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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對楊之瓊而言,時間是一個甜蜜的圓圈圈。

    時鐘裏,時針和分針,不停的轉繞,走過密密的刻度,留下的都是幸福時分。

    時針每繞一圈,他們的關係越加密切;分針每繞一圈,心中的甘醇累積越深濃。

    即使每天她忙得像陀螺般轉個不停,她仍甘之如飴。

    「之瓊,快將這份行銷計畫書和請款簽呈送給行銷部、企畫部、研發部、總管理處的相關人員。」蘇菲雅將最一份卷宗,放在她已被卷宗堆疊成山的兩隻手腕上,並不斷的叮囑她各部門所在的樓層。

    在蘇菲雅的帶領下,楊之瓊已經熟悉秘書的工作,但對各部門的人事和運作,還不是很瞭解。

    經韋子鴻的指示,蘇菲雅開始循序漸進的分派較重要的工作給楊之瓊。

    「別忘了,這些文件很重要,務必交給相關人員。」

    「好的。」她漾起甜笑,忘了工作的沉重。

    大概是愛苗快速在心中滋長,所以工作起來也特別順利。

    楊之瓊逢人便一一頷首微笑,每個人都被她的滿面春風所感染。

    她將卷宗順利送達各部門,最後只剩兩站——總管理處和企畫部。

    一進總管理處,突地,她瞥見一位嬌美絕麗、穿着鮮亮,如孔雀般耀眼的炫目女子。

    她趾高氣揚、款擺纖腰的朝楊之瓊走來。

    「你是……」鄭苡莉一手拿着卷宗,一手撫着俏麗的短髮,展現她婀娜多姿的媚麗風情。

    「你好,我是秘書室新來的秘書——楊之瓊,請多多指教。」楊之瓊點頭説着,臉上堆着燦爛的笑意。

    聞言,鄭苡莉睜大了她的美眸,從頭至尾的打量她,「你就是那個……新來的女秘書。」

    「是的。」她陽光般的笑容依舊。「對不起,請問周協理是哪一位?」

    鄭苡莉置若罔聞的盯着楊之瓊一身素雅的裝束,以及跟不上流行的髮色和打扮後,不禁懷疑自己怎會被調到總管理處當個顧問。

    難道憑她的美貌和能力,會輸給這個貌不驚人的土包子?

    「你是怎麼進來的?」鄭苡莉不客氣的詢問着。

    「我是推門進來的。」

    「我不是説這個!」鄭苡莉的臉色丕變,嘴角呈抽搐狀態,「我是説,你是拉關係進來的嗎?」

    「拉關西?對不起,我不認識關西,我只是送卷宗進來。」楊之瓊不解。進總管理處為什麼要「拉關西」進來啊?

    鄭苡莉氣得咬牙切齒,美豔孔雀霎時變為噴火恐龍!

    看着那張美麗的臉頰燃起紅紅的火焰,楊之瓊想着蝦子如果放在她臉上,鐵定烤熟。「對不起,我進去送卷宗了。」

    「站住!」她身邊如果有一把菜刀,楊之瓊肯定死在她面前。「不要以為你在總經理身旁就能得到什麼好處。總經理對女人沒有興趣,你最好不要心存希望。」

    這女人似乎有妄想症!咬了咬唇,她擠出甜笑,「還有別的事嗎?」

    對於楊之瓊一臉幸福的反應,鄭苡莉氣得七竅生煙,兩隻眼睛瞪着她,「周協理不在,那份卷宗交給我就好了。」

    楊之瓊猶疑了半晌。

    「周協理不在,他的事就由我來處理,不用懷疑。」

    「好的。」毫無心防的楊之瓊沒再猶疑,便將卷宗交給她,「這是總經理已經批示好的行銷計畫書和請款簽呈,請你務必要交給他。」

    「我知道!」鄭苡莉像揮蒼蠅似的嫌惡説着。

    「謝謝。那就拜託你了。」點頭道謝後,唯恐被噴火恐龍攻擊,楊之瓊兩步併成三步,快速離開。

    這傢伙夠直、夠笨,總經理怎會用她?

    難道韋子鴻是故意用這種蠢材?

    故意!?她懂了!

    突然心生一計,她笑着追到電梯口問:「楊秘書,你還要去哪裏送卷宗?」

    「企畫部。」

    「即然你要去企畫部,可以麻煩你幫我送一份卷宗嗎?」

    「當然可以啊。」助人為樂,也是她的座右銘之一。

    「你在這裏等一下!」鄭苡莉抱着兩份卷宗,急忙回座位。

    須臾,交給她一份藍色的卷宗。

    「這份請幫我送給企畫部的陳經理。還有,請他幫我們總管理處的人印名片,這是我的名字——鄭苡莉,頭銜要印上顧問,知道了嗎?」

    「好的。」楊之瓊接過後,神情愉悦的離去,留下一臉詭笑的鄭苡莉。

    ******

    週五的晚上,一大一小的身影,在熱鬧的夜市逛着。

    琳琅滿目的攤販裏,有各種新奇的吃喝玩樂,對楊之瓊而言,像來到天堂樂園般。

    人潮擁擠,韋子鴻走在前頭,楊之瓊則跟隨在後。

    隨即她在掛有各式各樣娃娃的攤前,停了下來。

    走在前頭的韋子鴻注意到她沒跟上來,他匆忙的回頭,正看到一個娃娃吸引了她的視線。

    那個布娃娃綁着兩根辮子,有着粉紅色的臉頰;在眾多炫目流行的娃娃中,她並不起眼,但那是表情愛笑的布娃娃。

    她專注的看着布娃娃,表情陷入沉思,引起他的好奇,「怎麼了?」

    「很久以前,外公曾送我那個布娃娃,然後他常對我説:『之瓊,你要像這個布娃娃一樣,遇到任何事,都要勇敢堅強,保持樂觀。』我一直謹記在心,連睡覺時都要她陪在身邊,可是過不久外公就走了……

    我想外公一定知道他快走了,怕我傷心寂寞,才會買這個布娃娃來陪我。幾年後,在一次搬家中,她不見了……」説完,她眼眶蓄着淚,想起了外公離開她的那段時間。

    當時她哭了好久好久,只有不會説話的布娃娃,陪她度過那段寂寞歲月;可是最後連布娃娃都離開她,她才意識到人生的悲歡離合總無常。

    「別哭了,你再哭,布娃娃就不敢和你作伴了。」韋於鴻看在眼裏,遞給她那個愛笑的布娃娃。

    「嗯。」吸吸鼻子,她的眼睛已佈滿感激。

    再走入人潮中,這-次韋子鴻的手將她握緊,像怕她在人羣中消失般,像怕她不小心又掉人失落的童年裏……

    她喜歡他的大手傳來的温暖,彷彿能感覺他傳遞的熱切和關心,彷彿能感受他的真情就放在她手心裏。

    「想不想玩什麼?」韋子鴻問着。

    隨即,楊之瓊拉着韋子鴻的手臂,這次不再傷感,她的表情興奮的像個孩子。「我們來玩撈魚比賽。」

    原來前面一攤撈魚販,再次吸引了她的注意。

    韋子鴻喜歡她的笑臉,他順應着她,挽起袖子,跟着一羣孩子,融入撈魚的童趣中。

    「以前我外公常帶我去夜市,我最喜歡撈魚了。」她喜孜孜的説着童年趣事,臉上洋溢着歡笑。

    對撈魚,她的確特別在行!沒多久,她已撈了三條金魚;他相中的魚,卻頻頻破紙而出。

    「我贏了!」三條金魚就可以讓她雀躍好久。

    魚販將她撈的魚打包,韋子鴻好奇的問她:「你真要這些魚?」

    「當然。」她接過金魚,看着金魚的尾巴在水中飄遊,笑容勾出滿足,「你看它們好漂亮,我要帶它們回家和家裏的金魚作伴。」

    「你有空養金魚?」他揚一揚眉,臉上還寫着懷疑。

    「當然。我還有一對龜兒女咧!」別過頭看他,她宣告着有同居者作陪。「要不要到我家看看?」

    韋子鴻一凜,腦海突然浮現他偷襲香唇的撩人畫面。

    「走嘛!」

    拗不過她的邀請,走到路邊,他便攔了一部計程車。

    上了車,她才意識到自己太唐突,竟邀請男人去她家坐。

    嗟!他每次送她回家,不也都相安無事嗎?

    更何況不過是看個龜兒子,有什麼好大驚小怪!

    卸下心防,一股成熟的男人味,吸引她靠近。

    習慣了他的味道,習慣了他的體貼及安全感,沒多久她便枕在他的肩上,放心的和周公招手。

    起伏的呼吸聲,在他胸口打着規律的節拍。

    她睡着了!

    睡得可真放心,渾然不知他的感官開始呈亢奮狀態。

    V字領內的豐潤,從他這個角度往下望去,顯而易見;隨着車子的顛簸顫動,她的體香不斷竄人他的鼻腔……

    該死的!這簡直是煉獄般的折磨。

    體內湧起一股騷動,禁不住的,他偎着她,下巴抵着她的頭頂廝磨着,眼睛刻意躲開那對躍動的豐潤。

    直達目的地,關上計程車門,楊之瓊才揉揉惺忪雙眼,仰首瞥見眼熟的大樓,「咦,到家了。」

    在他的懷裏睡覺,有彈性又舒適,比什麼太空枕都好用。

    「走吧,上樓坐一下。」她是該邀請他上樓坐坐,以聊表謝意。

    領他入室內,楊之瓊放下一袋金魚,進入廚房,「總經理,你請坐,我去燒開水,泡杯普菊茶給你喝。」

    「不用忙,我坐一會兒就走。」

    「不然我打個果汁給你喝好了。」趁着燒開水的時間,她打開小冰箱,找來養樂多和一袋紅番茄,忙着打果汁。

    站在客廳的韋子鴻,一眼便瞧見茶几上,擺着一個魚缸。

    幫她將金魚倒入魚缸,他便坐在硬邦邦的沙發上,打量起四周。

    新牆、新門窗、新磁磚打造的客廳內,只有一張簡單的沙發椅、一張桌子、一台二十寸的小電視和一個小茶几。

    他打開電視,電視螢幕出現晃動線條,按了遙控器,只有四台頻道可選,真是可憐!

    可憐的還不止於此,儘管遙控器已按到音量的極限,四台頻道仍呈無聲狀態。

    楊之瓊注意到他的動作,她急急端出果汁,「總經理,請喝果汁,這電視會認主人,讓我來。」

    「全新的房子,怎會配一台舊電視?」他為她的勤儉,心生不忍。

    「呃……那台電視是我以前的同事送給我的,有點故障,可是還能看。」楊之瓊靠近電視,揚手用力拍三下,電視畫面果然被她敲出清晰。

    楊之瓊表情尷尬的一笑,「無聲狀態無所謂,反正有字幕,可以練習讀唇語。」

    聽到這番話,他的胃部突地襲來一陣痙攣!

    她過的到底是什麼樣的生活?

    「我可以參觀你的新房嗎?」果汁一滴也喝不下,韋子鴻刻不容緩的起身。

    「呃……如果你不嫌棄寒舍的話,先到廚房參觀好了。」她的寒舍名副其實,寒酸的可憐。

    幸虧廚房還算像樣,除角落那台斑駁的小冰箱外,全新的廚具和胡心儀送她的新微波爐,還不至於令她難堪。

    楊之瓊移步擋在冰箱的斑駁前解説:「建設公司送我一套德國進口的廚具,還有心儀送我一台微波爐。」

    越想遮掩,越瞞不過他那雙如雷達掃視般的精眸。

    糗斃了!在他的瞅視下,她冷汗直流。早知道就先買些貼紙來掩飾……

    果不其然!她的傢俱非但少得可憐,而且泰半是中古貨。

    不知那台「阿媽牌」冰箱,她是打哪撿來的?

    「那台冰箱是哪位善心人士貢獻的?」他問着,語氣淨是心疼。

    楊之瓊聽來卻難堪的不知如何回應。

    「噢……那……那是以前的一位室友的,她人很好,我搬家時她剛好結婚,所以她就把冰箱送給我了。因為這台冰箱是她學姊的學姊留下來的,所以年代有點久遠,不過,還很好用。」楊之瓊搔着頭,乾笑兩聲。

    韋子鴻的表情黯然,心被她的話擰得又氣又悶!

    這笨女人以為自己活在什麼時代?除了累積財富,就不懂得好好享受現代人的生活?

    走到另一間空蕩蕩的房間,連説話都可以聽到迴音。

    「你一個人住?」

    她快步跟上前,笑容依舊,「嗯!雖然有點寂寞,可是我還養了金魚和兩隻烏龜陪我。」

    韋子鴻走回客廳,瞧見那張硬邦邦的沙發:「沙發呢?誰給你的?」

    「是那個賣蝦卷飯的阿婆,他們換新沙發後,送給我的。」

    韋子鴻聽了,頓了一頓,鋭眼瞪着她,胸口繃得又緊又痛。

    「市長不是説,大家一起做環保,市容更美好!千萬不要浪費,要有資源回收的概念嘛!」

    看着她將別人丟棄的舊傢俱搬到住家將就,他的心在糾結。

    不敢相信住在高級大樓內的她,卻有媲美貧民的「內裝」。

    她如何有這般能耐?她到底在瞞他什麼?

    抬眼,望向空空的冷氣口,悶熱的夏天,她的房子竟沒裝半台冷氣?

    「你沒裝冷氣?難道你搬入這裏,除了響應環保,沒為自己添購任何傢俱?你領的薪水呢?」

    麥擱問啊!

    擱問落去,她的秘密快藏不住了!

    好不容易,韋子鴻裝有雷達的鋭眸,瞥到一台陳年電風扇,他進一步檢查它是不是「展示品」。

    按了扭,終於吹出風,可就不見它轉向!

    楊之瓊冷汗涔涔的跑過去,笑着扭動電風扇的頭解釋着:「這是手動式的。」

    韋子鴻蹙起眉頭,「這種天氣,不吹冷氣怎受得了?」

    唉唉唉!她在心裏唱着三聲無奈,他哪裏知道她多一項電器,就多一份開銷!

    「心靜……自然涼嘛!」她的語氣顫抖,笑容開始僵硬。

    難道他感覺不出,他每問一句,她的身體就瑟縮一次唷!

    「這又是哪位親朋好友送的?」

    還問哪!她突然後悔請他上樓。

    傳言不是説他對女人沒興趣嗎?怎來到她家,他竟像電工人員兼檢警人員,不但檢查傢俱的功能健不健全,還兼户口普查哩!

    他的聲音從另一個房間發出,那份關心極自然,徹底忘了自己的舉動和發問已逾越兩人的關係。

    楊之瓊追到他停留的所在後,便虛脱的倚在門框,她突然有喘不過氣的感覺。

    抬眼,她看到他對着書櫃發出讚賞聲,並打開書櫃,以手指和目光研判書櫃的價格。

    終於找到一件像樣的傢俱,他的聲音釋出寬慰:「除了心儀,你總算又有一個好朋友了,這書櫃是誰送你的?」

    楊之瓊咬着唇,不知該不該開口,在接受到他質問的眼神後,訥訥的,她低聲吐出:「那是前男友送給我的……」

    前男友!?

    韋子鴻怔忡半晌,氣氛突地凝結。

    他怎會忘了她還有前男友?

    心口原本為她揪疼,在知道她留下前男友的回憶,竟湧起一陣濃烈的酸意,迅即,韋子鴻的大手離開書櫃。

    兩人靜默約二十秒後,楊之瓊抿唇一笑,打破僵局——

    「那是分手後,他送我的喬遷賀禮。」

    「你仍念着他?」複雜的情緒在心底翻攪,他禁不住的又問。

    她猛搖頭,急急解釋:「不,不是,因為我窮的買不起傢俱,所以才湊合着用啦!」

    「是嗎?」他的眼神閃着疑惑。

    「當然。」給他一個肯定的眼神,對於舊戀,她放手放的徹底。

    「老實告訴你也沒關係,我們還曾經擁有一對龜兒女,一個叫阿民,一個叫阿瓊。」走出書房,她抱起一對烏龜,邊逗弄,邊坦言説:「可是自從他走後,我都改叫它們阿瓊了,還有那一缸金魚阿瓊。跟着我,雖然窮了點,可是至少不會餓死!」

    他怔怔的瞅着她,心口止不住痛。

    苦命的追錢女!

    就因為窮過了、苦慣了,所以撿了這些展示型的二手傢俱,她都甘之如飴。

    當時就怕這羣小傢伙被活活餓死,楊之瓊才扛起責任和愛心,答應歸她認養。但那並不表示曾佑民左右了她的思緒,控制了她的愛情。

    「我不會因他而放棄愛情,也不會因他而捨棄幸福,因為我的人生還有一大段路要走,所以我要自己過得開開心心。」抱着烏龜,她像抱着希望。

    韋子鴻腦海閃過那晚她曾説:她的童年不完整、愛情不美麗、情人不忠誠,那麼她是如何走過前段情傷?

    他從不過問她的舊情,因為畢竟他也受過傷,瞭解她的疼處。

    然而,在他對她發出關心時,不經意間,還是掀起了她的舊傷,但她卻不退縮,那堅韌的模樣,反教他不忍。

    憐惜的,他轉向她,痛覺在他心底產生共鳴。

    他在乎她的情痛,勝過自己;他在乎她的食衣住行,勝過自己;他在乎她的喜怒哀樂,勝過自己:他一直都在乎她,只是他沒有勇氣面對而已……

    是的,她讓他正視了自己!

    過去黯然的他,早已不存在!

    那陣莫名的酸意,不就是最好的證明?

    前段情事的記憶,早巳虛如泡影,在他心底已找不到傷痛的痕跡;如今,她每個幸福的歡笑,卻在他心底投影出心動的痕跡……

    陡地,他走近她,一把擁住她。

    她是如此的纖柔,摟着她清瘦的身軀,一股強烈的保護欲再次竄起。

    他想告訴她,往後,她生命中的大風大浪,由他來替她承擔,他願用一輩子的時間,為她擋風遮雨!

    被緊擁的楊之瓊,一陣錯愕。

    男性氣息在她耳窩吹拂,引她臉呈熱紅,喉嚨好像不小心被異物梗住般,她説不出半句話,心跳直接加速到一百!

    她全身不住的顫慄着,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霸氣的薄唇已經封住她……

    他輾轉吸吮着她,帶着一份不可抗拒的挑逗,惹她啓口。

    她微微一張口,陽剛的氣息便趁隙而入。

    韋子鴻是天生的挑情高手,他如火源般,在她唇內燃出激情的火花。

    最後,她承受不了他唇舌的侵略,雙手不由得攀向他的頸項,生澀的回應他傳遞的愛意。

    跟着他深入的探索,兩人的呼吸更親暱的交融。

    在他的挑惹下,她的朱唇微啓、身體熱燙,他的腦海不由得憶起偷襲香唇的那夜——她露出性感大腿和白皙酥胸的情景……

    火熱的視線再往下探去,她酡紅的嬌顏、迷離的眸子、飽滿的酥胸,在在牽惹男性亢奮因子的躁動,壓抑許久的渴望,終於按捺不住的迸發而出……

    他的靈舌往耳畔、頸窩、胸口移,每次接觸都引她全身悸顫,她的每根神經、每個細胞都能清晰的感受出他對她千般嬌寵、萬般疼惜。

    他的感官從來沒有如此渴求過——即使面對從前的舊愛。

    她是如此惹他垂愛!

    像發現珍品般,他熾烈又熟練的吻,在她的酥胸烙下難以抹滅的火焰……

    她不由自主地發出輕吟,身體重心不由得往書櫃貼——

    一見她貼向書櫃,他反射性的停了動作,大掌一把撐起她的纖腰,抱她往沙發走。

    胸口襲上一陣涼意,讓她稍稍回覆理智。

    「總經理……」窩在他懷裏的紅臉熱得發燙,她小心翼翼的開口。

    「嗯。」他沙啞的回應,欣賞她的表情。「下班時間,不用叫我總經理。」

    「我不是這個意思……星期一我們還要見面,難道……」

    她氤氲的水眸,像在求證他親密的動機。

    他坐在沙發,她卻仍坐在他矯健的大腿上;想起身,她越掙扎,他摟的力道越緊。

    怯怯的,想起方才兩人親吻的鏡頭,胸口還起伏着羞澀和驚喜。

    她喜歡他的撫觸,可在不知他對她是出於愛或性之前,他們還要繼續嗎?

    應該就此打住的!回到辦公室後,他們仍是主管和下屬關係。

    她擔心這只是他一時的衝動,激情過後,兩人終究會後悔……

    讀到她害羞的表情,他突然意識到她的顧慮。

    「讓我愛你……」

    「嗶——」瓦斯爐上的沸水,在同一時間發出尖鋭的聲響。

    瞬間,他的理智也拉出警報。

    沒錯!他是該考量她的立場,是該體恤她的難處;一旦和她發生關係,他若發現這只是他一廂情願,那麼回辦公室後,他們該如何面對?

    也許他該小心翼翼的求證,他會否是創造她幸福的理想人選——

    「你説什麼?」

    「沒什麼。」他驀然鬆開手。

    隨即,楊之瓊仿獲大赦般的跳了起來,直直往廚房的方向奔。

    瓦斯爐上的火熄了,滾燙的水也止沸了,然兩人心中升起的愛火,燒得正熾、正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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