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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濃廕庇日的原始山谷裡隱伏著未知的危險,但容曦兒除了往前走之外,別無退路。

    「這是您的選擇?」那日,當常總管聽了她的答案後,用異樣的眼神打量了她許久。

    「是的。」她誠實的說出心中的想法。

    常總管離開後,翌日再過來。

    「曦兒小姐,請跟我來。」

    「要去哪?」她平靜的問道,心中已坦然準備面對種種可能的嚴厲處分。畢竟身為候選新娘之一,她竟選擇了別的男人,這對主人是何等的侮辱。

    但她卻聽到常總管說:「主人願意成全您的選擇。」

    啊?她吃驚得不敢置信。

    「跟我走吧。」

    「主人真的願意成全我?!」她猶不敢相信這會是真的。

    「是的,主人給了您一個機會。」

    「是什麼機會?」

    「等您到了目的地就知道了。」

    接著她搭上一架直升機,被送到這座山谷。

    「等一下,常總管,為什麼帶我來這裡?」見他竟留下她要走,她急忙喚住他。

    「曦兒小姐,您就賭賭看自己的運氣吧,祝您好運。」常總管微笑說畢,從容的旋身踏上直升機,飛離她的視線外。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被隻身留下,容曦兒惶惑不安的思忖著這莫名其妙的安排。

    莫非把她棄置在此任她自生自滅,是對她不忠不貞的處罰嗎?

    那麼、那麼只要她能走出這片山谷,是不是就能從此……脫離長孫家族?!

    一定不會有錯的,常總管離開前最後一句話是叫她賭睹看自己的運氣,換言之……也許她仍有一線生機。

    心中浮起了兩個字--秦珞,那宛如是黑暗中一把指引明路的火炬,燃起她的希望,她要離開這裡,她一定要活著離開這裡,回臺灣……找他。

    旋即思及一事,她笑容盡斂。

    主人說要親自會見秦珞,他會不會……傷害他?

    眉心凝著一層憂色,容曦兒望向陡峭險峻的山壁,要離開這裡很難,但也不是不可能,無論如何,先離開再說吧。

    她花了大半天的時間觀察谷底的四周,發現了一處看起來比較容易攀爬的峭壁。

    「等一下再開始好了,得先找食物充飢解渴。」她喃喃自語。

    發現到一株野生的果樹,她摘取幾顆果腹,吃飽後,再把身上淡紫色的外套脫下來,又摘來不少顆果子包進外套裡,準備晚一點若餓了時可以食用,最後將外套的兩條袖子綁在腰間,準備開始攀壁行動,

    「容曦兒……容曦兒……」

    山谷間陡然傳來一聲又一聲的迴音,她訝然的望向四周。好像有人在叫她,而且這聲音是……不可能的,一定是幻覺,秦珞怎麼可能會來到這裡?

    甩甩頭,她深吸口氣,雙手扶著山壁。

    「容曦兒……容曦兒……容曦兒……」

    再傳來一聲又一聲的迴音,這次比方才更大聲了許多。

    為什麼又再聽到了,且比方才更清楚?她正納悶的思付著是怎麼回事時,那聲音又再次響起--

    「容曦兒,妳這個笨蛋,聽到我的話就大聲回答我呀……容曦兒,妳這個笨蛋,聽到我的話就大聲回答我呀……」

    無辜被罵,她直覺回道:「你才是笨蛋……你才是笨蛋……」頃刻愕住,咦?不是幻聽!她驚喜的震住,秀目急切梭巡著四周,高聲朝空中吶喊,「秦珞是你嗎……秦珞是你嗎……」

    「妳說誰是笨蛋……妳說誰是笨蛋……」雖小有不豫,但迴音中卻流露出更大的驚喜。

    呼吸一窒,秀目漾起了水氣,喉中一緊,她激動得啞了聲。

    「怎麼不說話了……怎麼不說話了……」焦急的迴音傳來。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容曦兒哽咽了,嗓音有些破碎。

    「妳怎麼了……妳怎麼了……」

    一聲又一聲關切的呼喚,讓她的鼻子發酸,接著她綻起笑容,揚高聲音再喊:「我沒事,你怎麼會來這裡……我沒事,你怎麼會來這裡……」

    「因為某個蠢女人在這裡,我來找她……因為某個蠢女人在這裡,我來找她……」

    被說成蠢女人,她卻動容的笑了,泛紅的眼眶盛下住滿出來的淚水,滑下面頰。

    「告訴我妳的位置,我去找妳……告訴我妳的位置,我去找妳……」

    山谷又充滿了迴音,她凝神分辨著聲音的方位,多年來的嚴格訓練讓她練就了靈敏的聽力。

    「不,你待在原地,繼續說話,我過去找你……不,你待在原地,繼續說話,我過去找你……」

    「妳找得到我嗎……妳找得到我嗎……」

    「你放心,我以前練過聽音辨位,可以找到你……你放心,我以前練過聽音辨位,可以找到你……」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對話,當秦珞的聲音愈來愈接近的時候,容曦兒的心也鼓動得愈急促,秀目只顧著梭看四周,尋找著他的身影,無暇留意腳下糾纏如麻的樹根和安靜蟄伏在樹根下的長蟲。

    當踏出的腳勾絆住樹根時,她已來不及穩住跌下的身子,「啊--」她低呼,只覺左腳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猶未察覺自己驚擾了長蟲,直到右臂傳來痛意,她看過去,驚愕的瞥見一條蛇急速竄走。

    不、不會吧,她遭蛇吻了?!

    「妳怎麼突然沒聲音了……妳怎麼突然沒聲音了……」谷中響起焦慮的迴音。

    「我沒事,我就快到了……我沒事,我就快到了……」她回想適才那條蛇的模樣,蛇身似乎一圈黑一圈白,那是……雨傘節!

    容曦兒一凜,秦珞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等著她,他就在前面了,她竟然在這個時候中了蛇毒。

    難道,幸運之神並不眷顧她嗎?他來找她了,她怎麼能就這樣……死在這裡,她不甘心。

    吃力的起身,她冷靜的將長袖挽起,撩起裙襬用嘴撕下一截長布綁在傷口上方,阻止毒液蔓延,她擰眉垂眸望著手臂上兩個蛇牙印,低頭,毫不遲疑的用嘴將毒液吸出。

    她不想死,她不要死在這裡,終於能再見到他,她有好多話想告訴他,她一定要活下去。

    吐掉不知是第幾口吸出的毒血後,甫抬頭,就見秦珞那偉岸的身軀來到她面前。

    秀目迎上那雙深黝的墨瞳,交會的眸光久久無法移開,彷佛隔了有一世紀那麼久不曾見面,她熱淚盈睫。

    秦珞大步上前,冷峻的冰容此刻彷佛融化的冰山,又驚又喜的激動不已,舒臂將她摟進懷中。

    「我真的……再見到你了!」容曦兒緊澀的嗓音有驚喜,還有著驚懼,無法確定剛才的蛇毒是否都吸出來了。

    「我們還有一筆帳要算!」他的聲音也痦著。

    「什麼帳?」她不記得自己欠過他什麼。

    冰酷的俊容狠狠瞪住她,但墨瞳中並沒有斥責,而是充滿了柔情。

    「妳那天把我的便宜都佔盡後,竟然什麼都沒說就偷偷逃跑,妳知道我找妳找得快瘋了嗎?」

    什麼嘛,她、她哪有佔他便宜?但經他一提,那天激情纏綿的畫面不禁重回眼前,她的臉頓時爆紅。

    「我、我只是不想帶給你困擾。」她啞然,下意識瞄著右臂。不要,她不想死,她還想跟他在一起,她好不容易才得到自由,怎麼可以這樣就……「啊!」

    「怎麼了?」他急問,瞥見她深蹙的眉心,連忙拉開她,上上下下從頭到腳的審視著她全身。

    「我剛才扭到腳了。」

    「我看看。」蹲下去拉起長裙,發現到她左腳腫脹得不象話,傷得不輕。「怎麼這麼不小心!」

    「我急著想見你,沒看到腳下盤根錯節的樹根。」她低聲解釋,明白他的斥責是因為關心。

    聞言,秦珞起身,捧住她的臉,細心的抹去她臉上的淚痕,俯下身要吻她。

    容曦兒別開臉,讓他的吻落在臉頰上,

    當她是在害羞,他仍執意想吻她,扳回她的臉龐。

    「不要。」覷見他著惱的凝起眼,她急忙解釋,「我、我今天早上沒有刷牙。」剛才吮過毒液,她不能讓他吻她,若是口中仍殘有毒素,有可能會害他也中毒。

    眉一挑,他唇畔揚起一笑,「我不介意,我早上也沒刷牙。」覆下唇,她卻仍躲開了。

    「等我用水漱過口再吻好不好?」她可憐兮兮的說。

    久別重逢,情意正濃,她居然說得出這種話?!秦珞氣惱的磨著牙,有人說他不解風情,他說這個女人的腦袋才是裝豆渣,目光不經意瞥見她挽起的衣袖,右臂上依稀看得出有兩個小小的痕跡。

    「這是怎麼回事?」他抬起她的手臂問道。

    「這是……」她窒住,慌張的想將手臂藏到身後,奈何他不肯鬆手。

    秦珞看出那是兩個小洞,憶及適才過來時看到她似乎將嘴湊到臂上吮吸,猛然一驚,「妳被蛇咬了?!」

    她垂眸沉默不語。

    他二話不說,低頭就朝她手臂吮去。

    「不用了,我剛才已經自行吸出毒血了。」她慌張的想阻止他。

    墨眸冷冷的瞋她一眼,執意俯下頭,吸吮了好幾回,直到他覺得夠了,這才抬頭,怒斥,「為什麼不告訴我?妳是打算等毒發身亡的時候,讓我一頭霧水的不曉得妳為何暴斃嗎?」

    「我只是……怕你擔心。」

    「怕我擔心更該立刻告訴我!」俊容寒得凍人,準備把先前的帳一併算清,「還有,妳是長孫家族候選新娘的事更不該蓄意隱瞞我,既然妳把自己交給了我,就該坦誠以對,和我商量一起解決難題,而不是一聲不吭的離開,想自己承受一切。」

    被他的冰眸瞪得頭皮發麻,容曦兒囁嚅著,「我……」

    冷峻的嗓音繼續嚴厲責難,「就因為妳什麼都下告訴我,一意孤行,處處隱瞞,如果妳早點告訴我,我們也不至於淪落到這處荒蕉的山谷來,妳也不會因此被蛇咬了。如果妳因此毒發身亡,倒也一了百了,可是我呢?千里迢迢跑到這裡,就只是為了抱著妳的屍首撫屍痛哭嗎?」

    「我……只是因為……」在他咄咄逼人的指責下,她的頭愈垂愈低。

    「因為怎樣?」

    「因為……太在乎你了。」小聲說著,嬌顏染上朱霞。

    氣惱的責備不再響起,怒氣盡斂,抬起她羞怯的臉,秦珞飛快的覆上她的唇,攻進她柔軟如絲的檀口,兩人的氣息和唾液交融在一起。

    「若有毒,我們就一起中吧。」抵著她的額,他密密的將她圈抱在懷中。

    熱淚漫流而出,她怎麼能如此幸運,得遇一個這樣深情的男子?

    「傻瓜,哭什麼哭?」愛憐的親吻著她的額心、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他的唇再度烙上她的蜜唇。「以後不許再有任何事隱瞞我。」

    「嗯。」她盈滿柔情的頷首承諾。

    「我們先找個地方讓妳休息一下。」攔腰要將她抱起,她急忙欲拒絕。「容小姐,妳知不知道自己的腳受傷了?」還想逞強。不悅的冷瞳瞪向她。

    「你蹲下來。」她酡著麗顏要求。

    「做什麼?」

    「我想知道讓你背是什麼感覺,上次食物中毒時,看總裁趴在你背上的樣子好像很舒服。」

    很舒服?!冷眸閃爍著危險的寒光。

    「好不好嘛?拜託。」她軟語央求。

    陰森森橫她一眼,看在她扭傷的份上,秦珞認了,脫下身上穿的灰色外套,披在她身上,屈身蹲下。

    容曦兒開開心心的伏上他的背,那寬闊的背部溫暖得不可思議,除了她的重量,那副勁實的背牢靠得彷佛可以一併承載她的生命。

    「真的好舒服哦,怪不得當時總裁怎麼樣都不肯下來。」她的手圈住他的頸項,眼眶再度溼了。

    冷森的嗓音說道:「我該說謝謝妳的讚美,這是我的榮幸嗎?」背後覆著的溫熱嬌軀,讓他深深深深的悸動著。該死,揹著她的感覺竟如此的……美好,好到他捨不得再把她放下來,想就這樣揹著她走一輩子。

    知他性情,她吃吃笑道:「不客氣。欸,秦先生,你為什麼會跑來這裡找我?」

    還秦先生?他回眸瞪她,冷哼著,「因為我腦袋秀逗短路,才會失心瘋跑來找妳。」

    「你在生氣呀?」她感覺得到他語氣裡的不滿。

    「哼。」這次用重哼來表達不悅的心情了。

    容曦兒嫩唇淘氣又害羞的在他臉頰上啄吻,「我有一句話想告訴你。」

    「什麼話?」

    臉兒霎時飛紅,她悄悄的深呼吸,鼓足勇氣,張嘴朝空中高聲吶喊--

    「親愛的珞,我愛你……親愛的珞,我愛你……親愛的珞,我愛你……」

    整個山谷迴盪著一聲又一聲她的告白。

    秦珞停住腳步,終年寒著的俊顏此時罕見的咧開了個大大的笑容,他也揚聲道:「我知道了,笨蛋……我知道了,笨蛋……我知道了,笨蛋……」

    粉拳不滿的捶了下他的肩,「你怎麼這麼說?」

    「不然要說什麼?」

    「當然是說……」她羞窘著說不下去。

    「說什麼?」他催問。

    「你明明知道的,還不快說,萬一我真的毒發身亡,你想說就沒機會了。」

    他陰沉的側頭睨住她,「妳要是敢死,就給我試試看。」

    她緊緊的圈住他的頸背,在他身畔呢喃,「有你在,我怎麼捨得死?我要一生一世纏著你,就算你厭煩了,也不許甩掉我。」

    耳邊輕喃的繾綣柔情令秦珞激動得難以自己,深深吐息,用微瘖的嗓音回道:「好吧,看在妳這麼誠心誠意上,我答應讓妳纏一輩子,直到我死為止。」

    「珞。」她臉貼著他的頰輕喚,感動得說不出其他的話來了。

    「再叫一次。」他只覺得自己的名字由她口中叫出來,格外的動人。

    「珞。」

    「再一次。」

    「珞,珞,珞、珞、珞……」她把這個名字烙進自己的心底。

    陡然聽到空中傳來異響,兩人齊齊抬起了頭,只見一架直升機捲起一陣勁風,降落在不遠處一方空曠的地上。

    「請曦兒小姐與秦總裁上來。」

    「是常總管?!」容曦兒和秦珞同時愕然的望著由直升機上下來的常總管。

    「主人吩咐我來送兩位一程。」他微笑說道。

    「送我們一程?!」容曦兒先是一愣,接著一驚。因為那一程的含義也有可能是生命的最後一程,難道主人要……

    見她神色,常總管立即明白她的想法,笑道:「曦兒小姐不必多慮,我還帶來蛇毒的血清,替您解毒。」

    「主人他……究竟想做什麼?」這下她迷糊了,常總管看起來似乎沒有惡意。

    「我剛已說過了,主人吩咐我來送兩位一程,到你們想去的地方,並且從此刻起,曦兒小姐再與長孫家族無涉。」

    除了驚喜,容曦兒無法再有其他的表情。

    揹著容曦兒上了直升機,溫柔的扶她坐好,秦珞朝常總管頷首致意,「長孫宗主果然是位很有信用的人,麻煩常總管代我轉達謝意。」

    他秀雅的臉龐含笑說:「我會代您轉達的。」方才在谷里的一切,透過監視鏡頭,全都如實的傳進主人眼中,當他們利用迴音傳遞彼此的關心和愛意時,主人不加思忖地下達了這個指示。

    他發現自己似乎愈來愈不瞭解主人,他何時開始變得這麼有……人性了?

    直升機帶著他們飛離山谷,原來佈滿天空的烏雲陡然雲破日出,清藍的晴空乾淨得教人覺得舒服。

    直升機內緊緊依偎在一起的兩人,臉上不約而同的流露出相同的神情--那是,幸福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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