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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兀雷烈讓金尉隨行保護玉嫣公主。

    越過-勒山,他們漸漸接近天龍王朝的兵營之地。

    當她看見她天龍王朝的龍騰旗幟,在不遠處的空中飄揚,她知道她已經安全了。

    「金尉大人,請留步。再過去,唯恐有駐守的兵衞會對金尉大人不利,請大人回去向可汗報平安即可。」玉嫣公主擔心着他的安危。

    「好的,玉嫣公主請小心,金尉先回營了。」金尉知道玉嫣公主的顧慮,便轉身離去。

    玉嫣公主再行數里,終於回到天龍王朝的龐大營隊中。

    「公主!」所有士兵一見玉嫣公主安然無恙的騎馬而來,皆不敢置信的驚喚着。

    「各位弟兄辛苦了,玉嫣沒事,我在勁鷹王朝很受照顧。」玉嫣公主迴天龍兵營的第一句話,便對眾將如此説。

    元官武勳一聽玉嫣公主平安歸來,他飛也似的衝出營帳,一心只想見到魂縈夢牽的佳人。

    「公主!真的是-!」元官武勳激動的恭迎她,他作夢也沒想到,玉嫣公主能平安的回來。

    「武勳,是我,勁鷹王讓我平安回來了。」玉嫣公主一面説着,一面扶他起身。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元官武勳聽她這麼一説,丈二金剛摸不着頭緒。

    「武勳,我們進帳談。」玉嫣公主微笑的對他説着。

    「是,公主!」元官武勳一見玉嫣公主好端端的出現在眼前,一時興奮的忘了要玉嫣公主進帳。

    一進營帳,玉嫣公主便要守帳的所有兵士退下,帳內只剩下他們兩人。

    玉嫣公主主動表明,勁鷹王朝是為劫掠雪漣王后,然而在錯劫她之後,勁鷹王朝的士兵對她其實非常友善,並無傷害她,或為難她的情況。而今她是以和平使者的身分,為兩朝的和平而來。

    乍聽之下,元官武勳便發現許多疑點,雖然他不曾懷疑過玉嫣公主的話,但,依勁鷹王朝的劫掠習性,不可能對玉嫣公主友善的。

    極有可能玉嫣公主為維繫兩朝的和平,委曲求全的對他撒謊!

    為何要騙他?她又是如何讓兀雷烈放她迴歸天龍王朝的營隊當説客?

    「公主,我國的兵士們來通報,説-受了委屈,吃了不少苦頭,但-卻對我説,-受了勁鷹王朝友好的禮遇?還是説,他開出了什麼和解的條件,才讓-回來當和平的大使?」

    感情上,元官武勳自認自己是個懦夫,但,在軍事戰略上,他可是個擅於兵法的驍勇將軍。

    他早知道玉嫣公主被俘後的下場,卻隱忍着心中悲痛,這一路上,他將這自責疏忽和對她的百般牽掛,化為一股悲憤力量,以踏平勁鷹王朝為誓,解救她回朝為要,若不達成任務,他將不再回天龍王朝。

    可在這當口,他明顯的感覺到對方有意等他發兵攻擊,他生怕敵方在山後有埋伏,只好暫時按兵不動。

    未料,他還在觀測敵軍的兵力和陣勢時,玉嫣公主卻回來了!

    這怎麼不教他意外!

    若非兀雷烈有開出具體條件,他怎會對天龍王朝的公主罷手!

    「武勳,你果然是個大有可為的將軍之材,然而,我卻只能辜負你了,武勳,我對不起你……」玉嫣公主滿懷愧疚的凝視着他。

    「公主,別説對不起,不管-受了勁鷹王什麼欺凌和侮辱,我都不在乎,因為,那是我疏於保護-的關係,我有責任照顧-一輩子。」元官武勳心中早已作了決定,無論玉嫣公主被折騰成什麼樣子,他都願意接受她。

    玉嫣公主看着武勳忠直的模樣,心裏不由得又升起罪惡感。

    雖然,她極不忍心傷害眼前的武勳,但,事已至此,她早已是兀雷烈的人,對武勳只有深切的遺憾。她無法再隱瞞心底的情感歸屬,她必須提起勇氣,勇敢的説出來。

    「武勳,希望你能明白,在這段日子裏,我……愛上他了!是我主動提出和平協議,回來當説客;是我自願跟隨他,浪跡天涯,他沒有開出任何條件,唯一的要求,便是我只能在此停留五日,五日一到,我必須重返勁鷹王朝。」

    玉嫣公主一古腦兒的道出她的心聲後,兩頰微微散發紅暈,心中舒坦不少。

    元官武勳聽見她的一番話,如遭雷電轟頂!

    這似乎與他所想,大相徑庭。怎麼會這樣?才短短幾個月,他們就已譜出戀曲?

    五日後,她將重返勁鷹王朝,那他呢?他究竟被她放在心裏的哪個角落?

    「你們在那麼短的時聞內,就墜入愛河,那……我們相處二十多年,那麼深厚的感情基礎,就這樣全然被他抹煞掉了?!」元官武勳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他的心中充滿痛苦和悔恨。

    他寧可相信她是被逼的,也不希望聽到他所深愛的人,竟然親口告訴他,她愛上那個劫掠她,令他痛恨的敵人——兀雷烈。

    她甚至還請他放棄對他用武,請他平和的接納他們已經彼此相愛的事實。

    天啊!他如何能嚥下這口氣?!

    「武勳,我知道你一時無法接受這樣殘酷的事實,但,現在的我,已匹配不上你,即使你擁有我,那對你也不公平!為了兩朝的和平,為了讓勁鷹王朝放棄對天龍王朝的仇恨,我們也勢必要放棄結親的可能,除此以外,我們依然是好朋友。」玉嫣公主心裏對元官武勳有説不完的歉疚,但,她知道,他若愛她,就會了解她,並會贊同她的作法。

    「我可以諒解-為和平的犧牲,但,我是奉命行事,我如何能悖逆王攻伐勁鷹王朝救公主回朝的旨意!」元官武勳心雖不甘,但他仍按下心中的悲慟向她解説。

    「武勳,我縱有再多的抱歉,都難以平復你此刻受傷的心情。但,你可知道,當時我們到雲陵山求松鶴居士解夢時,他是如何對我説的嗎?」玉嫣公主深知元官武勳此刻的心在淌血,但她必須向他解釋早已註定的命數。

    「武勳,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皇兄那邊,你放心,他也是個愛和平,善結盟友的明君,多一敵不如多一友的道理,他會明白的。我寫封書信請你轉交給他,相信他便能諒解我的用意。」玉嫣公主頗為自信的説着。

    玉嫣公主一見元官武勳沒有反對,便起身,欲尋來紙筆。

    元官武勳沒有立即反應,彷佛還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一見玉嫣公主起身,又希望受盡委屈的她能善待自己,他百般心疼的勸説:「公主,即然-有五天的時間,何必急着寫書信,不如先休息片刻,明天再寫也不遲。」

    玉嫣公主一聽,元官武勳已恢復以往對她關心的口吻,她稍稍放寬了心。

    在武勳面前,她不該表現得那麼心急,雖然,他是那麼明辨事理的仁人君子,但這對他來説似乎太殘忍了!

    對於武勳,她今生是無緣了,僅能用所剩的五天,好好補償元官武勳,以報答他的恩情和關心。

    ***

    玉嫣公主留營的第四天傍晚,元官武勳特別為她準備豐盛的晚膳,設筵款待即將離別的玉嫣公主。

    元官武勳親自為她斟酒夾菜,「公主,今宵我以嫁妹妹的心,向-拜別!」

    他豪情萬丈的飲下一杯烈酒,彷佛飲下遺憾,飲下所有的悲恨。

    玉嫣公主眼中盈滿淚水,縱然對他有萬般的歉疚和虧欠,他依然盡心盡力的完成她的心願,這樣痴情男子對她付出的愛,她永遠還不起……

    他對她的好,令她深深感動着。但,她僅能銘記在心了!

    見他有如牛飲般,一口口乾盡杯中物,他此刻送親離情的心境,令她溢滿酸楚。

    「武勳,別再喝了!」玉嫣公主怕他傷了身體,趕緊攔下他的酒杯。

    元官武勳眼中佈滿紅絲,他垂頭嗜酒的頹喪模樣,令玉嫣公主心有不忍。

    「別管我!讓我喝,讓我醉!」他咆哮一聲,無視玉嫣公主及眾人的存在。

    玉嫣公主趕緊喚來一名將士,和他一齊扶着酪酊大醉的元官武勳入營。

    一進營帳,玉嫣公主讓他躺在牀上,為他脱去鎧甲、佩劍和戰靴,再細心的用熱水為他擦拭臉頰。

    她為他蓋好棉被,正要離去,未料,一雙強而有力的手將她猛然拉回。

    「公主,別離開我!」元官武勳已經不只一次在夢中出現這般情景,但,經常是他伸手一觸,卻抱了個空。

    今宵,彷佛依然在夢中,但當他再一次的伸出手去觸及她時,卻是碰觸到温熱的實體。

    那不是夢!他已經緊緊的擁她入懷!

    那不是夢!她絕塵脱俗的臉蛋,活生生在他眼前!

    今夜他也可以擁有她,他也可以像兀雷烈那般,強悍霸道的佔有她!

    他俯首想品嚐她的甜美,卻感到懷中的人兒在抗拒他。

    「不,武勳!別這樣!」玉嫣公主奮力抵抗酒醉失控的他。

    「為什麼不!兀雷烈用強蠻的方式得到-,為什麼我不行?」元官武勳眼中燃起兩簇難消的憤恨之火。

    「不,武勳,你在我心中,永遠是個仁人君子,你不該這樣粗蠻的!」玉嫣公主希望能勸阻他。

    無奈,元官武勳卻仰頭大笑,「就因為我太忠耿正直,才會讓自己的未婚妻愛上別人;就因為我是個仁人君子,才會落得這般下場!」

    在得知她情變的訊息後,他一直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緒。而今,他利用酒精麻醉自己,試圖忘記失去未婚妻的傷痛,卻在玉嫣公主的關切之下,興起了一種憤恨難平的怨怒之氣!

    他對她的愛,早已如澎湃洶湧的怒濤狂潮,令他無法掌控。他需要一個出口,來發泄他長期積壓的思念和情潮。

    元官武勳奮力撕開她的衣襟,意圖宣泄他滿懷的情思與憤恨時……

    「啪!」

    玉嫣公主在情急之下,給他一記響亮的摑掌。

    玉嫣公主在出掌的瞬間,也怔愣住了,她熱辣辣的手還停留在半空中。

    元官武勳驚醒,霎時停止了侵略的動作。

    「對……對不起!武勳!」她看見元官武勳臉上,留有她火紅的掌印,他佈滿血絲的眼眶內還蓄着淚霧。

    當他垂下眼睫,男兒不輕彈的淚滴,已應聲滑落……

    是她傷了他!是她背棄他!她不忍的想上前拭去他的淚。

    元官武勳卻在此時,宛如負傷的野獸般,對她吼着:

    「-走吧!別讓我再傷害-!-走——走——」

    玉嫣公主淚流滿面,看見武勳如此,她明日如何能一走了之;那悲愴哀慟的神情,教她如何放心得下!她拉拉衣襟,悄然退出了營帳。

    在絢麗的紫霞中,她看見在空中飛翔的兀鷹,想起了-勒山後的他。

    這道感情難關,她該如何衝破?

    陡地,她拿起了水仙香囊,無奈的向天問:

    「誰來告訴我,現在我該怎麼辦?松鶴居士只告訴我,要挽回兩朝的和平,需要歷經一場錯情愛恨。但,受傷的武勳,他該如何是好?」

    突然間,上天彷佛聽到她的呼喚,東北的天空瞬間烏雲翻滾、雷鳴交加,急風驟雨直撲而下。

    在離情依依的這一刻,原本情緒已擺盪不定的玉嫣公主,在風雨呼嘯的肆虐下,更教她坐立難安!

    頃刻間,她的頭痛欲裂,眼前景物漸漸模糊,最後完全失去意識……

    ***

    在酒宴當夜,元官武勳命人在玉嫣公主茶杯內放入迷香散,讓她陷入昏迷狀態。

    此時,元宮武勳趁玉嫣公主昏迷之際,打算夜襲-勒山。

    一旦,他擊破勁鷹王朝的軍隊,他便可帶走玉嫣公主,凱旋迴朝,這樣既可對天龍王交代,又能保全玉嫣公主,不受到勁鷹王的傷害和威脅。

    豈料,在全軍動身之際,竟風雲變色,雷鳴閃電的颳起狂風驟雨。

    「將軍,今夜天候不佳,我們是否還要照原計畫進行夜襲?」兵將擔憂的前來詢問他。

    元官武勳認為這是個不可多得的大好機會,兀雷烈一定會在玉嫣公主回營之際失去戒心,尤其是在風雨交加的夜裏,敵軍肯定無法預料他們的夜襲,所以元官武勳依然決定照原訂計畫進行。

    「照原訂計畫,夜襲勁鷹營寨!」

    子時,風雨仍強,在酒氣微散之際,他率領八萬精兵,兵分四路,以包抄的方式,圍剿勁鷹營寨-

    勒山勢巍峨,高峻挺拔,加上陰雲密佈,空氣稀薄,跋涉的軍隊,經過嚴酷風雨的摧折,路濕泥濘黏附着馬蹄,全軍早已疲憊不堪。

    在空谷的烏雲窒氣中,夜行的軍隊更陷入緊張戰鬥的氣氛中,給人一種不安的焦躁感!

    原預計二更天翻越-勒山,卻因天候不佳,信息阻塞,四路軍隊無法配合,二路包抄的軍隊已失去聯繫。

    就在元官武勳試圖聯繫二路騎兵時,埋伏在-勒山的隘口險要處,陣陣弓勁矢-,如飛煌般直射而來。

    天龍兵隊,被迫殺進狂風暴雨般的勁鷹兵隊中。

    雷鳴閃電中,兩兵相接,刀光四起,嘶喊聲及雷雨聲,齊聲震天。

    兀雷烈頭戴銀盔,身穿銀甲,背上掛弓,長矛插在鞍上,披襟乘風而來,他帶領着精神抖擻的五萬名將士,殺出重圍。

    他利用-勒山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背風抵雨的誘敵深入,不斷分散和集中的靈活戰術,很快便擊潰天龍王朝的兵隊。

    剩餘二路的天龍兵隊,早在他布好的陣勢中,陷入勁鷹兵隊的迷戰之中。

    兀雷烈只見身穿黑戰甲的元官武勳將軍,手執水磨點鋼槍,奮戰不懈的向他直撲而來-

    「我殺了你!」

    兀雷烈腿下一緊,霎時閃開他的狙擊。

    只見元官武勳仍不放棄的朝他後方飛奔而來,兀雷烈迅即擎矛舉槍,取火煤,點着矛尖的飛火槍……

    嗖的一聲響起,兀雷烈的飛火槍,已正中元官武勳的右臂,隨即在他右臂燃起了烈焰。

    元官武勳痛呼,應聲而倒,隨即被勁鷹士兵們俘虜。

    ***

    天擂戰鼓,電掣長劍,披甲戴盔……

    眼前是血戰的沙場,她看到了數以萬計的屍首,摧折斷裂的兵器和殘破的天龍王朝旗幟,在腥風血雨中,留下悲壯的哀歌。

    她看到自己在一堆屍體中跌跌撞撞的前進,狂風暴雨發出呼嘯的索命尖叫聲,襯托着慘絕人寰的殺戳……

    「不……」玉嫣公主霎時驚醒。

    一輪明月自帳頂透進縷縷幽光,照在玉嫣公主臉頰上。

    眼前是平和寧靜的帳內,但,這不是天龍王朝的營寨!

    這些帳有如傘架般支撐着,帳頂有着兀鷹的精緻圖騰,她看見了帳頂外,滿天的燦爛星光,她更加確定這裏是勁鷹王朝!

    她,怎麼會回到勁鷹王朝?她不是在天龍王朝的兵營,度過離別的前夕……

    會是自己宿醉睡過了頭,所以武勳怕她來不及在五日內趕回勁鷹王朝,派人將她遣回的嗎?

    但,剛才那個可怕的夢,令她驚惶到現在仍餘悸猶存!

    正當玉嫣公主納悶的要起身時,她發現面色鐵青的兀雷烈,正入帳朝她而來。

    「烈!」玉嫣公主主動迎向他。

    「別叫我!」兀雷烈滿懷憤恨的朝她咆哮着。

    這可惡的女人,他竟輕易的相信了她的話!

    她費心編織的花言巧語,假意的温柔婉約,滿口的兩朝和平,對他訴情的真愛,全都是假的!

    五天不到,她已經回去搬救兵,和他的未婚夫一起聯手狙擊他。

    更可惡的是,他們竟趁暴風雨的夜晚,發兵暗襲,這是多麼高明的手腕啊!若不是他有警覺和預防,早已派兵駐守周圍要塞,他差點又要栽在她的巧計之中。如果再栽進天龍王朝手裏,那麼他要如何向他的部屬和族人交代?

    「可汗,我究竟做錯了什麼?」玉嫣公主到現在還被矇在鼓裏,完全不懂他話中的語意。

    「-別再誑我了!-是刻意昏睡到現在才清醒的嗎?-是故意迷惑我的心魂,讓-回到-至愛的身邊,好嘲笑我對-的痴情付出嗎?然後,再出其不意,在風雨交加的夜裏,圍剿我勁鷹王朝的巢穴?這一切的一切,難道不是-一手策畫的嗎?」

    兀雷烈森冷的話語,如一記響鞭,一字一句的抽打在她身上,令她如揪心撕肺般的驚訝難過。

    「不,不,怎麼會,我沒有……武勳怎麼會作出這麼衝動的決定?他答應過我不出兵攻擊你們,他不會的!」玉嫣公主還不敢相信兀雷烈的話。

    那一夜,元官武勳因為未能得到她,還哭喪着臉,怎料,他會在她沉睡之際,發兵夜襲勁鷹王朝!

    兀雷烈冷笑一聲,雙眼滿布仇恨和怒火,向她直射而來。

    「是啊,怎麼會只有-,當然還有-深愛的男人,-老早就恨不得飛回他身邊去搬救兵,要不是我早有預警,我早已命喪在-未婚夫的槍下了!」

    自從她離開後,他開始感覺有一種空虛和不祥的預兆。那別離的五日,對他來説,如隔三秋般,令他忐忑不安着,他早有最壞的打算。

    可當駐兵前來告訴他,天龍王朝兵隊已攻襲而來,他的心陡地沉到谷底,還不相信自己徹底的被騙了。

    那漫天的憤恨,讓他奮勇的殺敵,直到在天龍王朝的營寨,找到昏睡的她!

    玉嫣公主驚愕的想着,這麼説,剛才在夢裏看到的血洗沙場,不是夢境,而是真真實實的了?

    她還是無法挽回戰禍的悲劇發生!

    武勳怎麼會如此意氣用事,竟發兵夜襲勁鷹王朝?!

    都是她惹的禍端,才會讓無辜的兵將,平白無故的為她犧牲性命!

    一想到那些慘遭殘殺的兵士,那晚還與她共進晚膳,而今卻已橫死沙場,她的眼眶便不由自主的泛紅。

    聽了兀雷烈這番話,武勳肯定是打輸了這場硬仗,他肯定和兀雷烈交過手了,不知道他現在是生是死?

    「武勳呢?他還活着嗎?」玉嫣公主淚眼濛濛關切的問。

    兀雷烈-起雙眼看着她,她心裏牽掛的人果然是元官武勳!而他竟如一個痴情的傻瓜般,輕易相信她對自己的在乎和真情!

    他一心一意的只想擁有她,而她卻仍在意着她的未婚夫!

    她對元官武勳湧現的關心之情和淚水,令他激起一陣強烈酸意。

    英明蓋世的勁鷹王,這麼毫無保留的深愛她,她竟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他,玩弄他!

    他不會容許她的背信虛情!他要讓她嘗受這種失婚之痛及愛人分離之苦!

    他恨她!她玩弄他心中對她的愛,他要她加倍償還他!

    兀雷烈冷哼一聲,向她嘲謔道:

    「-很幸運,他還活着,不過,過不了多久,-就要守寡了!」

    玉嫣公主聽他這席話,顫抖不已,淚水撲簌簌的掉了下來。

    「不,可汗,別再傷害他,求你!」

    兀雷烈置若罔聞的旋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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