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我腿都走酸了!”範文強停在門前,“行不行啊?”
“這鎖有點兒費勁,我爸來都不一定能搞定。”開鎖的男生説。
“我有一個辦法能進去!”範文強説。
“什麼辦法?”鄒飛也停在門口。
“把門踹開,就進去了。”範文強覺得這個辦法非常可行。
“那你丫也就快進去了。”鄒飛説。
這時候羅西突然跑過來,説了一句:“我要上廁所!”
“憋會兒,把你那頭兒守住了!”鄒飛説。
“不行,憋不住了,出來前忘吃黃連素了。”説着羅西進了對面的男廁所,拉肚子還沒痊癒。
鄒飛正準備去接羅西的班,開鎖的男生臉上突然露出得意的笑:“開了。”
輕輕一推,門閃出一道縫,鄒飛和範文強進去了,開鎖的男生跑去樓道一頭兒接羅西的班了。
“看好了,這屋是實驗室吧,別打開電腦找半天發現又錯了。”範文強説。
“讓你這麼一説我還真有點兒暈,做實驗的時候我也不會,就沒上手,不知道是不是這些設備,先打開電腦看看吧!”鄒飛巡視了一圈説。
範文強打開了電腦,沒想到老師竟然不關音箱就走了,屋裏響起了windows的啓動聲。
“別讓它響!”鄒飛對範文強弄出的聲音很不滿意。
“不是我讓它響的,是比爾?蓋茨讓的!”範文強關了音箱。
這時門外有人敲門,鄒飛示意範文強不要出聲。
“是我!”門外是羅西的聲音。
“你這時候敲門,有病啊,回去好好拉屎!”鄒飛低聲對門外説着。
“你身上有紙了嗎,我忘帶了。”羅西話語中透露着無奈。
鄒飛看到老師的辦公桌上有一卷衞生紙,撕了一截遞到門外:“你都提上褲子了,還要紙有什麼用啊!”
“亡羊補牢,為時不晚。”羅西接過紙又跑進了廁所。
範文強這時候在電腦裏找到了試題:“有兩份,就是沒答案。”
“先拷出來再説,有尚清華就等於有答案了。”鄒飛接過範文強拷好的一張軟盤,“把另一張軟盤也拷上,備份一份,我先出去,拷完了你清理完戰場撞上門出來,我們在樓道等你。”
鄒飛從實驗室出來,在樓道等了半天,羅西已經從廁所出來了,老謝和開鎖的男生不停地往這邊張望,就是不見範文強出來。
“我看看丫在裏面幹什麼呢!”鄒飛又進了實驗室,發現範文強正在黑暗中對着發亮的顯示器無聲地玩着“紅警”。
“我操,你丫可真有閒心。”鄒飛湊上前看了看,“沒想到老師都那麼大歲數了,電腦裏還有遊戲。”
“不是他電腦裏的,是我剛裝上的,我看這台電腦的配置不錯,不玩玩遊戲可惜了。”範文強拖動着鼠標,“一會兒玩完我再卸了,他發現不了。”
“那張軟盤拷了嗎?”
“拷了。”範文強把軟盤交給鄒飛,“你們先回去吧,我在這兒過夜了,就當在網吧包夜了,這兒的電腦比網吧的快。”
“那我們走了,後續的工作你給弄好了。”鄒飛説完走了。
四個人出了實驗樓,往宿舍走,羅西突然想起了什麼:“也不知道明天老師用手紙的時候,會不會發現少了一截。”
這時身後樓上的窗口突然傳來範文強的呼喚:“等會兒我!”
只見範文強縮回探出窗口的一個腦袋,關上窗户,一分鐘後跑到他們身邊。
“怎麼又不包夜了?”
“我害怕。”範文強喘着粗氣説,“網吧有一屋子人陪我,這兒就我一個人,我怕鬼。”
有了試題後,五個人先做了一遍,發現竟然沒幾道會做的,幸虧提前弄到了考題,要不然又得多一門不及格的。每個人抄下幾道題,分頭拿着去問尚清華,並定下規矩:此事不能透露給任何人,這種事情,一個人知道了,就等於所有人都知道了。
尚清華看着他們抄在本上的試題,很好奇:“從哪兒弄來的這些題啊?”
“參考書上看到的。”鄒飛隨口一説。
“你還有精力看參考書?”尚清華對此倍感驚訝,上了大學,還能看參考書是個奇蹟。
“課本丟了,就拿參考書複習。”鄒飛解釋道。
別人問尚清華題的時候,還假裝被他帶動着思考,範文強問的時候,索性把題往尚清華面前一放:“把這幾道題給我做出來!”
“你這又是哪兒來的題啊?”
“你就別打聽那麼多了,讓你做你就做,做了肯定有你的好處,你要是不會做,就趕緊查缺補漏,弄懂這幾道題。”
陳志國對他們五個拿着莫名其妙的一些題去問尚清華有所覺察,故意在樓道里碰到鄒飛,試探着説:“要是有份考卷的答案就好了。”
鄒飛説:“是挺好的,不過身為一名學生黨員,有這樣的想法是不應該的。”
“分數面前,人人平等,學生黨員也渴望及格。”陳志國説。
“那就別聊了,趕緊複習吧!”鄒飛説完走了。
陳志國又去套羅西的話,羅西説:“別説我沒有,就是我有,也不給你,誰讓你是學生幹部呢,我不能腐蝕你。”
陳志國又去找範文強,範文強正躺在牀上,看都不看他一眼説:“沒看我正睡覺呢嗎,等我醒了再説。”
陳志國又去找開鎖男,得到的答覆是:“需要開鎖,找我;打開及格的門,還得靠你自己。”
陳志國最後去找老謝,老謝坐在窗前喝着用桂圓和枸杞泡的低度白酒,就着蒜腸,一嘴蒜味兒地説:“我書架上的這些藥,你看哪瓶吃了能讓你及格,就儘管吃,別的忙我就幫不上了。”
陳志國只好去找尚清華,問他對那些題還有沒有印象,尚清華搖搖頭説:“沒了,我做過的題太多了,都有印象的話,腦袋裏裝不下。”
陳志國只好背上書包奔赴教室,並總結着經驗:什麼事兒都不能脱離羣眾基礎,以後在和老師搞好關係的同時,更得搞好羣眾關係。
兩天後,在考場上拿到卷子打開一看,五個人都很欣慰:前天晚上沒白忙活兒。
這門考試,為這學期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寒假裏,鄒飛和佟玥媽媽見了面。那天是工作日,佟玥媽媽上班去了,佟玥叫鄒飛去她家玩,順便一起做頓飯。兩人自打談上戀愛,還沒一起做過飯,他們覺得兩人一起買點兒喜歡吃的東西,一起研究菜譜,一起下廚,再一起吃完一起刷碗,很美好。
他倆翻着菜譜,把喜歡吃的菜需要的原料和配料抄在一張紙上,然後去菜市場採購,買一樣,劃一樣,當紙上的名錄都被劃掉後,兩人滿載而歸,回家照着菜譜,幹了起來。
鄒飛用電腦放着音樂,兩人洗菜擇菜,一通忙活兒,兩張CD放完後,一袋袋的原材料變成了一盤盤菜餚。如果不追求色香味,做飯不是一件太難的事兒。
對自己第一次親手做出來的飯菜最好的稱讚,就是狼吞虎嚥把它們吃掉。倆人剛要動筷子,鄒飛想喝啤酒,冰箱裏沒有了,佟玥打了電話讓樓下的小賣部送點兒來,又想起廚房裏還燉着湯,又去放調料,這時門鈴響了,佟玥在廚房佔着手,讓鄒飛去開門:“可能是送啤酒的。”
鄒飛開了門,門外站着一箇中年女性,鄒飛打開門,真以為是送啤酒的:“夠速度的!”把中年女性讓進屋。
中年女性進了門,看着鄒飛,鄒飛也看着她:“多少錢?”
“什麼多少錢?”中年女性一頭霧水。
“啤酒啊?”鄒飛這時候才注意到,她的手裏是空的,站在屋裏像在檢查着什麼,於是問道,“您有什麼事兒嗎?”
“我回家。”中年女性是佟玥的媽媽。
“噢,是阿姨啊!”鄒飛恍然大悟,“我還以為是送啤酒的。”
佟玥聞聲從廚房跑出來,很意外:“媽,你怎麼回來了?”
佟玥媽媽因為女兒揹着她帶男生來家裏做飯很生氣,她本想説“我怎麼不能回來”,但説出來的是:“我回來拿點兒東西。”
為了證明自己真的是回來取東西,而不是計算好了故意從單位回來撞個正着,佟玥媽媽真的回屋去取東西。趁這工夫,鄒飛和佟玥趕緊商量:“怎麼辦?”
“沒事兒,自然點兒就行了。”佟玥並不為媽媽突然回來而尷尬。
佟玥媽媽取了東西,出了屋,準備走,看着桌上的飯菜,由衷地説了一句:“兩人還挺能幹!”
“要不您吃完再走吧?”鄒飛客氣道,真實用意是:“您拿了東西就走吧,別跟我倆小孩一起吃了。”
但是佟玥媽媽並不認為這是鄒飛假客氣,況且還是在自己家,她毫不見外地坐下了:“既然你們都準備好了,我就跟你們一起吃吧。”説着拿起筷子,發自肺腑地感嘆道,“我閨女長這麼大,我還是第一次吃她做的東西。”
“我也是第一次吃。”鄒飛隨口説了一句,説完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説這句話。
“小夥子和我們家玥玥是一個班的?”佟玥媽媽給鄒飛夾了一塊魚。
“不是,我是學汽車製造的。”鄒飛也給佟玥媽媽夾了一個蝦。
“將來畢業了能幹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