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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殷楓,殷氏集團掛名總裁,殷家大家長,現今已屬半退休狀態,把公司全交給大兒子,和愛妻定居加拿大,過着神仙眷侶般的生活。

    殷仲軒,二十七歲,殷氏集團副總裁,殷家長子。從小就有殷氏接班人的自覺,對自我的要求甚嚴,造就今日年紀輕輕就能勝任台灣總公司及日本分公司副總裁的重職。無情的作風加上難以捉摸的行事,在商場上有着「冷血撒旦」的封號。雖然他也有温柔多情的一面,但只有在摯友和家人面前才會展現。

    殷氏集團的另外三名重要大將,皆在殷氏擔任要職,是殷仲軒的重要副手,三人的職位也和嚴子風一樣,只在殷仲軒之下。

    嚴子風,二十六歲,睦祈的另一半,殷氏集團發言人,也是公關部經理,在公司有着極為重要的職務,對外即代表着整個集團形象。一切公開、非公開的記者會、招待會等,都可看到嚴子風以特有的外交手腕完美應付各種場面的突發狀況,加上俊美的長相,已成為記者媒體追逐的焦點。在公事上他絕對專業、冷靜,私底下卻讓人頭疼不已。睦祈,二十七歲,財務部經理,掌管公司所有財務相關事宜。外表斯文,個性温和,是個可靠的好男人,與嚴子風認識多年,但兩人真正交往也是近幾年的事情。

    季少恩,二十七歲,行銷部經理,頭腦清晰、個性沉穩冷靜,在公司有着「笑面虎」之稱,永遠看不透真正發自內心的表情,讓大家都想拆下他的假面具;再加上他極為神秘的背景,似乎有着許多不為人知的過往與秘密。

    殷仲軒、嚴子風、睦祈和季少恩,除了嚴子風和睦祈從小就認識外,其他都是在大學時期所結識。四個人皆不同系所,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成為莫逆之交,畢業後四個死黨還相約一起出國進修,之後被殷楓看中他們的才能,進而被帶進殷氏與殷仲軒一起打拼。

    果然殷楓沒有看錯人,在這幾個年輕人領導下,殷氏形成另一波新高峯。

    公司雖然在穩固的根基下不斷發展,仍不免有些小狀況發生。

    於十月上旬時,睦祈看着近兩個月由分公司回報來的財務狀況報告書,發現日本分公司有大筆資金流向不明的情形,目前總公司正在安排人員前往調查。

    「音樂會再半小時就要開始了,我們進去吧。」温文爾雅的男人緊挽着身旁的人。

    「你先進去,我想在這兒再待一會兒。」一臉冷峻的殷仲軒停步在音樂廳前的廣場,對自己搶眼的外表引來四周聽眾驚豔的目光不以為意。

    韋喬聳聳肩,「好吧,你別太晚進來。」説完便獨自進入演奏會場。

    殷仲軒微皺起眉,瞄了一眼入口處玻璃門前的巨大立板,一位他不認識的音樂家的告別演奏會,沒有照片,只有人物介紹和今晚的演奏曲目。不自覺地輕揚嘴角,他和韋喬都不是熱中音樂的人,今天這場演奏會並不在他的行程中。

    這次來日本只是例行性的巡視分公司,明天中午就要離開了。殷仲軒今早進入公司時,正好難得看到在公司嚴謹的制度下,向來不在上班時間談私事的員工羣眾在一起,既興奮又期待的談着晚上的一場演奏會,連副總裁站在他們身後也絲毫沒發覺。

    一旁的韋喬被勾起好奇心,到底是什麼樣的音樂會讓大家這麼瘋狂?

    「仲軒,我們也去吧!」

    他微挑起劍眉沒有回答,似乎是在考慮,又似乎是不以為然。

    韋喬的聲音吸引大家的注意,傳出陣陣抽氣聲。

    「副總、韋先生好。」受到驚嚇的人一窩蜂的作鳥獸散,只留下一名經理萬分心虛的站在原地,正在為自己失職的行為感到不安。他一邊觀察殷仲軒的臉色,一邊順着先前韋喬的話,眨着眼囁嚅地問:「副總,你們也要去嗎?可是現在已經一票難求了,不過我待會兒會送上兩張vip票到您辦公室。」

    一票難求嗎?

    殷仲軒看着四周不斷湧進的人潮,確實是如此,他也難得的被挑起一絲好奇心,開始有些期待今晚的演奏了。

    忽然,附近的噴水池旁站了個人,黑色的柔發隨風飄逸,不時拂過主人的臉頰。高挺的鼻、晶亮的眼眸,為過於俊秀的容顏增添一股英氣;身穿一襲黑色合身禮服,直望着前方的大型立板,雙眼蒙上一層濃濃的哀愁,讓人不禁想為他抹去。

    好美!

    這是殷仲軒看到他的第一個想法,也是他頭一次看一個人看到呆愣,連對方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

    直到被一陣涼風擾得回過神來,距離演奏會開場只剩十分鐘不到。

    他整了整思緒,再次尋找剛才消失的那抹身影,眼中閃過失望,向前邁出腳步。

    入場前他再次看了一眼立板上斗大的字——

    鋼琴天子s。jing,思靖告別演奏會

    他覺得自己也一起見證了當事人一個重要的心路歷程。

    「我正想去找你,還以為你忘了時間。」韋喬見他進來不甚認真的抱怨。

    殷仲軒只是輕揚薄唇沒作聲。

    韋喬已習慣他的冷淡,挽着他的手臂挨近。「就要開始了。」

    緩步昂首步上舞台,莫羽凡的視線停在鋼琴正前方兩個空着的位子上,失望的閉了閉眼。

    一個位子是為莫靖遙保留,已經先上天堂的人自然是不可能前來;而旁邊的位子是為季少君所保留,但,仍然是空着的。

    少君哥,你果然是不會原諒我。莫羽凡自嘲的淺揚起唇。

    在確定演奏會日期後,莫羽凡透過各種方法,甚至連徵信社也找上,就是查不出季少君的任何聯絡方法,所得到的答案都是「根本沒有這個人」,宛如他從來不曾存在世上般。季少君曾經居住的地方也已經

    賣掉,剩下唯一一個和他有所聯繫的線索——掣雲堂,也完全沒有任何資料,猶如是個虛擬的名字。

    最後,莫羽凡在報紙、雜誌、電視定時播放一則廣告,別人看來只會以為是某個新商品的意識型態廣告,但他相信那個人一定看得懂,也肯定有看到,只是他依然不願意前來。

    收回思緒,雙手輕躍動。

    昏暗的音樂廳傳出一陣悦耳悠揚的開場琴音,忽然一道柔和的燈光籠罩着台上的大鋼琴四周。演奏家耀

    眼炫目的風采隨即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大家期待已久的演奏會終於揭開序幕。

    是他!殷仲軒一愣。

    沒想到不久前才在廣場令他感到驚豔的人,竟然會是今晚演奏會上的主角!

    偌大的音樂廳座無虛席,有慕名而來的聽眾,有深深被他的琴聲所吸引而不可自拔的樂迷。

    台上人彈得陶醉,纖細而又骨感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靈活地跳躍着,譜出一曲曲悠揚、撼動人心的優美旋律。

    台下聽眾聽得入迷,甚至連許多知名音樂家和栽培他的老師都被他的琴音所迷惑。旋律猶如春天温暖的和風,和煦地吹拂而過,柔化了在場每個人的心。

    而台下的殷仲軒彷彿被勾走魂魄似的,完全沉浸在曲曲扣人心絃的樂章中。像是和台上的人一同感受着

    他時而澎湃的情緒、時而沸騰的血液、時而輕快的俏皮、時而沉重的憂愁,完完全全呈現出演奏者的內心世界。

    悠揚的琴音從輕柔到起伏漸次的旋律中穿梭來回着,直到演奏末了廳中歸於寂靜,聽眾們仍深陷沉醉於其中,渾然不覺演奏會已完美結束。

    演奏者起身向聽眾深深一鞠躬,抬頭微揚唇角,環視會場一週,以真摯的目光感謝前來參與他告別演奏會的所有聽眾。

    最後,輕啓朱唇,他今夜第一次開口:「這是我第一場也是最後一場個人演奏會,之後我將不會再出現於音樂界任何場合。再次由衷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謝謝。」

    被勾蝕了心的眾人這才回過神來,皆起立給予最熱烈的掌聲,還有許多觀眾不捨他在這正值巔峯的時刻

    毅然宣佈退出,落下難過的淚水,現場瀰漫起一股哀愁慰留之情。

    殷仲軒忘情地看着他淡淡的笑顏,聽他輕柔的嗓音,回想起廣場的短暫相遇,演奏會上的悸動,心中那股陌生的感覺,漸漸泛起一陣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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