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同情心真的是不能隨便施捨,如果不是她的百般縱容,司聖男那個惡魔怎麼會死皮賴臉的吃她的,喝她的。
每天中午為他準備豐盛的便當已經超出她的忍耐範圍,沒想到到了晚上,他還會沒事就跑到她家裏來吃吃喝喝。
看着牆壁上的時鐘,已經快要七點半,他就要來了,她悲哀的想,心裏卻沒來由的產生一絲盼望。
盼望?她驚覺於自己竟然會有這種想法,難道被他欺負得上癮了嗎?她居然會在潛意識中盼望他的到來?
一陣敲門聲打斷她的思緒,司聖男竟然會用這種温柔的方式敲門,他被神給改造了嗎?
紀文靜急忙放下咖啡壺去開門。
“你今天……呃?”
她微怔,因為出現在她家門口的不是司聖男,而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貴婦,一頭被染成紅色的大波浪捲髮披在身後,名貴的香奈兒套裝穿在她有些臃腫的身材上,有些破壞了美感,不過仍可看得出她風韻猶存。
“文靜!”吳雅容在看到驚怔中的紀文靜之後,由喉嚨內發出一聲類似哽咽的音調,“我的女兒,看到媽媽,你不想過來擁抱我一下嗎?”
紀文靜知道自己的表情肯定相當難看。這個女人明明沒有對她盡過母親的責任,即使是爺爺過世了,明知她孤苦無依一個人,她還是不曾來看過她。
如今,卻突然找上門……她沒那麼天真,她相信,她絕對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文靜……”
吳雅容輕咳一聲,並做出一副準備認親的架式張開雙手。
紀文靜木然的投給她一記冷諷淺笑,“你來我家有什麼事嗎?”
表情看上去有些尷尬,吳雅容訕訕的笑了下,“那個……文靜啊,聽説你現在也在聖雷工作?”
她沒有點頭也沒搖頭,“我不認為自己值得你在我的身邊安插私家偵探。”
“當然沒有,因為娜娜也在那裏工作,她曾……跟我説過一些有關於你的事……”
“你可以直接説明來意。”紀文靜忍不住回頭看了眼煮到一半的咖啡。如果煮得太過火,司聖男肯定又要發他的大少爺脾氣了,那男人真是越來越難伺候了。
奇怪,此時此刻,她異常懷念他的存在,哪怕他只是靜靜的陪在她的身邊。
“好吧!”吳雅容終於卸下偽裝。“其實我今天來找你主要是想你去向你們老闆為娜娜求個情,還有……”她一頓,表情有些為難,“娜娜希望你能夠在公司當眾向她道歉,只有這樣,她才能夠挽回她的面子……”
聽到這裏,紀文靜好笑的挑了挑眉頭,“你要我用什麼樣的方式向馬娜娜道歉?”
她的音調平淡,就像在詢問明天是否會下雨一樣。
吳雅容露出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首先,你要當着眾人的面向娜娜説十句我錯了,然後自賞一記耳光,最後,她希望你能離開聖雷,並且保證從此不再踏進那裏一步。”
紀文靜一手支在自己飽滿的額頭,口中逸出一記冷笑,“就這麼簡單嗎?”
“當然……如果你肯向她下跪磕頭的話,她會考慮再多匯進二十萬到我的户頭,文靜你就……”吳雅容一點也不認為自己的行為恬不知恥。
“這位大嬸,能不能冒昧的問一下……”
突然,門口處傳來一道有磁性的男性嗓音,打斷了吳雅容的話。
她轉過身,看到一個身材欣長的年輕男子,二十多歲的模樣,上身穿着件純白色的T恤,修長雙腿被一條淺藍色牛仔褲包裹住,腳上是雙白色運動鞋。
這種隨意的打扮讓他看上去就像個正在讀大學的鄰家男孩。
可是他散發的氣質中又彷彿帶着一股天生的威嚴,吳雅容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你,你是誰?”
司聖男微眯着眼,好看的嘴唇微微上揚,甩出一記嘲諷冷笑,“在你打聽我的來歷之前,我想問一下這位大嬸,你確定自己最近沒有碰到過飛碟之類的怪異事件嗎?”
“呃?”她的表情一陣錯愕。
“是這樣的,我剛剛站在門外的時候,不小心聽到大嬸你好像説了些很奇怪的話,所以我想確定一下,你的大腦是不是被外星人灌輸了些骯髒的東西,比如大便、尿,或是其他更噁心的……”
“喂!”她終於聽出他是在諷刺自己,“你這個臭小子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司聖男吊兒郎當的用大拇指指向耳後,“從外面。”
“文靜,這個不懂禮貌的臭小子跟你到底是什麼關係?別告訴我他是你的男朋友,這個小鬼看上去連二十歲都沒有,而且看他的打扮肯定是個沒有家教的小混混,媽媽告訴你,一個女人這輩子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嫁給個有錢有勢的男人,像這種只憑着長了張還算過得去的臉就四處勾引女人的臭小子,你給我離他遠一點,知道嗎?”
紀文靜覺得自己的頭開始疼了起來,顯然她這個不負責任的老媽看人的眼光是有待加強了,她無奈的看着站在門口的司聖男,他卻是一笑,邁着優雅的步子緩緩向她走來。
將近一百八十五的身高和渾身上下所散發出來的邪魅氣質,將吳雅容嚇得冷汗直冒,感覺自己矮了對方大半截。
“大嬸,顯然你需要一些警告才能意識到自己今天所犯的錯誤。”
説着,他優雅的從褲袋內掏出一支價值不菲的18K鑲鑽手機,撥出一組號碼,“是馬正德律師嗎?我是誰?我是你女兒馬娜娜的直屬上司,沒錯,我就是聖雷集團的總裁司聖男。”
他的聲音不高不低,卻足以讓吳雅容聽得一清二楚,頓時,她瞪大了雙眼,嘴巴也很沒氣質的張得老大,她本能的看向女兒,紀文靜只是很同情的朝她聳了聳肩。
司聖男此刻笑得就像個痞子,“我今天打電話給你的目的,只是想警告你把你的老婆和女兒管好,不要再讓這種精神有問題的人跑出來興風作浪,否則……”
漂亮的唇再次上揚,“我不介意拆了你那間事務所,在那裏蓋一座豪華的公墓去造福人類。”
“吧!”警告完畢,他酷酷的將手機在掌心中關上。
“大嬸,你如果不是智障的話,我剛剛在電話裏的意思我想你應該聽得懂了吧?”
“你……你……”吳雅容被嚇得臉色蒼白,“你就是我們家娜娜的老闆司聖男?”不可能!老天!這不可能,她才剛剛得罪他啊!
“我記得在五分鐘前,我在大嬸你的眼中還是個不學無術的超級混混。”
他嘲弄的目光終於冷了下來,表情也變得有些可怕,“你的良心是被狗啃了嗎?從來不曾回來看望親生女兒一眼,現在你的繼女出現問題了,你倒是厚着臉皮來求親生女兒給繼女磕頭認罪,大嬸,難道你不知道做人太過惡劣會遭到上天的懲罰嗎?”
吳雅容的臉被他説得青一陣白一陣,“我……”
“沒資格做人家的母親就給我滾得遠遠的,從今以後再讓我在文靜的家裏看到你的蹤影或是聞到你身上的這股刺鼻香水味,我會毫不猶豫的要我們家的保鏢把你塞到垃圾筒裏鎖起來。”
他的俊臉突然一下子湊到吳雅容畫着厚厚濃妝的面孔前,“大嬸,你最好相信我是那種説到做到的人。”
最後,一手指向門口,“現在,你可以從這裏滾出去了!”
“這是我女兒的家……”
“我的耐性從來不會超過三秒鐘!”
“喂……”
“一……”他伸出一根手指。
“你這個……”
“二……”他再伸出第二根手指。
吳雅容吞了吞口水,狼狽的看了女兒一眼,轉身,逃命似的離開。
修長的兩根手指仍舊停留在半空中,他的目光卻緊緊的鎖住笑得有些難看的紀文靜。
“我有個很糟糕的母親對嗎?”
她強作鎮定的聳聳肩,試圖掩飾自己的悲哀,旋即她嬌弱的身子被一雙修長的手臂霸道的拉過去。
她的鼻子一下子撞在他堅硬的胸前,這具胸膛裏,佈滿她熟悉的味道。
一時間,所有難過的情緒湧上心頭,剛剛所偽裝出來的那些不在乎瞬間坍塌了。
心好痛……痛得快要讓她無法呼吸。
司聖男的大手撐住她的後腦,下巴輕輕的抵在她頭頂上。
“文靜,如果想哭,就哭吧。”
當他剛剛聽到那個老女人向他的文靜提出那種過分要求的時候,他真恨不得宰了她。
紀文靜的淚瞬間傾出,一股濕潤透過薄薄的衣衫浸濕他的胸,他只是更緊的將她攪在懷中一聲也不吭。
他會讓那些膽敢欺負她的人一個一個付出慘重的代價。
被他摟在懷中的紀文靜靜靜的哭着,安心的將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現在他的面前。
兩個人就這樣緊緊的相擁着,直到廚房飄出一股刺鼻的焦味——咖啡煮得過火了!
由於聖雷集團擴大了經營範圍,旗下子公司推出幾款電子產品,其中以3G手機為主,為了提高新款手機在市場上的知名度,司聖男決定大手筆投資做廣告。
而找的代言人正是大明星楚希堯,也是他私交甚篤的好友之一。
跟司聖男接觸也有一段日子了,紀文靜知道他朋友很多,跟他走得比較近的還有展氏集團的少東展傲澤,尹氏醫院院長的兒子尹正倫。
上次在餐廳中司聖男痛毆齊天桓時,她好像有見過這幾個人一面,不過當時情況太過危急,她只是匆匆一瞥,沒將他們的面孔記住。
下班沒多久,她就被司聖男拉去攝影棚看現場拍攝,整個攝影棚內走阿拉伯風格,很有異國情調。
拍攝主角是個長髮飄飄搖俊美男子,遠遠的紀文靜就看到一個身穿休閒服的大帥哥邁着優雅步子向他們走來。
“你這混蛋,我還以為你不來看我的現場拍攝了呢,上次就被你放了鴿子,這次如果你再敢……咦?”當他的目光掃到紀文靜時,忍不住眼睛一亮。
他十分曖昧的撫着下巴,“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位小姐應該就是前不久害得你在餐廳跟齊總經理大打出手的女主角吧?!”
紀文靜頓時尷尬起來,有些手足無措。
司聖男很霸道的攬過她的肩膀,沒好氣的瞪了好友一眼,“別用你那色迷迷的眼神盯着我的人,她可不是你放電的對象。”又朝紀文靜努努下巴,“楚希堯,我損友之一,優點是美得變態,缺點是見了女人就像蜜蜂見了糖,迫不及待的想要撲過去,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可直接忽略他存在。”
“聖男,在女士面前這麼貶低自己的朋友是不是有些不道德啊。”楚希堯口氣隱含笑意,雙眼仍舊盯着臉頰酡紅的紀文靜,“我猜這位小姐並不想直接忽略我的存在。”
不管好友死命瞪他的眼神,他優雅的伸出修長的右手,“小姐你好,請問芳名?”
還沒等紀文靜伸手,司聖男已經很不客氣的將手臂攔在兩人中間,“她叫紀文靜,目前在我公司工作,年紀保密,有無男友保密,手機號保密,家庭住址保密,所以你有權知道的就這麼多了。”
雖然希堯是自己的哥們,可他就是無法容忍除了他以外的男人接近他的文靜。
紀文靜無力搖頭,向楚希堯投去一記苦笑,“看得出你們之間的友情應該十分深厚。”男人和男人之間的友誼真是奇怪。
楚希堯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笑容中帶着幾許曖昧,“我也看得出這傢伙似乎很在乎你。”
這句話彷彿給司聖男和紀文靜同時打了一劑興奮劑,兩人對望了眼,好像有股熱流在彼此體內穿梭。
他很在乎她?
沒錯,自從回國之後,他發現自己對文靜的佔有慾越來越強,這種佔有慾跟多年前那股青澀的佔有慾好像有些區別,可是他又分不清不同在哪。
他慌忙掩飾住內心的不安,沒好氣的看着楚希堯,“你最好給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把今天的這幾組鏡頭一口氣完成,我的肚子已經餓了,等下看完你的拍攝,我還要回去祭祭我的五臟廟。文靜,今天我想吃你最拿手的那道香辣螃蟹。”
“真不愧是我的好朋友,居然知道我也喜歡吃螃蟹。”楚希堯唯恐天下不亂的輕笑道:“紀小姐,記得多煮一份給我喔,我胃口很大的。”
“好的。”
“楚先生,我們好像沒有邀請你一起用餐。”司聖男哪肯讓這傢伙介入自己和紀文靜之間。
“沒邀請不要緊,我可以自己登門拜訪啊……”
“你這傢伙……”
“總裁……”
一個現場工作人員很急的跑過來,打斷了兩在帥哥之間的爭鬥。
“負責楚先生服裝的詹森在趕來現場的途中出了車禍,現在他被送去醫院急救,那些道具服裝因為車子後來發生爆炸炸得粉碎……”
“什麼?!”剛剛還一副玩世不恭的楚希堯低叫了聲,“你是説我的助理出了車禍,他現在怎麼樣?”
“目前的情況還不知道……”
“那麼那些衣服……”司聖男的眉頭也微微皺了起來。
“全部毀掉,如果再讓工廠重新趕製的話,拍攝最少要延遲一個月,這樣一來,我們的損失會十分慘重……”
“Shit!”司聖男不由得低咒一聲,一手輕抵在飽滿的額頭上,他試圖讓自己冷靜的在原地踱着腳步。
沉吟片刻他又道:“馬上派人去醫院隨時觀察詹森的傷勢,有任何狀況都要第一時間向我彙報,另外,通知下去,説今天的拍攝暫時取消……”
“可是總裁,一旦拍攝延遲,就會影響產品上市的時間,這樣一來,我們和電視台的預約就要取消,那個黃金時段是我們花高價爭取來的,要是被取消,恐怕會被其他廣告取代……”
“現在那些服裝全部被燒燬,其他的還好取代,重點是那件阿拉伯王子所穿的服裝,而且改廣告策劃至少也要一週,還要再重新編排廣告理念……”司聖男的音調忍不住提高几個分貝,“通知下去,這次所造成的損失,我認了!”
轉身,他一把抓住紀文靜的手腕,表情有些灰暗,“陪我回家去吃螃蟹。”
“如果能找到阿拉伯王子所穿的服裝,廣告就可以繼續拍攝嗎?”
紀文靜向後扯了他一下,這個動作令司聖男不解的回頭朝她挑了挑眉。
很輕柔的掙開他的大手,她將詢問的目光轉向楚希堯。
他聳了聳肩,“我想那些服裝的確是這個廣告的關鍵,不過那位擅長阿拉伯風格的服裝設計師目前人在意大利參展,就算讓他馬上飛回香港,也要耽誤三天的時間……”
“和電視台預約開始打廣告的時間是哪天?”紀文靜又將目光轉向剛剛彙報情況的工作人員。
“是下個月六號。”
“也就是説我們必須趕在一週內將廣告拍出來才來得及對吧?”
所有人表情都很凝重,不約而同的點點頭,只有司聖男一聲不吭,心底猜測這女人到底想要幹什麼。
她看了看司聖男,“我曾經自學過時裝設計,對於阿拉伯服飾的風格剛好也瞭解一些,如果有人蔘與製作,我想我可以幫忙……”
“我朋友是開服裝設計工作室的,他手下有幾個非常能幹的設計師。”楚希堯急忙接口,“我可以請他們幫忙……”
“OK!這就好辦了,多加幾天班,我想我們可以在最短時間內解決服裝問題。”臉上多了幾分凝重,她轉身拍了拍司聖男的手臂,“放心,我會盡自己最大的能力讓公司的損失減到最低的。”
接下來的幾天,紀文靜日以繼夜的忙碌,在楚希堯情商來幫忙的兩位設計師參與制作的情況下,一套完美的阿拉伯風格華服終於完成。
上面的珠鏈都是她親手一粒一粒縫製上去的,為了儘早完工,她整整兩夜沒睡,當最後一顆珠子縫好之後,她的眼皮再也支撐不住,趴在司聖男為她準備的小套房沉沉睡去。
辦公室裏,司聖男急着將手中的最後一份文件看完並迅速簽上名,當他回到套房內時,看到的就是這裏景象——
紀文靜沉沉的躺在牀上,臉色因為兩夜沒睡好而有些蒼白,牀邊,是一具人體模特兒,模特兒身上穿着一件完工的阿拉伯服飾。
他不知道自己該感激她,還是該心疼她,小心的走到牀邊,他輕輕拉起被子蓋到她的身上,半蹲在牀前,不捨的握着她的小手。
她的指尖還殘留着被針所刺到的血痕,垂頭,他心疼的吻着她的每一根手指,如果可以,他希望代替她承受這些疲憊和疼痛。
看着她熟睡的臉龐,一股慾望突然衝擊着他的內心,他支起雙臂,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她的小臉,慢慢的,他俯下上半身,嘴唇印上她的。
她的唇好軟,涼涼的,滑滑的,他的鼻間瀰漫着屬於她特有的氣息。
他是個晚熟的人,年少時期對男女感情的事向來懵懂,唯一有興趣的異性就是她。
他很喜歡留在她家跟她共擠一張牀,那是因為他喜歡自己睡在她身邊的感覺,喜歡聞她身上清新的味道,喜歡在寂寞的時候有她的陪伴。
家人要送他出國時,遭到他強烈的反對,他並不想離開文靜,甚至想帶她一起走,可是父母卻不顧他反對,強制將他送去美國讀書。
他知道就算他溜回來,還是會再被送走,不如等他有能力了再回來,但在國外這六年裏,他每天都想着文靜,這個並不是多漂亮,也不是多出色的女人,還大了自己整整三歲,但沒道理的,他就是想念着她。
或許他在商場上無人可敵,可是在感情上,他卻是個道地的白痴,當他再次見到她時,她已經變成一個成熟的女人。
不知從何時起,他發現自己對她產生濃厚的佔有慾,否則他不會在得知她要去相親後,產生那麼大的醋意。
難道,他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愛上她了嗎?
由於紀文靜的幫忙,使得聖雷集團旗下3G手機廣告及時上了電視的黃金時段。
廣告拍攝得非常成功,產品一上市,就因為它精美的外型和完整的操作功能而備受關注。
這款手機上市之後,聖雷集團又繼續擴大市場,準備推出一系列的數位產品,司聖男免不了要參加各種記者招待會和電視台採訪。
而身為他助理的紀文靜,天生就不習慣這樣熱鬧的場面,所以記者招待會還沒結束,她就偷偷從司聖男身邊閃人,一個人躲到洗手間涼快去了。
自從上閃的服裝事件之後,她感覺司聖男似乎變了個人,好像一夜之間成熟不少,就連看她的眼神都讓她感到奇怪。
是她做錯什麼嗎?還是她無意間得罪過他?他眼睛裏以前經常出現的戲謔沒了,取而代之的,是抹令她猜不透的凝重。
這陣子因為公司裏的事情太多,他已經有好多天沒去她家吃晚餐,就連中午她幫他準備的便當他都沒有時間吃,有時候一忙就到深夜,第二天又要早早起牀繼續奮戰。
除了擔憂他的健康,其實還有件事被她擱在心上,最近為了推出新產品,聖雷找了好幾個美女模特兒做為代言人。
英俊帥氣的司聖男無論走到哪裏,都是人羣中的焦點,那些女模特兒知道他就是聖雷的大老闆,無不極力獻殷勤。
二十出頭的年紀,姣好的容貌以及活潑迷人的青春氣息,男人不都喜歡這樣的女生嗎?
雖然知道司聖男和自己之間的關係不過堪稱為青梅竹馬而已,可是看到那些漂亮女孩笑嘻嘻的圍在他身邊轉來轉去,她還是忍不住有些吃味。
在洗手間坐了將近十五分鐘,她努力調整好自己的心態。她最近到底是怎麼了?那個男人明明是她生命中的剋星,她該極力遠離的對象,可現在她對他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了?!
他們只是青梅竹馬,他是有錢人家的大少爺,而她,只不過是他家花匠的孫女,就算她想作白日夢,他也不是她夢中出現的白馬王子。
想到這裏,她自嘲一笑,走出洗手間,外面記者仍舊很多,衣着光鮮的司聖男似乎在梭巡着什麼,當他看到她的身影后,眼睛驀地一亮。
她看到他向自己走來,不過卻出現三、四個漂亮的美女親暱的挽着他的手臂,要求記者為他們合照。
她轉身離開,一個人來到天台。她沒有吃醋!不對,應該產刀子根本沒有資格吃醋!
“你怎麼沒在裏面陪着聖男?”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她好大一跳,她急忙轉身,只見一頭長髮的楚希堯懶洋洋的坐在一張長椅上把玩着手機。
“你、你怎麼也在這裏?”
楚希堯撇着性感嘴唇微微一笑,“我現在怕死那些記者,趁他們還沒把我抓去採訪之前,當然要逃之夭夭嘍!”
“是啊,那些記者實在是有夠瘋狂。”她慢慢走近他,百無聊賴的坐在他身邊,目光突然變得有些空洞,“所以人最好不要出名,否則會變得很忙碌。”
“你是在説我,還是在説司聖男?”
“我……我並非故意針對誰,只是説出一個事實,因為人一旦備受矚目,感覺連隱私都沒了,不知道那些大明星在上廁所的時候會不會擔心被記者偷拍他們如廁的過程。”
楚希堯呵呵笑了起來,“別説是上廁所,名人就算放個屁也會上報。”
“真的嗎?”
“當然。”他指指自己的鼻尖,“有一次我走在街上,因為屁股癢,所以抓了下,結果就上了娛樂版頭條。”
“哈哈!”鬱悶了好久的紀文靜終於大笑出聲,“看來做明星果然要有很好的心理調適能力,否則因為那種小事上報,還不自殺謝罪,不過我覺得很奇怪,既然你這麼怕記者,為什麼還要選擇去做廣告明星?”
她知道楚希堯的家世並不普通,據説英國威森集團的幕後大老闆楚霸天跟他有着不可分割的關係,就算他不是天之驕子,至少也不是那種需要為了金錢而奔波的上班族。
面對她的問題,楚希堯僅僅是聳肩一笑,“每個人都有自己喜歡做和必須做的事情,做廣告明星,無非是想向某些人證實一些事情,我能,所以我會去努力,就這麼簡單。”
“不懂。”她蹙眉,“這話所含的意義在廣泛了,我智商有限……
“也許有些事你不需要懂,只要你知道自己對某些人來説是很重要的就夠了。”
“某些人?”她更加迷惑。
他優雅的收回手機,換了個更加迷人的Poss看着她不解的小臉,“還記得以前在美國讀書時,聖男那傢伙很拽很囂張,我們主動跟他講話,他都擺出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偏偏卻很受那些女生的歡迎,沒多久,便有一羣女生開始向他求愛……”
聞言,紀文靜的心立即提到喉嚨。她就知道他魅力無法擋,肯定在外面招惹無數桃花。
可是,就算如此,她又有能力改變什麼?
“不過你絕對猜不到那傢伙他有多變態,他居然對每個向他求愛的女生問説,如果跟我交往,你會不會給我欺負,我欺負你的時候,你會不會無條件不反抗,不皺眉,還要擺出一副任勞任怨的樣子,並且永遠都不可以有脾氣。這傢伙他很離譜吧……”
紀文靜無言以對。
楚希堯突然好笑的看了她一眼,“在此之前,我也覺得聖男那傢伙很變態,不過,在見到你之後,我才發現,那小子所以會提出那種過分要求,是因為某個人喔。”
她被他盯得臉色微紅,“你……你在説什麼啊,我好像都聽不懂。”
“是聽不懂是裝不懂我就不知道了,不過聖男在美國待了整整六年,他可是一個女朋友都沒有交過喔,所以到了現在,我很懷疑他是不是還是處男。”
紀文靜的臉更紅了,“你幹麼跟我討論這種問題,他、他交不交女朋友好像也跟我沒關係吧,我和他充其量就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而已,如果他不交女朋友,搞不好是他性向有問題,你説呢?”
呼!心跳得好快,為什麼當她得知司聖男在美國讀書時一個女友都沒交過的時候,會沒來由的感到雀躍?
而楚希堯曖昧的表情還真是讓人受不了,好像她和司聖男有姦情似的,這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見她露出一臉尷尬的表情,楚希堯又繼續道:“上次的廣告拍攝,之所以可以如期上檔,還多虧了你從中幫忙,為了趕製出那套服裝,你連續幾夜沒睡好,聖男那傢伙真是心疼得不得了,我猜如果有可能,他恨不得親自拿起針線代替你工作……”
“當時他自己也很忙……”
“他是忙着用工作麻醉自己,免得一個不忍心,怕你太辛苦而放棄這個廣告。”好友的心事他最懂,這幾個哥們中,唯司聖男在感情上最單純。
“你亂講,他怎麼可能會因為我而放棄拍攝廣告?”
“是不是亂講,以後你就知道了。”突然,他雙手扳過她的肩膀,在她還來不及思考的時候,他修長的食指摸了她臉頰一下。
面對這張性感迷人的面孔,紀文靜下意識的想要躲,但他的力道卻大得出奇,“別動,你臉上有髒東西,我幫你弄下來。”
還沒等她有反應,身後已經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你們兩個在這裏幹什麼?”
司聖男冷冽的嗓音中夾着清晰可辨的憤怒,剛剛被記者和那些女模特兒纏得都快要崩潰了,偏偏在他最需要紀文靜的時候,她居然很酷的當着他的面閃人。
好不容易擺脱那些纏人精,他開始四處尋找她的身影,沒想到這女人竟然躲到天台,更可惡的是,她還跟希堯坐在一起,兩人那麼的親密……
“聖男,你忙完啦?”楚希堯像沒看到他臉上的怒氣般笑問:“咦?你臉色怎麼臭臭的,是不是被裏面的那些美女纏得快要虛脱了?”
司聖男冷着臉瞪了他一眼,“身為今天受採訪的男主角,你居然還有心情躲在這裏吹風,難道你不知道那些記者找你找得快要瘋掉了嗎?”
“我猜現在讓那些記者最感興趣的人是你而不是我,畢竟能採訪到聖雷集團的少東,比採訪我這個小明星會更具話題性,是吧文靜?”
“呃?”紀文靜的表情顯得有些呆呆的,她偷看了司聖男一眼。這傢伙的臉色的確臭得要死,讓她開始懷疑他此時的怒氣跟自己到底有幾分關係,可是她真的沒有得罪他好不好。
“紀文靜,給我過來!”粗暴的吼聲,充分説明司聖男的怒氣已經達到臨界點了。
從小認識他到現在,她還是第一次聽他用這麼重的語氣跟自己説話。
“聖男,有風度的男人是不會用這種粗暴的語氣跟女士講話的。”楚希堯笑得有些陰險。
“我用哪種語氣跟我員工講話還輪不到你來干涉。”他再次將厲目移向一臉無辜的紀文靜,“聽不懂我説的話嗎?我叫你過來。”
她小心翼翼的起身,不懂他的怒氣從何而來,又為什麼針對她,不過她太瞭解他的脾氣,如果不乖乖聽話,只會讓他怒火更熾,她的下場更慘。
還沒等她走到他面前,他已經用力扯過她的手腕,“從今以後你最好給我記住你是誰的人,拿誰的薪水,替誰做事,公司現在正在舉行記者招待會,好歹你也是公司一員,居然會一個人跑到外面清閒,還不乖乖跟我回去!”
事實上他想吼的是,你這蠢女人居然敢揹着我和別的男人在天台上約會,看我不剝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擺明就是一個妒夫心理,但他死也不會承認這個事實。
紀文靜可憐兮兮的被他揪着走。
楚希堯在兩人身後好笑的揚聲道:“聖男,要不要留下來説句話?”
他的聲音拉住司聖男的腳步,他側過臉,冷冷看了他一眼,“你想説什麼?”
看看現場的情勢,紀文靜悄悄掙開他的大手,“如果你們兩個有事要談,我先回去了。”説完迅速閃人,以免再遭訓斥。
當天台上只剩下兩個大男人的時候,楚希堯慢慢踱着步走到好友面前,俊美的臉上露出一抹調侃的微笑,“承認喜歡上一個人並不是件丟臉的事,你從讀書的時候就在感情上鬧彆扭,現在都已經是成年人了,難道還不敢面對某些事實?”
司聖男孤傲的看着他,面孔中帶着一股不服輸,“你到底想説什麼?”
“我和你的文靜太親密,你嫉妒了吧?”他不答反問。
“你到底想説什麼?”司聖男忍不住捏緊拳頭,目光變得更加危險。
一抹邪笑爬上楚希堯俊俏的嘴角,“她是個不錯的女人,如果你不行動,我會出手,大家走着瞧,如何?”擱下話,他越過他身邊,笑嘻嘻的走出天台。
“楚希堯,她是我的,我不准你動她……”
只可惜司聖男的話被吹散在風中,並沒有換來對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