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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在諸王中一直低調行事的平王,因為娶妻而聲名鵲起,成親之後更因為平王妃誤接繡球而聲名遠播。

    京城百姓津津樂道,對於平王妃的各種猜測五花八門,人人都認為自己的版本最真實。

    「全是胡説八道。」聽完貼身丫鬟繪聲繪影的轉述,温若水如是表示。

    「那到底情況是怎樣?」杏兒雙眼亮晶晶地盯着主子,耳朵豎得可以與兔子相媲美。

    「你家小姐我勇於負責,敢於擔當,甘冒天下之大不韙娶張氏之女以平其憤,結果她卻落荒而逃,所以你小姐我最無辜。」

    「如果她肯嫁你當真會娶嗎?」杏兒不信。

    「當然。」

    杏兒看着王子説不出話來了。

    「娶了再以七出之條休掉。」温若水補充説明。

    「小姐……」

    「她肯嫁,七出之條肯定能用。」她仍舊一臉的淡然。

    「哪條?」

    「無子。」

    杏兒想主子可能遭雷劈。

    「如果嫁我有所出,那麼另一條便也用得上了。」她益發的雲淡風輕。

    「淫?」杏兒猜道。

    「沒錯!」

    這下,雷如果不劈她家主子,好像都説不過去了。

    「姑爺,你聽完有什麼感想?」問向另一位當事人,杏兒決定尋求同盟。

    李逸風優雅的撥着茶蓋,眼皮都沒抬一下,聲音透着一絲笑意,「本王也認為王妃很有擔當。」

    「姑爺你這樣是不對的。」杏兒覺得應該糾正一下他的是非觀。

    「胳膊向來是向內彎的。」某王爺説得理所當然。

    「小姐本來就夠無法無天了,你再這麼寵着她,可怎麼得了?」杏兒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李逸風被她生動的表情和誇張的語氣逗笑了。

    「杏兒。」温若水輕喚一聲,不怒自威。

    杏兒頓時噤聲。

    「下去吧。」

    杏兒偷看了眼主子的臉色,低眉垂目地退了出去。

    「怎麼,生氣了?」他湊近她。

    温若水抿嘴一笑,「沒有,只是這丫頭有時不加以恫嚇,遲早會惹出事端來。」

    他看她一眼,意味深長地道:「用心良苦啊。」

    「自己的丫頭總要比旁人用心些,就像王爺方才説的,胳膊總是要向內彎的嘛。」她輕描淡寫地説。

    輕敲着桌沿,他若有所思。

    她狀似不經意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起身從書架上抽了一本書信手翻看。

    「這麼不想跟我説話啊。」他嘆氣。

    她掀了掀嘴角沒説話,繼續看書。

    一雙手從後頭摟住她,熟悉的書香味竄入鼻翼,她垂下眼,猶豫了一下沒有掙開他。

    「我們一起去雲遊天下好不好?」

    「好。」

    「你一點都不奇怪我為什麼突然這麼説嗎?」

    「臣妾記得與王爺相遇便是在回京的路上。」

    「京城是是非之地。」

    她低頭看書,彷佛什麼也沒聽到。

    「娘子,」他收緊雙手,「你不認為自己對我太冷淡了嗎?」

    「王爺鬆鬆手,我有點喘不上氣來了。」她不答反道。

    「我發現你越客氣越禮貌,對這人就越生疏,我是不是在無意中惹你生氣了?」

    「沒有。」

    「假話。」

    「我回房看書,王爺自便。」

    李逸風抱腳在後頭跳,「若水,你能不能不要老踩我腳……很痛的啊!」

    「讓你鬆手這個效果最快。」走到門口的人回首朝他嫣然一笑,然後飄然而去。

    他就知道她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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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杏兒小心的抬眼打量主子,然後一小步一小步的蹭過去。

    「想説什麼?」温若水一邊將書翻頁,一邊説。

    杏兒陪着笑小聲道:「小姐,你到底在生姑爺什麼氣?」

    「多事。」

    「姑爺挺可憐的,都不曉得哪裏得罪你,只能可憐兮兮的每天睡在書房。」

    温若水抬頭看她,輕輕地勾了勾嘴角,「你説張家不過是一户富裕商家,在明知接繡球的人不是平王的情況下還這樣不依不饒,正常嗎?」

    「不正常。」

    「尤其事情還鬧到宮裏去。」

    「難道是姑爺——」不會吧。杏兒一臉的難以置信。

    「不是,我只是不喜歡被人當槍使罷了。」她低頭繼續看書。

    杏兒一臉茫然,忍不住搔了搔頭。這下該怎麼跟姑爺講呢?

    「好了,別在這裏想了,想報信就去吧。」

    「嗄?」杏兒愣在當場。

    「你跟在我身邊多年,還想騙我嗎?」

    「杏兒不敢。」

    「你倒是敢在茶水裏下藥。」温若水不愠不火的説着,將書翻至下一頁。

    杏兒頓時往旁邊縮了縮。這件事她的確是做得過份了些,可是,有些話還是要説。「小姐,你又不是沒看到姑爺為你所做的那些事,吃穿住用,都盡力迎合你的喜好。而那些事奴婢從來沒對人講過,由此可見姑爺對你用情之深,但你卻一直讓他睡書房,這樣下去早晚被有心人趁虛而入的。」

    「你看到了什麼?」温若水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小姐,你為什麼還能這麼冷靜?」

    「你既然看到了,自然表示什麼事也沒發生,不是嗎?」她轉頭朝她微微一笑。

    「可是,小姐,」杏兒面露困惑,「你現在也知道了,為什麼還是沒打算讓姑爺回房睡?」

    「這是兩碼子事。」

    「但你也不能太由着自己的性子來,那人是貴妃娘娘賞給姑爺的,其實就是給姑爺準備的通房大丫頭。」杏兒覺得還是應該把話説明白。

    「要收早就收了,不會等到現在。」她不為所動。

    「算了,奴婢不管了。」

    「你是不要再攪和為好。」

    「小姐,我是幫你。」

    温若水一指戳到貼身丫鬟的腦門上,「你呀,少害我一點,我就阿彌陀佛了。」

    「小姐,你已經陰陽怪氣很久了呢,今天才算恢復正常。」杏兒伸手揉着額頭,臉上滿是笑意。

    「啐,不是要去通風報信嗎?還賴在這裏做什麼?」

    杏兒笑着壓低聲音道:「奴婢是不知道你在跟姑爺打什麼啞謎,不過,小姐的話奴婢一定照做,我這就給姑爺通風報信去。」

    看着丫鬟笑着跑出門,温若水也忍不住笑了,之後她重新拿起書,打算繼續看。

    「娘子。」

    聽到這個聲音,她以手支額,暗歎三聲。杏兒這死丫頭還真的去了。

    人來了不打緊,在他進門之後,她還聽到關門的聲音。

    「有事嗎,王爺?」

    「本王給娘子賠禮道歉來了。」

    「哦,是嗎?」

    「張家的事恐怕是我母妃插的手。」

    她伸手揉着額頭沒出聲。

    「你我成親至今,我除了那晚一直睡在書房,這事母妃知道了,所以……」

    「想替你作主納妾了。」她替他了説下去。

    「娘子,推你出頭解決此事真的不是存心的,我只是怕不好脱身才如此做。」

    「納了張家小姐也挺好。」

    「什麼?」

    「這樣王爺就不必再睡書房了。」她雲淡風輕的説。

    「其實睡書房挺好。」他趕緊申明。

    她朝他明媚地一笑,「那王爺繼續睡好了,臣妾也覺得一個人睡挺好。」

    李逸風也笑了,「你自己説過,凡事總是要習慣的嘛,你如今是我的妻子,總不習慣與我同牀共枕真的是很大的問題,我看還得得慢慢適應才好。」

    「無妨。」她狀似不經意的起身,卻堪堪避過他的摟抱,「王爺多納幾房妾室就是了。」

    「本王連你一人都搞不定,再多也無福消受。」説到這裏,他嘆了口氣,「況且本王清楚的知道一件事,假如我碰了其他女人,想再近你的身,那就絕無可能。」

    温若水睫毛輕顫,唇下意識的抿緊。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輕輕的彷佛囈語地道:「既然決定給我機會,為什麼又一再回避呢?」

    她心中一震,臉悄悄泛紅。那夜太過激烈,導致她對房事心生怯意,這話實在不好對他明言。

    這些日子,她的心情起起落落,一直處於矛盾之中,連她自己都還沒能理出個頭緒來,旁人又怎麼可能看得明白她的心?

    他對她好,是出自真心的,而且旁敲側擊的,她也從王府管家那裏知道一些事情,這個男人留心她早已不是一年半載的事,説不動容,那是騙人的。

    李逸風見她雙頰酡紅、目光閃爍,心中有些瞭然。即使是縱橫沙場的巾幗英雄,到底還是女兒身,總有些女子的細膩與心思。他留下她的手段確實不甚光明,她有怨氣也是自然的。

    「我不逼你,但也別拒絕我對你好。」那夜她的淚讓他知道她的心中藏着一個傷心的故事,是關於她與另一個男人的。可是,這場爭鬥未開始就註定他是失敗者,活人永遠爭不過死人。

    温若水螓首微垂,他看不清她的神情,「別對我太好。」她輕輕的説。

    「我只怕對你不夠好。」他想把最好的都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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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房之內,屏風之後,一隻可容納兩人共浴的大木桶冒着蒸騰熱氣。

    透過繡着蘭花的屏風,隱約可見一人半坐於浴桶內,長髮盤於頭頂以一方布包裹,以手掬水洗滌身體。

    水氣氤氲之中,水珠滑過細膩緊緻的肌膚又落回寬大的浴桶中。

    輕輕地吁了口氣,温若水舒服地往後靠在桶沿,享受着水氣的蒸騰與此時的寧謐。

    她沐浴時不喜歡有人打擾,所以房裏只有她一個人,就連杏兒都沒隨侍在旁。

    而通常敢在這個時候打擾她的人,平王府裏也沒人敢攔。

    所以,當她聽到房門推動的聲音時,不禁發出一聲輕笑。

    聽到她的笑聲,李逸風亦笑道:「娘子好雅興,在午後沐浴,是要避開本王嗎?」

    「沒避開不是嗎?」她勾唇道。

    李逸風透過屏風看到那旖旎風光,禁不住心旌搖曳。晚間親熱時帳內燭光昏暗,看不真切,白天她又不許他近身,所以時至今日他也沒能看清她的身子。

    古人常雲:霧裏看花,那種透着蒙朧與曖昧的情境才最勾動人心。果然!

    他走到桌邊坐下,替自己倒了杯茶,「我今天進宮聽到一個消息。」

    「能讓王爺這般急匆匆回府,只怕不是什麼好消息。」

    「燕國的和親使節團就要進京了。」

    「是嗎?」

    「護送公主人京的應該是你的老熟人。」

    「還好你沒説是老情人。」

    「噗。」李逸風嘴裏的一口茶頓時噴了出來。這種話也就她敢這樣口沒遮攔的衝口就説了。

    「王爺真不淡定。」

    他也得能淡定啊,任誰聽到自己的妻子説出這麼勁爆的話,都不可能保持冷靜的。

    温若水扯過屏風上的衣物,從桶中跨了出來。

    李逸風聽到聲音轉頭去看,就見妻子上身只裹了件淺粉色的抹胸,下身也只穿了一條白色襯褲。

    他的目光變深。沐浴過後的她清新得猶如一枝帶露荷花,身上散發着淡淡的榮莉花香,他知道這是他為她準備的茉莉香露,嘴角不由得微微上翹。

    「我的老熟人是誰呀?」

    「你不知道?」

    「是你説是我的老熟人,又不是我説的,我怎麼知道是不是真的是我的老熟人。」

    「這話還真繞口。」他不禁失笑。

    温若水瞟了他一眼,泰然自若替自己倒了杯茶。

    李逸風伸手將她拽進懷裏。要不是温若水反應快,那杯茶就全灑了。

    「做什麼呢?」

    「我們出京吧。」她一點都不知道自己無意中散發出的誘惑已經讓他慾火焚身,實在是讓人恨得牙癢癢。

    「為什麼?」

    李逸風猶豫了一下,才壓低聲音道:「和親的對象還沒有敲定。」

    「也不一定就會是你。」

    「還是提早防備的好。」

    「王爺果然謹慎。」

    「明天咱們就起程吧。」

    「你不打算讓我見見自己的那個老熟人?」她漫不經心地説。

    「你身上真香。」心思被轉移的用力在她頸間嗅了嗅。

    她用力拍開他的手,皺眉道:「放開,大白天的像什麼話?」

    「若水,替我生個孩子吧。」他抱緊她。

    「王爺,你的茶要涼了。」她答非所問,並掙開他的懷抱。

    李逸風眼神一黯,若無其事的抓過桌上的杯子,下意識地握得很緊。

    「王爺還沒説我那個熟人到底是誰呀?」

    「跟你們在邊關對敵多年的耶律飛雄。」

    温若水握緊拳頭又鬆開,鎮定地替自己倒了杯茶,默默地喝着。

    李逸風看着她,「你似乎不是很高興見到他。」

    「確實不怎麼喜歡。」她笑了笑,只是笑意不曾到達眼底。

    「所以我們還是早日離京吧。」

    「也好。」她沒有反對,明確的給了答案。

    放下手中的杯子,她解開裹頭的布巾,一頭秀髮披瀉而下,她走到梳妝枱前對鏡打理。

    李逸風走過去站到她身後,看着鏡中的她沉默着。

    「王爺有心事?」

    「難得你會關心我。」

    「王爺這話聽起來似乎頗有怨懟哦?」

    李逸風笑而不言。

    「這倒是件麻煩事呢,我對王爺言行舉止稍有不敬,母妃便會派人前來斥責,為妻也很為難呢。」不就是夜裏踹他下牀幾次嗎,這府裏的耳目倒是盡職得很。

    原來,問題是出在這裏,難怪這幾天她對自己生疏客套得就像陌生人。

    想明白這點,李逸風心情豁然開朗,上前攬住她的肩,笑道:「原來是母妃給你氣受了,是我的錯,不怪娘子冷落我。」

    她由着他摟抱,只是淡淡地道:「大白天的,讓人看見笑話。」

    「有什麼好笑話的。」他的手滑進她抹胸內,幾記輕吻落在她的頰邊頸側,「這幾日的軟榻睡得我很不舒服啊,今天就……」

    温若水往旁邊躲了躲,卻在下一刻被人打橫抱起,耳邊是枕畔人帶着情慾的熟態輕語。

    「穿成這樣在我的眼前晃,你真當本王是聖人啊……」

    他將她拋進牀褥,順手解下牀帳。

    温若水從牀上坐起,就要掀帳下地。

    李逸風只做了一件事——從後頭扯落她的抹胸,害她只能重新退回牀上拿被褥遮擋春光外泄。

    「李逸風,你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她惱怒的瞪過去。

    他將自己最後一件衣物拋出帳外,朝她撲了過去。

    「怎麼不踹我下去了?」他戲謔地看着她問。

    「大白天的讓人進來看笑話嗎?」她很不甘心的在他肩頭捶了兩記。

    他笑着承受了。

    「替我生個孩子吧。」他又説了一次。

    她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到杏兒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小姐,老爺飛鴿傳書給你。」

    温若水一把將身上人推開,掀帳下地,順手從衣架上扯了件衣服披上,這才開口道:「進來吧。」

    杏兒推門進來,心知姑爺在便沒有進入內室而是在外間等。

    「信給我。」

    看到主子出來,她把手上的信箋遞過去。

    紙條上只有一個「忍」字,温若水卻已明白。到底還是爹瞭解她,知道她始終對當年耶律飛雄那致命的一箭耿耿於懷。可是,即便她再恨,事關兩國和平,她也斷不會失了理智衝動行事。

    只是,父親的關懷仍讓她心口熱熱的,眼圈幾乎泛紅。

    她自幼便與父親相依為命,若不是平王一意孤行賴婚,此時他們父女應該和樂地歸隱田園。

    想到這裏,她不由得朝內室看了一眼。

    察覺到主子的心情起伏,杏兒小心地開口,「小姐,沒別的事,奴婢就先下去了。」

    「去吧。」她有些心不在焉。

    杏兒識趣的離開,順手將門帶上。

    「娘子。」李逸風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來。

    温若水的眼神變了變,終究還是走了進去。

    「我以為你會棄我而去。」她一上牀,他就摟住她。

    「有想過。」她十分的誠實。

    「那怎麼沒走?」他也有了閒情跟她調侃,只不過説話的同時手上也沒停。

    「我走了,你怎麼辦?」她臉上飛霞,有些不自在地別過頭。

    李逸風笑着扳過她的臉,温柔的吻了上去。他開始覺得要得到她的心也許不再那麼困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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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牙懸懸天際,四下一片寂靜。

    錦帳中傳出讓人面紅耳赤的呻吟聲,垂落的輕紗帷帳在暗室中無風自動。

    「若水。」他的聲音透着幾分沙啞,猶帶着未消的情慾。

    「嗯。」她眼眸微闔,嫵媚的低應。

    「你真美。」

    她聞言微勾了唇線,「我不踹你下牀,不用討好。」説着伸手推開他,翻身側卧。

    李逸風從後頭貼上她,繼續廝磨,「既然已經醒了,陪我説説話。」

    「睡覺。」她只回他兩個字。

    他啃咬着她的耳垂,「那個什麼耶律飛雄的為什麼點名要見你?」父皇的一道旨意讓他們沒能離開京城,現在那個人對他的妻子還意圖不明,他的心有些不安。

    温若水被他撩撥得無法入睡,有些惱怒。這人大半夜發情,將她從睡夢中驚醒,把她吃乾抹淨之後猶不罷休。

    「有事明天再説。」對於耶律飛雄的請求,她也不甚明瞭,但她更清楚自己此時此刻並不想討論這個事情。

    「已過子時,現在是第二日了。」離天明也沒多長時間了。

    「再鬧就真踹……嗚……」她翻身欲喝斥他,不料被他封緘了唇,未竟的話語被他吞吃入腹。

    感到身下的她有些微的掙扎,李逸風加深了吻,用膝蓋技巧地頂開她的雙腿,在她的輕喘中不費吹灰之力的進入她。

    「若水……若水……」

    她在他越來越快的律動下情不自禁呻吟,幾乎無法承受那過激的快感。在被歡愉滅頂之際,耳中仍清晰的響着他充滿情意輕喚……

    兩人一起沉淪,摟抱在一起回味着極致的歡情。

    呼吸一平順,她就毫不留情的將人推開踹下牀。

    「咚」的一聲響,夜半時分,在寂靜的屋裏格外的清晰。

    李逸風扶着腰從地上站起,然後愣了一下。為什麼他會覺得這個動作這麼的熟悉,而且有越來越熟悉的感覺。

    這樣隔三差五就被妻子半夜踹下牀,他已經漸漸開始習慣了,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到榻上去睡。」紗帳內傳出温若水輕淡的聲音。

    「又睡榻上?」他忍不住咕噥。

    「你一個人睡,好好清醒清醒。」不分時間還不知節制,這人真是讓人惱火。

    「我也沒幹什麼啊……」夫妻親熱天經地義,明明跟他一樣享受嘛。

    李逸風摸摸鼻子,看了軟榻一眼,然後重新爬上牀。

    聽到他再次爬上牀,面朝牀內而卧的温若水抿了抿唇,終究沒再趕他下去。

    他習慣性的摟她入懷。

    「睡覺。」她警告他。

    「你還沒回答我剛剛的問題。」

    「什麼?」她現在只想好好睡覺。

    「他為什麼要見你?」這個問題困擾他一整天,攪得他夜不安枕。

    「你去問他。」她又不是耶律飛雄肚裏的蛔蟲。

    按那個傢伙冠冕堂皇的説法,他只是想跟老對手把酒言歡。李逸風對這個説辭嗤之以鼻。那個男人挑釁的目光告訴他全是假話。

    「娘子,你幾時才替我生個孩子?」他的功課做得勤勤懇懇,為何她的肚皮始終不見動靜?

    温若水真的火了,「這事情是我能作主的嗎?」生孩子又不是一個人的事。

    一見妻子光火,李逸風馬上陪笑安撫,「我錯了、我錯了,咱們還是睡覺吧。」

    「滾下去!」她一肘子撞開他的手,口氣不善地低吼。

    他不屈不撓地纏上來,「娘子我錯了,別跟我生氣。」

    「明天開始去睡書房。」

    「我們換個懲罰怎麼樣?」他打商量。

    「換什麼?」她隨口問。

    「只要不讓我去睡書房。」大丈夫能屈能伸。

    「明天我讓人把軟榻搬到外間去。」她如是説,眼皮已經有些睜不開了。

    「牀這麼大,其實真的不擠。」他輕笑着擁她,小心地替兩人掩好薄被。

    「好吵……」她向他懷裏縮了縮,終於沉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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