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處位於郊區的高爾夫球場俱樂部裏,耿閔軒剛打完球,衝完澡,正點燃一根煙,在他專屬的五星級總統套房裏休憩。
任易富正好在此時敲門入內。
“報告老闆,徵信社的調查報告出爐了。”
“很好,告訴我調查的結果。”耿閔軒倒來兩杯威士忌,悠閒的落坐在白色的沙發椅上。
“根據徵信社的調查指出,屠會計師和萬正興既不是親戚,也不是地下情人的關係。”
耿閔軒吐出煙圈,心底暗鬆了一口氣,旋即眉間微攏問道:“那麼究竟是什麼原因,她要誓死守在萬業?”
“簡而言之,萬正興有恩於她!”
耿閔軒端起酒杯,啜飲了一口。“怎麼説?”
“她在貧困的環境中長大,有一次繳不出房租,正愁會被房東趕出門時,萬正興及時伸出援手,提供住宿,從此屠思敏便在事務所為他賣命工作,藉以回報萬正興的恩澤。”
“這麼説來,她是個知恩圖報的女人。”耿閔軒更加確定非她不用的決心。
“老闆,正因為如此,我認為還是換人比較適當。”任易富中肯的提出建議。
耿閔軒一對鋭眸狐疑的注視他。“為什麼?”
“因為,這份報告內容有提到你的父親。”
“我父親和她有牽扯?”
任易富表情為難的將報告遞給耿閔軒。“請過目。”
耿閔軒接過調查報告,專心的研讀著內容,得知她從小寄人籬下的原因後,俊臉一變。
耿聰智──是撞死她父母的兇手!
看到這行字,耿閔軒的表情森冷,俊容一凜,“這份報告的內容屬實嗎?”
“不會錯的,這家徵信社是國內首屈一指的跟監滲透小組,不但派人在萬業卧底,還特地走訪她嬸嬸家,才挖到一些陳年秘辛。”
“耿聰智指的是博智集團的耿聰智嗎?”耿閔軒再次確認。
“是的,我已經確認過了。”所以才膽大的建議他換人嘛!
事情居然這麼巧!
耿閔軒微眯雙眼,沉斂的表情深不可測,讓人讀不出情緒。
身為貼身助理,任易富認為有必要提醒老闆踩煞車。
“老闆,依照屠思敏恩怨分明的作風來看,她要是知道你的父親是耿聰智先生,絕對不會答應受僱……”
“我不會放棄她!”
這回換任易富感到詫異。他眉頭倏地緊攏。“可是……”
依照老闆的攬才歷史,只要是他相中的人才,加上誘人的開價,到目前為止,確實沒有漏網之魚。
只不過……
“老闆,你們父子如今形同陌路,而屠思敏和老闆舊仇未清,萬一將她納入麾下,不等於與虎謀皮,給她機會報仇?”
“我喜歡在虎口拔牙。”想起了付出的一親芳澤的代價,耿閔軒的眸光閃現笑意。
他從小就是這副德行,喜歡離經叛道,挑戰權威。
要怪就怪他那個風流的父親,兩個妻妾還不夠,又不顧反對的娶他母親進門。
母親雖是小妾,不過並沒有得到父親寵疼,反而飽受他另外兩個妻妾的欺凌。
在耿家,除了長子耿昱飛對他還不錯,大媽二媽則因擔心財產會被瓜分,在父親面前總對他噓寒問暖,但暗裏則對他冷嘲熱諷,極盡所能的排擠他。
當其他的哥哥姊姊們,個個被訓練得頂尖優秀,聽話的接受父親安排而承接事業時,只有離經叛道的他,屢勸不聽的挑戰耿聰智的權威。
十四歲那年,母親去世,而耿閔軒正值叛逆的巔峯期。一次。他在學校滋事打架後,他的父親便以強硬手段逼他出國。
出國就學對他而言,宛如流放邊疆。沒了母親,耿閔軒也不想回國,並表明他毫無意願接管他父親任一項事業。
脱離耿氏家族後,他儼然是一隻被野放的孤鳥。
然他卻沒有放棄自己的未來。
他精於研究各項投資工具,又喜歡冒險,利用母親留給他的一筆錢,他在股市和地產中,大發利市。
他不斷的累積財富,來證明自己不靠父蔭,依然有開拓事業的實力。
他不曾回台參加過家族眾會,只和耿家的長子耿昱飛偶有聯繫;耿氏家族的成員,大抵都知道這個離經叛道的弟弟,事業飛黃騰達,是個投資鬼才,但因為久未見面,他究竟從事什麼投資事業,身價又漲了幾倍,沒人確知。
在公共場合,耿閔軒見到父親也會刻意避開,父子倆形同陌路,有如斷絕了父子關係一般。
或許他早已被排除於族譜上。不過,他不在乎,他名下的產業,讓他再也不需要仰人鼻息。
至於僱用屠思敏,則是他不會放棄的念頭。
他欣賞她在工作上投入的熱情和執著,喜歡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智慧光采,那深深的吸引了他。
所以,他不會改變心中的決定,即使知道她和父親之間,存著難以化解的舊仇,也無法撼動他延攬她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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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屠思敏發現同事們常常圍在一起竊竊私語,一看到她後,又立刻呈鳥獸散,紛紛回到工作崗位。
屠思敏以為她們像往常一樣,在討論最新一期八卦週刊的內容,便不疑有他的繼續投入工作中。
直到今天一大早,一名打扮珠光寶氣的貴婦,挪動著肥臀來到事務所,指著屠思敏破口大罵,她才發現事有蹊蹺。
“狐狸精,你老實告訴我,你和我老公在一起多久了?”
不知道萬嫂是吃錯什麼藥,突然來這裏罵人。
屠思敏自認行得正,坐得直,面不改色的回話:“萬嫂,我和萬叔沒有什麼,只是合夥人。”
“沒有才有鬼!虧我還一直相信你是個單純上進的女孩,沒想到現在居然背著我,搶我的老公……”
“萬嫂,究竟是怎麼回事?”
七、八年前,她進萬業時,還是一個少不經事的女孩,萬叔提供房子伸出援手,萬嫂也很清楚她的遭遇。
她上進、勤儉、賣命工作,逢年過節,她也不吝惜買一些禮品,親自登門送給萬嫂,表達謝意,從沒見過萬嫂不稱心、不滿意過,可為什麼今天會突然抓狂,指責她是狐狸精?
“給我裝笨!你厲害、你聰明,我愚笨、我遲鈍,我把你當女兒看待,卻反而給你機會,讓你一步步在我老公身上撈好處,現在是房子、金錢,連事務所也落得歸你掌權,接下來呢?你還想在我老公身上撈什麼?把我踢出門嗎?”
萬嫂嗓門本來就大,聲量一提高,更是震得天花板及玻璃微微抖動,再重聽的人,也都能聽見她控訴的內容。
“麗珍,你到底在胡説什麼?”萬正興正好回到事務所,見到老婆像一隻暴龍般,在屠思敏的辦公室張狂噴火,趕忙拉住她,制止她的胡鬧,一方面又忙不迭的向屠思敏道歉:“對不起,小敏,這可能是一場誤會。”
萬正興一句小敏,惹得太座更是妒火中燒,“小敏!?還説你們兩個人沒怎樣,下了班還在辦公室裏打情罵俏,以為我不知道啊!”
事務所內的同仁,已經不只一個人向她透露這個情況,為了求證,她昨天刻意在過了下班時間後,打電話到事務所,想找老公問個明白,不意接起他專線電話的人,竟是屠思敏。
這下原本只是心存懷疑的萬嫂,便開始相信她所聽到的傳言,極有可能是事實。
他們一定經常假借公事之便,在同一間辦公室內,進行著不可告人的事。
萬嫂語帶哽咽,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訴自己的委屈。
“我老了、醜了,幫你把孩子都拉拔長大,沒用了,你現在有了年輕能幹的她,就想把我一腳踢開。”
“你在胡説什麼啊?”老婆不明是非,歪曲事實的指責,讓萬正興忍不住低咆起來。
然這話在萬嫂聽來,卻像是在寵護屠思敏,她的哭聲更大,變本加厲的吵鬧起來。
屠思敏知道,一定有人從中搞鬼,要不然她在事務所工作了七、八年,一直也相安無事。
但到底是誰在搬弄是非?
“萬嫂,事情絕不是你想的那樣……”屠思敏見狀,想解釋。
“別叫我萬嫂!你狐狸精一個!要不是想黏住我老公,為什麼有更好的跳槽機會,你會不走?”萬嫂揮舞著肥手肥腳,作勢要演出全武行。
“我先到國税局一趟。”萬嫂激動憤慨的情緒已經一發不可收拾,屠思敏只好找藉口出門,希望能儘快的結束這場鬧劇,免得讓員工看笑話。
“你別走!一定是心裏有鬼才想走。”
沒理會,屠思敏拿著資料,開門快步走了出去,沒發現背後有一雙眼睛,正閃著得意的狡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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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天,萬嫂都在事務所坐鎮,有意監督她的一言一行;情緒控制不住時,就會不分青紅皂白的到她辦公室裏大吵大鬧。
在這種情況下,任誰再理智冷靜,都難以專心工作。
屠思敏拿起空杯子走到茶水間,想緩緩煩悶的情緒,不意卻聽見同事的對話。
“我早就懷疑萬老闆和屠姊的關係了。”
“他們是來真的嗎?”
“如果兩人沒有曖昧關係,萬會計師幹嘛提供住宿,又邀她入夥……”
“這件事是你傳的嗎?”
屠思敏的聲音彷彿北極的冷風過境,兩名女孩一見到她,立刻話也説不完整的抖著身體。“屠……屠姊,不……不是我。”
“有時間亂嚼舌根,為什麼不專心在工作上。”
屠思敏低咆後,兩名女孩立刻端著茶杯,匆匆逃離現場。
屠思敏倒完開水,正巧碰見萬叔迎面而來。
見他神情憔悴,想必這兩天,也因為這件空穴來風的事,給折騰得筋疲力竭。
“對不起,小敏,不,思敏,這件事都是我害你的。”
“不!萬叔,千萬別這麼説。”
“老太婆也不知道發什麼神經?怎麼講也講不聽。”萬正興的神情懊惱又無奈。
“別怪萬嫂,她一定聽到什麼謠言,才會有負面的聯想。”
“如果是這樣,乾脆開個會,召集所有員工,查問看看到底是哪個……”
“萬叔,我和萬嫂私下談談好了。”
“談什麼!?”
一道尖鋭拔高的嗓音,突然竄進茶水間內。
屠思敏和萬正興微愣,目光一致的投射在堵住入口,表情憤懣的萬嫂身上。
“你們兩個真行!居然連我在辦公室守著,都還能躲在這種隱密的空間內偷情!”
“偷什麼情!?真是夠了!”對於老婆憑空杜撰的指控,萬正興忍不住也拔高了嗓音。
“死老頭,你還護著她!”
“萬嫂,你説吧,我該怎麼做,才能讓你相信我和萬叔是清白的?”
“很簡單,你走人!離開事務所、離開我老公、結束合夥關係,徹徹底底的和我老公斷絕往來。”
妒火中燒的萬嫂,説話決絕,完全不顧昔日的交情。
“你瘋了,簡直不可理喻,思敏別聽她的。”萬正興恨不得能找塊撒隆巴斯,貼住他那個又悍又壯老婆的嘴巴。
“這沒你説話的份!”
“萬叔,請讓我和萬嫂單獨説話。”為免讓事情繼續一發不可收拾,影響員工上班的情緒,屠思敏只好選擇和萬嫂單獨談判。
一等萬正興離開後,萬嫂見她還沒正面回應,繼續激她説話。“怎麼,你想賴著我老公不走是嗎?”
“萬嫂,我絕沒有賴著不走,就算要走,你總得給我時間交辦工作。”
“不必交辦工作了,就算是我求你,別再和我老公糾纏不清。”
如果不是感念萬叔的恩情,擅於精算的她,又怎會死守一顆樹,放棄整片森林。
這段時間以來,同事們背地對她指指點點,辦公室裏沸沸揚揚的傳著她和萬叔有地下戀情,儘管她再冷靜理智,也無法假裝沒聽到。
倘若她再不離開萬業,事情會越演越烈,萬叔和萬嫂的夫妻感情非但會失和破裂,恐怕還會波及事務所的營運。
幾經思量,屠思敏黯然的下了決定。
“好,萬嫂我走,但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你會懷疑我和萬叔有曖昧關係?”
“是我自己發現的。”萬嫂揚起下巴,兩手交叉橫放胸前,擺明不説出原由。
“這個理由無法説服我離開萬業。”屠思敏猜出萬嫂有意掩護提供消息者。
“你……外面那麼多家公司爭相以高薪挖角你,你卻寧可賴在這裏,這還無法構成我懷疑的理由嗎?”
萬嫂話一説完,屠思敏的腦中很快的浮出一張似笑非笑的俊臉──
是耿閔軒!?
有可能的。
他千方百計想挖角她,極有虛造事實,使出陰險計謀,逼她自動離開萬業的可能……
“你快去收拾東西吧!萬正興那邊我會跟他説。”
屠思敏面無表情的移動腳步,經過萬嫂身邊時,不忘再次對她訴明自己的清白。
“萬嫂,我留在萬業不走,完全是基於感激你和萬叔多年來的照顧和援助,我今天走,也並不代表我畏罪潛逃,而是希望萬嫂和萬叔之間能避免衝突,事務所能回覆平靜。希望我離開後,你和萬叔能重修舊好。”
屠思敏神色黯然,眼神流露不捨,“最後,我還是要説一句,謝謝萬嫂從前對我的照顧,再見。”
她沒有對不起萬嫂,她不開口説對不起。
但是她會去找耿閔軒,問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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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有些詭異。
為什麼這幾天鬧得滿城風雨,反而沒見耿閔軒的鬼影出沒?
簽下離職單後,屠思敏離開事務所,回到家裏,納悶回想著。
三天,三天的時間早已經過了,會不會他已經打電話給學妹,所以不再糾纏著她?
不!她一定得找到他的人,問個明白才行。
但是這傢伙來無影去無蹤,該如何才能找到他的人呢?
她的腦海很快的掠過一個妙齡女子的臉孔!
對了!找葉以安,葉以安和他認識。
屠思敏起身,按了大樓管理室的按鈕,很快的問到了葉以安所住的樓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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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發上,兩個女人對坐著。
穿著寬鬆睡衣的葉以安,在聽到屠思敏問她耿閔軒的行蹤後,大眼先是好奇的盯著她,然後又聳聳肩。
“我也找不到他的人,不過,你怎會來我這兒找人呢?”
“你不是和他……挺熟的。”屠思敏大膽推測。
“小時候,他父親和我父親生意上有往來,所以我和他應該稱得上青梅竹馬的玩伴。不過,軒哥從小就不是中規中矩的乖孩子,很少人可以掌握他的行蹤。”
“他的家人呢?”
“軒哥一向離經叛道,幾乎和家人斷絕往來。”
屠思敏神色一黯。
可惡的男人!自從他出現後,她的生活被攪得一團亂,現在卻又消失得不見蹤影,讓她又嘔又氣。
“對了,你找軒哥什麼事?”葉以安倒了一杯咖啡給她。
屠思敏面無表情,起身想離開。“有要緊的事。”
“如果非找他不可,到博智集團找耿昱飛,肯定可以找到他的人。”
“博智集團?”屠思敏的心陡地一緊。
“是啊!”
“耿閔軒和耿聰智是什麼關係?”屠思敏下意識的追問。
“父子啊!”
聞言,屠思敏臉色刷白,全身僵硬。
葉以安低頭品嚐著咖啡,沒注意到屠思敏情緒的變化,逕自説著:“雖然他們父子形同陌路,不過據我所知,他和耿家的長子昱飛大哥還保持聯繫,所以,如果你有要緊的事,找耿昱飛也許就能找到他了。”
屠思敏的腦子反覆的思考著自己和他的對話。
之前,她曾懷疑過他的投資和博智集團有關係,當時,他告訴她毫無瓜葛,以至於她沒再懷疑他和耿聰智有所關係。
她太大意了,居然沒想到,耿閔軒和耿聰智可能是父子!
“屠小姐,屠小姐……”
“什麼?”屠思敏猛然回神。
“你怎麼了?”
“你有耿昱飛的電話嗎?”
“沒有。其實昱飛大哥也很忙,你要找他也不容易……”説完,葉以安突然想到什麼,腦中靈光乍現,“有了!你可以到菁英俱樂部找軒哥,也許他會在那裏。”
“菁英俱樂部?”屠思敏喃喃念著。“你是説位在北部東郊的那座菁英俱樂部?”
“是啊!他曾經提過,在菁英俱樂部打高爾夫球的事,或許你可以找得到他。”
“謝謝。”屠思敏很快的離開。
“屠小姐,你咖啡還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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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當空,耿閔軒在高爾夫球場內,率性的揮杆,和對手進行漫長的球賽。
須臾,任易富走近他身旁一番耳語後,使他詫異的挑高了眉。
他旋即擱下球杆,中斷球賽,坐上高爾夫球車,回到會員專屬的休息室。
一入內,他看見了屠思敏正襟危坐的背對著他,桌上一杯飲料已喝完,僅剩的冰塊幾乎融化成水,透露她已等他多時。
“我很意外,你居然會主動找我。”耿閔軒來到她的面前。
屠思敏一見到他,斂下眼中兩簇敵視的火焰,抑下內心暗潮洶湧的仇怨情緒,換上冷靜的表情。
“沒錯,這幾天我一直在找你。”
她改變計畫了,她決定不和這匹狡猾的惡狼正面衝突!
耿閔軒仍是一派悠閒,拿下帽子,落坐在她的對面,炯然發亮的眼睛,依然迷人的朝她放電。
“你找我,有事?”
明知故問!她的工作被他施以詭計搞砸後,他居然還用一副事不關己的瀟灑態度,質問她來的目的。
這傢伙簡直是閻羅王轉世,太陰險!
既然他處心積慮要延攬她,那麼她大可不必急於拆下他狡猾詭詐的面具,她計畫先歸入他的菁英團隊,再伺機展開她的復仇行動。
“我想問你,你説需要我的事,還算不算數?”
聞言,耿閔軒挑高眉。
她的眸底隱含寒光,探問的語氣非比尋常,他懷疑她之所以主動找上他,背後極可能隱藏了不為人知的動機。
屠思敏瞅著不回話的他,擔心已經過了時效,便繼續探問:“還是你已經找到人了?”
來找他之前,她早已聯絡過學妹,學妹給她的回應是──她沒接到耿閔軒的電話。可見他早就設局等她回頭來找他。
“不。我説過只要你!”耿閔軒的語氣斬釘截鐵,然犀鋭的黑眸卻閃著質疑的利芒。“只不過,為什麼?你為什麼會回頭來找我?”
誓死留守萬業的她,意志堅若磐石,如果沒有誘因,她為什麼會受到動搖?
“我需要一展長才,爬上事業的頂峯,更需要累積財富,作好退休準備,而能讓我快速達成心願,提供致富捷徑的人──只有你。”既然決定復仇,他會問的話,她早已作好準備。
“只是這樣?”耿閔軒懷疑的盯著她。
“如果耿先生不相信,我可以找別家談……”屠思敏起身,作勢離開。
“等等!”耿閔軒伸手指示她坐下。“你開個價。”
一旁的任易富當場傻眼。
延攬人才,開立薪酬之事,向來都是由老闆主導,而這女人雖採高姿態,仍令老闆點頭服氣,證明她在老闆心中的分量,比一般菁英更重許多!
“我要高於萬業五倍的薪資,業績加給、車馬費補助、紅利獎金、股票、年終全部另外算。”
“行!該給你的,我不會少。先告訴我什麼時候可以開始上班?”
“隨時可以。”
“好,先簽下三個月的合約。易富,給我合約。”
耿閔軒一聲令下,任易富旋即打開平日帶在身邊的公事包,拿出一式兩份的合約,讓雙方簽字。
立下合約,堆積在屠思敏內心,沉睡已久的復仇意念,也徹底被喚醒。
從今而後,耿家欠她的,她會一點一滴的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