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好痛啊,該不會是在醫院了吧。可是這醫院的牀怎麼那麼硬呢。我迷迷糊糊的剛想睜開眼睛,就被刺眼的陽光刺的又閉上了眼。好象是露天噢,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努力讓自己適應一下,又睜開了眼。這是哪裏?
我打量了一下四周,看這樣子,有樹有溪水,土拉八嘰的似乎是村子,大元村還有這樣的地方?難道那口井通到了村外?
似乎有説話的聲音傳來,我往後一看,是兩個婦人,她們的衣服怎麼那麼奇怪?象是古代的衣服,我的腦袋猛的一激靈,最近穿越文看得多,莫非,莫非我也中彩了……
齊馨格,你正常點,哪有這樣不可思議的事,也有可能是拍電影,可是穿越文裏的女主不都以為是拍電影,結果是真的回到古代嗎?
我的腦袋亂七八糟的,算了,還是問她們最方便,我一躍而起,一溜小跑跑到了她們面前,“請問,請問這裏是哪裏?現在是什麼朝代?”
她們一臉詫異的看着我,似乎象看着一個天外來客,也是,我本來就是天外來客嘛,呵呵。
她們搖了搖頭,接着又咕嚕咕嚕的説起話來,聽着她們説話,我的神經一下子緊繃了,她們——説的——不是中文!我身子一軟,旁邊的女人扶了我一下道:“你是哪裏來的?怎麼穿的這麼奇怪?”咦,怎麼我聽得懂了,噢——原來她們説的是日文!切,剛才一緊張,竟聽不出這是日文了,忘了自己是日文系學生,雖然感覺和我學得日文有些不同,總算還聽得懂。我現在真的好感謝老媽,一定讓我學日文,要是學別的現在豈不死路一條。
可是她們的衣服式樣又不象現代的,莫非——這是日本的古代!我再次感到自己的身體軟了下去,只聽見自己有氣無力的問道:“請問現在是什麼朝代?”
那女人笑了笑道:“姑娘怎麼了?現在是弘治三年。”
天哪,弘治三年,這是什麼年代?老天,就算穿越時空,我也想回到中國的古代,能和幾位瀟灑阿哥們搞個多角戀,就算穿越到異國,我也想回古埃及,和漂漂的埃及王愛一場。可是為什麼!讓我到日本鬼子的古代!
那女人見我的臉色古怪的很,眼中還隱隱投出一陣殺氣,可能覺得我是個瘋子,趕緊找個藉口就溜了。
我儘量控制一下激動的情緒,冷靜冷靜,齊馨格。我是日文系畢業的,也學了不少日本的歷史,趕緊回憶回憶,弘治三年是個什麼玩藝。冷靜下來好象又覺得聽到過,以前玩那個太閣立志傳好象有玩到過,弘治,弘治,忽然我停了下來。我相信我的臉色此時一定變的煞白煞白,如果我沒記錯,現在應該是日本史上最為混亂的戰國時代。
MYGOD,今天我的心裏已經呼喚了GOD上千次,為什麼,就算穿越到日本,怎麼不是繁華的平安王朝呢,唉……這兵荒馬亂的戰國時代,我是非死不可了。
忽然我又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很需要一面鏡子!看多了穿越文,好多隻是靈魂回去,可是現在哪裏有鏡子呢?我趕緊四處看,對了,有溪水!我趕緊跑了過去,我都不敢睜開眼睛,生怕見到一張陌生的臉,思想鬥爭了好久,才勇敢的睜開眼,啊!還是那張臉,本尊還在,還好還好,雖然本姑娘不是天香國色,也算清秀可人,我對自己這個腦袋還蠻喜歡的,摸着自己的臉,想着想着,不由笑出聲來。
“呵呵”,怎麼我的聲音變成了男聲,我止了笑,“呵呵”又是一聲,好象是從背後傳來,是哪個不知死活的,本姑娘正惱着呢,我一臉怒色轉過頭,只見一個年輕的男子正坐在馬上對着我笑,他穿着一身花花的奇怪的衣服,也就十七八歲,手握長槍,長長的黑髮隨意的紮起,修長的眉毛稍稍挑着,幽黑的雙眼灼灼的看着我,嘴角含着一絲邪邪的笑,雖然是個帥哥,可看他的笑容似乎不象是個好人,穿的又怪怪的。
“看什麼!”我沒好氣的問。
“看你在傻笑。”他的話令我更為惱怒。
“有病!”我白了他一眼,打算就此趕緊閃人。
“等一下,你的衣服怎麼這麼奇怪,而且你的口音也有些怪,你是哪裏來的?“
我看了看自己的穿着,GOD,我又要再呼喚你一次了,居然是我睡覺時穿的KITTY貓粉色睡衣,不過,,還好偶沒穿很性感的吊帶衣衣睡。
看他似笑非笑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我清了清嗓子,理直氣壯的道:“我是從中國來的,這是我們那裏最好的衣服,你怎麼會懂。”
他收了笑容,一臉的疑惑道:“中國我去過,沒看過這樣的啊,而且你的口音也不是那裏的。”
“什麼!你去過中國!怎麼去的?”看我一副惡狠狠的樣子,他也有些詫異,“中國就在本州島西部呀。”什麼?我的腦子一陣混亂,怎麼中國在日本了,我飛快的整理着我的記憶檔案,這個時候的日本,中國好象是指日本本州島西部的山陽、山陰兩道地區。那麼中國是什麼時代呢?對了,是明朝!
“我才不是日本鬼子,”我不屑的看了看他頗為驚訝的臉,“我是從大明來的!知道嗎?大明!”
他的眼中有絲不大相信的神色閃過,忽然又恢復了慣有的邪邪的笑容,道:“真有意思。”
他看着我,不羈的眼神中卻有一絲深沉的意味,應該説是懷疑的感覺。
“可不可以告訴我這是什麼地方?”我也直視着他。
“荒子村郊外。”怪不得看着挺荒的,村名也這麼荒。下一步我該怎麼辦呢?我又打量了他一眼,雖然穿的怪怪的,但是衣服看着是上等貨,馬也是好馬,氣質也馬馬虎虎,不如先傍上他,先解決一下食宿問題。
“嗯——”該怎麼説?可不可以收留我?這麼沒骨氣,不可以!嗯——帶我一起走!怪怪的。
“上馬!”他似乎看穿了我在想什麼,我又傻傻問了句:“為什麼?”
他眉梢一挑,道:“你不是希望我帶你走嗎?”
“你怎麼知道?”
“哼,我長得這麼帥,你當然想跟我走了。”他笑嘻嘻的説。
不——是——吧`?怎麼剛來這裏就碰到這麼一個自大狂,唉,為了自己的生存,我笑了笑道:“誰叫你帥的象個孔雀呢?”
他笑的更開心了,道:“孔雀比喻的不錯,不過好象更適合女子,為什麼你把我比做孔雀?真是那麼帥嗎?”
我也笑的異常可愛的説:“是呀,孔雀開屏,自作多情!”
他的笑聲嘎然而止,他有些怒意的瞪着我,他反應好快啊。好象有點生氣了,我的嘴太快了,萬一他不肯帶我走了呢?
正想着,忽然身子一輕,他已經攔腰把我抱到了馬上,臉上又是笑意盈盈,他低下頭,在我耳邊輕輕道:“你的確很有意思。”
他的呼吸噴到了我脖子上,忽然沒來由的心頭一漾。
馬兒不急不慢的走着,在這斜陽之下,微風吹拂,靠在一個陌生的帥哥身上一起騎馬,真的很浪漫,可惜——這是400多年前。一想到這裏,我的好心情全沒了,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怎麼了?一會兒傻笑,一會兒嘆氣。”他的語氣里居然有絲關切。
“沒什麼,我——”他忽然用手捂住了我的嘴,色狼!我正要反抗,他很輕的説了句:“別説話!”
隨即他翻身下了馬,握緊了手中的長槍,很不屑的笑了笑道:“偷偷摸摸的算什麼男人!給我滾出來!”
我一愣,難道有人一直跟蹤我們嗎?
就見兩個身形魁梧的男子手持大刀從旁邊的草叢裏跳了出去,朝他身上砍去。啊,這可不是電視裏的情節,可是活生生的打鬥!我瞪大了眼睛,不過也有點害怕,希望這男人不是個蠟槍頭,有點真本事才好!想着,我也翻身下了馬,如果形勢不好,也能閃的快點。
在我往旁邊退的時候,忽然肩膀猛的被人捏住,好痛,慘了,今天難道要斃命於此。我閉着眼睛,忙不迭的説道:“不關我的事,我不認識他,我不認識他!”
“哈哈哈!這麼着急就和我撇清關係。”笑聲好熟,我一睜眼,他衝着我直笑,我又望了望四周,只見那兩人早已一動不動,只是身上多了兩個洞,血正不斷的流出來。他下手好快,好狠。
我很勉強的笑了笑,應該説只是儘量抽動了一下嘴角道:“我,只是擔心你,我怕説認識你會連累你,也是為了你好。”
他笑的極其温和,:“原來你這麼講義氣!”我也只是附和着乾笑幾聲。
忽然只覺得脖子上一緊,有些透不過氣來,他的手已經卡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一驚,脱口道:“不是吧,只是説不認識你,你就要殺人滅口嗎?”
他收斂了笑容,湊近我的臉,緩緩的問道:“那條老腹蛇派你來做什麼?”
我使勁的想掰開他的手,呼吸好睏難啊。
“喂,你可不可以放開你的手,你這樣我怎麼回答!”我喊道。
他想了想,慢慢放開了手。眼神還是那麼有點惡狠狠的看着我。
我清了清嗓子,真是不知道自己倒了什麼黴,莫名其妙的到這裏,莫名其妙的要被人殺,我憤憤道:“什麼老腹蛇,我根本不知道,我也根本不知道我怎麼會到這裏!你以為我想來這裏嗎!我根本不想來這個鬼地方!碰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我要回家!我要回家!!!!”説到後面,我有些哽咽起來。
他先是被我這一大串話説得愣住了,接着笑了起來,好邪惡的笑。”你笑的真難看!”我恨恨的説。
他笑的越加厲害,語調也温和起來:“好了,我想你也不是他派來的奸細,看你也不象。”
我心中一喜,他終於相信我只是個善良可愛的姑娘了。但他接下來的話又令我頓時怒火高漲,
“因為他不會派這麼笨的人來做奸細。”他的臉上盡是嘲諷的笑容,我扭過臉去,暗暗説,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上馬吧。”他的笑容我越看越火大,“怎麼,打算晚上在這荒郊野外過夜嗎?”
“我——”話音未落,已被他抱上了馬,又來了,我哀嘆一聲。
“你家裏怎麼樣啊?”在去之前還是打聽周全比較好。
他輕笑了一下道:“我家裏就在荒子村裏,我祖父是那裏的村主,有些自己的土地和農民。”
“噢,就是個大地主。”我心中一喜,好了,不愁吃了。還是個大土豪呢
“地主?”他有點疑惑。
“就是那個——土地的主人嘛”我趕緊解釋一下。
他點了點頭,又問:“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馨格,你呢?”我轉過頭去。他怎麼老這麼笑嘻嘻的。
“小格,好名字,真可愛,可惜——”他挖了個坑。
“可惜什麼?”有人傻傻跳了下去。
“名字和本人差太遠了。”他淡淡的説,抑制不住眼底的笑意。
混蛋!你的名字也好不到哪裏去,説不定叫什麼龜田,豬鼻之類的。我暗暗想到。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他甚是高興的看着我惱火的樣子,“我叫前田慶次。”
我猛一轉頭,目瞪口呆的看着他,這個名字在日本戰國史和太閣傳的遊戲裏也算是赫赫有名了!難道這個貌似花花公子的人居然是被後世稱為“戰國第一傾奇者”的前田慶次?歷史上記載前田慶次是一個放蕩不羈的人,人人害怕的太閣豐臣秀吉,他也不放在眼裏。即使豁出性命,也不會做自己不原做的事,而且武藝超羣,精通學問,茶道、詩歌。也是我很喜歡的一個歷史人物呢,想不到今天居然碰到他,還和他同乘一騎,我的腦子忽然一熱,眼眶居然有點濕潤的感覺。
他看着我目瞪口呆的表情,不由大笑,道:“我的名字和我的人一樣帥吧?你可不要被我迷住了。”
好似一盆冷水落下,我的腦袋頓時清醒了,這人可能只是同名同姓。前田慶次怎麼可能是這麼一個小無賴呢。
到他家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在馬上我已經昏昏欲睡了。
“啊,你回來了。”一個長的挺漂亮的女孩從房內走了出來,看這女孩看他的眼神,充滿愛慕,可能是他的相好吧。
他扶我下了馬,又對那女子説道:“菊池,你帶她到東邊的那間客房去,替她準備準備,再順便拿點食物給她。”
那名叫菊池的女子答應着,看了我一眼,我好象感覺出她的眼神里有些疑惑。
他吩咐完,低下頭笑了笑道:“今天你就早點休息,明天再讓你見見我們家裏人。”
我扯了扯他的衣角,他又是一笑:“怎麼,想到我那裏睡嗎?我不介意。”
我給了他一個白眼,低聲道:“我想洗澡,也就是沐浴”我使勁搜索出這樣一個單詞,希望以前的日文洗澡也是這麼説。
他的臉忽然紅了紅,又和菊池説了些什麼,菊池有些不情願的點了點頭。
“那你去房裏吧,菊池會去幫你燒水,早點睡!”他也會有點不好意思啊,稀奇。
“小次,”我衝他甜甜笑了笑。“謝謝你!”
他擺擺手,飛也似的逃走了。小次,這聲叫得我自己都有點打寒顫,何況他,呵呵。
洗完澡,換了菊池給我拿來的衣服,有股薰衣草的香味,好舒服。
今天發生了這麼多事,好累,不管明天怎麼樣,今天先好好睡一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