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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天未亮,勁鷹王朝的營寨引起一陣不安的騷動。

    「不好了!可汗!不好了!」侍衞在帳外呼叫着。

    「進來,什麼事?外面吵吵鬧鬧的!」兀雷烈一起身,驚覺枕邊人已不在身邊,心裏有種不詳的預感。

    「可汗,天龍王朝所有的戰俘,全都駕馬逃走了!」侍衞趕緊叩跪稟報。

    可惡!

    兀雷烈發現事態不對,牀上的人兒,早已杏無音蹤!一定是她怕他殺害元官武勳,所以才設法救走所有的將士。

    該死的女人!

    兀雷烈惱怒着,拳頭緊握着,他早該明智的作下決定,不該因一時的婦人之仁,延緩了他們的生命!他不再遲疑,迅捷果斷的下令:

    「備人馬加速追回!」

    「可汗!全軍現在如患流行疫病般,有的突然腸絞腹瀉,有的高燒劇喘,連千百隻牛羊都受池魚之殃,虛軟無力的無法行動了!」侍衞抱着肚子,痛苦的説着。

    兀雷烈忿忿的走出帳外,發現部分牛羊不堪疫病的傳播,已倒死在地了。

    全軍潰散,虛弱無力,哪有餘力去追擊天龍王朝的兵團?

    「該死!」

    他現在得想辦法先救他的士兵,否則,他的國家隨時會有外族侵犯的危險。

    她為何要那麼狠心,下這種毒手?如果,讓他抓到手,他一定要將她碎屍萬段!

    「可汗!」伊林塔兒抱着絞痛的肚子對他喚着。

    「伊林塔兒!-怎麼了?」兀雷烈轉身問。

    「我……肚子不舒服,上吐下瀉的好難受!」伊林塔兒佯裝出痛苦的表情,手抱着腹部。

    「連-也……」

    「昨天我看見……玉嫣公主在伙房,加了些什麼東西,會不會是……」伊林塔兒故弄玄虛的説着。

    「那該死的女人!我饒她不得!」兀雷烈火焰高漲,暴烈的情緒已竄升至沸點。

    他立刻巡視全軍,並調派氈城的醫者到前線來。

    ***

    越過-勒山已有數里之遙,前面是一望無際的荒漠沙地,玉嫣公主跟着天龍王朝的兵隊,快馬急疾的遠離了勁鷹王朝。

    她在離開兀雷烈之後,黯然神傷。但,在眾將面前,她一直堅強的不敢表現出來。

    烈陽下,滿地金沙在狂卷的風中,如黃霧般旋舞迴繞,她憶起了和他騁馳在沙地中的情景。

    這一路走來,滿是她和他走過的足跡,她怎能説忘就忘,就連頂上熾熱的烈陽,都象徵着他狂暴的悍烈個性。

    他的俊顏已鐫刻在她腦海,他的身影已烙印在她心上,他的狂烈已深埋入她體內,她如何能忘卻他呢?

    玉嫣公主眼中悄悄的蒙上淚霧,心中強忍着對他的思念。

    晴香早就注意到自己的主子,不發一言的惆悵心情,她一直也不敢口説話,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跟她提關於勁鷹王朝的一切,會觸動了她對兀雷烈的強烈思念。

    「公主,晴香知道,-是在想念他吧?」

    玉嫣公主低首擦拭着含淚的雙眸,否認道:「不,是風沙吹進了眼中我才流淚的。」

    晴香聽了玉嫣公主隱忍着思念,故作堅強的模樣,眼眶不由得也跟着泛起淚水,「公主!我知道-想他,-別壓抑自己,想哭就大聲哭出來吧!咱們這兒沒有外人,全都是天龍王朝的子民,-別這樣……」

    晴香哽咽的聲音,元官武勳早也注意到了,他隨侍在玉嫣公主身後,她的心緒起伏,他怎麼會不知道呢?

    「公主!」元官武勳策馬接近她。

    「武勳。」玉嫣公主抬起頭。

    「回去他身邊吧!」元官武勳看見她的眼眶泛紅,心中有千萬個不忍,也有滿滿的擔憂和不捨,但,現在他終於瞭解到什麼叫作真愛。

    愛她,就應該讓她得到真正的幸福。

    「武勳你……為什麼會同意我回去?」玉嫣公主不解的看着他。

    「看-難過,我也快樂不起來!是我讓-受盡折磨,是我一開始沒有把-守護好,才會讓-墜入勁鷹王的情網;我因為妒憤,暗自出兵,又讓-為我吃足了苦頭。如果,就這樣讓-跟着我們迴天龍王朝,恐怕我會責難悔恨一輩子,-也會抑鬱終生,屆時,這樣的結合,還有什麼意義呢?」

    「是啊,公主,快回勁鷹王的身邊吧!」晴香也呼應着。

    她的心自離開兀雷烈之後,已寄情蒼穹,她希望隨着她的離開,能一併帶走對他的思念。也許她可以把餘情留在記憶裏,讓時間慢慢撫平。

    「不,我不知道他還願不願意接受我,而且,我已經答應伊林塔兒妃不再回勁鷹王朝了。」玉嫣公主將眼光放在東北方的勁鷹王朝,她一點把握都沒有。但,心裏,卻一直有一種牽腸掛肚的情緒在拉攏她。

    「勁鷹王是愛-的,否則早就把-殺了,哪還會讓-有機會救走兵俘?況且,-難道真的希望就這樣一走了之,讓他誤恨-一輩子?」元官武勳直言道。

    「是啊,況且公主也是為維繫兩朝和平,現在,-一回天龍王朝,恐怕會引起第二波的戰事,這樣,前面的努力不就是白費了,而且還更加嚴重威脅了兩朝的安危嗎?」晴香掌握住玉嫣公主一心想維護和平的弱點,極力説服她。

    「去吧!別擔心我,我不能陪-回勁鷹王朝了,免得又害-慘遭鞭刑。」元官武勳釋然的笑着,他對玉嫣公主説出口後,感覺心裏舒暢許多。

    玉嫣公主終於笑開來,她知道武勳已經全然釋懷了,心中的牽掛頓時少了一份。

    「武勳,謝謝你,替我帶口信給皇兄和皇嫂。」

    「遵命!」元官武勳會意的點了點頭。

    他這輩子所作的任何決定,都沒有比現在更明確暢快了。

    他看着玉嫣公主和晴香的背影,漸漸消失在沙丘中,他的祝福也化成一陣風,吹送到東北方的勁鷹王朝。

    ***

    回到勁鷹王朝的營寨,她看見了原先精氣神足的滿營兵隊,正陷入身耗體虛中。

    難怪,她們會脱逃得如此順利!

    「你們得了什麼病症?」玉嫣公主不忍的問着一位士兵。

    虛脱衰竭的兵士,抬頭一見是玉嫣公主,像見到鬼一般,急忙往帳裏躲。

    「-……-這妖女,專用一些邪術來毒害我們,-走-走!別再靠近我們……」

    原來許多兵士已經在這種病症之中,喪失性命,就連賴以生計的牛羊馬羣,也在這場災疫之中,傷亡慘重。

    玉嫣公主開始擔心兀雷烈。他呢?他是不是也被捲入這場災疫之中?

    兵士的嘶喊引來金尉的注意,他虛弱的走向她,「玉嫣公主!」

    「金尉大人,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玉嫣公主心緒不寧的急問。

    「自從-那夜和天龍王朝兵隊逃走後,大家便開始有如受流行疫病傳染般,輕者腸絞腹瀉,重者因為劇烈高燒,七竅流血亡故,危厄的災情,就連氈城調來的醫者,也無能為力,病情已擴散至數以千計的牲口,再這樣下去,恐怕我們這些兵士還未回城,便全撒手歸天了!」

    「怎麼會這樣?那可汗呢?他現在情況怎麼樣?」玉嫣公主聽得全身顫抖不已。

    「賀蘭呢?怎麼不見他人!」晴香也擔心的哭了。

    「可汗也無倖免,現在正在大帳內!賀蘭的病情嚴重,恐怕凶多吉少了!」金尉見她們心急如焚,可又不能不題醒她們,「玉嫣公主、晴香,金尉奉勸二位,別找他們了,除了徒增傷心,恐怕疫病會殃及-們,還是快走吧!」

    玉嫣公主和晴香齊聲:「不——」

    説完,她們徑自離開原地,去找心裏所念的人。

    ***

    「-這該死的女人,回來幹什麼?讓我一刀殺了-嗎?」兀雷烈他怒目切齒的對着他既愛又恨的女人吼道。

    他衝動奮力的抽起腰弓刀,欲朝她刺去。

    「如果殺了我,會讓你好過一點,那就殺吧!」玉嫣公主問心無愧,文風不動的閉上眼睛,立在他面前。

    兀雷烈揮動刀柄,刀鋒停在她毫無畏懼的嬌容,他突然別開刀刃,往地下砍去,陡地仰天大笑。

    「-行,-行!-知道我對-下不了手,故意回來驗收-的成果嗎?看我虛脱的病倒,-高興了嗎?」

    玉嫣公主睜開雙眼,無視於他的怒吼,直視着他,「可汗!你還能如此大聲吼叫,看來你的病情還不嚴重。」

    「-,別以為我不敢殺-……」兀雷烈又一揮刀,想將所有怒氣往她發泄。

    「可汗,別衝動!」金尉大人奮力的抓住他的手,他一直跟在玉嫣公主身後,生怕她無法承受可汗的憤恨。

    「我知道現在我就算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但,我願意盡我的力量,去挽救你的兵將。」玉嫣公主想試試看。

    「-還想讓我勁鷹王朝全軍覆沒嗎?不必了,-滾!滾得遠遠的!」兀雷烈情緒激昂的怒吼着。

    他怎麼會愛上這心如蛇蠍的女子?竟會對她一點也下不了手!他的心撞擊着悲憤。

    「可汗,讓玉嫣公主試試吧!」金尉大人極力勸説。

    兀雷烈的情緒稍稍緩和了下來,眼中明顯的溢出沉痛和威脅,朝她逼視:「聽着,皇甫玉嫣,如果這次有任何失誤,我絕對要天龍王朝付出代價!」

    玉嫣公主瞭解他此刻的心情,她一離開就發生了這種事,任誰都會猜想是她做的。

    ***

    找不到伊林塔兒,所有病危的兵士,又不願她接近他們,她只好先為賀蘭診斷病情。

    她發現賀蘭頸腫舌硬,高燒劇烈,臉色慘白,囈語不斷。

    「公主!-一定要救賀蘭啊,公主!」晴香擔心的淚眼汪汪。

    「他脱水過多,晴香,多取些水,讓他先補充體內流失的水分。」

    「好,好!我這就去!」晴香聽了急着去取水。

    「等等,水源恐怕有毒,所有食用的湯湯水水,都要先煮沸過,才能讓他喝。」

    「是!」晴香立刻照做。

    草原之地,無藥可施,玉嫣公主只好將水仙香囊,先拿出來試一試。

    她先讓賀蘭嗅聞後,再讓他喝足了煮沸的水。

    須臾,便見他蒼白的臉色消失,高燒漸退,不再囈語,轉為安靜的休息。

    「太好了,公主,賀蘭有救了,賀蘭有救了!」

    玉嫣公主見狀,請金尉和晴香幫忙搶救全營的兵士。

    全軍在玉嫣公主的搶救之下,有了明顯的緩和反應。

    玉嫣公主見水仙有此妙用,索性將香囊內的乾枯水仙,一併當作藥材,煮給賀蘭服用。

    藥湯入口,賀蘭竟在兩天後奇蹟似的痊癒!

    「太好了,可是乾燥的水仙花,就這麼一點大,怎麼夠那麼多兵士服用!」晴香問着玉嫣公主。

    「我只給賀蘭一點點分量試用,沒想到就成功了,我想泡水後,水仙花會立即膨脹,應該沒有問題。」玉嫣公主測探過這香囊內幹水仙的分量,她認為值得一試。

    原本擔心香囊內的水仙過少,會不敷數以萬計的兵隊使用,所幸,乾燥的水仙一下水後,立刻膨脹起來,彷佛有天助般,令玉嫣公主興奮的朝向南方的松鶴居士拜謝着。

    這樣的神奇效果,給玉嫣公主莫大鼓舞,所有兵將,見她不眠不休的救援,漸漸對她釋去仇恨,紛紛跟着她,幫忙救治所有病危的兵將和牲口。

    賀蘭尤為感動,他伏跪於地,對玉嫣公主説:「玉嫣公主!賀蘭之前加害於-,-卻二度救活我的性命,今後,-若有任何吩咐,我賀蘭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賀蘭將軍,別這麼見外,快請起!」玉嫣公主謙和的請他起來。

    「公主,幸虧-先救了賀蘭,否則-永遠洗脱不了嫌疑!」晴香俏皮又對跪拜在地的賀蘭説:「賀蘭,你不是有話要當着可汗和全軍的人説?」

    「是啊,是啊!快請可汗出來!」賀蘭對着士兵們説。

    「賀蘭,你有什麼話要説?」

    雄渾的嗓音,在喧譁的眾兵之間響起,眾兵立即鴉雀無聲。

    兀雷烈也在她的照料下,康復痊癒,他意氣風發的站在她們面前。

    看着她的挽救和努力,讓全軍獲救,他收斂了激狂的憤意,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對她讚佩和欽慕。

    但,他仍沒忘記,這場災疫,是因她而起!

    「賀蘭,你現在跪的可能是死亡之魔,也可能是復活之女!」兀雷烈不得不用話激她。

    「可汗,你誤會玉嫣公主了!」賀蘭轉身向他伏跪着。

    兀雷烈的鷹眼,精鋭的射出嚴厲,「此話怎説?」

    「天龍兵將逃離那晚,我夜巡營寨,親眼看見伊林塔兒妃在水源處鬼鬼祟祟的,我一靠近她,她便一溜煙的跑走了。隔天一早,她要我喝下一碗肉湯,之後,我便腸絞腹瀉的虛脱無力。」賀蘭將他所見所聞,一五一十的告訴兀雷烈。

    兀雷烈充滿着疑惑,「你可是因為玉嫣公主二度救你性命,所以才為她説話的?」

    「不,屬下所言句句屬實,若有捏造之處,願受可汗懲處。」

    「不,可汗!別聽賀蘭的。」一個高亢的女聲,突地響起。

    眾人聞聲轉頭一望,是伊林塔兒妃!

    她到底跑哪兒去了,眾人議論,紛紛自動讓出路來。

    伊林塔兒在眾人面前,昔日的光采,已不復見,她全身又髒又黑的狼狽至極。

    「別聽賀蘭的話,因為玉嫣公主救了他的命,他才會幫她説話。可汗,相信我,是她,是皇甫玉嫣做的。」伊林塔兒惡毒的指控着一旁玉嫣公主。

    另外一位唯唯諾諾的小兵,突然擠入羣眾,跪在兀雷烈面前。

    「可汗,我曾親眼看見是伊林塔兒妃,親自解放天龍王朝的兵將……」

    「你胡説!」伊林塔兒妃做賊心虛,突然懼意高升。

    兀雷烈微-雙眼凝視着噤若寒蟬的玉嫣公主,她到底是給他們喝了什麼?怎麼一個個都向着她説話?縱然他希望小兵所説的是實話,為了確定,他再俯首對跪拜在地的小兵吼着:

    「如果是這樣,為何你不早點對我説!」

    小兵被兀雷烈這麼一吼,嚇出一身的冷汗,「因為,那晚有另一個弟兄也撞見了伊林塔兒妃解救天龍將兵,伊林塔兒妃在被撞見之後,立即將他殺害了,所以,小的一直不敢告訴可汗,生怕……」

    「看來她的手段也不怎麼高明!被那麼多人撞見。」晴香咕噥道。

    伊林塔兒突然像發了瘋似的亂吼:「你胡説!你們全都中了皇甫玉嫣的巫術!只因為她救了你們的命,所以你們一個個都跳出來為她説話,你們眼中還有沒有我這王妃,你們都忘記對天龍王朝的仇恨了嗎?」

    玉嫣公主倒抽一口氣,她萬萬沒想到,伊林塔兒為達目的,竟會不擇手段的殺害那麼多無辜的兵命。現在,又試圖挑釁眾兵,她愛兀雷烈的方式,未免太過極端激烈了。

    「住口!伊林塔兒,不準-再提起仇恨!」兀雷烈冷眼的轉移注視,他看着玉嫣公主,兩道俯衝的濃眉下,發出森冷的目光:「伊林塔兒為什麼要這麼做?毒害自己的族人,對她有什麼好處?-一定知道內情吧!」

    玉嫣公主被他這麼一問,臉上浮出紅暈,她心裏暗暗想着,他總算肯明辨是非了。

    「可汗,伊林塔兒妃之所以願意幫助兵俘逃脱,是因為她暗中跟公主協商,要公主離開你,公主牽掛天龍兵俘的安危,才會狠下心答應伊林塔兒妃的條件。誰知道,在救走我們天龍兵俘後,為了陷害公主,她竟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來!」晴香為玉嫣公主説話,惹來全兵譁然。

    「怎麼説來,我是誤會玉嫣公主-?」兀雷烈用熾熱的眼神,深深的望了她一眼。

    這一眼他是喜大於憂!但,他又希望自己處理的公正無私。

    「可汗,我相信玉嫣公主是無辜的,如果是她所做所為,何以她要在逃走之後,不顧自己的性命,再度回災營之中解救我們!這樣的精神,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反觀伊林塔兒妃,她因為畏罪潛逃,又生怕被災疫感染,行蹤不明的藏匿了好幾天。」金尉對兀雷烈分析着。

    此話一出,全軍紛紛贊同金尉的説法。

    一旁的伊林塔兒不住的搖頭,原以為在逼退玉嫣公主後,她只消輕輕在水池中加入毒疫,就可以嫁禍於她,將她從可汗心中連根拔除。

    怎知,會造成一發不收拾的地步,這連她也驚慌了!

    她怕自己也在這次強大疫病的感染中喪命,她想逃,想逃得遠遠的。可沒有半匹健康的良駒或任何交通工具,可以幫助她逃,她跌跌撞撞的躲在樹叢內,觀察着營寨的變化,直到她發現玉嫣公主成功的救了全營的勁鷹士兵。

    可恨!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所有的功跡,都算在玉嫣公主身上,這對她不公平,她恨!

    當賀蘭指認毒疫是她所為時,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不平而走出來。

    面對所有與玉嫣公主站在同一陣線上的士兵,給她的難堪和指責,她開始歇斯底里的伸出食指,指着玉嫣公主咒罵着:

    「-這妖女,蠱惑我軍心!當初答應我要離開可汗的,-竟不守信諾的又跑回來,-納命來!」此話一出,她即刻抽出預藏的短刀,朝她刺去。

    全軍陷入一陣騷動,兀雷烈迅即打掉伊林塔兒的短刀,護住玉嫣公主。

    就在此時,賀蘭和一旁的士兵,紛紛上前去抓緊伊林塔兒妃。

    「放開我,我是王妃!你們全都造反了!」伊林塔兒仍頤指氣使的喊着,她看向兀雷烈後,又露出憐憫的神情。

    「從現在起,-不再是了!」兀雷烈大聲斥喝着。

    「不,可汗!」伊林塔兒在被拉拖離開之際,瘋癲的狂笑着,她用力的掙脱了兵將,匆促失魂的跑着又跌,跌了又跑,終於跌入水池中,一命鳴呼。

    玉嫣公主見她這般瘋癲樣,心頭直顫,兀雷烈抱緊她,「讓-吃苦了!」

    真相大白,全軍蜂擁而上,他們將玉嫣公主和兀雷烈抬起,齊聲歡呼着將他們迎進可汗的大帳之中。

    兀雷烈心口一片熾熱,現在她是全軍最受歡迎的人,也是士兵心中的女神。過去對天龍王朝沸天的仇恨,全在玉嫣公主的感化之下,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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