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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80章

    077夫妻做飯

    安然有些意外竟然會在這裏遇到母親,更意外的是那個追着母親糾纏的男人她也認識,竟然是童文海。

    愣愣看着眼前爭吵的兩人,她聽不懂他們兩人爭吵的是什麼內容,但是她看的出目前的情緒有些激動。

    媽。她打斷兩人,朝他們過去。

    童文海和林筱芬同時轉頭,看見朝他們過來的安然同時皆是是一愣。林筱芬像是有些無措,她沒想過竟然會在這裏遇到安然,而且身邊還站着童文海。

    童文海也是一愣,其實他今天遇到林筱芬純屬意外,因為今天沒什麼事情,所以提前下班開車回來,卻沒想到途中遇到在路上走的林筱芬。當年的一切還歷歷在目,即使快30年了,可是歲月只是在她臉上留下了幾道褶皺,她依稀還是那個對着他笑的明蘭的女孩。

    他下車喚她,可是她見了他卻像是見了鬼一般,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要離開。當年的事是他不對,當年離開後他還曾回去找過她,可是她什麼都沒有留下,就連身邊的人也沒有一個人知道她的消息,他以為這輩子再沒有機會見到她,可是那次悠然居遇到,他意外她竟然是蘇奕丞的岳母,而她的女兒和她的丈夫站在她身邊,她似乎過得非常幸福。那次相遇他並不是沒有想過去找她,其實關於當年,他始終欠她一個道歉。但是後來回頭想想,事情過去這麼多年,他們都各自有了家庭,再來談這些又有何意義,如此想,便斷了去找她的念頭。

    只是今天,他們再在路上相遇,也許是上天註定的緣分,註定他得跟她説句道歉,這是他欠了她三十年的一句話。只是他才叫住她,她看見他就如見鬼一般,腳下的步子走的飛快。根本就不等他開口,就情緒很是激動的要他離開。

    安安然

    林筱芬愣愣看着朝他們過來的安然,神情有些慌張更有些無措,轉頭看了看站在她身邊手還抓她手臂的童文海,猛的將他甩開。

    安然在他們面前站住,看了看母親有看了看童文海,喚道:童局長。

    童文海朝她笑笑,點點頭,喚道:蘇太太。

    安然扯了扯唇笑,只説道:童局長行是喚我安然就好了。

    童文海點點頭,並沒有意見。

    安然轉頭,看看母親,又看了看童文海,有些疑惑的皺了皺眉,媽,你和童局長這是?

    沒,沒什麼,我,我不認識他。林筱芬略有些慌張的説道。

    童文海輕嘆,看着她,説道:筱芬,我不過是想跟説抱歉,你這又是何苦呢,當年不等他説完,林筱芬斥責的打斷他的話。

    你住口。林筱芬斥道,緊咬着的唇瓣因為情緒激動而微微的有些顫抖。

    如此,童文海也只得住了口,看着她,那表情帶着愧疚。

    安然上前扶住母親,有些擔心的喚道:媽。

    林筱芬像是在害怕什麼,一把拉過安然轉身就要走,説道:走,走吧,你爸快下班了,我,我得趕緊回去做飯。

    安然雖有疑惑,卻也沒多説什麼,轉頭看了看童文海,便由着林筱芬拉着離開。

    林筱芬像是有些不安有些害怕,拉着安然的手不住的有些發抖發顫,轉頭不住的看着後面,像是生怕童文海再跟上來似得。

    見她如此,安然不免有些擔心,媽,你沒事吧?

    林筱芬回過身,忙搖頭,説,沒,沒事,我要趕着回去給你爸爸做飯呢。坐着便加快了腳步,她努力讓自己扯開笑,只是那笑容太假,完全掩飾不掉她此刻的尷尬和不安。

    安然當然知道她這不過是藉口,其實他們一家平時晚飯的時間就比較晚,一般都要7點過後,有時候甚至要八點才吃。現在才5點不到,趕着回去做晚飯不過是她隨便找的藉口。

    像是真的害怕身後的童文海追上來,林筱芬直接攔了出租車便坐了上去。

    關上車門,車子發動離開,林筱芬還轉頭看了看車子的後窗,確認童文海還在原地並沒有追過來,這才長長的嘆了口氣。

    車裏,安然看着母親,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媽,你跟童局長之間是不是有什麼。

    聞言,林筱芬一個眼神過來,情緒仍然有些激動,凌厲的説道:我不認識他!你以後也不要再在我面前提這個人!

    可是看你們剛剛安然還想説什麼,卻被他直接打斷。

    我説了不認識,誰知道他突然發什麼神經非要跟着我。林筱芬厲聲説道。

    見狀,安然識趣的閉了口,不再多問半句。她知道母親跟童文海定是認識的,至於如何弄成如今這樣,母親不想説,那她也只能不問了。

    車內的氣氛有些尷尬,前面的司機大哥只是認真的開着車,有心想八卦也不敢開口多問多説一句,只是時不時透過後視鏡看看後面的情況。

    林筱芬一臉嚴肅的轉頭看着窗外面,目光隨着路上的風景飄過,並沒有着落點。

    安然有些擔心她,可是又不知道如何安然從何安慰,無聲的輕嘆了聲,伸手拉過母親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

    林筱芬身子本能的一僵,卻並沒有回頭,臉朝着外面,鼻子微微有些發酸。

    車子最後緩緩在顧家的小區停下,安然付了車錢然後挽着母親上樓。

    林筱芬的情緒已經平復,不若剛剛的那般激動。兩人一起進電梯,在電梯到達顧家那一層的時候,林筱芬淡淡的開了口,説道:以後,你也離那個童文海遠一點,知道嗎。

    安然想問為什麼,但經過剛剛,卻終究還是忍住了,什麼都沒問,只點點頭説好。

    到家的時候顧恆文還沒有回來,林筱芬讓安然留下來吃飯,然後又讓她打電話給蘇奕丞,説讓他晚上也一起來吃個飯。説起來,自從上次從落霞小鎮回來那天她和蘇奕丞回來過家裏吃飯,這段時間説長不長説短不短,但是因為這樣的那樣的事還真一次都沒回家陪兩位老人一起好好吃頓飯過。

    安然點頭應下,從包裏拿了手機到陽台上打電話給蘇奕丞,電話在接通後響第三聲鈴音的時候被蘇奕丞接起,安然告訴他自己現在在爸媽這裏,另外讓他也過來一起吃飯。蘇奕丞似乎已經在路上,聞言她説的,便二話沒説,直接答應,另外,説自己會10分鐘內到。

    打完電話再從陽台回到客廳的時候林筱芬已經不在,將手機放下,安然轉身進廚房,只見林筱芬正愣愣的在哪裏摘菜洗菜,神情恍惚,思緒似乎飄了老遠,就連那洗菜盆子裏的水快要滿出來了都沒有發現,安然忙上前將水關掉。將水槽中的水放掉一些,讓其不至於那麼滿。

    接過她手中才青菜,説道:媽,我來吧。

    林筱芬這才反應過來,有些不自然的説道,你,你出去吧,廚房油煙大,我沒事,一下就好。

    沒事,媽,我給你打下手,另外,我還得跟你好好學學廚藝,不然蘇奕丞該嫌棄我只會做麪條了。安然笑着打趣的説道。

    林筱芬沒再堅持,只問道:打電話給阿丞了嗎,他公司幾點下班,要不要我們等等他?

    安然並沒有特意對他們説蘇奕丞的職業,所以父母,甚至林麗一直認為蘇奕丞是某跨國公司的員工,卻並沒想到他是市長特助,江城最年輕的權貴。

    安然點點頭,説道:嗯,跟他説了,他已經在路上,等一下就到。

    這樣啊,那我動作得快一點了。説着,林筱芬從忙衝冰箱裏拿出食材,這些是她今天早上買的,原本是打算未來幾天不用再買菜的,畢竟她要上班,顧恆文也要上班,每天買菜那太過麻煩,不過還好買了幾天的份,今天安然和蘇奕丞回來吃飯也不至於沒有菜。

    拿出魚準備宰殺,便問道:對了,阿丞的胃好一點沒有,你有沒有讓他少喝酒,胃病需要長期養着的,不然很麻煩。

    嗯,這幾天好多了,最近我們吃得也比較清淡,這兩天他也沒什麼應酬,所以也沒機會喝酒。安然淡淡的回道,手上的動作不停,將那有些發黃的葉子摘掉,然後仔細的清洗着。問道,爸什麼時候回來,晚上有課嗎?

    沒有,我看過他的課表,晚上沒有自習,應該等下就回來了,正好趕上吃飯。林筱芬利落的處理着手上的魚,刮魚鱗,然後在魚腹劃開一道口子,將內臟取出,小心的避開那肥大的魚籽。

    在林筱芬處理好那條魚,並將魚洗乾淨準備下鍋的時候,門鈴在這個時候響起。

    應該是蘇奕丞過來了,我去開門。安然擦了擦手出了廚房。

    將門打開,門外站着的果然是蘇奕丞,面帶着微笑,似乎他一直都是這樣温潤的模樣。

    安然側身讓他進來,接過他手中的公文包,邊問道:今天怎麼這麼早。

    今天下午剛好出去辦事,事情婚順利,所以早點回來了,正巧,正好在這條路上。蘇奕丞解釋着説道。

    安然點點頭,其實她也不過隨口問問。

    蘇奕丞看了一圈,也沒看到林筱芬和顧恆文,開口問道:爸媽呢?

    爸還沒回來,媽在廚房做安然這話還沒有説完,只聽見廚房裏傳來聲驚叫。

    啊!

    兩人顧不上其他,忙朝廚房跑去,只見那油鍋裏劈哩啪啦的響着,林筱芬站在一旁,手捂着臉,看樣子,應該是剛剛是被油濺到了臉。

    安然想上前,卻被蘇奕丞擋下,自己則大步上前先把那煤氣爐給關掉,然後扶着林筱芬出來。

    安然擔心的有些急了,説道,媽,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

    沒事沒事,一下沒有注意,被油濺到了點。林筱芬手捂還捂着半張臉説道。

    蘇奕丞將她的手拿開,被油濺到的地方正好在眼下,這要再多上去一分,怕就怕要濺到眼睛裏去了,那濺到的地方範圍雖然不大,但是由於油温太高,此刻已經紅得起了水泡,轉頭朝安然問道:安然,家裏有燙傷膏嗎?

    有的有的。安然忙起身在客廳的電視櫃下將那燙傷藥拿出來遞給他,蘇奕丞輕輕的擠了點再那發紅出塗抹上。

    林筱芬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説道:瞧我,人老了就是沒用,做個菜還鬧這麼大的笑話。

    蘇奕丞輕笑,站起身來,將西裝外套脱下,朝林筱芬説道:媽媽不介意的話晚上的飯我來做,有段時間沒做過了,再不練練,估計以前學得都要給忘記了。

    你會做菜?林筱芬有些意外,畢竟現在的男的會做菜的真的不多,別説男的,就連女的也不見的會做,比如安然。

    做得不好,媽媽到時候將就着吃。蘇奕丞謙虛的説。

    現在男孩子還會做菜的真是難得。林筱芬低低的説道,突然又想到什麼,問道:這平時在家裏該不會全都是你做飯的吧?説着看了安然一眼。

    沒有,多是安然做給我吃多。蘇奕丞笑笑的也看向安然。

    安然汗顏,她做最多的除了面還是面,而且還是最簡單的清湯麪,就連早餐,也就起來做過一兩次,其餘都是他早餐晨練回來後做好給她吃。

    聞言,林筱芬狐疑的看了看女兒,她可不記得安然會做什麼飯燒什麼菜。不過心裏卻也替安然感到欣慰,蘇奕丞真的不錯,雖然他們的婚姻有些過於倉促,但目前看來,沒有比蘇奕丞更合適的男人來做安然的丈夫的,温柔又體貼。

    當年因為莫非的離開,她曾經不止一次的懷疑説他們母女的命運太過相似,同樣被深愛過的男人背叛,更可笑的是連背叛的理由都一樣,不是不愛,而是他們想走的更高,他們都懷有理想,都渴望成功,可是他們缺乏機會,在這個什麼都需要裙帶關係的社會,她們給不了他們任何一點幫助,甚至成了他們成功的阻礙,然而另一個女人可以,可以助他們一臂之力,可以讓他們得到他們想要的成功,只是這樣的成功的代價就是他們的愛情和婚姻。

    不過好在上天待她們不薄,她的身邊有了顧恆文,而安然的身邊來了蘇奕丞。兩個都是温柔體貼的男人,兩個都是可以讓她們依靠,疼愛她們一輩子的男人。

    蘇奕丞挽起襯衫的衣袖準備大幹一場,臨進廚房前又突然探出頭對安然説道:安然,你過來幫我打下手。

    安然忙點頭,對林筱芬説道,媽,你就坐在這裏好好休息下,阿丞的廚藝不錯的。

    林筱芬點點頭,將身上的圍裙脱下遞給她,去吧。

    安然拿着圍裙進去,只見蘇奕丞穿着白襯衫正在洗鍋子,忙説道:你先把圍裙穿上,不然要是濺了油漬就洗不掉了。

    聞言蘇奕丞轉過頭來,微笑的看着她,將兩手展開,説道:那你幫我係上。

    安然看了看他那兩手濕漉漉的還沾了泡沫,沒多想上前去舉高了圍裙套進他的脖子。安然一直不覺得自己很矮,確實也不矮,女的167公分的身高應該來説是最佳的升高比例,不太高不太矮,可以穿個5公分的高跟鞋,也可以穿那種沒有跟的平底鞋。

    因為在室內,所以剛剛進來的時候就把鞋子給換了,現在穿着的是平底的拖鞋。蘇奕丞185公分,相近高了近20公分的距離,此刻他筆直的站着,面帶着微笑看着她略微踮高腳尖給他套圍裙。只是單純的她似乎並沒有發現有人壞心的在她踮起腳尖的時候他也微微的踮起,以至於他怎麼弄都套不上去。

    雙手插着腰,安然直直的看着他,説道:你就不會彎下腰嗎,蘇先生!人長這麼高,還站得這麼筆直,也不是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貼着他站着,他那温熱的氣息總是有意無意的灑在她的耳朵裏,癢癢的,他這樣是想怎麼樣啊,套一個圍裙都這麼麻煩!

    哦。聞言,蘇奕丞好説話的點點頭,然後略低頭,放下身子,讓她將那圍裙的帶子給他套進脖子裏。身子略略的轉了個方向,為了配合她,安然也隨着他半轉了個方向。卻完全沒有注意自己所處的位置正好之於他和琉璃台之間。

    蘇奕丞將頭抬起,雙手撐在她的兩側搭在琉璃台上,正好將她整個人包圍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嘴角半勾着笑。

    安然奇怪的看了他眼,剛想轉身繞到他身後給他繫上圍裙的裙子,卻在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早已經被他困在了他和琉璃台之間,兩側還擋着他的手臂。

    兩人貼的很近,氣氛也開始變得有些曖昧,像是突然就燥熱起來,安然不由自主的覺得有些發燙,臉頰微微開始泛紅。

    安然微微推了推他,你先走開,讓我出去,不然這樣我不好幫你係那帶子。

    蘇奕丞挑了挑眉,理所當然的説道:為什麼不好系,你就這樣系啊!

    顯然,某人開始耍他的蘇式無賴了。

    可是我看不到啊!看着他,安然憤憤的想,這樣跟他自己繫有什麼差別,反正都是看不到後面,摸索着打個結就好嘛。

    沒關係,就這麼繫上。蘇奕丞是擺明要無賴到底了,然後還不禁催促她説道:快點,待會兒爸爸就該回來了,等爸回來,我們正好可以開放。

    安然拗不過他,只得將手做環抱的姿勢從他身前繞到背後,然後她感覺到他們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他更是索性把下巴直接壓在她的肩膀上,那温柔撓人的氣息循循灑進她的耳朵裏,暖洋洋的,讓她不禁想伸手過去撓。

    安然這才察覺到自己上了當,小聲的在他耳邊低罵了句,奸官,太工於心計了!

    蘇奕丞笑,心情大好,偏頭湊在她耳邊説道,謝謝夫人誇獎。説着,便朝她的耳邊吹了口氣。

    安然真的是又好氣又好笑,手邊在他身後摸索打劫,邊沒好氣的説道:蘇特助,你確定我剛剛是在誇你嗎?

    罵我也沒事,我就當你是在誇我就好。蘇奕丞有些無賴的説道。

    安然有些被打敗,蘇先生,你的自尊心可真堅強!

    蘇奕丞嬉笑,説道:謝謝蘇太太讚美。

    安然好笑的看了他眼,終於在他背後繫好了結,放開他,説道:好了。

    蘇奕丞點點頭,看着她,然後無比認真的説道,作為獎勵,我準備親你一下。

    噗哧安然笑出聲來,歪着頭看着他,説道:蘇特助,那我可以拒絕不要這個獎勵嗎,就當我日行一善,為人民服務好了。

    蘇奕丞還真的,狀似認真的好好思考了下,然後看着她略有些抱歉的搖搖頭,説道:組織上説了,有獎勵才能有更好的積極性,所以不能拒絕,只能接受。

    安然還想反駁,才開口,他那俊臉就壓了下來,然後熱吻隨之而來,急切,卻不失温柔。

    哐啦。廚房的推拉門突然被人推開。

    林筱芬推門進來,阿丞啊買那個冰箱裏有不過是想跟他説冰箱裏有豆腐,可以做一個豆腐魚湯,可是似乎她來的並不是時候啊!

    安然忙伸手將蘇奕丞推開,低着頭看着煤氣爐台,臉紅的比那琉璃台上放着的西紅柿還要紅上許多。她真的是欲哭無淚,在大院,在家裏竟然全都被撞個正着,嗷嗷,她真的挖一個洞把自己給埋了算了,太丟臉了。

    相比起安然,蘇奕丞正神情自然的太多,微笑的看着林筱芬,問道:媽,有事嗎?

    林筱芬這才反應過來,反而她還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忙説道:沒事沒事,你們慢慢做,想吃什麼做什麼,不着急哈,不着急。説着轉身趕忙出了廚房,臨離開前還不忘記幫他們把廚房的門拉好,心裏更是提醒着自己,待會兒老顧回來,千萬別讓他來廚房這邊。

    直到林筱芬離開,安然依舊爆紅着臉低着頭洗着她手上的菜,在心裏找把蘇奕丞上上下下給罵了個幾百遍。

    蘇奕丞看着她這樣嬌羞的模樣,禁不住笑出了什麼,問道:蘇太太,你這是在害羞嗎?

    安然在心裏用將他罵了幾百遍,然後凌厲的瞪了他一眼。

    在得到一個凌厲的白眼之後,蘇奕丞摸了摸鼻子,很識趣的收斂起了笑容,一本正經的説道,我做飯。

    安然瞪了他好一會兒,最後還是無聲的給他讓了位置,自己則小媳婦搬站在一旁,等着他發號施令,準備給他遞水,遞醬油什麼的。

    顧恆文回來的時候只見妻子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會兒皺眉一會兒輕笑的。問道:怎麼了今天?換鞋的時候看到家裏鞋櫃上多出的兩雙鞋,又問道:安然和阿丞過來了?

    林筱芬這才回過神,起身接過他手中的手提包,笑着點點頭,嗯,回來了,這會兒在做飯呢。

    他們做飯!安然沒學過做菜啊!顧恆文訝異的説道。

    是阿丞做,安然打下手。林筱芬笑着説道。

    阿丞還會做菜!這個就連顧恆文都覺得很是意外。説着,瞥見她眼下的發紅的水泡,皺了皺眉上前問道:這是怎麼弄的?

    剛剛鍋鏟上有水,沒擦乾淨直接放到了油裏,不小心濺到了,沒事,已經擦過燙傷藥了。林筱芬解釋道。

    怎麼這麼不小心。顧恆文有些責備的説道,其實心裏不過是心疼她而已。擦藥了嗎?

    林筱芬笑笑,點點頭,今生遇上顧恆文,是她這輩子最幸運的事。當年在她最孤立無援的時候,是這個男人寵她,憐她,給她一個家。雖然並不是大富大貴,雖然過不上錦衣玉食,但是這樣平平淡淡的幸福一直都是她渴望的,而他,給與滿足了她想要的一切,這些年她過得真的很幸福,她也不得不承認,其實她真的很幸運。

    怎麼了?終究是枕邊人,同牀共枕近三十年,她有什麼異樣一點都逃不過他的眼睛,看着她,顧恆文總覺得她晚上有些怪怪的。

    沒什麼,只是突然有些感慨。林筱芬隨口睡到,她自然不會告訴他剛剛在路上遇到童文海的事,她不想他再為她擔心。

    顧恆文沒有多問,看着那緊緊關着的廚房大門,轉頭問妻子,你真的不打算進去幫忙?

    林筱芬笑,不用。想起剛剛自己進去看到的那一幕,看着丈夫,笑着説道:安然跟我一樣幸運,遇到了一個跟你一樣好的蘇奕丞。

    顧恆文看了看妻子,嘴角淡淡的笑了。

    078程翔,你真不是東西

    從顧家出來回公寓的時候已經快10點了,今天的夜不是很美,烏雲朵朵沉沉疊疊,沒有月亮,也不見半點星光。

    車上,蘇奕丞繫好安全帶,準備發動車子離開,轉頭卻發現安然還拿着安全帶愣愣的坐在那裏發呆。

    蘇奕丞挑了挑眉,直接欠身伸手將她的安全帶繫上,安然這才反應過來,轉頭略有些抱歉的朝他笑笑。

    蘇奕丞發動車子離開,車子一個漂亮的甩尾,直接調轉了車頭讓後平穩的上路。

    此刻的街上車輛並不多,車子平平穩穩開的很順利。安然像是有心事似地愣愣靠着椅背上發呆。

    蘇奕丞以為她還在為林麗的事而苦惱,伸手開了輕音樂,然後騰出一隻手伸過去將她的手握住,在她看過來的時候淡淡的給她一個微笑,説道:有些事總會解決的,別太擔心。

    安然看着他,扯了扯嘴角,輕輕嘆了聲,小手磨搓着他的大掌,輕輕説道:有你在,真好!

    蘇奕丞回以淡淡的微笑,然後轉頭,認真的看着前面的路況。

    當車子緩緩開進公寓的地下室,蘇奕丞熄火準備下車,安然突然開口道,你可以幫我查一下那個童文海的資料嗎?

    童文海?蘇奕丞皺了皺眉,要他資料做什麼?

    安然嘆了聲,將下午的事大略的跟他説了遍。

    蘇奕丞沉默,緊蹙着眉沒有説話。

    我不知道媽媽跟他之前有什麼關係,但是我看的出來,媽媽挺怕他的,下午的時候,她緊緊抓着我的手,整個人都有些顫抖。安然説道。

    其實那次在悠然居童文海見到媽的時候,他們兩人的表情都有些奇怪。蘇奕丞回想着説道。

    安然點點頭,是啊,我還記得那天晚上回來,媽整個人都變了,也不説話,睡得很早,而爸爸讓我什麼都不要問,自己卻在客廳坐了一晚上。我不知道他們之前有什麼關係,我只是擔心她,但是不知道情況,卻什麼都做不了,即使想安慰,也無從開口。

    放心吧,沒事的。蘇奕丞摸了摸她的頭,安慰的説道:我讓鄭秘書查查,應該能查到他的一些情況和資料。

    安然點點頭,好。

    蘇奕丞輕嘆一聲,伸手摸了摸她那緊鎖着的眉頭,説道:被皺眉,皺着眉頭就不漂亮了。

    安然點點頭,努力的讓扯唇讓自己笑笑,最近太多事,一件接着一件的,有些超出了她的負荷。

    蘇奕丞知道她是盡力了,探身吻了吻她的額頭,走吧,我們上去。

    安然順應的點點頭,開門下車。

    坐在辦公室裏,安然將這那天從黃德興那拿的資料認真的看了看,今天準備下筆先畫一個草圖,但是因為從來沒有接觸過這類的案子,所以好幾次都不知道該如何下筆動手畫。

    其實不可否認,其中另一原因還是糾結於林麗,她還是不知道該不該把這事告訴她,其實説不説都是傷害。她愛程翔愛了10年,現在還懷了他的孩子,婚禮只剩下幾天,如果這個時候告訴她,她怎麼承受的了,那樣的後果她不敢想象。

    可是如若不告訴她,程翔背叛是事實,即使現在隱瞞的特別好,但是紙始終是包不住火的,一旦被林麗知道真相,那也是逃不掉的傷害。

    説不説結果都是無異的,而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林麗收到傷害!

    靠坐在那黑色轉椅上,安然突然覺得有些累,疲憊感侵襲着她,頭開始有些隱隱作痛,不是生理作用,她清楚,是心裏作用,精神上的壓力。

    桌上的電話在這個時候響起,是公司內部的內線,來電顯示着是黃德興的電話,伸手將電話接起,説讓她準備一下,等一下陪他去一趟旭東建築,下一季度,精誠跟旭東將要合作一個城區項目。

    安然點頭應下,逼迫自己暫時不要去想林麗的事,或許在有決定之前,她更應該再找一次程翔。

    關於旭東建築那是江城建築業的老大,建築商會的會長蕭應天是旭東的董事長,而其實現在旭東現在能在江城的建築業內佔據龍頭的地位,聽説這一切要歸功於他們的首席設計師,也是他們公司的設計總監兼總經理Eric。

    這個Eric很低調,界內只知道他是中國人,家裏在江城也很有背景和勢利,卻沒有人知道他具體的身份,算得上江城建築業內既傳奇又神秘的人物。因為他的作品很具特點和風格,一度安然將他視作偶像,非常的欣賞。

    安然準備好黃德興交代的文件,去黃德興辦公室,這才抬手剛想敲門,門從裏面被打開了,只見肖曉一臉怒氣的站在那,看着安然,那眼神鋭利的能扎人。

    陰狠幾近咬牙切齒的説道:算你狠!説完,撞開安然就憤然的離開。

    安然無力跟她計較,她知道肖曉是因為這次黃德興出去跟旭東談下一季度的合作叫了她沒有叫她。以往這樣的場合同黃德興一起過去的都是肖曉,這次被換下,想必心裏多少有些不舒服。

    她不聰明,卻也知道這次黃德興叫她一同過去,無非是因為她身份上有了變化,想借她這蘇奕丞太太的身份來跟蕭應天換取更大的合作條件。

    這個社會就是這樣,你沒有背景沒有勢利,別人只當你是顆草,沒有人會多看你一眼。這個道理她在10年前就知道就懂得。

    安然看了眼肖曉,轉身進去,喚道:總監。

    黃德興從辦公桌後面站起來,滿面笑容的看着她,安然啊,要帶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邊説着,邊將剛剛準備好的公文包拿過。

    嗯。都好了。安然點頭應道。

    黃德興點點頭,拿過原先脱下放在一旁沙發上的西裝外套,朝安然點點頭,説道:好,那我們過去吧。

    安然同公司的另外幾名同事跟黃德興一起去的旭東建築,其實今天的這場會議具她不過是過去坐着裝裝樣子,對他們解釋下設計的概念和意義,關於合約和其他,她也並不懂太多,而公司也有專業的人同他們進行進一步的商討,並不用她擔心,其實嚴格説起來,這場會議她不過是個花瓶,充當着解説員的任務。

    這場會議進行了兩個多小時,結束的時候已經快五點多了,蕭應天突然提議説到公司附近的一家新開的法國餐廳一起吃個便飯。

    黃德興滿面笑容的點頭説道,今天的會議,雖然並沒有開出一個準確的答案,但是看旭東的態度,似乎比自己預期的要好,按目前的形勢看,合作算是成功了一半。

    一羣人在電梯前等電梯的時候蕭應天站就站在安然旁邊,親切的問道,聽説蘇特助之前住院了,現在身體好些了嗎?

    安然淡淡的微笑,回道:嗯,是老毛病,一時沒有注意,貪杯喝酒才會弄的胃病復發,並不礙事,讓蕭總掛心了。

    蕭應天點點頭,只説道:沒事就好。

    叮電梯打開,只見裏面一個極其出色的男子從裏面出來,面容清俊,一身合身的休閒西裝,頭髮略微有些凌亂,卻也是這樣的凌亂感,整個人讓人看上去有些狂放不羈。

    看着眾人微微愣了愣,隨即笑開,只説道:這麼多人啊,這麼熱鬧。

    蕭應天看到他那嚴肅的臉上略有些笑意,朝他説道:梓温,我們準備去吃飯,你也一起來吧。

    男人敬謝不敏的搖搖頭,只説道:我只是上來拿份資料,吃飯還是算了吧。説着就要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蕭應天這還想説什麼,卻沒等他開口,原本準備離開的男人突然在安然面前停下,認真的看了她好一會兒,突然張開笑臉,説道:這位小姐,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安然皺了皺眉,對於他這樣熟爛的找女生搭訕的方式只覺得老土沒有新意,嘴角輕輕扯了個笑,臉上卻半點沒有笑意的説道:這位先生,我想你是認錯人了,我並不認識你。

    男人臉上的笑意擴的更大,朝她伸出手道:Eric,請多多指教。

    安然一愣,完全沒有想到眼前的這男人居然是那個低調的有些神秘的Eric,更驚訝於他竟然是如此的年輕。

    愣愣的朝他伸出手,形式的碰了碰,説道:顧安然。

    男人有些曖昧的看了看她,突然轉身跟蕭應天説道:那個我突然想起來,原來那個文件並不是很急,剛巧肚子有些餓了,我跟你們一起去吧。

    一行人一起下了樓,出了旭東建築的大樓,那家法國餐廳離這裏並不遠,沒有開車,準備直接步行過去。

    蕭應天和黃德興走在最前面,此刻聊得正歡。而Eric同安然並排走着,落在人羣后面。

    看着安然手提着的電腦包和公文帶,Eric忙殷勤的説道:怎麼能讓淑女提這麼多東西呢。説着朝安然伸出手要接過她手中的東西,邊面帶着微笑的説道:作為一位紳士,來為女士效勞那是最基本的。

    安然冷冷看了他眼,她從來不喜歡這樣油嘴滑舌的男人,明明跟他不熟,卻裝出一副交情甚深的樣子,怎麼看都覺得太過於虛假。冷冷的説道:不用了,謝謝。

    甚少被人這樣直接了當的拒絕,Eric一下愣了好一會兒,這才反應過來,顧小姐是在怕我有什麼不良企圖嗎?

    安然沒有轉頭,眼睛直直看着前面,面無表情的説道:我已經結婚了,你還對我有什麼企圖嗎?這個男人居然真的是Eric,那個被人稱設計界天才的人,曾經她還特地拿過他的作品研究和學習過,甚至一度欣賞他,可是眼前的男人跟想象中相差甚遠,除了一張比較賞心悦目的臉,一點看不出來有什麼獨特的內涵。

    有時候人總是這樣犯賤,越你排斥你的東西你越是想要征服。就好比此刻的Eric。

    只當她的話是避開他的藉口,大笑着挑釁着説道:哈哈,我向來喜歡一切有挑戰性的東西。

    安然驀地停住腳步,轉頭看着他,冷冷的説道:不好意Eric先生,如果你想去征服一個女人來證明自己的魅力的話那麼請你去找別人,我想我並不是你的很好獵豔的對象。

    Eric看着她,嘴角的笑意擴的更大了些,這個女人比他想象的還要有趣。

    其實他不是搭訕,這個女人他是真的見過,在一家咖啡廳,當時她似乎在相親,而且還悲催的遭遇了以為極品的相親對象,而他當時就坐在她身後的那一桌,整個過程可謂聽得真真切切。她離開時他還特地的探頭看了她下,如此記住了她的臉,因為這件事太過搞笑,在事後好一斷時間都能很好的娛樂到他,所以,也就對這個女人的印象更加的深刻,所以剛剛看到她,一下就認了出來。

    雙手環胸,Eric看着她,定定的説道:顧小姐這是在欲擒故縱嗎,如果是,那麼我很坦白的告訴你,你已經成功的引起我的好奇心了。

    Eric先生你一向都這麼自以為是嗎?安然真的被眼前的這個自大的男人有些打敗,他未免自我優越感太好了點,她是哪一點表現出來欲擒故縱想引起他的注意了!

    Eric笑,説道,不是自以為是,這是自信。那表情笑得有些欠扁。

    安然懶得理他,並不想把自己的口水浪費到跟他爭論這樣沒有意義又沒有營養的事。轉身不再理會他,大步跟上前面的隊伍。

    Eric還想説什麼,卻只見她已經大步離開,獨留他一個人站在原地,手還想比劃着什麼,看着多少有些滑稽。愣愣的看着那個背影,Eric失聲笑着搖頭。

    一行人去了那家剛開的中餐廳,因為人多,便直接要了包廂。

    其實所謂的吃飯不過是找個名目在酒桌上實行酒文化,都是商場上摸爬滾打過的人,各式各樣的應酬大家都去了不少。

    飯桌上蕭應天坐在首位,黃德興坐在他的左手邊,安然挨着黃德興坐着,Eric原本該坐在蕭應天右手邊的,卻非要跟人換了位置,一定要坐在安然旁邊,大家只是曖昧的笑笑,並沒有多説什麼。

    安然雖然不喜歡,但也沒有多説什麼,保持着笑容坐在那裏。

    酒桌上,服務員送上紅的白的兩種酒,大家都倒上了點。大家舉杯過後,黃德興同蕭應天聊着兩家公司以後合作的發展前景。其實都是些場面上的客套話,不過酒桌上不説這些還能説什麼。

    安然有些百無聊賴的看着桌上的山珍海味,一點沒有什麼胃口。太油讓人覺得沒有什麼胃口,夾了棵青菜隨便吃着。

    坐在安然一旁的Eric端着酒朝安然笑笑,説道:顧小姐,我們喝一杯吧。

    當着大家的面,安然自然是不好拒絕,端起酒杯同他碰了碰,然後輕輕啜吟了口。

    放下酒杯,Eric同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顧小姐一般喜歡吃什麼,喜歡旅遊嗎?

    安然放下筷子,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説道,我喜歡吃什麼喜不喜歡旅遊跟這次我們兩家公司合作有關係嗎?

    當然,讓我更瞭解你我會對這次的合作更感興趣,到時候説不定我的靈感會來得更快。Eric一臉理所當然的説道。

    原來Eric先生的設計靈感都是來源於女人啊。安然冷笑説道,那語氣無不帶着諷刺的味道。

    也無不可啊。Eric一臉無所謂的笑笑。

    安然只看了他眼,轉過身,抱歉的朝大家笑笑,説道:抱歉,我去下洗手間。説着起身出了去。

    酒桌上,蕭應天看向Eric,只笑着説道:梓温,你最近有多久沒見過阿丞了?

    Eric也就是葉梓温微微一愣,説道:前幾天他住院的時候我有過去看過,怎麼了?

    蕭應天淡笑着點點頭,只説道:待會兒別為難人家安然。

    葉梓温不解的皺了皺眉頭,什麼意思?

    蕭應天別有深意的看了他眼,説道:她有背景,不是你能惹的。説完,便不再看他,轉頭招呼着黃德興眾人動筷子吃菜。

    葉梓温不明所以的皺眉,心裏還嘀咕着蕭應天的那幾句話,有背景,什麼背景?

    出了包廂,安然長長的嘆了口氣,拿出手機,給蘇奕丞打了電話,早上一起出門的時候蘇奕丞説晚上有個飯局,可能要晚點回去。就目前額形式,這邊可能沒有那麼早結束,所以還是事先打個電話同他説一聲。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蘇奕丞那邊有些吵,也是在酒桌上,她聽見有人敬酒的聲音。

    到家了嗎?蘇奕丞在電話那邊問道。

    還沒有,我今晚也有應酬,可能也要晚點回去。安然如實説道。

    那等下要不要我過去接你?

    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孩,哪裏用你每天接送。安然拒絕説道。

    蘇奕丞輕笑的説:呵呵,我一直當這是我的福利。

    安然心中一暖,他的甜言蜜語總是很温情,並不直白,卻温暖人心。

    好了,我要進去了,你儘量少喝酒,你的胃不好。安然叮囑的説道。

    蘇奕丞在那邊輕笑,聽夫人的。晚上要是太晚,你就打電話給我,我去接你。

    嗯,好。安然應下,收了線,看了眼身後的包廂,最後還是決定先去躺洗手間。

    再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在轉角正好遇到正依牆站着的Eric。先是一愣,隨後皺起眉來,你怎麼在這?

    葉梓温笑,説道:我過來看看,出來這麼久,還以為你在裏面出了什麼事呢。

    安然看了他眼,冷冷淡淡的説道:還真的是謝謝關心。説完,直接越過他離開。

    葉梓温跟上,不客氣。追上她,與她並肩走了,説道:其實我真的見過你。

    安然頭都沒會,説道:我説過,你這樣追女生搭訕的方式很老套。

    葉梓温攤了攤手,贊同她的説法,是很老套,但也是事實。他還真的沒有用過如此老套的方法去搭訕女人,她是第一個。

    安然沒有再理會他,只當他是這是花花公子的一場獵豔遊戲,只是很可惜,他找錯了對象。

    誒,我説的是真的,你不相信啊!葉梓温真有些被這個女人打敗,他看上去那麼輕浮嗎?為什麼她就是不相信她説的是真的。差不多一個多月前,你在咖啡廳相親,遇到

    前面的安然突然停下,眼睛直直的看着前面,表情一下變的難看。

    你怎麼了?葉梓温奇怪的看了看她,然後順着她的視線看去,只見在餐廳的大廳裏,臨近靠窗的位置,一男一女在那坐着,女的嬌笑的跟男的説着什麼,男的只是温和的朝她笑笑,然後點點頭。

    葉梓温轉過頭,看了看安然,問道:你認識?

    安然緊緊握着拳,心中怒火一下就燃燒起來,那坐着的兩人並不是別人,是程翔和那天她在醫院遇到的那個女人。

    深深的吸了口氣,拿出手機給林麗打過去。

    電話響了好一會兒才被接起,林麗的聲音依舊明朗,喂,安子,你有什麼事快點説,我鍋裏還煮着面呢。

    安然眼睛緊緊盯着程翔的方向,只見他温柔的給那女人夾菜,拿着電話説道:怎麼你自己煮麪,程翔呢?

    他晚上約了客户談事情,我肚子餓了,可是又不想出去,所以只能將就着自己給自己下點面先對付着。林麗説道,你有什麼事啊?

    還沒等安然開口,電話那邊又傳來林麗的聲音,哎呀哎呀,不行了不行了,水溢出來了,我先不跟你説,等一下再給你打過去。説着便直接掛了電話。

    安然收了線,嘴角勾起冷笑,抬步朝他們過去。

    葉梓温愣愣額看着她,她的表情有些恐怖,擔心出什麼事,便跟着她過去。邊説道:喂,你的臉色看上去不太好。

    安然沒有理會他,眼睛直直盯着程翔,上前,在他們面前站定,微微當着了他們的光線。

    那説笑着的兩人這才注意到到身邊有人到來,轉頭看去,程翔一下就愣住了,安。安然!

    坐在程翔對面的女的笑着問道:翔哥哥,你朋友嗎?

    那句翔哥哥叫的很甜美很好聽,可是在安然聽來卻是最刺耳聲音。嘴角冷冷的勾起,伸手一把端過桌上那裝着紅酒的高腳杯,然後猛的將杯中的酒朝程翔潑去。

    周邊的環境似乎一下全都沒了聲音,程翔一動不動的坐着,那暗紅色的液體順着他的臉流下,滴在他那白色的襯衫上面,黑紅了一大片,就連他那銀白色的西裝也沒有多過被波及的厄運。

    安然那拿着酒杯的手還有些不住的顫抖,胸口也微微起伏着。站在他身邊的葉梓温完全看傻了眼,還有些反應不過來,他完全沒有想到她竟然會上來,二話不説直接拿酒潑人。看她柔柔弱弱的樣子,完全看不出這麼潑辣的一面啊!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坐在程翔對面的那個女人,喂,你這人怎麼回事啊,怎麼可以這樣隨便拿酒潑人,有沒有素質啊!邊説着邊抽過桌上的紙巾忙上前給程翔擦拭臉上的酒漬。

    今天的她長髮披肩,沒有那次在醫院裏看到的病態的蒼白,今天的她氣色看上去很好,全不像大病初癒的樣子,大大的眼睛畫了閃亮的眼妝,整個人看上去明亮動人。

    説實話,這個女人只算得上漂亮,但要是跟林麗比,真的沒有林麗漂亮,真的沒有!

    程翔伸手拿過那女人手中的紙巾,推開她朝她苦笑的搖搖頭,站起神來,看着安然。

    安然直直的看着他,一手緊緊的攥握成拳,那修剪過的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而她此刻卻一點都感覺不到疼痛,另一手緊緊抓着那高腳杯,那力道,重的似乎可能將那玻璃杯給捏碎。

    程翔看着她,久久不説話,因為根本就不知道如何開口。

    安然冷冷的笑,説道:不解釋了嗎,這次不跟我解釋這位是你妹妹還是你的青梅竹馬了?

    程翔痛楚的閉了閉眼,我不知道該怎麼説。有些事根本無發解釋,即使明知道是錯的,可還是控制不住內心裏的渴望,還是去做了。

    不知道怎麼説,呵。安然從沒有像現在這般恨一個人,就算是當初莫非為了他口中那所謂的前途離她而去的時候,她都沒有像現在這樣恨過。程翔,你還是人嗎?我怎麼覺得你連畜生都不如!

    喂,你這人怎麼説話的,還有沒有一點素質,上來不聞不問就潑人家一身的酒,現在不道歉也罷了,你怎麼可以罵人呢!那女人比程翔還要激動的説道。

    瀟瀟!程翔擋着她。

    安然沒看那女的一眼,咄咄的看着程翔,你究竟知道不知道林麗現在還懷着你的孩子,你們還有不到10天就要結婚了,而你現在這算什麼?安然質問道,她懷孕你沒空陪她去做產檢,卻藉口騙她説出差,實際上是去醫院被陪別的女人幾天,甚至還體貼到陪她去上廁所,你説加班忙,晚上有應酬要晚點回去,卻開車擁着別的女人到處兜風,就連今天,你也説自己晚上有事加班,可你在幹什麼,你現在卻在這裏陪着別的女人一起共進晚餐,把她一個人扔在家裏!

    你知不知道林麗有多愛你,一條短信就能讓她三魂丟了七魄。你又知道不知道,那天去產檢的時候,就她是一個人孤零零的做在外面等叫號,她周圍所有的人都是有丈夫親人陪着的!你還知道不知道,現在你在這裏陪這個女人甜蜜的共進晚餐,林麗她只能在家裏給自己下掛麪!

    程翔一句話都説不上來,看着她,雙手死死的握着。

    你怎麼可以這樣,你們十年的感情,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林麗,你明知道她那麼愛你,明知道她懷了你的孩子,明知道你們馬上就要舉行婚禮!可你現在還在外面找女人!安然的情緒有些激動,整個人因為氣憤而不住的有些顫抖。

    程翔緊抿着唇,許久才開口説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會跟林麗説清楚。

    説清楚,呵。安然冷笑,説你意識衝動,説你知道錯了,讓後讓林麗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你這個女人夠了,翔哥哥不會跟那個叫林麗的結婚,他過幾天就要跟我回美國了。那個叫瀟瀟的女人衝出來説道。

    聞言,安然轉頭看着程翔,她説的是真的?

    程翔沒説話,嘴抿得更緊,不承認也不否認。

    安然氣結,胸口起伏的厲害,看着他好一會兒,然後猛的抬手,啪!

    一個巴掌狠狠的甩到程翔的臉上,力道之大震的安然的手心都麻痹了,而程翔那半歪着的臉上倏地浮現出那鮮紅的巴掌印,看着很是怵目驚心。

    周圍的氣氛一下安靜了下來,似乎連喘息都沒了聲音。

    程翔,你真不是個東西!看着他,安然一字一句説完,轉身大步離開。

    葉梓温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看了看程翔又看了看那個叫瀟瀟的女人,搖了搖頭,轉身追着安然離開。

    安然沒有回包間,直接出了餐廳,攬了出租車就要離開。

    葉梓温正好趕上,從出租車的另一邊開門上車,一屁股坐到安然身邊,轉頭朝她扯了扯笑。

    安然看着他,面無表情冷冷的説道:請你下車。

    葉梓温看着她,説道:真的要我下去嗎?

    安然不説話,那表情就是最好的回答。

    我要是下車了,你確定等一下到的時候有錢付車費?葉梓温好笑的反問。

    安然這才發現,自己剛剛出來的時候並沒有拿包,包和電腦此刻全都放在了餐廳的包廂裏,而自己身上現在是一分錢都沒有。

    還要我下車嗎?葉梓温挑釁的問道。

    安然不去理會他,直接跟司機説了地址,讓他發動車子離開。

    她報的是林麗的地址,與其等程翔阿里親口告訴她説自己背叛,那還不如由她來告訴林麗這一切。長痛不如短痛,説不説都是傷害,由她去告訴林麗,起碼讓她有最後的尊嚴來面對這一切。

    車子才剛停下,安然下一秒就開了車門直接下車。

    喂,你等等。葉梓温在身後喚道,邊忙從口袋裏掏了張紅色大鈔直接丟給那司機,沒要找零急急的跟上安然的腳步。

    林麗開門看見門口站着的安然的時候有些意外,你怎麼過來了?又看了看她身邊站着的男人,突然挑了挑眉,有些曖昧的朝安然眨眨眼,這位是你家的蘇大款?

    葉梓温挑了挑眉,蘇大款?那是什麼人?

    安然沒有理會她的問題,也沒理會站在一旁的葉梓温。直直的看着林麗,臉色有些嚴肅的説道:林麗,我有話跟你説。

    林麗給他們讓了道,先進來吧,什麼事啊?這麼急得跑過來。

    側身進去,安然有些難受的咬了咬唇,一把抓住林麗的肩膀,看着她,認真的説道:林麗,我等一下要説的話可能你會很難受也很難以相信,但是答應我,你一定會堅強。

    林麗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完全不知道現在是什麼一個狀態,你,你想説什麼啊安然?

    我剛剛在餐廳碰到程翔了。安然定定的看着她説道。

    林麗一愣,好一會兒反應過來,乾笑着説,這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啊,我不是説他晚上約了客户吃飯嗎。

    我上個星期在醫院遇到他,他並沒有去出差,出差只是欺騙你的藉口,實際上他是去醫院照顧那個女人。安然知道説這些對林麗來説有些殘酷,可是事實就是如此,遲早要面對,現在不説,以後再告訴她,那她受到的傷害只會更大,前幾天晚上,我還看到他跟那個女人在車上,兩人很親密。

    林麗定定的看着她,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僵住。有些事不是沒有發覺,只是不想承認,她很懦弱,一點都不堅強,一直無法勇敢的去面對那些自己隱約知道而存在的事實。

    安然看着她,有些擔心的喚道:林麗

    林麗慢慢緩過神來,看着安然,扯了扯嘴角,説道:也許,也許他們只是朋友。她還在為他找藉口,因為她知道,一旦自己承認了,那麼這段感情就到盡頭了,可是這段感情耗費了她太多精力,她真的不捨得放手。

    安然看着她,鼻尖酸的發疼,眼淚不自主的湧上眼眶,她心疼她的傻,這樣的話連你自己都騙不了,你覺得能騙過別人嗎?

    林麗不説話,把頭扭到一邊,緊咬着唇,倔強的不讓自己的眼淚從眼眶裏滑落。

    看着她,安然有些艱難的説道:剛剛在餐廳裏,那女人説程翔會跟一起回美國。

    聞言,林麗猛地轉過頭,看着安然,一臉不相信的搖頭,説道:不可能!不可能的!他不會這樣做,他還要跟我結婚,我們還有孩子!

    安然轉過臉,不願與她對視,因為害怕看到她眼中的淚。

    門在這個時候被猛地推開,程翔有些氣喘的站在門口,身上依舊是那件被紅酒潑過的白襯衫和銀色西裝外套,只是此刻那衣服上的紅酒已經徹底乾透,而他的臉色鮮明的印着安然剛剛因為激動而煽的巴掌印,五指分明。

    林麗愣愣的看着門口的程翔,定定的看着,眼睛一瞬不瞬的。

    程翔定定的回視着林麗的視線,直直的朝她過去,在她面前站定,轉頭看着安然,説道:能請你們先離開嗎,我想單獨跟林麗聊聊。

    有什麼話當着別人的面説。安然迎視着他,態度一點都不退讓。我不會

    一旁的林麗打斷她那沒有説完的話,看着程翔,淡淡的開口,安然,你先回去吧。

    林麗!安然看着她,有些不放心。

    視線從程翔身上移開,轉頭看着安然,嘴角輕輕扯開笑,説道:你先回去吧,我不會有事。

    安然看着她,不説話,也不點頭也不搖頭。最後由身後的葉梓温拉着他離開。

    再從林麗家出來外面的天色已經全黑,幾許涼風吹來,讓人不禁覺得有些涼意。

    身旁的葉梓温問道:喂,不打算回去啊,你的東西還在餐廳裏呢。

    安然看了他眼,再轉頭看了看身後的大廈,嘆了口氣,最終點點頭。

    兩人攔了車,安然坐進車裏便就一直轉頭看着外面,一句話都不説。

    葉梓温看了看她,靠在椅背上,淡淡的開口,你現在的心情的瞭解,這樣的經歷我也有過,當年我也親眼目睹了別人的背叛,更巧的是,那三人都是我好朋友。

    聞言,安然轉頭看着他。

    葉梓温撇了撇嘴,説道:這種感覺很糟糕。

    安然苦笑,是非常糟糕。

    079酒醉之後

    兩人再回到餐廳的時候蕭應天他們的還在喝,黃德興和蕭應天似乎聊得很高興,急人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安然和葉梓温兩人離開太久了點。

    安然又在包間裏坐了會兒,但是裏面的氣氛坐得她有些煩悶,最後抱歉的朝大家笑笑,説想先離開。許是因為她是蘇奕丞太太額身份,蕭應天和黃德興都沒有多説什麼,點點頭讓她路上小心。

    葉梓温別有深意的看了她眼,然後端着酒杯朝黃德興敬酒了一杯。

    安然直接打車回了家,蘇奕丞還沒有回來,給蘇奕丞去了電話,説自己已經回來,讓他不必擔心。沒開燈,直接然後有些無力的坐在沙發上,拿着手機,幾次將林麗的號碼從手機裏調出來,卻幾次始終沒有打過去。她想知道她跟程翔談的結果,想告訴她不管她做了什麼決定她都會在她身後支持她,給她力量。但卻也知道,這件事也只能靠她自己去面對去接受,別人能做的實在是少之又少,而這個時候該多給她點時間。

    突然間有些想喝酒,隨手抓掉那扎着的頭髮,讓它散落披在肩膀上,脱掉身上那穿了一整天,略有些重的套裝外套,起身去了廚房找酒,住進來這些天,只做過幾次面和幾次早餐,所以她對這裏的廚房並不熟悉,她不知道酒在哪裏,甚至根本就不知道家裏是不是有酒,可是她真的想喝,一個櫥櫃一個櫥櫃的找着,終於,在她打開滴三個櫥櫃的時候終於在那裏面找到了酒。

    有洋酒有紅酒,還有葡萄酒,洋酒太烈,雖然也去過幾次酒吧,有時候應酬上也有,但是安然一直沒有喝習慣,紅酒在酒會喝道的最多最常見的酒,當然,喝會喝,但是並不會品。完全喝不出什麼酒,喝不出好壞。

    隨手拿了瓶紅酒,沒看年份也沒看牌子,從廚房的消毒櫃裏直接拿了杯子,直接找了紅酒起子,到了大半杯,沒有醒酒,直接仰頭一乾而盡,然後,又拿過紅酒,給自己重新倒了一杯。

    蘇奕丞將車子在地下室停好,才開門下車,包裏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是葉梓温的電話。

    阿丞,你一定不知道我今天遇到了誰。電話那邊,葉梓温説得有些激動。

    蘇奕丞捏了捏有些痠疼的眉間,説道:我沒有時間跟你猜謎,今天開了一天的會,晚上的飯局直到剛剛才散掉。邊説着提着公文包下車,直接朝出口走去。

    哈,説來都叫人難以相信,有些事還真的冥冥中有註定。葉梓温説道。

    我可不記得你什麼時候開始相信什麼命中註定了。蘇奕丞直接拆穿他的話,遇到誰了,心情這麼好。

    還記得一個多月前我們在一家咖啡廳遇到的女生嗎?葉梓温問道。

    蘇奕丞皺了皺眉,問道:什麼女生?

    就是那個相親遇到了極品男的那個,跟我一樣也搞建築的,我今天在公司遇到她,原來她是精誠的,今天跟着那黃德興來我們公司開會,談好之後我舅請他們吃飯,正好上去拿點資料,然後就被叫上一起去了,還真別説,我對她印象真的還挺深刻,一眼就認出來了。葉梓温説着,情緒有些興奮。

    聞言,蘇奕丞下意識皺了皺眉,他當然記得葉梓温口中説的那個女人,因為那個女人就是他老婆,可是這話從別人口裏聽過來,怎麼就那麼有些不爽。嗯,然後呢?

    我發覺她還挺有意思的,你也知道,很少有人會擋得了我的魅力的嘛,不過她竟然好像真的對我一點都不感興趣,我猜她這是欲擒故縱。葉梓温想當然的説道。

    那眉頭皺得更緊了些,語氣也瞬間變得冷淡,她不是那種人。

    不過某人似乎還沉醉在自我陶醉之中,並沒在意他説了什麼,自顧自的繼續説道:我決定了,明天開始我要展開攻略,不管她是欲擒故縱還是什麼,反正她已經成功的引起我的興趣了,哈,好久沒有一個女人能讓我這麼激動了。

    葉梓温完全不知道電話那邊的蘇奕丞此刻的眼神變得有多可怕,説得躍躍欲試的,很是激動。

    蘇奕丞嘴角冷笑,幾乎咬牙切齒的吐出兩個字,是嗎。

    可惜某人並沒有聽出來,情緒仍然還在亢奮激動,繼續説道:估計這段時間因為她朋友的事她會鬱悶上好一陣子,不過這或許是我趁機而入的最好時機,哈哈,雖然有些卑鄙。

    蘇奕丞冷笑,確實卑鄙。

    哈,好了,不跟你扯了,什麼時候一起出來喝一杯,我們也確實有段時間沒有聚了吧。電話那邊葉某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得罪人了,還熱情的邀約。

    我最近開始戒酒了,以後喝酒的事別找我。蘇奕丞冷冷的説道。

    為什麼?男人不喝酒,那還約出來幹嘛?逛街吃飯看電影?那得多娘們!他們可是純爺們,鐵錚錚的漢子!

    老婆的命令。蘇奕丞説得很自然,嘴角帶着笑意。

    相比蘇奕丞,電話那邊葉梓温倒是真的愣了好一愣,許久才緩緩的説道:阿丞,你什麼時候變成妻奴了!還老婆的命令!

    蘇奕丞笑,只説道:我到了,掛了。不等他開口,直接掛斷了電話。

    掛了電話,蘇奕丞沒有直接上前,拿着手機將蘇奕嬌的電話調出,然後直接撥了過去。

    喂,老哥,有事?蘇奕嬌那邊有些吵,可以聽得出應該還在餐廳。

    蘇奕丞輕笑的説道: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要梓温的另一個號碼嗎?

    你肯告訴我了?蘇奕嬌有些懷疑,畢竟之前她費了好大的勁,也沒從他嘴裏撈出半個號碼,一度讓她認為自己不是他的親妹妹,這葉梓温還是他的親兄弟。

    你是我妹妹嘛,我當然跟你親。蘇奕丞雲淡風輕的説道,那臉上的笑容更擴大了些,眼裏閃爍着某種算計。

    我又不是第一天當你親妹妹,老哥,你老實説,有什麼交換條件。蘇奕嬌直覺的覺得他絕對不可能無緣無故的願意告訴她,她可是他的親妹妹,早知道他是出了名的老謀深算。

    有條件。

    什麼條件?蘇奕嬌狐疑的問道。

    以後每天打10個電話給葉梓温。蘇奕丞直接説道。

    呃蘇奕嬌愣了愣,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老哥,我能知道葉梓温他什麼時候,什麼地方得罪你了嗎?

    蘇奕丞冷笑,剛剛,先這樣吧,我等一下把他的號碼短信給你。

    説完,直接掛了電話,然後將葉梓温的號碼調出,複製,直接編輯短信給蘇奕嬌發去。待做完這一切,蘇奕丞這才轉身進了電梯,直接按了10層。

    才開門進去,就聞到了一屋子的酒味,屋裏燈沒開,只有外面的月光懶懶散散從外面寫進來。

    安然?蘇奕丞試着輕喚,卻沒有得到一點回應。

    伸手按下牆壁上的開關,屋內的燈瞬間亮起,唔唔只聽聞見有人細細的聲音,轉頭過去,只見安然整個人癱坐在地板上,半個身子趴在那矮几上,一手握着紅酒的瓶子,一手握着杯子,嘴巴哼哼唧唧的在動着,因為突然的光線,眉頭下意識皺了皺,像是在抗議什麼。

    見狀,蘇奕丞有些無奈的搖搖頭,將手中的公文包放到一旁的沙發上,突然想起剛剛葉梓温在電話裏説她最近要為她朋友的事鬱悶苦惱一陣子,如果沒有猜錯,應該是為那個叫做林麗的未婚夫出軌的事情。

    她太重情誼和友情,所以這件事這幾天一直苦惱困擾着她,她需要發泄,還好她只是在家裏喝酒發泄,不然他還真怕到時候找不到她,因為彼此接觸的時間真的是太短暫了,這些天只能多少了解到她的生活習慣,喜歡吃的青色的蔬菜,喜歡吃魚,嗜甜食,最怕苦,喝咖啡只喝焦糖瑪奇朵,茶的話只喝皇家奶茶,習慣在工作的時候旁邊放一盒餅乾和一杯熱瑪奇朵,最討厭吃肉,尤其是肥肉,但是如果別人特意夾給她,再不喜歡,她還是會逼自己嚥下,當然不會咀嚼,只是一口吞下。

    脱掉身上的西裝外套,彎腰將她手中的酒瓶和酒杯一併拿走,失笑的搖搖頭,她竟然喝了整整一瓶拉菲,她是拿這酒當水喝嗎?

    輕輕拍了拍她的臉,喚道:安然?

    安然嗚吟的皺了皺眉,那嘟囔的嘴小聲説着什麼,臉蛋因為酒的關係,此刻也是特別的紅暈,撲撲的,認真看起來還挺好看。

    蘇奕丞低頭將吻應在她的額頭,然後攬腰將她抱起。

    突然的懸空感讓酒醉的安然有些眩暈,眉頭緊皺的厲害,表情看上去有些難受的緊。

    看着她如此,蘇奕丞小聲的在她身邊問道:安然,想吐嗎?説着抱着她朝洗手間的方向過去。

    迷濛間安然睜開眼,胃裏難受的就像翻江倒海似得,一股熱流從胃裏翻湧上來,一下就到了喉嚨間,下意識的伸手猛地將自己的嘴捂着,另一隻手拍打着蘇奕丞的肩膀,示意他將自己放下。

    看了看懷中的她,知道她真的是要快吐了,腳下加快步子朝洗手間的方向過去。

    這眼看就要到洗手間了,胃裏又是一個翻湧,然後整個嘩嘩的吐了出來,一時間,兩人胸前全都被吐濕了一大片,狼狽的不能再狼狽,兩人全被酒氣包裹住。

    唯一幸運的是晚上安然並沒有吃什麼東西,這吐出來的除了酒還是酒,這是唯一值得慶幸的。

    這一吐完,安然的酒醒了大半,愣愣的看着蘇奕丞,一下全反應不過來。

    蘇奕丞低頭看看自己,再看看安然,有些無奈的失笑。

    安然這才反應過來,看着他,那表情都快哭了,忙説道:對,對不起,我

    傻瓜。蘇奕丞寵溺的用額頭頂了頂她的額頭,幹嘛道歉,你又不是故意的,反正我也剛回來,也還沒有洗澡。

    安然看着他,嘟囔着嘴,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蘇奕丞抱着她進浴室,讓她先坐在一旁的抽水馬桶上,自己則先出去外面的衣櫥裏拿了兩人的換洗睡衣然後再進來。

    半蹲在她面前,小心的替她褪去她身上的衣服。

    安然定定的看着他,爆紅着臉,也不知道是因為紅酒的關係還是因為此刻這曖昧的欺負。當他的手繞過她的身後去解開那內衣的暗釦,猛地抬手抱在胸前,定定的看着他,呼吸開始有些急促,有些緊張的問道:你,你不先出去嗎?

    蘇奕丞好笑的看看他,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問道,你覺得我這樣不用洗洗?

    雖然兩人是夫妻,這段時間某人對那方面的要求也不低,頻率頗高,但是就這樣坦誠相見她還是覺得有些放不開,光是想着,臉就已經紅到不行。

    那你先洗,我等下洗。説着,便想站起身來離開。可這才想站起來,腳下只覺得無力,整個人一個不穩直接往蘇奕丞懷裏靠去。

    蘇奕丞伸手將她接住,擁着她,半嘆了口氣,説道:安然,我們是夫妻,一定要這麼見外嗎?

    靠在他懷裏,安然一句話都説不出來,不是見外,是害羞,是不好意思。

    放開她,將她的身子板正,定定看着她,嗯?

    安然紅着點搖搖頭,小聲説道:只是,只是覺得好奇怪,不習慣。

    蘇奕丞笑,伸手褪儘自己身上的衣物,整個人坦誠的站在她面前,安然定定的看着他的臉,臉比剛剛更紅了些,眼睛一眨不眨的,深怕看到別的不該看的。

    蘇奕丞伸手將她身上那僅剩的衣物褪去,安然微笑的看着她,緩緩的底下頭,吻,温柔的落在她的唇瓣,輕輕的,滾燙卻柔軟的唇輕輕的貼着她的,只是貼着,沒有再進一步的動作。

    手伸過去拉過她那因為緊張而有些緊握的雙手,讓它們環上自己的脖頸,而自己的大掌則磨搓流連着她那如緞的肌膚。

    貼着她的唇,輕輕的開口,這樣會好點嗎?

    安然不説話,緊張的心直撲通撲通的跳着,心裏暗罵,好,好你個鬼,這樣她更緊張好不好!

    沒等到她的回答,蘇奕丞嘴角緩緩勾起,然後就在安然準備推開她的下一秒,那盈握着她那纖細腰身的大掌猛地收緊,直接帶着她撞到自己的身上,兩人緊密的貼合着。

    唔安然悶哼出聲,然而他的唇就在這個時候順勢滑進她的嘴裏,舌頭勾纏着她的舌頭,給了她一個熱烈且**的法式熱吻。

    直到安然因為熱吻有些喘不過氣來的時候,蘇奕丞這才放開他,可這還沒等安然緩過起來,他的唇又已經覆上,比剛才更熱烈,更纏綿。腳下的步子跟着他從外面移到了淋浴間,然後那温度適中的熱水從上面直接朝他們淋了下來,水順着頭髮順着臉頰,因為親吻着,所以有部分水順勢流進他們的口中,但是他們並顧不上太多。

    然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洗得澡,因為等到真正要開始洗澡的時候,安然已經被累的一動也動不了。

    迷迷糊糊被人喚醒,再醒來的時候人已經躺在牀上,睡衣早已經換好,只見蘇奕丞穿着睡衣坐在牀邊,半抱起她讓她靠在自己懷裏,然後端過那放在牀頭櫃上的醒酒茶,柔聲在她耳邊説道:來,乖,把茶喝了,不然明天起來你會很難受的。

    安然迷迷糊糊的並沒有完全清醒,聽聞到茶,眉頭不直覺的緊蹙起來,緊緊閉着嘴,搖頭。她最討厭苦的東西,寧願頭疼難受也不要喝苦茶。

    見她這般孩子氣,蘇奕丞真的是又好氣又好笑,卻也只能用對付孩子的辦法來對付她,將茶送到她嘴邊,説道:不苦的,真的,我加了糖。

    聞言,安然微微睜了睜眼,看着他,像是在確認他這話的可信度,好半響,才緩緩張了張口,蘇奕丞小心的將碗湊到她嘴邊,然後慢慢喂她喝下。

    一碗醒酒茶見低,安然真的是被累的不行,也困得不行,才喝完,倒下便又睡了過去。

    蘇奕丞柔聲的輕笑,伸手撥開去她那擋着她眼睛的頭髮,然後替她重新蓋了蓋被子,這才端着碗出了房門。

    將碗用清水沖洗過後,然後掏了些米洗淨放在電飯鍋裏,直接設定熬粥,待做完這一切,蘇奕丞這才回了房間,從牀的另一側上牀,在她身邊躺下,單手繞過她的脖頸,讓她直接枕在自己的手臂,另一手將她撈進自己的懷裏,幫她調整好舒適的位置。

    安然蹭了蹭,呢喃的嘀咕了聲,不甜。

    蘇奕丞愣了好一愣,這才反應過來她所説的不甜指的是剛剛的醒酒茶,不由的失笑搖頭。輕聲寵溺的在她耳邊喚道:傻瓜。然後擁着她合着她的呼吸一同陪她睡去。

    安然是被肚子餓醒的。即使眼皮沉重的想打架,但是胃裏空空的,再怎麼想睡也睡不着了。

    恍恍惚惚睜開眼,只見眼前那個放大的俊臉,閉着眼,睡得很安詳,如同孩子一般。

    這是她跟他同牀共枕以來第一次早上醒來的時候他還躺在自己身邊,平時他的作息習慣太好,不管那天晚上睡的多晚,每天早上五點一刻準時醒來,然後是近兩個小時的晨練,然後回來梳洗,做好早餐正好她起來。

    原來他的睫毛挺長,漂亮的如同女子一般,微微有些上翹,非常好看。她知道他一直是一個温和的男人,但是卻也不難發現他那温潤的外表下其實對人全都帶着梳理,而此刻睡着的他似乎放下所有一切的防備,那微微上翹的嘴角,整個人看起來如同孩子一般,天真,可愛。

    伸手輕輕描繪他的眼眉,然後順着他那高挺的鼻樑輕輕滑下,然後到達他的薄唇。

    看着他那並不厚的唇瓣,想起昨晚就是因為這張嘴,差點沒有吻得她喘不過起來,想着撇怕撇嘴,惡作劇般的伸出中指,輕輕的在他唇上點了點,這才想收回,突然,只見他驀地張開嘴,然後一下輕咬住她的手指,半根手指直接被他含在了嘴裏。

    安然嚇了一跳,對上他那狡黠的眼眉,這才發覺自己上當了,賭氣的嘟着嘴,指控他説道:你竟然裝睡!多麼惡劣多麼卑鄙的行為!

    蘇奕丞微笑,眼睛笑得更彎了些,我醒了,只不過沒有睜眼。説着,邊用舌頭添了添她的手指。

    安然驀地爆紅着臉,嬌嗔的説道:放開我啦。

    聞言,蘇奕丞倒也果斷的依言放開她,只是在下一秒整個人翻身覆上,低頭就給了她一個熱情的早安吻。

    好一會兒才將她放開,笑眯着眼看她,早安。

    安然被吻的有些氣喘,早,早安。

    看着她羞紅着臉的樣子可愛的緊,而早上的男人也總是比別的時候更容易衝動,看着,蘇奕丞俯下身來,手摸索這她的身子開始有些不規矩。

    見狀,安然猛地一手抓住他那不安分的手,看着他有些祈求的説道:我肚子好餓

    聞言,蘇奕丞埋首她的頸間,悶笑了好一會兒,這才抬起頭,好笑的輕啄了下她的唇,翻身從她身上下來,説道:起來吧,昨晚煮了粥,現在應該很粘稠了。你昨晚喝太多了,今天吃點清淡的東西胃會舒服些。

    安然淡笑的朝他點點頭,心裏有種暖暖的感覺,因為他的温柔,也因為他的體貼。

    待安然洗漱換好衣服出來,蘇奕丞已經盛好粥放到吧枱,家裏並沒有什麼可以下稀飯的東西,倒是冰箱裏還有幾個雞蛋,便打散做了蛋花,放在吧枱上,算是當下稀飯的小菜。

    安然在吧枱的高腳凳上坐下,接過他伸手遞過來的勺子和筷子,輕輕的道謝:謝謝。

    蘇奕丞只是輕笑,坐在她面前,端着稀飯吃着。

    昨晚,真不好意思。安然有些抱歉的説道。

    放下碗筷,蘇奕丞認真的看着她,好笑的説道:你不覺得我們之間用謝謝,抱歉,不好意思,這幾個詞很多餘嗎?

    安然一愣,隨即俏皮的朝他吐了吐舌。

    蘇奕丞笑,夾了塊雞蛋放到她的碗裏,看了她眼,終問道:昨天怎麼喝那麼多。

    吃飯的動作一頓,有些無力的笑笑,説道:昨天吃飯的時候遇到程翔了,跟那個女人一起,後來我們起了爭執,你都不知道,我昨天多厲害,又潑紅酒又甩巴掌的,現在想想,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後來我去把整件事告訴了林麗。

    蘇奕丞沒説話,只是看着她。

    安然抬頭,有些自嘲的朝他笑笑,説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明明不是自己的事,卻弄的比當事人還要激動。

    蘇奕丞搖搖頭,説道:林麗很幸運,能有你這樣的朋友。

    安然鼻尖有些泛酸,看着他眼眶微微開始泛紅,我也很幸運有她這樣的朋友,什麼事都想着我,緊張我,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不捨得她受傷,其實她恨單純的,什麼事都想的很簡單,愛一個人就死心塌地的對人家好,可是有些人就是不懂得珍惜,因為知道她愛他,所以肆意的來揮霍她的感情。林麗那麼好,那麼善良,她不該得到這樣的結局。説着,眼淚有些控制不住的從眼眶裏滑落。

    蘇奕丞從吧枱裏邊繞過廚房出來,伸手將她摟緊懷裏,輕撫着她的背,小聲的在她耳邊説道:好了,沒事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080林麗,你好傻

    安然坐在辦公室裏,手中拿着畫筆,心情卻一直靜不下來,頹然的將手中的筆完辦公桌上一扔,又將桌上那畫了大致的草圖撕下,直接扔進一旁的垃圾桶裏。今天一天,裏面已經扔了四五個這樣的紙團。

    看着桌子上的手機,最終還是忍不住拿過,才想給林麗打過去,叩叩叩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敲響。

    安然抬頭,看了眼門口的方向,揚聲道:進來。

    凌苒微笑的站在門口,看着她,問道:我能進來嗎?

    安然愣了愣,臉色微微有些變化,好一會兒才點點頭。

    凌苒進門,直接在她面前坐下,看着她,略有些抱歉的説道:安然,上次我喝醉了,所以有些失態,要是説了什麼不該説的話,你千萬別介意。

    安然淡淡的笑,朝她點點頭,沒有。

    凌苒像是鬆了口氣,説道:那就好,這幾天你都不知道我有多自責,就怕自己那天説了什麼不該説的,害你和阿丞之間有了誤會,那我就罪該萬死了。

    安然淡淡的扯了扯唇,並不想就整個話題繼續,反問道:淩小姐是來找凌琳嗎,她不在外面嗎?

    恩,想來約凌琳吃飯,姐妹倆也好久沒有聯繫了,今天一起出來,聯絡聯絡感情也好。凌苒淡笑着説道,突然又想到什麼,對着安然問道,安然要一起來嗎,聽凌琳説這附近有家餐廳很不錯,裏面的菜味道也很好吃。

    安然忙搖頭,試探的説道:不了,中午奕丞説來接我。眼睛直直看着她臉上的反應,所以並沒有錯過她眼底那消縱即逝的落寞。

    凌苒乾乾的笑着,説道:這樣啊,那好吧,我們可就不打擾你們兩人的二人世界。

    安然點點頭,沒有多説什麼,其實晚上並沒有她説的什麼二人世界,早上來送她來上班的時候蘇奕丞便説了晚上有事,可能要晚點回來,下班讓她自己叫車回來。

    其實如此説不過是想看看她的態度,看看她的好意是真情還是假意,不過顯然,接近她,她應該是為了蘇奕丞。

    凌苒抬手看了看錶,説道:好了,不打擾你工作了,我出去等凌琳。

    安然點點頭,並沒有挽留。

    在安然還有些發愣想着凌苒的事情的時候,桌上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拿過手機,來電顯示的是林麗的電話,沒有多想多猶豫,趕忙按了接通,喂,林麗。

    嗯。電話那邊林麗應道,只是聲音聽上去完全沒有的以往的開朗和活潑,輕輕淡淡的,給人有種無力感,聽上去更是毫無生氣。

    安然有些擔心,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沒事吧?

    呵呵。電話那邊林麗輕笑,説道:中午一起出來陪我吃飯吧,對了,下午能請假嗎?

    好,下午你要去哪,我全都奉陪。沒有多問,安然一口應下。作為朋友,就是在這樣的時候來給與對方支持,讓她知道,其實她並不孤單,因為有一個人,永遠在站在她身邊,當她的後盾,給她力量。

    中午到餐廳的時候林麗已經在了,坐在靠窗的位子,轉頭看着外面,其實安然剛剛下車的時候就已經看到她,雙眼無神,看着外面去全然沒有落着點,因為走神,所以渾然不覺安然站在窗外看了她好一會兒。

    走進餐廳最後在她的對面坐下,走近了才將她整個人的疲態全看在眼裏,整個人憔悴的厲害,眼睛因為哭過而變得有些浮腫,看着這樣的她,安然心裏有種説不出的難受,甚至比自己經歷過還要難受不舒服上一百倍。

    看了她好一會兒安然才出聲喚道,林麗。聲音輕輕柔柔,生怕嚇到了她。

    安然着才回過神,反應過來,轉頭看着自己面前努力對她扯出笑臉的安然,微微彎了彎嘴角,來啦。

    安然點點頭,説道:等很久了嗎?

    林麗搖搖頭,沒有。

    看着她,安然剛想開口,餐廳的服務員在這個時候拿着菜單上來,微笑的問道:兩位需要點餐嗎?

    看了眼林麗,安然點了點頭,伸手接過她手中的菜單。

    林麗隨手翻看着,不若以往拿過菜單邊打開邊能報出菜名,今天的她,翻了好久,最後有些挫敗的搖搖頭,將菜單闔上,看着安然,説道:你來點吧。

    安然沒有拒絕,翻着菜單點了許多林麗平時愛吃喜歡吃的菜,就連一旁站着的服務員都訝異的瞪大了眼,問道:請問,待會還有人要來嗎?

    安然搖搖頭,沒有,就我們兩個人。對了,那個再加一個魚香肉絲。説着將菜單闔上,重新遞迴給服務員,:説道麻煩你吩咐廚房快一點,我們人已經到齊了。

    服務員帶着微笑點頭退下,隨後便有侍應生送上兩杯水。

    安然眼睛直直盯着林麗,想問,卻又問不出口。

    林麗朝她笑笑,雖然那笑很牽強,很難看。端過桌上的温開水喝了一口,然後才緩緩的開口,説道:想問什麼,直接問吧。

    安然看着她,張口想問,喉嚨卻像是乾涸了似地,一句話都説不上來,問不出口。

    端起桌前的水杯大大的灌了一口,放下,定定的看着林麗,認真的問道:程翔,都跟你説了?

    林麗點點頭,手捧着杯子,手指輕輕的在杯身來回的描繪着。

    安然沉默,好一會兒沒有説話。

    而後服務員端上第一道菜,兩人還是就這樣坐着,沉默。

    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

    兩人誰也沒有動過筷子,就這樣坐着愣愣的看着,不説話。

    直到最後一道菜上齊,服務員奇怪的看了兩人一眼,最後還是盡責的通知她們説她們的菜已經上齊,安然這才反應過來,朝他點點頭,表示已經知道。

    安然自認為嘴很笨,不擅交際也不擅安慰,其實她恨林麗兩人之間,一直有林麗扮演着安慰人的那一個,因為她恨幸運,從小到大,一路都走得很順,就連愛情,初戀就遇上了程翔那麼完美的男友,温柔特貼,對她更是寵溺有加,有求必應,甚至為了她,不惜為她下廚做飯,這十年,他們的愛情就如同童話一般,有着美好的開始,然後期待美好的結局。

    可是誰又知道,他們的愛情只不過是顛倒過來的灰姑娘和王子的愛情故事。因為灰姑娘和王子的愛情是開始經歷了磨難,最後才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而他們恰恰相反,他們有所有大家羨慕的開始,卻沒有大家期待的童話結局。

    看着她,安然緩緩的伸過手,握住她的手,輕輕的磨搓着她的手背,定定的説道:不管發生什麼,不管你做了什麼覺得,別擔心,你並不是一個人,我永遠在你身邊,永遠無條件的支持你!

    林麗看着她,鼻尖微微泛酸,抬頭看了看上面,倔強的把眼淚逼退回去,不讓其流下。好一會兒,才正視的看着安然,説道:真的我做什麼都支持我嗎?

    安然篤定的點點頭,她是她最好的朋友,她當然會無條件的支持她所決定的一切,就如同她當初對她那樣。

    林麗看着她,緩緩的開口,説道:安子,下午陪我去選婚紗吧!

    安然愣愣的看着她,好一會兒沒有反應過來,搖搖頭,説道:我你,你剛剛説什麼?她是不是聽錯了!

    下午陪我一起去選婚紗吧。林麗平靜的又將話重複了一遍。

    安然看着她,一句話都説不上來。

    林麗苦笑,看着她,搖搖頭,緊咬着唇説道:我,我放不下,我愛了他10年,突然讓我放手,我不能,真的不能。

    沉默了好久,安然問道:那個女人呢?她可是還記得昨天那個女人信誓旦旦的説程翔會跟她回美國!

    林麗扯了扯嘴角,緩緩地開口:那個女人是程翔的青梅竹馬,在來上大學之前,他們每天都在一起。程翔喜歡她,從小就喜歡着,他説從他記事起,他最大的願望就是長大了娶她為妻,可是他知道那只是他的想法,因為瀟瀟不喜歡他,只當他是哥哥,瀟瀟一直喜歡着同他們一起長大的另一個男孩,直到考上大學,他們兩人終於向他們家裏和朋友公開的他們的關係,以為父母間都是朋友,他們的戀情很快就得到了大家的祝福,其中包括程翔。最後瀟瀟同那個男人按照原定計劃出了國,而程翔執意留了下來,最後進了我們大學。

    安然只是安靜的聽着,沒有插話。

    林麗又喝了口水,繼續説道:其實我一直到他心中有個影子,甚至也一直清楚自己不過是那個影子的替身,但是我不在乎,我真的好愛他,我不介意他執意要求我留長髮,也不介意他要求我永遠不要染這一頭黑髮,甚至還不介意他有時候會對着我的頭髮發呆,摸着我的而傻笑,我知道他是在思念另一個擁有這樣頭髮的女人。而這些年他對我也是真的很好,好的讓我差點忘記,忘記了自己不過是別人的代替。

    林麗,你怎麼這麼傻。安然心疼的看着她。

    抬眼,將自己的眼淚逼退回去,搖搖頭,我沒有覺得委屈,他也絲毫沒有讓我委屈,這麼多年,我能感覺到他是愛我的,他抱着我的時候,輕喚我的名字的時候,我都知道他並不是對我沒感情的,他也是愛我的。

    如果他愛你,那他為什麼還要跟這個女人糾纏到一起。安然質問道。不管之前如何,現在這才是關鍵,如若他愛林麗,為何這次這個瀟瀟回來,他馬上就飛奔朝她過去,要知道,現在的林麗還懷着他們的孩子,他們再沒幾天就要婚禮了!

    他只是去照顧她,瀟瀟,瀟瀟在美國那邊受了很大的傷害,那個他們一起長大的男人劈腿了,愛上了另外一箇中國留學生,而瀟瀟在離開的時候才知道自己懷孕了,那次你和程翔在醫院碰到,那是因為瀟瀟因為情緒激動,而不小心動了胎氣,被強制留在醫院安胎,而瀟瀟的父母早在幾年前就已經全都移民去了加拿大,在這裏,除了程翔,她並沒有別的認識的人。這一切全都是程翔告訴她的。

    林麗,你這是在自欺欺人!安然看着她,眼眶有些發紅。

    吸了吸鼻子,林麗笑出聲,搖搖頭,説道:我選擇相信,只是想再給他和自己一次機會。説着,眼淚再也控制不住滑落下來,説道,安然,我跟他一起10年,不是一年兩年,人生能有多少個10年,我們今年28歲,在10歲之前我們甚至不懂什麼是愛,18歲之前,我們一直活在父母的愛裏,18歲之後,這10年,我一直用我的全部來愛他,可以説在這個男人身上我投注了太多的精力和感情,現在突然説收回,怎麼能夠,怎麼能夠説收回就能收回。

    安然看着她,眼淚掉得比她還要兇,半捂着嘴,一句話都説不出來。她和程翔這10年走來是她一路看着的,她比誰都清楚林麗在程翔身上下了多少工夫和愛。

    安然不知道該説什麼,林麗,你好傻。她心疼林麗,心疼她愛得這麼的傻。

    林麗笑,臉上還掛着淚,説道:就讓我,就讓我再傻一回吧,不過你放心,這次我不會再受傷了,最痛也就這樣,我們還是會結婚,因為我們還有孩子,程翔一直是一個負責任的男人。

    安然看着她,拉過桌上的紙巾給自己也遞給她,值得嗎?

    林麗點點頭,重重的點點頭,説道:值得!

    安然不再説話,點點有,怕她難受,決定對於這話題就此到此為止,伸手擦拭去她眼角的淚,然後拿過她桌前放着的筷子,將硬紙外殼拿掉,將筷子遞給她,儘量讓自己扯出笑容,説道:吃吧,吃完我陪你去試婚紗。

    林麗點頭應下,接過她手中的筷子,看着她笑出聲來。

    安然也笑,只是笑着笑着,眼眶中的淚又忍不住滑落。她只希望,程翔説的都是真的,而林麗再也不要受到傷害。

    一頓飯下來,十來道菜,幾乎沒有動過幾筷,好多菜幾乎動都沒動過,原封不動的還是剛剛端過來時候的樣子。林麗今天吃得很少,只夾了幾片西芹,其他幾乎什麼都沒有動,完全沒有以前那種怎麼吃都不飽的樣子。

    安然擔心她,卻也不敢勉強,便叫服務員端了杯牛奶過來,林麗似乎依舊沒有胃口,對着搖搖頭,只説自己喝不下。

    這次安然沒有讓步,直接板着臉,説道:你不為自己想也好歹為你肚子裏的孩子好好想想,你不吃可以,可是你確定要餓着肚子裏的寶寶嗎?

    林麗看了她好一會兒,最終還是將那杯牛奶端起,如同喝苦藥般的將其一口氣喝下。

    出了餐廳,兩人直接去了林麗之前預定好的婚紗店。

    化妝師看着兩人,不禁嗲叫連連,指着她們倆的眼睛直問這麼回事。

    安然藉口説兩人昨晚睡前水喝多了,所以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就有些水腫,以為它自己會消退下去,卻沒想這一上午了,似乎一點沒有見推的跡象。

    化妝師狐疑的看着她們,卻也沒再多問,讓林麗在化妝鏡前坐下了,幫她擦拭了臉並直接開始上妝,邊畫邊説道:下次結婚的時候睡前一定要記得不能喝水,一點都不能,另外也不許哭,因為哭過之後也會如同現在準備,腫得跟核桃似的,看着都嚇人。現在這次還好,只是試裝,下次就是你真正結婚的時候,人生中最大的事,誰都想漂漂亮亮的。

    林麗只笑着點點頭,説下次會好好注意。

    上完妝,新娘助理也已經將林麗那預訂的婚紗熨燙好準備讓林麗去試。

    林麗有些緊張,進去前特意多看了眼安然,安然淡笑的朝她點點頭,既然選擇再傻一次,那麼就傻個測定,既然選擇裝笨看不穿男人的謊言,那麼就讓那男人再來騙她一次,期限是一輩子!

    林麗從那大布簾後面出來,婚紗店的助理在後面擺好她的婚紗的後尾,陪上化妝師剛剛畫的妝容,整個宛如一個高貴的公主。這套禮服是當初特制定做的,一字肩,秀着林麗那漂亮的鎖骨,漂亮的蕾絲襯着那一字的禮服領子,半收腰的設計並不會緊壓破着肚子,卻也能很好的體現出新娘那姣好的曲線。那婚紗的上半身是一朵綻放開的蕾絲花,前後相互對應,而那蓬鬆的下襬加上那並不很長的拖尾,其實設計算不上有多獨特,但是特別的耐看。

    林麗嬌羞的看着安然,像是在詢問,漂亮嗎?

    安然點點頭,笑着朝她豎了豎大拇指,而後瞥到她身後櫃枱上放着的皇冠和首飾,衝裏面拿出一個,讓後插在她的髮間,拿過項鍊,給她戴上,然後板過她的身子,朝着她身後的大鏡子看着,小聲的在她耳邊説道:好漂亮,我們家林麗一定是世界上最漂亮的新娘。

    林麗看着鏡中的自己,幸福的笑着。

    整個下午,兩人都呆在婚紗店裏,林麗一共事了兩套禮服和一件旗袍,旗袍略有些大,正好讓他們在婚禮前改成林麗的尺寸。安然也試了當天伴娘的禮服,也有些大,一同跟林麗的讓婚紗店重新改過。

    待兩人再從婚紗店裏出來的時候,已經快下午四點多了。中午沒什麼吃,安然提議去附近的咖啡廳喝下午茶。

    林麗是真的沒有胃口,可剛想搖頭拒絕,卻被安然的一個眼神堵死,最後手輕輕附上那還平坦的小腹,點點頭,同她進了一家咖啡廳。

    又是靠窗的位置,她們似乎對窗邊的位置特別的情有獨鍾。

    安然給林麗叫了熱牛奶,自己則叫了奶茶,甜點要了奶油蛋糕。

    林麗依舊沒有胃口,卻在安然的強硬態度之下,還是吃了大半塊的奶油蛋糕。只是着才放下叉子,她就捂着嘴直接跑去了洗手間。

    安然嘆氣,卻又無可奈何,林麗只要一不開心,總是會選擇性厭食,明明那麼好的胃口,卻吃什麼吐什麼,一點辦法都沒有。

    才想着,桌角被人敲響,抬頭,只見童筱婕整微笑的看着她,説道:這麼巧啊,蘇太太。説着,直接在她對面坐下。

    安然看了她眼,淡淡的扯了扯唇,童小姐。

    對面童筱婕皺了皺眉,半笑着説道:我比較習慣別人叫我莫太太。

    安然扯唇笑了笑,看着她説道:那莫太太,我只是想告訴你,你現在坐的這個位子有人了。

    童筱婕故作了然的點點頭,哦,這樣啊。讓後站起身來,半笑着説道:我不過來跟蘇太太你打一下招呼,現在打過了,那我也該走了,蘇太太慢用。

    安然點點頭,臉上並沒有太多的表情。

    童筱婕淡笑的轉過身,直接朝裏面的包廂過去。

    林麗真好同她擦肩過去,特意轉頭多看了她兩眼,問安然道:她是童筱婕?她來幹什麼?

    安然點點頭,不知道,説是跟我打招呼。

    有病。林麗小聲的低罵一句。

    安然笑笑,朝她説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林麗這才回過神,搖搖頭,説道:不用了,剛剛程翔打電話過來,説過來接我,現在應該在路上了。

    安然沒説話,好一會兒才點點頭。

    兩人在咖啡廳裏又坐了會兒,程翔在幾分鐘後達到,依舊是將車子停在外面,下車,朝林麗招了招手,多麼熟悉的畫面,只是這次,林麗沒有像上次那麼激動的同他回應,只是淡淡的扯了扯嘴角,朝他點點頭,拿過包出去。

    安然沒有同林麗一起出門,只是看着他們上車,然後離開。她不知道林麗這樣的選擇對還是錯,只希望她不要後悔,不要再受到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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