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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夜魅狂飆

    一轉眼就到了週末。

    星期六晚上,到處都是手拉手約會的甜蜜情侶。

    九點整。千夏按時到了星海門口。

    “很準時哦,迷糊小姐。”剛走到門口就聽見清朗戲謔的聲音。

    藍洛已經等在那裏了。

    他今天穿了一件紅色的上衣,一條水磨牛仔褲,很簡單的打扮,但是配上那張稜角分明的臉孔,依舊奪目出色。

    這個人是個標準的衣架子。千夏看着藍洛,暗暗在心裏讚美。要是老媽看見了可不得了。

    “你怎麼老揹着這個東西?”看到千夏身後的背囊,藍洛好奇道。

    “這個啊,它可是我的寶貝哦。”千夏拍拍身後的背囊,神秘地衝他眨眼。

    “怎麼樣,你有什麼安排?”她問,沒有半點忸怩。

    “走吧,我也帶你去見見我的寶貝怎麼樣?”藍洛腦子一轉,也有樣學樣神秘地衝她笑笑。

    “這個就是你的寶貝???”

    學府區的綜合停車場裏,望着眼前的紅色超眩摩托車,千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哈雷!”

    乖乖,沒想到這個傢伙居然有一輛哈雷摩托車。

    “DYNASUPERGLIDE,哈雷—戴納系列中的超級滑行,2004年的最新款式。1450CC的排氣量,太酷了。”千夏愛不釋手地在車上這摸摸,那看看。沒有想到自己居然能夠在國內見到最新款的哈雷摩托車,意外的驚喜啊。

    “你知道得很清楚嘛。”藍洛驚訝地挑眉。哈雷是世界公認的摩托車之王,國內鮮少見到。能認出它是哈雷就已經很不錯了,她居然能把車的性能説得如此清楚。

    “那是自然。”沒時間理會他的驚訝,千夏滿門心思依舊繞在摩托車上。

    她對摩托車如此熟悉都是拜老媽所賜。她老媽是超級摩托車賽車發燒友。別人家媽媽休閒的時候都喜歡看看八檔言情劇倫理劇,要不也是看看“我愛廚房”之類的,只有她們家的電視總是放着熱力狂飆的車賽。

    聽很多人説,老媽年輕的時候可是出了名的飛車女王。

    這點她可毫不懷疑,看老媽年到不惑卻依舊火力十足的摸樣就可以想象當年她有多麼“飛”。不過,她卻嚴格限制千夏不可以玩車,真是沒天理。

    “去兜風怎麼樣?”看千夏幾乎都貼到了摩托車上,藍洛眼中的笑意更濃幾分。將原定的安排都拋到一邊。

    “好啊!”千夏不假思索地點頭。

    風獵獵地在耳邊呼嘯,黑髮飛揚。兩邊的路燈急速地後退,幾乎連成了一條光線。

    飛一樣的感覺瀰漫整個感官。

    這種自由飛翔的感覺真是太棒了!

    千夏閉上眼睛,張開雙臂,縱情喊起來——

    “喲荷!嘿——!”

    這一刻,她感覺自己就象一隻展開翅膀迎風高飛的鳥兒。

    “喂,別得意過頭了,快抱緊我,可不要掉下去了。”

    從後視鏡中看到千夏的舉動,藍洛大聲喊着。

    此刻,他的心情也是全然高漲。

    受歡迎如他,不是沒有搭載過女孩子。

    但是,沒有誰會象身後的這位一樣大膽。

    這麼瘋狂的速度,就是一般的男生恐怕都會有點膽寒。而她卻毫不在意,只是全心享受着速度的快感。

    她,真的是很特別。

    如果説風雲匆匆的相遇讓他感覺到她的不同,讓他好奇地想多接近她一點。

    那麼今晚,她更讓他確定了這份驚訝。

    她的活力深深影響了他。

    繼續加大油門,血液在身體中沸騰,速度達到極限。

    不知不覺,他們已經遠離了市區。

    車子拐入一條岔道,速度逐漸慢了下來。

    將車停在路邊,兩個人下了車,摘下安全帽。

    “真是太刺激了!你的車技很厲害。”千夏朝他比比大拇指。

    “謝謝誇獎。”藍洛看着千夏神采飛揚的臉孔也由衷稱讚:“你也很有膽量。”上了他的車還能面不改色的人實在不多。

    兩個人對視片刻,不約而同笑起來。

    “好了,我帶你去看我的第二個寶貝。”藍洛説。

    “第二個寶貝?是什麼?”

    “跟我走就知道了。”藍洛拉起千夏跨過路邊的護欄。

    穿出靜謐又漆黑的防護林,他們走到了一個小小的坡頂上。

    站在坡頂,燈光已經被遺落在了身後,眼前的景色不由讓千夏睜大眼睛:

    “哇!!!”。

    眼底是一大片整齊的田地,泥土的芬芳令人心曠神怡。

    而眼前深邃的天空中,一條絢爛的星河壯闊地橫過整個夜空。夜色中,天與地彷彿連接在了一起,每一顆星辰都耀眼得攝人心魄。

    “怎麼樣,很漂亮吧。”藍洛拉着千夏就勢坐到草地上。

    “好漂亮哦,我從來沒有看過這麼漂亮的星河。”千夏深深凝望眼前的景色,拼命點頭。

    “這個地方很不賴吧。每當我情緒煩躁的時候,我就喜歡一個人在夜裏狂飆到這裏來看星星。這裏能讓人的心情很快平靜下來。”

    她的態度讓藍洛微笑。沒有向她説明這個地方是他的秘密,就連林優也不知道。

    “古希臘人把天上的星星劃分為88個星座,而每個星座都有它的故事。看到你頭頂上方几顆最亮的星星了嗎,那是天馬星座。”

    他如同變戲法一樣變出一個微型強光電筒,指着天上的星星詳細地解説道。

    “傳説,古希臘偉大的英雄赫爾托克砍下女妖美杜紗的頭的時候,從血泊中誕生了氣勢非凡的天馬,它展翅飛上天空,就成為了我們現在看到的天馬座。它是勇氣與英雄的象徵,是9月後天空出現的主要星座。”

    千夏聽得入迷。

    “看來你對星象學瞭解很多哦。不象我,我就只知道星矢是天馬座的。”她不好意思地抓抓長髮。

    “星矢?你是説聖鬥士星矢?”

    “對啊,你也知道?”

    “那是讀小學的事情了,當時在班上傳得很火。男生們都搶着看。”他笑,不自覺地想起了那個好象已經很遙遠的童年時光。

    “是啊是啊,它是我看的第一部漫畫,當時迷得要命。連晚上睡覺了也要偷偷打電筒在牀上回味。喂,別告訴我,你懂星象學是因為看了《聖鬥士星矢》的緣故。”千夏用手肘捅捅藍洛,儼然好朋友的姿態。

    她一向開朗健談,只要談得攏就能很快和陌生朋友撈熟。

    “真聰明,正是。”藍洛打了個響指。

    於是,兩人就這麼你一句我一句聊着,很是興致勃勃。

    原來看星星竟是這麼有趣的事情。千夏望着漫天的繁星,突然間睜大眼睛,興奮地拽着藍洛的手臂。

    “喂喂,快看,流星!有流星!”

    “在哪裏?”

    “那邊!看到沒有?哇,又一顆!快許願!”

    “許願?那是女孩子才相信的童話。”

    “你蘑菇什麼呀?快點啊!……哎呀,不見了。”

    夜色中,歡快的話語被風兒吹得好遠,好遠。

    漫天的星星象是一雙雙微笑地眼睛,安靜地注視着眼底兩個嬉鬧的年輕人。

    而有些微妙的情愫,也悄悄地,在這一刻發了芽。

    時間就這樣不知不覺地溜走。

    一晃已經深夜。

    回去的路上,千夏的話明顯比來的時候多了很多。實際上,相同的愛好讓兩個人都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不會吧,洛,你還有滑翔傘?這麼正的好東西你哪裏弄來的?”坐在車尾聽藍洛一一介紹着他喜歡的運動,千夏睜大眼睛。自從在體育頻道看到關於滑翔傘的介紹之後,她就一直希望有機會嘗試一下。可惜這種危險性比較高的項目目前在國內還沒有普及。

    “它是我父親送我的生日禮物。”

    “你爸爸真好。”千夏羨慕得幾乎內傷。

    “下次教我玩好不好?”

    “沒問題。”

    正説着,從右邊的岔路上突然鑽出來幾輛摩托車,開得飛快地迎面衝來,幾乎是與藍洛的車貼面而過。

    要是一般的人遇到這種情景,早就心慌的重心不穩,摔個頭破血流了。幸好藍洛車技高超,車身只是抖了抖,卻沒有失去平衡,依舊穩穩向前。

    “哇,開得這麼莽撞。真是的,飈車也有點水準好不好。”千夏扭頭望向身後的摩托車。

    “疑,他們怎麼又回來了?”

    不,不只是原先見到的那幾輛,而是一羣,至少有七八輛。

    “洛,看來我們有伴了。”千夏以為遇到了和他們一樣出來兜風的飈車族,興奮道。

    藍洛從後視力鏡中望去,臉色突然一變。

    “千夏,抓緊了,我要加速了!”

    説完,加大馬力,車子更快地狂奔起來。

    “好,我們要和他們賽車嗎?”千夏聽話地更貼近藍洛,緊抱住他的腰。

    公路上,紅色的哈雷摩托車象一道紅色的閃電劃過。

    但是身後的摩托車羣也不放鬆地跟了上來,引擎的咆哮聲在寂靜的公路上格外刺耳。

    扭頭看着越來越接近的摩托車羣,千夏發現有點不對勁。

    那些摩托車都是兩人一騎,而且裝容打扮——

    每個人都把頭髮挑成絢彩,髮型誇張怪異。眼睛部位畫了彩描,就連臉上也抹着幾道迷彩。而後座的人手裏,不是揮舞着鋼管,就是晃動着鐵鏈。

    看起來就象電影中那種帶着黑社會性質的飛車黨?

    該死!

    看着逐漸逼近的摩托車羣,藍洛在心裏低咒一聲。

    如果他沒有猜錯,這些人的目標就是他這輛車。

    情況很不好,他很清楚,這些車都經過專門的改造,引擎超強,雖然哈雷以速度聞名也不能掉以輕心。

    如果是平常,他早就停車,將這些看起來礙眼的傢伙統統收拾掉。可是今天絕對不能這麼做,因為他不是一個人,車上有千夏,他絕對不會讓她受到傷害。

    將油門加到了極限,藍洛朝着鬧市區方向駛去。

    進了鬧市區就安全了。在那裏,他們不敢亂來。

    可惜天不如人願。車子剛拐上進鬧市區的路,不遠處,迎面早有三四輛摩托車一字排開停在那裏,將去路徹底封死。

    前後夾擊,他們果然早有準備,鐵了心不讓他們有機會逃脱。

    藍洛沉着的掉頭,一個急剎車,左腳支地,摩托車在地上劃出弧度,幾聲尖鋭地摩擦聲後險險停下來。

    這時,身後的車也剛好追到。兩邊的車都圍過來,對着藍洛和千夏呈扇面形排開。

    引擎轟轟地響着,加上他們嚇人的裝束和臉上的表情,説不出地讓人戰慄。

    “這不是藍洛嗎?真是好興致啊,這麼晚了還帶着小美眉出來兜風。”摩托車羣裏的一個人脱下頭盔走出來,一個金髮的少年,還算長得不錯。

    藍洛也摘下頭盔下車。

    “我就知道是你,傑克。”

    居然勾結飛車黨,手段實在不怎麼高明,虧他還挺期待他能弄出點什麼花樣來。

    “你想怎麼樣?爽快點。”

    “不怎麼樣,只是看你非常不順眼,想痛揍你一頓而已。”傑克看了看自己周圍的人,又看看藍洛,嘿嘿一笑。

    藍洛挑眉,還沒有説什麼,身後已經有個清亮的聲音揚起。

    “哦,我明白了,原來是這個金毛嫉妒你自己又無能,所以才帶了一大羣幫手來找茬。真沒用。”千夏也下了車,鄙夷地看着傑克。最討厭以多欺少的傢伙了。

    “你説誰是金毛?”傑克氣得渾身一抖。打量了千夏一眼之後,卻又曖昧地笑起來。

    “這個妞長得不錯啊,藍洛,這樣好了,如果你把她留下,今天就暫且放過你。”他摸摸下巴。

    “幹嗎?黃毛小弟弟,你要姐姐留下來教你膽小鬼三個字怎麼寫嗎?”千夏故意裝做不解道。跟薇薇這麼久,多少也學了幾分磨嘴皮的本事。

    話一出,藍洛不由撲哧一笑。

    而傑克的臉更黑上幾分。從來沒有女人敢這麼和他説話。

    “好啊,敬酒不吃吃罰酒,等下有你們好看。弟兄們給我上,揍扁這個臭小子,他的車和身上所有的東西夠你們海花一頓了。”他狠狠瞪着藍洛和千夏,手一揮,摩托車上的人全都下了車,揮着手中的武器朝藍洛與千夏衝過來。

    “千夏,到那上面去。”

    藍洛將千夏往後推。他們後面是一個裝飾道路用的花壇。

    這個地段剛剛開發,路兩邊都是圍牆,深夜裏鮮少有人經過,所以他們只有靠自己了。

    “別害怕,我一定會保護你的。”他朝她堅定地一笑,然後迎上去,將他們與她隔離在安全的距離外。

    站在花壇上,望着徒手與敵人搏鬥的藍洛,千夏心裏不由一熱。他果然是個值得交的朋友。不過,既然是朋友,她怎麼可能讓他一個人孤軍奮戰?

    將背上的背囊取下來,她的眼睛燃起火焰。

    讓你們看看伊千夏的真本事吧。

    這邊,戰況正激烈。

    近二十幾個人將藍洛團團圍在中間,鋼管和鐵鏈交織成一片密集的網。

    這些飛車黨都是混慣馬路的人,打架對他們來説是家常便飯,下手絕對不會留情。

    可藍洛也不是等閒之輩。他身行矯健,移動靈活。糾纏中,楞是沒有一個人能傷到他。

    知道久戰對自己不利,因此藍洛選擇了快戰的做法。在靈活躲避鋼管鐵鏈的同時,他出手又快又狠又準,往往都是一拳或一腿就給了一個人重擊。

    一陣惡鬥過去,圍上來的人已經被放倒了一半。局勢漸漸被扳回來。

    一直在一旁閒閒觀戰的傑克這下可坐不住了。

    從車上抽出一把閃着寒光的長刀,他朝陪在自己身邊的部下弩努嘴。部下立刻心神領會,掄起鋼管加入戰鬥。

    小心翼翼地移動到戰圈外。站在藍洛背後,趁着藍洛與其他人交戰正酣,無暇分心的時候,傑克手一揮,向藍洛狠狠砍下。

    聽到耳後的風響,藍洛知道有危險,不料同時,眼前也有一根鋼棒迎頭襲來。正是剛才跟在傑克身邊的那名部下。

    在這麼多人圍攻的情況下,不可能同時躲過這兩下攻擊。

    危急時刻,藍洛只得側身,讓傑克砍下來的刀鋒驚險地擦過胸膛,同時抬臂護住頭,用手臂來擋下鋼管的襲擊。

    鋼管擊中手臂,一陣劇痛傳來。藍洛咬牙,一個旋踢將他踢飛出。但是這一下已經露出了一個空擋,傑克抓住時機,舉刀又是一下猛砍。

    這一下來得又猛又急,即使藍洛反應再快都躲避不及了。

    就在這會讓人心跳停半拍的時刻,一聲尖鋭的響聲劃過眾人耳畔,一道銀光直朝傑克手中的刀射去。

    強大的力量撞到刀刃上,發出“砰”的脆響。

    傑克吃痛地握住手腕,這股強大的力量不僅撞偏了刀的方向,更震得他虎口發疼。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打鬥中的雙方都楞住,錯愕地睜大眼睛。

    視線交集處,一支帶着潔白羽翎的箭靜靜地插在地上。

    這支箭?

    藍洛抬頭——

    箭射過來的方向,花壇上,威風凜凜地站着一個手持弓箭的少女。風吹起了她的長髮,燈光映照着她無暇的面容,看起來就象希臘神話中的狩獵女神。

    是千夏!

    “媽的,看老子怎麼收拾你。”震驚過後,飛車黨其中的一人突然間掄着鐵鏈就向站在花壇上的千夏衝去。

    這麼多人都打不過一個,現在又被個小妞擺了個下馬威,她臉上居然還敢帶着那種輕蔑的表情,真是該死到了極點。

    怒火自心中熊熊燃起,他一臉猙獰,看起來嚇人極了。

    糟了!

    藍洛急忙跨步上前,卻被傑克一個側踢攔下。

    眼見有人殺氣騰騰地衝過來,千夏不驚也不退,只是從容地取箭,拉弓。

    “咻”一聲。

    眾人只見他手中的鐵鏈脱手飛出,然後整個人也往前摔了個狗吃屎。

    原來這次竟然是兩箭連發。

    一支箭正中他手上揮舞的鐵鏈。

    而另一箭則往下穿過他的鞋子,將他的腳釘在原地。

    所有的人又是一驚。

    撲倒的那個飛車黨轉身看向自己的腳,頓時也目瞪口呆。

    那支箭是擦着自己腳邊釘入地裏的,卻連皮都不曾碰破,這是何等精湛的箭法。

    看看花壇上持弓的少女,看看眼前充滿威脅性的少年,再看看四周被打得在地上呻吟的同伴,剩下的幾個人心有靈犀地一點點往後退去。

    “喂,你們幹什麼,給我收拾他們啊。”傑克氣急敗壞地伸手將他們往前推。

    硬着頭皮上的結果自然很慘烈。

    幾分鐘的功夫,剩下的幾人也都紛紛加入了呻吟大合唱的行列。

    最後一拳將傑克揍去與馬路做親密接觸,看看一圈東倒西歪在地上哼哼的人,藍洛不屑地哼了一聲,轉身向千夏走去。

    “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顧不上將弓收好,千夏跳下花壇,拉過藍洛仔細打量着。“手臂疼不疼?”

    “沒事。”藍洛不在乎地笑笑。這點小陣仗他根本不放在心上。比起他從前的輝煌經歷,這點小傷根本不值得一提。

    “剛才真謝謝你了。你的箭法真不錯,可以讓我看看你的弓嗎?”

    “當然了。”千夏將手中的弓遞給他。

    藍洛接過,仔細地審視着。

    這是一把設計得非常精巧的摺疊弓。重量極輕,有三個箭口,最多可以同時發三枚箭。除此之外,弓身上還有些奇特的裝置,不知道是用來做什麼的。

    “做得真精巧。哪裏生產的?”他從小在武器堆里長大。雖然父親的武器庫裏收藏着各式各樣的武器,但是這樣造型獨特的弓,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我不知道。這把弓是別人送給我的。”千夏搖頭。

    “這樣啊。”藍洛有些驚訝。按照國際慣例,所有的武器都應該有特別的標識,註明它的型號,生產商等等。可是這把弓上居然什麼都沒有。難道説是私人制造的?能夠打造出這樣精巧的武器的人,一定不是簡單人物。

    “你的箭法是誰教你的?是送你這把摺疊弓的人嗎?”

    千夏臉上的笑容一僵,低聲道:“是的。他是我的師傅。不過我們分別已經很久了。”

    “他……”藍洛還想問下去,千夏卻揮揮手,顯然不願意繼續這個話題。

    “好了,不説這個了。咦,你身上這個是什麼?”視線移到藍洛被劃開了一個大口子的衣服上,千夏立刻被吸引住。

    一個緋紅的火焰刺青,從藍洛的鎖骨往下一直延伸到胸口。那火焰栩栩如生,仿若正熊熊燃燒。

    “好漂亮,是紋身貼嗎?”她好奇地伸手想去觸摸。

    藍洛忙將衣服攏了攏,“不,是真的刺青。”

    “真的?”千夏吐吐舌嘆道,“你還真是酷到家了。不過為什麼紋在這個地方呢?”平常人弄紋身都會弄在顯眼的地方,象他刺在這麼隱秘的地方,根本沒有多少機會顯示嘛。

    “因為,”藍洛用手按在刺青的位置,臉上有着掩蓋不住的驕傲,“它是個誓言。”

    “誓言?羅密歐與朱麗葉的那種?”千夏斜眼睛看他。

    “不,是剷除邪惡勢力,維護世界和平。”他笑。

    “去,你以為你是鹹蛋超人啊。”

    “不象嗎?”藍洛擺出一個鼓起肌肉的姿勢。

    好個自大狂,真受不了。

    千夏忍住笑。

    “你知道超人和普通人有什麼區別嗎?”她望着他,一本正經地問。

    “他比普通人有力量。”

    “錯。”

    “他行俠仗義?”

    “錯,超人都把內褲穿在外面。”

    這……

    藍洛一下子沒了聲音。

    “哈哈哈哈。”看着藍洛表情先是僵硬,然後迅速佈滿紅潮,千夏忍不住笑出聲來。他臉紅的樣子好可愛呀。

    “好了,呃,時間很晚了,我們回去吧。”

    從沒感覺如此尷尬的藍洛急忙轉移話題。

    “等一下。他們還沒有來呢。”千夏搖頭,將弓摺疊起來放入背囊中。

    “他們?”藍洛微楞。

    彷彿解釋她的話一般,遠遠的,有警笛的聲音呼嘯而來。

    藍洛的臉色一變。

    “千夏,你通知了警察?”

    “是啊。我剛打了110。這些傢伙飛車搶劫,欺負弱小善良百姓,我們怎麼能讓他們輕易過關呢?”千夏看看躺了一地的飛車黨,正義感十足地説。

    有活動箭靶讓她練箭當然很爽啦,但是練完箭後,“垃圾”總要有人來處理吧。

    她在心裏微笑:老媽,我答應過你遇事不衝動,有事找警察,做個遵紀守法的乖寶寶,我可全做到了哦。

    完蛋。

    藍洛眉頭一皺,一把拉起她。“我們走吧。這裏留給他們處理就好。”

    “可是,是我報的案,我們應該向他們説明情況才能走吧。”千夏一頭霧水地被藍洛拉到摩托車旁邊。

    “女孩子太晚了回家不好。”他將頭盔遞給她。“那些飛車黨會交代一切的,你就不用操心了。”

    “不行,我們還是説明情況再走比較好。”千夏搖頭。

    爭執間,幾輛警車已經將這裏圍住,從車裏嘩啦下來一羣警察。

    “請問就是你報的案吧。”

    一個穿着警服的男人走過來問。

    “對啊,是我。”千夏將頭盔交給藍洛,迎上去。

    藍洛看着被乖乖押上警車垂頭喪氣的飛車黨,再看看憤憤地用殺人眼光看着他的傑克。

    徹底完蛋了!

    這下優鐵定會把他臭罵一頓。

    不過——視線轉向正和警察詳細交代經過的千夏,藍洛的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絲微笑。

    他一點也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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