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嚴昊!
米佳驚呼着慌忙的跑進浴室,只看見嚴昊光裸着上身站在浴室的大鏡子前,一臉帶着痛苦,緊握着的手還在滴着血,大鏡子從中間破碎開來,最中心還殘留着嚴昊手上的血跡。
這樣的場面讓米佳的心緊緊的糾成一團,擔心和害怕一下子就幻化成了淚水,在她的眼眶裏不停的轉着,顧不上其他,也已經顧不得其他,米佳忙的上前,緊緊的抓着他的手,米佳可以感覺到他現在全身有多緊繃着,看着那還在流血的傷口,米佳的心被揪的生疼,抓着他的手眼裏含着淚,語氣帶着懇求的説道:嚴昊,求你了,別這樣,放鬆點好不好。緊繃着的肌肉讓他手上的鮮血不斷的往外湧出,怎麼也止不住。
嚴昊愣愣的回過神來,看着米佳,眼裏是不曾有的落寞和痛苦,米佳不捨的看着他,試探性的輕聲喚着他道:嚴昊
沒有任何提示,嚴昊突然猛低下頭,唇隨之壓下,手緊緊的將她的腰收攏,兩人緊密的貼着。力道之大讓米佳根本沒有辦法去推拒和阻止。
沒有平時的温柔和憐惜,此時的嚴昊猶如受了驚嚇的猛獸,激烈的吻着米佳,啃咬着,吻得激狂,吻得深刻。米佳被他着突來的吻有些嚇到,現在她眼裏的嚴昊似乎不是她平時所認識的人,他的齒啃疼了她的唇,雙手抵着他的胸膛米佳試圖將他推開,嘴裏嗚咽着發出聲音,昊別,別這樣唔
米佳所有抗議和拒絕的話語全都被嚴昊吞進了肚子裏,此時的他早已經沒有了平時的自制和理性,現在的他需要發泄,一種本能的發泄。
今天的他太壓抑太痛苦了,雖然早就已經肯定嚴然不可能會是自己的兒子,但是他怎麼都也沒有想到嚴然竟然會的自己的弟弟,這多麼可笑,多麼荒謬的一件事,可悲的卻是這一切卻都是事實。自己的前女友竟然和自的父親有個兒子,而那孩子如今卻來管他叫爸爸,這是怎樣一種畸形和變態的關係,這一切的一切他真的是有些無法承受。
那些憤怒和壓抑讓嚴昊整個人變的粗魯起來,手上的力道已經不受大腦控制了,所有動作完全都是沒有意識的,帶着粗魯和野蠻,一個使勁狠狠的將她的上衣撕扯開來,啊因為疼痛米佳不禁輕呼出聲。
嚴昊沒有理會,眼裏已經佈滿了情慾的血絲,將她一個轉身直接欺壓到了浴室的牆壁上,男人的力氣同女人總是有着本質上的區別的,無論米佳如何努力如何推拒,愣是沒有辦法嚴昊半分,背後傳來的冰冷讓米佳不禁顫慄了下,她知道今天他是受刺激了,這樣的事無論換誰都應該無法接受吧,她可以理解他心中的痛,如果如此能緩解掉他心中的痛,那麼她願意。
將抵着他胸前的手緩緩移開出,抬起手勾摟着他的脖頸,承接着他那帶着瘋狂的吻,主動的以舌來回應着他的,讓他感受到自己的熱情和回應還有自己那滿滿的愛。讓他知道他並不是一個人在作戰,他的身邊還有她,她會陪着他去面對一切。
米佳的回應和熱情更是讓嚴昊瘋狂,手來不停的在她身上來回探索着,由上而下慢慢的下移着,單單唇上的吻也已經無法滿足他那欲以膨脹的慾望,沿着她的下巴,脖頸,鎖骨,一點一點留戀的往下,親密的吻如雨點般強制落了下來。
慾火已經慢慢的將他們席捲,燃燒着他們,浴室裏的氣温一下增高了好幾度,這温度高的幾乎有些灼人。
嚴昊像只發狂的猛獸,動作談不上有一點的温柔,整個人感覺就是被慾望和快感所主宰着,支配着。
昊最後一點理智讓米佳必須得阻止他的瘋狂,昊,嗯昊輕輕點,孩子別,別傷了孩子。
米佳這句斷斷續續的話終於一點一點的傳進了嚴昊的耳朵裏,孩子是啊,米佳還有着身孕,那是他和她的孩子。眼睛裏的那寒意點點褪去,那熟悉的温柔慢慢的回升,原本激烈的動作有意識的開始慢慢緩下了節奏,不似剛剛的疾風驟雨,嚴昊緩慢的進出着米佳的身子,開始慢慢的,温柔的,帶着憐惜的吮吻着她那帶着淚痕的臉頰,然後以極致的温柔帶領着米佳攀上那情慾和快感的巔峯。
事後嚴昊擁着米佳兩人一起衝了個熱水澡,然後才將軟若無骨的米佳抱到牀上,看着她全身佈滿着的點點鮮紅,那是自己剛剛瘋狂的最好證明,擁抱着米佳,嚴昊有些愧色的輕聲在她耳邊説道:對不起是他被憤怒取代了理智,差一點就因此傷到了她和孩子,想到這嚴昊更加是自責不已。
米佳疲倦着,依着他的胸前,閉着眼睛,不語的搖搖頭。她不需要他道歉,她也並不介意他剛剛的失控,如果這樣發泄出來能讓他舒服,即使再來一次,她也願意。
看了那親子鑑定報告之後,她能明白他現在心裏的苦,這樣荒唐的事,任誰都是一時無法接受的,他會如此失控也是人之常情,她是他的妻子,既然無法那樣的事實,無法替他抹去心中的那份疼痛,那麼自然要好好安撫他,讓他知道他並不是一個人,她永遠都會在身邊支持着他,鼓勵着他,再困難她都會和他一起去面對,夫妻不就是這樣嗎。
好好睡吧。温柔帶着體貼的在她耳邊説道,嚴昊疼惜的擁着她,輕吻她微濕的眼角,米佳點點頭,嘴角輕輕勾起微笑,眼睛沒有睜開,一個轉身找尋了一個舒適的位子,然後疲憊的在他懷中慢慢睡去。
看着米佳温柔的睡顏,輕輕的替她拂去額前的亂髮,嚴昊的思緒點點在倒退着。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抓着手裏的親子鑑定報告,嚴昊幾乎有些發狂的朝醫生吼道。
這真是太可笑了,嚴然不是他的兒子,卻是他的弟弟,親弟弟。一個自己的初戀女友同自己一直尊敬着的父親的兒子,一個足以夠做他兒子的弟弟,如果是玩笑,那這個玩笑開的似乎也太大了一些。
父親這一輩子雖不能説同母親是相濡以沫的,但是對於感情上的事卻是乾乾淨淨,在媒體報紙上面從未有過什麼風流韻事,私底下更是從來沒有因為這方面的事同母親吵過嘴,一個這樣的男人又怎麼可能平白無故多出了個兒子,而且這個孩子還是蘇雪的。
這報告一定是你們這邊搞錯了,這孩子一定不可能是我父親的兒子,他不可能和嚴家有任何的關係,我要求你們重新驗證,一定是你們在某個程序上出了差錯。嚴昊將手種的報告狠狠的扔砸到醫生的辦公桌上,緊握着雙手一臉嚴寒的説道。
醫生微皺着眉頭,自己開出來的報告被人懷疑,這是一個專業醫生的恥辱,拿起桌上的DNA鑑定報告,説道:我們是經過一系列的科學驗證的,一遍一遍的做着比對,這樣才最終得到了現在這個結果,我可以很負責任的説這份報告的準確率可以高達到百分之九十九,當然在醫學上也沒有百分百的事,所以這百分之九十九就相當於我們所説的百分百。説完將手裏的鑑定報告重新遞上前去。
緊緊的攥着手,嚴昊狠狠的瞪着他,對於他遞上來的報告無動於衷,根本沒有打算接過手去。
嚴昊如此的態度醫生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長長的嘆了口氣,不贊同的説道:如果你尋求的是事實的真相,那麼很顯然它已經在這裏,但是如果你要的只是一個讓自己滿意的答案,那麼你可以直接將其丟棄,也恕我無能為力。説完直接將手中的報告放下,拿過資料轉身朝門口走去。
嚴昊雙拳緊握着,因為內心強烈壓抑着情緒,氣息也瞬間變的粗重起來,最後抓過桌上的文件袋憤然轉身離去。
嚴昊渾然無知的將車開回了公寓的停車場,息了火解了安全帶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勇氣開門下車上去。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樓上的人,尤其是那個孩子。現在的他,突然反倒希望那孩子是他的,而不是這樣一個尷尬讓人覺得厭惡的身份。
而這一坐就是幾個小時,直到米佳的電話再三打來他才起身上樓。
懷裏昏睡着的米佳嚶嚀着轉身,將臉舒服的靠近他的懷裏,收回思緒,嚴昊調整好兩人的姿勢,讓米佳睡的更安穩些。
擁着米佳,嚴昊沒有一點睡意,睜着眼睛,盯着漆黑的天花板,他不明白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何蘇雪會和自己的父親有着這樣的關係?不過可以確認的是,蘇雪當年並非是通過自己認識父親的,當年同蘇雪一起,他並沒有告知她自己的真實身份,亦沒有帶她見過自己的父母。嚴昊緊鎖着眉頭。
第六十二章
陽光透過窗户穿過那紗制的窗簾由外面穿透進來,雙眉微皺了下,米佳慢慢睜開了眼睛,腰間傳來的痠痛提醒着她昨晚他們有多瘋狂。米佳不自覺的羞紅了臉,自結婚以來,昨天是最火辣孟浪的一次吧。嘴角淺帶着微笑,米佳搖搖頭,剛想起身,才注意到放在自己腰間的那有力的臂膀,才發現自己枕着的依舊是嚴昊那健碩的手臂。
以往嚴昊都是在米佳醒來之前就已經起牀,幾乎沒有一次是列外的。米佳側身看着他,他真的是個長的很好看的男人,米佳不禁看得有些痴迷。睡夢中的他緊鎖着眉,貌似睡的並不安穩,米佳心疼的伸手將那緊鎖着的眉頭輕輕的給撫平了。
又看了會兒,帶着淺笑,拉開他的手,剛想起身,目光正好落到了他那環着自己腰間的手,手關節那還破着皮,有些紅腫着,想起昨晚自己衝進浴室看到的景象,米佳還有些心有餘悸。心疼的拉起他的手放在嘴角輕輕的落下憐惜的一吻,然後小心的輕輕的放下,一個回頭不料正好對上嚴昊那惺忪略的帶着點朦朧的眼。
嚴昊幾乎看了一晚上的天花板,臨近清晨才緩緩睡過去,而且睡的並不深,米佳這一動很快就把他驚醒了。
看着那眼皮下面那黑黑的眼圈,米佳有些懊悔自己將他驚醒,略帶着歉意的説道:是我吵醒你了嗎?他看起來很累,臉上的憔悴和疲憊比昨天更甚。
嚴昊迷糊着搖搖頭,一個用力將她帶回到懷抱裏,將臉埋在她的頸間,聞着她身上散發着她的特有的馨香,心裏一點點都得到滿足。
米佳靜靜的就這樣任他如此擁着,好一會兒才在他懷裏納納的開口説道:我我看見那鑑定報告了。那裏面的結果讓她同樣,有些難以接受,她可以相信他承受的痛苦。
嚴昊的身體明顯一僵,本來緊閉着的雙眼一下睜開,痛苦隨之流露出來,擁着她的力道也在自己也沒有察覺到的情況下一點一點的加重了。
米佳有些被他的力道給弄疼了,啊不禁輕呼出聲,輕拍了拍他後背,説道昊你,你弄疼我了。
嚴昊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力量過大了,放開她,有些歉然的説道:對不起
似乎在逃避什麼,鬆開她的同時,嚴昊沒去看她,直接轉身就要掀開被子準備下牀離開。米佳快他一步,拉住他的手,定定的看着他,卻沒有説話。
兩人就這樣對視着,最終嚴昊妥協了,痛苦的閉了閉眼睛,説道: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説也不知道可以説什麼。事實已經如此,這一切都已經定局,説什麼都已經改變不了什麼了,他們只能接受,但是他卻接受的困難。
米佳怎麼會不理解他的心情,這樣的事,她自己都現在都沒有辦法説服自己説相信那是真的,更何況是他。心疼他,欠身上前,緊緊的擁住他,如果可以那麼就把他的痛苦轉移給她吧,讓她來承擔承受着這一切。
柔柔的在他耳邊説道:不管發生什麼,都告訴我,即使不能替你分擔,也讓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不要把我推的遠遠的,什麼都不説自己一個人痛苦。愛深了才會替他擔心,看着他痛苦自己的也是萬分難受。很奇妙的,自己的喜怒哀樂完全受到另一個人的影響和牽制,這一刻,米佳才深深的感受到。
掙扎了下,嚴昊才伸手回抱着她,嘴角露出這一天以來難得的微笑,有些寵溺的在她耳邊説道:傻瓜。其實他哪裏捨得讓她陪自己一起痛苦難過,他想給她最好的,沒有一點委屈。
兩人攜手出來的時候管家阿姨早已經將早餐擺上了桌,嚴然端正的同於芬芳一起坐着,見嚴昊出來,臉上不禁露出了點點欣喜,可是一看到旁邊的米佳,有些厭惡的皺皺眉頭,轉過臉去。
對上嚴然,嚴昊不自然的瞥過臉去,將米佳送至到餐桌旁,開口説道:今天有些晚了,早餐我就不吃了。説着轉身就要走。
於芬芳突然想到什麼,開口問道:那個報告出來了沒有,好像有段時間了吧?
剛邁出去的腳步隨之一頓,拿着公文包的手明顯的加重了力道。米佳有些擔心的看了看他,開口説道:已經出來了,之前忘了跟您説了。
結果呢?結果怎麼樣?看着米佳,於芬芳有些急迫的問道。
嚴昊看着米佳,手上的力道抓的又緊了些。
米佳看了看嚴昊,又看了看於芬芳和孩子,點點頭,説道:當然,當然,嚴然是嚴家的孩子。
聞言,於芬芳喜上眉梢,寵溺的摸了摸小嚴然的頭,眉開眼笑的説道:我不早就説了嘛,他同嚴昊這麼像,一定就是嚴昊的孩子,我的孫子。
米佳扯了扯嘴角,並沒有笑意。
一旁的嚴昊緊握着手,説道:我先出去了。語氣緊繃着,説完直接大步轉身離開。
米佳看着嚴昊離去的背影,再看看眼前這祖孫歡笑的情景,突然一點胃口都沒有。
嚴昊冷着一張臉進了公司,一整天,他沒有一點心情,文件報告一個字都看不進去,一整夜沒怎麼睡更是讓他有些頭疼欲裂的感覺,腦海裏父親,蘇雪,嚴然的樣子幻燈片似的一張一張放着。
低吼一聲,一個揮手桌上的東西被掃下一半,文件報告等隨之散落了一地,嚴昊有些頹廢的癱坐在椅子上,痛苦的閉着眼,仰靠的坐着。
裏面的這麼大的自然驚動了外面坐着的秘書,連忙起身跑進來,看見一地的狼藉,訝異的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忙的上前,彎腰將東西收拾起來。
出去閉着眼,嚴昊開口説道。
呃我,我先收拾下
我説出去。嚴昊高聲吼道。
平時雖然都是冷着一張臉,但是從未見過嚴昊如此發過火。秘書有些被嚇到,兢兢戰戰的丟下手中的東西退出了辦公室。
嚴昊痛楚的閉了閉眼,他不曾如此失態過,可是今天他控制不住了,他想發泄,也需要發泄。當初他引以為傲的自律今天全然崩潰了,嚴然的事他真的不能接受,一個可以當自己兒子的弟弟,而且還是自己初戀女友所生的,世界上最為可笑和諷刺的事應該也就不過如此吧。
回到座位上,劉秘書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然後又長長的呼了口氣。今天的嚴昊相當的反常,按道理説最近公司一切都正常,沒有什麼好心煩的,縱使前段時間公司最困難的時候也不曾見他如此發過火過。既然公司沒事,那莫非同家裏有關,嚴昊的秘書心裏猜測的如此想到。
劉秘書?不知道何時,白琳已經拿着文件過來,看見她如此,禁疑惑問出了聲。
啊嚴昊的秘書顯然被嚇了一跳,白,白主任。
白琳蹙眉看着她,問道:嚴總在裏面嗎?
劉秘書點點頭,然後又轉頭看了看身後緊閉着的辦公室的大門,朝白琳湊近了點,小聲對她説道:你現在最好還是先別進去了,嚴總今天火氣很大,剛才在裏面差點掀了桌子。其實,應該算是已經掀了。
白琳挑了挑眉,問道:最近公司出什麼大問題了?還是工程那邊有什麼事?
劉秘書搖搖頭,有些神秘的説道:公司和工程進度都沒有問題,我看啊可能就是家裏出了什麼事,要麼就是同他老婆不合。不過話説,嚴太太上次來公司,兩人看上去還挺恩愛的啊。這話説到最後,就成了劉秘書個人的自言自語了。
聞言,白琳嘴角淺淺帶着笑,眼裏像是閃爍着什麼火光,拿着資料就往嚴昊的辦公室走去。
哎白主任,你不等會兒再過來?見她還要往裏走去,身後劉秘書好心的提醒道。
不了,這份資料很急,必須要嚴總蓋章簽字。説完伸手直接往辦公室的門敲去。
叩叩叩白琳淺笑着等待裏面的反應。
滾裏面傳出嚴昊暴怒的聲音。
白琳直接推門進來,看着一地的資料,先是一愣,隨後彎腰下去將東西一點一點的收拾起來。
嚴昊看着她,眼底盡是寒意,然後冷冷的開口説道:你進來就是要幫我收拾東西的嗎?如果是的話,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聞言,白琳的手一頓,然後放下手中的東西,站起身來,將自己剛才帶進來的文件遞上前給他,説道:建築部催的緊,讓我把最後筆款項打過去,所以麻煩嚴總籤個字。
此刻的嚴昊早已經沒有了平時的冷靜和耐心,抓過白琳遞上前的文件,拿起筆直接大手一揮,將自己的大名簽上,然後將文件重新丟回她面前,冷眼看着她,説道:現在可以出去了吧。
白琳不可置否的聳聳肩,拿過他簽好字的文件直接走了出去。
第六十三章
米佳看着前段時間買回來有關懷孕和寶寶的書,手裏喝着管家阿姨給她準備的各種營養品。沒有心思,書上的文字愣是沒有一個看進去。管家阿姨出去買菜去了,於芬芳約了之前的牌友出去了,家裏就剩下她和嚴然。
米佳放下手中的書,看着不遠處在看電視的嚴然,那小臉真的就像嚴昊的翻版,濃密的眉毛烏黑的眼,當初自己也認定了這孩子就是嚴昊的,可是誰又能想到他竟然會是嚴昊的弟弟。
他是誰帶來的?八歲大的孩子有如何能一人找到這裏來?還有是誰告訴他嚴昊是他的父親?是蘇雪嗎?可是她明知道嚴昊不可能是。還有,為何隔了這麼久才找上門來?而且,蘇雪已經死了。仔細想來才發現這中間有太多太多的疑問,嚴然的突然到來總是讓她覺得有些不好的預感,似乎會發生什麼似的。也許她可以好好的問問他,起身朝客廳走去。
嚴然,我可以坐這裏嗎?米佳面帶着笑,詢問着沙發上的小男孩的意見,她知道他並不喜歡自己。
嚴然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沒有説話,轉頭繼續看着電視放着的動畫片。
米佳在他身邊坐下,試圖着找尋着話題,以方便從他口中問出些什麼。這個好看嗎?見他看的認真,米佳如此問道。
嚴然依舊沒有説話,眼睛定定的看着電視無視米佳的存在和問話。
見他不答,米佳笑笑,又繼續問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是我們之前並沒有見過,所以我能知道為什麼你這麼不喜歡我的原因嗎?
嚴然突然轉頭,狠狠的瞪着米佳,孩子氣的衝米佳吼道:都是你,你這個壞女人,你害死了我媽媽。眼裏似乎還帶着點霧氣,想來是想到傷心處了。
米佳微愣,她害死了蘇雪!什麼時候?不管什麼時候這都不可能啊,她根本不認識蘇雪啊!
我,我不認識你媽媽,我跟她根本沒有見過面,怎麼説是我害死了你媽媽呢?米佳,試着跟他解釋道。
就是你就是你。嚴然的情緒有點失控,瞪着米佳指控的説道:媽媽的病本來早就已經好了,那天媽媽陪我看電視,還告訴我説電視上的人是爸爸,可是在看到你的照片之後她就哭了,哭的好傷心,然後還把家裏的東西全砸了,還把我趕我了出去,我害怕就叫阿姨過來,阿姨把媽媽送到了醫院,説媽媽的舊病復發了,不讓我去看她,後來阿姨就告訴我媽媽死了,都是你害的,都是你,都是你。
米佳聽的有些懵,上電視,什麼時候?突然她想起前段時間因為她和嚴昊一起被記者拍到,嚴昊當眾公開了他們已婚的事,為此嚴昊後來還特地召開了記者招待會同大家解釋了這件事,那麼嚴然説的應該就是指這件是吧。
我對於他的指控米佳突然有些語塞,如果這樣説起來,真的是自己和嚴昊已婚的事打擊到蘇雪,而使得她舊病復發的話,那她的死就真的跟自己有推不掉的責任了。
都是你都是你,你還我媽媽,你還我媽媽,你這個壞女人,阿姨説就是你害死我媽媽的,你這個壞女人,你這個壞女人。嚴然哭喊着上前推打着米佳,嘴裏不停的罵着米佳是壞女人。
米佳無從解釋,有些無措的看着眼前這個哭泣着喊着要母親的男孩。承接着他那小小的拳頭,有些歉然的對他説道:我很抱歉,我不知道
你走開,你走開,我你要看見你,你走開,走開嚴然不聽,霸道憤恨的推拒着米佳,小小的臉上帶着淚痕還有仇恨的目光。
個子雖然不大,但是力氣還真是不小,米佳被動的被他推離開沙發,有些踉蹌的起身,嚴然依舊一股蠻勁的用力推着米佳,嘴裏還不停嚷着壞女人走開。
看着嚴然如此,米佳真的有些內疚了,被動的任由着他推着沒有反抗,從客廳一直到卧室,米佳忘了客廳和卧室走廊的連接處是有着兩節階梯的,就這樣在米佳步步緊退之下,一個沒注意失去重心就這樣直直的往身後倒去。米佳驚慌的叫出了聲,啊
重重的摔在地上,米佳痛苦的按着肚子,驚慌和害怕一下全都湧上心來,閉着眼,因為痛苦扭曲了臉龐,下身的疼痛讓米佳苦楚的叫出了聲,痛好痛隱約的她可以感覺到有股温熱的液體緩緩的沿着大腿流出,像是有預感到那是什麼,雙手捂着肚子痛苦的呻yin道:孩子我的孩子
一旁的嚴然早已經被此時的景象嚇到,臉上還掛着未乾的淚痕,傻傻的看着地上痛苦的米佳不知道該反應。
米佳痛苦的想站起身來,卻無能為力,強忍着疼痛撐着身子,用力的喘着氣息,朝嚴然努力的説道:打打電話,撥,撥120。
嚴然他其實沒想她摔倒的,他只是恨她,氣她,不想看到她罷了,現在這樣的她讓他有些害怕,他看見那紅紅的血流出,在地上慢慢的越來越多。我他想道歉,卻嚇的有些説不出話來。
米佳的意識慢慢的模糊了,眼皮越來越重,她只期盼肚子裏的孩子沒事,最後眼前一黑,整個人昏迷過去。
嚴昊站再墓前,雙手緊緊的攥成拳,看着墓碑上慈祥帶着微笑的老人,一臉痛苦。關於嚴然的事,他還是不能釋懷,所以又來了這。
為什麼?為什麼你和蘇雪會有個孩子?嚴昊痛苦的如此問道,卻得不到回應,四周安靜的只剩下風的聲音。整個墓園顯得格外幽深。
口袋裏的電話劃破了這寂靜的空間,悠揚的音樂是如此好聽,久久,嚴昊都沒有去接起,此刻的他沒有心情。
電話響了一遍又一遍,明明餘音剛剛落下收住,音樂的調又重新開始新一輪的傳唱。電話那頭的人似乎在同他比着耐力,他不接,他就猛打。最後,嚴昊妥協了,摸出口袋裏那閃爍着的手機,接起,喂。
先生,你,你快來醫院吧,米佳米佳她摔倒了。電話那頭管家阿姨帶着哭腔如此説道。
聞言,嚴昊一下沒了反應,米佳摔倒了現在在醫院
先生先生你有在聽嗎?沒有得到回應,電話那邊管家阿姨更是着急。
收起手機,拔腿就往墓園的出口跑去。
醫院裏,於芬芳和管家阿姨焦急的在手術室門前走着,時不時的朝裏面看着,嚴然像傻了般傻傻的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愣愣的看着地面。手術室的門一會兒被打開,只見護士滿手是血的出來,匆匆的又拿着好幾袋血包進去,一旁的於芬芳想問都找不得機會開口,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手術室乾着急。
嚴昊凌亂着頭髮,西裝外套被緊緊的抓在手裏,劇烈的奔跑讓大口大口的喘着氣,緊張着急的問道:米佳米佳怎麼樣,醫生醫生怎麼説?
於芬芳苦着臉,搖搖頭,説道:醫生還沒有出來,我們也不知道
嚴昊站着門口,看着,卻什麼也看不到。
許久,嚴昊才開口問道:為什麼會這樣?米佳怎麼會摔倒的?
我我也不知道,我出門去買菜,回來的時候就看見米佳倒在走廊那裏,地上還還流了好多血。管家阿姨説道,一臉的自責,心想,自己要是早些回來就好了。
嚴昊沒再開口,看着手術室的大門,兩手緊緊的攥着,關節開始泛白,可見那力道之大。
手術室的燈終於在大家的焦急等待中熄滅,門緩緩被打開,醫生一臉疲憊的從裏面走出來。
醫生,我太太怎麼樣?嚴昊一個箭步上前,焦急的問道。
是啊是啊,我媳婦沒事吧?孩子,孩子保住了嗎?於芬芳忙得上前,如此問道。
醫生看了看他們,搖搖頭,將口罩拿下,説道:大人算是沒事了,但是孩子沒有保住。由於送過來的時候失血過多,現在病人還很虛弱,等一下你們不要太多人進去,別打擾到病人的休息。説完轉身離開。
米佳從手術室裏被推出來,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嚴昊上前,心疼的抓着她的手,伴着她一起往病房走去。
病牀前,嚴昊一旁坐着,抓着米佳的手輕輕的放在自己的唇邊,輕吻着。她的臉色好白,沒有一點血色和生氣,護士説米佳被送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大量出血了,到了手術室裏情況都沒有好轉,單單是血包就用了好幾袋。嚴昊心疼的親吻着她那冰冷的手,撩開她額前的發,輕輕的將自己的臉貼着她的,感受到她那微弱的呼吸,嚴昊才覺得她還在,並沒有離他遠去。
只要她還在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嚴昊心裏如此告訴着自己。
第六十四章
半夜,窗外漆黑如墨,周圍幽靜的聽不到任何聲音。米佳在這一刻悠悠轉醒過來,整個人全身都覺得不是自己的,空乏無力,下意識的探手撫向肚子,那裏已經平平的已如往昔,她知道她的孩子沒了,那個之前來過的小生命就如此離她遠去了,那個讓他們懷着期待的生命就這麼沒了。眼淚在此刻一下子就決堤了,止不住的往外流。
米佳那帶着嚶嚀的哭聲驚醒了旁邊剛剛睡去的嚴昊,嚴昊並沒有睡深,很快就清醒過來,抬起頭看見米佳那壓抑着的哭泣讓他心疼不已,伸手輕輕觸碰她的臉,出口輕聲喚道:米佳
米佳轉過頭,這才發現嚴昊,看着他,米佳淚水掉的更兇了些,哽咽着,無法出聲。
嚴昊抬手,心疼的看着她,温柔的用指腹撫去她那臉頰上的淚水,別哭
米佳搖着頭,只是一徑的猛掉淚,什麼話都説不出來。
嚴昊傾身向前一點一點吻去她臉上的淚。別哭,我會心疼。
對對不起我們的孩子米佳啜泣着,斷斷續續的説道:我沒保護好我們的孩子,對不起
直接坐到牀上來,擁着她半靠在自己的懷裏,低頭吻着她的發心,嚴昊的眼眶也是紅紅的,低聲安慰着她説道:不是你的錯,不要怪自己,我們還年輕,以後想要幾個都可以。強忍着自己內心的痛,不讓米佳發現。
我們那麼期待他的到來可是她真的是滿心期待着這個寶貝的到來,因為這是一個充滿着愛的生命,她知道嚴昊也是同自己一樣期待着的。
他沒有走遠,只是貪玩溜出去玩去了,以後還會回來的。嚴昊如此説着,安慰米佳的同時,也拿這話安慰着自己。乖,別哭了,醫生説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伸手替她擦去臉上的淚,只是這怎麼都擦不完。
米佳靠着他的胸膛輕聲啜泣着,就像他説的那樣,她願意相信那個小天使並沒有走遠,以後還會回來。也許是哭累了,靠着他的胸膛,米佳又沉沉的睡過去。
第二天早上,管家阿姨頓了些補身體的營養品帶過來,看着牀邊的嚴昊一臉憔悴,手還握着米佳的,再看看牀上的米佳一臉蒼白,眉頭微皺着,顯然睡的並不安穩。不覺得放輕的自己的腳步,將手中的東西放下,輕輕的拍了拍嚴昊的肩膀,小聲説道:要不先生你先回去好好睡一覺,這裏讓我來照顧着。
嚴昊搖搖頭,突然又像是想到什麼,説道:你先出去,我有話要問你。
管家阿姨先是一愣,隨即點點頭,然後輕手輕腳的從房間裏退了出去。
看着米佳安靜的睡容,嚴昊輕輕的將與她相握着的手抽出,傾身向前在她的額前憐惜的落下一吻,然後悄聲起身離開。
門外管家阿姨安靜的等着,她多少可以猜到嚴昊他想問什麼。昨天她回去的時候米佳已經昏迷了,地上流了好大一灘血,而嚴然似乎嚇傻了,愣愣的站在那,眼睛瞪的老大。後來打了電話叫了救護車,再去喚嚴然,他只是傻傻的搖着頭,嘴裏不停的説着,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很明顯米佳摔倒肯定是同他脱不了關係的。她同於芬芳説了這事,於芬芳沉着臉,看着那傻傻坐在一旁的嚴然,直嘆氣,沉默了許久,才囑咐她説,讓她不要多話,説這時候這家現在已經夠亂了,要是讓嚴昊知道是嚴然不小心推倒了米佳才害她流產的話,依着現在嚴昊如此心疼寵愛米佳,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麼事來。
病房的門被打開,嚴昊陰鬱着一張臉從裏面出來,看了看她,然後指了指旁邊走廊上的椅子示意她坐下。兩人在走廊邊坐下,管家阿姨低着頭,等待着他開口。
米佳到底是怎麼摔倒的?低沉的聲音從那好看的薄唇裏傳來,平淡冷靜,聽不出一點情緒上的變化。
手不自然的放在腿上,有些緊張的説道:我我也不是很清楚,回來的時候太太已經昏迷了,我想應該是太太自己可能腳踩空了才會不小心滑倒的。
米佳不可能那麼不小心,我要聽實話。語氣很冷,幾乎可以將人凍起來。嚴昊知道米佳有多期待和在意肚子裏的孩子,她又怎麼可能那麼不小心讓自己傷了孩子呢。
我我只知道這些管家阿姨虛心的低下頭,不敢去看他,生怕説錯了什麼。
嚴昊冷冷的看着她,沉默了下,才開口問道:那時候嚴然在那?
嚴嚴然,那,那時候在房裏,睡睡着了,所以並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管家阿姨緊張的抓着褲子的兩側,手心滿滿都是冷汗。管家阿姨是個老實人,她並不擅長撒謊的,要她明知道實情,卻講一些根本與事實相反的話,那真的是有些為難她的。
嚴昊長長的吸了口氣,又重重的吐出,這樣來回了好幾次,才開口説道:阿姨,我並不是傻子,你真當我不知道嗎?米佳是自己意外摔倒還是什麼我心裏有數,問你只不過是想確認下心裏的猜測,也算是走個程序。語氣還算平靜,但仔細聽還是可以聽出語氣裏那帶着的薄薄的怒氣。
我管家阿姨有些語塞,不知道再如何開口。
嚴昊看了她一眼,站起身來,決絕的説道:回去讓那孩子滾出我家,我不想在看到他。説話間眉宇間透露出來的是少有的凜冽,雙手被緊緊的握着。
這這不合適吧!那可是他的兒子呀,管家阿姨在心裏這樣補充着説道。
讓他從哪來滾回哪裏去,去孤兒院也好,什麼都好,嚴家不歡迎他,也容不下他。嚴昊説得狠絕,米佳的事,和嚴然他的身世,這兩樣幾乎快要把他逼瘋了,他想自己現在要是真的見到嚴然,他一定會忍不住出手打他的。
不等管家阿姨再開口説些什麼,嚴昊轉身直接進了病房。
看着那重新被關上的門,管家阿姨無奈的搖搖頭,心想,這嚴昊做的也太絕了些,畢竟那也是自己的兒子啊!
聽了管家阿姨回來説的話,於芬芳再趕到醫院的時候嚴昊正喂着米佳吃飯。
於芬芳推門進來,直接衝到嚴昊面前,嚴昊,你怎麼可以那麼説呢,然然是你兒子,你怎麼可以趕他走,是這次是他不小心推倒了米佳,但是他也不是故意的啊。於芬芳知道自己的兒子是説的出就一定做的到的,但是她怎麼可能讓自己的兒子趕走自己的孫子呢。
嚴昊皺了皺眉,放下碗筷,起身對於芬芳説道:媽,我們出去説。他並不想影響到米佳。
我知道然然害米佳流產了你很生氣,但是你也要想想,這米佳肚子裏的是你的孩子,那然然他也是你的孩子啊,況且事實已經這樣了,再去追究這些也都已經無濟於事了,你們還年輕,孩子以後還可以再要,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並沒有依言離開,於芬芳繼續説道。
媽。於芬芳的話有些過了,嚴昊怒視着她,眼裏藏着隱忍着的怒火。
於芬芳似乎也意識到了,不自然的撇開了眼,反正反正我絕對不同意你將然然送走,我的孫子他必須待在嚴家。於芬芳語氣堅定,態度更是堅決,她認定了嚴然是自己的孫子,當然不同意嚴昊將其送走。
嚴昊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雙手緊緊握成了拳,有些痛苦的閉了閉眼睛。米佳有些擔心的看着嚴昊,她知道他在努力的壓抑着自己的情緒。
媽,是我自己不小心,不怪然然,嚴昊他可能有些誤會,沒人要送然然走,您放心吧。米佳忙的出口解釋道,她不想這件事再繼續鬧下去,更害怕嚴昊被激怒了會説出什麼不該説的話。
於芬芳看了米佳一眼,又看了看嚴昊,忍不住嘀咕的説道:真不知道你着父親是怎麼當的,當年不知道有個兒子,現在倒好,還想不要。
於芬芳的話徹底將嚴昊激怒了,嚴然的身份本來就是嚴昊心中不能説出來的痛,嚴然他根本就不
嚴昊米佳高聲喊道,抓着他的手,使勁的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再講下去。
嚴昊及時收住已經到嘴邊的話,深呼吸,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説道:媽,你先回去吧,這件事我們以後再談。
你剛剛説然然嚴昊的電話在這個時候響起,直接打斷了於芬芳還未説完的話。
嚴昊看了看來電,是公司打來的,按下接聽,喂。
嚴總,不好了,工地那邊來電話説工人開始罷工了。電話那頭劉秘書焦急的説道。
第六十五章公款被盜
嚴昊趕到公司的時候,公司已經有些混亂了,工地裏帶頭的施工隊長帶了包工頭正在會議室裏坐着,吵着嚷着要見公司的負責人。也因為都是些工地上幹粗活的人,説話嗓門又大有粗魯的,這些坐慣了辦公室的所謂的白領精英們都不敢上前同他們多説什麼,深怕激怒了他們動起手來會牽連到自己。
透過大的落地玻璃窗,看了眼會議室裏坐着的幾個彪形大漢,嚴昊眉頭緊皺着問劉秘書道:到底怎麼回事?
具體的情況還不是很清楚,早上他們帶了幾個人就這樣衝上來,我們攔也攔不住,説是什麼公司拖欠了他們兩個月的工資,説我們的工程款一直扣壓着沒有到位。劉秘書簡單的向嚴昊説明了下情況。
眉間的褶皺又緊了些,幾乎能擠出一個川字,轉頭看了看,似乎沒有找到該出現的人,問道:姚特助呢,工地那邊的事不都是有她負責的嗎?
這兩天一直沒有看見,早上到現在我已經打了好幾個電話,一直沒有聯繫上姚特助她。這件事發生第一時間她就試着聯繫姚特助,可是一直都沒有聯繫上,移動電話,家裏的座機,幾乎能聯繫的通訊工具都試了個遍,愣是沒有聯繫上姚敏她人。
嚴昊眉皺的更緊了些,他有種不好的預感,叫白琳來過來我辦公室一趟。但願不會是他想的那樣。
劉秘書點點頭,馬上撥電話聯繫白琳。可是這,這未免也太巧了吧,白琳居然也找不到人了。劉秘書有些沮喪的抬頭朝嚴昊説道:嚴總,白主任白主任她也聯絡不上了。
嚴昊閉了閉眼,手不自覺的重重敲打了下桌面,低咒了聲,該死的。不再同秘書説什麼,轉身直接朝會議室裏走去。
嚴昊從門口進來,他之前去過工地,施工隊長和幾個包工頭也認得他,見他進來,紛紛起來朝他問道。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那場面叫一個亂字,嚴昊無奈的舉了舉手示意他們安靜些,然後開口説道:你們派個代表具體説一下是什麼事情,我到現在還沒有徹底清楚是什麼一個狀況。
什麼情況,情況就是你們脱了我們兩月的工資,現在最後一筆工程款到現在還遲遲沒有發下來,就知道讓我們趕進度,沒錢這進度怎麼趕,一幫兄弟連飯都吃不上了。施工隊長如此説道,語氣很衝,有種想要幹架的姿勢。
就是,我們都是出來打工的,承包了一個工程,身後還跟着一幫的兄弟要養家吃飯的,你這麼大的公司,工程又逼的那麼緊,沒錢沒工資讓我們怎麼替你幹。其中一包工頭也忍不住,站出來説道。
就是,就是,你今天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才行。其他人也跟着附和道。
你們是説我們的款項一直沒有到位?嚴昊挑出重點問道。
準確的説是最後這筆款的數目不對,之前你們的人同我們説公司的週轉突然有些問題,前兩筆款子都只打了部分進來,説是我們這些人的工資先欠着先,説等最後一筆款一起給我們算上,這些都沒有問題,我們大家也都理解,所以我們也儘量的安撫工地的兄弟們。可是昨天最後一筆款子也進來了,數目相較之前還要少些,我們馬上聯繫你們姚特助,可是打了一天的電話都沒有人接,你們這不就是欺騙嗎,現在看工程也差不多可以結束了,然後想一腳把我們給踢開了,那有這樣的事。他們説得有些氣憤,情緒也是相當的激動。説着還從袋子裏拿出這幾次的匯款記錄,上面的數字的確同公司發放下去的數字相差甚大。
嚴昊的眉頭就沒有舒展過,聽了他們的話,看了他們拿出來的單子,那眉頭更是緊皺的厲害,公司的每一筆款項都是按時全額髮放下去了,為何到了他們手裏卻早已經殘缺不齊,這中間被人從中拿了多少,又有多少人蔘與其中?
這件事我會給大家一個交代,公司每筆款項下去都是有明細的,據我所知都是全額下去了,具體那個環節出了問題我一定給你們一個交代。嚴昊向他們保證的説道。
交代,我們現在就要交代,之前我們就向姚特助反應了好幾次讓她催催把款打進來了,她總是推三阻四的説你們會給我們交代給我們安排,可是呢?結果呢?現在倒好,姚特助幾天都不見人,電話也不接手機也不通,你要我們找誰,我們根本就是找不到人了,才會找上門來。如果可以他們也不想鬧到這地步,畢竟他們這些做建築承包的,以後還都是得靠這些房地產開發商手上的工程過日子的,況且真正做房產開發的在上海也有是屈指可數的,關係要是真鬧僵了對他們也不好。
我們現在也正在嘗試聯繫姚特助,我們也想把這件事儘快弄清楚明白。這樣吧,你們再給我三天時間,我定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覆。嚴昊看着他們目光裏帶着堅定,語氣裏也是帶着自己特有的氣魄。
在場的幾個人面面相覷,不知道現在是否可以相信他説的話,這些話他們之前聽姚敏説多了,幾乎已經有些免疫了,不過他説的似乎。
嚴昊自然是看出了他們的顧慮和疑惑,繼續説道:我知道你們現在在懷疑我説道的話,但是你們也清楚的,我們合作可不是什麼一次兩次了,之前我們宇揚是否有虧待了你們,這次是我們公司內部的問題,三天後我定然給你們大家一個交代。
幾人大家你看我,我看他的大家默契的交換了個眼神,由施工隊長代表開口説道:好,那我們再相信你一次,但是三天後你們必須給我們個明確的交代。
你們放心,我嚴昊定是説話算話的。
在嚴昊的保證下,這件事也總是是暫時安撫了下來,將他們幾人送走,嚴昊直接招了幾個部門的主管將這事做徹底深入的研究,秘書仍是一遍一遍的打着姚敏和白琳的電話,不過依然是毫無效果。
嚴昊手輕擰着眉間,神情有些疲憊。這兩天一下子發生太多事了,一件接着一件,剛才開會結果基本可以肯定那些公款是被姚敏的和白琳聯手起來給盜走了,全部資金高達近五千萬。白琳是財務總監,姚敏卻是他的特助,平時可以隨時進去他的辦公室,公司的大筆款項必須有他的簽字蓋章,這兩天事情太多來的太急,單單為嚴然的事他都已經被弄的沒有什麼經歷來專心公司的事了,她們就正好乘這個空檔下手,捲款離開,弄的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兩人這樣的合作也算是天衣無縫了。
叩叩叩,敲過門,劉秘書將提神的咖啡送進來。
還是聯繫不到她們兩個嗎?嚴昊開口問道,雖然知道會是有怎樣的回答,但是還是忍不住又問了下。
劉秘書搖搖頭,已經派人去了她們的住處,不過沒人在家。
嚴昊有些無力的點點頭,説道:把財務部的人叫來我辦公室下,沒什麼事就出去吧。
劉秘書點點頭,轉身離開。
我們公司現在現有的流動資金大概還有多少?看着坐在對面的財務經理,嚴昊如此問道。
不到三百萬。恭敬的回答,在來之前他就將公司現有的資金全都清算了遍。
頭疼,也許是這兩天都沒有睡好,也許是被早上這事給氣的,嚴昊覺得自己現在簡直就是頭疼欲裂,兩手按着太陽穴,嘴裏低咒了聲,該死。
財務經理面不改色的坐着,他明白這事的嚴重性,也知道嚴昊會有這樣的反應也是自然。
手機的鈴聲打破了現在的寂靜,嚴昊有些無力,但是來電的是米佳,他還是接了,隨手示意財務經理讓他出去,米佳。儘量讓自己的語氣放鬆,不然她察覺出有什麼不對勁。
公司沒事吧?米佳的聲音柔柔的,還有些虛弱。早上他接了電話就急匆匆的走了,她知道公司一定是出事了,而且應該不是小事。
沒什麼事,你中午吃過了嗎?嚴昊無意多説,不着痕跡的把話題轉開。
吃過了,別擔心我。他不想讓她擔心,她亦然。
嗯,今天公司有些忙,我晚上過去陪你。
我沒什麼事,你忙吧,晚上就別過來了,回家好好睡一覺,晚上阿姨會留下來陪我。米佳心疼他,她知道昨晚他陪了自己一夜也擔心了自己一夜,幾乎是沒有怎麼睡的。
我知道的。嚴昊説道。
兩人又閒聊了幾句,才掛了電話。
隨着電話的收線,嚴昊臉上的笑容也被收斂起來。長嘆一聲,具目前掌握的情況基本可以確定這事同白琳和姚敏有關,如今兩人已經不知所蹤,想來也只有藉助司法的力量了。
按下內線,電話直接接通外面的秘書,嚴昊低沉着聲音説道:打電話報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