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朱思甜的財力和能力有限,但裴小川並不因為老媽無法提供更多栽培,而變得碌碌無為。
相反的,他頭腦好、悟性高,即使才六歲,比起同齡的小朋友們,無論是學業還是各項領域,他的表現都超乎水平。
就連學校裏的老師也經常詫異地私下談論,裴小川絕對是個難得一見的小天才。
新年過後沒多久,裴小川所就讀的學校將要舉辦一場戲劇表演。
容貌和口才都很受到老師賞識的裴小川,在這次表演中,理所當然地擔綱演出男主角。
很快就要到公演的那一天,劇本已經背得滾瓜爛熟的裴小川,早在一個星期前就通知朱思甜。
朱思甜非常高興,那天晚上就興奮的把去學校觀看兒子演出要穿的衣服給準備好了。
演出的前一天傍晚,裴小川興致勃勃地跑到裴璟的書房,滿心期盼裴璟能以父親的身份,與朱思甜一起觀賞這出由他主演的舞台劇。
説起來,裴璟雖然不怎麼欣賞朱思甜那個大笨蛋,但對她生的這個機靈的兒子還是打從心眼裏喜歡的。
只不過喜歡歸喜歡,他並沒有做爸爸的經驗,對小孩子到底是沒有多少耐性的,更何況過完年之後,公司裏的事情堆積如山,身為裴氏總經理的他,要出席的會議和應酬已經排到半個月之後,別説抽出一整天來看裴小川表演,就連寶貴的睡眠時間,也因為繁忙的工作而不斷地在減少。
所以當裴小川希望他以父親的身份,出席自己所主演的舞台劇時,裴璟不假思索便委婉地拒絕了。
看到小傢伙臉上瞬間流露出來的委屈和難過,裴璟多少也有些不忍。
就算兒子並不是他親生的,但自從裴小川被他以繼承人的身份接進裴家之後,這孩子始終乖巧懂事,而且還把爺爺哄得眉開眼笑。
他這輩子不可能和女人結婚,如果在未來的幾十年中,與紀銘共度餘生時,若能一起扶養一個這麼討人喜歡的小東西,也未嘗不是一件樂事。
儘管他確實有心疼愛裴小川,但他終究不是那種會為了哄一個小孩子開心而放棄工作的人。
當裴小川嘟着小嘴,失望地從他的書房裏走出來,正好看到裴老太爺和管家站在樓梯的轉角處商議着什麼事。
小傢伙一臉受欺負的樣子,裴老太爺全看在眼裏,他三言兩語打發了管家,便三步並做兩步地趕過來,將心愛的小曾孫抱到懷裏,一邊哄着,一邊還小心翼翼地探問他究竟受了什麼委屈?
裴老太爺活到這把歲數,大風大浪見識過了,榮華富貴也享受過了,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夠看到子孫幸福、家庭和樂。
裴小川是老太爺的心頭肉,含在嘴裏怕化,捧在手心怕被碰破,別説受委屈了,就是看到小傢伙輕輕皺了一下眉頭,老太爺也要心疼個半天。
被抱在老太爺懷裏的裴小川雖然沒有直接向曾爺爺告狀,但明天學校就要演出的事情,他還是很希望家人能夠出現,給他鼓勵的掌聲。
裴老太爺一聽小曾孫要主演學校裏的舞台劇,立刻雙眼冒光地拍胸脯説道:“這麼好玩的事,怎麼不早些對曾爺爺説?你放心,到時候曾爺爺一定會坐在第一排,幫你加油打氣!”
裴小川忍不住在心裏吐槽,他是要演戲,又不是參加運動會比賽,曾爺爺幹麼要加油打氣啊?
不過名義上的老爸無法出席,由曾爺爺代替他也很不錯。
一老一小正興致勃勃地討論着,就見裴揚和朱思甜兩個人舉止親暱地相偕從門外走進來。
朱思甜的反應非常迅速,看到裴老太爺後,忙不迭地收起笑臉,假裝和裴揚很不熟,裴揚倒是一臉無所謂,反正剛剛他借用工作之便,把這笨女人拐到自己辦公室的休息室裏,狠狠疼愛了好一會兒。
一想到自己在她全身上下惡意地種滿了紅豔豔的草莓,他就忍不住滿臉春風得意,恨不能全世界都知道他和朱思甜的濃情密意。
裴老太爺眼中閃過一絲什麼,沒有多問,只是抱着小曾孫坐到沙發上一邊呵護疼寵着,吩咐家裏的傭人拿零嘴給小少爺吃。
心裏有鬼的朱思甜在兒子的臉上親了一記後,就急忙跑回房間換衣服去了。
看着她逃難般的背影,裴揚的心情很不錯。
他把玩着手中的車鑰匙,晃到老太爺面前,捏了捏裴小川軟軟嫩嫩的下巴,又揪了揪裴小川肉嘟嘟的耳朵,把小傢伙捉弄得呲牙裂嘴直
喊痛,裴老太爺橫眉豎眼地拍開他的手,他才吊兒郎當地坐在兩人面前的沙發上。
“你們祖孫倆説什麼悄悄話?”
“小川的學校明天要演舞台劇,我已經答應小川明天會到場加油了。”
裴揚很感興趣的挑挑眉,仔細打量着裴小川漂亮的小臉蛋,“小鬼頭還會演戲?”
裴小川朝他做了個大鬼臉,“老師都説我是小天才。”
裴揚先是扯開一抹笑,接着猝不及防地將小天才從爺爺的懷裏搶了過來,放在自己的腿上,惡作劇地捏着對方白裏透紅的兩頰,用力向兩邊扯。
裴小川被扯得哇哇叫,裴老太爺則看得好心疼。
裴揚還壞心眼地調侃他,“你不是小天才嗎?小天才怎麼還會哭哭啼啼叫得這麼悽慘?”
“你分明就是在欺負小孩子!”
裴小川在他懷裏掙扎着又踢又打,裴揚忍不住對他又是捏又是掐,兩人玩得不亦樂乎。
裴老太爺看這對叔侄的關係相處得很融洽,不禁坐在旁邊呵呵笑。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裴揚和小川才像真正的父子;裴璟雖然對這個兒子也很不錯,但父子倆相處時,卻多了幾分生疏感。
裴小川並不討厭裴揚這個叔叔,反而還會在功課上有不懂的地方時,直接跑到裴揚房裏問東問西,長時間相處下來,比起名義上的爸爸,他覺得自己還更喜歡這個愛欺負他的叔叔。
鬧了好一陣子,他才乖乖坐在裴揚懷裏,驕傲地跟大人解釋自己扮演的角色。
裴揚聽小川説他要飾演男主角,對此很是感興趣,又聽説裴老太爺也要去學校幫他加油,便自告奮勇地提議自己明天也會抽時間去看熱鬧。
裴老太爺笑了笑,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來,對他道:“陳樂珊那個丫頭最近好像與一個小夥子來往得很密切,昨天和老朋友出去吃飯,還看到她和那個小夥子手牽着手,一副有説有笑的模樣……”
裴揚正把玩着裴小川肉嘟嘟的耳朵,滿不在意地笑着,“我早説人家已經有了男朋友,偏偏爺爺愛亂點鴛鴦譜,差點就拆散一段美好姻緣。”
“哼,我這麼操心費力的,都是為了誰啊?”
裴揚沒接話,他當然知道爺爺很關心他的婚姻大事,可要不是朱思甜那個笨蛋硬把他當成地下情夫,他也不必明明就正沉浸在愛河裏,卻不得不在家人面前假裝單身。
祖孫倆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一夜相安無事。
第二天一大早,裴家老老少少便這麼浩浩蕩蕩地出門了。
裴老太爺向來疼愛自己小曾孫,會出席學校的活動,朱思甜並不意外,讓她感到訝異的是,裴揚竟然也跟着一起去。
幸好今天是週末,兩人都不用去公司上班。
貴族學校的設施很完善,學校裏小朋友們參加表演的舞台也被設計得十分別出心裁。
裴小川今天要參加的舞台表演,是由安徒生童話改編的小故事《國王的新衣》,這是一則帶有諷刺寓意的童話,裴小川就演故事裏的國王。
別看他人小個子矮,一穿戴上校方特別準備的國王道具服的時候,居然真的有幾分歐洲小皇帝的味道。
看着兒子在舞台上繪聲繪色地表演,朱思甜在觀眾席上激動萬分。
裴老太爺也沒想到自家小曾孫這麼厲害,不怯場、不慌亂,念台詞的時候聲音清脆,表情生動靈活,不但觀眾席上的學生家長被這個小傢伙迷得七葷八素,就連裴揚也沒想到裴小川居然還有這樣的好本事。
這場舞台劇表演得很成功,以裴小川為首的幾個小朋友也得到了老師和家長們熱烈的掌聲。
不知道是不是學校故意安排,幾家知名報章雜誌的記者也在裴小川表演完之後,接連幫他拍了好多特寫。
裴老太爺見小曾孫如此大出風頭,樂得嘴都闔不攏。
記者似乎對裴家新添成員一事早有所聞,便趁此機會,將裴老太爺抱着小曾孫親臉頰的一幕鄭重其事地拍了下來,緊接着,記者要求他們一家人拍張合照,又順勢捕捉到裴小川繞着裴揚和朱思甜來回轉的畫面。
裴小川,獨佔了所有的鎂光燈焦點,沒想到當初只是一場貴族小學的專訪,卻變成了裴家未來接班人的披露記者會……
裴璟是兩天後才看到報紙的,報紙上登載的是裴老太爺、裴揚、朱思甜以及裴小川聚在一起,笑的很開心的一張全家福。
雖然報導中並未明確提及,但照片旁邊的説明文字,還是將一家四口其樂融融之類的內容揮灑得淋漓盡致。
寫這篇報導的記者大概並不瞭解裴家的狀況,只把裴小川誤以為是朱思甜和裴揚的兒子,旁邊還極盡所能地提出,兩人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真是羨煞旁人。
還沒將整篇報導看完,裴璟就已經氣急敗壞地將報紙撕成兩半,拋至半空。
恰巧此時餘紀銘推門而入,見他臉色不善,不由得露出擔憂的表情。
“發生什麼事?”
他走過去,撿起地上被撕成兩半的報紙,當那張和樂融融的合照映入眼簾,他很快便知道情人兼上司的惱意究竟從何而來。
他笑了笑,指着報紙的畫面道:“裴揚和小川,的確長得很相像。”
裴璟冷冷抬頭瞪着他,似乎對餘紀銘的話十分反感。
餘紀銘卻不為所動地繼續説:“其實你也早就看出來,裴揚和朱小姐之間的關係非比尋常了吧?”
“你是指他們之間有姦情?”
“何必用姦情兩個字來形容你弟弟呢?”
餘紀銘慢條斯理地將被撕破的報紙收拾好,又轉身到酒櫃倒了杯紅酒端過去,“男有才、女有貌,他們兩個很合適。”
見裴璟沒有接過自己遞過去的酒杯,他無所謂地聳聳肩,拿過酒杯自己喝。
“就算你覺得我的話很不中聽,裴揚喜歡朱思甜,也已經是整個裴氏公開的秘密了,況且當初你和朱小姐簽定那份合約的時候,並沒有明確指出不准她再談戀愛,既然不能給人家幸福,又何必阻止你弟弟去追求她?”
對餘紀銘來説,他雖然能容忍身為上司兼情人的裴璟將一個小孩子帶進裴家,但並不代表他能容忍裴璟對孩子的媽感興趣。
就算他明知到裴璟根本不愛女人,但對方過份在意朱思甜的感情,他心裏還是很吃味。
想當初他初踏裴氏,任職裴璟的私人助理,直到最後被裴璟硬生生攻陷,害得他踏入這個圈子,從此與結婚生子無緣,對於這個歷程,他心裏不是一點氣沒有的。
可他和裴璟相處了六年,不得不説,除了不能給他名份外,裴璟對他真的很好。
反正男人又不會懷孕生小孩,給不給他名份這件事,計較多了倒也顯得他婆媽,況且裴璟不花心、不風流,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也是一心一意地對他好。
就算他再怎麼不甘心,到最後還是被裴璟的真情所打動。
就當他已經開始釋懷,做好兩人相依共度下半輩子的心理準備,裴璟卻突然説裴老太爺想要個繼承人,為了這個繼承人,他已經吞忍過一次屈辱了。
現在裴璟又因為繼承人的母親與他的弟弟兩情相悦,就露出如此妒夫的臉色。
餘紀銘看在眼裏氣在心裏,説出口的話,自然也帶了三分嘲諷。
裴璟見狀,雖然心裏還有幾分憤怒,也不敢真的在他面前表現出來。
讓他感到憤怒的是,不管怎麼説,他才是裴小川名義上的爸爸,可現在媒體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誤以為裴揚才是裴小川的爹,這種誤會令他很不爽,就好像明明屬於自己的光芒被別人奪走一樣,裴揚做的這場秀,再次引起他內心深處猛烈的妒嫉。
不過,知道餘紀銘很在意自己對朱思甜的觀感,他也就暫時收斂這股憤恨。
別看他這個情人表面上斯文儒雅,一發起脾氣,後果可是不堪設想。
他奉上笑臉,輕扯過情人持杯的右手,就着情人的手,一仰頭,將杯裏的液體一飲而盡。
餘紀銘看着他明顯討好的模樣,就算心裏還有氣,也不好再發作。
算了,至少他願意放下自尊討好自己,習慣高高在上的裴璟能為他做到這種地步,已經很難得了。
很快便把情人哄好,下午兩點半,裴璟參加公司召開的股東大會,很難得地,一向不問公司事務的裴老太爺居然親臨現場列席。
別看裴老太爺年事已高,身體狀況卻健康硬朗得令同年紀的人羨慕有加,而且儘管他早就不參與公司大小事宜,但伴隨他多年的助理三不五時還是會向他報告公司的一些情況。
不久前,裴揚向董事會提出,要將今年的活動資金用於開發電子新產品上,裴老太爺在聽聞這個消息後沒多久,便親自來到公司,在會議室裏從頭到尾將這項議案聽了一遍。
裴揚之所以會被外界稱之為商界神話,並不是一點道理都沒有的,別看他年紀輕、資歷短,眼光獨到,手腕強硬的他,幾乎每下一個決定,都可以為公司帶來莫大的利潤。
裴老太爺從小就喜歡這個二孫子,這也是眾所皆知的事實,當他帶着欣賞的眼光,看着裴揚將市場分析以及各項預算分配規劃得完美無缺時,眼中所流露出來的,除了讚歎,還有幾分驚訝。
裴璟冷着臉,看着爺爺露出這種表情,心底極不是滋味。
會議剛剛結束,裴老太爺還沒來得及和裴揚説上話,就有人把裴揚找了出去。
待人潮漸漸散去,只剩下裴老太爺和裴璟之後,裴璟才以公式化的口吻説:“裴氏到底是以連鎖超市業起家,如今他非要將那筆可觀的流動資金用於開發新項目上,這種投資並不保險,也許換來的會是功虧一簣。”
裴老太爺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做人有時候要將眼光放遠一點,視野才會更加廣闊。”
裴璟不怎麼高興地回答,“這麼多年了,您還是把他放在第一位。”
裴老太爺笑了笑,“我始終一視同仁,是你的心態變了,所以看事情的角度才會變。”
裴璟張了張口,想説什麼,又強行吞下。
“聽説下個月月初,公司就要舉辦週年慶晚會了吧?”倒是裴老太爺先開了口。
“是,裴氏成立三十五週年,我已經吩咐底下的人開始籌劃設計會場了。”
“嗯,你辦事,我放心,希望今年的週年慶能夠跟往年有所不同。”
“我會盡量滿足爺爺的喜好,讓週年慶圓滿成功。”
裴老太爺滿意地笑了笑之後,便揹着手漫步離開公司。
如果裴老太爺知道裴揚之所以會在會議剛剛結束,就匆忙跑出辦公室,是因為聽説朱思甜在廁所裏坐了三十八分鐘還沒有出來的話,肯定要被這個重色輕爺的孫子氣得腦溢血。
當裴揚慌慌忙忙跑到廁所門外,以為她出了什麼事而大聲叫着問她究竟怎麼了的時候,坐在廁所裏的朱思甜真是覺得這回自己糗大了。
生理時鐘一向很準時的她,這次MC居然提早兩天來報到。
她包包裏沒帶衞生棉,整個辦公區,包括裴揚在內,一共四個男子,誰也不可能幫她出門去買衞生棉。
最丟臉的是,MC來得太突然,在措手不及之下,淺色的裙子就這麼染上血跡。
出不去,又找不到人幫忙,她只能坐在廁所裏支着下巴苦想對策,偏偏對策還沒想出來,門外就傳來裴揚急切的叫嚷聲。
她雙頰頓時脹得通紅,這種事情若是被裴揚知道,他肯定又會笑話她。
不過他叫得那麼急,好像她再不吭聲,他就要踹開廁所門闖進來了。逼不得已,朱思甜只能硬着頭皮,緊貼着廁所門縫,小聲地把自己丟人的處境講給裴揚聽。
門外久久沒有傳出任何聲音,就在她以為門外的他很有可能已經被自己氣走時,那人卻突然爆出一陣大笑。
她當下氣白了臉,早知道他會笑得那麼誇張,她才不要把這種丟臉的事情告訴他!
但是笑她歸笑她,裴揚到底不是個落井下石的人,他不但樂得頂着俊臉到藥妝店幫她買了幾款衞生棉,還親自到百貨公司裏為她挑了兩款性感小褲褲。
他一邊挑,還一邊徵詢店員的意見,弄得幾個專櫃小姐面紅耳赤,尷尬得要命。
裴揚卻不覺得這有什麼難堪,他幫自己的老婆買內衣,這可是愛她、體貼她的表現!
離開內衣專櫃,他又在女裝樓層挑了兩條當季新款的裙子,搞得那些服裝專櫃小姐忍不住竊竊私語-這帥哥哪裏來的?居然親自買衣服送給女朋友,能夠當他女朋友還真是好命得不得了啊!
等他大肆採購完畢,回到公司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了。
裴揚就着廁所門縫,將用品一一遞進去,裏面的朱思甜每接一件,臉都會不由自主地紅上幾分,待她從廁所裏出來的時候,整張臉已經漲成了豬肝色。
裴揚環着胸,以欣賞的目光打量着換上新衣的朱思甜。
這女人原本就長得嬌小可人,五官甜美,再穿上他特意挑選的裙子,更像是童話世界中走出來的小公主。
雖然用小公主來形容一個快三十歲的女人,實在很誇張,但朱思甜的娃娃臉,總會讓外人以為她還是個大學生。
最有趣的就是,每次被他逮到她丟臉的時候,她都會臉紅紅的,一副害羞又緊張的模樣,讓他情不自禁地總想要欺負她、逗弄她,直到把她惹得哇哇大叫才甘心。
“下次再有這種事,直接打電話給我就好了,無緣無故就把自己關在廁所裏,別人還以為妳遇到想不開的事想尋死去自殺。”
“我又不是連續劇裏的悲情女主角,幹麼要想不開的去自殺啊?”
她朱思甜可是天底下少有的樂觀女人,就算到現在都搞不清楚裴小川究竟是誰的孩子,她也不會因為這種事而自尋煩惱。
裴揚邪笑着湊近她,低下頭,非常曖昧地以唇輕觸碰她的耳朵,小聲道:“那妳可要下番功夫討好我,免得本少爺一個不開心把妳甩掉,妳就真變成連續劇裏的悲情女主角了!”
她狠狠白了他一眼,舉起粉拳砸過去。裴揚接得很準,用大手包住她的小手,順勢扯到唇邊親吻。
她臉漲紅幾分,不滿地嘟囔,“這裏是公司,小心會被人看到。”
“看到就看到,上司調戲女職員,這題材多美好。”
她氣得直翻白眼,拿鞋跟踩他。
裴揚被踩得渾身舒爽,一把將她撈進懷裏,對着小嘴猛親,反正這裏是他的私人辦公室,沒有他允許,下屬不敢隨便闖進來。
朱思甜被他親得直閃躲,若不是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裴揚根本不打算就這麼放開她。
兩人剛剛分離,門就被人敲開,令裴揚意外的是,出現在門口的居然是裴璟。
他神色自若地站在門外,看着臉頰緋紅、眼神慌亂的朱思甜,“親愛的,下班了,我訂好了餐廳,一起去吃晚餐吧!”
沒等朱思甜從驚訝中回過神,裴揚已經走上前來,對裴璟道:“真是不好意思,由於最近公司事務繁忙,我至少要加班到深夜,身為助理的朱思甜,自然也逃不開與我一同加班的命運。”
他説得很理直氣壯,絲毫沒把裴璟的不滿看在眼裏。
對方冷冷看着他,站在門口,注視着裏面的朱思甜,“和我去吃飯。”
裴揚也倏地冷下俊臉,“她還沒下班。”
“我怎麼不知道,你居然是個工作狂。”
“你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我何必要一一全部告訴你。”
朱思甜見兩兄弟又吵起來,忍不住有些擔憂。
裴璟還想再爭,可外面還沒下班的助理,已經開始忍不住對他們投以好奇的眼光,就算裴揚不在乎將事情鬧大,他還要顧及着裴氏的形象,況且這個時候和裴揚吵起來,也實在有失他多年來維持的高傲形象。
他不甘心地看了朱思甜一眼,用命令式的語氣對她道:“既然今天要加班,那明天這個時候,我們去吃飯。”
語畢,不再給裴揚打擊他的機會,他腳跟一旋便邁步離開。
只是表面上的鎮定自如,在踏進電梯後就瞬間瓦解,看着不斷跳動的樓層數字,裴璟略略鬆開領帶,冷若冰霜的表情立即轉為充滿惡意的諷笑。
裴揚和朱思甜之間的關係,果然很不尋常……
回想起不久前,他收到那份關於兩人八年前曾秘密交往過的報告,裴璟英俊而冷漠的臉上,漸漸浮上一抹算計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