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
「仲軒,吃飯羅!」
中午一到,嚴子風和睦祈準時前來報到,推門而人,意外看見壓躺在沙發上正忙碌的兩人。
「該死!」殷仲軒立刻壓低身體,用自己的身體替莫羽凡遮掩住幾近全裸的嬌軀,瞪着打斷好事的不速之客。
「呃,嘿嘿,你們以後也鎖一下門嘛。你們繼續,我們先去車上等你們。」嚴子風拉着睦祈快快離開。
因兩人的闖進,激昂的慾望和迷情頃刻間被澆熄。
凝視着臉紅得像番茄一樣的小愛人,殷仲軒勾起他的下巴,在他的粉唇上輕啄,「他們走了。」拉起他替兩人穿好衣服擦拭乾淨,見他仍未回過神,他問:「凡,怎麼了?」
莫羽凡看到眼前忽然放大的俊臉,「啊!你幹嘛?」
「在想什麼?」
「我在想,你以後離我遠一點好了,每次跟你靠近,我都會受不了你的誘惑,開始變得大膽,好像小色鬼,再這樣下去我們真的會……」不敢相信自己剛才竟然也熱情的回應,完全沉淪其中!
「凡,剛才我沒有打算做到最後,我説過我不會強迫你的,還是你不想被我這老人家吃了?」年齡是殷仲軒擔心的一個問題,兩人差了八歲,莫羽凡會接受嗎?不過就算他不接受,他也會想辦法讓莫羽凡接受的。
「不是那個問題啦,只是……」我沒有做過。
殷仲軒見他皺起眉便貼心的不再多問,以為是什麼他不願意提的事。若他知道莫羽凡的理由,一定立刻壓倒他繼續剛剛未完的事,馬上來一場親身示範教學。
收拾好,殷仲軒牽着小愛人步出辦公室。「回家吃飯了。」
家嗎?好温暖的名字,感受着手中的温度,莫羽凡甜蜜的笑着。
「仲軒,你要這樣走出去嗎?」莫羽凡搖了搖兩人牽着的手。
「你介意嗎?」
「你不擔心……」
未説的話被截斷,殷仲軒道:「我不介意讓大家知道我有個漂亮的小愛人,我只擔心有人不要我。」
原以為殷仲軒或許還會有點顧忌世俗的眼光,莫羽凡動容的改以十指交握,以行動感謝殷仲軒對自己的付出。
兩人耀眼的身影一同步出大樓,在和煦的陽光照耀下走近一旁等待着的車子。
多日來的調查和蒐證也差不多告一段落,是時候把事情解決掉了。
殷仲軒深邃凜冽的黑眸裏藏着冷冷的寒意,按下分機,「小祈,你和子風過來一下,請久川也一起上來。」
「我知道了。」
不一會兒三人一起推門而入。
「久川小姐,你知道為什麼找你上來嗎?」睦祈先開口。
「知道。」深感愧對公司的栽培,久川一直低垂着頭。
「我們手上已握有足夠的證據,現在想確認除了你和水澤外還有沒有其他的人蔘與,你當時無非是希望有人能儘快發現這件事才留下許多線索,所以希望你能幫我們,你應該很清楚還有哪些人。」
「沒有,就只有我和水澤。他當初拿小森逼迫我幫他,還派人在小森身旁待着,只要我做出什麼舉動就要對小森不利,我沒辦法只好答應他,我不能拿小森的安全冒險,我只有這一個孩子。」擔心自己小孩的久川説着已淚流滿面。
驀地,殷仲軒眼中進射出兩道冰冷的鋭利寒光,聲音異常平靜,「難道你認為公司沒有能力解決?」
害怕極了的久川驚慌地急忙解釋:「副總裁,不是的,我是太擔心水澤真的會對小森做出什麼事情,當時心一急就答應他了,事後我一直很後悔,曾想過要全説出來,但水澤好像也察覺到了,他開始派人盯着小森,我嚇得不敢再想這件事,我真的很抱歉。」
殷仲軒不帶感情的提醒着久川背叛公司的結果,「你知道你會有什麼下場嗎?」
久川立刻起身,豁出去地跪在殷仲軒面前,「我知道也願意接受,只求副總裁再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好好安排小森,他只有我一個親人,求求您再給我幾天時間,讓我幫小森找個可以收養他的地方,求求您……」明知眼前人的無情在商場上很有名,但為了小森她也只能求他。
深不見底的黑眸盯着泣不成聲的久川跪倒在自己跟前,「三天,出去。」殷仲軒不打算拖太久,解決了這件事,回台灣前還有他和小愛人的事要解決。
「謝謝,謝謝副總裁。」久川不是不擔心自己,只是她更擔心小森。
睦祈看着久川離去的背影,「你真的不能通融一下嗎?」
「我已經決定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你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了。」殷仲軒擺明不願再多談了。
「祈,你不是不知道仲軒對背叛他的人有多無情,三天已經是他的通融了,你也別再説了,我們走吧。」嚴子風拉着睦祈離開,再説下去除了沒結果,也會搞得他們彼此不愉快。
殷仲軒進入休息室想看看莫羽凡醒了沒,沒想到竟會看到他坐在牀沿,垂着一張小臉,因難過、痛楚而緊皺的臉蒙上濃濃的哀傷神色。
殷仲軒抱過他坐在自己腿上,擔心的東瞧西瞧,「凡,你怎麼了?是身體哪兒不舒服嗎?」
莫羽凡醒來已經好一會兒,差不多聽完他們的談話內容了。對於殷仲軒的公事他向來不曾問起,但這次……
他也沒把握能説服殷仲軒,畢竟先前也見識到了他的冷酷無情,可是為了那個孩子他決定一試。「仲軒,你可不可以通融一下,不要對久川小姐那麼嚴苛?」再度覆上濃濃憂傷的大眼透出哀求的訊息。看着殷仲軒劍眉微攏,臉上閃過些許不悦的神情,莫羽凡已經有了捱罵的準備,「小森只剩下媽媽了,你不要讓他失去最後的依靠妤嗎?他還那麼小,那種日子他一個人會撐不下去的。」他的雙手包住緊緊握拳的大掌,「我知道那種無助、絕望的痛苦,一個人的生活真的很艱苦,仲軒,我求你好嗎?」
從來沒有人敢插手他已經決定的事,但這小愛人竟然露出這種神情求他,而且還該死的是為了別人——一個小鬼!
深深吸了好幾口氣,以緩和攀升的怒氣,殷仲軒沒辦法對他生氣,也不忍心見他一臉哀傷……罷了,這輩子是完完全全栽在他手上了。
「那個孩子才幾歲而已,他會被送到育幼院去,説不定被一户好人家領養,就像我那時一樣,也説不定沒那麼好運。可是不管怎麼樣,他有個疼愛他的媽媽,他可以有幸福的家庭,為什麼要硬生生把他們拆散?那孩子是無辜的,不能讓他們母子生活在一起嗎?我知道這關係到你公司整體的紀律和信用,久川這麼做也是錯的,可是……真的不能通融一次嗎?仲軒……」
「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你始終這麼傷心不快樂?」
知道他心防已開,殷仲軒開始慢慢誘導,錯過這次機會,下次要聽他説出自己的事不知會是在什麼時候了。
「我……我不知道親生父母是誰,出生二個月就被丟棄在育幼院門口……」
殷仲軒環抱住他,給他力量繼續説下去。莫羽凡這次沒有保留的説出所有的事情,從小時候到現在,也包含為什麼遲遲不敢接受他,除了掣雲堂和季少君這兩個名字沒有提及,是不想他像徵信社那樣收到任何警告或遭遇到危險。
「都過去了,你現在還有我,我會一直陪着你,相信我。」沉重的過往令人疼惜,也讓殷仲軒決定要好好補償小愛人,不願再讓他心傷。「想哭就大聲哭出來,忍着不是好事,有我陪你,嗯?」
殷仲軒的温柔體貼讓莫羽凡緊忍的淚水滾滾滑落,不禁抱住身前人嚎啕大哭,「仲軒,嗚……為什麼他們要一個個離開我?不是我的錯對不對?我才不是掃把星,我不是……他為什麼要那樣説?我真的很後侮,如果那天我自己坐車也不會出事,我每晚都很懊悔,還常常夢見哥哥滿身是血的倒在我身上;我不會比他好受,他為什麼要這樣説……為什麼我找得那麼辛苦,他卻在一旁嘲笑我?你告訴我為什麼,你不要都不説話,嗚……」
壓抑過久的情緒讓他一發泄起來幾乎陷入失控,雙拳緊握槌打在殷仲軒肩上,雪白的牙用力的咬上襟口露出的鎖骨,直到口中嚐到腥甜仍然不願鬆口。
殷仲軒眉也不皺的任由着小愛人在他身上發泄,雙手環過他身後緊摟,防止他太過邀動跌下牀去。
「嗚……你不要都不説話,嗚……連你也不理我了嗎?你説話啊!」
殷仲軒捧起愛人雙頰,拭去串串淚水,「好點了嗎?」心疼他獨自壓抑了這麼久,也不捨他的過往。這麼可愛的孩子怎麼會有人忍心拋棄?如果不是莫家收養了他,他現在又會在哪裏?而那個男人,憑什麼這樣指責莫羽凡?他的心傷絕對不會比那個男人少。
自己二十歲時正在大學裏無憂無慮地念書,而他呢?還不到二十,人生就遭受如此多的打擊。今後有他在,絕不會再讓他受罪了。
莫羽凡搖着頭繼續發泄,直到打鬧夠了才回擁一直無聲安慰着自己的人。
「沒事了,都過去了,以後有我會保護你,我不會讓再你受到任何傷害,我保證。」輕柔拍撫仍嗚咽着的人兒,低沉的嗓音傳遞出最真摯的承諾,一寸寸柔化了被傷透的心。
莫羽凡抬起哭花的臉,「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嗎?你真的不會丟下我?」
殷仲軒抓住小手貼上自己跳動的心,「我跟你説過,這顆心已經在你手上,只要你願意。」
掛着淚痕,嬌羞的容顏傻呵呵地綻出一朵美麗笑靨,「嗯。」
「還疼不疼?」執起愛人的手腕,在紅腫的疤痕上親吻,殷仲軒道:「不準再做傻事了,嗯?」
「我知道。」忽然想起自己剛才做的事,皺緊小臉看着被自己咬傷的地方,「對不起,一定很痛吧?我不是故意的。」語畢,低下頭舔舐傷口上流出的血。
比起痛覺,殷仲軒對那濕潤的唇舌在敏感的鎖骨上吸舔更有感覺。
「凡,夠了。」
「為什麼?傷口還在流血。」莫羽凡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做的事正在挑戰着身下人的自制力。
殷仲軒貼向他,「知道為什麼了沒?你如果還沒做好滅火的準備就別再繼續舔了。」
莫羽凡倒吸口氣,「你……」
「你剛説的我會答應你,可是……」殷仲軒露出成熟邪魅的笑容,「你竟敢為了別人的事求我,你自己想想該怎麼補償我!」
望向逃離自己十步遠的小愛人,殷仲軒笑着回到辦公桌前按下分機跟睦祈交代了幾句,不理會話筒另一端的驚訝,交代完便逕自掛上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