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熹晴那天直到夜裏,仍是高燒不斷。雷霆鈞前段時間去了國外,雷昕漢不想父親擔心,儘管自己被她病重的樣子嚇得不知所措,也沒有通知他。
他將她送去醫院,診治出感染嚴重風寒,醫生還告訴他一個駭人的消息―
她居然患有先天性心臟病,不能受到驚嚇和刺激,否則會不定時發作。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與她生活了這麼多年,居然不知她心臟有問題?
雖然醫生向他解釋,她的心臟病只是輕微,平時只要保養得當,並不會造成性命之憂,但雷昕漢還是要求醫生為她做了全身檢查。
出了院後回到家,他也留在她的卧室,悉心照顧了她整整兩天兩夜。
她的臉蛋因為高燒而漲得通紅,晶瑩的唇瓣也乾裂了。雷昕漢永遠不會忘記那晚自己的心情,當這小東西到了晚上十點還沒有回家的時候,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還以為她和同學玩過頭,忘了他規定的門禁,他氣得在客廳裏來回踱步,暗暗發誓等她回來後,鐵定要打她的屁股一頓好好教訓。
可隨着時間越來越晚,他覺察到不對勁。
凌熹晴從小就怕他怕得要死,哪敢冒死挑戰他的權威?
憤怒變成了急躁,他家裏也坐不住了,開始四處探查她的去向,整整一夜未睡,只為找她。
直到清晨時,才終於查到前一晚最後一個與她接觸的人,竟是展思盈,他也不管時間,跑到人家家狂按電鈴,把人從睡夢中叫醒來,逼問之下,才得知凌熹晴被鎖進了廁所。
看着牀上睡得正香的小東西,他忍不住輕輕掬起她發燙的小手。
她這輩子大概不會知道,當他看到她倒在廁所裏奄奄一息的模樣,心臟差點破喉而出。
他自個也清楚,在她眼中,自己是個惡魔,從小到大,都把她欺負得死死的,她稍有反抗,就會遭來他嚴厲的懲治,自己就是壞人的形象在她的小腦袋瓜裏八成已經根深蒂固。可其實,他已經好多年都不會再傷害她了。
不知從何時起,他的生命中已經不能缺少她,所以當年他無意中得知她想鑽錢離開雷家時,他拚命的想要破壞她的計劃。
從那以後,她的一切支出都歸他負責。
他可以提供她最好的生活用品,給她買最昂貴的衣服首飾,唯獨不會給她過多的零用錢,免得她再度生起離開雷家的念頭。
凌熹晴慢慢從睡夢中醒來,看到的就是坐在牀邊,輕輕握着自己的手的雷昕漢。
他目光出神,臉色憔悴,往日那個高貴的王子,怎麼變得這般頹然?
是她視力出現問題了嗎?
她彷佛……從他的眼底,看到了一抹瑩潤水光。
察覺到她細微的動靜,雷昕漢回過神來,頭一動,眼眶底的水痕竟掉落下來,他頓時有些尷尬,彷佛藴藏在心底最深處和秘密被人窺知了一樣,他別過眼神,清清喉嚨故作無事的道:「妳……妳醒了怎麼也不吭一聲?」明明是關心的詢問,出了口卻變成了嚴厲的質問。看她小臉紅撲撲,顯然燒還沒退,他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額頭,仍舊有些熱。
「我睡了很久,是嗎?」凌宣息晴覺得頭昏昏的,臉蛋發燙,渾身又無力。
她剛剛是眼花了吧?他哭了?!這怎麼可能呢?
「妳還好意思問我?」
他氣不打一處來的伸出長指,指了焰她的臉頰,雖沒用力,但動作中已説明了對她的責怪。
「妳怎麼會那麼笨,被人家欺負到頭上了,居然連反抗也不敢,我平日裏是這樣教妳為人處世的嗎?妳是不是一點記性也沒長,硬生生等着人家欺負妳才開心!」
他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心底雖疼寵着,表現出來的卻背道而馳。
凌熹晴一向怕他,見他生氣的模樣,以為他怪自己給他惹了麻煩,小小的膽子哪禁得起這樣的訓斥,當即,眼淚便啪答啪答的掉下來。
「對不起,都怪我不好,給你添麻煩了。」
雷昕漢沒想到她會這樣説,都怪自己嘴笨,哪會説什麼甜言蜜語,讓滿腔的擔心全變成了斥責。瞧着眼前的小人兒淚眼婆娑,他又是急又是氣,偏偏什麼都萬能的他,就是沒學會如何哄女孩子。
「喂……妳哭什麼哭,我、我又不是真的在罵妳,我只是怪妳笨,被人家欺負了也不懂得自我保護……」
他越吼聲越大,身體還有些不舒服的她心底本來就委屈,他卻沒有半句安慰,自己還被責罵,想着想着,眼淚更加肆無忌憚的流出。
看到她哭個不停,他急得起身在卧室裏直轉圈,想伸手安撫她,這麼温情的動作他做起來又覺得有些不自然,咬了咬牙,他抓了抓頭髮,挫敗的低吼,「好……好了啦,我答應妳,以後會好好保護妳,這樣行了吧?」
想他不可一世的雷家大少,天不怕地不怕,此刻卻拿這丫頭的眼淚沒轍。
但她還是哽咽,俏鼻一抽一抽的,大眼水盈盈,無辜誘人的模樣忍人心憐。
「妳再哭!妳再哭的話我就……就……」
他突然一把將她抱住,嘴唇抵上在她的唇瓣。凌熹晴被嚇得頓時停止了哭聲,不敢相信的張大眼瞪着他。本想用這招阻止她繼續哭泣的雷昕漢,沒想到那看似乾燥的小唇,觸感會這樣柔軟,感覺好得……甚至激起了他體內原始的慾望。
自從懂得男女之別後,他對男女情事不是沒有幻想過,也試着想和其它女孩交往,但是,感覺不對,有的時候還讓他有種噁心感,從沒有一個女人,吻起來的味道像她這麼好。
學校裏的那班死黨,整天肆無忌憚的高聲闊談男歡女愛,唯獨他,似有潔癖般,不想去勉強自己為了性而性。
他心裏隱隱知道,自己是在盼望着她長大,有一天,他會讓她完全屬於自己所有。
可是現在……他發現自己等不及了。
他要她,這股衝動強烈得幾乎要將他燃燒。
「昕漢……不要……」
彷佛意識到什麼不該發生的事情即將要發生,凌熹晴慘白着小臉,囁嚅的抗拒着。
他卻不放手,將她緊緊擁在懷中,捕捉着她不停躲閃的紅唇。右手往下滑進她的禁區,這個動作,他的企圖很明顯了。
她搖着頭,很是不安,「我們……我們不該這樣……」
雷昕漢俊臉漲紅,心臟坪坪直跳,手心冒着汗,在她一聲聲拒絕中,也不敢再輕舉妄動。
她又是緊張又是害怕,印象中的大惡魔,今天怎麼會露出這種小心翼翼的神態,一時之間,她也呆住了。
此刻,兩人都顯得狼狽,她衣着凌亂,雙頰泛紅,胸脯起伏不定,他看得口乾舌燥,狠狠的咬住嘴唇,想碰,又害怕傷害到她。
他那彷佛小霸王遇到強勁對手的無措模樣,沒想到會讓凌熹晴笑了出來,這一笑,她心情也放鬆了不少,內心深處,產生了一股柔柔的感覺。
「我……」她小小聲的開口,眼神像小兔子般不安,「我……我聽説很痛……」
這句話,是最有力的春藥,瞬間引爆兩人對性的好奇與渴望。
「我……我也是第一次。」他低喃道,俊臉飛速漲紅,羞澀的又説:「可是……我……我好喜歡妳……真的好喜歡……」他語無倫次的表述自己的內心世界,沒了往日的囂張跋扈,這副拙劣的樣子令凌熹晴忍不住又是撲哧一笑。
「我還以為你對什麼都很厲害呀,原來,也是有你不拿手的事。」
「小晴……」他輕輕湊近她的小臉,保證的説:「我不會把妳弄得很痛……」
她羞怯的縮在他懷中,「可是,我很怕……」
「沒關係,有我在。」
説着,一記柔柔的吻,輕輕落在她的睫毛上,這個體貼的小動作,給了她無限勇氣。
她慢慢響應着他,兩具青春的肉體,感受着最原始的呼喚,在慾望的挑動裏不可自拔的淪陷再淪陷……
那夜,是兩人的第一次,他生澀的侵入痛得她哇哇大叫,事後,他温柔的把她摟在懷中,一聲聲的安慰,一次次的道歉。過後,雷昕漢鄭重聲明,他兩人不是兄妹,也永遠不可能是兄妹。
廢話!凌熹晴臉紅的暗想,哪有兄妹會像他們這樣夜裏纏得像麻花捲一樣睡啊?
他又説,他們已是男女朋友,從今以後,誰要敢欺負她,就是跟他過不去。
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成為惡魔的女友,這個新的身份讓她覺得陌生又欣喜。
沒多久之後,傳來展思盈休學的消息。
「是你從中做的手腳,逼得展思盈休學的吧?」
這天放學後,凌熹晴一如既往的被霸道的男友接走,途中,她將憋在心底一整天的疑問拋向他。
雷昕漢囂張的開着進口跑車,臉上戴着一副黑色墨鏡,帥氣的打扮一路上吸引了無數愛慕的眼光,儘管已經看了十幾年,她也情不自禁的看着入迷了。
這樣的男人連校花都擄獲不了他的心,自己何德何能有這本事?想想,她又有些不安起來。
「是我又怎麼樣?」
他傲慢的仰起下巴,一副目空一切的樣子。「那女人做了讓我不開心的事,把她趕出校園而沒有直接丟進海里餵魚,已經對她很仁慈了。」斂着眉,回想那個展思盈捱了他一記耳光後,居然還哭喪着臉死纏着他,要他給她一個交代。
交代個屁!他只是在校內的一次舞會上和她共跳了一支舞,她就不要臉的放話,説要做他雷昕漢的女朋友。
幾次求愛不成,就將報復的矛頭轉向小晴,如果那天他再晚到一會兒,他的小晴恐怕就香消玉損了。
越想越氣,雷昕漢於是透過老爸的影響力,威脅説要找來媒體讓她陷害小晴的事曝光,將那女人逼出了校園。
「可是你這樣是不是太過份了?」凌熹晴很同情她,「她也是因為喜歡你,才那樣對我,而且我現在沒事了,你這樣把她逼走,其實也沒什麼必要……」
話越説越小聲,因為他凌厲不贊同的目光,已向自己射過來。
「妳是怕什麼?都已經跟妳講過了,我會保護妳一輩子,以後如果有人膽敢欺負妳,直接來跟我告狀,我雷昕漢罩的女人,誰敢動妳半根寒毛?」
她於是噤聲,不再多説半句。她並不是怕,而是不喜歡這樣被保護的方式。
抿着嘴,她一臉看起來悶悶不樂,雷昕漢馬上發現,嘆了口氣,奇怪,自己怎麼就是見不得她不開心呢?她嘴角一垮,他就被吃得死死的,完全沒轍。
「好啦,小晴。」他將她瘦小的身子攬進懷中,「神在造男人的時候,怕他寂寞,所以抽出了他的肋骨又造了女人,要將女人藏在臂膀下保護。」
他對她露出性感的笑容,「而妳,就像我身上的骨頭,今生今世,必將依附於我而存在,只要妳乖乖聽我的話,我就會對妳好一輩子。」
凌熹晴卻將嘴嘟得更高了,他説的這是什麼話?
只要她乖乖聽話,他就會對她好一輩子,如果她不乖乖聽話,他是不是就要對她施暴教訓了?
可惡的傢伙,難道在他的眼中,她就是一隻聽主人話的哈巴狗嗎?
週五放學後,凌熹晴會和同學去學校的圖書館看書。
很快要學測了,雖然以她的成績,想要進入藍澤學院的大學部沒問題,可她仍不敢掉以輕心。傍晚的圖書館,夕照温暖的透過玻璃窗射了進來,有幾個女生正交頭接耳,小聲的在議論著什麼。
和她同班的男生楊凱,邊翻著書,邊為她講着近代歷史,為她提示重點。
楊凱講解生動有趣,讓她越聽越感興趣。兩人狀似親密的坐在一起,偶爾,他還風趣幽默的説上幾句笑話,逗得她咯咯直笑。
外人看來,搞不好還會誤以為互動良好的他們是對小情侶呢。
一陣輕笑後,凌熹晴突然發現自己的笑聲好明顯,四周方才還有的聲響都靜了下來,她覺得有些不太對勁,抬起頭來,看到一些女生露出花痴般的表情,眼也不眨的死盯着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館內的雷昕漢。
身為一個大學生,自然不用穿校服,他今天身了一套白色休閒裝,簡易像極了白馬王子從故事書裏走出來。
只是他表情可不就是王子級的了,面孔冷峻,眼神凌厲,明顯的不悦,大魔王又降世再臨。
她的心猛然一跳,發現自己和楊凱之間的坐得極近,雖然沒做什麼虧心事,但她還是下意識的挪離了距離。雷昕漢變態的佔有慾可是很可怕的,她才不想去挑戰他的底線。
「小晴。」
雷昕漢邁着優雅的腳步,緩緩朝她走來,剛剛俊臉上的戾氣,在瞬間煙消雲散。他露出一抹微笑,顯得那麼高貴得體。
「都什麼時間了,怎麼還在這裏用功,難怪剛剛我去妳教室找妳,他們都説妳不在。」
凌熹晴被他温柔的笑臉嚇得不知所措,這……這是她所認識的那個雷昕漢嗎?
而他的這種温柔才子的形象,看在其它女孩子眼裏,卻是十分傾心不已。眼角餘光瞥到旁人的表情,她不以為然的撇撇嘴。
「熹晴,既然學長來接妳,那麼我們下次再聊吧。」
楊凱起身,修長的大手輕輕搭上她的肩頭,露出一個友情的温柔微笑。
糟糕,大魔王還在這邊欽,這樣對他太挑釁、太刺激了啦!
凌熹晴連忙不着痕跡的躲開他的手,再看向雷昕漢,幸好,他依舊保持着紳士般的笑臉,完全看不出任何不悦。
「小晴,我們回家吧。」他走過去,牽起她的手,在眾人欣羨的眼光中,她被他帶出了圖書館。凌熹晴始終小心翼翼的觀察着他的反應,果然,一上了車之後,他在圖書館內的笑容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嘴角的冷笑。
「妳和那個叫楊凱的,似乎很親密的樣子。」口氣中充滿了酸意。
她平靜的解釋,「我們只是同學而已。」
「噢?只是同學而已嗎?」他哼了哼,「普通的同學,應該不至於靠得那麼近的聊天吧,而且他還對妳動手動腳―」越説越不滿,剛剛應該給那個可惡的小子一拳的。
「動手動腳?」她覺得自己很冤枉,「他只是輕輕碰了我一下,又沒做出什麼逾矩的舉動。」
話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説錯話了,因為他的臉色一下子黑到極點。
他一把扯住她的手腕,眼帶警告道:「凌熹晴,別忘了妳是我的,從上到下,從裏到外,全部都是我的,我沒批准,妳居然敢把身子任何一部位給別人碰,妳不要命了是不是?」
他承認自己是個佔有慾極強的男人,小時候爸爸買給他一個輪船模型,他喜歡得不得了,但有一次,那模型被一個遠房表弟借去玩,再還回來時,他便將那模型扔到垃圾筒。
他就是這麼霸道,凌熹晴是他喜歡的女孩,她的一切都歸由他一人所有,所以他不能容忍別人對她的碰觸和親近,連摸一下小手也不行。
凌熹晴顯然被他突然間轉變的臉色嚇呆了,只不過同學友好的碰了一下,有這麼嚴重嗎?噢……他手的力道好大,她手腕被抓得好疼。
見到她眼眶紅了,他這才發覺自己把她弄痛了。不過這小人兒也真該死,幹麼露出一副慘遭虐待的表情,好像他是什麼可怕的暴君。
他不喜歡她怕他。
他有些不滿,有些無奈,但最後,他也只能將她拉入懷中,輕輕安慰道:「妳這個笨蛋,我要的是妳全心全意的愛我在乎我,而不是像只被欺負的小綿羊,怕我怕到這種地步。」
温暖的大手輕輕撫摸着她略顯冰冷的臉頰,聲音也跟着柔和了幾分,「好了、好了,我不該吼妳,都是我不對,我……我只是太嫉妒了,就是見不得別的男生碰妳,妳不要哭了啦,妳明知道我最怕妳哭。」他笨拙的用手指拭去她頰上的淚痕,温柔的低頭吻住她的唇。「原諒我,遇到妳的事,我就會冷靜不下來……」
看來對任何事都遊刃有餘的自己,只有面對她就會失了理智,任衝動的情緒主宰,他對她……到底該如何是好?
凌熹晴現在很怕和異性同學走得太近,因為整個藍澤校園內,到處都佈滿了雷昕漢的眼線。
他喜歡她,喜歡得太過霸道。
整個校園內,凌熹晴是雷昕漢的私人所有物,已是一個公開的秘密。
也因此,異性不敢和她走得太近,同性又嫉妒她的好運道,久而久之,她覺得自己好像被全校的學生給孤立了。
沒有朋友的日子,讓她倍感孤單,她的世界,只剩下了雷昕漢。
他的喜歡已令她感到窒息,甚至在他的面前,她連一點私密空間都不被允許擁有。這樣的愛情,真的就是傳説中可以讓人覺得幸福的真愛嗎?傍晚放學後,凌熹晴一如以往的坐進雷昕漢的車內,一路上,她緊繃着小臉,對於他偶爾的問題也答得心不在焉。
只要一想到自己在學校裏如今連個朋友也沒有,以前和她交情不錯的楊凱,似乎也受到了什麼警告和威脅,見到她時,都會刻意繞路,她就忍不住難過萬分。
「小晴,妳怎麼了,為什麼臉色怪怪的?」雷昕漢見她滿臉不悦,立刻緊張兮兮的詢問。
她頭搖了搖,雙眼出神的望着窗外。問題講了也沒用,這霸王搞不好還會很高興她的世界只有他。
「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説出來給我聽啊,是不是有人欺負妳?那個人是誰,男的還是女的?」
「你覺得現在在藍澤學院裏,還有誰敢來欺負我嗎?」她語氣悶悶的,怨惹的回應。
「沒有人欺負妳不是更好,難道妳想要學校再現第二個展思盈嗎?」以為她翻舊帳,又要同情那個死有餘辜的女人,他的口氣也冷了下來,「我不過做了一些讓自己心安理得的事情而已。」
一時之間,車裏的氣氛因為這小小的爭吵而陷入了僵局。
直到車子駛進知名夜市附近的停車場,凌熹晴才不解的轉過頭來看着他,「為什麼來這裏?」
他找了車位停好車後,要她一起下車,「妳的臉色那麼臭,身為妳男友的我,不盡責的哄哄妳,豈不是太沒人性。」
他拉着她的手,走進喧鬧的夜市,四周人羣混亂,聲音嘈雜。
凌熹晴睜大了眼睛,好奇的東張西望,這種熱鬧的地方,她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來。
以前在電視上看到對夜市的介紹時,她提出想來這裏湊湊熱鬧,這位大少爺只會嘲笑她,説她沒品味之類。
那時的她,只敢小聲抱怨,最終還是乖乖跟在他的屁股後面,去那些高級的精品店、餐廳,由他親自挑選自己的一切生活用品。
沒想到這傢伙今天居然會帶她來到這裏。剛剛在路上的那些不開心,因為看到夜市裏新奇好玩的東西,立刻煙消雲散。看着她小臉綻放出動人的光彩,一會碰碰這,一會摸摸那,就連一隻普通的玩具熊也可以讓她玩上好半天。
雷昕漢無力的皺眉,她從小到大的玩具可是一點都不少,有必要露出這種土包子進城的樣子嗎?
不過……看着她一會兒微笑,一會兒又可愛的抱着布娃娃擺出各種姿態,他所有的不解,全都化成了濃濃的寵愛。
「呀!昕漢,你看這兩枚戒指好漂亮哦。」
她獻寶似的拉拉他的衣袖,將兩枚廉價的戒指舉到他面前。
他一眼便看出那是不值錢的兩枚男款、女款銀戒,上頭刻着奇怪的花紋。
只見她興匆匆的又轉頭回去問:「老闆,這兩枚戒指多少錢?」
「一共是五百八十塊。」
凌熹晴立刻拿出自己的小錢包,翻來翻去,裏頭只有五百元。
她可憐兮兮的將求救的目光看向雷昕漢,他無力的皺眉,很想告訴她這種廉價的東西買來也不配戴到她和他的手指上,可實在又不忍心拒絕她。還是敵不過她無辜惹人憐的大眼攻勢,無奈,他只好拿出名貴的皮夾,本想掏出一張千元大鈔,沒想到卻被她阻止,徑自搶過他的皮夾,只拿了三百元。「我們要平分啦,我買的送給你,你買的就要送給我,這樣才公平。」她笑嘻嘻的説。
付了錢後,她拿了戒指,興奮的將男款戴到他修長美觀的手指上。
「哇!好好看哦!」為了證明自己的好眼光,她還誇張的驚歎一聲。
雷昕漢被她可愛的樣子逗笑,拿過她手中的那枚女款戒指,拿起她的小手,温柔的套進她纖細的指上。
「小晴,如果妳想向我求婚,直接説就好,我想我是不會對妳Sayno的。」
她小臉頓時泛紅,沒好氣的舉起拳頭捶向他硬挺的胸膛。
「臭屁的傢伙,誰要向你求婚,我才不要嫁給你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