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愛人
那悍婦也不説話,直直的看着安然,不説好,也不説不好。
見她如此,黃德興也就自當她是默認了,忙轉頭,給安然使了個眼色,安然!
安然看了他眼,又看了眼那氣質囂張的悍婦,心裏自然是有説不出的委屈,她自認為錯不全在她,更沒理由如此委屈自己。如此想着,眼睛直直的迎視着她的目光,説道:我不會跟你道歉,我並不覺得我剛剛做錯了什麼或者説錯了什麼。
哈,你聽聽,這就是她的態度,好,很好。那悍婦惱羞成怒,氣急的咬牙切齒的説道:黃總監,別説我不給你面子,是她根本就不要你的面子。
安然!黃德興轉過頭,怒視着安然,心裏直怪她不知道輕重。
安然避開他的視線,偏過頭去,不去看他。
人羣中莫非有些看不下去,他捨不得安然如此委屈,抬步就想上前,卻被身邊的童筱婕拉住了手,朝他搖搖頭。
莫非眉頭緊蹙,擔心的看了眼安然,轉頭小聲的跟童筱婕説道:筱婕,你放開我。
童筱婕看了他眼,並不説話,放開他的手,卻在放開的同時自己擠出圍觀的人羣,朝安然和那悍婦過去。
張阿姨。微笑着臉,聲音輕輕柔柔的。
人羣中間的幾人紛紛轉過頭,看到她臉色露出三種全然不同的表情,安然疑惑的看着她,不明白她想幹什麼。而反觀黃德興則是高興的,因為他知道張家的兒子娶的正是童家的二女兒童筱敏,算起來他們算是親戚,另外安然和這童筱婕又是大學校友,看剛剛的互動,似乎關係還是挺好的那種,如果有童筱婕當中間人做説客,那這張家悍婦定是要賣給她一個面子的。然後再看張家悍婦,臉上有些不自然,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這狼狽,抬眼再看安然,那眼神更是越發的想吃人,在她看來,自己此刻這樣的狼狽給童筱婕看了去,這面子裏子算是全沒了。
張阿姨,安然是我學姐,您就大人有大量就當是給我個面子,別跟她較真,您看成嗎?童筱婕親暱的挽着她的手,討好的説道。
張家悍婦看了童筱婕一眼,其實事情到了這步,在讓她退讓那是不可能的,要是事先這童筱婕給她求情,那就當給童家一個面子,她也就不計較了,可是這在黃德興再三賠笑過後,這丫頭卻始終不肯低頭給她賠個不是,還嘴硬額定説自己沒錯,如若現在真就這麼算了,那豈不是自降了自己的身份,她堂堂一個大公司的董娘,難道還真就治不了這麼個小設計師,那説出來多掉份,這事她可不幹。
清了清嗓子,看了眼身邊的童筱婕,張家悍婦開口説道:筱婕,不是阿姨不給你面子,是你這學姐欺人太甚,剛剛你也看到了,好話歹話她統統不接,所以今天這事她必須給我個説法,不然,你阿姨的的面子就丟大發了。
這童筱婕有些無奈的轉頭看了看人羣中的莫非,眉頭微微皺着,似乎在説,她盡力了,但是真的沒有辦法。
現場一片靜默,就連原本酒會里放着的音樂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停了下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有些不明情況的正低頭問着別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黃總監,你説怎麼辦吧?張家悍婦轉頭看着黃德興,現在什麼賠錢道歉的都放一邊去,她今天非得施壓讓這黃德興開了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頭,讓她知道,像這樣的酒會,這裏面並不是誰她都得罪的起的。
黃德興也是一臉無奈,看着安然,心裏想着,這丫頭什麼都好,對設計也很有天賦,可是這為人處事,真的是一點都比不上肖曉,突然有些後悔今晚帶她過來,要不是看童文海和莫非對她有點意思,他真的是沒打算也讓她一起出席的。
此刻早已經將自己的情緒平復下去,安然淡然的説道:張太太不必為難我們總監,這事是我跟你只見的事,要真想討個説法,我看我們還是直接去警局吧,免得影響了這兒的酒會。
安然這話一出,氣的那張家悍婦不清,赤紅着臉,朝着安然就怒吼出聲,説道:好!我們這就去警局!
怎麼回事,都吵什麼呢?
身後,一道略帶着點滄桑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起。大家紛紛轉頭,看清來人,並主動讓開道。
此刻來的並不只是一個人,而是五個男人一同過來,這裏面有四個個男人年紀相仿,都約莫五六十左右,髮鬢微微泛白,帶着年歲的滄桑。
這四個男人分別是童文海,還有房地產協會的主席蕭應天,另外凸肚略有些發福的男人正是這張家悍婦的丈夫張遠山,而四人中為首的,也就是剛剛開口説話的,面相看上去和藹的,一派儒雅的人則是江城的市長,凌川江!
而同這四人一起過來的還有一位年紀較輕且樣貌極出色的男子,一身深藍色西裝,頭髮梳理的一絲不苟,深邃的眼看着尤為迷人。
而這男人並不是別人,正是蘇奕丞!
張遠山看了眼站在中間的妻子,眼眉緊蹙,低聲罵了句,忙上前去,拉過她低聲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而此時的安然側愣愣的看着蘇奕丞,小嘴微張着,太過意外,他説他有酒會,可她沒想到他竟然也在這!
蘇奕丞自然也是看到了她,看着她那件淡橘色的禮服胸前黑了一大片,眉頭微微的蹙了蹙,沒説話,越過人羣朝她過去,將身上的西服外套脱下,套在她的身上,手輕輕的撥開她那額前的碎髮,問道:怎麼弄成這樣了?
安然被他這突然出現有些嚇到,好一會兒沒晃過神,只是愣愣的看着他,納納的問:你,你怎麼在這?
蘇奕丞温柔的朝她笑笑,説道:我沒有告訴你説今晚也是來這嗎?
看着他,安然木訥的搖搖頭,他確實沒有説。
蘇奕丞笑笑,只説道:那下次記得要問我。
奕丞。身後江城市長凌川江那略帶着點滄桑帶着年歲的聲音再次響起,看着安然,有些疑惑的問道:這位是?
蘇奕丞轉過頭,淡笑的説:我愛人,顧安然。
066為她出頭
蘇奕丞這話一出,大家都愣了,整個會場一下沒了聲音,安靜得不可思議。
莫非瞪大了眼看着蘇奕丞,很是意外他怎麼會在這,而且竟然還是和凌市長等人一起過來的,他是什麼身份?
肖曉也愣了,一臉不相信的看着蘇奕丞和安然兩人,此刻怕是想的跟莫非相差無幾,江城的房地產業她不敢説全都認識,但是有頭有臉的她自認為全都認得,可是蘇奕丞,她真的是的沒有什麼印象!如果他不是業內的人,那怕只怕是市委裏的人,且看他同這一些大人物一起同來,想來這身份定是不低,呵!她竟然完全沒想過他進來有如此大的來歷!
而一旁的黃德興這才恍然大悟,想起那天早上在公司門口遇到蘇奕丞,現在想來哪那麼巧,估摸着他那天是送安然過去的。還有,那天安然請假的電話估計也是他打的,他就説那尾號他怎麼覺得那麼熟悉明明是市委的號碼,原來自己猜得果真沒有錯!
站在那張家悍婦身邊的童筱婕則輕輕皺起了眉頭,看着眼前的兩人,這個男人她有印象,之前在家裏的書房裏看過他和父親的照片,只是沒想到他竟然和顧安然在一起了,而且還結了婚!
總歸是見慣的大場面,凌川江雖然難以置信,卻也還是先回過神來,問道:你,你什麼時候結婚的?我怎麼沒有聽你説起,上次去老蘇那,也沒聽你母親説起來啊!
蘇奕丞牽過安然的手朝凌川江過去,只淡笑着説道:我們結婚結得比較倉促,我和安然都怕麻煩,所以只領了證,婚禮暫時不打算辦。轉頭對安然説道:安然,叫凌市長。
安然雖然還有些愣愣傻傻搞不清楚狀態,但還是點點頭,朝凌川江笑笑,輕喚道:凌市長好。
凌川江點點頭,看着她,又看了看蘇奕丞,心中頗有些感概,如果當初沒有那件事,也許,也許奕丞早就已經是他的女婿了,可是世事難料,誰又想得到最後會是這樣,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蘇特助你這婚結的太低調了,一杯酒都不給,太不夠意思,也太小氣了。蕭應天笑着打趣的説,緩和了略有些緊張和尷尬的氣氛。
呵呵,蕭總説笑了。蘇奕丞笑着,然後轉過頭,看了看安然,再轉頭看着此刻略有些傻眼的張家悍婦和張遠山,問道:請問張太太剛剛是出什麼事了嗎?安然有什麼做得不好的地方得罪了張夫人了,要鬧到警局去?
是啊,剛剛是怎麼回事,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一旁的蕭應天也問道,今天晚上的酒會是他召集舉辦的,他算是主人家,要是真出什麼事,他自然是要出面的。
張家悍婦乾笑着,思緒還沒有從剛剛蘇奕丞那句我愛人中反應過來,此刻更加是一句話也説不上來了。
蘇奕丞她是見過幾次的,也瞭解她的背景,且不説蘇家在江城的勢利,就單單蘇奕丞自己,過幾年凌川退下來怕就是他就上來了,這可是江城幾年後的第一把手,是她得罪不起的主,原以為眼前這丫頭不過是一公司的無名小設計師,哪裏想來頭這麼大!
想想剛剛説得那些話,真的是悔得腸子都青了,恨不得煽自己幾巴掌,嘴太欠了。
張遠山瞪了自己老婆一眼,妻子的兇悍那是出了名的,平時也就罷了,也不看看今天什麼場合,遇上個沒名沒姓的也罷,偏偏惹了個不該惹的主,剛剛聽凌市長的意思是要將科技城的事交給蘇奕丞來負責的,才想説跟蘇奕丞打好關係,以後真有什麼開放建設也好參上一腳,沒想這才回頭,這悍婆子倒好,直接把人得罪上了。
此刻也顧不上其他,忙上前賠笑的説道:想必是誤會,一場誤會,蘇特助別放心上。
蘇奕丞看了他眼,然後轉頭看這張家悍婦,説道:那有什麼誤會就請張太太説清楚吧,免得放在心裏不痛快,要真的是安然的錯,我代給你道歉賠不是也是應該。
張家悍婦乾笑着,那笑簡直比哭還要難看許多,賠不是,她哪敢讓他道歉賠不是啊!
見她久久不説話,蘇奕丞喚了聲,張太太?眼睛咄咄的看着她,定是要她説出個所以然來。
張家悍婦乾笑,看了眼丈夫,卻被狠狠白了眼,悻悻然的轉頭,其實她也不過是個欺善怕惡欺軟怕硬的人,因為有錢所以平日裏到處耍橫,可是再有錢那也抵不過有權的啊,所以一知道人家比她強勢厲害,她就一下就蔫了。所以,此刻只能硬着頭皮,僵着笑臉,朝蘇奕丞賠笑的説道:其實,其實是我不好,剛剛過來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蘇太太,這一不小心就把蘇太太的衣服給灑了,其實
這不待張家悍婦説完,那張遠山忙接過口,轉頭朝安然説道:真是不好意思,不過這酒會上稍有碰撞也難免,蘇太太要是不介意,這衣服稍晚換下來我們負責送去清洗。
蘇奕丞也不説話,臉上笑意依舊,轉頭看了看安然,意思這事全聽她的,她想如何便如何。
安然本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人,其實不過是小事一件,是她剛剛非要欺人太甚。不過事已至此,如若自己還要再計較那就同她剛剛無異,況且今晚來了這麼多有頭有臉的人,就算她不為自己想,也該替蘇奕丞想想,站在他身旁,不夠大肚不夠胸懷,那就是要給他丟人了,如此想着,便朝張遠山搖搖頭,説道:不必了,就像張總説了,酒會人多,磕磕碰碰自然是少不了,剛剛張夫人走的急,我也沒有留神,這才會撞到了一起,説不上誰對誰錯,不過一場誤會而已。
是是是,誤會,一場誤會而已,蘇太太不計較就好。張遠山忙附和着説道,順着安然給的台階趕緊就往下爬了下來。
蘇奕丞沒有再多説什麼,只是轉頭看了眼安然,細心的替她攏了攏身上的西裝,然後再轉頭對凌市長和蕭會長説道:凌伯伯,蕭會長,安然現在如此,我想先帶她回去換身衣服,如果沒什麼事的話那我們就先走了。
凌市長和蕭會長皆是點點頭,並沒有反對。
安然也朝他們點點頭,歉意的笑笑。
牽過安然的手,蘇奕丞再轉頭朝一旁站着的黃德興説道:黃總監,安然我就先帶回去了,沒什麼問題吧?
沒,沒沒問題。黃德興連忙説道。
蘇奕丞笑笑,目光輕掃,正好對上人羣中的莫非,沉默的看了他會兒,沒有説話。然後將目光收回,轉頭與安然對視了眼,嘴角微微的笑着,直接牽着安然的手朝會場的大門走去。
安然任由着蘇奕丞牽着出了會場,不理會身後大家異樣的目光,也不理會身後的竊竊私語。經過肖曉和莫非身邊,她注意到他們兩那皆是錯愕的眼,沒有停留,直直的從他們身邊經過,任由着蘇奕丞帶着她離開。
有種錯覺,此刻她似乎覺得自己宛若童話中的公主,而蘇奕丞就是她的王子,在她最狼狽不堪最孤立無援的時候出現,然後如此牽着她的手離開。這種感覺,真的奇妙的有些不可思議。
067夜渡
今晚的夜色並不算美,沒有繁星,只有一彎弦月掛着,照亮並不多的黑寂夜空。今晚有微風,徐徐吹來,不冷,反而很舒服。
安然在酒店門口停下,定定的看着蘇奕丞,並不説話,嘴角卻掛着好看的弧度。
蘇奕丞轉頭看她,見她不走,挑眉問道:怎麼了?
安然只笑不語,然後在蘇奕丞蹙眉不解的時候,突然上前,勾住他的脖子,主動送上自己的紅唇。
蘇奕丞在錯愕過後第一時間回過神來,對於接吻這種事,向來都是他的專長。一手摟着她的腰,一手壓放在她的後腦勺,然後加深這個吻。
待蘇奕丞再將她放開的時候,安然早已經是氣喘吁吁倚靠在他胸膛,而他也並好不到哪裏去,胸口也因為剛剛的吻起伏的厲害。
兩人相擁的抱了會兒,待兩人氣息平復,蘇奕丞這才在她耳邊説道,我們回去?
安然倚靠在他胸膛,聽着他那慢慢趨於平靜的心跳,特別享受這一刻的靜諡。
嗚
不遠處渡船揚起笛鳴,夜色中一艘閃爍着霓虹燈的渡船緩緩朝江心駛去。
安然將頭從他懷裏抬起,看了看不遠處的夜渡,再轉頭看了看眼前的男人,笑着説道:我們去渡輪吧。
蘇奕丞一愣,隨即展開笑容,點點頭,説道:好。
兩人坐在渡船的圍欄坐上,其實説來也很是狼狽,那特意下班前去弄的頭髮,此刻被江風吹得亂亂的。身上套着蘇奕丞的西裝外套,而裏面的晚禮服胸口因為紅酒而黑了一大片,估計是洗不掉了。反看一旁的蘇奕丞,江風吹亂他那梳理整齊的頭髮,卻讓他隨意中帶着點不羈,微微鬆垮的領帶,和那被挽起的襯衫袖子,整個人沒有了平時的嚴肅,多了份陽光和率性。
晚上渡輪的人並不多,整個渡船上寥寥幾人一雙手便可數完。渡船行駛到江心,轉頭看看兩岸的燈火霓虹,有種説不出的感覺,這種感覺在一般大橋上是無法體會的。
聽説政府準備修建清江大橋了。安然説道,怕是以後這樣坐渡輪的機會會越來越少了吧。
嗯,有這個意向。蘇奕丞點頭,大橋修建是必然的,不僅僅可以加促兩座城市的聯繫,更能帶動兩座城市的經濟發展。
安然點頭,看着那因為渡輪開過而微微泛起漣漪的江面,再轉頭看着身邊的男子,放緩身子,將頭枕上他的肩膀,而他很自然的展開手臂將她身子環住,一切都自然的彷彿做過千百遍。
微風輕撫着臉,安然可以聽見船下的流水聲,眼皮微微下沉,今晚似乎過得好漫長,明明時間還很早,可是似乎過了好久,而她,也好累。現在只想能好好的睡一覺。
迷迷糊糊間那安然的雙眼重重合上,靠在蘇奕丞懷中,她睡得很安心,嘴角微帶着笑。
蘇奕丞低頭看了眼懷中的人,嘴角揚起好看的弧度,微微搖了搖頭,幫她調整好舒適的位置,讓她睡得更安心些。
安然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着的,也不知道蘇奕丞是怎麼抱着她回的家,等她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她躺在卧室的房裏,牀頭的燈開着,而蘇奕丞並不在房裏。
迷迷糊糊起來,睡意還是很濃,用手揉了揉眼睛,秀氣的打了個哈欠,翻身下牀,身上依舊是晚上的那套晚禮服,胸前的酒漬已經徹底乾透,那深黑的顏色融入衣服的布料,這下怕是真的洗不掉了,安然突然有些惋惜,這套衣服她並不常穿,當初也是為了像今晚這樣的應酬而狠心買的,花了她不少的錢,現在報廢了,並不是沒有心疼。
聞了聞身上帶着的淺淺酒味,直接開了衣櫥從裏面拿過睡衣然後進了浴室,再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蘇奕丞依舊還未回房,心想他可能還在書房裏忙碌着,安然用毛巾抓了抓頭髮開門出去,客廳的燈亮着,卻沒有人,茶几上放着個杯子,裏面還裝着大半的水。
轉身走向書房,推門進去卻是一室的黑寂,沒有半點人影。這下安然疑惑了,那秀眉也微微緊蹙起來。這麼晚了,蘇奕丞會去哪?
帶着疑惑從書房裏退出,正準備會卧室拿手機給他打電話,門鎖在這個時候被人轉動,而後蘇奕丞開門進來,看到已經起來的安然先是一愣,然後泛開微笑,怎麼起來了?
安然看着他,依舊是酒會上的那件襯衫,領帶鬆垮的掛着,領口的扣子解開了兩顆,手臂仍舊是剛剛在渡輪上挽起的高度。
安然笑笑,問道:剛剛出去了?
蘇奕丞有些疲憊的拉下脖子上的領帶,隨意的扔到沙發上,邊解着襯衫的紐扣邊説道:剛剛回來的時候在小區門口遇到個熟人,一起上來坐了會兒,剛剛才送他下去。
安然並沒在意,上前收起沙發上的領帶,順帶接過他脱下的襯衫,看着他疲憊的樣子,略有些心疼,説道:趕緊進去洗個澡吧,時間不早了,明天還上班呢。
蘇奕丞看着她,定定的看了好一會兒,微笑的點頭,轉身進了卧室。
安然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後,嘴角彎着笑,她似乎隱隱察覺到自己內心裏的變化,似乎真的喜歡上他了。這樣的想法讓她有些啞然,似乎太快了,他們相識到現在,才半個多月啊!
安然坐在沙發上,回想起跟他認識到現在的這一切,似乎喜歡上他太過容易了,他太過出色,而對她也太過温柔太過體貼,這樣的男人喜歡上他,真的太容易太簡單了,難道不是嗎?
淡笑着將手中的領帶和衣服收起,準備等下放到洗衣機裏。看着茶几上的茶杯,本能的伸手去收,起身朝廚房走去,洗碗槽裏,將多餘的水倒出,卻在動手準備洗杯子的時候驀地愣住。
安然愣愣看着杯口的沾着的紅色口紅,一下忘了動作。
剛剛小區遇到的是位女人嗎?這麼晚女人過來找蘇奕丞幹嘛?
腦海裏不受控制的想着,心裏有種説不出的複雜情緒。
068信任他
木訥的將手中的杯子洗淨嗎,拿着衣服回房。
蘇奕丞洗完澡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安然愣愣傻傻的坐在牀上發呆,眉頭微微緊蹙着,想是在想些什麼。
拿毛巾擦着頭,蘇奕丞試探性的輕喚,安然?
安然似乎沒有聽見,手中拿着衣服一臉心思的在想着什麼。
似乎察覺到不對,將手中的毛巾放下,蘇奕丞朝她過去,在她身邊坐下,伸手環住她的肩膀,將頭埋進她的肩窩,深深吸了吸她身上同自己一樣沐浴後留下的清香。
安然因為他的動作猛的一怔,回過神,他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她的身邊,那温熱的氣息灑在她的肩窩,温温熱熱的,讓她不禁覺得有些癢,扭捏了下身子,呵呵,好癢。
蘇奕丞張口輕輕咬了下她那秀巧的耳朵,聲音開始略有點暗啞的問道:剛剛在想什麼,叫你都沒反應。
安然被咬的一陣酥麻,手半推着他,説道:沒,沒想什麼。
剛剛她在想那個杯子,在想是否要開口問他剛剛來的是什麼人,為什麼來,可是想着,她就放棄了。她想夫妻間相處的基礎是信任。他今年三十二歲,又是江城如此年輕的權貴,以他的條件,愛慕的女子定不佔少數。他這個年齡,這個身份,他的過去不可能只是張白紙,上面定是繪滿了色彩。且不説他,自己過去不還有一個莫非嘛。
上次在悠然居門口,他帶着她回來,最後卻什麼都不問,其實他有資格要她給他個解釋難道不是嗎,不問不過是他信任她,不過是他尊重她的過去。其實她是感謝他的不問,因為那些過去並不是什麼好的回憶,她很感激他只是擁着她,而什麼都不問。他能做到如此,她又為何不可呢?
蘇奕丞擁着將她轉過身來,認真的看着她那撲閃的大眼,然後吻壓下來,貼着她的唇,問,晚上酒會上究竟怎麼回事?
安然回應着他的吻,帶着洗簌後的清新,含糊的回答着他的問題,沒,沒什麼,誤,誤會而已。其實本來就沒什麼事,是那個什麼張太太有欺人太甚蠻不講理,才把小事給鬧到。不過今晚算是讓他見識到所謂權利的力量,那麼蠻橫無禮的一個人,在權利面前也只能偃旗息鼓。
想着,安然從他懷中退出,伸手捧着他的臉,氣息微微有些喘,認真的説道:我今天才知道原來你的官還挺大的!今天要不是他出現,估計她真的要跟那悍婦鬧到警局去。
蘇奕丞失笑,輕咬她的鼻尖,笑道,所以現在才知道自己的身價高嗎?
安然咕嚕的轉了轉大眼,雙手摟着他的脖子,俏皮的問:那以後可以橫着走嗎?
蘇奕丞一愣,聽出她話裏的意思,好笑的問道:你是屬螃蟹的嗎?
安然笑着搖頭,我老公屬螃蟹的,所以我也要橫着走!
蘇奕丞詭異的笑着,看着她的眼神陰陰得有些嚇人。
你你你想幹嘛?安然看着他的眼神,身子從他懷中掙脱開,一點一點的往身後靠去,總覺得似乎能預感到什麼,而且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蘇奕丞那深邃的眸子盯着他,就猶如一隻優雅的獵豹在盯着自己的獵物,嘴角帶着詭異的笑容易傾身逼近她,聲音低低的響起,今晚就讓我先在你身上橫着走試試看吧。那語氣,帶着魅惑。
本能的想躲開,她可不想明天再起來整個人被輾壓過似得痠疼,因為她知道,這個男人在這方面太需索無度了!
安然轉身想逃開,可是已經半化身為狼人的某人哪裏會容許自己的獵物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逃走,伸手將她的腳裸握住,然後一個撲身將她壓在自己的身下,看着她,露出鬼魅的微笑。在她準備出聲抗議的時候一個附身,將她那未能喊出口的抗議和不滿全都吞進了口中。
而後整個房間裏的温度升高,而後女人的嗚咽男人的喘息充斥整個房間。窗外的月兒似乎也為房內的這對男女臉紅,羞澀的躲到了雲兒身後。
第二天再醒來的時候照例身邊的人早已經不在,就連牀鋪也早已冰涼沒有一絲温度。
安然拖着痠疼的緊的身子坐起身來,身上那猶如輾轉壓的過痠疼讓她不禁在心裏狠狠的把蘇奕丞罵上上千遍這才稍稍解氣。
簡單的洗漱換好衣服出去,只見廚房裏蘇奕丞正在烤着麪包煎着蛋,聽見她出來,轉過身温潤的笑了笑,只説道:先坐一下,早餐馬上就好。
聞言安然在吧枱前高腳椅上坐下,看着他穿着居家服圍着圍裙為自己在廚房忙碌的樣子,心裏那稍有的那一點埋怨和不滿也一下煙消雲散。
將早餐在她面前放好,見她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問道:怎麼了,在想什麼?
安然回過神,看着他,説道:你説我是不是太不稱職了?
突然又覺得有些愧疚,對於這段婚姻,對於作為一個妻子,她似乎有些太不稱職了,除了那兩次的西紅柿蓋澆面和那次的早餐,她似乎未曾正式的為他下過廚,雖然她的廚藝也是差強人意的,但是對於一個妻子該盡的責任和義務,她似乎真的比想象中要不稱職許多。
而且婚前説的一切幾乎沒有做到,以她説的,這段婚姻中她該是獨立的,獨立的生活,獨立的經濟,可是這段時間,似乎總麻煩她多點,早晚的接送,甚至關於父母的一些生活保健品。
這段婚姻比她想象的不同,她以為他們會互不相干,甚至很會少交流,可是現在的情況跟之前設想的完全不同,他們不但沒有互不相干很少交流,甚至還如同真的新婚夫妻似的,夜夜纏綿頸項相交、雖然和想象的不同,但是不可否認,這樣的婚姻是她喜歡的。
蘇奕丞挑了挑眉,問道:比如説?
我似乎沒為你下過廚。安然説道,一臉的認真。
蘇奕丞笑,再問道:還有呢?就這個?
我好像總麻煩你,每天要你接送。安然如是説。
蘇奕丞有些高深莫測的點了點頭,還有嗎?
呃,以後我每天回來第一件事就先煮飯,然後再打掃房間,你那換洗衣服脱下來放在哪,我來洗。似乎就是這些吧,她沒有經驗,也不知道哪些已婚婦女該做些什麼,這些是平時母親最長做的,那應該就是這些了吧!
蘇奕丞點點頭輕笑,問道:那你準備怎麼辦?
安然思索了會兒,看着他問道:今天忙嗎,晚上有應酬嗎?
蘇奕丞搖搖頭,説,沒有。月末的各項檢查意見差不多了,接下來是市委裏的各項會議,很多走的是程序。
那,那你晚上早點回來,晚上我下廚,我們在家裏吃?説起來也慚愧,和他結婚這麼久,除了早餐,他們基本沒在家裏開過火,要麼就是他有飯局,要麼就是她有應酬。
好。蘇奕丞爽快應下。然後指了指吧枱上的早餐,另外將剛剛倒好的牛奶給她遞過去,再抬手看了看手錶,平靜的説道,現在8點10分,如果你再不準備吃的話,那待會兒上班你可能會遲到。
安然看了看時間,輕喚了聲,趕緊推開椅子早餐都不準備吃衝卧室裏將包拿出就要去上班,要知道,他們這道公司要近半個多小時的車程,這早上又是上班高峯期,要是堵在路上,那真的就太糟糕了。
蘇奕丞看着她慌慌張張的樣子,搖頭失笑,幾口解決了自己的面前的早餐,然後起身將碗碟放進洗碗槽,再從櫃子裏拿出袋子,將吧枱上她的早餐倒入袋子,另外從冰箱裏拿了盒牛奶,這樣,等下等她出來,讓她帶上,待會在車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