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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僵凝的氛圍有點令人喘不過氣。

    莫亞一時間沒進入狀況,薩奧斯叫他閉嘴,凌紫優卻指控薩奧斯耍她,現在是什麼情形?

    只聽薩奧斯着急逾恆的對她開口,「甜心,-聽我説--」

    她惱火的攔話,「你還敢有話説?明明是雪爾-凡賽斯的一份子,甚至是高高在上的亞洲分公司總裁,你卻隻字未提。當我告訴你想爭取S.V香水經銷權,你依然沒坦白身分,這樣見我被矇在鼓裏耍弄很好玩嗎?」

    「不是這樣!我不是存心隱瞞。」他伸手想攬住眼裏明顯出現受傷流光的佳人,不意她大跨步避開他。

    「今天我們幸福婚紗會館之所以得到雪爾-凡賽斯的青睞,給予賞賜合作的機會,原來也是你一手導演,我還傻傻的想請你吃晚餐慶祝。你現在是不是覺得很樂?我完全被你玩弄在股掌間。」

    説什麼他沒地方住,説什麼他愛她,這隻怕也是他這位富家公子哥遊戲人間的手段,不然又豈會答應當她的情夫,而她竟然傻得對他動真感情,笨呀,她!

    「紫優……」見她眼眶泛紅,靳夜恆慌忙的拉住就要開車門離去的她,「事情真的不是-想的那樣--」

    「放開我,我不想聽。」

    「拜託-先聽我解釋--」

    「薩奧斯--」

    「我説過叫你閉嘴!」靳夜恆沒好氣的轉吼又插話的莫亞。他的甜心正誤會他而跟他鬧彆扭,他還要湊一腳煩他。

    莫亞無辜的指指路旁,「可是我們已經引起路人的注意,我看你們還是先到我家,」手指轉比向左前方不遠處的公寓,「然後再談吧。」

    他此刻很確定眼前拉扯的兩人有感情牽扯,不過在街上受人注目的弄清原委,似乎非明智之舉。

    靳夜恆想想也是,兩個俊美男人加一位美女的醒目組合,也難怪方才無人的路上,不知何時已有人佇足觀看,在這裏爭論實在不妥。「甜心,情勢所迫,我們先到莫亞住處再談。」

    凌紫優本該鑽進車裏,駕車離開,無奈他緊緊環住她的腰,她根本掙不開,眼見又有好事路人圍觀,只得不情願的隨他攬着而去。

    等到進入莫亞的住處,靳夜恆託抬起始終不看他的佳人下顎,低聲央求,「要生氣,要罵我,等我解釋完再來好嗎?」

    莫亞見狀委實吃味。薩奧斯何時用過這樣柔情的眼神,如此輕聲細語的語調跟他説話。

    她緊抿雙唇,賭氣的不願回答。

    靳夜恆低嘆口氣才道:「雪爾-凡賽斯確實是我們家的事業,我叔叔一家就住在台灣,我們家在台灣也有別墅,我之所以隱瞞這些,無非是想更親近。」

    「隱瞞你的家世跟親近淩小姐,有何關係?」雙手抱胸斜倚牆壁的莫亞疑惑問。

    沒理他,靳夜恆只顧凝視心上人,「認識-那天,我就跟-求婚……」

    「什麼?!認識她那天你就跟她求婚?」

    「莫亞!你再胡亂插嘴,我就將你的頭扭掉。」靳夜恆光火的喝叱,他説一句他驚叫兩句,他如何順利解釋?

    這是我家耶!莫亞很想這樣上訴,可他知道這話一説,薩奧斯鐵定拉着她就走,為了瞭解一切,他只好勉強先將嘴巴拉上拉煉。

    「你別對莫亞那麼兇,他很喜歡你。」她猛不期然冒出這話。

    莫亞眼睛發亮的頻頻點頭。這個情敵還不賴嘛!不但知曉他喜歡薩奧斯,還替他説話。

    靳夜恆聽了她對莫亞的維護,差點沒抓狂。不過現在重點不在這,他一徑扳着她雙肩道:「聽着,我不管有誰喜歡我,在認識-後,我愛的、要的只有-一個!沒告訴-我的家世背景、在台灣有地方住,只是想跟-同住,好多親近-,讓-快些愛上我,絕非惡意嘆瞞。」

    「天啊,你們住在一起?!」這消息太過震撼,莫亞再次譁然大嚷。

    「沒錯,打從我回台的第二天,就和紫優同居了。」

    「你説這個幹什麼?」凌紫優尷尬的-下他肩頭。儘管他説的是事實,然而同居兩字很教人難為情。

    靳夜恆輕抓住她的小手,神情淨是認真專注,「我只是坦訴實情,順便讓莫亞認清他早該對我死心的事實。至於-的婚紗店與雪爾-凡賽斯合作一事,我承認把-的構想轉告叔叔,但那是因為-的提議令人感動也可行。不過我是和叔叔商量,可沒命令他,因為實際上我並末答應接下分公司總裁的職位。不信,-問莫亞。」

    凌紫優當真望向莫亞。居高臨下的總裁高位,該是令人垂涎覬覦的不是嗎?他真不心動?

    莫亞可以講謊話反將薩奧斯一軍,誣賴他就是在耍弄她,讓兩人情海生波,他好乘隙而人,然而望見她澄澈靈透的大眼,他發現自己竟無法扯謊護騙她。

    深吸口氣,他聽見自己很蠢的回答--

    「薩奧斯所言屬實。他有領導公司的能力,卻更愛無拘束的自由生活,因此到現在都未答應他父親接掌亞洲分公司。而關於集團與婚紗店合作的方案,薩奧斯的叔叔也覺得可行,才要我去做的。」

    「如果-還是不相信,我馬上帶-去找我叔叔。」靳夜恆-刻不差的接話,非讓她對他的誤會盡數消除不可。

    「不要,我相信你就是了。」她急忙壓住牽拉她小手的手臂,可不想被帶到他叔叔那兒鬧笑話。

    靳夜裏終於放下心中大石,摟住她,吻下她的眉心。「我沒那麼糟糕,對我有信心一點,剛才我被-嚇死了。」

    「對不起。」她為自己不理智的懷疑誠心道歉。或許正因愛得深,反應也激烈吧。

    靳夜恆對凌紫優的深情,莫亞再次全數納入眼底,心中的衝擊震撼,只有自己明瞭。認識薩奧斯至今,曾幾何時見他對個女子如此寶貝呵護?先前他不也説了,認識凌紫優便決定娶她,可見他這次是徹徹底底來真的!

    這下,他還能不覺悟嗎?

    「現在我可以問問題了吧。」走近兩人,他雙手插放長褲口袋問:「淩小姐,-有多喜歡薩奧斯?如果要-放棄他,-肯嗎?」

    靳夜恆原該回斥他莫名其妙的提問,然他無法否認,他也想知道答案。於是,他靜默的看着教他輕攬住的佳人。

    凌紫優的心起伏晃盪。莫亞是想跟她搶夜恆?

    微抬眉眼,她凝向琥珀色瞳眸,「你喜歡他嗎?」

    「甜心。」靳夜恆哭笑不得的喊。難道她沒聽見先前他説只要她一個,打算大方的將他推進別人懷裏不成?

    她咬咬唇,轉望莫亞,「我無法説出自己有多喜歡夜恆,但是……我愛他,不想放棄他。」

    算她自私吧!至今沒有嫁他的打算,卻貪心的霸着他。可是她愛他是真,要她放棄他談何容易?除非,他不要地。

    雖然嘴角揚笑,靳夜恆的笑裏仍有絲遺憾。坦然説愛他的甜心,倘若能再加一句他夢寐以求的願意嫁給他,不曉得有多好。

    「唉!」莫亞重重的嘆息,「也罷,君子有成人之美,不跟-搶薩奧斯了。」以前她沒出現,他也許還有一咪咪的希望,現在,兩人郎有情妹有意,他只怕搶得頭破血流也沒份,不逼自己看開又能如何。

    「我們要去吃飯,你要不要一塊去?」凌紫優對莫亞提出邀約,覺得他其實挺好相處的。

    「甜心,-幹麼邀他當電燈泡?」那多殺風景。

    「他失戀了,我們陪陪他沒關係。」

    「哇,紫優-真貼心。」莫亞一把抱住她。他喜歡這個女孩。

    「走開!誰準你抱我甜心的。」靳夜恆用力捉開他,將佳人環護到自個身後。她是他一個人的,誰也別想染指她。

    「莫亞,你……」由環護的結實身子後探出頭來,凌紫優也被他突來的擁抱嚇一跳。難道他這麼快就移情別戀到她身上?

    「我只是把-當好姊妹,可以吧?」

    「可以。」

    「不行!」

    「甜心--」兩聲同時落下的回答之後,是靳夜恆無奈的低喚。「莫亞雖然喜歡男生,可他畢竟是男的,我如何放心-跟他當好姊妹。」

    「別這樣,你無法回應他的喜歡,就讓我當他的姊妹,算是還他投注在你身上的感情。其實你也很珍惜和他之間的友誼,要不也不會理對你有意的他。答應我嘛,好不好?」

    教她這樣軟語呢噥的撒嬌,靳夜恆哪還能説半句反對。「好、好,-説什麼都好。」

    她跨出一步,笑盈盈的朝莫亞伸出手,「好姊妹,以後請多請教。」

    伸手與之交握,莫亞若有所思的説:「若是早在遇見薩奧斯之前遇見-,説不定我會愛上。」愛上心思善感細膩的她。

    「甜心,我改變主意了,不準-跟這個對-有非份之想的男人當姊妹。我們去吃大餐,他在家吃泡麪就好。」

    這次不給她説情的機會,靳夜恆摟着她甩門離去。他才不需要別的男人肯定他甜心的魅力,下次他得多注意莫亞才行。

    望着被砰然甩上的門扉,莫亞笑得半點也不介意。很奇怪的,慘遭失戀的他心裏格外的輕鬆,且他突然興起前所未有的想法--也許哪天,他也會像薩奧斯一樣,遇見屬於他的百分百女孩。

    一星期後

    凌紫優的父母結束在南部兒子家的叨擾,回到新莊,她特地排開工作,回家探視雙親。

    陽光淡薄的午後,父親於屋內午睡小憩,她則與母親在屋外散步。

    「自己一個住,要好好照顧自己。」阮力湘慈愛的叮嚀。

    凌紫優笑摟住她肩膀,「這句話我每次回來,媽每次都説,您不煩啊?」

    「-這孩子,媽是關心。」她含笑的拍她手背一下。「不過-這趟回來,好像有多長一點肉,媽可以比較放心-不會被風一吹就倒。」

    「是呀,胖了兩公斤。」紅唇微噘,凌紫優視線眺向上回與靳夜恆野餐的地方。拜他做的可口甜點之賜,她總共增重兩公斤。

    「以-纖細的身子骨,再胖個四、五公斤,媽還嫌少呢!」

    「怎麼媽跟他説的一樣?等我真變成大肥豬,你們就知道。」

    「他是誰?」阮力湘狀似不經心的問。女兒適才提到那個「他」時,埋怨得好嬌憨。

    察覺自己説溜嘴,凌紫優摸摸長髮,裝作若無其事的打哈哈,「就我的朋友,媽也認識的方樺。」總不能要她跟媽坦白,那個他,是她的情夫。

    女兒當真以為她這麼好騙?「-談戀愛了。」

    「媽……」母親肯定的直達句令她愕訝。

    「既然知道-是我女兒,-當瞞得過我?」

    凌紫優撇撇唇,小聲嘟噥,「我不是故意瞞您。」

    「只是怕媽勸-趕快嫁。」又是一針見血的肯定語句。

    凌紫優無語,知女莫若母這句話是對的。

    覺得是該跟女兒深入談談的時候,阮力湘拉她在一旁的大石塊坐下,輕問:「他是個怎樣的人?」

    「很好的人。」好得她對他的愛,每天都加深一點點。

    這些日子她常常在想,自己對他的感情是否放得太重了?

    「也就是他是個足以讓-託付終身的人?」三年前女兒受過情傷後,從此不再談戀愛,這次卻再次動情,她可以想見對方是個不錯的男人。

    「媽,別逼我。」

    逃避的站起來,凌紫優往前邁走兩步。母親那像看透一切的問語,也正是她這幾日在內心裏掙扎不休的愁結。她知道夜恆絕對是每個女人奢望的優質高檔老公,可是愛得愈深,她愈怕,害怕愛情的不可靠、惶恐它的不真切、驚懼再次被拋棄的夢魘重演……

    她真的很怕!

    看着女兒脆弱的背影,阮力湘直覺心疼,明白三年前那場失敗的婚禮對她的打擊與傷害有多大。「媽沒有逼-的意思,只希望-能早日走出心裏的陰影。幸福有時需要自個鼓起勇氣去抓,一味的退縮逃避,如何擁有幸福?仔細想想媽的話,也許-口中那位很好的人,才是這輩子要與-相守一輩子的真命天子。」

    言盡於此,阮力湘悄悄進屋去,將所有的寧靜留給女兒。感情的事,她能提點規勸的也就這些,女兒的心結能自我掙開與否才是關鍵。

    恍如雕像靜靜的站立,凌紫優心海翻騰的捏緊雙手,一直擱在喉頭間不出的惶惑是--她抓得到屬於自己的幸福嗎?

    格外涼冷的深夜,靳夜恆在凌紫優的卧房裏,靠牀坐在地毯上,腳邊是一迭他已處理好、叔叔託他代為審核評估的重要企劃文案。

    工作完成,他本該感覺輕鬆,可他濃密有型的劍眉微蹙,雙眸定視着吊衣架上熟悉的紫色睡袍,開心不起來。

    他想他的甜心。好想!

    她下午就回她父母家,還説會在那兒過夜,獨留他在她房裏嗅聞空氣裏屬於她的味道,眷戀的想念她。

    原本他有意跟她回家,心裏頭打着收買岳母,讓她將女兒嫁給他的主意,可惜她説時候未到,不讓他陪她回家。

    什麼時候未到?她都已經是他的人,生米早煮成熟飯,還不是時候?奈何捨不得見她不高興,他只好讓步。

    唉,他是不是太寵她了?

    一串清脆鈴聲驟響,擾斷他神遊的思緒,他欣喜的抓過隨意擱在地毯上的手機--

    「喂,甜心。」他衝口就喊,唇邊的笑容咧得大大的。

    「如果我不是你的甜心,你會不會掛我電話?」温婉的聲音徐和的笑謔。

    「媽,是您呀。」他臉上笑容頓時垮下。電話彼端的人,並非他以為同樣思念他的可人兒。

    絲毫不介意兒子未加掩飾的失望,石絮屏關心的問:「怎麼,你的追妻行動不順利?」這也是她來電的主要原因,距離上次與他通電話過了好陣子,始終不見他打電話回法國報告好消息,等得他父親比她還着急的催她撥電話,探探情形。

    靳夜恆慵懶的將直伸的長腿盤起來。「她承認愛我,可是依然未答應嫁給我。」這離他要的順利,尚有一大段距離。

    「不是吧,愛你卻不肯嫁你?她知道你的身家背景嗎?」

    「知道。」就在一星期前。

    「這樣還不嫁?」石絮屏既訝異又懷疑,別説兒子令女人神魂顛倒的外貌,光他是雪爾-凡賽斯集團的繼承人之一,知情者誰不冀望抓牢這位多金大少。

    「媽,甜心不是愛慕虛榮的人。」他莞爾笑道,當然知悉母親的想法。

    「你倒説説,她是個怎樣的女孩?」

    「很完美,在我心中是獨一無二的女孩。」

    這些肺腑之言,前陣子他同樣對廉叔説過。因為莫亞大嘴巴的告訴廉叔,他的意中人就是幸福婚紗會館的老闆之一,還拉着他要去見紫優。不想她被廉叔的突然造訪嚇壞,他自是阻止廉叔去審核她。

    當然,他沒説出自己至今仍是情夫一事,但沒忘記要廉叔與莫亞別跟遠在法國的父母透露,否則萬一爸媽真飛來台灣看她,惹得她慌亂失措,惱羞成怒的跟他説「謝謝,永遠不聯絡」,怎麼辦?

    「既然這樣,你趕快多加點油,讓她點頭嫁給你呀!」如此,她與丈夫也能早點了卻心願。

    靳夜恆苦笑,「媽,我一直很努力在加油好不好。」

    説話問,他不禁從口袋掏出一包動過手腳的「小雨衣」。今天他突然想到,可以在保險套上刺幾個小洞,好讓她不小心懷了他的娃娃,這樣她不嫁他也不行了。

    豈料,他滿心竊喜,今晚要賣力與她嘿咻恩愛,她偏偏不在家——

    ,早知道就在她回家前,把握時間熱烈纏愛她幾回。

    「多做些令她感動的事,或許她很快會答應當你妻子。」石絮屏提議。

    「令她感動的事?譬如?」她跟別的女孩不一樣,他實在不知什麼特別的事才能感動她。

    「譬如--」她想了下,「多做善事啊。女人的心通常較纖細善感,對於有愛心的男人,往往會給予較高的評價,而行善正是愛心的最直接表現,以此感動你的心上人,不失是個讓她答應嫁你的好方法。」

    琥珀色瞳眸裏希望之光閃爍,直覺母親説得頗有道理。就拿她決定送準新娘S.V香水,為其幸福加分這事來説,不就是一門善舉?可見心思細膩的她,對能行善之人肯定格外喜歡。

    他正想發問該做何善事,好一舉感動她點頭答應嫁他,電話裏的聲音先他一步拋來--

    「你大嫂有事找我,下次再跟你聊。加油!粵?」

    通話到此全部結束,他望着顯示着能量不足的手機,無奈的按掉電源鍵。

    他究竟要怎麼做才有足夠的感動力?是捐錢給慈善機構?或者扶老婆婆過馬路?

    「我該怎麼做,甜心?」將視線眺回吊衣架上的柔美紫色睡袍,他低聲喃問。

    忽地,他憶及一項重要事--「糟糕,我忘記拿回紫優送洗的外套了!」

    一件淺紫色的針織外套,紫優很喜歡,怕自個清洗不小心弄壞,因而送到專業洗衣店去。她回新莊前託他取回,他卻教成堆的公文忙忘了。

    也沒注意時間已晚,他連件大衣都沒添加,直往屋外衝,心裏淨想着,他要趕緊拿回她喜愛的外套,若明天她一早就回來,便可以穿上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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