是否要參加同學會,為何竟演變成他要搬進她住處的局面?

    聽他以自嘲的口吻説自己從以前即是不受歡迎的壞胚,她就無法狠下心來不幫他,不過即使如此,她大可幫忙替他找房子,做啥答應他搬過來?

    “唉,我好像真的不夠聰明。”搖頭喟嘆,她只能冀望索傲自己打消住進她這裏的念頭。

    白鄀薔正如此思忖,門鈴忽地叮咚作響,她的心跟着怦咚一跳。莫非是索傲來了?沒時間讓她猶豫,她連忙走到客廳應門,心裏暗自祈求,來的人是她弟。

    “是、是你哦。”映入眼簾的俊狂身影,令她沒來由的感到緊張。看來老天爺沒聽見她的祈禱,他依舊決定搬來。

    “否則你期待上門的是哪個男人?”瀟灑跨進屋裏,索傲問得不滿。虧自己見她安然在家,替她感覺安心,可瞧她見到自己是啥失望表情。

    “什麼我期待上門的是哪個男人,很難聽耶,我只是以為我弟來也不行喔?”關上門,她微皺鼻子抗議,有些後悔未報假地址給他。

    “是你弟弟就無所謂。”心裏的不滿消失,索傲慎重的提醒她,“以後開門前記得先問清楚對方的身份,別魯莽的開門。”

    “是,以後我絕對不會像剛才那樣魯莽的為你開門。”她迂迴的反擊之前為他開門是不智之舉,誰教他繼莽撞逞強的評語之後,又説她魯莽,她哪有這麼糟。

    “這點我不介意,晚點我會去打備份鑰匙,要怎麼進出都是我的自由。”想跟他鬥,她還嫩着呢!

    旋過身,他開始打量起這間不大,但相當寧靜、温馨的房子。

    白鄀薔頓覺無力又泄氣。這個男人根本沒把她這個好心的二房東看在眼裏,儼然他才是這裏的真正房客。不過有件事,她仍然得提醒他。

    “你住進來的確擁有隨時進出的自由,但我希望你別接家裏的電話,萬一是我爸媽打來的,我怕他們誤會我在外頭胡來,私下跟男人同居。”爸媽若曉得不久前她致電告訴他們,她有事提前回租屋處,是因為有個男人要搬來跟她住,不知會不會把她罵到臭頭?

    索傲難得沒反駁的點頭。是他出主意叫她隱瞞家人讓他住進來,這點小事他能配合。

    “另外,如果只有你在家,湊巧有人來找我,你千萬別開門。”

    “怕你男朋友來找你,誤以為你腳踏兩條船,跟你鬧翻?”斜靠陽台前的落地門,他挑眉反問,詭異的竟有想扁她男朋友的暴力念頭。難道是太久沒找兩位死黨練拳,突然技癢不成?

    “我又沒男朋友,只是擔心我弟沒打電話就跑來,他一向保護我這個姐姐,若發現我屋裏有陌生男人,肯定跟你起衝突。”

    弟弟小她一歲,是個執業律師,從小就極為保護她,對她交往的男性朋友尤其會過濾再三,要是讓他發現索傲堂而皇之跟自己一起住,事情會很麻煩。

    一陣微風吹動窗前懸掛的鈴蘭風鈴,發出一串清脆鈴響,索傲發覺她那句沒有男朋友的澄清,宛如風鈴聲一樣悦耳動聽,奇怪的令他心情大好。

    未假思索的,他上前拉住白鄀薔的纖腕。“走吧,我請你吃飯。”

    “等等。”她反手拉住他,有些跟不上他思緒跳轉的速度,“為什麼突然要請我吃飯?”

    “我肚子餓了,順便感謝你讓我毋需花時間找房子,今晚就有地方住。”

    她無比訝異。“奇蹟,你也會這麼客氣?”

    “白鄀薔!”這女人真有逼他情緒起伏的本事。

    “好好,我更正,你最客氣有禮了,不過我幫你省下今天這一頓,親自下廚請你,你覺得怎麼樣?”

    嘗她親手做的菜?“可以啊,如果你做的菜能吃的話。”

    厚,她就知道,他絕對不會講出什麼好聽話,她也許該在菜裏多加幾把鹽巴,讓他見識她做的料理有多“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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