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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5章

    ☆、第十一章

    這是米佳自畢業後第一次見到張楊,也是兩人分手後的第一次見面。張楊依舊帥氣,衣着也顯品位,頭髮也梳理得一絲不苟,現在提着公文包,儼然是一副社會精英的樣子。

    羅麗先前的驚訝很快就被怒火所掩蓋過去,口氣很衝的説道:這位先生,你認錯人了。轉身拉過米佳就要離開。

    這時候張楊才注意到了一旁的米佳,臉上先是露出驚訝,然後是大大的狂喜,上前抓住米佳的肩膀,激動的的説道:米佳?真的是你?

    張楊抓着的手勁有些重,米佳微皺了下眉頭,説道:是啊,好久不見。平平淡淡的一句話,沒有類似他的驚喜,也沒有像羅麗那般口氣不善,平淡的就像是對一個陌生人的問候。

    米佳,我找了你好久,我聽説你父親他在羅麗嚴厲的目光下,張楊識相的沒有往下説去,滿臉歉然的説道:我很抱歉

    得知米佳父親去世消息的時候已經是兩月之後了,那時候他忙着婚禮,忙着去度蜜月,回來的時候才聽同學説起米佳的事,他沒有想到米佳的爸爸既然會在他同米佳分手那天出車禍,當他再去到米佳家裏去找她的時候,那裏已是人去樓空了,向她的同學打聽也無人知曉她的去處。

    米佳淡淡一笑,説道:沒什麼好抱歉的,你不虧欠我什麼。

    走吧米佳,同這種人沒什麼好講的。一旁的羅麗厭惡的看了眼張楊,拉過米佳轉身要走。

    米佳轉身欲同羅麗一起離開,另一隻手卻被張楊拉住。米佳蹙着眉頭,看看他又看看手。

    我們談談吧,米佳。張楊的眼神里帶着期盼。

    你這人怎麼回事啊,米佳根本就不想跟你談什麼,你都看不出來嗎。羅麗火大的拉開張楊的手,張楊傷害過米佳,而且是在她最絕望的時候,她不知道這道傷口米佳恢復的怎麼樣,但是她不希望米佳再次受到傷害。

    我張楊有些語塞,他當然看得出來米佳不太願意和他多説什麼,可是如果這次讓她離去,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再遇見她,對於米佳他不僅僅是隻有愧疚的。

    我真的不覺得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談的,再見。米佳語氣平靜的説完,然後拉着羅麗轉身走開。

    張楊想追上去,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起,是莫可萱打來的,不用接他都可以猜到,莫可萱是打來催他回家的。

    下了公車,米佳收起臉上淺帶着的微笑,一路上羅麗幾乎要把張楊的前後十八代通通罵了個遍,米佳知道她是在替自己報不平,為她感到不值。因為不想讓她替自己擔心,所以只是微笑着説那些早已經過,好讓她放心。其實再次見到張楊她怎麼可能沒有感覺呢,畢竟那個是她愛過也傷過她的人。不過感覺卻沒有想象中來的強烈,她原以為再見到他她會像羅麗那樣將他痛罵一頓,或者伸手甩他一巴掌,然後瀟灑的走人,卻沒想她原來可以心平氣和的同他問候,再道再見。也是這一發現,米佳才知道她原來沒有那麼恨張楊,原來在她心裏早已經將他視作一個普通的陌生人。

    米佳回到家管家阿姨已經準備好晚飯,見她回來便想喚她過來吃飯,太太回來啦,晚飯已經好了,要先過來吃飯嗎。

    米佳放下包,搖搖頭説道:不了,我好睏,先去睡一下。説着打着哈欠往卧室走去。

    管家阿姨以為她是身體不適,跟着進去,關心的問道:身體不舒服還是這麼了?

    米佳衣服都沒換,直接倒在大牀上閉着眼睛呢喃着説道:昨晚沒睡好。

    那等下醒來你叫我,我把飯菜熱一下給你。聽她只是困了管家阿姨也放心了,臨走前還不忘叮囑道。

    嗯米佳迷迷糊糊的回應她,沒多久就睡着了。

    嚴昊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聽到開門聲,管家阿姨從自己的房內出來,接過他手裏的公事包,説道:先生回來啦,吃過了嗎?要我準備宵夜嗎?

    不用,太太呢?以往他回來米佳都會出來迎他的,今天換了個人還真有點不習慣。難道還在因為昨天的事生氣,所以才沒有出來迎他,嚴昊微蹙着眉想着。

    太太已經睡下了。管家阿姨回答道。

    睡下了,不舒服嗎?嚴昊挑眉問道。

    一回來就睡下了,晚飯都沒吃。説是昨晚沒有睡好。

    嚴昊點點頭,轉身朝卧房走去。米佳微皺這眉,看上去睡得並不安穩。嚴昊俯身輕輕的喚着她,説道:米佳,米佳,醒醒,起來吃過東西再睡。

    迷糊中米佳知道有人在喚她,可以睏意讓她睜不開眼睛,呢喃着説:不要好睏

    她迷糊可愛的樣子讓嚴昊不禁心動,俯身吻住她的紅唇,輕輕的觸碰着,然後在她微啓開口的時候將舌探入,原本只是想淺嘗而止的性質一瞬間就變了味,雙手也不安分的探進被子裏,摸索着。嚴昊從一開始就知道米佳對他的吸引力有多麼的強烈,他不應該笨得想用這種方法來喚醒她的,因為那樣無疑是會讓她更加的疲累。

    米佳被他的動作和吻弄醒,迷迷糊糊的看着眼前的嚴昊。感覺到她已經醒來,想起自己本來欲來叫她的目的,嚴昊命令自己停下來,將頭埋在她的頸窩,暗啞着嗓子説道:醒來了,就先吃點東西再睡。

    米佳已經清醒了,她聽得出他的壓抑,伸手環上他的脖子。嚴昊察覺她的動作,訝異的抬頭看她,卻意外的迎上她獻上來的唇,然後他所有的理智在這一瞬間全都崩塌,激情的夜由此揭開序幕。其實不只是他對她有着強烈的渴望和吸引,他之於她,又何嘗不是呢。

    激情過後米佳柔若無骨的依在嚴昊的懷裏,嚴昊的手輕輕的在她那光潔的背上來回撫弄着。柔聲在她耳邊説道:晚飯沒吃,餓了嗎?我去弄點東西給你吃。

    米佳伸手環抱住他的腰,閉這眼睛搖搖頭説道:好睏。

    嚴昊微笑着將她調整好舒適的位置,讓她在他懷裏安睡。

    睡前,米佳迷糊的説道:只有你的懷抱才讓我睡的安心説着頭不住的往他懷裏蹭蹭了,然後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她的聲音很輕,説得也不甚清楚,嚴昊卻聽得明白,嘴角揚起滿足的微笑,欠身吻了吻她的額頭,輕聲説道:睡吧。

    抽空碼了一章,嘿嘿

    ☆、第十二章

    時間總是在不知不覺中慢慢過去,這一年已經接近歲末,而米佳也在新雅近三個月了。今天是新雅裝飾今年最後一天上班。經過商議決定今天只上半天,下午由公司出錢讓大家一起去狂歡,算是慶祝這一年的結束,也算是犒勞大家這一年來的辛苦奮鬥。

    包廂裏洋溢着快樂,帶着歡笑,有人在深情歌唱,有人在激情划拳喝酒,米佳則安靜的坐在一旁,面帶着微笑看着他們,她沒有參與他們,卻可以感受到他們的快樂。

    米佳,過來和我們一起玩啊。羅麗同幾個同事玩着猜謎遊戲,輸的人是要喝酒的。

    米佳淡笑着搖搖頭,她不善於猜謎,更不善於喝酒,她對於這樣的遊戲無疑是敗者,所以她聰明的選擇一旁光看而不是參與其中。

    知道她的性格,羅麗也不勉強,轉身同大家玩開來。

    管家阿姨的電話是這個時候打進來的,房間裏太吵雜,米佳起身到外面接去。

    阿姨?有些意外,她知道管家阿姨不會沒事給她打電話的,所以是家裏出了什麼事了嗎?米佳有些擔心的想到。

    太太,大宅那邊來電話説老爺,老爺他走了

    米佳的臉一下刷白,手機險些沒有拿住,有些不願意接受的説道:阿,阿姨,我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問的很小心翼翼,聲音裏還帶着些顫抖。

    下午的時候,老爺突然心臟病發,從樓梯上摔下來,當時夫人和管家都不在,回來的時候老爺已經快不行了,送到醫院已經,已經太晚了電話那頭管家阿姨聲音帶着悲痛。

    米佳已經有些站不穩了,這是她第二次接到這種電話,第一次是她的親生父親,這是她公公,那個待她如同親生女兒一般的老人。

    米佳掛了電話,臉色白如雪霜,踉蹌的進去將包拿出,裏面大家在狂歡着,誰都沒有發現他們之中少了一個人。

    莫振勳站在大門口,手裏夾着抽了一半的煙,他應該在上面的,他是老闆出席這樣的聚會是必不可少的。可是他從來就不太喜歡這樣熱鬧的場面,以前在家裏是這樣,後來出來自己開公司依然沒有改變過來。所以才溜到下面來抽煙吹風,想着等一下去把單買了然後直接回家,他也知道他們沒有他這個老闆在,才玩的更開更高興。

    突然一個身影闖進他的視線,身子有些搖搖晃晃走得很是不穩,卻急急的跑到街邊,像是想要叫車離開。在旁邊街燈的照耀下,他可以看見那張小臉上帶着晶瑩的淚花,皺着眉,自語的説道,這女人是想要幹嘛?丟掉手裏的煙,莫振勳大步向前走去。

    米佳焦急的想攔下一輛車,可這個時候車子卻少的可憐,來去沒有一輛停下來。眼淚不受控制的在臉上臉上流着,她的心裏很亂也很慌,不知所措的有些像做錯事的孩子。

    莫振勳上前用力的將她拉了回來,因為不知不覺米佳已經走到街上,車子在她身邊飛快而過。你不想活了嗎。莫振勳衝着米佳大聲的咆哮着,剛才那一幕她是可能不知道有多危險,可他卻看得有些心有餘悸。

    米佳流着淚,眼神有些呆滯,好一會兒才將他認出,抓着他的手,有些慌張的説道:莫總,你哦有車對不對,你送送我吧,我我叫不到車説着眼淚又滾滾而下。

    出什麼事了?看着她的樣子,莫振勳知道一定是發生什麼事了,而且不會是什麼好事。

    米佳看着他,只是不住的流淚,一句話都説不出來。看她這樣子,莫振勳知道自己應該是問不出什麼來了,拉過她直接朝旁邊的停車位走去。

    車上莫振勳拿過紙巾遞給她,問道:要去那裏?

    米佳擦了擦眼睛,報出一個地址。

    莫振勳只是有些訝異的看了她一眼,並沒有多問什麼,直接發動車子朝目的地開去。

    一路上米佳的情緒已經穩定了不少,只是木然的看着窗外,不發一語。莫振勳靜默的開着車,沒有主動找話題説什麼,只是會時不時的轉頭看看她,觀察她的情況。

    手機的鈴聲劃過這寂靜的空間,跳躍的音符圍繞着整個車廂,米佳被喚回過神來,看着手裏的手機,是嚴昊打來的電話。按下接聽,聲音帶着沙啞:喂。

    你在哪?我去接你。米佳聽得出他的聲音帶着些許的疲憊。

    我在車上,等一下就到了。説着聲音又有些哽咽了。

    我在門口等你。嚴昊説完直接掛了電話。

    車子緩緩進入小區,在一間三層的歐式洋房前停下,門口嚴昊已經等在那裏。米佳下車朝嚴昊走去,莫振勳跟着下了車,看見嚴昊微皺了下眉頭。

    嚴昊上前將帶淚的米佳擁進懷中,然後看向一旁的莫振勳,開口説道:有勞莫總送米佳回來了。

    莫振勳搖搖頭,平靜的説道:她是我的員工。

    嚴昊點點頭,説道:今天家裏出了點事,就不招呼莫總進來坐了。

    不客氣。莫振勳客氣的説道。

    嚴昊點點頭,擁着米佳往屋裏走去,懷裏米佳哽咽着問道:嚴昊,爸爸他真的這事太突然了,到現在她都沒有辦法相信那是真的。

    嚴昊停住腳步,痛苦的閉了下眼睛,説道:我們進去吧。語氣裏帶有着他隱忍着的痛苦。

    坐在車裏,莫振勳盯着那別墅的大門陷入了深思,好一會兒才掉轉了車頭離去。

    嚴宇揚安詳的躺在牀上,安靜的讓人覺得他只是睡着了,只是毫無血色的臉告訴我們他已經沒有了氣息。於芬芳掛着淚痕呆呆的坐在一旁,手還握着他的。

    米佳哭着上前,跪坐在牀邊,哽咽着説道:爸,我來晚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前幾天還和她高興的通電話的人今天就這麼突然的沒了,父親走後那個一直待她如女兒的人今天就這樣離她而去了。眼淚像是開了閘的水龍頭怎麼也止不住,不斷的往外溢出,嚴昊上前擁着她,沒有阻止,他自己的眼圈也泛着紅,眼淚被含在眼眶裏,他使勁忍着才沒有讓它落下。

    這一夜,嚴家的人一夜無眠

    昨天竟然停電了,汗!!!

    ☆、第十三章

    這個新年嚴家沒有一點的喜悦氣氛,全家都陷於哀痛的情緒裏。嚴宇揚的葬禮很低調,只是邀請了一些親戚朋友來參加,對外幾乎做到了全封閉。頭七這天早上,律師上嚴家來,説嚴宇揚在去世前一個月在他那重新立遺囑。

    三人沒有多少表情的坐在沙發上,顯然還沒有從悲哀的情緒裏完全走出來。律師在他們面前坐下,從公事包裏拿出一個黃色的文件袋,裏面是嚴宇揚做的最後決定。

    律師開口了,鄭重嚴肅的説道:嚴老先生生前對他名下的財產做了以下的安排,這棟大宅和名下所有的現金全數留給嚴太太於芬芳女士。其餘的動產、不動產、有價證券和宇揚建築的百分之二十股份由獨子嚴昊先生繼承。

    那其餘的宇揚建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呢?於芬芳聽着有些不對,急急問了出聲。嚴宇揚有着宇揚建築百分之六十八的股份才對,怎麼只留給了嚴昊百分之二十,那其餘的百分之四十八呢?

    嚴昊面無表情的坐着,沒有説話,眼睛卻直直的看着律師。

    律師清了清喉嚨説道:至於那百分之四十八的股份嚴老先生的意思是全數歸到他的兒媳米佳小姐名下,至於宇揚建築總裁的位置由獨子嚴昊先生接管。如果日後米佳同嚴昊離婚,那麼米佳可以以所佔公司股份最多的股東身份接手宇揚建築。

    遺囑的內容完全出乎眾人意料,嚴宇揚這無疑等於是將畢生的心血,全留給了一個毫無血緣關係的人,誰也想不通嚴宇揚當初立這份遺囑的時候究竟在想些什麼。這樣的結果着實是讓人譁然,於芬芳被驚訝的張着最説不出一句話來,米佳也是一臉的不敢置信,就連一向鎮定沒有過多面部表情的嚴昊都呆愣了好一陣子。

    這,這怎麼可能,章律師,你是不是搞錯了,宇揚這麼可能立這樣一份遺囑呢。要是説丈夫留了多少錢和多少房子給米佳她都可以理解和接受,因為她知道她丈夫有多麼心疼和寵愛米佳,他一直都認為米佳父親的離世他是有推不掉的責任了,所以他真心當米佳像女兒一樣對待。可是再怎麼樣米佳都是個外人啊,他怎麼會把他畢生的心血都留給米佳呢,畢竟嚴昊才是他的親生兒子啊,這樣做他將他們母子之於何地。

    對,對啊,律師,你是不是高錯了?米佳也不相信這是真的。

    不會錯的,這就是嚴老先生的意思,這上面還有嚴老先生的親筆簽名,而且還有公證處的公證證明。説着律師將手裏的文件遞給他們看,同時將黃色文件袋裏的公證處證明一同拿出以示證明。

    沒錯,上面的確是有嚴宇揚的親筆簽名,這筆跡在場的他們三人當然都是認得的,所以,也就是説這份遺囑千真萬確是嚴宇揚的意思。

    嚴昊閉着眼睛靠在沙發上,那人是他的父親,他多少有些明白父親這樣做的目的,他是想幫米佳穩住在這個家裏的地位吧,即使那些什麼錢的一分都沒有得到,只要有宇揚的股份在,母親就是再不喜歡她,也不可能真的能把米佳怎麼樣,也許父親也認為他會對米佳怎麼樣吧。他不喜歡這種被設計的感覺,就如同他當初曾經一度厭惡的想拒絕這段婚姻一樣。

    嚴昊突然起身,一語不發的離開了家,米佳像是感覺到了他散發着的怒氣,愣愣的看着他離開的方向。

    嚴昊離開後於芬芳帶着不滿的對米佳嘲諷的説道:你現在是不是很高興,宇揚真是疼你啊,那麼大的公司不留給自己的親身兒子反而留給你這個外人,你是不是很得意,很開心啊。

    我從來沒有想過會是這樣。這份遺囑她想都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內容。

    哼,別在這裏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於芬芳厭惡的看了她一眼起身朝樓上走去。

    米佳委屈的紅了眼眶,她不明白她是做錯了什麼。看着婆婆的態度,想到嚴昊離開時緊繃着的臉,米佳有些茫然了,難道這三年的婚姻她得到的親人只有公公一個嗎?那以後這個沒有公公的家,對她來説又還有多少家的意義呢。

    酒吧裏嚴昊一杯一杯的給自己灌着酒,他平時是一個冷靜有自制力的人,在外人面前他總是一慣的優雅紳士,從來沒有失態過,但是今天他覺得心裏有着難以言説的鬱悶,他不是介意父親沒有把股份留給他,他只是在乎被人用這種手段牽制住,雖然他並沒有和米佳離婚的打算,但是這無疑打擊到了他的驕傲的自尊心。

    這一夜嚴昊喝醉了,由酒吧裏的酒保將他送回家中。米佳沒有見過喝得這麼醉的嚴昊,之前就算是應酬他最多也只是帶着點酒氣,卻沒有一點的醉意的,可是今天他真的是醉了,想必他真的很在意那份遺囑吧。

    現在是春節期間,管家阿姨也放假回家過年了。米佳一個人託着全身無力的嚴昊,腳步蹣跚有些狼狽的將他好不容易弄上了牀,接着進洗手間端了水用毛巾幫他仔細的擦拭着。嚴昊皺着眉頭睡的有些不安穩,嘴吧蠕動着説着些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

    擦拭的手突然停住了,米佳愣愣的看着嚴昊,他呢喃的聲音不大,米佳卻聽的清楚,他這是在問今天那份遺囑的事嗎?還是在他心裏,他真的覺得是她搶了他的。看着嚴昊的睡顏,米佳有些失神的想着。

    這一夜米佳徹夜無眠,不僅僅是因為要照顧酒醉的嚴昊,還因為他那句酒後的夢話。

    ☆、第十四章

    家裏沒有準備解酒茶之類的,米佳用開水衝了一杯蜜水給嚴昊端過去。嚴昊坐在沙發上,因為宿醉頭還有些疼,微皺着眉頭,用雙手揉着太陽穴。

    喝杯水吧,也許會好點。米佳將水遞上去。

    嚴昊將水接過,正好對上她的眼,他看見那大大的眼睛下有着一圈黑黑的眼圈,臉色也有着疲憊,這是昨晚因為照顧他而熬出來的嗎?他記得他早上醒來時候她正趴在牀邊睡着了,旁邊還放着毛巾和水。心不禁為之一動,説道:昨晚麻煩你了。

    聞言米佳身子不自然的為之一僵,不過很快恢復過來,他這是在跟她客氣嗎?淡淡一笑,説道:早餐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不用了,沒什麼胃口。頭痛的要命,胃也像翻江倒海似的很不舒服。

    喝過酒還是吃點東西吧,我弄些粥給你,吃點清淡的對胃也舒服些。米佳關心的説道。

    看她認真的樣子,嚴昊沒有拒絕,點了點頭。

    米佳在粥里加了些許的食鹽,讓白粥不至於淡而無味,然後又打了兩個蛋花。一些白粥下肚的確讓嚴昊的胃舒服了不少,也許是之前吃的東西都太過油膩,偶爾的清淡讓他覺得甚是美味。也許是昨天到現在都沒怎麼吃東西肚子真的有些餓了,嚴昊足足吃下了兩大碗。

    米佳有些訝異的看着他,嚴昊有些不好意思的尷尬説道:那個味道不錯。説完起身就想離開。

    見他要走,米佳突然開口説道:我們可以談談嗎?她想了一晚,也許他們有必要談一下。

    什麼事?嚴昊重新坐回到餐桌前,有些意外,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説要和他談。

    如果你在意爸爸留下來的那份遺囑的話,我可以將那百分之四十八的股份轉還給你,我本來也沒有想過要嚴家的任何東西。當初會嫁進嚴家,我只是太無助了,公公就像我父親一樣,讓我覺得温暖。欲言又止了好一會兒,米佳終是將想了一晚的話説了出來,心裏也暗暗的舒了一口氣。

    嚴昊看着她,臉色開始起了變化,冷冷的説道:你什麼意思。語氣裏透露着他現在的心情。她説要把那股份讓給他這讓他不舒服,她那當初要嫁給他的理由更是讓他心情壞到了極點。

    我只是想説,你如果真的很在意那百分之四十八的股份的話我可以還給你,你沒有必要為此喝酒傷了身體。米佳認真的説道。

    你這是在憐憫我嗎?現在是怎麼樣,就因為那百分之四十八的股份他已經淪落到要她憐憫的地步了嗎?沒錯,他是很在意想得到那股份,可是他並不需要別人的好心施捨。

    我不是這意思,我只是知道他誤會了,米佳欲解釋卻被他打斷。

    夠了,我要的東西從來就不需要別人施捨,即使你把那百分之四十八的股份給賣了我也無所謂。嚴昊厲聲説道。

    你誤會了,我

    嚴昊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嚴昊看了看米佳,起身拿着手機進了書房。

    米佳懊惱的站在桌旁,怎麼這件事越説越不明白了呢,她沒有一點憐憫他的意思,她只是覺得在這個家她才是外人,沒有資格拿嚴家的一點東西。

    沒過多久,嚴昊從書房裏出來,直接進了更衣室,幾分鐘後他已經衣着整齊的拿着公文包準備出門,臉上掛着一臉的寒霜,心情可想而知有多麼的不好。

    米佳想喚他説些什麼,可是碰上他那一臉的寒冷,最終還是作罷了。

    接下來幾天嚴昊總是早出晚歸的,回來後也總是直接進了書房,夜晚也沒有回來睡。米佳意識到他們結婚三年多第一次冷戰的到來,米佳並不想弄成這樣,幾次想找他説清楚卻都被他冷漠的眼神擊退了,而他也總是不願意給她機會解釋什麼,回來直接回了書房繼續他的工作。就這樣,他們一下子陌生了許多,幾乎沒有了最基本的交流。

    這一晚米佳特地坐在客廳裏等嚴昊回來,現在這樣的相處模式她真的不喜歡,而且他的冷漠讓她覺得不舒服,今天她要打破這一僵局。嚴昊在凌晨一點回到了家,這幾天他基本上都是這個時候回來。看見客廳裏的米佳着實有些意外,他以為她應該已經睡了。

    你回來啦。米佳站起身,像以前一樣上前要接過他的公事包。

    還沒睡。嚴昊淡淡的問道,看到她有些憔悴的臉色的時候心莫名有一絲心疼,他卻沒有注意到。

    嗯,肚子餓嗎?需要我準米佳突然聞到他身上有一股陌生的香水味,她很確定這股香水味不是姚敏的,不過也許姚敏換了牌子了。不去在意,問道:需要我準備夜宵嗎?

    不用了,你去睡吧,我還有工作要處理。拿過公事包,嚴昊如同前幾天一樣轉身進了書房。

    米佳愣愣的看着被關上的書房的門,久久回不過神。就這樣了嗎?他們的關係就這樣了嗎,已經回不到之前了嗎?所有的事好像都在公公去世之後都變了樣了。米佳輕嘆了口氣回了卧室,這一夜她依舊因為沒有他的懷抱睡得很不安穩,而嚴昊依舊在書房忙了一晚。

    那股陌生的香水米佳是在幾天後確定那的確不是姚敏的,因為她在報紙裏看見她的丈夫出席一場慈善晚宴的時候身邊的女伴換人了,是一個長的豔麗卻不失高貴的女子,兩人是十指相扣着出場的,這比以往那些披風捉影説他和姚敏之間的報道要更據説服力的多。

    ☆、第十五章

    米佳坐在咖啡廳裏,看着窗外來來往往的行人。現在還是年初,大家還處於放假中,一對對的小情侶牽手走着,臉上洋溢的是幸福的笑容,米佳想起以前戀愛上她也曾和張楊如此走在上海的街頭,張楊的經濟不好兩人的約會往往都是手牽手着逛馬路,就連電影戀愛三年也沒有去看過幾回,可是當時的她想着只要和他一起生活再怎麼樣她的甘之如飴。誓言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回首這三年他身邊早已有嬌妻相伴,而她也算是嫁作他人婦了。

    這幾天米佳一直思索着她和嚴昊之間的是否還要繼續,公公的離去什麼都變了味,以前她和嚴昊是相敬如冰但是每夜還是會相擁而眠,平時還會説上幾句話,可是現在他早出晚歸藉口公司的事,這也算是對她另類的避而不見吧。她一直都自己與嚴家是格格不入的,本來就是一隻飛上枝頭的麻雀,既然變不成鳳凰那麼也許就不該霸着這鳳凰的巢。現在他已有新歡,而且不吝嗇隱瞞他們的事情,她是不是要等他開口讓她離開,還是自己主動提出還歸他於自由。

    想什麼呢?叫了好幾聲都沒有反應。羅麗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在她前面坐下,過個年羅麗去燙了個捲髮,相較之前多了一種成熟女人的韻味。

    米佳回過神,看到眼前的羅麗展露出笑靨,説道:你這是幹嘛?看着她手裏的大包小包,她真懷疑她來這之前是否回過住處。

    嘿嘿,這是給你帶的特產,上海不長有,我帶的這些新鮮,味道也比超市的要好很多。羅麗説着將魷魚仔、魷魚片、香酥帶魚、香酥魚排等等的海產品推到米佳的面前。因為擔心這過幾天的春運,羅麗昨天就回了上海,今天特地約米佳出來將這些家鄉的土特產帶給她。羅麗的家鄉在浙江的舟山,那裏別的沒有就數海產品最多。

    我那吃得完怎麼多。這一袋一袋的東西還真不少。

    慢慢吃嘛,有不會壞掉。羅麗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好像米佳問了一個多白痴的問題似的。

    米佳?這過一個年你怎麼瘦了這麼多,人也憔悴了不少。羅麗粗心的到現在才注意到米佳的臉色不怎麼好看,皺着眉頭關心的問。

    米佳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是嗎?我都沒注意,可能是這幾天睡的不好吧。對了,你這個髮型做的挺好看的。不察覺的暗中轉移了話題。

    是嗎,他也説好看。羅麗露出少有的少女的嬌羞,微紅着臉説道。

    他?那個他?米佳精明的聽出她話裏的玄機。

    哪,哪有什麼他啊,我,我是説我媽啦。察覺到自己漏了底,羅麗忙的改口道。

    是嗎?米佳曖昧的朝她擠弄了下眼睛,別有深意的感嘆着説道:看來有人是芳心暗動了啊!!

    羅麗心虛的瞥開了眼,嘀咕的説道:都不知道你説什麼。

    兩人在咖啡廳裏吃過午飯,中途羅麗鬼鬼祟祟的接了個電話就説下午有事不能陪她了,米佳一個人提着幾袋走在這街道上,心裏尋思着回家後將這些東西分給管家阿姨一些。

    一輛黑色的奧迪轎車在她身邊停下,搖下車窗張楊衝她叫道:米佳。

    米佳愣愣的看着張楊,沒想到他們竟然會再次遇到。

    上車。張楊將車門打開,示意她上來。

    米佳回神,客氣且淡漠的説道:不用了,我要回去了。她不認為兩個分手的情人還能做朋友。

    這裏不能停車。指指前面向他們走來的巡警,張楊如此説道。

    看了看向這邊走來的巡警,再看看一臉認真的張楊,米佳無奈跨坐進了他的車子。

    你在前面路口放我下車吧。上車後米佳這樣説道。

    張楊看了她一眼,心情有些複雜的説道:米佳,我們談談吧。

    我不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聊的。看着窗外,米佳淡淡的説道。

    張楊看了看她,掉轉了車頭往江邊駛去,米佳訝異的看了他一眼,卻沒有説話。

    車子在江邊停下,白天的外灘不若夜晚熱鬧,午後的這裏沒有什麼行人。他們並沒有下車,沉默了一陣,張楊率先開口説道:你恨我吧。眼睛看着前方,語氣裏帶着些許的自嘲。

    米佳亦沒有看他,嘴角淡淡的笑開,説道:沒有。

    張楊訝異的轉過頭,看着她,沒有,怎麼可能,那樣的背叛的欺離,她怎麼可能不恨。

    米佳轉過頭,看着他,淡笑着説道:也許你不相信,其實我之前也覺得我是恨你的,可是上次見過你之後我才發現我從來沒有恨過你。

    怎麼可能。他那樣對她,而且那天她的父親還

    是真的。米佳篤定的説道:當初你離開,我還沒來得及恨你就被我父親的死訊打的措手不及,當時我只顧着悲傷父親的去世,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從那種傷痛中出來,試問我哪有多餘時間和精力去憎恨你。

    伯父的事我很抱歉。張楊歉疚的説道,他知道米佳家裏沒有什麼人,可以想象那樣一個時候她一個女孩子會有多麼的難,而他卻在那時義無反顧的轉身從她身邊走開了。

    你沒有必要向我抱歉什麼,這本來就不關你的事,而且都已經過去。

    你現在過的好嗎?張楊看着米佳,問道。

    你看我像哪裏不好嗎?米佳笑着反問道。

    張楊深深的看着她,想説她瘦了,也憔悴了,還想伸手抱抱她,可是他現在還有資格嗎?當初是他為了自己的前途棄他們三年的感情而去的,現在他即使有能力為她做些什麼,她還會接受嗎?

    張楊,你不需要為之前的事自責什麼,每個人都有自己追求的東西,我們之間是相愛過,但已成往事了,也許是我們的緣分太淺了,這也已經沒有什麼好可以去惋惜的了。米佳平靜的説道,語氣裏帶着疏離,就這樣吧,以後碰上了就點頭微笑算是招呼吧。説完打開車門準備下車。

    我送你回去吧。張楊悶悶的開口説道。

    不了,我想在這裏走走,再見。米佳拒絕他的好意,沿着江邊慢慢的閒逛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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