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那些人都是笨蛋嗎?現在都已經過了將近十八個小時了,他們竟然連一點頭緒都沒有!什麼網路高手、電腦天才,我看都是一羣沒用的飯桶!」
饒氏總裁辦公室內傳來一陣駭人的吼聲,敢在這地方撒野的,除了饒頌揚還會有誰。
坐在辦公桌對面的是他在商場上的好友沈越風,他好脾氣的笑了下,「你現在生這麼大的氣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收斂一下自己的怒氣吧,現在最主要的是,看看要怎樣才能在最快的時間把網路系統修復……」
「你當我不想冷靜嗎?可是那羣笨蛋太讓我失望了,公司每年花那麼多錢在他們身上,現在才出了點小小的亂子,他們都無法搞定,真是見鬼了!」
饒頌揚在自己的辦公室裏來回踱步。這件事他還沒有告訴遠在國外的父親,真是丟臉死了!沒想到才剛繼位就發生這種事件,如果公司真因此而造成什麼損失,以後他怎麼在父親面前抬起頭啊?
真是越想越生氣,體內的那股煩躁幾乎快要將他燒焦了。
一旁的沈越風忍不住走過來拍拍他的肩,「不必太擔心,公司內部的那些人如果搞不定,還可以外聘電腦高手來解決這件事。」
「外聘?」饒頌揚的聲調抬得老高,「這麼龐大的饒氏難道沒有人才了嗎?竟然淪落到只能尋求外人的幫助!」
「都到了這個時候,為了避免公司的損失過大,也只好採用這種方法了。商場上有位好友昨天向我推薦一個電腦奇才,據説這個人在網路界混得還不錯,我朋友已經將我們的情況告訴對方,對方也答應今天會來饒氏瞭解一下情況。」
「這麼説,一切你都幫我安排好了?」雖然一點也不想借助外人的力量,不過如今之計,他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否則內部網路再這樣癱瘓下去,公司的損失將會大到無法估量。
「對方是什麼人?男的還是女的?你確定他真的行嗎?」讓一個外人來碰觸公司的網路,這種事他還真是不放心,萬一對方在公司的電腦上做了什麼手腳,那麼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對方的身分我也不是很瞭解,我朋友只説他是一個很厲害的人物,我約了他上午十點在這裏見面。」
話才説完,只見饒頌揚的秘書便敲門而入,漂亮的臉上閃過一抹驚惶,「饒先生,外面有一位……呃,一位白先生説跟您約好了上午十點在這裏見面。」
「瞧,他來了吧。」沈越風揮揮手,「快讓他進來!」
「可是……」秘書有一些為難,「可是他……」
「宋小姐,你最近需要休假嗎?」眯着眼睛,饒頌揚一臉危險。
秘書見狀,立刻縮縮肩膀,「我……我這就請他進來!」她猶豫的走出後沒幾秒,只見一個身高才一米二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饒頌揚偌大而豪華的辦公室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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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姓白,白正宇,昨天收到一位沈先生髮過來的E-mail,説貴公司的網路目前遭到駭客的破壞,處於癱瘓狀態。」
戴着鴨舌帽、穿着牛仔服的小男孩拎着一台精緻的筆記型電腦,毫不畏懼的走到吃驚中的饒頌揚與沈越風的面前。
他仰起頭,「請問我現在可以直接到貴公司的機房去看看嗎?」
沒有回答!
白正宇特別盯着饒頌揚瞧。這個從前只能在電視或是報紙上才能見到的男人,果然比他想像的更加完美,不但人長得帥,就連那股有如王者般的氣勢,都明顯的比他人多出幾倍。
難怪老媽當初會喜歡上他,這男人的魅力大到足以令女人為他瘋狂。
見他們仍處在驚訝中,他好脾氣的再次仰起小臉,「兩位先生,你們有在聽我説話嗎?」
他的聲音終於喚回兩個大男人的注意力,他們同時不敢相信的瞪着這位所謂的電腦奇才。
老天!沒想到他竟然會是個乳臭未乾、看上去還停留在吃奶階段的小鬼!
饒頌揚這輩子沒像今天這樣糗過。他的公司內部出了這麼大的亂子,已經讓他頭疼萬分了,如今他辦公室內竟還冒出這小鬼,自稱是什麼電腦奇才?
看着眼前這個長相漂亮到不行的小男孩,他壓下心中即將要爆發的怒火。
「今天幼稚園放假嗎?你怎麼會跑到這裏撒野?」他一手拎起他的小肩膀,「趁我現在還不是很想宰了你,小鬼,馬上給我出去,如果你再不小心走錯地方,可就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被他大手拎起來的白正宇,用力的扯回自己的身子,「饒先生,請你尊重我一下,雖然我年紀小,但是你不能隨隨便便就懷疑我的能力,如果你不想繼續耽誤時間,就放手然後帶我去你們公司的機房看看。」
「該死的,我這裏不是幼稚園……」
對於他的吼聲,白正宇沒有害怕,反而是不馴的回瞪,「見鬼,我也沒將這破地方當做是幼稚園,我很忙,請你不要再耽誤我的時間了好嗎?」
這樣的口氣和表情,簡直與饒頌揚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
兩人同時驕傲的瞪着對方,這讓一旁的沈越風為難起來。再怎麼説,這個自稱叫白正宇的只是一個孩子,看樣子頌揚是氣到不行了才會與小孩鬥氣。
他走到白正宇的面前半彎下身子,一隻大手輕輕的握住對方的肩膀,「小弟弟,叔叔告訴你,這地方只適合大人出現,如果你想惡作劇,我建議你最好去遊樂場,那裏面的小朋友比較多……」
「你就是沈越風沈先生吧!」白正宇肯定的喊道,見對方一怔,他一臉正經的將手中的筆記型電腦放到饒頌揚的辦公桌上。
「昨天下午四點,我收到你發給我的E-mail,上面説,如果我能解決饒氏現在的難題,你就答應將兩百萬的支票匯到我銀行的帳户。」
説着,他俐落的將電腦打開,迅速的開機,並且將饒頌揚辦公室中的寬頻網路接到了自己的電腦上。
「放心吧,這類案件我在美國時也曾遇到過,駭客在網路界無處不在,是你們公司負責電腦維護的人員疏忽了近幾年來那些傢伙的無孔不入,才導致今天的結果……」
他短小的十個指頭飛快的在電腦上作業。既然他們沒打算帶他去饒氏的電腦機房,他只能就地取材了,而且不露出幾手給他們瞧瞧,這兩人八成會直接將他丟出饒氏的大門去!這年頭嘴上沒毛的人,辦事多難啊。
原本打算發飆的饒頌揚見他自顧自的説出這番話後,忍不住開始皺眉頭。這孩子看上去十歲不到,可是嘴中説出來的竟然是成人的話題——
如果他不是一個道道地地的天才,那麼就是被人換了靈魂!
一陣劈劈咱咱敲鍵子的聲音充斥整間辦公室,白正宇認真進入一層又一層的網路玄關中,沒多久,稚嫩的小臉上揚起一抹釋懷的笑容,「果然又是這招……」
他的話引起剛才還鄙視他的大男人注意,他們同時圍到他身邊盯着電腦螢幕,上面出現的奇怪圖案,讓人覺得網路還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你們看,對方將饒氏內部的網路全部封鎖,並且還加設了多層密碼,如果在二十四小時內解不開,饒氏電腦裏所存的那些檔案和資料將全部被刪除……」
「那後果會是怎樣?」沈越風虛心的問道。
「饒氏內部的全部資料會被他們複製,並且當做商業機密賣到別家公司手中,我想不用我説,後果你們都可以猜想得到。」
看着這小鬼一副精明的樣子,此刻的饒頌揚也不敢再囂張了。
「我們要怎麼做?」他問得沒有半絲火氣。
「我要求進入你們饒氏的總機房!」白正宇果斷的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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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若倒起楣來,真是連喝水都會塞到牙縫!
前幾天饒氏內部的網路遭人破壞,好不容易來了個小鬼輕鬆將事情畫上一個美麗的句點。
可是沒想到他才剛從公司加班要回家,他新購不久的跑車便出現問題,停在路上不肯走了,真是倒楣透頂!
追於無奈,他只好下車,挽起袖子打開跑車的車前蓋,仔細的檢查裏面到底是哪個地方出了問題,可是審視好久也沒有發現。真是怪了,什麼毛病都沒有,車子怎麼會莫名其妙的發動不起來?
就在饒頌揚奇怪之際,忽覺身後有個人影正向自己緩步走來,他轉過身,竟然看到快要被他遺忘的白素,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的背後,她沒有看他,而是直視在他車子內部的零件上。
她越過他的彎下腰將頭探到裏面,沒幾分鐘,即收回身子拍去手上的污漬。
「原來是離合器錯位了一點點……」
饒頌揚奇怪的看着她,「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白素好笑的咧開嘴巴,然後伸手指向離頭頂不遠處的一幢摩天大樓,「那裏是我上班的地方,饒先生您不是貴人多忘事吧?」
「廢話,我當然知道你在饒氏上班,我的意思是説,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我身邊,現在這個時間,你不是早就下班了嗎?」這個死女人,僅僅是笑着也能將他氣個半死。
「同事請吃飯,我正打算要去馬路對面等公車回家……」她指着不遠處的公車站牌,「但不小心看到饒先生您似乎出了什麼小意外,所以跑來瞧瞧。」
「原來你也有人請啊。」他酸溜溜的諷刺着,「還以為像你這種女人的下場是乏人問津呢……」他走向駕駛座,順便朝她揚揚下巴,「上車吧,看在你剛剛幫我修車的份上,我決定大方的送你一程。」
「謝了,我坐公車就好。」搖搖手道了聲再見後,她打算穿過馬路走向站牌。
「喂,好歹我也是你上司,現在我命令你上車,你敢違抗?」這女人是秀逗了嗎?天底下有多少女子巴不得這種殊榮能降落在自己身上,結果她竟然有種拒絕他,真是不要命了!
白素無力的翻了個白眼。這個自負的傢伙還真是霸道,她明明記得他很討厭她的啊,怎麼會好心想要親自送她?
不想惹怒他,她妥協的坐進了他跑車的副駕駛座上,臉上還不忘展露一抹奉承的假笑,「謝謝饒先生肯紆尊降貴。」
饒頌揚再次發動車子。沒想到這女人輕輕撥弄幾下,這跑車還真的動了起來!「你怎麼會去搭公車,才降個職,不會連車子都養不起了吧?」
他怎麼會忘記,這個女人還有一輛菲亞持,就是那該死的爛車將他家名貴的勞斯萊斯的車燈當眾撞個粉碎,為了這件事,他決定記她一輩子。
「我把它送到維修廠修理去了。」
「送去維修廠?」他冷笑一聲,「你怎麼不直接送到廢車場?」
「我記得我已經將撞壞你車燈的錢都賠給你了,這麼刁難我的車子,未免太説不過去了吧。」真是一個愛記仇的臭男人,連這種帳也要跟她算。
「你是在説我小氣嘍?」饒頌揚有些不滿。
「我哪敢這麼説呀,這種欲加之罪可別強行扣壓在我頭上,難道這麼久以來,我對饒先生的尊敬之意,您還看不出來嗎?」她自認每次與他接觸時,都會將自己最奴性的一面展現給他看,如果他再挑三撿四,她可要喊冤了。
「嘖!虛偽給誰看,你當真以為阿諛奉承就能讓我對你刮目相看?」他的口氣有絲厭惡。
「當你的下屬還真是難做啊!對你恭敬,你會説人家阿諛奉承,對你無禮,你又會責怪人家頂撞上司,反正無論怎樣似乎都會挨你罵,所以我受不了了……」白素快速的將皮包內的一封信遞到他面前,「請饒先生簽名。」
「什麼東西?」正在開車中的饒頌揚抽空瞄了下,只見上面清晰的寫着「辭職信」三個大字,他微微皺眉,然後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你倒是很懂得利用機會呀。」
不提這事,他差點就忘了上次在電梯中,她也是一副急着要辭職的樣子,好像他大筆一揮,她就可以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似的,這女人很想快點離開公司嗎?
「籤個字不會浪費您很長時間的。」她還好心的拿出一支水性筆,「等到前面紅燈的時候,您只要動動尊手就可以了。」
「現在是下班時間,我不談公事!」見她小臉一垮,他迷人的臉上閃過一抹惡魔般時邪氣。他就是不如她的意,看她能怎樣!
「好吧,如果您執意得在上班的時候解決,那等明天早上九點,我會將辭職信送到您的辦公室去。」這年頭辭個破職怎麼此找份工作還難啊?
「你都已經被降為基層員工了,就算要辭職,也該找現在管理你的上司而不是我。」等明天上班,他就下令誰敢辭退白素,誰就直接滾回家吃自己。
多麼可惡的推托之詞!她真想一拳敲碎他性感的頭顱,然後看看他腦子裏面到底裝了什麼邪惡的東西,不過是辭個職,怎麼會曲折到這種地步?
將辭職信扔回皮包裏,她有些不開心的將臉撇看車窗外。真是夠了,她現在一點也不想再與他同處一個空間,否則自己好容易保護起來的心,難保不會再為這臭男人淪陷一次。
再者,若被他發現她偷生了一個他的兒子,恐怕她與正宇今後的生活會變得一片狼籍,所以她必須無聲無息的離開。不過看情形,這男人似乎與她槓上了,這可不是好現象。
開着車的饒頌揚因為氣氛一下子沉靜下來,他本能的側過頭看向白素。這個並不算多美的女子,為什麼每次見到她都會給他留下很深的印象?
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兩人曾有一段過去的那種感覺,總是會縈繞在他心頭。一提到很久以前,塵封在他心底的那抹痛,就會刺得他難受無比……
小希!
這個他生命中唯一愛過的女孩,至今為止已從他的世界中消失了整整八年,當年在美國他苦苦等了她將近三個月,可是全心付出的結果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事後,他不斷的在他與小希曾經逗留過的城市尋找她的蹤跡,可是當他找到那問他們後來一起租下的房子時,房東竟然告訴他,那個女孩已經搬走了。
因為不知道小希真正的名字和長相,也不知道她老家住址,甚至連她讀哪所大學他都無從查知,所以在尋找了她好久之後,他猜測自己很有可能被那個曾讓他愛得至深的女孩給玩弄了。
一抹恨意就在那個時候橫生心頭,小希的背叛,讓他不再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所謂的愛情!
多可笑!他竟然會愛上一個連面都沒見過一眼的女孩,而且還是漫長的八年時間。
再次將思緒拉到現實,他突然覺得這樣的安靜和沉寂,讓他有一種該死的熟悉感,強烈的撕扯着他的心,「我們以前是不是在哪裏見過啊?」
突然間,饒頌揚沒頭沒腦的問出這句話,讓正在欣賞夜景的白素輕怔了一下,她轉過身挑了挑眉,似乎想從他的話中找到答案。
「只是覺得你的樣子有些眼熟,好像很久以前在什麼地方見過一樣,你上學的時候唸的是哪所學校?」
「光明小學。」
「廢話,我問的是大學!」這女人最好不要挑戰他的怒氣,否則他一定會叫她後悔。
沒想到這傢伙還有一點人情味,至少還沒將她忘得徹底!
「我在美國聖德蘭州立學院讀過一年。」她不想否認,因為他早晚會想起來那段往事。
果然,她的話才一出口,就換來饒頌揚的驚詫。
「聖德蘭?你説的是位於佛羅里達的那所州立學院?」老天!怎麼可能?白素竟然會與他讀同所學校。
「是。」她點頭道。
「這麼説你早在唸書時就見過我了?」饒頌揚本能的説出這個猜測,沒想到卻換來她誠實的點頭。
「求學時代的饒頌揚,是聖德蘭州立學院有名的風雲人物,不認識你,那顯得我多孤陋寡聞啊!」
「那麼在我回總公司之前,你是真的見過我了?」如果換做是別的女人,恐怕早就跑過來跟他攀交情了,好歹看在是校友的份上,他也會給對方几分面子,可是白素在遭到他那麼多次的惡意刁難時,竟然沒吭一聲,她心裏到底在想什麼啊?
「不僅僅是見過而已,你還在我的身上玩過一個惡作劇!」
她才説完,就聽見馬路上出現一道緊急煞車的難聽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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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伯母説你會煮飯、洗衣服、帶小孩,而且還在一家大公司裏擔任經理一職……」
一家大型餐廳內,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斯文的看向坐在對面的瘦弱女子,「白小姐,你知道嗎?我最喜歡那種在家人得廚房,在外出得廳堂的女人了,而且無論從哪一個角度來看,都覺得你是那種落落大方的女子……」
「李先生您過獎了,能讓您這樣形容我,真是我的榮幸啊。」
白素優雅的用着眼前的餐點,滿臉堆起來的笑容像個受過高等教育的淑女。
真是天算不如人算,她在台灣老家的父母竟然突發奇想的安排她相親,並在電話裏告訴她,眼前這位中年男子是台灣某超級市場的老闆,三年前妻子死於一場車禍後,就一直沒有再娶。
這幾年來,由於兒女都已逐漸懂事,這位男子便想到了續絃,本着肥水不落外人田,與他有些交情的老爸便想起了自己還未出嫁的小女兒。結果,李大老闆乘專機飛來香港,專程請她出來吃頓便飯。
自從幾年前她懷了兒子後,一心望女成鳳的父母在逼問不出任何結果時,曾強行命令她打掉腹內的小孩繼續讀書,可是她捨不得與饒頌揚之間的結晶就這樣殞落,為此,父母決定與她老死不相往來,以示懲罰。
事隔多年後,當天真可愛又惹人疼的正宇出現在父母面前時,兩位老人家再也抑制不住對外孫的疼愛,而又重新接納了女兒當初的任性。
匆匆回到台灣沒住多久,她便帶着兒子來香港發展,而遠在家中的二老生怕女兒難找婆家,所以就私自做主為女兒安排相親了。
邊聽對方誇獎邊切着盤子內的牛肉,白素的手機在這時突然響起,她向對方抱歉,隨即接起電話。
「你説什麼?阿San搞同性戀被條子抓進警局!這臭男人他在想些什麼啊,我前天跟他上牀的時候,他還説他沒有雙性戀傾向,怎麼説變就變……」似乎想到了身處的環境,白素叫囂中的大嗓門也多少壓低了些,「喂,先不跟你講了,我正在相親,等一下我再打給你。」
按下結束鍵後,她不理會對面男子的驚愕,逕自道:「對不起,剛剛有個朋友出了點事。」
「沒、沒關係……」
「對了,我們剛剛説到哪裏?你説你妻子死後,小孩都去了國外讀書,目前一個人很孤獨寂寞,所以才想找一個伴是吧?」
「呃,這個……」
「其實我是能理解你心底的苦楚的,像你這種事業有成,但家庭卻沒有多少温暖的男子,當然希望身邊可以有個女人來扶持你。李先生,你放心,我會做好一個合格的家庭主婦的,而且……」話還沒説完,她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不好意思,我再接一個電話。」
未等對方回答,白素按下手機的接聽鍵。
「咪咪啊……什麼?你説阿旺不肯跟他老婆離婚,所以你要自殺?」她的聲音再次提高了幾分貝,「靠,為這點屁事就自殺,你還有沒有出息啊!那些每天只用下半身思考的低等動物只要給你錢花,你又何必在乎名分那鬼東西,別哭啦,等我將來介紹幾個有錢的凱子給你……」
説着,她突然用手捂住嘴巴小聲透露。
「我跟你講哦,我現在正在相親,這老傢伙看上去好像滿有錢的,等我將他搞到手,我會纏他多介紹幾個小開給我們認識的,到時候你還怕沒錢花嗎?」
鬼鬼祟祟的説完後,她再次將手機收起來,換上一副温婉的笑容。
她看向眼睛瞪得老大的中年男子,「李先生……」
「呃,白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我剛剛想起自己還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要辦,今天這頓飯算我請,等有時間我再打電話給你好嗎?」
「可是……」
「抱歉,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沒等白素反應過來,對方已經站起身,飛也似的衝出餐廳的大門了。
「你戲演得不錯嘛……」就在她精神剛要放鬆下來時,耳邊傳來這個略帶調侃的磁性嗓音。
她轉過身,看到帶着一臉邪魅笑意的饒頌揚,正緩步向她這邊走來。
沒等她開口,他已經不客氣的坐到她面前,並習慣性的蹺起長腿,「能不能問一下,你剛才是在與那個男人相親嗎?」
忍!否則難保他不會當場爆笑出來。
輕輕的將切好的一塊牛肉放到自己的口中,白素好脾氣的聳聳肩,「我不得不承認饒先生的智慧的確比一般人高,連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沒想到你行情這麼差,竟然淪落到相親的下場……」他忍不住傾身向前一副好奇狀,「不要告訴我,你還沒有男朋友。」自從前不久,他突然知道這個白素與他還有一段淵源的時候,他對她的那股討厭感也就沒那麼強烈了。
斯文的吃着口中的食物,白素決定忽略他對自己的尖諷。她現在只求老爸老媽別再發神經的給她介紹老公,就萬事OK了。
「我看剛才那個男人的條件好像滿不錯的,渾身上下都是名牌服飾,雖然年紀老了些,不過現在的女人不是都希望自己可以嫁入豪門的嗎?」
「是啊,我也在想以我的條件,是沒什麼本錢去挑了,現在有個能養得起我的男人出現在我面前,我應該做的是好好珍惜,而不是將人家嚇走,饒先生是這個意思吧?」
「我只是覺得你剛剛扮演暴力女的樣子滿搞笑的,現在想來,你每次跟我講話時所用的小奴才面孔,八成也是裝出來的吧。」
「什麼話?我對饒先生的尊敬之意日月可鑑哪,説我裝,這多冤枉我!」
「是不是冤枉你自己心裏最清楚,我不想跟你計較,不過……」他突然將俊臉移近她,「你真的到現在都還沒有交過男朋友?」
「這種事會讓饒先生您覺得好笑嗎?」白素保持慣有的泰山壓於頂而面不改色的神情,任憑他將嘲笑進行到底。
「原來我公司裏還有一個如此純情的女同事。」話剛説完,他便忍不住大笑。
純情?連孩子都八歲了,還純情個屁呀!看着眼前饒頌揚惡劣的樣子,白素真想揍他一拳。這個死男人,非要用這種可惡的面孔來表現他的自大嗎?
「饒先生……」
「喂,大家好歹也算是大學時代的校友,你左一句饒先生,右一句饒先生,這讓我聽了很不舒服,其實你可以叫我的名字,頌揚。」他今天心情好到不行,以前每次見到白素,都會令他鬱悶好久,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發現她這女人也滿有意思的。
「老闆就是老闆,像我這種小人物怎敢高攀叫您尊貴的名字啊。」她淺啜了一口果汁,「您不忙嗎?事實上我比較喜歡一個人用餐。」
「你這是在對我下達逐客令?」一聽到她要趕人,他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
「當然不敢,不過如果您執意要那麼認為我也無話可説,畢竟欲加之罪,何患無詞,饒先生是我的頂頭老大,我這小人物也只有乖乖聽命的份兒!」
饒頌揚突然發現,白素這女人原來也是有脾氣的。只是天底下有膽這樣跟他講話的女人,除了八年前讓他動了心的小希之外,他就再也沒發現第二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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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順!
約好了早上要來饒氏跟好友討論前不久的合作計劃,沒想到剛從饒氏集團的停車場走出來,手上的牛皮紙袋口突然鬆動,裝在裏面的十幾頁計劃文件,非常不客氣的滑了出來,被風一吹,所有的紙張一下子被吹得七零八落。
見此情形,沈越風真是鬱悶個半死,眼看着那些重要文件被吹得四處都是,有幾張甚至就要被風吹到污水處。都怪昨天晚上下了那場該死的雨!
心中抱怨的同時,他不得不彎下身快速的將零亂的紙張一一撿回。天知道這些可都是他的心血,若少了一張,所有的計劃將會前功盡棄。
就在他為了撿這些紙張而焦頭爛額時,他突然發現不遠處一個身着白裙的瘦弱女子,正認真的將剩餘的文件俐落的拾起,若不是她撿得及時,有幾頁差點就會被吹到污水中去。
將撿好的紙張遞到他手中,白素朝他揚起一個和善而又輕柔的笑意,「怎麼會這麼不小心,看上去這些東西還滿重要的呢。」
東西接過手,沈越風忍不住仔細打量着眼前陌生的女子。不漂亮,不惹眼,但是卻給人一種清新明快的感覺!人與人之間的好感往往就產生在一剎那。
「謝謝你,如果不是你幫我撿回這些文件,恐怕我還要再花上幾天的時間重新做了呢。」
「不客氣,只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自從車子從維修廠取回來後,她便不再搭乘公車上下班了,沒想到她才剛停好自己的菲亞特,就看到這位倒楣的男子正在慌忙的撿東西。
「小姐是饒氏的員工嗎?」不知道為何,沈越風發現眼前的女子舉手投足間充滿了大方和熱情。他自知自己的容貌英俊不凡,所以總會令大票女子在見到他時失去矜持,但是這個女人卻不同於以往,跟他講話時的口吻就像是在面對一位老朋友般自然。
「這麼説,先生也是饒氏的一員嘍?」雖然她在饒氏工作了很久,但是多半時間大都是待在自己的辦公室,饒氏畢竟人才濟濟,同事之間就算沒見過面也實屬正常。
面對她的問題,沈越風有一刻的尷尬。他是饒氏的員工?滑天下之大稽!
「若是被你上司知道你差點就將這些文件弄丟的話,小心挨K!」白素邊走邊半開着玩笑。
聽到這裏,俊美的臉上揚起好看的笑容,「那我就更要謝謝小姐幫了我這麼一個大忙嘍。」他不想解釋太多,就讓這個女人以為他是饒氏的小職員也好,反正這類事件在他前二十幾年的生涯中,還沒遇到過呢。
「拜託,我最受不了別人小姐小姐的這樣稱呼,咱們好歹也算得上是同事,以後你可以叫我白素,這是我的名字,很好記的喲。」
「白素?」他重複念道:「白皙而樸素,與你的長相很符合。我姓沈,名叫越風。」他也大方的報上自己的名字。
「沈越風!」她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嗯……沈家有個想要跨越風中的英俊男子。」順口胡謅一句,卻將身邊與她並肩行走的他逗得大笑起來。
這個女子真有意思!
「我是企劃部的,沈先生是哪個部門啊?」
「我是……」
當兩人走進饒氏辦公大樓的門前時,白素的瞳孔內出現一抹熟悉的身影。饒頌揚!當這個名字的主人出現後,她本能的想要避開他的視線。
「真是抱歉沈先生,今天很高興認識你,不過我部門還有點事等着我去處理,所以先暫時失陪了。」
沒等他回話,白素已經越過饒頌揚馬上就要飛射過來的視線,快速閃人了。
遠遠的就看到好友邁着長腿向這邊走來,眼睛還努力張望着快速消失在電梯口處的那抹身影。
奇怪,剛剛那女人不是白素嗎?可是她怎麼會與越風並肩行走在一起?他們兩個認識嗎?
「頌揚,你不是特別下來迎接我大駕光臨的吧?」見到他後,沈越風將目光從遠處的白素身上收回,「你公司那個叫白素的女職員還滿幽默的,她竟然以為我也是饒氏的員工……」
聽到由好友的口中説出白素這兩個字,饒頌揚感到自己的胸口竟然狠狠一窒,就連臉色都在瞬間冷硬下來,「你怎麼會認識她的?」
「剛才在停車場的時候,若不是白素的及時幫助,我這幾天的心血就要功虧一簣了。」説的時候,還抖了抖手中的文件,「哪天有空,我要請她吃飯。」
「嘖!」饒頌揚見好友一臉痴迷狀,忍不住冷哼了聲,「別打我公司女員工的主意!」
「你想歪了吧?我只是覺得她跟一般女子不一樣而已……」眼見好友一臉不高興,沈越風朝他挑挑眉,「喂,不要告訴我,你剛巧對她也有好感。」
「哼,我怎麼會看上曾經被我討厭過的女人。」他快速的矢口否認。
「曾經被你討厭過……」沈越風一怔,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你該不會想要告訴我,白素就是你以前跟我提過的那個……」
「沒錯!」他賭氣的回答,可惡的白素,見到他出現就像老鼠一樣馬上閃人,有沒有搞錯,她這麼怕他嗎?
聽到好友這樣的回答後,沈越風忍不住咧開嘴巴笑了起來。
「哦……原來你説那個跟你老爸有着特殊關係的女子,就是白素啊,不過……」他突然認真的揉着下巴故做一臉沉思狀,「我覺得白素應該不是那種女人,頌揚,是不是你誤會了什麼事啊?她人真的是滿好的哦……」
饒頌揚發現自己越聽越不爽。他怎麼也忍受不了別的男人當着他的面,誇耀白素那個可惡的女人,那種感覺就好像是自己最心愛的玩具,突然被陌生人發現,並且打算從他手中偷偷拿走一樣!
見鬼!他該不會是對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