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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當答案終於揭曉,藍澄心只想逃,她怎麼也沒料到單靖揚會帶她回單家。

    「我要回去。」單家歐式建築的雅緻別墅近在眼前,無奈她沒心情細賞,轉身就要進車裏。

    「澄心——」單靖揚一把拉住她,明白她會緊張,可想不到她會這樣激動的掉頭就想走。

    「你騙我!」她仰起小臉控訴,「你明知道我會緊張,卻等到這裏、到下車才告訴我這是單家。」什麼約會,他根本是擄人、綁架。

    平靜以對她的指控,他輕柔但不容反抗的攬過她,「説實話,如果我事先告訴你回來見爸媽,你會答應嗎?」

    她當然不會。直到來這裏之前,她壓根未思及與他假結婚,她勢必得面對他父母的問題,一逕當這場假結婚是他和他大哥的私人賭局,傻傻的只管投入老婆的角色扮演,説起來是她自己不機伶,現在又如何怪他。

    「你不會是吧。」輕輕拂開她含咬的紅唇,他代她回答。

    單靖揚沒察覺到的是,他父母與先他返回家裏的大哥發現他回來,連袂走出屋外,恰好將他親暱拂碰佳人柔唇的一幕盡收眼底。

    無暇細究他的碰觸為何讓她心跳加速,藍澄心有些不服的回嘴,「至少你該先坦白回單家的事,讓我有心理準備,你這樣教我怎麼見你的爸媽?」

    「喂,是『我們的爸媽』。」他低聲糾正。

    她跺腳,「我知道,可是我沒見過他們,會怕。」

    「沒什麼好怕,他們很好相處,對我挑的新娘也不會有意見,你不必擔心他們會刁難你。」爸媽只擔怕他不結婚。「放輕鬆,別自己嚇自己。」

    小臉仍舊愁苦兮兮。「你説的好容易,現在當老婆的是我又不是你。靖揚,我們先落跑,下次再來好不……」

    話未説完,她所有惶亂的迭串絮語,霍地全消失在他倏然封印的雙唇裏。

    她太緊張,不試着轉移她的注意力,等會直言要兩人先落跑的她説不定會自爆他們的假鳳虛凰關係。

    趁着她驚愕間探入她小巧檀口,摟緊她萬分契合自己的嬌軀,他温柔的吻她,細細吮嘗他記憶中未曾或忘的絕美甘甜。

    無力反抗他突來的襲吻,她輕易軟化在他熾熱燙人的吻裏,不由自主的闔眼環抱他的腰,生澀本能的回應他。

    這親密纏綿的一幕,教別墅門前的三名旁觀者先是一愣,唇角各自噙着逐漸上揚的弧度。

    單博逸與妻子不覺得小倆口的行徑過於開放,反倒打從心底喜歡那個要靖揚帶她落跑的可愛媳婦。當大兒子説靖揚已經結婚,他們直當他在開玩笑,現在親眼目睹小倆口的恩愛,總算眼見為憑了。而對於能讓他們抱持獨身上義的兒子改變心意,自動跳入婚姻裏,這個媳婦他們怎麼可能不喜歡。

    單擢安嘴邊的笑紋咧得比他父母深,長這麼大,這可是他第一次瞧見他們家的酷哥如此大膽的在屋外就忘情與佳人擁吻,若非真動心,他不認為這位君子酷哥會做戲做得這樣逼真,跟人家吻得難分難捨。

    庭園中央,恍如吻了一世紀的兩人,終於喘息着分開彼此的唇舌相纏。

    「怎麼……會這樣?」摟着懷中的嬌軟身子,單靖揚呼息紊亂的嘎啞呢噥,胸中翻湧着教自己震撼的浪濤。就在剛剛,他由再次令自己欲罷不能的親吻裏赫然驚覺,他似乎愛上懷裏的人兒!

    愛上她?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對,怎麼會這樣,他莫名其妙吻她,她居然迷迷糊糊回應他……噢,藍澄心從沒有一刻感到這樣難為情,而他現在是在問她怎會回應他嗎?她哪裏曉得呀!

    「都是你!明知吻我我會腿軟,又不説一聲就吻人家,討厭,人家站不住啦!」羞窘的想推開他,怎奈兩腳無力,她僅能紅着臉挫敗又無措的偎靠他,任他有力的環抱支撐她虛軟的身子。

    尚未釐清胸口乍然翻騰的情潮是否當真是愛,聽到她傻氣嬌憨的埋怨,單靖揚忍不住揚唇而笑,輕憐的攔腰抱起她,帶着寵意取笑,「你呀,真遜。」

    「是哦,就你這個色狼大情聖最厲害。」反射性摟住他的頸子,她微鼓小臉嬌嗔,她也不過和他吻過兩次,他要她這方面多高竿?

    「伶牙俐齒,你以為我是花花公子?是你我才吻好嗎?」

    話落,四目凝睇,四周的-切彷佛全靜止在他最後-句話裏。

    是她他才吻?他這句話有特別的含意嗎?為何他深邃迷人的瞳眸像有魔力般教人移不開眼。

    而凝視着她,單靖揚心中再次滾動悸動的疑問,難道自己真的對她……

    「咳、咳——」兩聲不大不小的干擾聲陡然岔入兩人的無語對望。

    轉過頭,藍澄心看見一對慈藹温和的中年夫婦,以及單擢安,三人全笑咪咪的注視着他們這頭。

    單擢安含帶曖昧的眼神眺向單靖揚,促狹的道:「很抱歉打攪你們小倆口的含情脈脈,不過你們在門外待得夠久了,我想還是先進屋裏再繼續吧。」

    藍澄心不由倒抽口氣,這位斯文大哥言下之意是她和靖揚適才那一吻,全被看光了?天,那對站在他旁邊的夫婦莫非是靖揚的父母?!

    只覺環在她腰際的大掌像安撫她的不安似收緊力道,鎮靜如常的聲音在她耳畔徐徐落下——

    「爸、媽,這位就是我的妻子,藍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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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假的?靖揚很寶貝澄心?!」

    顏築的卧房裏忽響起她揚高八度的嚷嚷,她剛接到單擢安的來電,聽他描述單靖揚帶他的老婆、她的高中同學回家的情形。

    早在今天早上,她就由單擢安那兒得知靖揚和澄心結婚的驚人消息,她正佩服事情真被單大哥料中,靖揚真找澄心假結婚,孰料單大哥又爆料兩人結婚未必是假,因為靖揚言談間對澄心流露的憐惜護衞情懷,逼真如實,不似喬裝。

    當時她好奇得直想衝到新郎酷哥那裏追問實情,怎奈單大哥説她一跑去八卦,萬一讓酷哥惱羞成怒,與新娘閃電離婚,他的賭局豈不白搭。

    怕壞人好事,她也只能強忍下好奇因子,答應今晚也不會跑去單家湊熱鬧,瞧看靖揚如何對待他以兩天的神速娶進門的老婆。夜幕已深降許久的此刻終於接到「目擊者」的電話,她的情緒激昂可見一斑。

    「怎麼個寶貝法,單大哥要作實況報導呀!」未等電話裏傳來回話,她已像個戲迷催討情節發展。

    單擢安莞爾-笑,據實相告,「澄心第-次跟我爸媽見面,看得出她很緊張,靖揚或摟或攬,很貼心的安撫她,大手幾乎整晚都牽着她的小手,有他在,澄心明顯放鬆許多,跟我爸媽相處也不再那麼拘束。」

    「你確定酷哥不是趁機吃我高中同學豆腐?」

    「如果吃豆腐的人是那樣温柔似水的話。」

    「啐,靖揚不損人就謝天謝地了,哪來的温柔似水。」天下紅雨看有沒有可能。

    「是嗎?他幫澄心剝蝦殼。」他開始報導酷哥的温柔事蹟。

    嘿!「怎麼我們一起吃飯他從沒幫我剝過?」

    「他還幫澄心挑魚刺,一根都不放過。」温柔事蹟二,當時連他都看傻了。

    嘩嘩!「他半根都沒替我挑過,那A差這麼多!」

    單擢安呵笑出聲,「那還用説,你又不是他老婆。」

    顏築拍桌子抗議,「好歹我跟他可是相交多年,情同兄妹的朋友耶!等一下,單大哥的意思是靖揚跟澄心的感情是搏真的?」

    「你要是看見他們兩個吻得難分難捨,就不會這麼問了。」

    怔了下,她像聽見天下奇聞,由梳妝枱前跳站起來,「你説靖揚吻澄心吻得難分難捨……赫,還唯美至極?!」

    「嗚……哇啊——」一串嚎啕哭聲陡地透過聽筒傳入單擢安耳裏。

    「這是——小箏?」他問。

    顏築無奈的轉頭望向在她牀上哭得很難看的妹妹,「就是她,我告訴她靖揚跟澄心結婚時她已經哭過一次,剛剛在旁邊聽我講電話,又開始扁嘴……」

    她話還在嘴邊,顏箏的哭喊聲不顧形象的插入,「騙人!靖揚哥哪可能娶比我醜的藍澄心當老婆,還吻她吻得一塌胡塗!嗚……騙人啦——」

    「拜託,你哭小聲點,人家單大哥都看見靖揚吻澄心了,你還不接受事實。」竟説澄心比她醜,這妮子的眼光有待加強。

    「其實看見靖揚小倆口深情擁吻的,還有我爸媽。」單擢安笑笑的作補充。幻滅是成長的開始,小箏的確得接受她的白馬王子愛別人的事實。

    顏築如他所料轉述狀況,「連伯父、伯母也瞧見靖揚吻澄心!」耳邊傳來妹妹又一聲不信的哇哭聲,她掏掏耳朵,繼續説:「我到今天才知道酷哥這麼熱情,可惜沒能親眼目睹那唯美的纏綿。話説回來,這兩個人真不夠意思,早就來電還將我們矇在鼓裏。」

    「嗚……那個藍澄心一定是因為想跟靖揚哥拉保險才嫁他的啦!」白馬王子轉眼間變成別人的老公,顏箏忍不住又哭嚷出她的不甘心。

    聽見她的嗚咽控訴,單擢安慎重的提醒顏築,「你記得告訴小箏,千萬別在靖揚面前這麼説,早上我不過當他的面問出同樣的質疑,就差點挨他的拳頭,而且事實並非小箏想的那樣,若讓靖揚聽見她的嚷嚷,很可能再也不理她。」他家酷老弟對澄心的呵護程度,小箏絕對想像不到。

    「聽單大哥這麼説,那個平時懶得動心的帥哥這回是徹底的栽進愛情海了。」他跟澄心,嗯,愈想愈速配。

    「哇啊,騙人啦!嗚嗚——」有人又開始唱哀歌了。

    單擢安直覺好笑,「你不安慰一下小箏?」小妮子失戀嘍。

    顏築瞥望正在擤鼻涕「包水餃」的妹妹,搖搖頭,「讓她哭一哭發泄也好,她總該學着長大。」

    彷彿聽進自個姊姊的話,顏箏的啜泣聲逐漸減小。就算心裏不服,可她的靖揚哥原本就只把她當妹妹,她能怎樣?人家不是説下一個男人會更好,那,下一個白馬王子應該也更優吧!

    「小箏很聰明,想必很快就能走出這段幻滅暗戀、對了,你可別跑去找靖揚揶揄他這麼快娶澄心,他若像我早上説的那樣惱羞成怒,來記閃電離婚的回馬槍,你自己跟我爸媽交代。」他父母可是很喜歡澄心這個兒媳婦。

    「什麼?我正想明天找他,好好消遣他一頓説。且既然他只要澄心當他的妻,哪可能來單大哥説的那記回馬槍。」

    「任何事都有意外,小心一點好。」

    然而有個問題單擢安到現在仍想不透,今晚爸媽問靖揚何時可以為他和澄心補辦婚禮,他沒給個大約的時間,反而回了句古怪的「等時機成熟再説」。

    什麼時機?等他老婆懷了他的娃娃時,再來個雙喜臨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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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靜得只聽見屋外秋風吻碰窗户的輕微聲響。

    當懷裏不若前兩夜有他熟悉的馨香身子依賴的偎着他,令他輾轉反側仍了無睡意,單靖揚再也無法否認,他確確實實愛上了她——他的假妻子。

    很震撼,他從沒想過自己會對個讓他有意見到底的丫頭動心。究竟是何時對她情牽意動的?一開始的挑剔便已情陷,或逐次的相處教她悄悄偷去了心?

    沒有答案,只曉得自己千真萬確的愛了。

    抬頭望向牀頭櫃的小鬧鐘,他濃眉微凝,都已經十一點五十二分,他那個前兩天早窩進他懷裏睡翻的不良嬌妻人呢?躲起來偷偷生他今天未知會她就帶她回去見爸媽,害她彆扭一整晚的悶氣,或不夠意思的把他這個老公晾在一旁,獨自欣賞某部精彩片子?

    添上外套,他走出卧室,於和室書房外看見靜坐書桌前的纖柔身影,他毫未猶疑的跨步而入。

    「這麼晚在忙什麼?」怕嚇到她,他問得低柔。

    循聲轉頭,藍澄心訝然的看着他瀟灑迷人的走向她,在她身旁的榻榻米坐下。

    「你不是睡了?」輕問着,她才平靜不久的心湖又有紊亂的跡象。

    「沒有你在我懷裏,我睡不着。」他直覺脱口。

    她的心怦咚一跳,「什麼意思?」為何讓她覺得有點曖昧,有些難為情。

    黑眸定定凝視她素雅容顏,他沒打算坦白戀上了她。是不甘心的心理作祟吧,他不知不覺間整顆心都愛上,她卻只當他是讓她體會當老婆有何感覺的「道具老公」,委實有辱他的男子尊嚴,非得等拐到她的心,讓她也情繫於他,才要向她坦訴情衷。

    「電視上不都這麼演?恩愛夫妻每天都要抱在一起睡。」隨口胡謅,他長臂一攬,將她抱坐他大腿上。

    「電視上演的?」她呆傻瞅他,忘記掙扎他們過份親近的距離。他是指他也像她投入老婆角色一樣,融入老公的身份,抱着她這個假妻子才能入眠?

    「嗯哼。」滑溜的將問題繞回來,「這麼晚不睡你忙什麼?」瞥見桌上一本有着密密麻麻黑字的本子,他伸手取過它,「這是?」

    上頭的字跡是她的,可這看來像某種經文的一大頁文字是什麼?

    「般若波羅蜜心經。」藍澄心尷尬的接過他手中本子。

    單靖揚一愕,「般若波羅蜜心經?金剛經裏的一種心經?這篇是你默寫的?」他聽母親提過她有位朋友會默寫能靜化心性的金剛經,可沒聽過一個二十三歲的丫頭對它也有接觸。

    她微赧的點頭,「默寫心經能沉澱浮躁的心情,我偶爾會寫。」

    「你今天做了什麼壞事讓心情浮躁?」

    水靈瞳眸朝他瞪去,「你還好意思冤枉我,今天的兇手是你耶。」

    「兇手?」他危險的眯起眼,他是殺了哪個人或放了哪家火?

    對呀,害她一整晚心跳失序的罪魁禍首。藍澄心也不知自個是怎麼回事,自從他在單家庭院裏再次吻她,之後,他的陪伴雖安撫她面對他父母的緊張不安,可他每一次的體貼相待、親暱靠近,總讓她一顆心擺盪着不知名的悸動節拍,直至回到他的住處,偶然不經意的與他眼神交會,她的心跳頻律仍會出錯。

    揪抓不出自己失常的原因,她試着默寫往常心情低落時,用來安定情緒的金剛心經,好不容易終於靜下浮動一晚的心,哪曉得他一出現,又輕易擾亂她的心湖。這些連她都弄不明白的怪異現象若告訴他,恐怕會被他笑掉大牙。

    她只好另外找話,「你突然拐我回單家呀!還讓你家人看見、看見你吻我,這事一想起來就很糗。」真的糗斃了。

    「所以你就默寫心經讓自己不那麼糗?」她害臊,他倒一派坦蕩,唇角帶笑。那個吻雖屬意外,卻也令爸媽和狡猾大哥當他們是真正的夫妻,未起半點懷疑。

    「你還説!」可惡的笑得那麼好看,分明故意糗她。「放開我,脾氣不是挺好的你趕快去抄寫心經啦!」

    總算遲鈍的發覺自己被攬坐他大腿上,她正要扳開他環抱的手,他施力一摟,她整個人貼近他胸膛,手上拿的默寫本子掉落一旁。

    「我的脾氣不是挺好?」質問暗藏怒氣的味道。

    「是不大好啊,你現在不就在威脅我。」有點不甘心,她想也沒想的回話。

    「我哪裏威脅你?!」為何他會愛上這個總有本事讓他想發火的小女人。

    「還説沒有,你兇兇的眼神、口氣是威脅,你用力鉗制的手臂也是威脅,一點都不憐香惜玉。」

    他不憐香惜玉?環住她纖腰的大掌忍不住帶氣的收束,「要不是曉得你腰上的擦傷已無大礙,你以為我會攬得這麼粗魯。」

    藍澄心頰上一熱,憶起這幾天他沒有一日不詢問她因衝到大馬路救人而受的傷,今早更執意翻掀她的衣服,查看她腰上的擦傷,確定瘀腫幾已全褪,他才放心。

    他的細膩確實令人窩心,可是——「就算我的傷好了,你也不該這麼兇,好男人本來就應該事事禮讓女人……呀啊——」

    她的意見尚未發表完,他的俊顏不由分説的朝她俯近,直接以吻封緘的意圖再明顯不過,嚇得她驚呼的抱住他的頸子,困窘的將小臉埋向他頸邊。

    「是、是,你的脾氣最好,從不亂威脅人家,你不用抄寫金剛心經,你只要背唸白衣大士神咒就好了。」嗚,她怎麼這樣可憐,老是拿他沒轍,怕又被吻得心悸腿軟,更得稱讚這個霸道壞男人脾氣最好,她的鼻子會不會變長?

    薄唇微勾,單靖揚胸中的不滿快氣,全教她傻氣的撲抱舉動散化殆盡。貪婪的嗅聞她發上、身上的淡雅幽香,他不忘低問疑惑,「你説白衣大士神咒?」她怎會又扯出另一項經文?

    不曉得被吻的危機是否解除,她依然緊抱着他。「背唸白衣大士神咒可以替親朋好友祈福,有時間的話我會虔誠的背頌,冥想也行。」

    虔誠?好莊嚴的用詞。他打趣的道:「一會金剛經,一會白衣大士神咒,你不會做了什麼虧心事,拿它們安定心靈吧。」

    背脊一僵,她無言以對,她會克害親人的不良命底對親人的不幸牽累,不正是她這輩子永遠無法彌補的虧心事?

    「怎麼不説話?冷嗎?」感覺懷裏的身子微顫了下,他微扳開她問。

    搖頭,她微垂眼瞼找話搪塞,「我只是在想……你講話有點毒。」

    難得的未跟她計較她不中聽的評語,他托起她滑細下巴,讓她面對他,「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我?」他已經很久沒再見過她眼裏浮掠莫名哀傷,方才她垂睫之際,他似乎又瞟見那縷黯然幽悽。

    難道他看出什麼端倪?藍澄心一陣心驚,強自鎮定,「我哪有什麼事瞞你。」

    單靖揚想起一件早想問的事,「你不是説你很奢侈,常買名牌,為何你帶來的衣物用品,沒有一樣是名牌貨?」

    當真一樣都沒有。衣服、鞋子、皮包,簡單幾罐保養品,全都是很平價的平民用品,甚至她身上僅有一隻普通腕錶,無任何多餘飾品,她花錢如流水的惡習是花到哪裏去?

    天啊,他怎麼連這種細節都注意。「那是因為……我在改變自己,你對我的奢侈很感冒不是?我現在的身份是你的妻子,如果再那麼不知節制,所用皆名牌,你不天天罵人才怪!」這個藉口應付得過去吧?

    「是嗎?」這丫頭有這麼乖,這麼快就變節儉?

    為免穿幫,小腦袋用力頷點,順便岔開話題引開他的注意力,「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什麼?」

    纖纖玉手比向桌上一整排玩具,眼睛閃閃發亮,「那些呀,會發聲的不倒翁、可以當出氣桶的捏塑娃娃、南瓜小馬車,還有飛機、水舞仙女等都好特別好可愛,你能不能送我幾個?」

    住進這裏後她才知道,他不但是飛揚的總經理,更是優秀的玩具設計師,房子到處擺放他親手設計的玩具。很難想像一個酷酷的大男人有顆如此細膩的赤子之心,心思靈巧的設計出如此多變的小玩意,讓對玩具從來沒啥特別感覺的她,唯獨對他的每樣設計作品愛不釋手,每天皆會碰碰這個、玩玩那樣。

    聞言,單靖揚濃眉頓蹙,伸手扳過她的小臉,「你想拿它們去賣錢?!該死的剛剛是誰説她已經在改變自己?你——」

    你字驟然中斷,他睜大眼,她居然搗住他的嘴不讓他説話!

    「別瞪,你至少聽我把話説完再決定我該不該罵。」

    見她一臉無辜委屈,他忍住氣抓下她的手,「説吧,我在聽。」

    「我沒有要拿你的玩具去賣,只是想送我小外甥女玩。」茵茵一定也會很喜歡那些玩具。

    他微訝,「不是要拿去轉賣斂財?」

    換她瞪他,「講那麼難聽,什麼斂財。」當她是詐騙集團不成。

    「別忘了你有不良前科。」

    就她賣傘那次?她辯解無用的垮下肩膀,「我真的只想送我外甥女。不然念在我現在是你老婆的份上,那些玩具算我半價行吧?」不能A,拗個對摺也好。

    他縱容的輕捏她鼻尖,「我沒那麼小氣,若是要給你外甥女,你想拿什麼儘管拿。」

    「真的?!」藍澄心的眼睛又亮了起來,甜甜笑道:「説了就算哦!」

    「不準將屋子裏的玩具全部蒐括走。」愛戀的賞看她嬌甜笑靨,他沒忘跟她説清楚,以免她趁他同意送她外甥女玩具的當下,劣根性再犯的把屋裏其他玩具拿去賣。

    「我知道,到時我會向你報備拿了哪幾樣。」心裏高興有免費的玩具A,她沒發現她腰上的大掌佔有的雙手交掃,將她牢牢鎖在他懷抱裏,一逕説道:「我有個玩具的設計點子,你要不要聽?」

    「什麼樣的點子?」他有些好奇。

    她雀躍的開始比手畫腳,「以滑降翼的原理為基準,設計當它在空中飛行張開羽翼時,會從裏頭垂掛出代表幸福、快樂、健康、財富、戀情等等各色水晶球,水晶球可以收放自如,可以依個人喜愛讓願望懸吊,或者貪心的全部展開,無論如何它都能當美麗的吊飾。」

    説着説着,她咯咯嬌笑,「我好像有點異想天開哦?」

    靜靜聆聽的黑眸閃過一簇驚豔光芒,他淡應,「知道就好。」

    她沒反駁的又呵笑幾聲,「不過擁有一個這樣的願望滑降翼好像也不錯。」

    「你的那一個最好一打開就有真的大鈔飄下來,這樣就更不錯了是吧!」

    藍澄心連連點頭,腦中已浮現無數千元大鈔由精緻小巧的玩具滑降翼不斷飄墜而落的畫面。

    單靖揚搖首笑嘆,重重吻她咧着傻笑的小嘴一下,輕攬她站起身,牽着她往卧房邁步。「白日夢明天再去作,現在已經很晚,該睡覺了。」

    「噢。」嫩頰因為他的調侃,更因他又不説一聲的吻她,漫上一片嫣紅。

    望着那雙執拗包覆她小手的寬厚大掌,猶未頓悟自己早已對他情絲深種的她,

    不禁在心裏恍惚的想——假使能當他一輩子的假妻子,永遠讓他温暖的大手牽握着,不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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