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藍色玻璃風鈴在微風拜訪時,擅出清脆的聲音。
循聲而去,圍牆內,雙手沽滿泡泡的喬雨靈,正一面洗着衣服,一面頻頻探頭望向圍牆外,關心敵情。
在瞄見葛研紅坐進車內,揚長而去時,喬雨靈眼睛發光發亮,她拿開塞在耳朵的棉花,興奮地歡呼:“終於走了!”
肯定是狼人受不了母豬歇斯底里的抱怨,最後終於妥協地載她遠走他鄉了。
呵呵呵……從今以後,沒有噪音污染、沒有心煩氣躁,她可以安穩專心的打稿羅!
亮晃晃的陽光下,她歡喜地哼着歌,晾上剛洗好的衣物,心裏想着該如何為自己贏得最後勝利慶功。
喬雨靈仰首對着一直卧在圍牆上視察敵情的小懶貓低哺:“中午去鎮上吃牛肉麪,慶祝我們合作無間,成功打敗惡鄰!”
小貓咪打了一個哈欠,輕巧地自圍牆上一躍而下。
“咦?不理我!”回頭,喬雨靈晾上最後一件內衣,急着追問它:“還是你要吃鮮魚大餐?可是我的荷包太瘦,可能不夠噢……”
她自言自語地説着,興奮之餘,手一鬆,夾子掉了一邊,倒掛的內衣隨風擺盪又擺盪……
“喵嗚——”
貓兒似在提醒她——別高興得太早!
“走吧!我知道你嘴饞了……”洋洋得意的喬雨靈,完全沒意會出小貓發出的忠告。
南自灣的午後,風頑皮地吹着,飄蕩已久的內衣,終於飛出白色的圍牆外,落在私設巷道內翻滾。
“汪汪——”一隻剛從沙灘跑回來的米格魯,一見被風吹落的不明物體,好奇地追上前。
經過一番追逐,米格魯雙腳制伏“獵物”,低頭試探性地輕嗅,最後緊咬不放。
“下個月,竹科有幾家大廠邀請你去開股東大會。他們想聽聽你對擴廠的意見。”走在後頭的江季臣,正向段天穎提醒開會的時間和重點。
“嗯,把這些公司的相關資料準備一份,放在我桌上,我會找時間研究一下。”
段天穎交代着。
米格魯平常過動但從不亂吠,兩個男人專心地將話題繞在公事上,自然未覺寵物咬着新玩具。
江季臣開了大門,牽着米格魯回到它的窩裏,繼續未完的話題。
“老闆,度假別墅的董事長邀你加入他們,討論度假別墅與國外結盟合建的開發案。”
段天穎是“地中海度假別墅”的大股東之一,這座度假別墅在全台灣已經有二十多處據點,其執行董事正希望運用段天穎在國際上的威望和人脈,將度假別墅的觸角延伸至國外。
“我知道了。”
“另外,投顧公司的基金經理人何芊芊小姐打了好幾通電話來,邀你出席金融界的年度菁英聯誼會。”
“時間、地點、人物?”
“今天晚上七點在墾丁凱揚五星級飯店內舉行。高豐集團的總裁,還有辜氏集團的總裁和千金都會出席此次的盛宴。”
叱吒金融界的段天穎,是每年青英聯誼會中倍受推祟的人物。許多菁英人士南下墾丁,只為目睹他的風采,吸取他累積財富的經驗。
何千千對他傾慕已久,而他通常不會推辭美人的好意。
“告訴她,我七點會到。”
鈴——鬧鐘聲響起。
一隻小手從隆起的涼被中露出,胡亂抓起鬧鐘後,小手的主人發出慵懶的嗓音——
“五點了……”
像八百年沒睡過這麼舒服的覺,喬雨靈伸了伸懶腰,下牀準備一天的開始。
推開後門,她收了晾乾的衣服、裙子、內褲,卻找不到那件新買的貓咪圖案內衣。
怪怪!難道她早上沒洗到內衣?
在後院內遍尋不着內衣,她只好到二樓的卧房找,身後的貓兒也緊跟上樓。
翻箱倒櫃,喬雨靈還是找不着她最鍾愛的那件內衣。
明明早上才洗的,內衣竟不翼而飛……
“小花花,你有沒有看到人家的內衣?上面有小貓咪的圖案,還有滾蕾絲,超可愛的!”
“喵嗚——”躍上窗台的小貓咪,懶洋洋地叫了兩聲,表示它
對她的同情。
“哇!走了母豬和狼人,卻多了偷內衣的變態賊,怎麼這種奇人異事都會發生在我身上?”喬雨靈嘟噥幾聲。
“喵——喵——喵嗚——”面向窟外的小貓咪,不尋常的叫了三聲。
“別提醒我我的倒楣。”正想去抱小貓的喬雨靈,一靠近窗台,俯瞰而下,不意卻發現隔壁的後院,有一隻米格魯正認真地在啃東西。
“咦?狼人不是走了,怎麼他的狗還留在院子裏?”納悶之餘,喬雨靈瞧到它正咬着的那個白色的不明物體,有點眼熟。
“那是……”喬雨靈起初懷疑,但不明物體的“罩型”和顏色,與她的貓咪內衣幾乎相同!
不會吧……
一股急欲探究的衝動升起,她徵詢小貓的意見:“你也贊成我去求證一下,對不對?。”
“喵——”小貓咪似乎同意她的想法。
打開後門,喬雨靈探頭探腦地環顧四周,確定四下無人後,快速來到隔壁的圍牆。
穿着熱褲的她,兩手搭在圍牆上,一用力,撐起身子,跨越,輕鬆翻牆進入隔壁。
她一落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旋即啓動段家的“保全系統”
“汪——”米格魯對她不停地咆吠。“汪、汪、汪——”
“噓——小乖乖。”喬雨靈伸出食指放在嘴邊,要那隻長相呆呆、可愛忠心的狗兒稍安勿躁。
“乖,我只是想看看你嘴裏咬的東西,是不是我的內衣?”
喬雨靈慢慢的靠近它,試圖辨明米格魯口中緊咬不放的,是不是她最最鍾愛的內在美。
立即,她看到小貓咪的頭型圖案,大膽地上前拉着吊帶。誰知米格魯咬得死緊,和她形成拉鋸戰,直到蕾絲殘破,貓圖難辨。
翻到內面,34B罩杯的型號。是了是了!喬雨靈確定這是她的內衣!
“還我,色狗!”
偏不還!米格魯發出悶哼聲,拼了命也不願失去剛狩獵回來的新獵物。
就在一人一獸陷入內衣拔河的僵局時,室內突然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
不妙!狼人不是載母豬走了?裏面怎麼還有人?
“會不會是保全人員?”為了不被發現,情急之下,喬雨靈心焦地環顧四周,想找地方藏匿自己,最後溜進窗簾後躲着。
“皮皮,怎麼了?”段天穎聽到愛犬不尋常的吠叫聲,一靠近它,卻發現窗簾下露出一雙可愛的腳趾。
他移開目光,注意到愛犬口中緊咬了一件女性內衣。躲在窗簾後的女人,八成和這件內衣有關。
“你怎麼會咬女人家不要的東西?”他不動聲色地問着一臉無辜的愛犬。
不要的東西?!躲在窗簾後的喬雨靈,不禁咬牙切齒地問候他祖宗三代。
段天穎拍拍愛犬的頭,米格魯立刻聽話地鬆開口。
接過蕾絲殘破的胸罩,他回頭瞟了窗簾一眼,故意説道:“把它丟了,我們吃飯去。”
丟了?!她怎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貼身衣物,慘遭狼人丟棄?
“等一下!”窗簾後的喬雨靈,終於剋制不住地發出聲音:“什麼人養什麼狗!連我最私密的……東西也敢叼走!”
段天穎一雙俊眉不着痕跡地挑起,他還沒指責她為何私闖民宅,她竟罵他什麼人養什麼狗!
“小姐,如果我猜得沒錯,是你擅自闖入我家,對吧?”段天穎眼中閃現興味地反問她。
“我來你家,是為了要拿回我的東西。”喬雨靈理直氣壯地説着。
“你的東西!?我家裏有你的東西?”
“是啊!快還我!”
“我不懂你的意思。你要我還什麼?”
喬雨靈的臉頰頓時紅通通的,目光直直盯着他手上握着的內衣。“你養的色狗,偷偷叼走我的內衣……”
段天穎忍俊不住地發笑,“你是説,這是你的內衣?”
“沒錯,你的愛犬先翻牆到我家偷走我的內衣,所以我才會翻牆進來,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段天穎點點頭,好奇地瞅視她的胸部,犀利的目光仿如有透視的能力般。“如何證明這是你的內衣?”
喬雨靈沒來由全身一陣燥熱,一雙眸子光火地瞪着他。“證明?!那還不如問問你自己是怎樣訓練愛犬,讓它成為偷內衣的大盜。”
從不否認女人一直是他生活的點綴之一,狗兒也喜歡親近女色,但風流歸風流,他的米格魯一向顧家忠心,實在不可能翻牆去偷她的內在美當玩具。
“你看到它翻牆了嗎?”
喬雨靈猶疑了一下,低頭看了看無辜的米格魯,反而心軟的不答話。
“如果有,我會懲罰它。”他表達治家嚴明的誠意。
米格魯接收到主人投射而來的鋭眼,汪汪兩聲,又嗚咽了幾聲,狀似可憐的表示抗議。
喬雨靈彷彿能解讀小狗的心思,她據實以告:“沒有。”
“那就對了,也許只是誤會一場。”段天穎話是説了,卻不打算物歸原主。
喬雨靈急了,“我可以不追究內衣是怎麼落人你家,但你是不是該拿出誠意,至少把東西還給我吧?”
“那有什麼問題?”段天穎將內衣遞出去。
豈料,她一伸手,卻被一股強勁的力量,拉入一堵厚實的胸懷中。
摔不及防,他的大手輕刷過她突出的胸線,喬雨靈頓時花容失色,“你這是做什麼?”
困在他懷中的小女人,温軟的身子貼在他結實的胸膛上,目光慌亂地瞅着他,兩手掄起小拳頭,在他的胸膛捶打着。“快放開我!”
她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動作和倉皇的表情,莫名的引燃他逗弄她的興致。
向來只有女人對他投懷送抱、為他痴迷陶醉,而眼前這個小女人卻老是捶他、兇他,恨不得能離他遠遠的,真是罕見的稀有動物!
“你最好趕快鬆開我!否則我……”被箝制住的喬雨靈,發怒時臉色緋紅,兩頰氣得圓鼓鼓的,可愛極了。
“否則你會怎麼樣?”欣賞懷中女人生氣嬌羞的模樣,竟能趕走他一天的壞心情。
“我會尖叫,昭告鄰居來看你的惡形惡狀。”
“別忘了,是你先擅闖我家的。”他咧嘴一笑,呼息噴在她耳際,惹她沒用地酥癢難耐。
“你……放開我!”
“沒有人會聽見你的聲音的。”
喬雨靈不信邪,張口呼救:“救……”
話未説完,就被一股男性氣息吞沒——
該死的臭男人!他竟然連問都沒問,就封住她的芳唇,掠奪了她的呼吸。
她愈是掙扎,握住她蠻腰的手,箝得愈緊。
他火熱的舌尖逗弄着她的唇瓣,有意無意的撩撥她啓口。接着,他霸道的舌尖,成功的滑人她的唇瓣,恣意吮嘗,高超的接吻技巧,讓她很快地鬆懈防意,僅能被迫仰首承接他霸道的侵犯。
他吮吻她的每一處,攻勢驚猛又不失穩斂。生澀的她,根本招架不住他熟稔的侵略。
當她仍意亂情迷地陶醉其中時,突然聽到他獨特迷人的嗓音——
“我確定這件內衣是你的。”
“什麼?”她的星眸半張,意識尚未恢復過採。
“準確無誤。”他的大掌在緊攬她温軟身子的同時,已經測量出她胸部的尺寸。
喬雨靈的臉蛋,霎時漲得通紅。“你……無賴!”
她懂了!
方才他吻她、緊摟她,全是為了證明內衣的失主是不是她!
而她竟然還驢驢的陶醉在他的懷裏,任他奪去她的初吻,忘了此行的目的。
“你答應我離開這裏,為什麼説話不算話?”
“我從沒答應你要離開。”
相反的,他發覺有這麼可愛的女人當鄰居,度假絕不會無聊。
一把搶回內衣,喬雨靈再狠狠的提起手肘,猛力往他的肚子一撞。
“色胚!”
段天穎痛叫了一聲,喬雨靈則趁勢逃開他的懷中。
生平第一次在吻了女人後遭到意外襲擊,瞅着她奪門而出的嬌纖背影,段天穎的唇邊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坐在電腦前面已經三天,稿子卻一直無法進行下去。
怎麼辦?
喬雨靈雙手支着下巴,腦海裏想的淨是她慘遭狼吻的畫面、那個男人的氣息,以及……那個男人該死的笑容和調侃的語氣!
怎麼搞的?!
離開電腦,來到梳妝枱前,她看到自己蓮松的獅子頭,想起了他曾經尊稱她阿姨。
在鏡前,她不斷的左看右照。她真的看起來像阿姨嗎?
Shit!她幹什麼要介意他説的話?他又不是正人君子。
那個臭男人一出現後,不但干擾了她耍小聰明的本能,還讓原本順利的稿子就像電腦當機一樣,無法進行下去。
突然,電話響起,打斷了她懊惱的思緒。
喬雨靈一接起電話,死黨的聲音立刻傳來——
“靈靈!”
在家當少奶奶的沈芯羚,如果沒有南下找她,幾乎每天會和喬雨靈通電話。一來,關心好友的工作進度;二來,探探她和那個不對盤的男子,有沒有什麼有趣的進展?
“工作進度如何?順不順利?”
“一點都不順利!”
“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喬雨靈也説不出個所以然。“每次一寫到男主角和女主角進一步的接觸時,就會覺得好像……卡住。”
“卡住!?是不是火候不夠?”
“什麼意思?”
“就是加温的速度嘛!要循序漸進……然後一觸即發!”
“怎麼加温?”
説起她這個好友,平常雖然喜歡捉弄人、耍小聰明,但對男女情事,還真是涉獵不足。
沈芯羚思索片刻,突然想到這是個“回報好友”的難得機會。
“我建議你,最好去談一場戀愛。”
喬雨靈頓了半晌,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
“我才不會為了喝牛奶,而去養一頭牛。”
“嘿!你當然不需要為了喝牛奶而去養一頭牛,但是眼前的你已不只要喝牛奶,而是要把自己當成是賣牛奶的人。想想看,如果你是賣家,當然得深入瞭解牛奶的製造過程,否則怎能製出香醇可口的牛奶?”
此話一出,喬雨靈收起笑容。
“想想看你被退稿的原因。”沈芯羚看過她的稿子,客觀地分析她被退稿的主因。“有可能是你缺乏戀愛經驗,所以描寫男女感情互動時,不夠生動自然的關係。”
沒聽見喬雨靈搭腔,沈芯羚只好再接再厲:“況且,你寫的是言情小説,沒有戀愛經驗,怎麼寫得出好作品?”
一語驚醒夢中人!
她戀愛的經驗,的確少得可憐!
通常她喜歡的對象,不喜歡她;她不喜歡的對象,像蒼蠅一樣粘着她,所以,她的戀愛史,一直停留在空白狀態。
於是,她的稿子每每一描述到男女主角在肢體方面的互動,總是少了些什麼。
難不成缺乏戀愛經驗,真是她被退稿的主因?
“靈靈!”糟糕!她會不會聽不下去,直接丟下電話了?
“我在聽。”
“你有聽見我的聲音?”
“有。”
沈芯羚鬆了一口氣,“你一定要去談一場戀愛,得到愛情的滋養,才能累積創作的能量,不一定要轟轟烈烈,但是一定要借戀愛去掌握寫作的精髓。”
這句話,如對喬雨靈打入一劑強心劑。“芯羚,看不出你平常呆呆的很好騙,推理和分析還入木三分哩!”
“我平常是呆呆的,但談戀愛還是比你有經驗嘛!”
“問題是,對象上哪兒找?”
“聽説度假最有機會找到男人”,你要不要去度個假?“
“噢!我現在在墾丁,跟度假有什麼兩樣?”
“那麼你只要在當地找個未婚、健康的男人就好了咩!”這樣的暗示,應該很明顯了吧?
“你説得好像我要去當原住民的代理孕母似的!”
她簡直被喬雨靈打敗了!暗示不行,沈芯羚乾脆明示:“隔壁那個帥哥,是上上之選。”
“什麼?!”打死她,她也不能將自己的戀愛葬送在那色狼手中。“不行!人畜不能相戀。”
“誰是畜生?”
“當然是隔壁的那匹狼啊!”
“如果我猜得沒錯,他應該未婚,而且他身體健康、魁梧又強猛,如果當他的女人,一定根幸福……”電話中的沈芯羚,不自覺的在話語之間顯露出對他的崇拜。
“你是不是想離婚啊?”喬雨靈忍不住警告妄想爬牆的好友。
“靈靈,你平常沒那麼嚴肅的,就當是交換人生經驗嘛!要不然,短時間內,你稿子再交不出去,沒有收入,你爸會懷疑你是不是真的在工作噢!”
沈芯羚沒説錯,再繼續沒有收入,她的確撐不過三個月。
“我會設法……”
話一落下,門鈴突然響起。
“有人按電鈴,不跟你聊了。”
“好,有什麼進展記得告訴我。”
“知道了。”
喬雨靈不耐的辦下電話,衝過去開門,門才打開,她的表情有如活見鬼!
説狼,狼到。
花心蘿蔔男臉上掛着魅惑十足的笑容,手上提着一份禮物,翩然出現在她眼前。
“有事嗎?”她問。
“幾天前,我的愛犬不小心咬破你的內衣,我補上一份小禮,聊表歉意。”
主人登門道歉,還親自獻上禮物!?喬雨靈大感不可思議,凝着他,頗有大禍即將臨頭之感,突然答不上話。
“希望我的到訪,不會給你造成壓力。”段天穎似能透析她的疑懼。
“壓力!?”笑話!這世上還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帶給她壓力,但不能否認的是,她的稿子會停擺,這男人的確給她造成極大的阻力。
“怎麼會?”
“那麼你應該不介意我的叨擾。”段天穎話一落下,逕自跨人室內。
喬雨靈不願泄露自己的擔心,卻也來不及阻止他的進入。
段天穎會親自登門送禮的原因,一來,是希望能化解彼此的誤會;二來,這個俏皮可愛的女人,強烈的激起了他的征服感和探索欲。
“你一個人住?”
他曾經懷疑,長期住在度假別墅又足不出户的她,會是個被人包養的情婦。但,依據她樸素的打扮,他推翻了這個猜測。
“還有一隻貓。”對於不速之客的入侵,喬雨靈不客氣地捉醒:“喂!我在忙,你不能坐太久,禮物擺着就好了。”
段天穎瞭然地點點頭,禮物放上桌面的同時,他注意到筆記型電腦,突然好奇地問:“你在忙什麼?”
“我在……工作。”一接觸到他暖昧的眼神,喬雨靈突然不知遭該不該對他吐露一切。
“我忘了你靠睡覺賺錢。”段天穎調侃道。
根據江季臣的目擊和轉述,葛研紅之所以會歇斯底里的哭鬧不休,全是因為她曾經對葛研紅誇下海口——要他愛上她!
這令他覺得這個女人不但有趣,而且比他想像的要有挑戰性。
他的生活裏,女人是必要的點綴之一,所以,他不介意和她玩遊戲。
“我可以要一杯咖啡嗎?”
不等她回答,段天穎逕自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沒見過男人的臉皮能厚到刀槍不入的境界。算了,看在他親自送禮,也拿出誠意道歉的份上,她只好勉強請他喝杯廉價的飲料。
“只有即溶咖啡。”
“行。”
喬雨靈一離開客廳。段天穎便好奇的瀏覽筆記型電腦的文件內容,瞬間,他讀出了端倪,找到她忙碌和白天睡覺的原因。
喬雨靈回到客廳,放下咖啡,不客氣的下逐客令。“喝完咖啡,你就可以走了。”
段天穎的唇邊揚起一絲笑,啜飲她泡的即溶咖啡後,猜想她會比咖啡可口。
“你是言情小説作家。”
喬雨靈瞪着他,快速的合上電腦。“我不是,現在還不是。”
“準備投稿?”
喬雨靈咬牙切齒,卻悶不吭聲。
“還在生氣?”段天穎凝着她諮眼圓瞪的俏顏。
“不是。”喬雨靈本採不太想搭理他,可是一想到方才死黨給她的建議……
既然他自己找上門,也許他會是她化阻力為助力的唯一辦法了。抑下惱怒,她轉移話題:“你不是載那個母豬回去了嗎?怎麼還留在這裏?”
“母豬!?”
“呃……就是你的女人。”喬雨靈不小心脱口説出私下對他女人的封號,俏皮地吐了吐舌頭。
抬眸,她發現段天穎不怒反笑。
“你不知道她的聲音跟一隻待宰的母豬一樣嗎?”喬雨靈以為他不認同她的説法。“你的品味只有這樣而已?”
她直言不諱的點出葛研紅的特色,也質疑了他的品味,讓段天穎見識了她的率真直爽。
“那麼你有更好的建議,讓我找到品味更好的女人嗎?”他的俊臉斟着一抹壞壞的笑容,話中的獵物指的自然就是她。
這句話明白的表示,他已經和那個女人分道揚鑣,現在正找尋新獵物。
他到底是誰?為何可以在度假別墅裏恣意揮霍青春和金錢?
啓動自我保護的機制,喬雨靈好奇地探問:“我的確有一位好友想認識你。”
“噢!那是我的榮幸。”他可不是照單全收的男人,但眼前這個俏皮小女人的説法頗令人玩味。“你的朋友怎會想認識我?是你推薦的嗎?”
凝着他臉上得意的笑容,喬雨靈靈動的眼珠子一轉,隨即附和:“是啊!”
“為什麼?”
“……其實她也在寫言情小説,但是個生手,上次來這裏度假見過你後,覺得你的外型和好色風流的性格,正好符合她筆下的男主角,可是偏偏她戀愛經驗不足,需要找個男人實地瞭解,以豐富內容。”
段天穎盯着她明眸流轉的模樣,眼中漾起笑意。“聽起來很有意思。她叫什麼名字?”
“她叫……沈芯羚!”辦法是芯羚想的,就先借她的名字一用。
“好名字。”
“但是……”她刻意吊他胃口,“你的品行不端、不務正業、經常遊走於花叢間,我有必要為身家清白的好友過濾,評佔一下該不該讓她和你認識。”
身家清白!?
他向來不沾惹身家清白的女子,但對象如果是她,絕對可以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