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我想死你了!”
被擁進一具温暖的懷抱裏,讓她臉上漾開了笑容。
“你幾點回來的?”
“下午五點多。”急切地覆上她的唇,給她一記熱情的深吻後,費凌宣額頭抵着她的,黑眸深情地凝注着她,“兩天不見,想不想我?”
她雙手環抱住他,將臉頰貼着他温熱的肩窩,坦白地頷首,“想。”
聽見她竟老實的承認,費凌宣激動地打橫抱起她,朝卧房走去。
“幹什麼,放我下來。”
“難得你這麼坦白地説想我,我感動得決定以身相許。”他用嘴堵住她的,讓她無法再開口説話,來到房間,兩人一起倒向牀上。
費凌宣覆在她身上,細碎的吻落滿她的臉、她的頸子、她嫩白的胴體。
她嬌吟輕喘着,在他的帶領下,被引入一波又一波的情潮裏。
他異常的熱情,要了她一次又一次,同時不停的在她的耳邊訴説着一遍又一遍的愛語。
暈沉沉的她陶醉在他濃烈的感情裏,再次確認自己有多愛眼前這個男人。
“我也好愛你,好愛好愛!”她脱口傾吐漲滿胸口的柔情。
她主動吐露的愛戀令他震了震,薰染着情慾的眼熾烈地凝睇着她,動容傾訴。
“噢,晴歡,就算死我也不離開你,我會一直守護着你。”
“你若死了,我才不要自己一個人活着。”許晴歡沒多想的脱口而出。她無法想象這個世界若是沒有他,她要怎麼活下去。是他把歡樂帶進了她的世界,她再也無法回到沒有他的那種灰暗日子。
費凌宣震訝的望着她,不敢相信她對他的感情竟深刻到生死相許的程度。
“老婆,你哪時候也學會説這種甜言蜜語哄我了?”
“我説的是真的!”不是甜言蜜語,是她的真心話。
他深看着她許久,確認了她眸裏的情意,他將臉埋進她的頸窩,低沉的嗓音説着,“原來你竟這麼愛我,我好高興。”
他神色複雜的閉起眼,掩住眸裏浮起的憂慮。
許晴歡環抱着他的頸子,明豔的臉龐因經過激烈的運動,而更添嫵媚嬌柔。
一時間,誰都沒有再開口,只是靜靜的享受着這一刻寧馨的擁抱。
下午四點,來到和安醫院,費凌宣熱門熟路的直接走進大姐費凌霜的辦公室。
一推門進去,看見大姐臉上的表情,他的心不禁一沉。
“被你説中了嗎?”他走過去,在一張椅子坐下。
“嗯。”費凌霜清秀端麗的臉上,出現少見的凝重。
接過大姐遞給他的報告,他垂眸看着。
由於他低着頭,無法看清此刻弟弟臉上的表情,費凌霜耐心的等他看完開口,但他看完後,卻久久不語。
辦公室瀰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默。
費凌霜試着想開口説什麼,幾次張了張嘴,又都説不出話來。
她不知道此刻該説些什麼才能安慰弟弟。
終於費凌宣抬頭撇向大姐,“那……現在該怎麼辦?”嗓音有絲沙啞,他試着想擠出輕鬆的笑臉面對大姐,卻發現僵硬的嘴角怎麼樣都笑不出來。
真糟糕,他還以為自己很厲害,就算有人拿槍抵着他的腦袋都可以臨危不亂,沒想到才區區一張報告,就讓他失了方寸,無法再露出自若的笑。
聽到一向樂觀開朗的弟弟説的第一句話裏充滿了茫然與不安,費凌霜愣了下,“我——”才開口,便又被他打斷。
“對了,大姐,這件事先不要讓晴歡知道。”
“為什麼?”
“我不想讓她為我擔心。”
“她遲早會知道,你瞞不了她太久的。”她能體會弟弟的心情,但除非晴歡是瞎子,否則再過不久她一定會發現的。
“等我想好要怎麼説時,再告訴她。”垂下的眼睫遮住了他眸裏的情緒。
與大姐再談了一個小時後,費凌宣步出醫院,回到兩人愛巢。
他走進書房,坐在書桌前,拿出大姐給他的報告,怔怔地瞪着上頭的字,面無表情一個字一個字的再逐字細看了一遍,接着,一直隱忍的情緒終於爆發,他忿忿地將那張紙撕成碎片,朝垃圾桶丟去——
然而手一抖,那些碎片散落在垃圾桶四周。
瞪着地板上那些碎紙,費凌宣彷彿看見此生最痛恨的仇人,惡狠狠地掐緊掌心,用力捶向牆壁,憎怒地大吼。
“為什麼?!”一聲幾近絕望的低吼。
一向充滿陽光般笑容的俊臉,此刻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要在我好不容易娶了晴歡後,對我這麼殘忍?!為什麼?為什麼?!這樣讓我怎麼對晴歡交代?我答應過她要照顧她一輩子、愛她一輩子的!”
沉啞的嗓音痛苦的嘶吼,接着雙臂憤怒的一掃,桌上所有的東西都被他掃落到地面。
一幀照片跌落在他腳邊,照片裏是他和晴歡的合影,笑得嫵媚甜美的晴歡被他抱在懷裏。
他緩緩伸出手,彎腰撿起照片。
“晴歡,你説我該怎麼辦?為什麼這樣殘酷的命運會降在我身上?”他哽咽的對着照片裏最愛的女子低喃。
坐回書桌前,拉開書桌的第二個抽屜,想看那本他和晴歡婚禮時拍下的照片。總能令他心情愉快,卻意外的發現原先擺在那裏的相簿不見了。
他訝異的拿起還擱在那裏的那本護照,蹙攏俊眉。
那本相簿若是晴歡拿走的,那麼她一定也看到了這本護照,所以……她知道了他根本沒去香港的事!
可幾天前他回來時,晴歡並沒有質問他這件事,神情也沒有什麼異樣呀。
他閉目細想片刻,告訴自己先不要慌,收拾撩亂的情緒後,他將方才被掃落到地板的東西——撿回擺好,再把掉落在垃圾桶邊的碎片撿起丟進垃圾桶。
稍晚,等許晴歡回來,他佯裝漫不經心的問:“對了,老婆,你有看到我們婚禮上你弟幫我們怕的那些照片嗎?”
“你到香港那天,我拿到房間去看了。”她微微屏住氣息,想聽他會怎麼解釋護照的事。
她果然看到那本護照了。他悄悄深吸一口氣,擠眉弄眼的説:“老婆,你老實説,你有沒有懷疑我騙你去香港,事實上根本就沒去?”
“我為什麼要懷疑?”她心一跳,反問。
“因為我的護照放在抽屜裏,沒帶走呀,你拿相簿的時候應該看到了吧。”
“我才沒閒工夫去懷疑這種事,我早就猜到你一定是找不到護照,所以才又去補辦了一份。”見他神色自若的問她這件事,她便知道當初的臆測沒錯,他一定是以為護照不見了,所以早就再去補辦了一份。
聞言,他裝出一臉失望的説:“老婆真聰明,一下就被你猜到了,不過,你的反應也太冷淡了。”
太冷淡?“那我應該要怎樣才對?”
他興匆匆的説:“你應該要揪住我的耳朵,然後用憤怒的語氣質問我,這兩天是跑去找哪個狐狸精鬼混?”
許晴歡沒好氣的賞他一枚白眼。“潑婦的路線不適合我的個性。”這傢伙,她明理的沒跟他吵,他竟然還嫌她反應平淡,下次乾脆在他的茶裏放辣椒好了,這樣的反應應該夠嗆辣了吧。
“説的也是,我老婆可是優雅的淑女,不會做那種無理的事。”費凌宣在沙發上坐下,將她抱坐在腿上,輕蹭着她的鼻子,半真半假的問:“老婆,如果有一天我不能陪在你身邊,你會怎麼樣?”
“……”許晴歡先是一怔,接着看見他臉上掛着笑,心忖他一定是又想要叫她説那種肉麻的話,她故意不如他的意説:“我沒遇到你以前還不是活得好好的。”
聞言,費凌宣垮下笑臉。“説的也是,沒遇到我以前你也過得很好,所以,沒有我你也可以很好。”微垂下的眼裏,疾掠過一絲黯然和一抹欣慰。他拉起她,“走吧,我們到外面去大吃一頓。”
許晴歡微愣,隱隱覺得他的語氣似乎透着一抹哀傷,但再細看他的表情,卻見他臉上還是掛着和以前一樣燦爛的笑顏。她暗想是自己聽錯了,以他樂觀開朗的個性,哀傷這種情緒怎麼可能出現在他身上。
但她還是拉了拉他的手。
他不解的回頭看她。
“不過遇到你以後,我變得很快樂。”低聲補上這句。他是她的開心果,不僅帶給她歡樂,還成為她心靈的依靠,只要有他在身邊,她便會有種縱使天塌下來也無所謂的感覺。
“你也讓我很快樂。晴歡,我希望你一輩子都能這麼快樂。”他好温柔的凝睇着她。
奇怪,怎麼又有那種莫名哀傷的感覺?許晴歡納悶的望着他。但從他的神情裏卻看不出任何異樣。
察覺到她的注視,費凌宣裝作不解的問:“怎麼這樣一直看着我?”
“我覺得你今天有點怪怪的。”
“怪怪的?”心下微微一凜,他鎮定的伸手摸了摸臉,“難道是我變得更帥了嗎?”
聽見他習慣性的自誇,這下許晴歡確定是自己錯覺。“我們要去哪裏吃飯?”
“去我們第一次約會的那家餐廳怎麼樣?”
“你不是説那家餐廳氣氛九十分,但餐點只有四十分,所以自從那次以後,就不再去了不是嗎?”許晴歡訝異。
“可是我突然想回味一下我們剛談戀愛的情景,要是你不喜歡那裏的食物,最多晚點我們再繞到夜市吃。”
“我沒差,只要你能忍受就好。”她對食物不挑,挑嘴的人是他。
兩人來到門外,要去搭電梯下樓時,費凌宣猛不防的跌了一跤。
許晴歡納悶的扶起他。“奇怪,好好的你怎麼會跌倒?”她看了下地板,很乾淨,沒有東西絆倒他呀。
“呃,腳突然抽筋。”他彎下腰,伸手揉了揉小腿。
“抽筋?很痛嗎?”她小時候也常抽筋,知道那種痛不好受。“來,你扶着我站好,儘量把腳伸直,等一下就好了。”把他的手搭上她的肩,想當他的支柱。
費凌宣卻整個人抱住她,把臉埋進她髮絲裏,想藏起臉上的表情。
“你要把腳儘量伸直。”她叮嚀,有些意外他抱着她的力氣好大,一定是很痛吧。
“好。”他聽話的把左腳打直後,靜靜的抱着她。
晴歡、晴歡,我不想離開你,我想愛你一輩子啊!上天為什麼這樣對我……
聽到浴室裏傳來砰的一聲,許晴歡輕敲着門關心地問。
“凌宣,腳又抽筋了嗎?”
“嗯。”
她試圖旋開門把,要進去看看他,但他從裏面反鎖了,讓她無法打開。
她只好站在門外緊張的問:“有沒有撞傷?可以自己站起來嗎?”
“我沒事,你不要緊張。”門內傳來有些喘息的聲音。
“那你先出來,我幫你按摩。”
“好。”
片刻後,費凌宣才打開浴室的門,慢吞吞走出來,腳步有些不穩。
許晴歡立刻過去扶住他,讓他躺在牀上,再從抽屜裏取出一瓶按摩霜。
“這次是哪條腿抽筋?”
“這邊。”遲疑了下,費凌宣比了比左小腿。
她掀開他左邊的浴袍,露出小腿,像想到什麼,她快步走出房間,再回來時,手上多了一瓶運動飲料遞給他。
“喏,把它喝完。”自從兩、三個月前他第一次抽筋後,這陣子便常常發作,因此她特地上網查要怎麼治抽筋的方法。有人説,抽筋是因為體內缺乏電解質和鈣質,所以要多喝牛奶和運動飲料,或是補充鈣片。
因此她特地買了一大箱的運動飲料和一瓶鈣片,讓他每天吃。冰箱裏也隨時冰着鮮奶,讓他每天早上都喝一大杯。
可是這段日子下來,情形似乎沒有改善,所以她又問了一箇中醫師,他説要多按摩和泡熱水澡,促進血液循環,就比較不會再抽筋,她還特地跟那位中醫師學了按摩的手法。
在妻子替他按摩時,費凌宣沉默的喝着運動飲料。
“凌宣,我看你這兩天找個時間到醫院做個仔細檢查,看看為什麼這陣子常抽筋。”她一邊按揉着他腿上的幾個穴道,一邊説。
“好。”他一口答應,伸手輕撫着她的臉,笑道:“要不是這陣子常抽筋,我還不知道原來老婆你這麼賢惠,還會幫我按摩,我剛好腰有點酸背有點痛,等一下你按完小腿,順便幫我做個全身按摩吧。”
聞言,許晴歡拍開他的手,沒好氣的瞪着他。
“別想!明天就去醫院做檢查。”伸手動了動他的小腿,發現沒問題了,她才停手。
“我……”費凌宣張了張嘴似乎想説什麼,卻沒有發出聲音。
“你什麼?這麼不説下去?”她抬頭望向他,看見他的額頭淤青了一塊,她伸指按了按。“剛才跌倒撞到的嗎?”
“嘶,輕一點。”他誇張的齜牙咧嘴。
許晴歡再走出房間,拿了一瓶紅花油進來,替他輕輕塗上。“以後你洗澡門不要鎖。”
“老婆,你好色,你想看我洗澡,可以坦白告訴我,不用這樣偷偷摸摸的。”費凌宣曖昧地向她眨眼。
她聽了橫眉瞪他,“誰想偷看你洗澡,我是擔心萬一你又抽筋,我才可以進去幫你。”這傢伙老是這麼沒正經。
他探手將她摟進懷裏,調笑的説:“是,我知道老婆是擔心我,怕我又跌倒受傷,要不然以後你乾脆跟我一起洗鴛鴦浴好了。”
“不要。”她一口拒絕。這傢伙老是愛發春,若是一起洗澡,絕對會在裏頭待上半天才能出來。
費凌宣誕着笑臉自傲的説:“你不想看你老公我健美的體魄嗎?這可是別的地方也看不到的珍品哦!”
“那需不需要把你做成像大衞那樣的雕像,供人蔘觀?”她揶揄道。
“不行,我完美的體魄只給老婆你一個人看。”説着,他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微涼的唇瓣覆上她的。
他好温柔好温柔的輕吻着她。
晴歡、晴歡,讓我記住你的美好,以後我只能靠這些回憶來度過煎熬的日子。
他的眸光深情專注得快把她給溺斃了,她痴看他那樣的眼神,捨不得合上。
天!她好愛好愛這個男人,不敢想象有朝一日若失去了他,她要怎麼活下去。
背後被一記大力金剛掌用力一拍,費凌宣往前一跌,及時扶住了旁邊的桌子,才穩住腳步。
“社長,你,你在打仇人呀!”
聽見他結巴的指控,商情雜誌社的社長楊志光訝異的笑道:“唷,凌宣,你這小子竟然也會結巴,真難得。”凌宣一向辯才無礙,反應極快,條理清晰,他可從來沒聽過他這樣大舌頭的説過話。
乾笑一聲,費凌宣自我解嘲。“那是因為被社長這記大力金剛掌打得我眼冒金星,內傷嚴重,差點去掉半條命。”
老社長得意的大笑幾聲,“是你們這些年輕小夥子太沒用了,我不過只用了三分力,就把你給打得站不穩,你呀!該好好鍛鍊鍛鍊了,體力比我這個快七十歲的老頭還不如,羞不羞呀!”
費凌宣笑了笑,沒有反駁。“社長,你來得正好,我剛好有事要找你。”
“什麼事?”他這個社長並不是每天都待在雜誌社,只有遇到重要的事,或是閒着無聊時,他才會過來的,平時雜誌社裏的事,都是交由凌宣這個總編輯負責處理。
把雜誌社交給凌宣,他跟已經退休的老總編輯一樣很放心,他們都很看好他的能力,相信雜誌社在他手上一定能辦得比以前更好。
“到社長辦公室再説吧。”
“咦?”楊志光多心的瞟了他一眼,發現他此刻的神色是罕見的嚴肅。凌宣一向是愛笑得人,很少見到他有這樣的表情。
走進社長辦公室,他坐下,等着費凌宣開口。
整理了下思緒,他先向社長鞠了個躬。
楊志光一愣,接着笑呵呵的調侃他,“凌宣,你這是做什麼呀,想認我當乾爹嗎?”
費凌宣用着少見的認真表情搖頭,“不是,我是在感謝社長這些年來的提攜和照顧。”
“你怎麼會突然説這些?”好像他準備要離開似的——楊志光一驚,正色瞅着他。
“從我大學畢業進到商情,便受到社長的賞識和提拔,我很感謝您,甚至您還把總編輯這麼重要的位置交給我,我本來不想辜負社長和陳總編輯的期望,可是下個月我必須離開了。”
聞言,老社長震驚地站起來,“為什麼?你是想加薪,還是要跳槽到別家?”
“都不是,我是希望能轉成專欄作家。”
“專欄作家?你放着好好的總編輯不做,竟然要跑去做專欄作家?你不好好的給我説出個理由,我絕不會放你走!”厚實的大掌用力擊向桌面,楊志光一臉的震怒。
“我……已經無法再成為一個稱職的總編輯了。”
“你説你無法成為一個稱職的總編輯,什麼意思?”
深吸一口氣,費凌宣緩緩開口,“我可以告訴社長真正的原因,不過請社長務必要替我保密。”
“好。”他毫不遲疑的一口答應。
“你還沒告訴她,難道她都沒發現嗎?”話筒裏傳來費凌霜質疑的聲音。
“我自有我的説法,所以她到現在都還沒發現。不過大姐,我決定不把這件事告訴晴歡了。”坐在書桌前,費凌宣一邊説着電話,一邊翻看着結婚時與許晴歡一起拍下的婚紗照,長指眷戀的輕撫着她那張笑得甜美的臉龐。
“不告訴她?你不可能瞞得住她!”揚高嗓音,她無法認同低低這種欺瞞的做法。
晴歡是他的妻子,她有權知道真相。
閉上眼,沉默片刻,費凌宣才徐徐出聲,“我想到了一個辦法,可以瞞住她一輩子。”低沉的嗓音裏,透着絕望和哀傷。
“什麼辦法?”
聽到外頭大門打開的聲音,他迅速收斂起臉上所有的情緒。“晴歡回來了,這件事我過幾天再告訴你。”
掛上電話,他走出書房,笑吟吟的迎接妻子。
“老婆,你回來啦。”親暱的上前擁住她,他先給她一個火辣辣的熱吻,接着才問:“今天怎麼比平常晚一個小時才回來?”
“大陸新設的工廠出了些問題,總裁要我明天跟他過去一趟。”
“要去多久?”
“不一定,要看處理的情況,快的話,也許三、五天就能回來,慢的話,也許要到六、七天才能回來。”
“這麼久!”費凌宣哀號,“你們阮總裁不知道我們才新婚不久,這麼忍心把我們拆散這麼久?拆撒人家姻緣是會有報應的,他知不知道!”
聽見他的抱怨,許晴歡輕笑的開口,“總裁要我轉告你,小別勝新婚,要你忍耐一下。”凌宣在四年多錢替總裁做了那篇專訪後,便與總裁成了朋友,所以總裁也約莫知道他的個性,在今早告知她必須一起出差時,便調侃的要她轉告凌宣這句話。
“呿,什麼小別勝新婚?飛耀集團那麼大,為什麼非找你去不可?我看他根本是故意的。”費凌宣埋怨。
她輕輕撫平他皺起的眉毛,柔聲安撫他。
“總裁不會這樣,我是他的秘書,加上這次新廠的事我也參與一些規劃,所以總裁才會要我一起過去,提供一些意見和看法。”總裁有意要栽培她,所以近年來公司一些重要的計劃,也都讓她參與。
“那把我打包一起帶去吧,我一天都不想跟你分開。”費凌宣整個人賴在她身上,不想起來。
明白他只是不希望跟她分開這麼久,許晴歡安撫他。
“不行啦,我這次去是要辦公事,怎能帶你一起去,何況雜誌社的事你不管了嗎?你現在可是總編輯,怎能説走就走?”
“唉!”幽幽長嘆一聲,費凌宣把臉埋進她頸側柔軟的黑髮裏,痦瘂的嗓音悶悶的逸出,“真想什麼都不管,就這樣帶着你找一個深山,然後我們就在那裏隱居一輩子。”她的黑髮掩住了他臉上不經意流露出的哀慼和不捨。
晴歡、晴歡,你知不知道屬於我們倆的一輩子已經快過完了,別在這時候離開好不好?
“你受不了那種日子的,説不定整天面對着我,不到半年你就膩了呢!”他喜歡熱鬧的性子,哪受得了那種冷清寂寞沒有朋友的日子。
“誰説的?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我都看不膩你。”
他微温的氣息輕拂在她頸子上搔癢着她,她試着想移開他的腦袋,他卻突然張口朝她嫩頸用力咬了一口,讓她低呼出聲,“啊!你幹什麼?”
“老婆,我要你,今天一整晚你都屬於我。”説着,費凌宣霸道的橫抱起她,走進卧室。
“別鬧了,我還要整理行李……”許晴歡試圖掙扎,但最後還是在他的誘惑與撩撥下沉淪了。
他在她身上游移撫弄的雙手,彷彿帶着火,凡是被他撫過的地方,都熱燙得燃燒起來,他不停落在她唇上、身上的吻,像一枚枚催情劑,讓她意亂情迷。
今夜的他,異常的狂猛和熱情,帶領着她攀上了一波又一波的高潮,她的嬌吟到最後都啞了,直到她累得快睜不開眼,他才終於饜足的停下來,下牀去為她煮了一碗香噴噴的面,端到牀邊,一口一口喂着她吃。
她半闔着眼,一邊吃着他喂到嘴邊的面,一邊責備着他的不知分寸。
“明天我還要跟總裁出差,行李都沒收拾。”
費凌宣温柔的接腔説:“行李我會幫你收,吃飽後你休息一下,我再抱你進浴室洗澡,總之,今晚我會把你服侍得舒舒服服的。”
她嬌嗔的橫他一眼,不太領情,“哼!要不是你這樣亂來,那些我都可以自己做的。”
“對不起嘛,老婆,一想到你要離開這麼多天,我就受不了嘛。”他軟語撒嬌着。
許晴歡半垂着眼吞進一口熱湯,沒有看見他眼裏那抹濃濃的不捨,嚥下熱湯,她輕抿下唇。“我會打電話給你。”
“好,一天要三次哦。”一向都是他打給她居多,難得這回她竟主動説要打給他,他笑眯了一雙眼,同時掩住了眸裏的哀傷情緒。
“我哪有那麼空,最多……兩次。”若不是總裁要求,她何嘗捨得離開他這麼多天,沒有他陪着的夜晚,她總是難以入眠。
“好吧,就兩次。”他佯裝一臉失望。
“那……三次好了,我是説如果有空的話。”想想,許晴歡突然又改口了。這樣睡不着的時候,她就有藉口可以打電話給他,聽聽他的聲音。
他低笑了聲,額頭抵着她的。
“老婆,我愛你。”他的嗓音略濕沙啞,彷彿壓抑着某種激動的情緒。
“我也是。”她害羞的低應,渾然未覺他的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