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蘇墨柔心底發酸,眼眶濕潤。
真是個貼心的寶貝,這麼小的年紀,就立下志向要保護她這個皇姊。
她再一次把小傢伙摟進了懷裏,親吻一陣,然後抱着他直奔明月宮後面的小廚房。「走,皇姊今日親自給你做吃的,軒弟,你喜歡吃什麼?」
「皇姊做的,我都喜歡」
風平浪靜的過了幾日,這日,哲康帝居然傳來口諭,要蘇墨柔帶着不久前晉親王派人送上的一隻玉如意,去丞相府送禮。
晉親王乃哲康帝的堂兄,十幾年前被封為親王,如今在自己的封地上做個閒散王爺。
前陣子哲康帝大壽,晉親王雖然沒能親自前來祝賀,卻派人送來一堆價值連城的寶貝。
哲康帝從眾多寶貝中挑了那隻晶瑩剔透的玉如意,準備送給喜歡蒐集各種玉如意的傅東離。
原本這種差事只要派身邊的太監去辦就行了,可哲康帝卻指派了七公主親自去送禮,説是,這樣才能表現出皇家對傅大人的敬重之意。
接了聖諭,蘇墨柔再次感慨,傅東離在南凌的影響力,果然不容小覷!
她相信哲康帝不可能不知道前陣子她在丞相府暫住的消息。
可他卻沒有派人來問,這足以説明,他並不敢過問傅東離,私底下是如何對待她這個皇家女少L的。
幸好她沒把希望寄託在那個老頭身上,否則,被人給賣了她都只能自認倒媚。
不管心裏有多麼無法理解哲康帝的想法,既然接到聖諭,她也不敢耽擱。
帶着玉如意,在太監和幾個大內侍衞的陪伴下,她坐上軟轎,再一次來到丞相府。
軟轎抵達大門不久,便有人前去通報。
蘇墨柔捧着玉如意,徑自踏進丞相府,由於洛梅為她挨罰的事,丞相府裏的下人都知道這位七公主在大人心目中地位非同一般,因此她一路暢行無阻
才走近傅東離居住的院落,便隱約聽到那個她曾經住過的房裏,傳出女人的嬌吟聲。
守在院落的侍衞臉色一紅。剛才有人來通報過了,可是他怕打擾大人的好事只能擋下,如今公主都來到了這裏。
猶疑了下,他硬着頭皮喊道:「大人,皇上派七公主給您送東西來了。」
而蘇墨柔則不慌不忙,目光如炬的盯着那兩道緊閉的房門。
房裏的嬌吟似乎被打斷了,
剛剛的場面一定很香辣。
片刻工夫,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傳來,只見一個打扮妖燒的女子,衣衫不整的跑出來,臉上還帶着幾分潮紅,可以想象,
沒過多久,傅東離慢吞吞的走出來。
和那妖燒女子不同的是,他衣着很整齊,臉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的,彷彿剛剛那個失態的女人和他之間根本沒有任何瓜葛一樣。
他優雅的捕着骨扇,目光對上蘇墨柔的時,唇邊露出一抹淺笑。「皇上待臣真是恩寵有加,就連一份禮物,也派公主親自送來,實在是令臣受寵若
話落,他揮退侍衞,笑着向蘇墨柔走來,佯裝恭敬的作了一揖。
「有勞公主了。」
蘇墨柔皮笑肉不笑道:「是本公主來得不是時候,打擾了大人的美事,實在抱歉。」
聞言,傅東離笑得更加狂妄了。
挺直身,他玩世不恭的用扇子勾起她的下巴,眼角含笑問:「莫非公主…您吃醋了?」
她不客氣的拍開扇子,將玉如意遞了過去。「這是父皇讓我送給你的禮物,你快收下吧,我還急着回宮。」
「那怎麼成?」
他沒有去接禮物,而是一把將她抱在懷裏,暖昧的在她耳邊説:「上次你不辭而別,己經傷了我的心,好不容易來了,就這麼離去,我可是萬萬不應的。」
「喂…」見四下無人,她小聲道:「父皇之所以派我來送禮,該不是你指使的吧?」
傅東離大笑,捏了捏她氣鼓鼓的雙頰。
「我這麼想你,偏偏你這個小沒良心的,吃千抹淨就拍拍屁股走人,為了一解思念之苦,總該找些理由製造相見的機會。怎麼?難道你不想見到我嗎
「傅東離,你這人真是討厭。」
她氣到不行,總覺得這人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
如果想見她,他大可進宮裏去,玩這一出,到底是要她體認她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還是要把她的名聲弄臭?」
「你到底在氣什麼?是氣我找理由趁機見你,還是在氣…剛剛那個貌美如花的姑娘?」
她哼了一聲,「那個貌美如花的姑娘有什麼地方值得我氣的?」
「真傷心,你居然一點也不在乎我,目睹有姑娘從我房裏跑了出去,你都不吃醋。」
蘇墨柔翻了個白眼。「那姑娘雖然衣衫不整的從你房裏跑出去,卻不能證明你們之間有什麼。」
「噢?」他感到有趣的挑眉,「説來聽聽。」
「首先,她身上過重的脂粉昧,絕對不是尋常人家的姑娘喜歡的味道,如果我沒猜錯,她出身青樓吧。」
「嗯」傅東離點頭,繼續搖着扇子。
「其次,就算她衣衫不整,可你渾身上下整整齊齊,不像行過燕好之事。」
他笑意更深了,「繼續。」
「最後,像你這種挑剔的男人,對那種主動投懷送抱的姑娘,是絕對看不上眼的。諸多證據顯示,剛剛那一幕,不過是那姑娘一相情願後的結果。
傅東離眼底盡是欣賞之意,「你果然與其他女子不一樣,怎麼辦?我對你,真是越來越無法放手了。」
説着,將她捲入懷裏,一口吻住闊別多日的櫻唇,較之剛剛的斯文從容,此刻的他,就像一隻豹子,動作猛烈而迅速,幾乎不給獵物逃跑的機會。
蘇墨柔掙扎反抗着,好不容易推開他,臉上己是一片潮紅,嘴唇被吻得紅腫。
她怒道:「你能不能正經一點?青天白日的,你拉着我在外面做出這種事,就不怕被人看了笑話?」
傅東離笑嘻嘻的説:「好,我們進房裏再繼續。」
説着,牽着她的手,把她拉進房裏。
門一關上,那女子留下的香味在鼻間盤旋不去。
蘇墨柔有些反感的甩開他的手,「你把我當成什麼?招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妓女嗎?」
看出她眼底的不快,傅東離一把環住她的肩,小聲在她耳邊解釋,「你怎麼會這樣想?在這世上,再沒有一個。女人能像你這般,讓我心心念念。墨柔
你是特別的,在我心裏,沒有人能代替你的地位。」
他輕輕親了她的耳垂一記,又説:「剛剛那個女人,是柳青城為了討好我,送來給我消遣娛樂的,可惜那姑娘雖然生得美若天仙,偏偏入不了我的眼怎麼辦?我現在滿心滿眼都是你的身影,想忘都忘不才了呢。」
蘇墨柔哼了一聲,「你這番甜言蜜語,己經對多少個女人説過了?」
他淡然一笑,自負道:「你覺得我是動不動就把甜言蜜語掛在嘴上的男子?」
聞言,她心頭一甜,不過仍嘴硬的説:「你有沒有對別人説甜言蜜語,本公主怎麼知道?」
他緊緊將她護在懷裏,輕嘆了口氣,無奈道:「要我把心掏出來給你瞧嗎」
「你掏吧,掏完了我好仔細瞧瞧。」
「真掏出來後,我就死了。」
「那就用你的死來證明你對我的心意嘆。」
傅東離哭笑不得,輕輕咬了她一口,「小沒良心的,難道我就這麼招你討厭,讓你無情到眼睜睜的看着我以死明志?」
她偷笑,故意氣他道:「你死了,就不能四處勾搭別的女人了。」
「原來你竟愛我愛到如此瘋狂的地步·…」
「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才不愛你」
皇宮的藏書閣,收藏着數十萬冊的書籍。
蘇靳軒是個很積極進取的孩子,自從被獲准可以入朝聽政少後,他便想方設法用各種途徑來豐富自己的知識。
蘇墨柔雖然可以灌輸一些現代的思想給他,但她所學畢竟有限,就算有一些歷史典故可以參考,也不是完全適用。
想讓蘇靳軒早日獨當一面,不斷的提高他的見識才是上上良策。
只要有時間,她就會陪着他一起來藏書閣看書。
這裏的環境很不錯,空氣中飄着淡淡的墨香味,幾十排書架上,擺放着各種書籍。
她在上一世就非常喜歡看書,尤其對野史故事特別感興趣。
趁着太子坐在一旁看書時,她也在書架前駐足瀏覽,對哪本書感興趣了,便從書架上抽出,翻看幾眼。
按照史書記載,南凌皇朝己經建國兩百多年。
開國皇帝出身草莽,由於不滿當時的暴政揭竿起義,歷經三十七年的奮戰,終於奪下政權,改朝換代。
哲康帝是南凌皇朝第十六代皇帝,二十歲登基,在位四十餘載,是南凌皇朝迄今在位時間最長的君主。
就國土幅員而言,南凌僅有北嶽國的三分之三大,但在耕種和織造業上,卻有驚人的成就。
總之,以南凌皇朝今時今日的實力,雖然不能與最強國北嶽相抗衡,但比起一些周邊小國,也算得上是三大強國之一
蘇墨柔粗略的瞭解了下南凌皇朝的歷史,便將書放回原位,繼續翻閲其他書籍。
當一本名為《布爾曼族史》的藍皮書出現在視線中時,她心頭不由得掠過一抹熟悉。
布爾曼族?
好像聽誰説過。
她想了半晌,終於想起不久之前,傅東離提過這個部族的名字。
好奇心使然,她從書架上將那本書抽了出來。
翻開第一頁,映入視線的,是一株盛開中的蔓夕花的圖騰。
仔細一瞧,那花形居然和傅東離背上的胎記十分相像。
再往後翻才知,原來蔓夕花就是布爾曼族的族花。
這是個很古老的民族,在他們的歷史上,曾經出現過一個非常厲害的巫師,因為巫術高明而被當時的族長所重用。
沒想到族長過世不久,巫師便想趁機奪位,結果失敗,被人用火活活燒死,死後化為怨靈,四處害人。
後來,一個雲遊四方的道士收了他,並將其靈魂封即在太廟之中。
很多年過去,人們也漸漸將這位巫師給遺忘了。
直到四十五年前,布爾曼族長和夫人,因為想要一個女兒,而到太廟祈願,沒想到當天夜裏,天神便託夢給族長,説他在不久的將來,就會有一個健康漂亮的女兒。
果然,作完這個夢沒多久,他的夫人便傳出懷孕的消息,十個月之後,小公主誕生了,那是個非常漂亮的小女孩,一出生就受到了眾人的喜愛。
隨着她出落得益發標緻,追求者日眾,有一夭,連北嶽國年輕的君主也慕名而來。他一見驚為天人,執意娶她為後。
這個布爾曼族的公主先後為北嶽國家生下三個兒子。
可是,隨着小皇子們的誕生,北嶽國內開始發生不同的變故。
先是大將軍叛國,緊接着邊關發生大暴動,天災一場一場的襲向北嶽,好多百姓因此流離失所,苦不堪言。
為此,皇帝一籌莫展,便請來國師商量對策。
結果國師言明,北嶽會有今日的災難,全是被皇后所累。
這時,又有人暗中透露,當年給布爾曼族族長託夢的天神,其實就是那個被封印在太廟的巫師,他恐怕施了咒術,想借皇后和皇子們之手繼續為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