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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妳不舒服嗎?」去了一趟很久的洗手間回來後,秦珞便細心的察覺到容曦兒的神色有異。

    「沒有呀。」

    「真的?」他隱約感到她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漾起一抹笑花,她道:「我很好,真的。」望向那雙漾着關切的墨瞳,她忽然間覺得胸口在抽疼。她這次……真的要離開他了,這一別,此生不可能再見了吧!

    回到秦珞家,她回房收拾着自己的隨身物品,裝進帶來的旅行袋裏。

    秦珞無預警的走進來,瞥見,不悦的沉眉。

    「妳在做什麼?!醫生不是説妳還沒有完全復原?把東西放下。」

    「我要走了,謝謝你這些日子來的照顧。」她柔柔的説着,眼神黯然的望着他,想牢牢記住這張容顏。

    「我們之前説好了,要等妳的傷完全復原才能走。」該死,她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離開他嗎?更該死的是,他是如此不願意讓她離開。

    「我已經完全好了。」容曦兒恬雅一笑,秀目望向他,冷不防拉下他的頸子,覆上自己的唇。一個吻就好,她想牢記屬於他的味道。

    但她主動的獻吻卻好比對秦珞下了一帖猛烈的春藥,徹底挑起了他體內對她潛藏着的慾望,摟住她的纖腰,用熾烈得令人無法抵擋的吻,迷暈她的理智。

    除了她的唇,他還迫切的探索着她的身子,急欲一窺屬於她的一切。

    不要,不可以……殘存的一絲意識發出警告,可他的吻、他的手、他的身子散發着誘人的吸引力,讓她無法抗拒。

    不、別……理智最終潰散了。

    她向自己最原始的慾望臣服。

    他們雙雙倒向她睡了數個月的牀,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落地。

    當他與她深深契合時,她流下了眼淚。

    「痛嗎?」他憐惜的停下律動。

    「不會,別停。」顧不得疼痛,她要求他一次又一次,直到他累極,親吻着她的唇,低喃,「曦兒,先讓我休息一下,十分鐘就好。」

    容曦兒悄悄起身,眷戀不捨的痴望着他沉睡的臉龐,這才進入浴室沖洗身上激情過後的痕跡,

    穿妥衣物,提起先前整理好的袋子,噙着帶淚的笑容,回眸看他最後一眼,悄聲的離去。

    秦珞足足睡了一個小時,醒來,霍然發現佳人已然失去了蹤影。

    衝到了她租賃的住處,發現她並未回去。

    他守在那裏,直到天黑。

    然而,一天過去、兩天過去、三天過去……始終沒有她的消息,她宛如從人間蒸發了。

    秦珞的情緒隨着失去她的音訊,一日比一日陰沉而暴怒。

    「雲波,你進公司幾年了?這種幼稚園程度的企畫案你也拿得出來,你難道一點羞恥感都沒有嗎?」

    「我……對不起,我再拿回來重寫。」嗚嗚嗚嗚,好想哭哦,他已經數不清這是最近第幾次被這麼冷酷的羞辱了。若不是現在不太景氣,又捨不得這裏的高薪,他早就換老闆了。

    似乎也察覺到自己説得太過份,秦珞按着右額道:「算了,你先出去吧,讓我一個人靜靜。」

    呼,終於得到赦免,李雲波鬆了口氣,出去前,他遲疑的停住腳步,想想秦珞待人並不算差,對他也多所提攜照顧,若不是最近陰陽怪氣的常刁難下屬,説真的,他不失為一個好老闆。

    「總裁,是那隻狗又闖了什麼禍嗎?」他關心的望向那張明顯浮現疲色的冰容。

    「不是。」牠現在賴在安璋家,根本都不回來了。

    「那總裁是有什麼煩心的事嗎?」

    「如果你有時間在這裏問東問西,不如多用點心把手上那份企畫寫好。」冷眼投去一記警告。

    「我不是想探人隱私,我只是關心總裁而已,因為總裁最近的情緒很差。」

    沉默的睨了他一眼,秦珞將眼神望向窗外,冬日的天色暗沉得早,才五點多,夕暉在天邊迤邐的灑下瑰麗的色澤。

    想起那天她的不告而別,他的胸口就彷佛被坦克車輾過一樣,難受得無法形容。

    如果她真這麼想離開他,大可明白告訴他,會何要在把自己交給了他之後,一走了之,這算什麼?!

    為他擋子彈,還跟他發生肌膚之親,就在她把他所有的感情都撩撥出來後,她竟然這麼對他,一聲不吭的離開!她究竟想怎麼樣?

    看他找她找得快抓狂,她躲在暗處笑得得意嗎?

    砰!重重落向桌面的拳頭彰顯出他內心的憤怒。

    「總裁?!」李雲波駭了一跳。

    「沒事,你出去吧。」驚覺自己失控了,他揮了揮手。

    是因為他不曾被人拒絕過,所以才會這麼無法忍受嗎?在發現她悄悄離開後,他衝到她租賃的住所找人,然而她並沒有回去,由於不曉得她還能上哪去,接連幾天他都過去那裏守候,直到第五天遇到房東時,他才知道她打了一通電話給他,告知房子不租了。

    她打給房東,卻一通電話都沒有給他!

    一思及就那樣失去了她的音訊,秦珞情緒糟到想扁人。

    她究竟去了哪裏?

    不,他絕不會讓人這樣耍他的,就算她躲到地洞裏,他也非把她挖出來,要她給他一個交代不可。

    回到生活了十三年的地方,容曦兒在熟悉的牀上醒來,幾天以前發生的一切彷佛是一場夢,那麼的不真實,卻又清晰得歷歷在目。

    「曦兒小姐,您醒來了嗎?」負責服侍她的侍女小雀走了進來。

    「嗯。」漫應了聲,她傭懶的坐起身。

    小雀走過來,在她肩上抹上藥,用指腹輕柔的推勻。

    「常總管拿給您的藥膏真靈呢,才擦了幾日,疤痕已經淡去很多,相信再過幾天,這傷疤就會完全消失了。」

    「嗯。」她隨意的應着。

    「聽説再過一個月,主人就要從新娘候選人之中選妻了,我真希望曦兒小姐您能獲得主人的青睞。」

    不,最好不要,因為她的初次已給了別人,這件事如果被發現,她的下場……是未曾聽説長孫家族是如何對待失貞的女人,但以他們嚴厲的作風恐怕會很不堪吧?

    她會被賜死嗎?畢竟當初長孫家族領養她的目的就是為了一個月後的事,而她竟……背叛了那個男人!這是不可饒恕的罪吧?

    她並非不懼死,而是事已至此,懼怕也無濟於事。

    她後悔那天和秦珞所做的事嗎?不,一點也不,她那時才明白,當相愛的兩人身心交融在一起時,竟是那麼妙不可言。

    此生能有一次這樣神秘的經歷,夠了,她一點也不貪心,只是當秦珞發現她不告而別後,不曉得他會有多麼的震怒。

    那個老是酷着一張臉,其實善體人意的男人,一定會氣死了吧!

    不曉得他有沒有四處在找她?

    「曦兒小姐,您最近怎麼常常嘆氣呢?」小雀再問。

    「有嗎?」她蹙眉,剛才自己不知不覺嘆氣了呀?

    「有,您從外面回來後,似乎變得有些悒鬱不樂,是不是在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容曦兒淡淡笑着,沉默不語。

    「曦兒小姐您還是快點改掉嘆氣的毛病比較好哦!我想主人不會希望自己的新娘老愛嘆氣的。」小雀有些擔心的説。

    那最好,她暗忖。

    在這裏生活了十三年,她只在幾年前見過那男人一面,他們甚至不曾説過話,對他的記憶早已模糊,想不起他的長相了,只知道他不喜歡柔弱的女人,所以她們這批被挑選進來的新娘候選人,從一來到這裏開始,就分別依各人不同的體質被傳授了不同的武術。

    她暗自在心底輕嘆。如果當年長孫家族沒有領養她的話,那麼她的命運就可能不同……當初育幼院的同伴還羨慕她被有錢人家收養。

    然而,當她逐漸瞭解到自己成為長孫家族候選新娘人選真正的意義時,她有多希望當初被領養的不是她。

    一般人或許不曾聽聞過長孫家族,但上流階層,尤其是愈有錢有勢的人,都知曉這個古老而神秘的家族,它的勢力龐大得驚人,世界排名的前百大企業集團都有其投資,所佔的股份多到足以左右經營權,一旦賣出手中所有的持股,全球的經濟將為之震盪。

    然而這尚且不是它最恐怖的地方,遍佈於全球嚴密的情報網,才是最令人膽寒的,連那些先進國家的情報單位都遠遠不及長孫家族蒐集情報的能力,不少國家和企業集團,都曾花費巨資向其購買情報。

    也因此,她清楚的明白自己無法逃脱得了長孫家族的控制。

    若是……她不幸雀屏中選,主人將會發現她的不貞,而若幸運未被選上,她會被送給別的男人,屆時……那個男人也會發現這件事吧,所以無論結果如何,她的下場都不會好過。

    「對了,曦兒小姐,常總管交代,要您待會用過早餐後去見他。」

    「好。」

    手指以令人眼花撩亂的速度飛快的敲擊着鍵盤,常總管仍有餘裕分神看向佇立桌前的容曦兒。

    「請坐,曦兒小姐。」他用下巴指着一旁一把黃花梨木製成的雕花椅子,接着秀雅的臉上綻起禮貌的微笑,「我再一分鐘就好。」宛若舞蹈般的手指流暢的在鍵盤上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滑動,也真的在整整一分鐘後,便停止了所有的動作。

    「曦兒小姐,您知道我為何請您過來嗎?」

    「不知道。」

    「最近有人在找您。」

    「找我?」她微訝。

    不準備跟她猜謎,常總管直接説道:「是秦珞,他透過不少管道在打探您的消息,您能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嗎?」

    容曦兒窒了窒,「我……也不知道。」

    「您不知道呀,」他為難的蹙眉,「您該不會是欠了他什麼東西,才讓他找您找得這麼急?」

    「我……沒有。」她頂多只欠他一聲再見吧。

    「這樣呀,如果再讓他追查下去的話,很有可能會查到妳與長孫家族的關係。」狀若思考的託着下顎,他慢條斯理的出聲,「我是該派人阻止他,抑或是誤導他到別的方向呢?還是索性親自去向他問個明白,他急着找妳究竟是為了什麼事?」

    容曦兒心驚的脱口道:「常總管,請不要傷害他。」

    「咦?我有説要傷害他嗎?」

    他投來的冷睿目光令她一凜。「我的意思是説……這種事不需要常總管出面處理,我們誤導他追查的方向即可。」

    :晅樣嗎?可是我倒真有些好奇他找您是為了什麼事,我還是去會會他好了。」

    她震驚住,一顆心提到了喉間。

    叮鈴鈴--

    室內忽然響起輕微的聲響,常總管站了起來。

    「您先回去吧,主人找我。」

    一好……」容曦兒遲疑的往外走去,眸底浮着一層憂色。如果被人知道奪走她初次的男人是秦珞,她擔心他會受到牽連。怎麼辦?她自己受到懲罰不要緊,但她不願連累到他。

    甫掛斷電話,安璋看向剛進他辦公室的秦珞。

    「珞,你來得正好。」

    見他的神情有些凝重,秦珞心念一動問:「那件事有消息了?」

    「嗯,坐。」唇畔浮起微笑,左頰露出可愛梨窩,俊容恢復成平素的爾雅從容,兩人在一旁的沙發上落坐,安璋也不多説廢話。「就目前所查到的消息,我懷疑容曦兒與長孫家族有所牽連。」

    「長孫家族?你是指……那個長孫家族?!」秦珞驚訝的與好友確認。

    「沒錯,你聽過候選新娘的事嗎?」

    「候選新娘?」他眸色微沉,心知好友會突然提起此事必非偶然,「據説長孫家族會為下一任的繼承人,從世界各地挑來十位資質優異的幼女,安排她們接受各種必要之教育,待繼承人長大後,再從這些女孩中擇一挑選一人為妻子。未被選上的人有兩種下場,一是成為沒有名份的妾室,二是送給為長孫家族立有功績的男人。」

    「沒錯。」安璋點點頭,沉吟須臾,才抬眼看向他道:「容曦兒極可能就是那十位候選新娘之一。」

    「她是候選新娘?不可能!如果她是,她怎麼可能會跑到我公司來上班?」

    「我也希望是我弄錯了,但是我們追查容曦兒的來歷,所有的證據最後全都指向長孫家族,就算她不是候選新娘好了,至少也跟長孫家族有關係。」

    秦珞垂下視線,冰冷的臉上不起一絲波紋,令人無法揣測他此刻的心思。

    但身為多年的摯友,安璋靈敏的察覺到他平靜表象下的情緒波動,出聲勸道:「珞,別再找她了。」

    別再找她?那麼她的不告而別,在他心口留下的巨大空虛要找誰來填補?她必須給他一個交代。「璋,謝謝你的消息,不過,我想這次你可能弄錯了,我不相信她會是候選新娘。」話甫落,秦珞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他接了起來。

    「喂,我是,什麼?!」他站了起來,「什麼時候?好,我會準時到達。」

    「珞,什麼事?」見他露出罕見的震驚神情,安璋訝問。

    「長孫宗主要求見我。」

    「長孫宗主?!」

    沉下眉,冰冷的俊容全是肅然。「璋,我想你的推測沒錯,她真的跟長孫家族有關。」

    「他們約你什麼時候見面?」

    「三天後。」

    「我陪你去。」

    「不,他們要求我單獨赴約。」

    「但是……」

    知他擔心,秦珞道:「我能應付得來,你不要擔心。」

    要他怎麼可能不擔心?長孫家族不同於一般的豪門鉅富,它的神秘與驚人的情報組織,就連先進國家都忌憚三分呀。

    「珞,別太執着於她,世界上的女人多得是……」

    安璋話未完,秦珞便反問:「如果我以同樣的理由要你放棄她,你願意嗎?璋。」

    安璋沉默着,無言以對。

    主人竟然要親自會見他!

    被告知此事時,容曦兒無法不膽戰心驚。

    「常總管,主人為什麼會想見秦珞?」

    「我只是區區一介總管,怎麼可能臆測得到主人的心思?」自從發生了那件事後,主人便改變了許多,以前就無法揣度得出他的心思,現在更加難以理解了。

    聽他這麼説,她忍不住絞緊擱在粉色衣裙上的手。

    「您這麼擔心秦珞嗎?」雖然她極力想掩飾,常總管仍一眼便輕易窺出她眸底隱藏的憂色。

    「我……沒有呀,我只是不明白,主人想見秦珞的理由是什麼?」

    「主人的心思難測,曦兒小姐,我勸您最好不要試圖去揣測。另外還有一件事情,主人要我問您。」唇邊漾着笑痕,語聲輕緩客氣,他的眸子卻鋭利得令人心驚。

    「什麼事?」她微駭,早該知道以長孫家族之能,一定早就察覺到她隱而未宣的私情了,也許,他們甚至知曉了那天她和秦珞……

    望着她片刻,常總管慢條斯理的問出問題,「如果可以讓您自由選擇,您要選主人抑或是秦珞?」

    「什、什麼意思?」她心絃猛然一震。

    他耐心的再詳細説明,「意思是,如果讓您在自由的意志下作抉擇,您會想留在主人身邊還是秦珞身邊?」

    「我……」她驚疑不定的望住那張帶着微笑的臉龐。

    「主人還在等我回話,曦兒小姐。」

    「我……」她遲疑着不敢立刻回答,擔心她的回答可能會為秦珞帶來傷害。主人為什麼這麼問,他究竟想做什麼?

    彷佛明白她的顧忌,常總管道:「您不需要考慮太多,只要把您心中所想的説出來即可。」

    心中所想?她真的可以坦白説出心頭的渴望嗎?

    「我選擇……」

    一架直升機緩緩降落在中印巴交界一處三千多公尺高的山巔之上,秦珞隨即被領進一座用原木搭蓋的六角涼亭。

    涼亭內擺置了兩張黃花梨木製成的雕花椅子及一張茶几,其中一張椅子上坐着一個男人,他面向底下的山谷。

    山風夾着一股潮濕的寒意拂來,天空聚攏了一片灰色的雲層,看情況不久後此處將降下一場不小的雨。

    任由山風拂亂他墨色的髮絲,男人端坐不動,恍若一尊石像。

    在他身後兩步的距離靜立着另一個男人,聽到腳步聲進來,旋過身子,望向秦珞。

    常總管年輕秀雅的臉孔內斂而沉着,微笑有禮的問道:「你是秦總裁?」其實早已知曉,他仍多此一舉的確認來人的身份。

    「我是。」聽見他的聲音,秦珞想起上次打給他的那通電話,「你是常總管?」

    「是的。主人,秦總裁來了。」他恭敬的對坐着的男子稟報。

    「嗯。」陰柔的音調徐徐出聲,「常樺,不要怠慢客人了,請秦總裁坐下,奉茶。」

    「是的。」常總管客氣有禮的欠身道:「秦總裁請坐。」接着再輕擊兩下手掌,一名女孩隨即端了兩杯茶進來,她動作輕盈得未發出任何聲響,將兩杯茶放在茶几上,恭謹的欠身後悄然退出。

    「秦總裁,請用茶。」

    「謝謝。」情況有些詭異,秦珞沒有心思喝茶,望向背對着他而坐的男人,那挺拔偉奇的背影給人一股不寒而慄的巨大壓迫感,顯而易見,此人應該就是長孫家族的主人。

    見秦珞遲遲沒有動作,常總管再度出聲,「這茶是頂級的香茗,用初融的雪水沖泡而成,秦總裁下嚐嚐看嗎?」語調並不強勢,眼神也謙和有禮,但原本無意喝茶的秦珞卻在他的注視下,不知不覺的端起了茶啜飲一口。

    入喉的滋味甘醇清爽,滿嘴都充斥着甘冽醇香的餘韻,久久不散,即使他不嗜喝茶,也知道這必是罕見的好茶。

    但,他來此赴約並非為了品此香茗。

    「請問長孫宗主特意約我見面,目的是什麼?」他開門見山的問,只因為他會來此必然和容曦兒有關,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她的下落。

    「秦總裁真心急。」坐着的男人低笑,並未回頭看他。「茶好喝嗎?」

    「滋味非常爽口甘醇,」冷嗓微頓,秦珞墨瞳直視着他,「我相信長孫宗主並非專程找我來品嚐這茶的吧?有什麼事不妨直説。」

    「隻身赴約,秦總裁竟還能如此從容鎮定,真是不簡單。」

    秦珞不卑不亢的説:「如果你希望看到我慌亂倉皇的神色的話,我很抱歉,讓你失望了。」

    「不,我並不失望,你果然不負我的期待。希望我接下來送你的禮物,你會喜歡。」輕徐的音調裏有絲笑意。

    「你要送我禮物?」他有些微訝,來此之前他已做好心理準備,今日要全身而退恐非易事。

    坐在椅上的男子問:「你認識容曦兒嗎?」

    「認識。」她果然跟長孫家族有關,冰岩似的臉龐壓抑下激動的情緒。

    「你知道她是我的候選新娘之一嗎?」

    陰魅的嗓音輕描淡寫的隨意拋出一枚炸彈,卻威力十足的把秦珞炸得一震。

    「她是……你的候選新娘?!」真的讓璋料中了!秦珞冷凝的俊容無法掩飾的露出驚詫。

    「看來你明白候選新娘的意思。」長孫宗主忽然起身,卓爾英偉的健軀移步往前走了幾步,「你知道背叛長孫家族的人會有什麼下場嗎?」聲音很輕很輕,輕得彷佛是在自言自語似的,卻讓秦珞聽得一清二楚。

    他心一凜,冰沉的俊容微驚,「什麼下場?」

    「是死是殘,要視情節輕重而定。」

    「讓我見她!」無法再冷靜下來,一想到她可能受到了什麼懲罰,秦珞的心都揪痛了起來。

    「你為什麼想見她?」長孫宗主反問,伸出手,常總管立即將茶几上的另一杯茶遞到他手中。

    「我……」他能説實話嗎?那會不會更害了她?

    輕啜着茶,男人慢悠悠的開口,「沒有足夠的理由,我不會讓你見她。」

    明白他和容曦兒的關係必然已讓長孫宗主知曉了,否則他不會刻意約他見面,秦珞索性豁了出去。

    「我願不計一切的代價交換她的自由。」

    「包括用萬鋭生技來交換嗎?」

    沒有考慮的,秦珞回道:「如果你要萬鋭,那就拿去吧。」

    「萬鋭可是你花了無數心血才讓它起死回生,你竟然為了一個女人要拱手讓人?」

    「如果我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就算給我全世界的財富,也無法彌平那巨大的遺憾,請你放了容曦兒,你想要什麼都拿去吧!」

    一直背對着他的長孫宗主終於旋過身。「為什麼?」語氣明顯透着困惑。

    秦珞有些意外的發現掌握着神秘長孫家族所有權力的男人竟如此年輕,他那張冷魅俊美的臉孔宛如撒旦,散發着窒人的邪詭氣息,那雙幽邪狹長的灰眸望向人時,竟令人不由自主的感到膽寒,眼前的這個男人……非常危險。

    「什麼為什麼?」但他也敏鋭的察覺到他對他並沒有敵意。

    「你為什麼願意為她做到這種地步?」狹長的灰眸掠過一絲讚許,為了他親眼見到他的真面目仍能面不改色,冷沉以對。泰半的人見到他時,臉上總是驚惶的流露出恐懼,彷佛他是會吞噬靈魂的惡匱。

    為什麼?當然是因為……牙一咬,事到如今,秦珞索性坦言,「我愛她。」

    愛引長孫宗主垂眸,彷佛陷入思考中,久久才再出聲,「我剛不是説要送你一個禮物嗎?」他似笑非笑的指向山嵐繚繞的谷底,「容曦兒就在那裏,只要你能找到她,她就屬於你。」

    「她在那裏?!」秦珞大步走過去,俯視下面,瀰漫的山嵐讓他無法看清楚山谷的情形。

    陰柔的語調下帶有惡意,輕悠悠的再響起,「你要考慮清楚,如果你放棄她,我會讓人平安的送你回去,如果你堅持要去找她,那是一座罕有人煙的原始山谷,你會面臨什麼樣的危險無法預知,也許你會遭到野獸蟲蛇的攻擊而死在那裏,也許你會誤中瘴氣,就此埋屍深谷無人聞問。」

    秦珞毫無猶豫的説:「如果她真的在那裏的話,我去,」他怎麼能讓她一個人在那裏受苦?「我希望你能説話算話,只要我能找到她,她就從此再與長孫家族無涉。」

    「秦總裁,請注意你的態度。」常總管嚴色的出聲提醒。

    「無妨。」幽邪的狹長灰眸因為臉上浮起的笑容而微瞇,「我保證,只要你找到她,她從此就是自由之身。」陰柔的語音裏隱含着一絲興味。

    當秦珞離開後,長孫宗主輕喃般的自語,「他找得到她嗎?」

    常總管侍立在旁,遲疑着主人是在問他,或是自問。

    只是這問題的答案很清楚不是嗎?讓秦珞去谷底找容曦兒,不就意味着他有意要……放兩人一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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