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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番尼魔法

    Ⅰ

    「據我們最新收到的可靠消息顯示,金字塔的一日奇蹟非但是人為的,而且還與一個驚世秘密有關。這個秘密與12年前……」

    卡斯蒙被電視機裏女主播失真的喊聲吵醒,屈肘讓自己從沙發中央靠到沙發扶手上,盯着電視機,也盯着電視機前站立的那個灰髮男子。

    「不要告訴我,你已經忘記,你的心臟上還有我親手刻下的符咒!」

    「那符咒不但是你親手刻上,還是隨時能讓我的心臟碎裂的鎖。」冰室純轉過身來,抬了下鼻樑上的金邊眼鏡,凝望着卡斯蒙,表情恬靜而温柔。

    卡斯蒙拉開毛毯,站起來,脱下睡皺了的衣服,光着身子,什麼也沒再説,走進浴室。

    等他出來,冰室純立即拿來早就準備好的新襯衣,走到他身邊,親自為他穿上去,幫他扣好釦子,然後又拿來了與襯衫顏色相襯的長褲。

    卡斯蒙換好衣服,在整理乾淨的沙發上重新坐下,温度剛好的奶茶,無糖,正是他的嗜好之一。

    卡斯蒙一邊喝茶一邊拿起桌邊擺放着的報紙,它們來自世界各地,包括所有舉足輕重的大國的最權威的報紙。

    所有的報紙頭條,在今天都是一樣的——

    最後的太陽紀,神之家族揭秘!

    「你知道將神的秘密公告天下,也是神的禁忌之一嗎?」卡斯蒙抬了下眼簾,重重地放下茶杯,「打破神的禁忌,連我也不能確保你不會墮入地獄,跟加繆那個老頭子一樣,永曆死亡,一遍又一遍地痛苦直到……哼……我也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

    「神的禁忌?」

    冰室純一邊幫他吹乾濕漉漉的頭髮,一邊低下身回應他:「我當然知道,只是,還有比這更讓人興奮的魔法嗎?一條消息,幾個沒有意義的證據就讓全世界的人,都開始……」

    電視屏幕裏傳來記者在華爾街的畫面。那條昔日的金融之街,被湧動的人頭擠滿,昔日繁華的股票交易所在開盤後3分鐘便全線崩潰。還有國際之都巴黎,街頭滿是瘋狂的人流丶隨處廢棄的鈔票,污濁的大地上一片猙獰。

    「多美啊。」冰室純笑起來,「這是我一生中最成功的魔法了。」

    「魔法師……我記得你最初的願望是要做魔法師,對吧,純?」卡斯蒙放下茶杯,揚了下手讓電視機關閉。

    冰室純拿來鏡子,舉到卡斯蒙面前讓他看他的頭髮的同時,在他面前跪坐了下去,安靜的樣子,很是聽話。

    「是魔法師,難得你還記得。那還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時的事,已經10年了。」

    「好快。」卡斯蒙笑起來。

    冰室純也笑了:「好快,真的。一晃,10年前被稱為野狗的我已經是番尼的族長了。好快,好快。」

    「難得你還記得10年前你的名字。」卡斯蒙低下身,讓自己靠他很近。

    「我當然記得。」冰室純抬起頭,與卡斯蒙近乎貼面地對望,「記得10年前我是番尼家任何人都可以欺凌的狗,記得是你借給我強大的力量,讓我可以把那些人都清除乾淨,讓我可以站起來,成為一個人。我當然記得,是你給了我第二次生命,也是你在我的心臟刻下了生與死的符咒。我的命是你的,我從未忘記。」

    「那麼你這次的魔法……」

    冰室純恬靜的嘴角揚起灰色的微笑:「我這次的魔法當然也是為了你才做的。我還為你準備了更美妙的事,我的陛下。」

    被卡斯蒙關閉的電視機再次在冰室純的背後嘈雜起來。

    這次新聞的鏡頭來到了米蘭市區外,古羅馬教徒之墓的入口處。無數道照相機的閃光後,一輛加長的黑色轎車在鏡頭的焦點處停了下來。

    過了很久,車門推開,海琴耀眼的銀髮出現在屏幕上。

    卡斯蒙凝視着屏幕,將身子又靠到了沙發上,愣了一會,微笑道:「我也許是等得太久,確實不該等這麼久的。混亂開始,倒也有點意思,你的魔法。」

    Ⅱ

    「請問你們真是神的傳人嗎?貝海琴先生,你能不能回答我一個……」

    海琴趕忙把車窗重新搖上去,車窗外擁堵過來的記者幾乎全身貼到了玻璃上。車內的電視裏播放着的畫面正是他們被記者包圍的黑色轎車。

    「這是怎麼回事?」海琴惱怒地撓着頭髮,「怎麼會有這麼多記者?是誰,把最後的太陽紀,還有神血,這些還有那些都公佈了?他想做什麼,做什麼?」

    「我想向媒體曝光神之秘密的人,和曝光我們行程的人,是同一個吧!」雪莉説話的當下,一個記者拿話筒拚命地敲打起車窗來。

    緊接着又有一個記者敲打起車窗來,更多的記者推擠包圍着他們乘坐的轎車,把陸上的車變成了海中的船,顛簸着,轟隆着。

    雪莉不清楚昨日零到底發生了什麼,讓她更加奇怪的還有透在一夜之間跟變了個人似的,從早晨開始便一言不發。

    零望了眼窗外數張扭曲的臉,回過身,車內是4雙注視着他的眼睛。

    「我們下車吧。」他平靜地説,推開了車門。

    人流在車門前散開一道口子,又立即湧了過來,更密實地填塞在那裏。但當零從車廂裏走出來的剎那,車門口堵塞的眾人卻齊齊散開,而且齊齊退後數米,彷佛曙光來臨時大地上的樹影,向後拉伸到幾乎無限。

    零走出來,用手臂撐着車門,製造出一塊空間,讓其他的人也能夠從那輛被推擠得快要傾覆的轎車裏走下來。

    5個人站到一起,好一場閃光燈的洗禮。

    零昂着頭,沒人能夠表述當時他臉上的表情。只是,閃光燈閃耀了許久之後,大家就像被冥冥中的宿命操縱,同時停止了手上的動作。

    所有的記者,攝像設備,還有其他在現場的人,石像一般僵硬在那裏,沒有語言,沒有動作,呼吸都靜止了。

    「讓開。」

    零説完,徑直帶着其他人從記者中穿過,走向聖徒墳墓的大門。當他快要靠近那座連接生死之地的大門時,靜止的人羣才重新恢復生氣,鏡頭再一次齊刷刷地朝向他。

    「你們真的是神的傳人嗎?最後的太陽紀的傳説是不是真的?」

    「世界是不是要毀滅了?回答我!」

    「説點什麼吧!你們,不管是不是真的……」

    ……

    零指揮着同伴進入大門,單身一人站在門口,回望向身後熙熙攘攘丶爬蟲一樣堆積的人羣。

    「世界……」

    他停下來。這個世界,按照加繆的預言,必定是要毀滅,那麼他現在站在這裏又是為了什麼?明知道前路只有絕望,卻依舊想要去做,想要去希望,這究竟是為了什麼?

    人類啊!

    究竟是什麼?

    面對這樣的世界,他究竟想要什麼?

    毀滅?成為神?還是……

    「世界……」零望向蒼穹,久久地不知該如何繼續。

    「為什麼?」

    「為什麼你可以這樣説?你真是神的子民嗎?」

    「你究竟是什麼人?」

    「12年前巴黎的殺人案……」

    ……

    「我是。」

    零低下頭,第一次去正視那一雙雙渴求的眼睛,從那些顏色各異卻閃動着生命之光的眸子裏。3個月來的畫面如疾風般從他眸前閃過。

    「零,你是我的王!」卡斯蒙總是這樣説。

    「零,你是我的同伴。」海砂是這樣説。

    「零,你是我的兄弟。」透又是這樣説的。

    那麼零呢?

    零對零而言究竟是什麼?

    那天,在米蘭,沒能對卡斯蒙説完的句子。

    我一直不知道的東西,其實只有一個。

    那個就是我,我,蒼御零究竟是什麼?我究竟要什麼?

    「我是蒼御零。」除此之外,零無法再説任何的話。

    短暫的沉默後,記者們旋風般再次爆發。

    「你……」

    「你能説得更明白點嗎?蒼御零?這是你的名字嗎?」

    「你不是神之子……」

    「你有什麼能力?你到底是不是人?」

    「你和人有什麼區別?是人嗎?」

    ……

    人?我還是不是人?

    零明白他無法再做回答,抬手,在空氣中,畫下了代表他的族徽。在紫色的光芒中,他對人羣高聲説:「不要靠近這裏。」

    説完,他隱身消失在門後。

    記者們這才從被震懾的狀態中復甦,衝過來,想要繼續他們的訪問,繼續對真相的追尋。誰知在那扇大門外,就像有一堵牆,擋住了所有人的去路。

    「神?」其中一個記者摸着那不存在的牆,驚恐地讓攝像機跌落到地上,鏡頭摔得粉碎也不自知,「這是神的力量!他真是神!」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世界是不是要毀滅了?最後的太陽紀的預言……」

    ……

    許久,號叫和質問匯聚而成的喧鬧,不絕於大地。

    繁雜的叫聲中,零通過被歲月變得腐朽陰森的大門,走進那條沉睡了無數虔誠靈魂的地下迷宮。

    他的夥伴們沒有先他離開,都在走道的兩邊默默地等待着他。

    「這裏,就是古羅馬信徒們生時的所願,死後的歸屬。」雪莉簡單講解了一下,昏暗而略顯骯髒的狹窄通道實在沒有什麼可以細説的。

    她這樣説,只是為了掩飾此刻她內心的不平靜。

    同樣不平靜的還有其他人,大家都聽到了零在門口所説的每一句話。包括他話語裏的每一次顫抖和猶豫都異常清晰。

    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一級能力者,神血值0.97,最接近神的人!如果加百利少爺,你憎恨我的名字,你也可以稱呼我為上帝。

    大家都還記得在第一次見到零的那個夜晚,他是這樣説的。他是神之子,還是最接近神的所在。

    那時,他説話時可曾猶豫,可曾顫抖?

    他從未顫抖,從未猶豫。這樣的他,讓所有人都遺忘了,他也是一個人,他也會痛苦,也會激動,所以……

    所以他會固執地堅守他的尊嚴,他會在被質疑時選擇傲慢地沉默。他會在被所有人懷疑時瘋狂,也會懊惱後悔而不顧一切地彌補。

    他……

    面對這樣的他,雪莉除了心痛,沒有辦法,找不到詞語可以安慰他。

    海砂也不知道,海琴更不用説。

    透從醒過來開始便一直沉默,在他的人生裏還從沒有過如此漫長的沉默。所以在他的人生裏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胸膛裏有摧毀性的力量,讓他伸出手拉住了身後走過來的零。

    可是才拉住,零就逃離了。

    透想再次拉住,零再次逃離,走到雪莉身後,淡淡地對眾人説:「快點行動吧,我們時間寶貴。」

    另一邊,卡斯蒙斜靠在房車寬大的沙發上,他喜歡柔軟的沙發,也許是從小就不曾被人擁抱過的原因吧。

    車載的衞星電視,從一個台換到另一個台,每個台的鏡頭都對準教徒墓,從他們進去到現在,一刻都不曾移開過。

    電視評論員都在討論什麼是最後的太陽紀,什麼是神之家族。現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有那麼一個權杖可以讓世界恢復平衡,讓世界從崩潰的邊緣再次獲得希望。

    不過冰室純沒有對媒體透露更多的消息,比如黑暗家族和光明家族丶神血值等等,也沒有提供足夠的證據來證明他的話。但這一點不妨礙各種各樣的人將關於世界的爭論在電視機裏進行到白熱化,也不妨礙股市的崩潰和反戰環保示威在全球主要的城市和國度演變成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我是蒼御零。」

    電視機裏十多個國家的媒體,幾乎是同時在重複着零的話,將鏡頭對準他混沌的紫瞳。

    「零,這個表情不適合你。」

    卡斯蒙搖頭笑笑,指揮着轎車在前面停下。不遠處,圍堵在教徒墓前上千名的記者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見到又有新的車輛來到這塊是非之地,都好奇地騷動起來。

    「你確定你要在這裏下車?」冰室純笑着問,同時做好下車的準備。

    「我確定我要在這裏下車。」卡斯蒙瞧了他一眼,繼續説道,「我也確定我不需要你在這裏下車。」

    「不需要我?」冰室純有點出乎意料的失措。

    「不需要你。」卡斯蒙微笑道,「我還沒有到需要隨時與你為伴的地步。況且,維斯里的生日快到了,我希望你能夠去為他主持安排一下,你也很久沒有見過歌羅娜了,不是嗎?」

    「歌羅娜?」冰室純露出奇怪的表情,「她想見到的人不是我吧?」

    「當然。」卡斯矇眼角暈開一個特別的微笑,「不過,我的意思是要你離開米蘭,去我可以控制你的地方,讓歌羅娜管着你。聰明的你,怎麼就不明白呢?怎麼一定要我把話説透呢?」

    「是!卡斯蒙殿下!」冰室純點頭,退身坐回駕駛位。車門打開,門外已經聚集了不少好奇的記者。

    卡斯蒙從車內走出來,關上門,一道黑的裂縫陡然出現在車頭的正前方。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中,茲羅撕開空間裂縫走了出來,而冰室純的轎車也同時緩緩駛入空間裂縫,向卡斯蒙期望的地點駛去。

    「歌羅娜殿下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殿下,可以放心,他不會再胡作非為了。」茲羅一字字地彙報,全然不把周圍的閃光燈和問話聲放在心上。

    卡斯蒙卻不像他,他翩然轉身,那張會讓所有照相機醉倒的臉第一次被如此清晰地捕捉,瞬間,就傳遞到了全球一半的人眼前。

    「請問……」記者支吾了一下,也使用了茲羅用過的那個詞語,「殿下,你是什麼人?」

    「人?呵呵……」卡斯蒙笑而不語,帶着茲羅在眾人的簇擁下,走到墓穴入口處。

    「啊……為什麼總要把啓示藏在這樣暗沉的地方呢?鮮花和浮雲不是更加美好嗎?」卡斯蒙自語道,抬起手在空中優雅地畫出一個巨大族徽。

    Ⅲ

    「哈哈哈……哈哈哈……」卡斯蒙忍不住大笑起來,每次他繪出族徽都會忍不住大笑。

    高舉太陽的黑暗女神,路西法家族的族徽。黑暗女神舉着太陽,最能夠理解光明的居然是黑暗,不是很可笑嗎?

    黑色的族徽在空氣中一閃而過,隨後從那徽章閃過的地方,飛舞出如花瓣般頹廢妖冶的黑色羽毛。羽毛漫天而出,頃刻就在卡斯蒙面前形成了一張黑色的羽毛幕布。

    記者們不再追問什麼,鏡頭也只是直直地對準卡斯蒙和他的幕布。

    幕布中出現了墓道中零和眾人的身影。

    雪莉走在隊伍的最前端,在墓道中前行了大約30分鐘後,墓道的寬度陡然變小,沒走出兩步,原本能容納3個人同時前行的墓道,現在就僅供一個人走了。

    大約是公元2世紀左右,基督教開始在羅馬帝國各處傳播。早期基督教反映了當時一些奴隸和貧民在奴隸制度壓迫下,深感痛苦卻又無力改變現狀的精神面貌。所以基督教在初起時是處於非法地位,被政府鎮壓的。那時的信徒,生前只能在私人宅第秘密集會,於是死後,便多合葬在一種地下墓窟。

    隨着教會的擴大,各個地下墓窟被走廊慢慢地連接起來,形成了地下城市一樣的龐大墓穴。在這些墓穴中,有的建造於最初的1世紀,有的建造於7丶8世紀,甚至更後。所以墓穴中央的通道寬度都是不一樣的,通道兩邊的棺木材料和牆壁組成也千差萬別。

    雪莉正是帶着大家向最初發現耶穌符號的最古老的墓穴走去。在前往那些離現在最為悠遠的墓穴的路上,能明顯地看到耶穌形象的改變。

    在最初進門的地方,能夠看到一些幼稚的丶帶有明顯文藝復興前期藝術風格的人物畫像。而隨後,出現了着名的耶穌魚標誌——ΙΧΘΥΣ。那是耶穌獲得形象前代表他的着名標誌之一。

    雪莉仔細察看了牆壁上出現的耶穌魚標誌,道路越來越窄,她回過頭對身後的其他人説:「再往前就是所有教徒墓中最早的,建造於公元1世紀的墓穴了。」

    「耶穌的符號也是在那裏被第一次發現的嗎?」海砂問完,雪莉點了點頭。

    一行人繼續向前邁進。兩邊的棺木靠他們越來越近。由於時代過於久遠,原來組成棺木的木材都變成了類似於泥巴的物質。從外邊看起來,通道兩邊壓過來的不是棺木,而是一牆隔欄樣的泥巴槓槓。通道上照着鐵絲保護罩的燈泡,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通道內過於潮濕的原因,顯得灰濛濛的,非常陳舊。

    雪莉打着手電筒才能清晰地看清楚牆壁上的圖畫。他們本來以為今天進入教徒墓會有一定的麻煩,沒想到居然有人在今天把最後的太陽紀和神之子的秘密曝光。於是更大的麻煩來臨,而本來的麻煩反而沒有了,教徒墓中的工作人員都集體撤離了這裏。

    雪莉放慢了速度,幾個人又向前走了許久,隊伍中央的海砂突然叫出聲來。雪莉把手電筒掃過去,在那面土牆上,一個不太清晰的圖形浮現出來。

    正是那個○中央有的圖形,代表了耶穌最初被教徒膜拜和信仰的標誌。

    「在這裏。」雪莉叫道。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到了圖形上,但觀察了它許久之後,卻沒有一個人知道如何去解釋它。

    如果它是第五啓示,那麼如何解開第五啓示?

    雪莉看着海砂,希望從她那裏能得到一些啓示。海砂望了望雪莉,又回望向零。零也不知道這究竟代表什麼。

    透還在繼續觀察那個標誌,這時海琴似乎發現了什麼,從雪莉身邊側身過去,拿手電筒照亮了一塊牆壁。

    「這也是耶穌的標誌嗎?」

    「啊?」

    雪莉走過來看,是在最原始的標誌上中多了兩個希臘符號——η和α。

    「這是演化版的耶穌符號。在這個符號之後,就是耶穌魚,然後耶穌才漸漸有了人物形象。因為在最初的信徒心裏,耶穌是不可被定形的。」

    「哦。」海琴明白這只是另一個符號後失去了興趣。雪莉也走回來,繼續觀察那個與金幣重合的符號。

    但是符號只是符號,還是沒有人能夠看出它和啓示之間的關係。

    不過,思考了一會兒後,零側身繞過前面的其他人,一個人往通道更深的地方走了過去。

    「零,你去哪裏?」

    零衝海砂揮了下手:「等一下。」

    過了一會兒他走回來,衝大家招了一下手:「到前面一點來。」

    「啊?」雪莉隨着他走過去,在零停留的地方,雪莉順着他的指示,看到牆壁上有一個非常淺的記號——ΙΧΘΥΣ。

    「耶穌魚?」雪莉停下來,回過頭望了一眼,嘆道,「不對啊。」

    海琴疑惑:「怎麼不對?」

    海砂明白過來:「不對,這個順序不對。我們從墓道那邊過來,先看到了耶穌魚,再看到了耶穌圈,也就是説那邊的墓道時間應該遲於這個方向,時間軸越來越久遠的,而現在這裏又出現了耶穌魚。這個時間軸不對。」

    「嗯。」零向前繼續走了兩步,「不如看看前面。」

    「呵呵。」卡斯蒙笑了兩聲,指揮着他的幕布,將視野調到與零一致。過了不多久,只見幕布上所顯示的牆壁中出現了一個粗糙卻還是能看得出形狀的——

    耶穌頭像。

    「時間軸完全反了。」雪莉盯着牆壁上的頭像,「不對頭,照這個時間軸,我們在走向……」

    「未來,不是嗎?」零望向前方,「我們在邁向未來。」

    「未來?」雪莉不解地望了下零,視線往前,再往前,在不遠處的地方,墓道終止了。

    前往未來的方向,是墓道的終點,一堵厚而冷的牆。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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