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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她睡得很沉,甚至連他進房都沒察覺。

    他知道她趕了很遠的路,而且趕得很急,因為當時他替她把脈她的脈象十分紊亂,甚至有小產的現象,這嚇壞了他。

    將她的手握在手中,看着她沉睡的容顏,谷流風感慨良多。忘秋的人生太過複雜,複雜到像一則傳奇,她經歷過許多人幾生幾世才要經歷的事情,太多的痛苦讓她被迫提前長大,許多事情由不得她去選擇,她只能被動的去接受。

    一抹苦笑在他唇角揚起,就連這次都是他逼得她疲於奔命,他應該要相信她的,她所經歷的事情比他更多,更曲折而艱難,她往往只會選擇最安全、最有效的方式,或許這傷害了他做為男人的尊嚴,可是這是她愛他的方式。如果他愛她,就該接受她的方式。

    忘秋不是一般的女子,如果一定要以對待普通女子的方式來對她,那麼他註定要失望加失敗,更有可能還會遺憾終生。

    情不自禁地抓緊她的手,因為心頭那抹一閃而逝的念頭。他不要遺憾終生。

    “流風。”她微微掙扎着想抽回手。

    “啊,抓痛妳了?對不起。”他急忙鬆手,幫她輕輕按揉着手掌。

    “在想什麼?”從他一進門她就醒了,他來到牀邊握着她的手很久都沒説話,只有偶爾會逸出一兩聲輕微的嘆息,如果不是因為他實在用力抓痛她,她並不想打擾他的靜思。

    “這次我錯了。”

    忘秋在昏黃的燭光下綻出一抹迷人的淺笑,反握住他的手,低低的説道:“其實雖然我有生氣,可是我更開心。”

    他望着她的笑容怔住。

    “我嫁了個可以依靠的丈夫,他很努力要為我遮風擋雨,就算付出他的生命,他也不會退縮。”

    他伸手抱緊她。有了她這句話,他還有什麼可遺憾的,就算立刻死去,也會是帶着笑容的。

    “我很困,上牀睡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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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客?

    他們的主人一定不懂得待客之道。瞧瞧那兩列十個黑衣人,渾身透着肅殺之氣,一臉的寒冰相,再加上那十六把亮晃晃,不一小心就讓人血花飛濺性命不保的刀劍,不像來請人,倒像來殺人的。

    至於為什麼十個人卻有十六把刀劍?那是因為有六個人手持雙刀。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而南宮不明一向自認還算明智,所以他揚着一張媲美陽春三月、冰河解凍的笑臉與那十個人相對,善盡臨時的地主之誼。

    説話?

    開玩笑,人家又不是來請他,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他覺得此時此刻此地當個路人看戲即可,畢竟絕殺樓是來請人不是來殺人,雖然他個人也滿希望能去絕殺樓見識見識,不過既然人家不給機會,他也不好強求。

    幾乎是樓板一響,所有人的目光就都射了過去,動作出乎意料的一致。

    “我們樓主有請谷公子到樓中一敍。”

    “樓主?”

    “絕殺樓。”

    “在下能知道所為何事嗎?”

    “救人。”

    “能拒絕嗎?”

    “不能。”

    “可是拙荊身體不適……”

    “谷夫人可一同前往。”

    話説到這個份上,那是不會再有轉圜餘地了,但谷流風仍有些猶豫。

    “流風。”

    悦耳低柔的女聲從樓下傳來。

    “妳可以嗎?”他並不想她去,那裏埋藏着她許多的不快樂。

    “無妨。”

    他暗自嘆氣。看來她是非去不可了,不過,好在他們一起去。

    “小姑父,我也一起去好不好?”有人不識相的插花。

    “你説呢?”谷流風要笑不笑地掃過那羣黑衣人。

    南宮不明沒趣地乾咳一聲。是了,不能去,但何必這麼奚落他嘛,好歹也是多年的好友,現在又親上加親,所以説有些人做人真不厚道。沒關係,他就留在這家黑店等,萬一他們有什麼不測,他絕對不會袖手旁觀,這就是他南宮三少的義氣。

    谷流風都不用問就知道某人又開始自我陶醉了,當目光看到忘秋下樓,他急忙迎了上去,“小心。”她現在正處於特殊時期,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谷公子請。”領頭的黑衣人做出請的手勢。

    然後一行人便浩浩蕩蕩的離開黑店,朝三里外的絕殺樓而去。

    當到達那座密林前,黑衣人請他們上了早已等候在林外的一乘小轎。

    等谷流風他們一坐進去,他們便用一匹黑布將轎子嚴嚴實實地遮起,確保他們無法窺視轎外景物。

    谷流風和忘秋坐在轎內幾乎感覺不到轎子的顫動,可見抬轎之人的功夫不容小覷。

    感覺在轎內待了很久,就在他們有些睡意時,轎外傳來聲音——

    “谷公子,我們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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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所在的地方是很大的莊園中的一個院落,原來江湖上神秘莫測的絕殺樓其實並不是一座樓,而是一座莊園。

    也是啊,矗立江湖數百年的絕殺樓斷不可能只有小小一座樓,只不過世上都被誤導了而已。

    “谷公子,尊夫人不可以一起進去。”

    谷流風揚眉,“在下希望拙荊陪在我身邊。”

    “沒有樓主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踏進這裏一步。”

    忘秋只是淡淡的掃了他們一眼,“這裏住的應該是一個叫顏小色的女子。”

    所有黑衣人怔了下,儘管只有一瞬間,卻足以讓忘秋知道答案。

    “小色在這裏?”谷流風驚訝極了。

    “奇怪嗎?”

    “絕殺樓對她下了絕殺令。”

    “所以普天之下只有這裏才是最安全的。”

    “啪啪……”屋內傳出一陣掌聲,“谷夫人果然聰慧。”

    “過獎。”

    “請谷公子夫婦進來。”

    “是,樓主。兩位請。”

    跟隨黑衣人進入內室,忘秋的目光立即凝住在牀上那抹虛弱的身影上。

    谷流風疾步上前,直接抓起顏小色的手把脈。

    “失血過多,微有中毒現象,還好。”他很快説出結論,怕有人太過擔心。

    “我剛剛好像有聽到師姊的聲音。”

    一直守在牀邊的褐衣蒙面男子霍然回首,當他看到忘秋的時候,眼中閃過一抹亮光。

    “顏小色。”這個聲音絕對沒有半點同門相見的喜悦。

    “師姊!”牀上的顏小色立刻掙扎着要起身。

    褐衣男子因谷流風號脈過久而目光一厲,左袖疾揮而出——

    一道白芒閃過,牀前已不見谷流風身影。

    褐衣男子目光直直的落在忘秋身上,“谷夫人果然好身手。”

    忘秋慢慢收起手中的白綾,淡漠的回視,“還好。”

    “妳是小色的師姊。”這是他沒有料到的,以為顏小色在得知谷流風到了這附近的消息後,為了見他不惜自戕是因為愛這個男人,卻不料其中另有緣由。

    “小色。”她的臉色微寒,等着師妹的答案。

    “師姊,我錯了。”

    “我早説過這世上旁人生死與妳無關,管牢妳的嘴便是看牢妳的命。”堪破天機的顏小色偏偏有張最不牢靠的嘴,實在是上天最大的惡作劇。師父説過,小色這一生首戒“妄言”二字。

    顏小色鴕鳥的拉高錦被,以此來逃避師姊的怒火。嗚,師姊又猜到了,她就是因為一時不察説溜嘴,才會被這個絕殺樓的傢伙給纏上的。

    “秋兒,小色身子虛,妳改天再罵她好了。”谷流風安撫妻子,更怕她動到胎氣。

    “是誰傷了妳?”該問的還是要問。

    顏小色的嘴馬上鎖得牢牢的。這次打死都不能講,講了不死也得死了。

    可是這世上就是有人要跟她作對,褐衣男子很爽快地説出答案,“她自己。”

    “原因?”

    “她要見谷流風。”

    谷流風狐疑的看過去。見他?

    “小色。”忘秋認為某人應該自己説清楚。

    顏小色知道這次無論如何是不能再裝啞巴,否則下半輩子會過得很慘,“師、師姊,人家只是::嗯::只是希望讓師姊夫轉告妳千萬不要到絕殺樓來……”

    聲音越説越低,終至消失無聲。

    “為什麼?”這是褐衣男子問的。

    “我師姊好不容易從這裏走出去,怎麼能再回來。”顏小色沒好氣的説。

    谷流風嘆氣。

    褐衣男子微怔。

    反而是忘秋沒什麼反應。

    屋子裏有片刻詭異的沉默。

    “我想我知道妳是誰了。”褐衣男子首先打破沉寂。

    忘秋神色依舊。

    “想不到讓人聞風喪膽的藍狐狸會是這樣美麗的一個女子。”他感嘆。

    谷流風因他的感嘆而面色一沉。他很不喜歡這男人的口吻。

    “好説,”忘秋唇角微勾,“就算你再蒙上十層布,我還是知道你長什麼樣。”

    “七殺手中,妳的狡猾向來人盡皆知,我並不奇怪妳會知道我的真面目。”絕殺樓成立數百年來,她是唯一一個成功背門而出的人,這樣的人物實在不能不讓人敬佩,甚至憂心。不過,他想從此以後他可以放心了。

    “流風,我們走吧。”

    “小色的傷……”

    “她既然敢自戕,就表示對生死已經看得很淡。”

    他們可不可以理解為其實這對師姊妹的感情有點複雜呢?兩個男人對視的眼神透露的是一樣的訊息。

    “師姊、師姊,不要這樣絕情嘛,既然妳都來了,多陪我一段時間有什麼關係,説起來人家也好久沒見師姊了,真的很想妳……”

    他們很懷疑能這樣語氣連貫講一大串的話的人會虛弱到哪裏去。

    結果,顏小色就在兩個男人好笑的目光中吐血,昏死過去。

    唯有忘秋泰然的從頭看到尾。

    自作孽的人,有天會收,她不需要操太多心。

    死劫?

    忘秋突然覺得有點想笑。繞了一大圈,小色的死劫竟是她自己造成的,這做旁人如何未雨綢繆、防患於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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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不帶小色一起走?”

    “絕殺令還在。”

    “那個樓主為什麼要下絕殺令?”明明就很喜歡小色嘛。

    “為了留住她。”

    絕殺樓裏的人有沒有正常一點兒的?谷流風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妳似乎在去之前就知道了一切。”

    “無論做什麼事總要有所準備。”當過殺手的人通常很少衝動,無論她願意不願意。

    谷流風忍不住回頭朝那片密林看一眼,“妳不擔心她嗎?”天真浪漫的小色待在絕殺樓真的沒事嗎?

    “留在那裏也好。”

    嗄?她説也好?

    “至少除了裏面的人,外面的人要殺她不易。”

    谷流風明白了,裏面的人就算想殺也得掂掂自己的斤量,而他們的樓主似乎很寶貝小色。

    “小色很喜歡給人算命嗎?”

    “她太好奇了。”

    不用再講了,好奇心能殺死貓,小色算來算去也就一條命,果然是需要硬一點的後台。

    “不過她下手真狠,差點保不住小命。”

    “她做事向來不知輕重。”

    “不過他們也太過份了,請人的時候有馬有轎,送客就禮數全無。”雖然幾里路不算太遠,但是忘秋現在身懷六甲,自然是不宜勞累。

    忘秋笑了。

    “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

    “可是要到黑店還有段不短的路程。”

    “沒關係。”

    “好吧,那我們慢慢走。”

    忘秋看着他搖頭。他現在真把她當瓷娃娃了,總擔心她一摔就碎,有點過於緊張。

    當他們走過那片平地,快到另一座樹林前時就看到一個人。

    “恭喜兩位平安歸來。”

    “算你小子有孝心。”

    南宮不明不是很爽地瞪了好友一眼。都是爺爺害他被人調侃。

    “謝了。”

    “還是我小姑姑懂禮數。”

    “秋兒,我們回閒情谷吧。”

    “我覺得還是應該去南宮山莊一趟。”

    “對對對,”南宮不明馬上點頭如搗蒜,“至少也要搞清楚我爺爺發的是哪門子癲。”

    谷流風想想也是,自己這“小姑父”當得也真有些莫名其妙,問清楚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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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冤家路窄,情敵見面是份外眼紅。

    尤其當昔日的情敵成了今日的長輩,心情之鬱悶可想而知。

    “五妹,來來來,過來見見咱們的小姑姑、小姑父。”

    看着南宮不明熱情洋溢的招呼着妹妹,很沒有眼色地打亂別人想悄悄避開的想法,谷流風暗自遞個白眼過去。

    南宮春燕的臉色很難看,幾乎是一步一步蹭過來的,尤其看向兄長的目光更是夾槍帶棍,恨不能幻化出真正的刀劍招呼他。

    “五妹,這就是爺爺幫我們認的小姑姑,熟人。”偏有人秉持着要死大夥一起死的理念,絕對不放過親人。

    “小姑姑。”叫得很不情願。

    被谷流風半摟在懷裏的忘秋只是點了下頭,算是見過了。

    “谷大哥。”

    “哎?不對呀,妳叫他谷大哥,這不是讓他平白比自己妻子矮一輩嗎?”

    南宮春燕抿緊唇,轉頭就跑開了。

    “三少,適可而止。”

    看着妹妹跑開的身影,南宮不明嘆了口氣,“日子還要過下去,何況你又成了我們的長輩,日後免不了要時常見面,她不能總逃避。”

    “我會盡量避免常來。”這不是客套而是真心話,雖然遊走江湖多年,但是他向來不太喜歡到名門世家去作客。

    “我這個朋友就這麼不招你喜歡?”南宮不明馬上做出一副哀怨的神情。

    谷流風沒好氣的推了他一把,“走吧,老爺子還等着呢。”

    “錯,你現在要喊岳父。”

    “是是是,乖侄子,多謝你提醒。”

    於是在調侃胡扯中,三個人來到了南宮長秀居住的“松鶴居”。

    “我只想知道答案。”忘秋一照面就道明來意,毫不拖泥帶水。

    南宮長秀笑呵呵地看着面前的一對璧人,“就為了這個妳專程跑一趟?”

    “這種事還是親自走一遭好,老爺子總不想招來江湖更多非議才是。”

    南宮長秀點頭,“秋姑娘果然如令師所言,處事滴水不漏。的確,信件往來,總不免會有出錯的時候,見面談是要安全保險的多。”

    “是我師父插的手。”她馬上得出結論。

    “不錯。”

    “她來過?”

    “令師還給姑娘留了封信。”

    忘秋接過那封信,展開,信上卻只有一句話:忘秋吾徒,善自珍重。

    “令師仙風道骨,自在行雲,不是我等凡俗之輩可比。”

    “秋兒。”谷流風有些擔心的看着她。

    忘秋笑了笑,“她説過的,緣來緣散不必強求,緣盡之日便是她雲遊他方之時。”難怪要急着把小色也趕出來,是緣盡了吧。

    他握緊她的手,她透着無奈感傷的笑讓他揪心,“老前輩只是雲遊,終有一日會再見的。”

    她低低的説了聲,“我沒事。”

    妳有事也不會講,這話他放在心裏沒説。他知道她對無塵子的感情很複雜,但不管如何她們的師徒情份總在,就好像她對小色,即使説話向來不留情面,卻比誰都緊張她的安危。

    “既然來了,便在南宮山莊多住幾日,好歹現在妳也算是老夫的義女。”

    “那我們夫妻便叨擾了。”

    “哪兒的話,咱們是一家人了嘛。”

    “老太爺真是折煞了晚輩。”

    “你這孩子對人總是這般客套。”南宮長秀有些無力的搖搖頭。他知道,谷流風這種人看似對誰都温文有禮,其實卻鮮少有人可以走進他的內心,只能説他會喜歡上忘秋是天意。

    對於老爺子的話,谷流風既沒承認也沒否認,只是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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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景優美的山谷,四季常春的氣候,即使此時谷外是天雪漫天的銀白,谷內卻依舊是春日般温暖明媚。

    這裏便是江湖上極負盛名卻不得其人兒入的閒情谷,也就是江湖第一神醫谷流風的家。

    猶如天籟一般的琴音迴盪在谷內,也讓前來尋人的谷流風更加確定找人的方向。

    只見半山腰上突出的一塊空地,大小可容七八人站立。此時那裏坐着撫琴自娛的是個美麗可人,氣質温暖的女子。

    “秋兒。”一看到要找的人,谷流風縱身飛上半山空地。

    “妳都有五個月的身孕了,總要注意一下,不要老是到這裏來。”高上高下的,他有點後怕。

    “這裏風景很好,視野也好。”很清靜,谷中的人太過熱情,她還是不太習慣。

    “還是不習慣人多啊?!”他了然的輕嘆,伸手攬她入懷。

    她沒説話,只是靜靜地伏在他胸前。

    擁着她,看着遠山的風情,他笑了起來,“以前曾經羨慕小色的好運,不滿妳的藏私,如今日日有這樣美妙的琴聲相伴,人生至此,夫復何求?”

    “我娘當年是江南第一才女,彈得一手好琴。”

    “原來妳這琴藝是師承岳母。”

    “是呀,我曾對娘説過,這琴除了家人,我是不會為人彈奏的。”她視小色為第一個家人,所以為她而彈,如今她有了丈夫,為他而彈。

    湊過去在她唇上印上一吻,他笑得很滿足,“謝謝你。”

    “其實,”她頓了下,伸手環住他的腰,“我曾經來過這裏。”

    某人僵住。

    “來過?”喉結忍不住上下滾動了下,問得很艱澀。他以為外人要找到這輿是不可能的。

    “大約是七年前吧,我為了找一味傳説中的‘龍鱗草’。”

    “這草是長在靠近懸崖的地方。”他很肯定的説。

    “是的,我就是在那裏找到的。”

    “為什麼要找這個?”

    “為了我娘。”

    “岳母?”

    “我娘當年因受到太大打擊而瘋癲,幫她治病的大夫説,如果能找到傳説中的龍鱗草他便有把握治好她。”

    “如果這世上並沒有這東西呢?”

    “空穴來風,其必有因,只要我還活着,就會一直找下去。”

    等等!谷流風的眼睛突然半瞇,側頭回憶起當年的事。

    “我記得七年前我在山崖上採藥時突然繩索斷裂,不慎墜崖,等我醒來卻發現自己毫髮無傷的躺在山頂。”害他幾乎以為是自己作了個荒誕不稽的夢,卻也留下一個無解的謎。

    “要謝我的救命之恩嗎?”她笑問。

    “竟然是妳?!”

    “救你一命,順手拿走你身上的藥材應該不算太過份吧?”

    “怎麼會過份呢,如果當時妳肯讓我以身相許的話,我會更開心。”原來緣份早就把他們扯到一起了。

    她伸手捶了他一記,嗔笑道。

    “哦,哦,也對,當年娘子年方及笄,倒是為夫的過於心急了。”

    “谷流風——”

    “小心小心。”他一邊笑着閃躲,一邊護着她的肚子。

    “我明白妳後來為什麼肯出手救我了。”

    她專心調着琴絃。

    “妳一定是認出我就是當年那個差點摔死的男人。”

    她沒否認。

    “幸好啊。”否則他真的就沒命娶她了。

    是呀,幸好。

    上天若安排毫無關聯的兩人相遇總會有些意義的,如果初遇之後事隔多年再次相遇,那便不是相遇那麼簡單了。

    他何其有幸能與她再次相遇啊,他感謝老天。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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