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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薇兒?」蘇景澤試探着喚她的名字。

    向幼薇的聲音有些情慾過後的沙啞,聽入耳中異樣的嫵媚風情,「怎麼?」

    「沒什麼,只想告訴你,自從遇到你,我就不是我自己了!」他喟嘆。

    收斂了全身的力氣翻身躺倒他懷中,向幼薇纖細的手指在他胸口打轉,「我也是,從今晚開始,我也不是我自己了,以後就是勾引王爺的狐狸精,不過,狐狸精可都是妖豔動人的,只希望我不辜負這名號才好。」

    「你呀,這時候還有心情陪我説笑,不過我就是喜歡你這股什麼都不畏懼的勇氣。」胸膛的震動顯示了蘇景澤的愉悦,他手指纏弄着她的髮絲,「得妻如你,我還有何慽!」

    「怎麼,想佔我便宜,我可還沒入你家門。」向幼薇翻身俯視着他,臉上是驕傲如女王的傲慢,細白的指尖在他胸口瞹昧的畫着圈,「想成為我的人,還要看你有沒有那個能力。」

    這樣的風情簡直讓人瘋狂,蘇景澤按耐着丙度襲來的yu望,感受她的挑逗,笑得一臉邪氣,「怎麼了,為夫剛剛沒有證明自己的能力嗎,是誰喊着受不住了?」

    「你不知道女人都是懂得逢場作戲的嗎,我可不覺得你很厲害哦。」向幼薇的表情驕傲如女王,赤裸身軀翻坐在他腰腹間,搖擺着自己的腰肢逗弄已經甦醒了的肉刀。

    「既然如此,那我再證明一次。」蘇景澤腰肢往上挺動,喘息聲已經粗重的忍耐不住。

    「不要你動手,這一次,我來!」妖媚一笑,向幼薇努力回憶着那一日在書房中,翻看春宮圖中看到的畫面。

    想了片刻,不顧蘇景澤滿眼的驚詫,已經有些生疏的俯下身體。

    回應她的,是蘇景澤青筋暴起的忍耐表情,「你這個妖精,何時學會了這些?」

    「你那日拿走了春宮圖,又隨手放到了你房裏,我不經意翻了出來。」她魅惑的對着他的臉吹口氣,又低下頭一點點親吻他肌膚,「從現在開始,我服侍你,你也要做一些事情讓我滿意。」

    「什麼事情?」大掌握住了她的纖腰。

    「你叫什麼?」向幼薇吻上他脖頸的同時開了口,卻問得是一個最顯而易見的問題。

    「景澤,當今皇上的同母胞弟景澤,排行老七。」雙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揩油,蘇景澤這一次真正毫不隱瞞自己的一切,「你……你個妖精……咬在那裏……我明日可怎麼見人。」

    「那為什麼騙我姓蘇?」報復似的掐他胸膛,向幼薇惡狠狠瞪他一眼。

    「我奶孃姓蘇,所以出外遊玩都是假以蘇姓,怕暴漏身分。」

    「如果一開始你是怕暴漏身分,後來我們都有了夫妻之實,你為何還不對我解釋?」

    「我這次落難本就是被人追蹤陷害,在大內高手沒找到我之前都有危險存在,我不敢讓你知道太多,知道的越多往往越危險,何況,那時候的你那樣倔強,我怕你會厭惡我的身分,選擇離開我。」

    吻住他的唇,向幼薇採進俏舌糾纏一番。

    「那你現在不怕我離開?」

    「怕,不過起碼你不會那麼輕鬆地跑出去。」

    「這是拘禁。」

    「沒辦法,這一生我也只會拘禁你一人。」

    板書動容,向幼薇凝視着眼前的人,眼圈温熱,「這是不是代表,你還是我的蘇景澤,不是高高在上的七王爺?」

    「是,無論什麼時候,我都是你的蘇景澤,你一個人的!」蘇景澤的回答毫不遲疑,擲地有聲。

    沉默對視半晌,向幼薇淺淺笑了:「蘇景澤,那這個問題這一生我只會問你一次,你可愛我?」

    「哎,我不想承認自己栽到了一個女人的手裏……」蘇景澤笑得有些無奈,卻掩飾不去內心無比的滿足,「可是,向幼薇,我愛慘了你!」

    「我也是!」

    話音一落,原本處於下風的男人已經翻身而起,笑容裏帶着邪佞,「既如此,我們可不能辜負了這大好的良辰美景,難得你主動,若不盡興那可真是委屈了我自己。」

    看他興致高漲的模樣,向幼薇「哎呦」一聲皺起了眉,卻怎麼也掙不脱,只得連聲討饒,剛剛一番折騰已然用盡了所有的力氣,自己剛剛也只是憑着一股心念挑釁,可現在卻真有些自討苦吃了。

    接下來,她不記得自己被這個男人狠狠折騰了多久,更數不清他脅迫自己擺弄出了多少羞煞人的花樣。

    只知道最後累得昏昏欲睡的時刻,蘇景澤緊擁着自己説:「薇兒,你放心,別管有多艱難,別管別人對你説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你只要相信我一定會解決好這一切,你只要從始至終站在我的身邊。」

    向幼薇記得自己當時迷迷糊糊點了頭,對這個男人,她從來都是深信不疑的。

    可是,他那句説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是什麼意思,難道兩人之間的問題除了身分的差距還有別的事情,她搞不懂。

    不過,有蘇景澤在就好,她相信他!

    那時的向幼薇是真的這樣想,毫不懷疑,從小到大,她都是爹爹和孃親的掌上明珠,從不認為自己的身分有什麼低微,所以也不覺得所謂身分的差距算得了什麼,所謂無知無畏,太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可是,後來的某一天她才明白,即便自己選擇相信,有些事早已註定了的,想要跨越雖然腳不易,可也不是毫無可能。

    只是,除了身分,還有一種東西叫做責任,這個詞的重量太強大,想要改變終究是太難,太難!

    雖然想不明白蘇景澤是要怎麼做,可因為全心意的相信他,向幼薇還是安分的陪他住在了王府裏,平日裏,只要蘇景澤在府裏待着,兩人必定是廝守在一起,一刻也不願分開的模樣。

    這樣的糾纏,再加上那一夜的囂張,向幼薇果不其然成為了王府,乃至大半個京城的風雲人物,所到之處,總能聽到這樣或者那樣的傳言,還有那些人躲在背後的議論,雖然聽不清楚那些人説了什麼,可想着他們的眼神畏畏縮縮,應該沒什麼好事。

    雖然那些半是怨毒、半是嫉妒的目光,讓她心裏不舒服,可想想也只是因為自己徹底霸佔了蘇景澤這個高貴王爺的一切,得來一些幽怨並不過分。

    只有一個人的目光讓她隱約感覺有些不安,那人就是蘇景澤的奶孃,記得剛進來的第二日,蘇景澤很是興奮的帶着自己去見了她,説是從小被奶孃帶大,所以現在奉為義母在府裏頤養天年。

    那是一個慈祥的老婦人,面容和藹,滿臉帶笑,雖然臉上有了歲月的痕跡,卻依舊能夠看出當年的美麗,那是一種善良的美,並不是傲人的寒霜花的豔麗,只見她親暱的幫着高貴的七王爺整理外袍,還有些不滿的埋怨他離家太久。

    只是這一幕,向幼薇就能夠體諒蘇景澤為何如此尊敬這個老人家,大概是因為,這天家高貴是高貴以可感情畢竟較旁人淡薄了一些.也許在這個男人少年的時候,所能得到的常人觸手可及的母愛,就是來自於這個安靜又美麗的奶孃吧。

    他們「母子」二人絮絮叨叨的説着路上的奇聞異事、荒僻的山野風光,還有路上受的苦……就那麼緊挨着相坐,説個不停,好似把向幼薇隔絕在外,但是向幼薇一點都不惱,因為實在是新奇一個堂堂王爺對着別人撒嬌的模樣,所以看得很是興趣盎然,最後還差點笑出聲。

    就是這一聲笑,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蘇景澤有些懊惱自己竟然遺忘了向幼薇的存在,仔細看她表情發現並未生氣,才連忙介紹給奶孃。然後,那個老婦人就是長時間的打量她,從最開始的疑惑、不安到最後的開懷一笑,她説:「澤兒眼光實在是不錯,我喜歡這丫頭。」

    此言一落,蘇景澤像是鬆了口氣,兩人笑呵呵的説了很久,向幼薇也喜歡這個老婦人,一點也不摻假的真正喜歡,她善良和藹,倒像是家中的長輩,讓她心安。

    那一晚,三個人聊了很久很久,蘇景澤忙得説自己這一趟長了多少見識,向幼薇就不識趣的拆台,抱怨堂堂王爺真心嬌貴,落難了還想着讓人伺候。

    蘇景澤説看我還給您撈來一個多好的媳婦,向幼薇就幽幽抱怨,我以前那是被你矇騙的,現在就有些後悔了……然後,兩人針鋒相對的吵鬧起來,奶孃站在一邊是幫襯着打鬧,看着兩人的目光滿是愛憐。

    所以,後來住在王府的日子,只要蘇景澤不在府裏,向幼薇就厚着臉皮去纏奶孃,時日久了,關係好的簡直像親生母女,都能合夥欺負蘇景澤,還毫不隱瞞説了很多景澤王爺小時候鬧的笑話。

    待到夜裏,兩人一牀錦被睡個並頭時,向幼薇就嘻嘻哈哈嘲笑他一番,讓蘇景澤頭疼不已。

    按説,這樣的日子應該是暢意快樂的,心愛的男人在身邊,他在乎的人也喜歡自己,好像一切都很完美了,但向幼薇總是在隱隱的擔心。

    不為別的,只為奶孃偶爾露出的奇怪目光。

    那目光出現,是在偷偷看自己和蘇景澤要鬧的時候,裏面帶着深深地憐憫和哀傷,好似正在看着一出正要上演的惹劇,那是一個長輩發自內心的哀憐,向幼薇看得分明,心裏不由得有些慌,再想想蘇景澤説過什麼事都不要相信,還有丫鬟們背後看笑話的眼神,於是越來越不安。

    終於有一天,這不安在一道傳召中成為現實。

    那時她正在奶孃房裏學着泡茶的功夫,然後就有宮裏的太監來傳話,説是太后傳召向姑娘進宮。聽到這話的第一反應,向幼薇愣住了,她好像從來都遺忘了一件事,蘇景澤的母親,另有其人,而那個身為太后高高在上的女人,她並不是很想見到,所以內心有些刻意的選擇遺忘。

    可是,現在有了傳召,她有什麼能耐能不去,所以,只能深深地叩頭謝恩,收拾一下就坐上了太監帶來的小轎。

    轎子離地的時候,向幼薇突然心慌不能自抑,掀開轎簾看向奶孃,低低叫了一聲,孩子一般的慌亂眼神。

    奶孃是親自送了她出門,見她這模樣,眼圈已然紅了,依依不捨的抓住她的手囑咐要謹慎小心,等她回來一起用晚膳之類的安慰的話。

    聽着這些,向幼薇心頭一暖,就要開口,卻被那太監猛地損下轎簾。

    小轎外,是他對奶孃毫不客氣的訓斥:「蘇氏,你可真是越來越菩薩心腸了,太后的心思你不是不懂,不幫着達成願望已是大罪,這會兒瞧着你們倒好得如母女一般,我一定要把今天看到的告訴太后,倒要看看你這樣做,能不能受得了太后老佛爺的處罰,老胳膊、老腿被打得一命嗚呼,可怪不得別人。」

    慈祥和藹的奶孃喏喏聽着,陪着笑臉還不忘囑咐公公照拂自己,卻被那太監一次次冷嘲熱諷。

    向幼薇在轎子裏聽得怒火中生,可她知道自己説什麼都無濟於事,於是沒有再次掀開轎簾,只是用帶着恨意的目光瞪着轎外的太監,語氣冷漠:「公公,天也晚了,咱們是不是快點去見太后?」

    終於,那陰陽怪氣的聲音停了下來,轎子緩慢往前走,好似走向一個並不知名的未來。

    向幼薇安坐轎內想着奶孃的卑微,才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和蘇景澤身分的天差地別,閉上眼,已經是有些眼淚含在眼眶不肯流出。

    第一次踏進皇宮,向幼薇只覺得世事無常,她從未想過自己會和這樣的地方有牽扯,可如今,因着一個舍不下、放不開的男入,她竟然也成了皇宮裏的客人。

    因為有太后身邊的人陪着進來,一層層宮門口的侍衞不敢多問,一路上倒也通暢無阻,向幼薇一路上都是屏氣凝神的沉默,面無表情跟在太監後面,只有想到此刻蘇景澤就在這深宮裏哪座宮內與皇上商議國事,想着兩人也許會在這地方相遇,心底才有了一絲温暖,露出幾分笑意。

    她把自己沉入到美好的遐想中,亦步亦趨跟着太監往前走,待到終於快要走到太后的景安宮,卻有突然出現的人打斷了這一路上的沉寂。

    那時的她還在唸着蘇景澤,所以臉上表情柔和的好似籠罩了一層光,正胡思亂想着,突然聽到前面的太監急急忙忙跪下,高呼一聲:「長公主幹歲。」

    受了些驚嚇,向幼薇不顧規矩的抬起頭,就瞧見不遠處站着一大羣人,裏面被簇擁着的宛然就是一個裝扮異樣華麗高貴,恍如神仙妃子的年輕女人。

    驚詫過後,向幼薇在太監的斥責中醒過種來,趕緊跪下,學着説了一句:「長公主幹歲。」

    想來,這就是她見到的蘇景澤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家人,長公主景惜。

    跪倒在地上,四周是死一樣的寂靜,向幼薇有些惡趣味的想,這會兒眼前會不會上演戲文裏的那一幕,高貴的主子不費吹灰之力就動手懲罰低微的女子,教會她尊卑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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