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躺倒在潔白的沙灘,在豔陽藍空下,毫無遮掩的裸裎相對。
兩副身軀糾纏律動,他們相互愛撫,喘息不止。
他和她像離岸的魚,渴求海水滋潤;像沙漠的旅人,渴求綠洲潤澤。
她攀附着他,承受他比海浪更洶湧的衝擊,一波又一波的翻騰澎湃,將兩人捲進情人海潮,狂風駭浪,高潮不斷。
他和她從彼此身上得到豐沛與盈滿,激狂與撼動,久久久久,才從激情狂浪中緩緩平息,雙雙滿足喟嘆。
“我……沒這麼瘋狂過……”闕南璇趴在藍斯汗水淋漓、沾滿沙粒的身上,大口喘息。
她竟會在豔陽高照的大白日,在無人海灘和他心情做愛。
“我也是……第一次如脱繮野馬,不受控制。”藍斯喘息輕笑着,伸手撫摸她汗濕的發。
“我小看你了。”她笑。他果然像條兇猛的巨蟒。
“我也小看你了。”他一手懷住她如水蛇的纖腰,她令他輕易瘋狂,貪婪不止。
“肚子餓死了。”她嬌聲抱怨,醒來什麼都沒吃就消耗掉這麼多體力。
“我也是。”他抱她坐起身。“要不要先啃點麪包,再慢慢烤魚?”
“我想先衝個澡,沖掉一身沙。”她和他在沙灘裏滾,兩人從頭髮到腳趾都裹上一層沙,模樣狼狽又好笑。
“正有此意。”站起身,藍斯橫抱起赤裸的她,一起走往海邊。
看到海水瞬間,闕南璇突地怔忡了下。“還是不要洗了,萬一又碰到海蛇,我可沒勇氣再捉一次。”她一雙手臂攀住他頸間,有些心懼。
“一般海蛇不會主動攻擊人,你不捉它,它不會想咬你。”藍斯踩進水裏,往前移動到水深處。
“可是,看到它的頭就在你腿邊,我怎麼知道它不會一時興起,往你結實的大腿咬一口。
“你不是説海蛇比陸蛇海毒,長吻海蛇的毒液是埃及眼鏡蛇的十倍,雖然輪毒量低於眼鏡蛇,還沒有人被咬死的案例,但這裏是無人島,沒血清可用,萬一你被咬到,丟下我一個人怎麼辦?”她叨唸着,一雙手臂更緊攀着他頸間。
“怕我被咬,你膽大到徒手捉蛇,還一捉就中,要不是我及時搶下,你早被咬了,那丟下我一個人怎麼辦?”他學她的語氣説着,抱着她緩緩沉入海水中,輕撥海水,温柔為她洗去發上的沙粒。
“還説咧!本來可能只有我被咬,你搶過去,也被咬一口,那兩個人一起死在無人島,誰來替我們收屍?”她繼續咕噥,也怪他當時搶蛇的危險莽撞。
“南璇,我很感動你為我奮不顧身,但下次千萬別這麼做,我寧願自己受傷,也不忍見你受傷。”他捧住她臉蛋,温柔覺悟道。
望着他深情黑眸裏映出的自己,她心口温熱不已。
“我更意外的是害怕蛇的你,竟會把我説過的海蛇知識記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她比他以為的還要認真,連討厭的知識都認真記下。
“我不知道,也許……是因為你教的好。”她嫣然一笑。她沒那麼聰明,凡事聽過就能記的一字不漏,但他説過的話,她卻慎重地全部記下。
“好學生,我教過的全部要記下,尤其告白的數學公式。”伸手捏捏她秀鼻,他在心中認定了她。
再次將她從海里抱起,走回沙灘,藍斯把他早上脱下的幹襯衫遞給她穿,將她的濕衣服晾在一顆低矮的棕櫚樹上。
他們先啃些麪包配椰子水墊墊胃,之後再悠閒地烤魚、烤蝦、烤蟹,享受原味不加佐料的海鮮大餐。
藍斯每天負責去海里捕捉海鮮,亦教她徒手捉魚的技巧,他摘採棕櫚果實,也爬上椰樹摘下更多椰子。
他用傳統方式提練椰子油,添加植物醎,做出簡易清潔劑,讓她洗頭洗澡洗衣,在這個不便的荒島,他竭盡所能照顧她,保護她,她也和他一起學習原始生活的樂趣。
在文明世界,對自我要求規律,身上燙得工整,需換上睡袍才能入睡的他,在這原始世界,完全放下自我原則,忘了打理自己,只想讓她過得舒適自在些。
他和她暫時遺忘外界的紛擾與牽絆,單純地過着兩人世界,沉浸在被燃燒的愛戀中。
餓了就吃,渴了就喝,在沙灘盡情做愛,在海里自在裸泳,一起相擁迎朝日,攜手看夕陽,再細數滿天星斗。
每一刻都是愜意,每一刻都覺幸福知足。
“你知道這個符號嗎?”歡愛過後,他懷抱着她,在沙地畫下一個符號。
“8啊!你當我真被你迷昏了,連這個數字也認不得?”闕南璇語帶調侃,笑他的怪問題。
“不是8,換個角度看。”用食指再重畫一次。
“嗯……這是不是無限大的符號?”學生時代數學課好像教過。
“∞念Infinity,無窮或無限,來自於拉丁文的‘Infinitas’或‘沒有邊界’。
“我喜歡這個符號,兩個人結合,並非僅成為一個圓,為了配合對方,委屈自己,改變自己,去融入對方的圓圈裏,我期盼的是兩個連合的圓,無止無盡,纏綿下去。”他真情解釋。
“一個躺在地上的8也能被你説得這麼迷人。”對於他用數學公式告白,用數學符號説愛,令她感到非常新奇,聽得心情愉快。
“如果可以,我願意跟你一輩子生活在這座孤島,但你跟我都知道,那是不行的,現實世界裏,我們都有許多責任存在,做不到撇下纏繞四周的牽絆。我要你相信我,對你絕非一時的激情,即使回到現實生活中,仍會跟你繼續糾纏下去。”他與她十指相扣,黑眸緊鎖着她,承諾道。
“我們要離開這裏了?”她心微微一緊。
幾天前得知被丟置荒島,她焦慮不已,才短短五天時間,她竟完全適應,豁達地拋下現實羈絆,跟他覺醒在兩人世界,度過她生平愜意歡快的時光。
她當然知道不可能永遠被困在這裏,她內心其實仍惦記着唯一的弟弟,只是聽到將離開,她竟不感期待,反而有些悵然。
“算算時間,差不多了。”他語氣有些幽幽,不捨將和她結束兩人的無憂生活。
抬眸望向雲彩繽紛的天際,遠處的海平面上,幾隻海鳥從橘紅的夕陽前緩緩掠過,飛往無盡的彼方。
第二天上午,一艘快艇從海的彼方駛來,小型快艇上兩名海上救難員,告知他們接獲通報,前來救援。
藍斯將西裝外套披在闕南璇身上,牽着她的手一起搭上快艇。
闕南璇發覺救難員對藍斯似乎特別尊重,而聽到他們接獲自己落難的理由,令她非常困惑,一度想出言辯稱被綁架的事實,藍斯卻阻止她多餘的解釋。
約五十分鐘後,他們在一處海灘登陸,這裏也是一座海上島嶼,雖看不到人羣,但不是無人使用的孤島,放眼望去,可看見幾棟建築物座落島上。
“藍斯少爺,沒事吧?”兩人才上岸不久,一名西裝筆挺的中年男人立刻快步迎向他們。“如果知道您已在附近小島受困多日,我們早派出人搜尋。”
“不知藍斯少爺何時到島上的,怎麼沒有落地記錄?”身為羅德家族度假海島的管家,竟會不知少爺何時來到島上,又是如何跑去附近無人小島而受困,Robert對失職之事深表歉意。
“這事不怪你,先讓我們好好梳洗一番再説明。”藍斯牽着闕南璇坐上停放海灘的吉普車。
雖一身狼狽,半長墨髮凌亂,鬍渣滿面,襯衫與西裝褲皺得不像樣,但他的神情完全不像流浪漢,幾個人對他恭敬的態度令闕南璇懷疑起他不凡的身分。
“什麼?!這裏是你的私人島嶼!”車上,闕南璇瞪大一雙眼,驚愕不已。
“不是我的,是羅德家族所擁有,而這裏才是屬於我個人的別墅。”車子很快駛進一棟藍與白堆砌的建築物,悠閒典雅的格調充滿地中海風情。
“你到底是誰?”她曾以為他只是大公司的高層幹部,但從Robert喚他少爺後,她突然對他的微分充滿懷疑。
“藍斯.羅德。”踏進別墅內,藍斯對跟在身後的闕南璇再次告知姓名。
“我知道你的姓名,但你對我隱瞞你的身分?”闕南璇有些不滿,內心感到不安。
“剛開始是沒必要提起,後來你不想讓我介紹。”他澄清並非刻意隱瞞,在美術館與她重逢時,他曾想讓她知道他的身家背景。
“我以為你只是要介紹公司頭銜。”闕南璇不禁努力在腦中想着,羅德家族究竟代表什麼,羅德這個姓氏好像有什麼特別涵義。
她急着想追問,他卻交代傭人先帶她去沐浴盥洗,泡個舒服的澡,再好好盤問他的一切。
“媽呀!羅德家族?!”闕南璇瞪着電腦熒幕上的資料驚呼。
前一刻她沐浴完後,換上一套名牌套裝,傭人領她到一間客房休息,她本想直接去找藍斯問事情,但傭人告知她藍斯尚未離開另一邊的浴池,她於是先使用房間電腦查詢。
這一查,她倏地瞪凸一雙眼。
羅德家族是美國超級富豪,家族資產超過百億美金,投資事業包含金融、科技、生化、醫療等事業,家族豪宅位於賓州,集團總公司設在紐約,在華爾街上擁有一整棟金融大樓,而在夏威夷羣島西南方,擁有一座家族所開發的私人度假島嶼,便是她現在所在的這座島。
除了美國,在歐洲還有不少資產,羅德家庭的產業有如天文數字,讓闕南璇看得暈頭轉向,其中令她瞠目結舌的不僅是他們輝煌的財富事業,還有豐富的情史。
羅德家庭的大老歐海.羅德,因金融業而致富,有過五段婚姻關係,五任妻子為他生下六男六女,其中還包括無血緣跟妻子一起入籍的兩個兒子。
而藍斯的父親亦有過兩段婚姻,他母親是父親的第二任妻子,跟他母親離婚幾年後,在輿論及婚嫁的第三任未婚妻出遊時意外車禍身亡。
藍斯有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兩個無血緣關係的姊姊,還有個才四歲的弟弟——他父親未來得及娶進門,第三任未婚妻便將孩子交給羅德家族撫養。
比起他家族的龐大事業,這複雜的家族親人更令闕南璇目瞪口呆。
“等不及我親口告訴你,自己先查起網路消息?”藍斯踏進房間客廳,對着面對電腦發怔的她説道。
闕南璇轉頭看向進門的他,身着乾淨白條紋襯衫、黑長褲,兩鬢與下巴的鬍渣颳得乾乾淨淨,半長墨髮梳理整齊,俊美非凡,宛如改頭換面般,卻教她產生一種陌生感。
“原來你家世這麼顯赫。”她語氣幽幽,關上搜尋的網頁,站起身。
她雖來美國幫弟弟辦過幾次展覽,但對商界並不熟,否則早該知道羅德家族的名望,就不會跟他產生糾纏了。
羅德家族成員眾多,事業也不斷擴張,近來卻傳出一些權位爭奪問題,年事已高的歐海.羅德雖仍掛着集團總裁之名,卻早將執行長之位傳給二兒子,即是藍斯之父,在他發生意外過世後的這兩年,集團的主導權改由副總裁、副執行長等七人決策小組全議,但傳聞歐海.羅德不斷在評估新執行長人選,有意跳過子侄輩,傳給有能力的孫子。
其中,年僅三十二歲的藍斯擔任羅德集團的副總經理兼財務經理,對金融數字的敏鋭能力最被看好。
闕南璇想起遇難的兩次經歷,才明白他所介入的複雜家族爭鬥,他跟她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
“我要回去了。”突然認知到彼此身分的懸殊差距,令她心口悶悶的,不知如何看待兩人的關係。
“你不是有話問我?想了解什麼,我可以坦然無偽向你説明。”她一瞬間黯然的情緒令他納悶。
“不需要,我又不是記者。”不須深入探討豪門恩怨情史,光是得知他祖父及父親的複雜婚姻,便令她忍不住對他的感情產生質疑。
他在無人島向她説的甜言蜜語,也許只是一時激情,像他這樣的貴公子,不可能真的愛上她這樣平凡的女人。
闕南璇第一次對自己毫無自信,也對他曾説過的話無法信任。
“南璇,你怪我沒向你表明身分?”她突然的冷淡令藍斯很介意。
“我沒怪你。”她淡道。她怪自己,怎會對個身分不明的男人輕易委身,輕易落入熱戀迷惘。
也許,她也只是一時意亂情迷,在無人島上的短暫激情,回到現實世界很快便會煙消雲散了。
儘管內心窒悶無比,她仍在心裏説服自己,沒什麼好計較,不須對這匆匆而來的虛幻戀情有所牽絆。
“快送我回紐約,展覽場需要我負責招待接應。”她轉身便要步出房門。
她失蹤那麼多天,不知同行的劉玄是否急着找人,而弟弟會不會為她擔心不已?
在小島上那幾日,她真的不自覺放下許多焦慮、牽掛,現在的她,只想儘快回到忙碌的世界中。
“南璇。”藍斯拉住她手臂,明顯感覺她的不悦及逃避。“我對你説過的話,不會因為我的身分而改變。”
他想解釋對她的認真,然而此時管家Robert已久久地步至房門外。
“藍斯少爺,羅德老爺來電,要你立刻回紐約,到總公司見他。”
藍斯看了面無表情的闕南璇一眼,心想還是早點回去解決家族大事,再好好和她詳談未來。
於是,兩人從島上搭直升機前往夏威夷檀香山國際機場,再搭乘羅德家族停放機場的小型客機,直接飛往紐約。
雖是二十人座的小客機,但裏面裝滿奢華,酒吧、健身房、卧室應有盡有,每個座位都是頭等艙空間,乘坐舒適。
從夏威夷到紐約約十小時的長途飛行,闕南璇除了用餐,多半閉上眼睡覺,藍斯對她故意的產冷淡雖很想開口安撫,卻是選擇讓她冷靜心緒,好好休息。
她跟一般女人不同,得知他的身分背景,沒有任何喜悦,反倒對他生起悶氣。
他對她的反應有些擔憂,卻也更欣賞她的率直,慶幸她對財富地位完全無慾。
凌晨,藍斯送闕南璇回到紐約的住宿飯店,告知明天會到展覽會場找她,便驅車離開了。
面對他温和微笑道再見,闕南璇只是冷淡的望他一眼。
拖着沉重的步伐進入飯店,感覺精神疲憊不已,雖然一路上不斷強迫自己入睡,但她根本睡不着,愈要自己對意外激情釋懷,卻愈縈繞糾纏在腦海裏,一團紊亂。
她開門踏進房間,踢掉高跟鞋,直接往棉被堆疊的牀鋪撲倒。
“啊?”
她驚呼一聲,而包裹在棉被裏的男人發出一聲悶痛。
“井澤!你、你怎麼在這裏?”闕南璇撐起身體,瞪大眼,看着被她壓在身下的弟弟。
“你去哪裏玩了?”闕井澤推開棉被,坐起身,抓抓凌亂的發,一雙黑眸盯着多日未見的她。
幾日前,劉玄聯絡在台灣的他,告知闕南璇無故失蹤,調閲美術館監視器,只看到在閉館前最後一位進展場的人物影像,以及她與藍斯碰面的幾分鐘畫面,卻沒有之後兩人離開的記錄。
美術館負責人一看見影像,便道出藍斯的身分,劉玄欲向對方詢問闕南璇的去向,他的特助卻委婉告知兩人秘密出遊,沒有生命危險。
這模糊的答案令闕井澤聽了擔憂不已,連忙趕來美國瞭解情況。
遲遲等不到她的消息,令他憂慮了幾夜未眠,直到昨晚看到八卦晚報,他才略鬆了心,躺在她牀上睡着了。
此刻,被她驚醒的闕井澤對她無故消失那麼多天,竟沒先知會身旁的人,害人為她憂心忡忡而有些怨懟。
“你要去約會,至少跟劉玄交代一聲,無聲無息消失,害我擔心發生什麼意外。”他黑眸一眯,對姊姊表達了責任。
“我去約會?”闕南璇怔了下。“我是被——”
話未完,卻被闕井澤先插話。
“原來藍斯是那麼有來頭的人物。大姊,我不想幹涉你的感情事,只是別把自己攪進複雜的關係裏,讓自己受傷了。”責備過後,闕井澤幽幽勸道,跨步下牀。
“什麼意思?”她美眸一眯,覺得弟弟話中有話。
“你上八卦版面了。”他走往沙發,彎身將茶几上的一份報紙遞給她。
闕南璇狐疑地接過,翻了下,驀地一驚。
“怎麼會?”她心緊緊一扯,對上面的報導感到錯愕,驚詫又羞愧。
她跟藍斯被綁架,拘留在無人小島,竟被説成是他帶女人秘密出遊,瞞着所有人前往羅德家族度假島嶼附近的夫人小島,兩人度過有如亞當、夏娃的伊甸園天堂生活,直到第六天才被人發覺,送回文明世界。
身為緋聞中的女主角,她的身分背景被放大報導,與他傳言中的未婚妻人選做比較,他跟個相識不久的東方女人出遊,為此錯過羅德集團的股東會議,令集團內部與外界紛紛揣測,是否故意與集團的反對派抗爭,拒絕可能的聯姻安排……
據聞這次的股東會議,是為了遴選集團一直空缺的執行長人選,而最被看好的藍斯,羅德卻缺席,會議結果如何,羅德集團尚未對外發表……
以下的長篇大論闕南璇無心閲讀,她只覺眼眶酸澀,心口痛楚,一股怒意帶着苦澀攀上咽喉。
他在利用她嗎?把她扯進他們家族事業的複雜競爭中,將她當成推動聯姻的擋箭牌?
他説過,對被阻撓出席重要會議之事早有心理準備,甚至故意中計,要反將對方一軍。
難道……他一開始來美術館找她,便算計着將她扯進他計劃中,料定了她會選擇跟他一同被綁架拘禁?
突然湧現的種種不堪臆度,令她萬分難受,得知他的身分,她對他突然感到陌生看不透,而如今又莫名上了八卦新聞,更令她懷疑起他的居心叵測。
她憤而將報紙丟在上地,轉身便要上牀睡覺。
“大姊。”闕井澤伸手捉住她手臂,看出她憤怒中的心傷。
“幹嘛?我要睡覺了。”她氣悶道:“我明天就回台灣,展覽的事交給劉玄處理。”她不能再出現在展覽會場,這則八卦緋聞會讓她成為媒體焦點,影響到弟弟的作品參展。
“大姊,你之前不知道他的身分,是嗎?”闕井澤不禁懷疑她是無辜受害者。
“我如果知道,就不會擔心他的安危,乖乖跟着一起被綁架,被製造這種緋聞。”她緊抿唇瓣,委屈莫名。
她竟因他幾句甜言蜜語而被迷惑,在報導中,她甚至連他的情人都稱不上,只是出遊的玩伴。
“大姊,你想哭就別壓抑。”闕井澤一把將她攬進懷裏,第一次看見堅強的姊姊眼底流露軟弱無助,令他擔心又心疼。
“誰、誰想哭了?”她逞強着辨解,這些年無論遇到什麼困難,她不曾在弟弟面前掉過淚。
她想掙開他的臂膀,眼眶卻不爭氣地在瞬間蓄滿淚霧。
“你……平時吊兒郎當,現在……幹嘛……表現得這麼像男人……”她扯着他胸前的T恤,嗚咽起來。
“你對他放感情了?”闕井澤伸手拍拍她的背,輕聲嘆息。
“才……才沒有。”她否認。
“在我面前還這麼不坦白?”闕井澤不禁再嘆口氣,工作忙碌的姊姊,已有許多年不談感情,而過去她對感情這事都可大方和他分享。
“只是……一時錯誤。”闕南璇悶聲道。原來確認自己對藍斯的感情後,可以大方向弟弟告知,但現在的她卻中想抹去錯誤。
“否認自己,不像你的作為,既然發覺不適合,好好哭一場,然後瀟灑放下。”他安慰她的沮喪和受傷。以前面對幾段不合適的戀情,她總像他一般,能放得灑脱豁達。
“讓你這個不懂真正愛情的男人來安慰我,一點説服力也沒有。”闕南璇咕噥着,卻仍捉提他的衣襟,在他懷裏痛哭。
也許過去的她也不懂真正的愛情,這一回迅速墜落戀火,卻又頃刻間被潑醒的她,才會感覺特別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