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熹晴哭喪着小臉,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房子成了一堆灰燼。她所居住的這楝住宅大樓,由於年久失修,瓦斯外泄,導致爆炸,由於內部裝漬都是易燃材質,搶救不易,大火熊熊燃燒,當火勢終於控制下來,房子也毀得差不多了。
火災現場,人羣湧動,眾人哭的哭、鬧的鬧。
現場秩序一片大亂,凌熹晴被雷昕漢緊緊護在懷中,免得這小女人一時衝動,不顧性命的飛奔進去火場。
「妳怎麼住在這種地方?這裏又舊又破,這區治安又不好,妳腦袋是笨的嗎?怎麼會租這種地方來住?」
雷昕漢看得心有餘悸,幸好今天他去學校接她,如果是她照平常時間回家,那麼將會遇到的下場……他被腦海中幻想出來的可怕畫面嚇得不敢再繼續想下去。痛失全部家產的凌熹晴轉身沒好氣的瞪他,「誰説這個地方不安全,我在這裏住了好幾年,不是還完完整整的活着嗎?I」這男人現在最好不要惹她,她已經夠火了。
「喂,我是在替妳着想,妳這女人怎麼這麼不識好歹。」
他真想重敲她的小腦袋,如果她當年不那麼任性,為了什麼狗屁自由,跟他離婚,她怎麼會一個人在外流離失所了這麼多年。
笨女人,在他的羽翼下生存,難道不好嗎?
他哀怨的看着她,一想到這八年來,她一個人住在外頭,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心底又疼個半死。
如果當初兩人之間肯有一方妥協,那麼他們是不是可以不必踏上離婚之路?
眼前的大樓變成廢墟,想再住人想必是天方夜譚。
雖然這麼説很不對,不過這場大火,來得正是時候,一個念頭在他心中成形。
「既然房子沒有了,妳總該給自己找個落腳的地方吧。」
他故意擺高姿態,等着她來向自己提出要求。
凌熹晴臉色難看的點點頭,從包包裏取出手機,從電話簿裏找到一個人的名字,撥出,電話很快接通,她的聲音也變得軟綿綿。「羽寒,我是小晴啦,我家裏剛剛發生火災……我沒事啦,只是家裏沒辦法住人了,你上次不是説要找人跟你合租房子嗎,找到人沒有……沒有?太好了,那可不可以租給我……喂!雷昕漢你幹麼搶我電話?」
「妳打電話給誰?羽寒又是哪一個?」他面色不善的説。
「他是我同事啦。」她現在的心情已經夠糟夠煩了,拜託這男人不要再給她添亂了好不好。
「妳同事?」他一副妒夫的口吻,馬上聯想到,「是不是那個戴着眼鏡的小白臉?」
「喂,什麼叫戴着眼鏡的小白臉?羽寒他可是我的好朋友耶―」
「凌熹晴!」他用力吼她的名字,「妳該不會要告訴我,妳要和一個不是老公,也不是親人的男人住在一起吧?」
「可羽寒他―」
「給我閉嘴!妳這笨蛋腦袋壞掉了是不是?」他説得十分憤慨,「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種事如果傳出去,妳不怕妳那些同事還有學生怎麼看妳?」
「喂,我和羽寒才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她翻了個白眼,她還比較怕她的同事跟學生怎麼看待她跟他之間吧。
要等這女人自個開竅跟他開口,恐怕等到下輩子也等不到,他決定主動出擊。
「總之,那個叫什麼羽寒的他家妳不用考慮,我家房子大,房間又多,不差妳一個,妳就住過來吧。」
「不必―」
「好了,別任性了。」他再一次打斷她的拒絕,勸服加利誘,「妳從小在雷家長大,而且,我們兩人連兒子都生過了,妳還怕什麼啊再説,妳就不想趁這個機會,多與小浩接觸相處嗎?」
凌熹晴聞言心底一震,濃濃的母愛頓時油然而生。
可是……與他同住一個屋檐下,為什麼她感覺怪怪的?
見她猶豫,他原本囂張的俊臉垮了下來,故意流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妳不要以為我會對妳怎麼樣,我之所以想幫妳,只是不想我兒子的親生母親一個人在外頭受苦而已。」
才怪!他打算趁這個機會把她重新弄上手,重修舊好、破鏡重圓,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那回見她幾近暈厥在雜物間,自己對她的心疼不減,他想了幾天,如果還愛着她,那麼,就不該放她走。
她要自由,可以,但他會像風箏,任她去飛,而情絲的另一端,永遠掌控在他手中。
見他一臉讓人心疼的一足怨,凌熹晴頓時心生不忍,從小到大,他霸道慣了,囂張慣了,幾時看到他會為了別人如此低聲下氣?
她猶豫再三,終於緩緩抬起水汪汪的大眼,「我……我可以跟你暫時回雷家居住,但是,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不要把我的真正身份告訴小浩。」
「為什麼?」這個要求令雷昕漢大感意外,她難道不想趁這個機會與兒子相認嗎?
她嘆口氣,不安的道出,「我……我只是擔心,一旦小浩知道我其實是他媽咪,一時之間會無法接受,畢竟……我……我虧欠了他太多年,從來沒有盡過母親的責任……」
説到這裏,她難過得流下眼淚,他見狀趕緊將她扯到面前,細心的為她擦着眼淚。「好了、好了,我不告訴他就是,不要哭,妳明知道我最怕妳哭。」
她因為他這一句温聲細語,情不自禁的躲進他的懷中,想得到一點安慰;不能和兒子相認,她心裏比誰都苦。
雷昕漢帶她回到雷家別墅時,已經晚上快十點了。
再度回到這楝闊別多年的房子,凌熹晴心底湧起一股難言的酸楚滋味。
這楝豪華的大宅,曾伴隨她走過童年與青春歲月,裏頭,殘留着她和他太多抹不去的回憶。
「老爸,你怎麼把凌老師帶回家來了?」
雷浩陽整準備喝完熱牛奶就要上牀睡覺,乍見兩個大人聯袂而入,一口牛奶差點沒噴出來。
他用一種很曖昧的眼神打量着表情困窘的凌熹晴。「老師,我可以將你們的行為解釋為你們正在約會嗎?」
她頓時被這小傢伙調侃得臉色更加通紅,原本被雷昕漢握在大手中的小手,也急忙撇清關係似的抽了出去。這令雷昕漢不滿到了極點,他沒好氣的瞪着兒子,「臭小子,你講話給我小心點,注意分寸,最好不要讓我知道你敢再欺負你的……老師。」
他一臉恫嚇,伸手在兒子稚嫩的額頭上戳了戳,「被我知道你這顆小腦袋瓜子裏再有什麼壞主意,看我不剝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打斷你的腿……啊!」
下一秒,他慘叫一聲,他的腳丫子慘遭襲擊,一看兇手,竟然是凌熹晴的高跟鞋。
他露出哀怨的表情,「妳幹麼踩我?」
她假笑一記,瞪着他道:「兒童心理學家説,管教孩子時,最好不要使用任何暴力或威脅性語言,否則會影響到小孩子脆弱的心靈。」
他咬牙切齒道:「那個小混球的心靈一點都不脆弱好不好。」
她繼續瞪他,「可他畢竟才只有八歲。」
他也沒好氣回瞪她,「妳覺得這小兔崽子的智商真的只有八歲嗎?」這女人好狠,踩得他腳好痛。
是不只,但她就是看不慣他欺負兒子。「反正説來説去,都是你這做父親的教育失敗。」她低聲吼他。
「現在才來怪我,難道兒童心理學專家沒告訴過妳,沒有母愛的孩子也是很可憐的嗎?」他也在她耳邊小聲回道。
「你……」
「喂!」一邊被忽略的小毛頭髮出不滿的抗議,「你們兩個有完沒完,眉目傳情的地方是花前月下,別在大庭廣眾之下放閃光啦,兒童不宜。」
凌熹晴頓覺尷尬,自己居然在孩子的面前和雷昕漢爭執,這就算了,還被這小子誤以為他們在打情罵俏,真是糗死了。
雷昕漢卻臉不紅氣不喘,「你們凌老師家的因為遇到火災,所以在未來的一段日子裏,她將會和我們同住。」
見兒子的小臉一亮,彷佛有話要説,他立刻皺起眉頭,威脅的瞪着小傢伙,「怎麼?你對此有什麼意見嗎?」
雷浩陽聳了聳肩膀,笑得有些壞壞的,「我怎麼敢啊,凌老師現在可是被老爸你罩的女人,我一個弱小兒童,哪敢和老爸你這種大人物相抗衡。」
説着,他還故意摸了摸自己的小屁股,意有所指的道:「説起來我最近的運氣真的很衰,又不是屁股癢了,怎麼還敢再惹是生非?!」見凌熹晴的表情更尷尬了,他又裝模作樣的環起雙臂,「不過,我雷浩陽一向都很有紳士風度,是不會小器的和女人斤斤計較的。」
「撲哧!」她忍不住的被他可愛的樣子逗得笑出聲,彎身,將他拉到自己面前,一臉慈愛的望着他,「我……」
太多的話湧上心頭,她好想將這小小的身子擁進懷中,補償這多年來欠缺給兒子的母愛。
可是又怕他抗拒,又怕他起疑,她只得硬生生的將所有的話嚥了回去。
「以後在這楝房子裏,我們之間會和平相處的,是吧?」
雷浩陽笑得壞壞的,「如果妳肯認真執行今天下午放學時,我跟妳提出的那個要求,我想,我們之間在未來的日子裏,應該會相處得很愉快。」
説完這番讓雷昕漢一頭霧水的話,小傢伙準備退場了,「好了,不打擾你們繼續搞曖昧、談戀愛,我要回去睡覺了,老爸晚安,老……師,晚安。」
眼看着小鬼轉身閃人,雷昕漢莫名其妙的看向凌熹晴,「那小子説那話是什麼意思?他向妳提出什麼奇怪的要求了?」
想當然耳凌熹晴怎麼可能告訴他呢,想到那番話,她臉色不禁燒得通紅。「才不要告訴你,這可是我和小浩之間的秘密。」
雖然雷昕漢沒有成功的從她的口中挖到那個秘密的具體內容,但從她羞紅的臉蛋不難看出,這笨女人肯定被那小鬼給刁難了。
兒子何等鬼靈精怪,他這個做老爸的又豈會不知。
所以對於答案他也不急着知道,反正應該不是什麼壞事,他們母子相處融洽,他樂見其成。
兒子先去睡後,他也拉着凌熹晴上樓。
別墅共有三層,一樓是客廳、餐廳、廚房、傭人房,二樓除去主卧室和客房,還有一間豪華的書房,三樓,則有客房及健身房等。
二樓走廊最底的一間房間,是凌熹晴沒結婚前住的,當她隨着他的腳步踏到二樓時,本能的朝着自己以前的房間走去。
冷不防手腕卻被他拉住,「妳的房間在這邊。」雷昕漢對她展露一記迷人的笑容,接着拉開一間卧室的房門,徑自將她推去。她不解,這傢伙拉她進這房間來幹麼,而且還不開燈,黑漆漆的是想玩捉迷藏嗎?
藉着門縫透進來的走廊燈光,她隱約看得到他的臉龐,小麥色的肌膚上泛着一層白色的光澤。
他突然抬起手,捧住她的臉,她的心頓時如同小鹿亂撞,話語卡在喉嚨,全身緊繃起來,彷佛在期待着什麼。
他的手指輕輕撥弄着她額前的髮絲,瞬間温暖的觸感如湖水盪漾,輕輕的在她心裏泛起一層漣漪。
「妳的額頭上有個髒東西。」
他低啞的嗓音在她耳邊輕輕響起,夾着濃濃的笑意。
他眷戀的看着眼前的小人兒,長髮披肩的她褪去少女時代的青澀,染上成熟的風韻嫵媚,這樣的凌熹晴,更加致命的吸引着他。
她的肌膚還是一樣柔膩,叫他一撫上,就捨不得放下……內心一股狂熱的衝動湧起,他不想抗拒,俯下身,一把將她扯入懷中,細細的吻如雨點般落下,順着她的眼、睫、鼻,然後霸氣的擄獲住她粉紅色的櫻唇。
凌熹晴滿足的嚶嚀了聲,但隨即想起他們這樣並不合宜,「不要……這樣……」她推着他,力道卻軟弱無力。
「不要哪樣?」雷昕漢發出低笑,笑意深沉,雙手撫上她的前胸,挑逗着她的情慾。
「昕漢……」她輕吟着他的名字,聲音顫抖得讓人心疼,內衣釦已被他打開,她很不安,擔心有人會突然闖進來。
她掙扎着,欲拒還迎。
然而他怎麼可能讓他走,她乾涸多年的慾望,如干柴遇到烈火,狂燒無法遏止。
可想到兩人已經離婚了,這樣的行為,似乎不太理智……
「小浩會看到,而且……而且我們離婚了……」
雷昕漢的反應,只是更深的吻住她,她覺得自己快融化在他熱切的深吻之中,全身虛軟無力,忽地,她的背大概是碰到電燈開觀,房裏頓時一片大亮。
彼此臉色潮紅,衣衫不整,她看到他的領帶被扯落,襯衫的領口敞開,露出他線條好看的脖頸。一個東西吸引住她的目光,那是……一條白金項鍊上的煉墜,剛好夾在領口處,她不敢相信的死瞪着那枚煉墜,因為那居然是多年前兩人去夜市,在路邊攤買下的廉價戒指。
後來他們逛到別攤,發現同樣的戒指,人家只賣一枚兩百元,硬是比他們買的便宜九十元,為了這件事,他還笑她笨,説她沒眼光,不會殺價做生意。
她鬧彆扭的説,那是她這輩子第一次送禮物給他,就算東西很廉價,他也不準扔,而且還要很寶貝。
他當時不依的哇哇大叫,説自己身份尊貴,幹麼要去寶貝這種低俗的東西。
沒想到,僅僅因為自己當年的一句玩笑話,他竟然真的把戒指當寶貝似的掛在胸前……
凌熹晴錯愕的眼神,卻讓雷昕漢完全想錯方向,誤以為她受到了驚嚇,猛然間回想起多年前她對自己的指控―
從小到大,你從來沒有真正尊重過我,在你的眼中,我説像被你養在籠中的金絲雀……想要贏回她的心,如果不改變對待她的方式,她可能一輩子都不肯再接受他。他提醒着自己。
「對不起,我想我剛剛太沖動了,嚇到妳了吧?!」
緩緩的放柔聲音,他吻了吻她的額頭,眼神幽深的看着她,「妳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亂想,我先出去了。」
説完,他便拉開房門出去了,雙唇緊抿,似乎在勉強壓抑隱忍着什麼。
凌熹晴見到他的舉動,心情複雜的咬緊下唇,怎麼可能?
他向來霸道唯我獨尊,想要什麼不得手絕不罷休,這會兒……怎麼可能會尊重她的意願?
而且他剛剛……他的反應明明都強烈得快要爆炸了,居然可以説放開就放開,他……變了。
這男人是在顧及她的感受嗎?
心不由得感到甜蜜起來,但同時,也有些小小的失落,其實有時候,霸道一點也沒什麼不好啊。
隔日,一向早起的凌熹晴在梳洗之後踏出房門。對面房間是雷浩陽的卧室,看着房門,她心底不禁有些激動起來。兒子就睡在這個房間裏,這麼多年來,他在裏頭一天天成長,沒有母親的他,半夜會有人記得幫他蓋被嗎?作惡夢的時候,會有人來安慰他嗎?
輕輕推開門,裏面的空間一如她想象中的豪華,所有的傢俱質感都很好,小牀小桌小椅子,櫃子上放滿玩具。
當年,如果孩子跟着自己生活,肯定不會有這般奢侈的物質生活。
她小心翼翼的走到牀邊,小傢伙睡得正香,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僅僅只是這樣看着他的睡顏,她的內心便溢滿感動。
她伸出手輕輕的摸了摸他的頭髮、他的額頭,小小的臉蛋,長長的睫毛,怎麼看怎麼討人喜歡,想必這小子長大之後,會變成讓一票女孩子傷心的對象。
她隨即想到,當年的雷昕漢可是大學校裏的風雲人物,英俊多金,才華洋溢,不知迷死校內多少純情少女學生。
誰知道偏他會是個死心眼,只認定無才無貌的自己,別的女人壓根不會多看上一眼。現在今天的雷昕漢比起過去,魅力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此優秀的他,身邊又怎麼可能少了異性陪伴?
想到這裏,她心頭頓時像堵了一塊石頭,難受得有些焦躁。
原來,她對他的獨佔欲,竟也如此強烈。
此刻,牀上的小人兒微微動了動,凌熹晴一驚,連忙轉身想退出去,才走了幾步,冷不防聽到身後傳來雷浩陽稚嫩的嗓音。
「老師,妳隨便跑進來男生房間,妳是女色狼!」
她為之愕然,她不過進來看一下,摸了摸他的頭,他的指控也太嚴重了吧。
「而且妳還對我又摸又碰,從上到下非禮個遍,實在很難不讓人懷疑妳的動機,莫非……妳是在嫉妒我的皮膚比妳好?」
她忍不住失笑出聲,看着穿着一套白色卡通小睡衣的雷浩陽起身,蓬鬆短髮有些亂糟糟,如天使般的小臉蛋上掛着一抹惡劣的壞笑。
「誰説我―呃!」
就在她想要找個藉口開脱時,牀上的小鬼突然跳起來,一下子撲進她的懷中。她本能的伸出手,將兒子抱個滿懷,他的身子又輕又軟,她忍不住親吻了下他的發漩。「怎麼了?想跟老師撒嬌呀。」她取笑着他。
雷浩陽緊緊摟着她,小臉蛋貼靠在她胸前,這副相親相愛的模樣,就像一對真正的母子。
他在她懷裏悶聲説:「老師……我可以偷偷叫妳媽咪嗎?偷偷的就好。」
凌熹晴渾身一顫,一股熱流瞬間湧上眼眶。老天,當然可以,一千一百萬個可以!
「老爸説我媽咪是白雪公主,被七個壞心眼的小矮人給拐走了,所以王子只能和小王子相依為命。」
她撫着他的頭髮,靜靜的聽他説。
「我知道老爸講這些無聊的童話都是在騙我的,可是我不捨得拆穿他,因為我相信,老爸還是愛着他的公主的。」
他的意思是……他老爸一直是愛着她的?老天,她的眼淚快控制不住了。「那你呢?你會討厭你的公主媽咪嗎?」
小傢伙搖搖頭,抬起頭來看到她眼眶紅紅,他還拍了拍她,「小浩給媽咪秀秀,都説是壞心眼小矮人的錯了,我為什麼要討厭我媽咪。」他繼續死死的抱着她,像一隻沒有骨頭的八爪章魚。
「對了,媽咪,我一直很想問,妳覺得我老爸這個人怎麼樣?偷偷告訴妳哦,老爸他人長得帥,又很有錢,雖然他身邊帶着一個小拖油瓶,也就是我啦,不過我相信媽咪妳是不會在意的對不對?」
「小浩……」他問這個想幹麼?
「媽咪,像我老爸這種優秀的男人,我可不是隨便誰都給可以介紹給他呢,反正我媽咪被小矮人帶走了,妳就假裝妳剛從小矮人那裏逃回來,給我做媽咪嘛。」
凌熹晴被兒子調侃得臉紅紅,偏偏懷中的小傢伙抱她抱上了癮,完全將自己當成了一隻無尾熊,她也捨不得停止這樣的親密。
不過她隱隱覺得這小子不太對勁,前段時間還討厭她討厭得要死,怎麼沒幾天態度竟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雷浩陽,你在幹麼?,」
房門被人推開,雷昕漢看到房內兩人的舉止,馬上一臉酸的飛也似的衝過來,一把將黏在凌熹晴身上的他扯開,力道不小心過大了點,小傢伙順勢跌坐在牀上。雷浩陽裝腔作勢的揉着小屁屁,沒好氣的瞪着他,「老爸,會痛耶!」
「少來了,一張幾十萬的名牀會摔到你,我馬上去退貨。」
他將凌熹晴寶貝的護在身後,沒好氣的瞪着剛剛猛吃他女人豆腐的壞蛋兒子。
「臭小子,你知不知道什麼叫男女授受不親?」
「我只是在和老師培養師生感情,而且老師的懷抱那麼温暖,身子又軟軟的,抱起來很舒服啊,老爸你該鼓勵我這種行為才是,老師來抱抱,我們繼續……」
這番話險些將雷昕漢的鼻子氣歪,如果這小鬼不是自己的親生骨肉,他鐵定把他丟進海里餵魚。
他不客氣的伸出長手K了兒子額頭一記,「你最好從現在開始給我打消你那欠扁的想法,再敢隨便碰我的女人……呃,我是説,對你老師動手動腳,小心我一狠心,把你這小混球送進育幼院。」
「老爸,我要打113告你虐待親兒啦。」小鬼可憐兮兮的將撒嬌的目光投向凌熹晴……
看到兒子那水汪汪的大眼就快要溢出水來,她立刻心疼個半死,急忙推開雷昕漢,跑過去將兒子摟進懷中安慰。「放心吧小浩,老師一輩子都會疼你愛你,不會讓別人欺負你。」這個別人包括他自個老爸的無理取鬧。
轉身,她沒好氣的瞪着雷昕漢,「你一個大男人欺負小孩子算什麼本事,我警告你,小浩他可是我親生……呃,親愛的學生,你再敢隨便欺負他,我就帶他離家出走。」
雷昕漢哪受得了這種氣,看着心愛的女人將懷抱送給別人,他頓時醋火橫生,就算對方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也不行。
他霸道的將她扯回自己懷中,才不管兒子在不在場,「妳若敢帶這小子離家出走,我就敢把你們學校拆了替妳還債。」
「你……你這混蛋!」她瞪了他一眼。
「好了,現在乖乖跟我下樓去吃早餐,還有你雷浩陽,現在幾點了還賴在牀上,等着上學想遲到是不是?給你五分鐘時間刷牙洗臉,好了趕快下樓來。」
耍完為人父親的威風,他大搖大擺的摟着不住掙扎的凌熹晴,離開兒子的卧室。
坐在牀上的雷浩陽看着那彆扭離去的兩人,大大的眼內流露出一抹精靈古怪的笑意與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