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亞舍就帶着她進了宮。在見到法老的王宮時,瑪格忽然覺得宰相的家就好像是個鄉巴佬的屋子。
華麗的王宮旁,高高的穀倉彷彿聳入雲間,宮殿周圍種滿了枝葉繁茂的金合歡和無花果,華麗住宅的大門裝飾了藍色的琉璃瓦,整座王宮閃耀着黃金與綠松石的光芒。
走進王宮,氣勢恢宏的大廳中裝飾着以黃、棕為底,襯上藍、紅、黑點的瓷磚。王殿中有一排小圓柱圍成的圍欄,每根柱子上都刻了法老的名諱。四周的牆上,彩繪得美輪美奐,裸泳的女子、鼓翅的鳥禽、青葱的綠野,着實賞心悦目。
亞舍讓她在大殿裏稍等片刻,自己就先走了出去。
瑪格好奇地向四周張望。或許是從未見到過亞舍宰相帶着女人進來,所以幾個年輕的侍女也正好奇的打量着她。被她們看得有點不自在,瑪格乾脆走出了大廳。
大殿外是一片開闊的花園,園中種滿了棕櫚、無花果、棗樹、酪梨、石榴與聖柳,沿着花園裏的路往前走,在她的眼前出現了一個碧色的大池子,一朵朵埃及特有的白色蓮花正盛開在池面上,隨風飄來一陣陣蓮花的清香。
她不由在心裏暗暗讚歎,之前還以為巴比倫王宮是世上最美的宮殿,沒想到埃及的王宮更加華麗無雙,這裏的法老王果然會享福。就在她沉浸在這裏的美景中時,忽然聽到了周圍有侍女的聲音響起。
“最近宮裏多了很多奇怪的爬蟲,昨晚睡覺的時候,好些蟲子爬到了我的牀上,好恐怖!”
“是啊是啊,聽説連皇后也被咬了幾次,可是又沒有好辦法趕走這些蟲子……”
“費克提神官應該會有好辦法吧……”
“這樣下去該怎麼辦呢……”
侍女們的聲音漸漸遠去,瑪格自言自語地説了一句:“驅逐爬蟲嗎?應該很簡單的。”
“那能不能説來聽聽?”背後忽然有一個温和的聲音接了上來。
“我才不説,不想多管閒事。”她還沒反應過來,居然還自自然然地應了一句。
那人笑出了聲:“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瑪格這才反應到身後有其他人,連忙回過頭去,只見那裏正站着一個棕發的男子,眉目俊朗,淡棕色的眼睛好像夕照下的尼羅河水那樣波光粼粼,嘴角一抹温柔的笑容比埃及的蓮花還要美麗幾分。
不過,最讓她驚訝的是——那個男子額前橫貼的黃金帶狀物,這個標記……這,這不是埃及王子的標記嗎?
“瑪格,你怎麼跑到這裏來了。咦?特納王子,原來你也在這裏。”就在這時,不遠處忽然傳來了亞舍的聲音。雖然不喜歡亞舍這個人,可是現在這個時候聽到他的聲音,瑪格還是鬆了一口氣。
特納王子,這麼説來,這個男子,果然就是埃及的王子……
“我不知不覺就走……”瑪格一邊説着,一邊回頭,只見亞舍的身邊還站着一位威嚴的中年男子,他戴着象徵上下埃及統一的紅白兩色王冠——司各特,身穿中王國時期的裹腰布,手腕與上臂處恰到好處地按合着聖甲蟲的臂環。
“瑪格,還愣着幹什麼,這位就是法老。”亞舍衝着她使了一個眼色。
瑪格上前行了個禮,在巴比倫的時候她就聽説過這位塞提一世的大名,果然是位具有王者威嚴的法老。
法老注視着她,又看了看亞舍,似乎有些懷疑地問道:“這個年輕的姑娘就是你推薦的人嗎?”
不等亞舍回答,那位特納王子走上前來笑了笑道:“父親,亞舍宰相的眼光應該不會差吧,剛才我還聽到這個女孩説什麼驅逐爬蟲是件很簡單的事呢。”他特意還加重了簡單這個詞。
瑪格瞪了王子一眼,這個傢伙,一定是故意的……
“哦?”法老好像有了一些興趣,“那麼你來告訴我,你有什麼好辦法?”
瑪格只好點了點頭:“王,能不能先讓我看看這是些什麼蟲子?”
在法老的示意下,侍女將捉到的蟲子拿了幾隻過來。瑪格仔細看了看,露出了一絲胸有成竹的笑容。她指了指那蟲子道:“王,請派人在牆壁和地面潑上溶了蘇打的水,再灑上碳粉和旋覆花的混合物。這種混合物會散發一種強烈的香氣。然後再混合乳香、沒藥、樟精、蜂蜜,以煙燻法消毒整座王宮,我保證這些蟲子很快就會消失。”
“這樣……”法老似乎對這個辦法還有些猶豫。
“父親,就按她所説的做吧。如果真能成功的話,我們也就放心把弟弟交給她了。我們應該相信亞舍宰相的眼光。”特納王子側頭衝着瑪格眨了一下眼睛,唇邊的笑容像尼羅河水一樣慢慢化開。
瑪格聽他為自己説話,倒對他生了幾分好感。誒?對了,剛才他説什麼,把弟弟交給她?難道亞舍讓她醫治的人就是……
她有些困惑地望了一眼亞舍,卻看見他正一臉高深莫測地注視着特納王子。
沒過了多久,瑪格所調製的藥物很快就起了作用,那些毒蟲子果然都像大撤軍一樣紛紛逃離了王宮。
法老十分高興,對瑪格的醫術也更多了幾分信任,正打算賞賜些什麼給她的時候,忽然有侍女慌里慌張地趕了過來,結結巴巴稟告道:“王,二……二王子他的牙痛病又犯了!”
“王,不如就讓我帶着瑪格去給二王子醫治吧。”亞舍不失時機地請求道。
走在通向二王子宮殿的路上,瑪格忍不住問道:“難道你就是讓我來治二王子的牙痛?這種病很普遍,你們埃及人也很擅長醫治這個病……”
亞舍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你看到二王子就會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