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駱可娟很自然的走回自己的卧室時,發現裏面的東西被搬得一乾二淨,而宋玫正坐在牀上,打開衣物箱整理衣物。
“有什麼事嗎?可娟。”宋玫也被沒敲門就闖進來的駱可娟嚇了一跳。
“對不起,楚媽媽,沒……什麼,只是想問問你有沒有需要幫忙的?”駱可娟直覺被欺騙,可當着楚頤倫母親面前,又得做出自然的反應。
“沒有、沒有,這都是一些小東西,我自己整理就可以了,你忙你的,謝謝。”宋玫朝她温和的笑了笑。
“那楚媽媽,晚安。”駱可娟當下關了房門,她覺得不對勁,立刻到楚頤倫的卧房找他理論。
當她聽見他的建議時,差點沒驚聲尖叫。
“可娟,你表現的很好,不過最好從今晚開始,你就搬過來我的卧房。”原來楚頤倫趁他母親未到,駱可娟外出購物時,將她卧房內的私人用品全都搬進他的卧房了。
“什麼?”駱可娟以為她的耳朵聽錯了。
楚頤倫早料到她的反應,他反而綻放一個很輕鬆的笑容。
“你知道的,我母親現在非常相信我們目前的關係。”
“看得出來,但那並不表示我們應該要同房共寢。”她的臉頰有明顯的紅霞和羞憤。
太過分了!他怎可以沒經過她的允許,就擅自搬走她的私人用品,還那麼理所當然的!
這個自大的沙豬!就算現在他是她的老闆,供她吃、供她住,又扮演着她的假情人,但那並不表示他可以這樣為所欲為的欺負人啊!
“可娟,你還記得契約上的第三條——全力配合嗎?”楚頤倫斜睨着她表情的變化,但仍不改他的口氣。
“那又如何?”駱可娟毫無警戒的問。
他邊説邊靠近她,嘴角揚起張狂的邪笑,魅惑的眼神緊盯着她。
“我母親會在這裏住一段時間,如果你不希望行跡敗露,應該知道兩個親密的愛侶同在一個屋檐下,卻分住不同房間,似乎不合邏輯吧?我相信你不會希望我們先前的努力,在今晚功虧一簣吧?”
“全力配合——並不代表我應該和你同房!”駱可娟顯然理解了他的處境,但她的腦袋還不至於像塞滿泥漿般不能運作。
她是確定他契約中的第三條似乎過於籠統,根本無從鑽研他深含的字義,一想到他用了對付客户的商業手腕來壓制她,她不禁又提高聲音的分貝。
楚頤倫緊眯着雙眼,他可以預料她會反對,但他完全沒想到她會有這樣激烈的反應。
“那好吧!我們現在就去向我母親坦承我們真正的關係。”
楚頤倫説完便毫不猶豫的將門把扭開。
宋玫走出卧房,早已聽到小倆口語調高亢,而一看見門縫中的楚頤倫正要走出來,她便起身想了解狀況。
駱可娟從門縫中看見宋玫走近卧房,她急忙拉住楚頤倫的手臂,止住了楚頤倫的衝動。
楚頤倫一眼便見他老媽已快到門邊,他快如閃電的回過身來,俯首封住了駱可娟的紅唇。
他的手臂急速的圈住她的肩頸,熱切而狂烈的吻住她,如電光石火般的接觸,令她措手不及。
“頤倫、可娟,你們在談什麼……”宋玫一走到門邊,看見兩人陷入親密的熱吻時,止住了問話。
“看來我抱孫的日子不遠了!”宋玫笑得極為開心,識趣的離開。
楚頤倫靈活的舌陡地滑入她的小嘴中,與她柔軟的舌尖糾纏交會,他就像一個飢渴的沙漠旅者找到綠洲般,渴望汲取更多甘甜的清泉。
因為太久沒有碰她,楚頤倫始終有一種想侵犯她、霸佔她的強烈渴求,所以他深入又專注的攫取她口中的芳香,恣意享受着那種如上天堂般的惟美感受。
一種曼妙的體驗,讓彼此陷入熾熱的狂歡中,駱可娟無法欺騙自己,她喜歡這種感覺,她主動的攀住他的頸項,熱切的回應他,忘了剛才的爭執和怒氣。
這也是楚頤倫第一次打開心去接納一個女孩,如果他可以忘卻她一時的墮落,也許他會認真的考慮和她共創未來。
從前多少條件好的女人圍繞在他身邊,他毫不在意。現在,一個他從沒真正得到的駱可娟,竟能讓他荒謬的想安定下來。
這個想法對他來説,還真是破天荒的離譜!
“其實你還是捨不得拆穿我們彼此合作的關係。”楚頤倫慢慢的鬆開她,將門帶上,刻意壓低聲音説。
駱可娟一時還喘不過氣來,他的氣息還縈繞着她,她的腦中才接受到他熱烈的激情,這會兒突然停頓,她竟感到有那麼一絲遺憾。
調整好起伏不定的心緒,怒氣也消了一大半,但一碰上他邪肆的眼神,她腦中正義的天使和邪惡的撒旦,又開始在她內心交戰了。
她怎忍心看一個充滿希望的老婦人前一秒還享受着喜悦,下一秒就跌入萬丈深淵?
“不,我可以接受你的説辭,可是我無法接受必須跟一個男人同睡一……”駱可娟講到這裏,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她的臉倏地又像個紅蘋果,讓人忍不住想咬她一口。
楚頤倫可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他的風流浪蕩是眾所周知的,她也曾親身體驗過他高明的調情技巧,她如何能抵擋他強烈的攻勢!
“你想太多了,我怎會乘人之危,讓你和我同睡一張牀。”楚頤倫勾起一抹笑意。
一切他早有安排,他彎下腰,將牀罩翻起,從大牀下拉出一張氣墊牀。
“喏,你看,我都準備好了,到時候我們同房不同牀,如果你還是擔心晚上我會偷襲你,不如把我的手腳綁起來,你看這個建議如何?”楚頤倫將一捆繩子拿出來,表情認真的説。
他還真有心,特地準備了繩子?!這令駱可娟大為吃驚。
她不是個虐待狂,更何況,他若有心,她怎麼綁得住他。
“不,不用了,如果你不是正人君子,即使把你綁起來,也無濟於事。”駱可娟怎會不瞭解他呢!
“這麼説來,你是相信我了?”楚頤倫朝她邪魅的低笑一聲,輕而易舉的説服——她。
這捆繩子當然是虛晃一下,做做樣子的,他哪裏希望自己真的被綁住,楚頤倫滿意的笑了。駱可娟怎會是他這個風流情聖的對手呢?
駱可娟暫時相信他,誰教她逃家逃婚,離台又誤入狼穴,這一切的一切,無非是她咎由自取。
這是她選擇的路,她不怪任何人,也許在冥冥之中註定要跟他結緣,所以才含糊里糊塗的跟他簽約,並答應到美國假扮他的代打情人,她已經沒有退路了。
但她心中明白,她早已深深的墜入他的情網中,如果,她此番逃家是為了追求自己美好的未來,那他是否也該進入她的生命,彩繪她的心靈世界?
熄燈後,房間只有牀頭燈映照出量黃的光影,楚頤倫睡在一旁的氣墊牀,見她若有所思的發愣,不禁好奇的仰起頭問她:
“你在想什麼?”
“沒、沒什麼。”駱可娟上了大牀,心虛的臉直髮燙。
“別想了,晚安,老婆!”楚頤倫很自然的將嘴湊到她的臉頰上。
老婆?!駱可娟又羞又窘的紅了臉。
“別亂叫!”駱可娟嘴裏這樣講,心裏卻感到甜滋滋的。
“總是要叫習慣,免得被我老媽識破。”楚頤倫邪魅的説。
駱可娟別過紅燙的臉躺了下來,一顆心依然紊亂不安。
她根本睡不着,她的胸口像被章魚吸纏着無法呼吸,她必須承認他是生命中惟一今她真正動心的男子。雖然表面上,他常對她調情,但實質上,他只是在和她作戲,演完這場戲,她將和他一拍兩散。
想到這裏,她的心突然感到有一陣強烈的失落感和不捨。
已夜深人靜了,可她的精神卻是出奇的好。
看着楚頤倫熟睡的俊容,她突然感到一陣羞怯和不忍,她佔據了他的大卧房也非他所願吧!
也許她該考慮睡在別的房間。駱可娟心裏這樣想的同時,肚子卻咕嚕咕嚕的作響。
她走出卧房,來到了廚房,開了冰箱,找到一份冷凍熱狗、大蒜麪包、披薩、甜乳酪、起司蛋糕和番茄醬。
她將熱狗、大蒜麪包和披薩,分次放入微波爐加熱,很快的,便在餐桌上大快朵頤。
“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能自得其樂!”楚頤倫也無法入眠,他強力的在壓抑對她的渴望。
他終於捺不住慾火,起身去衝了個冷水澡,出浴後,他僅在下身圍了一條毛巾,便循着香味而來。
原來他還擔心她會不習慣和他同睡一房,但現在見到她像餓了三天三夜般的狼吞虎嚥,他是自覺白費心了。
“楚先生,很抱歉!我以為你在睡覺,所以不敢打擾你。微波爐裏,還有一份披薩可以給你。”駱可娟邊吃邊説,她實在餓壞了。
他的確睡不着,她近在咫尺,他卻必須剋制自己的慾望,着實令他難以入眠。
“你到現在還沒改口,這樣恐怕到時候在我母親面前,很快就會穿幫了。”楚頤倫邪氣的警告她。
“對不起,我還是不習慣。”駱可娟將注意力放在塗好番茄醬的熱狗上。
楚頤倫見她不太專心,便上前探查,他看着在她面前堆滿的食物餐盤,挑釁的問:
“真沒想到,我竟養了一個大食客,你的食量一向是那麼驚人的嗎?”
一個看起來曲線完美的女孩,竟然可以吃下這麼多東西,他開始要懷疑她有個牛胃了。
駱可娟微微一笑,略為靦腆,但口裏還含着一條大熱狗。
“平常我有運動的習慣,在家也經常要勞動,所以一餐有時會添兩碗飯,外加點心和消夜,都是很稀鬆平常的事。”
“你都做什麼運動?”他濃眉一挑。
“晨跑。”她爽快的回答。
撒謊的女孩,她的皮膚白皙、無瑕,應該是晝伏夜出的性感野貓,什麼運動不説,非得用晨跑來欺騙他!
如果她告訴他是游泳,或許他會勉強相信,但通常這樣的女孩,只是來秀泳裝和身材,不會游泳的還是佔大多數。
也許他應該拆了她的面具,看看她的真面目,突然,他興起一個壞念頭。
“看來明早,你是無法晨跑了。”楚頤倫調侃道。
“是啊,時間太晚,還好明天是假日,否則恐怕還無法起牀上班。”駱可娟拿着甜乳酪一口一口的吃着。
“如果你睡不着,視聽室裏有影碟可以看。”楚頤倫向她建議。
“真的?太好了!”駱可娟正愁無聊,她睜着大眼,像個雀躍的小女孩,指着被薩和起司蛋糕,“那我可以把這些食物,拿到裏面去享用嗎?”
“當然!”楚頤倫看着她雀躍的表情,彷彿是個快樂無憂的女孩,差點忘了她是在男人堆中打滾的女人。
楚頤倫和駱可娟踱到視聽室,裏面的設備是大螢幕外加環繞音響,影象逼真,音效震撼。
楚頤倫走出去抱了一桶冰淇淋進來,和駱可娟兩人坐在大螢幕前的沙發,欣賞着影片。
“你需要嗎?”他吃了幾口冰淇淋,便問她。
“我還有蛋糕。”駱可娟吃了滿口都是蛋糕屑。
“你看起來還真像個貧民窟裏餓了三天的小女孩。”楚頤倫忍俊不住的道。
“你抱着那桶冰淇淋猛吃,也活像個飢不擇食的男孩。”駱可娟不甘示弱的回他。
“我飢不擇食,那你呢?”楚頤倫雙眼微眯的問。
“我可挑呢!”駱可娟手裏拿着披薩,卻已食不下咽。
“你如何證明?”楚頤倫望着她,表情認真的問。
她看一眼在楚頤倫臉上難得見到的認真表情,突然有一個頑皮的念頭,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手裏的披薩塞到他嘴裏。
“我現在比較想看你飢不擇食的樣子。”
楚頤倫還來不及反應,已被她突如其來的塞得滿口。
她看着一向邪魅不羈的楚頤倫,被她成功突擊的一臉詫異的狼狽模樣,不禁令她笑得前僕後仰。
“Honey,跟我玩遊戲,你分明是在玩火!”楚頤倫啐出滿口皮薩,詭邪的發出低吼。
她可真是個調情聖手,懂得挑起男人的興趣,楚頤倫腦中這樣想,倏地,便一把攬住她的腰往他懷裏帶,一手將她的頭固定在他的大腿上。
他舀起冰淇淋一口一口的喂入她嘴裏,因為她的掙扎和反抗,冰淇淋溢出,流到她的身體。
“哇啊——”冰淇淋滑到她身體的冰涼感,令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楚先生,我投降……”好冰,她胸前又濕又涼的冰淇淋,像是一種折磨人的甜蜜愛撫,駱可娟從來沒那麼瘋狂過。
“你又犯了相同的錯!”柔細的髮絲拂在他結實的大腿上,一陣難抑的酥癢感令他下身竄起一股灼熱的緊繃。
她滿口冰淇淋,困難的呼吸着,她的頭枕在他結實的大腿上,因為不斷的扭動,摩擦着他身下毛巾包圍着的昂揚。
不忍看她被他強行灌入的冰淇淋折磨,他猛地俯下身去舔吻她口中溢出的冰淇淋。
起初,他的舌尖慢條斯理的舔舐她的唇瓣,像在享受着一道香甜可口的冰品;很快的,他靈活的舌尖探入她口中,像着了迷似的不斷汲取她淌出的蜜液。
“唔……”順着溢流而下的甜液,他往她的頸項遊走,而她則不由自主的逸出一聲聲嬌喘。
“我們之間似乎還有點隔閡,我真希望能趕快拉近彼此的距離。”楚頤倫一語雙關的説。
他的一番話令她心裏警鐘大作,她羞窘的感受到兩人慾火焚身的交纏,再不煞車,恐怕要鑄成大錯。
她沒有忘記他們的約定,他對她的每個肢體動作,都是不帶感情的!
這是契約裏的第一條,雖然她不討厭他的接觸,但她心裏清楚着,這僅是演戲,她不能輕易鬆動,他更不能隨意蝓矩。
“你犯規!你不該忘了我們協定的第一條款。”駱可娟嬌喘的脱口而出,亮澤的美眸似在指控他的侵略。
她的確很聰明!懂得在緊要關頭和他談條件。所有歡場女子都不會浪費每一次的交易,當然也包括她在內。
可她剛才不也控制得當的駕馭了他所安排的戲碼,這場不談感情的交合,難道她一點也不能為他例外?
為他例外?!
他竟然奢望她對自己有情呵!
有一瞬間,他竟然天真的想和她相守到老。
太荒謬了,這並不是他的初衷,楚頤倫立刻停止了所有的動作,乍然起身。
他承認她的出現,佔據了他的思維,但這並不代表她可以擁用他心中最有意義的地位。
他拾起地上的毛巾,圍住下身強抑住的慾念。
這場戲,才剛上演,可在兩人的心裏彷彿已經發酵出難以言喻的氣味。
***
駱可娟低頭寫信,向台灣的家人報平安,她告訴父母,她人在美國,不但有個穩定的工作,公司還提供免費的宿舍,她在這裏一切安好,請他們不用替她掛心。
除了告訴家人在美國的工作和生活情形外,惟一省略的,就是楚頤倫的部分。
她當然不能寫信告訴家人,她與一個男人同居,她的父母絕不會容許她跟一個男人住在一起,惟恐引起父母不必要的擔憂,在信上她絕口不提楚頤倫。
楚頤倫因為上一次戛然而止的交歡,幾天來,刻意的和她保持距離。
基於計劃的進行和為了盡地主之誼,他帶她熟悉附近的地理環境和超市的位置,漸漸的,她已能適應這裏的生活。
但最讓她難以適應的,是大樓住户和附近商家對她投射而來的目光,好似在揣度她曖昧不明的身份。
雖然楚頤倫告訴他們,她是他的女友,可她還是隱約覺得他們帶着一雙詭奇的眼神,對她發出充滿疑竇的目光。
每一次駱可娟感到心虛時,楚頤倫便會笑着摟緊她,或拉住她的手來掩人耳目,讓彼此看來像是一對自然而完美的愛侶。
她並不討厭他主動的靠近,反而喜歡他對她温柔的撫觸,明知道這是他帶她入戲的肢體動作之一,可是在她心裏,總會激起一陣陣的漣漪,不斷的在她的心湖擴大再擴大。
這是一種不同於和周志晟一起的奇妙感受,跟楚頤倫在一起生活,總有看不完的新鮮事和刺激感,然而,在她的心裏卻沒有一丁點的罪惡感。
是她的生命缺乏色彩,還是她對周志晟真無一點愛戀?她的心思混沌不明,感到有些迷亂。
然而,不管如何,她相信歷經這趟旅程,她能活出全新的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