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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沒忘記今天裴氏公司要開重要會議,聶湘蝶正在整理儀容,準備到公司參加會議,忽然桌上的手機響起,她隨手接過。

    “喂……爸?!”

    “還認得爸的聲音啊?還以為你這個只顧著專心‘應付’未來老公,連通電話都沒打回家的丫頭,忘了我這個老頭了呢!”聶義天開心的笑譫。

    聶湘蝶嬌憨的輕道:“人家才沒忘記爸,我們不是説好,有問題再聯絡?”

    回台灣前,她怕爸太關心她和慕昂的事會給她壓力,所以跟他約法三章,除了到達台灣時報平安的電話,沒什麼事,他們暫時不聯絡。

    “爸就是忍不住,想聽聽你的聲音啊!”小蝶可是他的寶貝女兒呢,“怎麼樣?裴慕昂答應娶你了嗎?”

    聶湘蝶失落的坐上牀沿,有點可憐兮兮的説:“沒有,慕昂……沒答應。”

    “什麼?也就是説我優秀的女兒已經放下身段,開口主動允婚,裴慕昂那小子卻拿喬?!”

    “爸,不是啦!慕昂只是……我突然出現,他當然會不習慣。”不想父親替她擔心,她只好撒點小謊。

    “你就會替那小子説話!”

    “也不是啦!畢竟是我單方面喜歡慕昂這麼久,他對我一無所知呀,硬要他一口就答應娶我,是顯得太強人所難。”

    女兒説的也有理,聶義天沉吟片刻,“那裴慕昂打算拿你怎麼辦?”

    拿她怎麼辦?她也不知道,事實上,昨晚在送她回姚院長家的路上,慕昂一句話也沒説,她甚至不知道他今天是不是希望看見她?

    “小蝶?”女兒突然沒有聲音,聶義天疑惑的喊。

    聶湘蝶趕忙提撮起糟神,隨口回答,“我也不知道,慕昂到現在好像只拿我當股東看。”

    “只拿你當‘股東’看?!讓不讓那小子當我的女婿還得我聶義天同意哩!”要不是小蝶不願意,他早就讓人押著裴慕昂回美國跟她舉行婚禮!

    “爸別生氣,至少慕昂沒説他不喜歡我。”唉!這算不算很悲哀的自我安慰?

    “你啊!不是早説過要你別喜歡裴慕昂?”聶義天拿女兒沒轍的緩下聲音。

    聶湘蝶不由得苦笑,“可是人家就是愛上了嘛!”

    女兒這回答,他這些年聽得再熟悉不過!這丫頭就是死心眼,有意和他聶義天結親家的,可大有人在!如若不是聽姚院長稱讚裴慕昂的人品極佳,他説什麼也要阻止小蝶傻得可以的愛戀。

    “要追求你的愛情可以,但萬一裴慕昂到時沒把心放在你身上,千萬別委屈自己,趕緊回來,知道嗎?”知道勸不動傻女兒,聶義天只得語重心長的叮囑。

    “嗯,我知道。”

    聽著父親慈藹的再對她噓寒問暖一番後結束通話,聶湘蝶忍不住唉嘆起來。

    其實昨天她的表白已經説明裴慕昂的心沒放在她身上,可是她不想就這麼放棄,她愛得好深好深哪!

    只是,她該如何做才能讓慕昂明白她不是在跟他開玩笑,不是想跟他玩交易的男女遊戲,而是拿整顆心希冀他哪怕只有一丁點的垂愛?

    哎呀!不管了!目前也只有打起精神,勇往直前就對了!

    好難!

    所有提起的決心和勇氣,在見到裴慕昂的那一刻,開始摻入膽怯與不安,連帶的也動搖她説要勇往直前的決定。

    原來愛一個人也會讓人變得膽小?聶湘蝶發現,她潛藏的怯懦因子全因眼前這個男人才有機會鑽跳出來。

    “聶小姐!”

    一聲熟悉的喚喊猛地拉回她漫遊的神智,稍一定神,聶湘蝶發現會議桌最前方的裴慕昂正一臉凝肅的看著她。

    “這個會議很重要,公司主要股東和高階幹部全都撥冗前來,請聶小姐集中精神開會,免得漏聽重要事項與提議。”

    一陣難堪襲來,聶湘蝶拿著會議資料的手不覺一緊。

    “我知道了,不好意思,耽誤大家寶貴的時間。”向在場與會人士點頭致歉,她沒看一眼主持會議的裴慕昂,強壓下胸中的起伏,逼自己將注意力集中在正討論的合作議題上。

    真是丟臉!在這種重要場合,她竟然只顧著看慕昂看得恍惚出神?慕昂是不是覺得她很差勁?

    “關於何董提的這個企業購併計畫……”重新將會議導入正題,裴慕昂眼角餘光始終溜鎖著坐在最後方,低著頭微咬紅唇的聶湘蝶臉上。

    不是他不給面子找她碴,而是她剛剛那樣失神恍惚的望著他,萬一被人看見,只怕別人會對她閒言閒語,他沒忘記昨天談起公事時她專注又專業的模樣,為何今天她竟如此的心不在焉?

    正在負責會議紀錄的嶽妤不經心地抬頭一瞥,恰巧瞟見裴慕昂朝聶湘蝶投眺的視線,她震愣了一下,隨即恢復平靜。

    “慕昂帶小蝶到中部出差?”孫棠實在驚訝自己所聽見的消息。

    他母親想請小蝶一起晚餐,於是要他親自來接她,到姚院長住處等不到人,他遂繞到寬容育幼院這兒,豈知會聽見慕昂帶小仙女到中部的消息?

    “好像是臨時決定的,要明天才會回來。”姚-卿笑盈盈地説,因為裴慕昂的關係,她和孫磊一家三口也有不錯的交情。

    “院長,你看起來,好像很高興?”微眯著眼,孫棠敏感地感覺到姚-卿似乎很開心慕昂和小蝶一起出遠門。

    “和院裏一大羣小毛頭在一起,院長每天都很開心。”她四兩撥千金的説,“不過話説回來,小蝶難得回台灣一趟,雖然這次是洽公,但能隨慕昂到中部走走,院長覺得這也是件不錯的事。”

    這兩天老見小蝶悶悶不樂,問她怎麼回事,她只淡淡地説慕昂似乎對她沒有特別的意思,害她都替小蝶著急起來,想著有什麼方法可以幫痴心的小蝶一把。

    這次的出差,也許正是個轉機也説不定!

    “可是這慕昂是不是忙昏頭了?一聲不吭的就跑去中部?”還把他“女朋友”帶走?要他怎麼跟他母親交差?

    “看我胡塗得忘了,慕昂不久前有打電話請我轉告你他出差的事。”

    “要院長轉告我?”孫棠眼裏淨是迷惑,為什麼慕昂得請姚院長轉告?

    “慕昂説免得聽你大驚小怪的對他——唆唆一大堆。”嗯,慕昂的確是這麼説的。

    什麼?!孫棠雙眼睜得更大了“慕昂那小子竟敢這樣嫌他?等他回來,看他如何-唆的找他算帳!

    會議結束後,裴慕昂便告訴聶湘蝶要她和他一起到中部出差。

    因為有一位想參與開發計畫的徐董住台中,他上了年紀,腳又有痛風,而且上次公款被挪事件,他一口氣就拿出六千萬來幫忙,理該當面向他道謝,她之前在會議中所提的開發計畫最完善,因此要她一起去親自向徐董説明。

    但聶湘蝶完全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她和裴慕昂來到台中時已入夜,只好暫時投宿旅社,偏偏旅社今天生意持別好,只剩一間高級客房,為免還要奔波尋找旅館,他們住了下來,然而她和裴慕昂相互謙讓雙人牀的結果是──

    “一人睡一邊吧,要不然今晚我們兩個只怕都得站著睡。”慕昂語氣堅定的説。

    於是她只得依他,乖乖地上牀睡覺。

    她和慕昂原本相隔大半個地球,哪裏料想得到這一刻會這樣和他同牀共眠?只是對於情非得已必須和她睡同牀這事,慕昂心裏會怎麼想?

    裴慕昂仍然睜著眼,想著今晚的“突發狀況”。

    應該不算觀光盛季的十月天,旅社也會客滿?偏偏他又遇上個説什麼也要跟他搶地鋪睡的小女人,不和她同牀而眠,只怕她真會執意睡地上。

    微側個身,他瞥見背對他睡在一旁的小女人肩頭似乎顫動一下,他猜想她也還沒入睡,不過……他不覺蹙緊眉心,她這是做什麼?牀鋪明明很大,為何她縮在那麼角落的地方?

    瞧見她身子又想往牀邊挪,在他思緒還沒反應過來前,長臂就直覺地伸去扳過她。

    “再縮下去,你會跌到牀下。”裴慕昂完全無法理解自己的反應。

    聶湘蝶險些停止呼吸!兩眼直瞅著好貼近她的倜儻俊臉,心抓不住節拍的亂跳亂撞,連一句話也説不出來。

    “幹麼睡那麼旁邊?不怕摔下牀鋪?”裴慕昂低頭問,第一次驚覺,原來一個人倚躺枕中,也能這樣迷人。

    “我想……你大概……不喜歡我和你同牀。”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她説得結巴,可以感受到她腰間大手傳來令人心悸的温熱。

    “為什麼?”他沒那樣想過吧?

    “因為我曾向你主動示愛,你卻沒有回應。”語畢,聶湘蝶捕捉到他黑瞳的跳顫,頓時意識到自己又説了不該説的話,心一黯,以為自己又惹他討厭,她只有逃開的念頭。

    “你不會真想跌落牀鋪吧?”裴慕昂不訝異自己聲音的平靜,只是想不透自己的手為何像有自主意識般,一個勁兒的攬回慌亂地想翻身退開的她。

    “你……為什麼?”猜不透他的反應,她只能握緊擱抵心口的小手問。

    “什麼為什麼?”迷惑的他仍攬她攬得自然。

    她不得不鼓起勇氣,“你一直有意無意的跟我保持距離不是嗎?為何現在跟我這麼親近?難道是因為你終於有一點點喜歡我?我能這麼想嗎?”

    他該怎麼回答?説他也不曉得自己是怎麼回事,但就是沒有放開她的念頭?説他從來沒有一次例外會在意、回應主動示好的女子,唯獨總不受控制的教她左右情緒,卻又不知該拿她怎麼辦?

    “睡覺吧!明天一大早還要到徐董家,再不睡明天會起不來。”思緒百轉,怎奈仍不曉得如何回答,最後出口的,便是這雲淡風輕的話-!好慘!她又碰了一次軟釘子!

    既然這樣她豁出去了!“我可以在你懷裏睡嗎?”大不了就是被轟出去,在門外蹲一晚罷了。

    “你講話向來都這麼讓人意外嗎?”沒被她大膽的言語嚇到,裴慕昂倒是好笑她一副壯士斷腕的絕然表情。

    唔……他這麼説,是肯還是不肯咧?

    “那一分鐘,你的胸膛借我一分鐘就好。”朝他伸出一根手指,她微顫地在心底深吸好大一口氣,不能整晚,那短短的一分鐘總可以吧?

    裴慕昂的唇線隱隱上揚地看著她那纖細、好看的玉指,對她又迸口而出的話覺得有趣不已。

    他很早就發現,坦蕩直言要他娶她的她,總會不經意流露出小女人的嬌羞,大膽與羞澀並存,讓她有種説不出來的迷人神韻。

    “好!就借你一分鐘。”他慷慨允諾,就不知她要怎樣借?

    耶?他、他真的借ㄟ!那她就……臉蛋熱熱地瞥他胸懷一眼,聶湘蝶暗自連作數個深呼吸,然後──

    裴慕昂渾身一震。

    他想不到她會一鼓作氣的偎進他懷裏,將臉埋進他胸膛,那一身淡柔的清香和舒服的柔軟,頂時讓他沉穩的心跳失去該有的節奏。

    聶湘蝶聞到好温暖的氣息,一顆失序的心在瞬間奇異的平緩下來,她連作夢也奢望不到,自己竟能像現在這樣依偎在他厚實的胸懷裏,鼻息間滿是屬於他的男性氣息,十九年的痴傻戀慕,在這幸福的一刻,全都化為值得……

    “你……借好了嗎?”費力的穩下心跳,裴慕昂無法否認,她在懷中的感覺,好極了!

    聶湘蝶沒有回應,連輕微挪動也沒有。

    “小蝶?”懷裏的人兒還是沒有應聲。

    “小……”他愣然的低望教他稍微扳開的嬌軀,她像個孩子一樣睡著了。

    啞然淺笑的同時,他不禁靜靜地注視著她,今夜的自己確實反常得教自己陌生,可不知為何,他愈來愈覺得對她有種很奇特的熟悉感,就彷彿久遠以前在哪兒曾見過她,好笑的是,他偏偏搜尋不出見過她的丁點記憶。

    望著她熟睡的臉龐,一分鐘嗎?反正他也要睡覺,在明天清晨來臨前的好幾百個一分鐘,就全借給她吧!

    能和裴慕昂像現在這樣坐在屋前亭子裏跟他喝茶,可是徐延德期待已久的事。

    “什麼時候裴氏多了個這麼優秀的女娃兒股東?”他笑著替裴慕昂再斟滿茶,聶湘蝶剛才所提有關裴氏廠房擴建的投資企畫,他滿意極了!

    裴慕昂的目光不自覺地望向正和徐董兒媳婦在花圃那頭賞花的人兒,“這陣子的事而已,小蝶是代替她父親來台和裴氏談投資的事。”

    “笑得很甜的女娃兒呢!”隨他視線望去,徐延德望見笑靨輕揚的聶湘蝶。

    “嗯。”如同山間百合一樣清甜,他認識的她,風貌又多了一樣。

    今早他先醒來,低喚懷裏的她,仍在香濃睡夢中掙扎的她皺著眉,神情宛如耍賴的小孩子一樣俏皮可愛。

    不忍吵醒她,他只得先下牀梳洗,親自到樓下幫她買早餐,等他再回到房裏,她已經起牀,又是那個眼裏有著些許慌怯的她。

    “昨晚就到台中,怎麼不來我這兒過夜?”

    “已經入夜,怎好意思打擾您老人家。”微斂心神,他收回定在遠方的視線。

    “很像你客氣的作風,不過你會帶公司股東一起來,有些讓我驚訝,據商界裏的瞭解,裴總裁跟人談生意,不是向來都獨來獨往,連秘書都不帶?”徐延德老眼裏有抹濃厚的興味。

    裴慕昂輕啜口茶,“完善的提案既是小蝶所提,由她本人跟徐董洽談細節,是最直接也最有效率的方法。”

    “由有能力才幹的你跟我轉訴提案,效率並不會大打折扣吧!”徐延德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全然關心的道,“這個小姑娘對你而言,是特別的吧?”

    他平靜無波的心湖像投入一顆大石頭般,起了陣陣漣漪,是這樣嗎?面對聶湘蝶,他所有無法解釋的反常反應,全因為她對他而言,是特別的?

    “可惜我沒有女兒,要不然早訂下你當半子,慕昂,你年紀也不小了,是不是該考慮成家的事?”遣個性情淡漠的孩子,不會忘記怎麼動心動情吧?

    裴慕昂露出慣有的淡笑,“謝謝徐董關心,如果緣分降臨,不用考慮,我也會順著感覺走。”

    “這些話你以前好像也説過……”

    “噗通!”

    一聲不小的突兀聲響突然從花圃方向傳來,硬是打斷了徐延德的話。

    “老天!小蝶?!”裴慕昂驚呼著就往中庭的水池跑去。

    不小心跌進水池裏的聶湘蝶,本來想爬起來,可是耳裏彷彿聽見一聲喚喊,她整個人反而愣坐在水池裏,看著那個向她跑來的頎長身影。

    “小蝶,怎麼好端端的會跌進池裏?”還沒接近水池,裴慕昂已經急切的問。

    “小蝶剛剛還跟我一起賞花,我才發現一朵橘色玫瑰想指給她看,結果她不知道什麼時候走近水池,跌了下去。”徐延德的兒媳温鬱蕙,同時趕到水池邊。

    “怎麼老跌進水池?上次在裴家也一樣……喂,你沒事吧,小蝶?”發現水池裏的人兒神情怔愣,原本要拉她起來的裴慕昂連忙伸手拍她的臉。

    “你剛剛喊我小蝶?”水裏的人兒終於開口。

    “哪裏不對?你不就叫小蝶?怎麼了?這樣看我?”她發愣的表情讓他不安,不由得輕捧著她的小臉。

    “這好像是我第一次聽你喊我的名字,我以為自己聽錯。”她嘴角彎彎地揚起,慕昂喊她小蝶耶!

    這下愣住的人換成裴慕昂,只因聽見他喊她的名字,她就笑得這樣甜柔?

    “起來了,再在水裏待下去,你會著涼。”思緒迅速歸位,他伸手拉起她。

    怎料她卻出乎意料的往後退。

    “小蝶?”温鬱蕙完全不明白聶湘蝶脱軌的反應。

    “我渾身都濕了,慕昂的衣服會被我沾濕。”

    “這時候你該擔心的是你自己的身體。”不知該生氣還是該莞爾,裴慕昂索性彎身,雙手伸進水池裏抱起還傻傻坐在池裏的她。

    “啊!這樣你全身會很濕……哈啾!”涼冷的身子讓她禁不住打噴嚏。

    他眉頭一皺,“温姊,能麻煩你借套衣服給小蝶替換嗎?”

    “當然,我這就去拿,你抱小蝶進屋。”温鬱蕙説完直往屋裏走。

    “你也真是,為什麼又像上次一樣跌進水池裏?玩水也不是這樣玩的。”邁開步伐,裴慕昂忍不住叨唸起懷中人兒,這麼纖細的身子,真想受涼生病?

    聶湘蝶頓時像做錯事的小孩,低頭小聲辯駁,“我不是在玩水,只是想看那是不是許願池,結果一不小心就摔下去。”

    “許願池?”他停下腳步看她。

    “對啊!就是那種讓人丟硬幣許願的池子。”一心想許願,所以每回看見水池,她就不由自主地靠近,誰知道總落得掉到水裏的下場。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那池子不是許願池。”站在一棵麪包樹下的徐延德笑著出聲,剛才慕昂和聶湘蝶之間的互動,他老人家全看在眼裏,很相襯的一對金童玉女吶!

    “徐董。”聶湘蝶尷尬的喊,“不好意思,讓您看笑話了。”

    “哪裏,是不是想許個找到如意郎君的願望?”

    她微微搖頭,如意郎君她十九年前就找到啦!“不過我有好多願望要許。”

    希望慕昂能娶她、希望慕昂愛上她、希望慕昂能疼她……只是,目前最當務之急的願望,似乎是……但願慕昂能喜歡上她!

    “你想許什麼願?”抓攫到她覷望的視線,裴慕昂差點這麼問出口,而後思緒一個輕撞,他腦裏自動回答他的疑問,她希望他娶她、希望他愛她……

    他又驚又震懾,莫非他在裴家水池邊初見她那時,她就是想確定那是否是可以讓她許願的許願池?

    “許願可説是夢想的投寄心理,不過還是要靠自己努力加油,這樣才能夠實現。”沒有訓誡與倚老賣老的意味,徐延德説得温和。

    “我知道,但是要賭一個人的心,有時會努力加油得很無力,因為老是猜不透對方怎麼想……”猛然意識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話,聶湘蝶螓首一抬,就見裴慕昂直勾勾地望著她。

    完了!她好像又説了很要不得的實話!

    “那個温姊要我們趕快進屋換衣服。”湊巧瞥見温鬱蕙抱著衣物走出來,她只得伸手指向她,希望能岔開他的注意力。

    他總算記起的抱她急往屋裏走。

    “真是的!會著涼的,都是你……”讓他不像自己老閃神失常的,總是這個小女人,她要是受寒感冒,可怎麼是好?

    都是她?都是她害他也沾濕衣服,一不小心就會著涼?還是她剛剛無意間就迸出的感慨實話,讓他聽了又不高興?或者更糟糕的是,她昨天不知不覺在他懷裏睡著後,曾把他踢下牀鋪,一直隱瞞沒説的他,現在一併氣起來了?

    愈想眉毛的結打得愈深,該偷笑能讓他這樣抱在懷裏的她,一時只覺得心裏盈滿苦澀。

    而緩慢跟在後頭的徐延德,看盡世事的眼裏藏著疑思,不知是不是他一直感覺裴慕昂和聶湘蝶登對的緣故,他總覺得這兩個孩子之間,似乎有些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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