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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回到房間,衞司昊輕柔的把向唯歆放在牀上,身體原本就不太舒服的向唯歆還是吃痛的又喊了聲,猛地抬起頭睨他一眼。

    但是這一看,才赫然發現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剛才逃出去的那間房間裏。

    再次驚訝過後,向唯歆腦袋開始運作了起來。

    「這間房是你住的?」他目光定在衞司昊的臉上。

    「嗯。」衞司昊輕應一聲。

    「這裏是法國?」向唯歆略微提高音量。

    衞司昊沒有回話,僅是點了一下頭。

    「你帶我來的?」他拳頭漸漸握起。

    衞司昊聞言唇角微微彎起。

    「你趁我醉到不省人事把我帶來法國?」向唯歆挑起的眉角微微抽動。

    這次不只唇角,衞司昊連眼眉都帶着笑意。

    「你那天故意讓我被灌酒?」向唯歆咬着牙問道。

    衞司昊含笑的黑瞳中閃爍着計畫成功的得意神色。

    「你混帳!」

    向唯歆終於忍不住,緊握的拳頭毫不留情地往站在牀邊、一臉不見悔色的人腹部就揮了出去,一拳又一拳地打他出氣。

    「都是你,誰説你可以不問過我的意思,就自己決定帶我來的?」

    「我問過你了。」衞司昊可不贊同這項指控。

    「還敢説!我已經拒絕你了!」又是一拳。

    向唯歆皺起臉暗暗嘀咕:該死的,沒事肌肉那麼結實要死,害他的手痛死了。

    那已經漲紅的雙頰和頸項,顯示出他正在氣頭上,而且是非常非常的生氣。

    「你是可以拒絕,不過我也不一定要接受。」衞司昊臉上不見悔意地説道。

    見向唯歆似乎短時間內還不會停手,順勢把還在撒野的他壓制在牀上,抓住不安分的手,扣在他頭頂。

    「你鬧夠了沒?」

    這句話讓向唯歆更是氣得不輕,「你、你、你」了好半天才終於找回聲音。

    「你真的是王八蛋!什麼我鬧夠了沒?明明就是你不顧我的意願,先是有計謀地灌醉我強迫帶我來,還把我自己丟在飯店,害我一覺醒來找不到人,還以為自己被……被……」向唯歆撇開臉,止住話,不再多話。

    「被什麼?」彷佛知道了他未出口的話,衞司昊淡淡勾起唇角,壞壞的問道。

    「腰痠背痛?身體很疼?骨頭快散了?」

    向唯歆所擔心的那件事並沒有發生,雖然看着心上人醉倒在自己身邊,衞司昊很想那麼做,但他可不會,也不能拿兩人深厚的友誼和信任來開玩笑。

    現在向唯歆會覺得不舒服是正常的,有誰會在姿勢不良的情形下,睡了近二十個小時後,還感到全身舒體通暢的?

    「你怎麼知道?」看着那張帶着刺眼笑意的俊顏,向唯歆惱怒地問。

    「彆氣了,頭不疼嗎?」鬆開不再作亂撒潑的手,衞司昊輕柔地幫他揉按額際。「好點沒?」

    見身下的人閉上了眼,扁着嘴點點頭,他忍不住輕笑。

    「有沒有被怎麼樣,你怎麼可能會沒有感覺,怎麼可能還讓你有力氣像噴射機樣在飯店裏四處亂竄?」衞司昊含笑揉了揉了他的頭。

    儘管沒親眼看到,但是以自己所認識的向唯歆,不難想象他當時的心慌,否則向最注重禮儀打扮的他,不可能只穿著一件睡袍就衝出去。

    「我怎麼會知道,我又沒有跟男人做過。」向唯歆扁嘴嘟囔着。

    想起先前的白痴行為,他窘得漲紅雙頰,真是丟臉丟到國外,他不敢出房門了。

    「要不要試試?」

    衞司昊極盡温柔地揉撫着這張讓他失了心的臉龐,觸感依舊光滑細嫩,只是容顏已經不若小時候那麼秀麗了。

    現在的向唯歆,臉上多了一抹成熟男子的斯文氣息,同樣將他迷得神魂顛倒、無法自拔,甚至真的很想把他給鎖在自己家裏,不讓他被別人搶走。

    「呃?」向唯歆呆愣住。

    曖昧的氣氛環繞着兩人,這低沉又迷人的嗓音,震盪着向唯歆的耳膜,久久無法回神,直到那如火般熾熱的手指鑽進了睡袍,緩緩撫上鎖骨處遊移。

    奇異且舒服的感覺,讓向唯歆不自覺閉起了眼,想起了許多年以前兩人也曾經有過的親密、互相撫慰着對方時的快感。

    「嗯……啊嗯……」

    一聲聲細小、壓抑不住的悦耳呻吟,讓原先還有些遲疑的衞司昊淺淺勾起唇,手上動作更加大膽撫弄着,並將自己罩上了他。

    像是對待珍愛的寶貝般,他萬般憐惜地輕撫過泛着淡淡紅潮的臉頰,輾轉吻吮着身下人性感白皙的頸項,濕潤的唇輾轉來到粉唇邊輕咬,雙手不受控制地鑽入那凌亂不整的衣衫裏,撫揉着他胸前已挺立的敏感處。

    「啊啊……司昊……」幽邃黑眸裏閃過一簇簇旺盛濃烈的慾火,皺起的眉宇看似在理智與感情中掙扎,手卻忍不住下滑撫摸着他。

    「歆……快推開我……」

    衞司昊艱難地將這句話説出口,可惜已陷入情慾中的向唯歆,只是眨着迷濛中帶着一絲煽情的眼神瞅向他。

    「現在才喊停……我都已經……」

    潮紅着臉,向唯歆微弓起身子觸碰着他,讓他感覺到自己已被點燃的慾火。

    「幫我……出來……」

    勾下衞司昊的頸項讓他貼靠着自己,唇角微揚,手指也鑽進他的西裝褲裏,包看上他同樣也硬挺的慾火,開始生澀地撫弄起來。

    「不要這樣……快停下來……歆……我……唔……」

    努力拉回自己所剩無幾的理智,額上不斷冒出的汗水顯示出衞司昊緊忍住慾望的辛苦。可惜,原本就不多的理智,被一再貼上的温熱軟唇,以及那已經下滑到腹前,包覆住自己腫脹慾火的雙手給全數擊潰,再也拉不回來了。

    忍受不住低吼出聲,衞司昊加深了這個吻,手也漸漸往下撫弄着。

    一個是隱忍壓抑了多年,一個早已陷入激情狂潮之中,雙雙瘋狂地交纏激吻着,誰也都停不下來了。

    「啊啊……再快……司昊……」

    被温熱掌心包握住的敏感慾望漸漸加快律動速度,向唯歆忍不住呻吟出聲,自己手上的動作也跟着加快起來。

    以往只能在夢境中聽到的甜膩嗓音,現下就在自己耳邊,衞司昊的慾火不禁高張,忍不住喘息着,不斷親吻着他,大膽做出一些以往不敢做的舉動。

    「啊啊……不行了……」

    向唯歆全身激烈顫抖着,沉淪在在衞司昊加快撫弄的手,閉起迷亂的眼眸,感覺着那濕潤的唇瓣吻過自己胸前,一路下滑來到甦醒的火熱前端輕舔、吸吮着。

    他已經意亂情迷,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了。

    現在他只知道體內有一股熱流亟欲宣泄,忍不住戰慄,微弓起身體,將自己已完全勃發的火熱挺進那温暖又讓人舒服的口中,讓衞司昊完完全全含入,讓他柔軟的唇瓣包圍住,被他那濕潤的舌尖逗弄着。

    隨着情慾的高張、熱度的爬升,向唯歆陶醉地緊攀着衞司昊厚實的肩膀,十指深深陷入,接受他一波又一波銷魂蝕骨的挑逗及愛撫。

    「哈啊……司昊……快起來……啊啊……夠了……」

    渾身顫抖個不停的向唯歆在最後一刻前把衞司昊拉起來,臉貼着他的胸膛,自己手上的動作也激烈起來,並且明顯感受到手中的熾熱也即將爆發──

    兩人幾乎同時逸出高亢的滿足呻吟後,在對方手中解放出慾望,攀上情慾的高峯。

    衞司昊趴在他身上,感受着彼此急促的喘息聲,平復激情。

    原本一開始只是跟他鬧着玩,沒想到最後竟情不自禁,演變成以往只能在夢中上演的激情戲碼……

    不只衞司昊,在激情過後,向唯歆心中也亂得可以。

    感受着兩人緊緊相貼、傳遞過來的心跳聲,他有多久沒有如此滿足、瘋狂了?

    雖然和餘芷芊交往了幾年,她也曾暗示過不只一次,但向唯歆都不曾對她做出親吻以外的事情。

    不曉得自己是怎麼了,剛才被衞司昊擁抱着的感覺是那麼的好,也好安心,一點也不想停下來,甚至腦中還閃過就這麼讓他一輩子抱着的瘋狂念頭……

    「別想太多,發泄慾望而已。」

    衞司昊對他温柔一笑,安撫他混亂的心。

    説完還在那張永遠都吻不膩的唇上輕輕一啄,笑看着他張牙舞爪的表情。

    「還親!剛剛親不夠啊!」向唯歆臉上微紅,瞪他一眼。

    雖然嘴裏這麼説,他卻一點都不討厭他的吻。

    「不夠。」衞司昊低下頭又偷了一個吻,「以前我昏迷時是誰偷親了我好幾下的?後來是誰把我吻醒的?嗯?」

    不意外看到向唯歆從臉頰迅速紅到耳朵。

    「起來啦,我要去洗澡了。」

    推開還壓在身上的人,向唯歆瞪了一眼那帶着明顯饜足笑容的俊顏,接着他進入浴室,只是那關起的門板,阻隔了門外衞司昊眼中那隱藏不住的認真、如火般熾烈的情感。

    ***

    向唯歆靠躺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看着漸落的夕陽,等着衞司昊回來。

    已經多久了?今天是來到法國的第四天了。

    那天原本是要質問他強制帶自己來法國的事情,沒想到最後竟會是那樣的發展,甚至幾乎每晚他們都會來個幾次「袒裎相見」。

    雖然有點怪異,可是他真的不討厭。或許就像衞司昊説的,只是在發泄慾望。

    看了時鐘一眼,離他回來還有一些時間,向唯歆忍不住嘟囔。

    「好慢喔。」

    雖説一開始確實很生氣他私自帶自己出來,但後來也在衞司昊的安撫下消氣了,也説服自己來都來了,氣也沒用。

    而且,其實向唯歆也或多或少有點明白衞司昊的想法,他是希望在自己訂婚前,兩人可以再出來聚聚吧。

    之後要像這樣子隨性想去哪裏就去哪裏的機會恐怕不多了,自己將會有自己要照顧的家庭,而他以後也會有他自己的家庭。

    向唯歆微微皺起了眉,心裏不太舒服。

    説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只是一想到衞司昊以後幫忙別人做早餐,接送別人上下班的畫面,他就覺得心裏面酸酸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幾天遠離那個佈滿紅色喜氣的大宅中,向唯歆沉澱自己。

    還想起了許多被自己遺忘的事情,像是兩人小時候的快樂生活,還有衞司昊時時保護着自己的畫面。

    甚至他還荒謬地想,如果跟自己結婚的人是衞司昊,那也是不錯的事情吧。

    他的體貼和關懷,常能令自己感到安心和温暖,跟他在一起的話一定會很幸福。

    向唯歆莞爾失笑,反正從小就被雙方家長開玩笑到大,説他們從出生就互許下婚約了,只是沒想到最後是他負心另擇他人。

    想着想着,他又再次揚唇淺笑。

    來法國的這四天,餘芷千的臉愈來愈模糊了,心裏反倒被日夜相處的衞司昊給完全佔據;就連現在他在外忙碌,自己心中還在想着兩人的過往趣事。

    「這是不是所謂的婚前恐懼症?」

    突然一陣電話鈴響打斷了他的思緒。

    拿過手機,向唯歆並沒有立即接聽,因為他知道是誰打來的。

    不是很想接,不想聽餘芷芊一再問自己什麼時候才要回去,昨天還被煩到差點衝動地回答他再也不回去了。

    就這樣和衞司昊在這裏也沒什麼不好,他不會煩自己,在他身邊更有一種「回家」的感覺,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他就是能讓自己完全放鬆下來。

    想歸想,可是受不了一聲接着一聲的鈴聲,向唯歆還是接起電話。

    「嗯。」

    (唯歆,你什麼時候才要回來?)

    那頭傳來餘芷芊的問話,果然讓他又皺起了眉頭,心裏想着下一句一定是──

    (我好想你喔,你要快點回來,還有在那邊不可以亂來,知道嗎?如果衞司昊要帶你去什麼不正經的地方,你絕對不可以去。)

    「司昊不是那種人。」帶着警告的語氣制止餘芷芊再多説別人的不是,一邊無奈地看向上方的水晶吊燈,忍下想掛電話的衝動。

    (多説他幾句都不行嗎?你對他都比對我好。)她忍不住抱怨。

    她是向唯歆大學直屬的學妹,在一次展覽活動上見到向唯歆就對他一見鍾情。

    有天她主動對向唯歆告白,當時他臉上不見喜悦或是驚訝,僅是面無表情看她一眼後,就離開了。

    但隔了兩天她不死心追着他再告白一次,向唯歆遲疑一會兒後,竟然點頭説好,雖然不曉得他為什麼轉變,但這個意外讓她高興了好幾天。

    之後兩人就交往至今,沒有轟轟烈烈的熱戀過程,向唯歆也一直都處於被動狀態,如果不約他,他也不會主動邀約,常讓餘芷芊有種抓不住他的感覺。

    原先她還以為向唯歆個性就是這樣,但自從看過他和衞司昊的相處方式之後,不安逐漸湧現,她只有一個想法──就是不想失去向唯歆!

    餘芷芊開始要家人向他提出該結婚的暗示。

    一開始向唯歆曾婉拒説自己還不想這麼早結婚,但後來餘家人也不放棄,一有機會就説服他先訂婚。

    後來在餘家人的疲勞轟炸下,向唯歆是答應了,可是她完全感受不到他對自己的情意。

    (唯歆,你真的愛我嗎?為什麼你從來都沒對我説過那句話?我們就要訂婚了,你現在可以對我説嗎?)

    餘芷芊極為不安的要求着,她也知道自己這陣子太黏人了,可是她真的很不安,她好怕向唯歆在最後一刻突然説不訂婚了。

    「這句話重要嗎?」他分心地瞄向手錶,都六點了,司昊怎麼還沒有回來?

    (唯歆,對我説,我想聽。)

    對於電話那端已經傳來的隱約哭音,向唯歆並沒有憐惜之情,反而浮現煩躁感,不明白這句話對她有那麼重要嗎?

    確實,他對她不到愛的地步,所以他遲遲不肯説出那句話、給予保證。

    對於當時答應先訂婚,一方面是因為自己年紀也不算小了,一方面是兩人交往也有幾年時間,雖然沒有明説,但餘家人不斷暗示他餘芷芊一個女孩子家跟了他這麼久,話傳了出去對她名聲不好,希望他能負起身為男人的責任。

    什麼跟什麼啊,他根本沒有碰過她。

    咿呀!

    小廳外終於傳來開門聲,向唯歆臉上揚起發自心底深處的笑意。

    他啓唇無聲地對朝自己走近的衞司昊説:你回來啦。

    衞司昊見他拿着電話,不用猜也知道是誰,眼中瞬間閃過淡淡的受傷,但很快的就被他壓了下來,一抹壞心的笑意浮上他的臉龐。

    坐在向唯歆身側,他傾過身,在他唇上親了一記,還發出濕潤的吻聲,清楚傳進話筒裏,果然引起對方一陣驚慌的詢問。

    (哪個女人在你旁邊?你現在在哪裏?唯歆,你快回答我啊!)

    向唯歆沒有聽進電諸裏的人説了什麼,只是瞪大一雙眼看着面前的人,還有他那温柔撫摸着自己臉頰的手。

    他們小時候是常常親吻,這幾天也不知親了幾次,只是……衞司昊從來不會開這種會引人誤會的玩笑。

    見人還沒回過神來,衞司昊徑自接過他手中的電話。

    「是我,衞司昊。小歆他現在和我正在忙,你下次再打來。」説完,他直接切斷電話,也不在乎對方會怎麼想。

    這是他每次見到他們講電話便很想做的事情,就讓他發瘋任性一回。

    他並不是沒想過要破壞向唯歆和餘芷芊的婚事,可他毀了這次,也還是會有下一次;只要向唯歆愛的是女人,他們就永遠都不可能。

    「司昊,你這是在做什麼?」

    向唯歆沉下臉,還是不太相信衞司昊竟然會開這種玩笑。

    「你怎麼可以掛芷手電話?還有剛剛……你知道她會怎麼想嗎?」

    「你怕她誤會嗎?」

    對上他帶着指責的眼神,那目光彷佛像把利刃深深刺進衞司昊心裏。

    「這樣子誰不會誤會?真不知道這下又要被傳成什麼樣子了。」想到回去後要面對家人和餘芷芊的詢問,向唯歆就覺得頭痛。

    「大學時形影不離的我們早已經被傳得沸沸揚揚,那時候你都不覺得有什麼,現在不過親你一下,也不是沒親過,你在擔心什麼?」衞司昊臉上的淡笑已漸漸斂去。

    「現在不一樣了,我要訂婚了……」

    向唯歆赫然止住話,怔看着衞司昊淒涼哀傷的神情,頓時不知所措。

    他伸出手,想撫上他的臉卻被閃了開來。「司昊,你怎麼了?怎麼突然……」

    「沒什麼,剛剛的事……對不起。」説完,他馬上起身離開,不看他一眼,不想讓自己築起的牆在他面前瓦解。

    衞司昊背對着向唯歆,沒讓他看到自己臉上的慘白;可向唯歆感覺得出衞司昊一向寬闊偉岸的背影似乎落寞了許多,令他不禁擔心起來。

    他跟着上前,只見衞司昊已經把自己拋在牀上,包進棉被中了。

    「司昊,你生氣了嗎?」他輕聲問着,拉拉他的被子。

    「不要理我!」悶在被子裏的低吼,清楚傳達出他的煩躁。

    衞司昊緊皺起眉,甩甩又開始抽痛的頭,希望向唯歆趕快離開,不想讓他發現任何事情。

    向唯歆並沒有因此而被嚇走,反而一把用力扯下他矇住頭的被子。

    「讓我看看你,怎麼了?頭很痛嗎?」

    伸手馬上在他後腦勺輕揉,他知道衞司昊一定又犯頭疼了,他很少會對自己這般大聲説話,唯有在頭痛的時候他才會特別暴躁。

    「不要管我,我休息一下就好。」閉上眼不想看見他的擔憂,怕自己更加對他無可自拔。

    可惜向唯歆並不瞭解他的掙扎,俯下身把他抱在懷中安撫。

    「沒事的,不痛了。」

    就像以前衞司昊常用來安慰自己的方式,向唯歆抱着他,撫揉他的背部,輕聲哄着他,不讓他掙開自己。

    「司昊,答應我,去做一次檢查好嗎?」最近他經常頭疼讓他很不安。

    「回去再説吧。」衞司昊閉上眼,努力維持鎮定的語氣。

    可該死的!頭痛一次比一次還難受。

    衞司昊靠在向唯歆温熱的頸窩裏,想藉由能安定自己的熟悉氣息來撫平不適感,也是不想讓他看見自己難看的臉色。

    「別讓我擔心,答應我去檢查。回國後我陪你去好嗎?」向唯歆仍緊緊抱着他,但環在自己背後用力緊箍住的雙臂,讓他知道衞司昊忍得很難受。

    「我自己去就好,回國後你就忙到沒時間了。」難得的脆弱讓衞司昊不禁説出這種像是埋怨的話語來。

    這確實是事實,月底的訂婚宴讓向唯歆的時間幾乎全排滿了,可是他還是不假思索就脱口保證,不只衞司昊,連他都被自己的話嚇到了。

    「沒關係,沒有什麼事會比你重要,我會找出一天來陪你去醫院。」

    沒有什麼事會比你重要……

    「小歆……」

    衞司昊緊抿的唇微微彎起,為他剛才的一席話而喜悦,即使只是如此簡單的一句,只要知道在他心裏面自己是最重要的人,這樣他就很滿足了。

    還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話怔住的向唯歆,並沒有發覺兩人之間過於貼近的距離,甚至衞司昊原本慘白難看的臉色,現在也因為他的話緩緩柔和了下來。

    捧住雙頰的温熱手掌,也過於忘情地環在他的頸項,等到向唯歆發現時,那手掌已往下游移中……

    向唯歆猛地一抬頭,衞司昊不知什麼時候也抬起頭來,他正好對上衞司昊那雙流露出濃烈又深摯的情感的陌生黑眸裏……

    心,立刻顫了一下,狂跳個不停。

    好像有什麼不得了的大事情,被他給發現了……

    而且,還是一件他一直都不曉得,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的大事情……

    怎麼會這樣?

    衞司昊無預警一個翻身,將懷中的他給壓到身下。

    「司昊……你先放開我……不要這樣壓着我……」向唯歆結結巴巴的把話説完。

    衞司昊愣了一會兒,但很快的回覆平靜神色,讓人看不出在想什麼。

    「你會怕我?」

    「也不是……你不要這個樣子……司昊……」向唯歆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看着他露出哀求的表情,衞司昊不但沒有退開距離,反而更加俯下身貼近他,兩人之間緊密到幾乎沒有一丁點空隙。

    剛才他的言行,他是不是可以貪心地想成小歆對自己也是有着不同於友情、更深一層的在意?

    「司昊,你先讓我起來。」

    此時衞司昊鋭利的視線就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剝般,他從來沒見過這模樣的衞司昊,不禁一陣心慌不知所措。

    「小歆……」衞司昊深情凝望着就在自己懷中的人兒。

    剛才一時情緒起伏過大,突然一陣頭痛襲上,讓他不自覺地卸下心防,將自己的脆弱與內心裏最真切的情意流露出來。

    讓向唯歆發現自己隱藏了多年的情感是意外,並非他帶他出國來的本意,只是現下,明知他們倆不可能,卻已經回不了頭。

    內心幾番掙扎之後,理智終究還是敵不過內心裏多年來壓抑的極度渴望,衞司昊緩緩低下頭……

    「司昊,我肚子餓了。」

    向唯歆馬上別開臉,躲開即將落下的吻,不自然地看向落地窗外。

    以前不知情就算了,現在向唯歆自覺無力承受這有如十級大地震的認知。

    衞司昊長長嘆口氣,緊緊摟抱住他,將臉再次埋進他的頸窩裏。

    「對不起。」

    衞司昊安慰着自己,向唯歆沒有當場被自己嚇跑,甚至惡言相向已經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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