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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温亞竹來到約好的咖啡館坐定後,狄毓捷便迫不及待的開口。

    “亞竹,你聽好,我待會要説的事可能會令你很震驚,甚至不敢相信,但那是陳嫂親口告訴我的,她也是為了這件事不敢再到温家。”

    她飲了一口水,看着他略顯沉重的臉色,不解的問:“是什麼事?跟我有關嗎?”

    “嗯,是跟你,還有温昊然有關。”他緩緩出聲,“五年前,温吳然做了一件傷害你的事。”

    “傷害我的事?”

    “他……”他頓了下。思索着該怎麼措辭比較適當,片刻後才接着説:“就在你跟你爸媽出車禍的前兩天,他……對你做了不該做的事。”

    “他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温亞竹疑惑的問,不明白為何他一臉難以啓齒的表情。

    “他……”遲疑須臾,他找不到更妥適的話,只好明説,“他。強暴了你。”

    她怔了怔,好半晌才瞭解他的意思。

    “你是説昊然強暴了我?”她一臉不相信,“怎麼可能?昊然不可能會對我做出這種事。”

    “這是陳嫂説的,那天下午她親眼看到了。”狄毓捷喝了口水,接着把自己在路上偶遇陳嫂,便把握機會詢問她,那天她乍見亞竹時説的那些奇怪的話是怎麼回事。

    她起先不肯説,後來禁不起他一再的懇求,這才告訴他

    “我當時正準備到二樓打掃,經過小姐的房間,聽到她的房間裏傳出了奇怪的聲音,剛好她的房門是虛掩着,我就忍不住好奇的推開一條縫瞄了下,就見到……

    少爺他竟然在強暴小姐。”

    温亞竹神色一凝,“也許她看錯了,也或許她誤會了什麼,總之,我不相信昊然會對我那麼做。”

    “這種事情陳嫂怎麼可能看錯或是誤會,你想想,當初陳嫂為什麼一看到你,就脱口以為你已經被昊然害死了?”知道她非常的信任温昊然,一時可能不相信他説的事實,狄毓捷捺着性子説道:“就是因為她親眼目睹了吳然對你犯下的獸行,所以才會那麼説。後來看到昊然回來了,她更是嚇得不敢再到温家去,你知道為什麼嗎?”

    她思緒有些混亂,順着他的話問:“為什麼?”

    “因為她擔心昊然得知她目擊了那件事。會對她不利,”温亞竹震住了,腦袋亂成一團無法思考。她微顫着手端起杯子喝水,想讓自己鎮定下來。

    他握住她的手,深情的安撫,“亞竹,別怕,我知道這件事情對你來説很難堪,也許令你難以接受,但是我會陪着你,跟你一起面對這些事。”

    “我……謝謝你,毓捷,但是我不能只聽陳嫂的片面之詞就相信這些話,我要親自向昊然求證。”

    擔心温昊然可能會在惱羞成怒的情況下傷害她,他道:“我陪你一起去。”

    明白他的顧慮,温亞竹輕搖螓首,“不用了,我相信不管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昊然絕不會傷害我的。”

    “亞竹……”

    他還想再説什麼,她已抽回自己的手,“毓捷,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我先走了。”

    狄毓捷若有所思的望着她離去的背影,雖然過去跟她交往的那段時光很快樂。但他一直覺得他們之間似乎隔了一層屏障,讓他走不進她的心裏。五年後她回來,他發現他們之間的那道屏障好像又加深了許多。

    亞竹,莫非你也對昊然……

    “温小姐,您好,我是林可菁。”年約三十歲的女子一頭長髮盤在後腦,身穿一套簡單米色套裝,踩着沉穩的步履走到温亞竹的面前,不卑不亢的自我介紹。

    “你好。”她微笑的頷首,知道墨笑不在的這段時間,是由眼前這位看起來非常幹練又漂亮的女子代理他的職務。“昊然在忙嗎?”不久前來到翔空集團,經過通傳後。秘書請她在會客室等,她已經等了十分鐘了,還沒見到温昊然。

    林可菁解釋,“秘書請了董事長几次,也打了幾通電話進去,但他都沒有回應,他可能是……睡着了。”

    “睡着了?這個時候?”現在才早上十一點多,就算是午睡也還不到時間,何況他一向沒有在白天睡覺的習慣。

    “剛才秘書很用力的敲門,裏面都沒有反應,”考慮了下,一林可菁説:“董事長又把門給鎖死了,我想是不是要找鎖匠來開門,進去看一看?”

    聽出她話裏的疑慮,温亞竹擔心的點頭,“好,那快去請鎖匠。”

    不久,找來鎖匠打開門後,温亞竹第一個進去,環顧偌大的辦公室裏並沒有見到人。

    林可菁接着進來,張望了下,就瞥見躺在辦公桌底下的入影,“董事長在那裏。”

    循着她的手看過去,温亞竹吃驚的快步來到他身邊。一陣撲鼻的酒氣傳來,她看到在他身邊還散落了幾隻空酒瓶,令她皺緊了秀眉。

    林可菁見狀,馬上就瞭解是怎麼回事了。

    “我看董事長似乎喝醉了。温小姐,我們倆把他扶到旁邊那間休息室去。”這問董事長室是温翔裕生前使用的辦公室,裏面另外隔了一間房間,充當休息室使用。

    “好。”兩名女子吃力的撐起温昊然。走到休息室,讓他在牀上平躺下來。

    温亞竹微笑的開口致謝,“謝謝你,林小姐,接下來我來照顧昊然就可以了,你去忙你的事吧。”

    “好,有什麼需要再交代秘書。”

    “嗯。”

    在林可菁退出去後,温亞竹斂眉垂目,注視着在大白天喝得爛醉如泥的温昊然,究竟發生什麼事了,令他必須藉着酒精來麻痹自己?

    她心疼的撫着他的容顏,原本來公司,是想向他求證狄毓捷所説的那番話,但看着即使醉得不省人事,眉頭依然緊蹙的他,這瞬間她只覺得什麼都不想知道了。

    她心底有一個強烈的聲音在説,不管以前發生過什麼事,那都不重要,她也不想再找回什麼過去,她只希望跟他再像以前一樣,平靜而無憂的過着日子就好。

    對,等他清醒過來後,她就告訴他這件事,至於學校那邊,她只能對甘先生説抱歉了。因為在她心中,沒有什麼事能比他更重要,只要他開心,她什麼事情都願意為他去做。

    在他身邊守了一個多小時後,他終於掀了掀眼皮。

    “你醒了?”

    聽到耳畔傳來熟悉的聲音,温昊然側首望向她,他眨眨眼,意識仍未完全清醒過來,迷離的眼神凝住她。

    “你來了?”

    “嗯。要不要喝水?”温亞竹柔聲問。

    以為自己仍在夢裏,他肆無忌憚的拉過她,讓她跌在他的身上。狠狠的封住那令他渴望的唇。

    這是他的夢,在他的夢裏他可以為所欲為。

    他翻過身,將她壓在身下,激烈而瘋狂的吻着她。

    她被他的狂烈駭到了,一時無法反應,只能任由他粗暴的吻痛她的唇舌。片刻,她才清醒過來掙扎着。

    “昊然、昊然,你住手。”

    但她氣弱的聲音根本無法傳進他的腦袋裏,他對她恣意的做着想做的事。

    他的手移到了她的胸前,揉捏着她的豐盈,火燙的唇接着來到她的耳邊,啃齧着她迷人的耳垂。

    她的身子熱了起來,她的唇輕顫着,無力的抖着聲音哀求。

    “昊然,別這樣、別這樣,你不能對我這麼做!”她的力氣彷彿全都被抽光了,只覺得全身綿軟無力,連嗓音都顯得瘠咽微弱。

    “為什麼不能?亞竹,你知道我有多渴望你嗎?我想要你想得都快瘋狂了!”

    他脱下她礙人的上衣,解開束縛她胸脯的胸罩。

    温昊然的視線瞬間被她白嫩波峯上那兩抹嫣紅的蓓蕾吸引住,他俯下唇,深深的吮住那已悄然硬挺的櫻色誘惑。

    “你好美,亞竹!”他讚歎的説,吻住她另一邊的蓓蕾。

    她忍不住發出了誘人的嚶嚀,但仍試圖做最後的掙扎,“昊然,不要,住手……”温亞竹想推開他,但是她的手卻違揹她的心意,反而摟住了他的頸子,曖昧的淺吟低喘從她的口中逸出。她的理智快要淪陷在情慾下了。

    他接着撩起她的裙子,他的手愛撫的一路往上滑至她的腿根處,她的身子輕顫起來,他接着探索着她的私密聖地。

    她驚喘一聲,呼喊着他的名字,“噢,昊然……”

    他褪去她的裙子和底褲,用熾熱的目光膜拜着她姣美白皙的胴體。

    他的唇舌——吻逼她全身,她再也不能抵擋他的誘惑,她的手順着原始的慾望,解開他的衣釦……

    當沮亞竹醒過來時,窗外已是落霞滿天。

    須臾,她才想起發生了什麼事,霍然起身。卻沒有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她下牀,發現自己身上的衣物已穿戴整齊,就宛如……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除了她的身子感到一陣痠疼之外。

    “我剛才是在作夢嗎?”但是這裏確實是昊然辦公室裏那間休息室,她迷惑的走出房間,來到辦公室,仍是沒有見到他。

    這時門外有人敲了敲門板,“請問温小姐醒了嗎?”

    “嗯,我醒了。”她走過去打開門,見到是先前見過的秘書小姐。

    “温小姐,董事長交代説,等您醒過來後讓司機送您回去。”

    温亞竹皺起了眉,“昊然呢,他不在嗎?”

    秘書回答,“兩個小時前董事長有事先離開了,他説您在他休息室裏睡着了,交代等您醒來請司機送您回去。不知道現在可以走了嗎?”

    “嗯。”回頭拿過揹包,温亞竹步出辦公室,神思仍有些恍惚,懷疑着那件事是不是真的發生過?還是她作了個春夢?

    回到温宅,吃過晚餐,她回到自己房間,走進浴室想沐浴,脱下衣物,赫然發現自己身上斑斑點點的痕跡,她愣住了。

    這是……

    難道那不是作夢?是真實的?

    她震驚的靠着牆面緩緩滑坐到地板上。

    怎麼會?她竟然和昊然做了那件事!

    她失神的在地板上坐了很久,才緩緩起身,拿起蓮蓬頭-洗身子。

    她在發抖,不是水太冷,而是她的思緒控制不住的回想着昊然狂熱的親吻她,以及與他結合時,那令人震顫的奇妙感覺。

    她一點都不覺得噁心,但是……那是不該發生的事。

    她跟昊然是姐弟,是同父異母的親姐弟……她想哭,但並不是因為恨,而是面對着一份絕望的愛,感受到那種椎心的痛楚。

    她仍沒有記起以前的事,可是此刻的她,深切的體會到了日記裏那份對愛壓抑的苦楚。

    她不愛狄毓捷,她愛的是昊然,以前是,失去記憶之後的她仍深愛着昊然。

    她仰起臉,讓水淋在她的臉上,同時沖掉她滿溢而出的淚水。昊然、昊然,你不説一聲就走。是不是因為你也承受着相同的痛苦?

    衝淨身子,温亞竹披着浴袍走出浴室,坐至桌前,她緩緩拉開抽屜,拿出那本日記。,微抖的手不小心讓日記滑到地上,喀一聲,鎖上的日記竟無意間被撞開了。

    她拾起來。目光停在攤開的那一頁上。

    2003年3月5日雨

    屋外風狂雨疾,我的心裏也狂風大作、雷雨交鳴。

    我好惶恐,好害怕,不知道該怎樣再面對昊然。

    昨天午睡時,昊然喝醉了酒闖進我的房間,他居然……對我做了那樣的事!

    他怎麼可以那樣對我,我是他的姐姐,親姐姐,那樣是……亂倫啊!

    當他狂熱又激烈的吻落在我的唇上和身上,我虛軟的無力抵抗。

    他不斷的聲聲訴説着他愛我、好受我,愛了我一輩子那麼久……説得我的心都痛了,我想我下意識根本不想抵抗他吧,因為我也那樣的愛着他。

    他的吻撼動了我的靈魂,連我的心都為之顫抖不已,我想當時我是沉溺於他那近乎瘋狂的吻裏不願清醒。

    當他完成最後的儀式,我們結合的那一剎那,那美妙的感覺令人喜悦得想哭泣。

    我不知道是怎麼睡着的,只知道當我醒過來時,已不見他的人影。

    他清理過我的身子,我的身上穿着乾淨的睡衣,他走想偽裝成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嗎?還是想讓我以為那一切只是一場春夢?

    我又不是笨蛋,有這麼件。騙嗎?

    他不知跑哪去了,從昨天之後,一直都沒有見到他,我也鬆了。氣,因為我還沒想好該用什麼樣的心情面對他。

    我該憤怒的斥責他一頓?還是狠狠的打他,然後從此遠離不再見他?

    我想我應該離開他了,再這樣下去,我們會一錯再錯,終至毀了彼此。

    若是讓爸媽知道這件事,他們一定無法接受,還是在他們尚未發現前,離開昊然吧。

    決定了。明天就跟爸媽説我想到國外讀書。

    讀完這段記述,温亞竹輕顫着手,掩住面容,透明的淚水沿着指縫滑落下來。

    舊事竟然重演!血。昊然呀昊然,這五年裏你是抱持着什麼樣的心情面對着我!

    想到過去五年來他對她的呵護、寵愛,她淚流不止。

    “我不怪你,真的!”

    他又再犯下了相同的錯,該怎麼辦?

    當時他真的以為是在夢中,所以才會那樣恣意妄為,待清醒後,才發現他以為的夢竟是真實的,他駭住了,不敢想像當亞竹醒過來後,會用什麼樣的眼神看他?

    想到她可能會恨他,他整顆心都揪了起來。

    五年前的記憶如波濤般翻湧而來,當時,他喝了酒,藉着酒意闖入她房裏,他還記得她哭了,一聲聲的哀求着他不要繼續錯下去。

    當時他被嫉妒衝昏了頭,迷失了心智,枉顧她的哀求,不肯放過她,仍強行佔有了她……

    之後看到她淚流滿面的臉孔,他便知道自己做錯了。

    他沒有臉見她,更怕她用惜限的眼神責備他,於是他選走了,不敢見她。

    沒料到兩天後,他接到的竟是父母車禍雙亡,而她身受重傷的消息。

    然後,她失去了記憶,他震驚卻又暗喜,她不記得當時他對她犯下的錯,令他鬆了一口氣,他以為這是上天送給他的禮物,讓他們兩人可以重新開始。

    孰料,最後他還是無法如願成為她的丈夫,只能是她的弟弟。

    他該怎麼贖罪,亞竹才會原諒?

    一想到她現在可能正用着充滿憎恨的目光譴責他,他的胸口使窒悶得快不能呼吸。

    不要亞竹,別恨我……温昊然失魂落魄的沿着人行道,漫無目的的一直走着,走着,彷彿想走到世界的盡頭……

    “電話打不通,又沒有去公司,他究竟上哪去了?”已經整整五天連絡不上温昊然,温亞竹急死了。

    學校的課她完全沒有心情去上,鎮日不停的撥打他的電話,四處找着他。

    見她焦慮得吃不下也睡不着,狄毓捷勸道:“亞竹,昊然可能是去哪裏散心,或是跟朋友在一起,你用不着這麼擔心他,我想他過兩天就會回來了。”

    “可是他的手機我整整打了五天都不通,我好怕,他會不會想不開,做出什麼傷害自己的事?”她一臉憂急的説。回來吧,昊然,我真的一點都不怪你,你快點回來!

    狄毓捷安慰她,“你不要胡思亂想,昊然怎麼會想不開,也許他只是暫時想一個人靜一靜,所以才把手機給關了。沈姨説你這幾天幾乎都沒睡,你先去睡一下,説不定他明天就回來了。”

    “你不知道,他對我做了……”温亞竹咬住下唇,吞回差點脱口而出的話。

    聽出她話裏的異樣。他狐疑的瞅着她,“他對你做了什麼?”

    “沒……什麼,他這陣子常常喝醉,我怕他可能發生什麼意外。”

    他定定的注視着她,“亞竹,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温昊然突然失蹤,他原以為是因為亞竹這陣子刻意的疏遠,他存心想讓她擔心所以才故意這麼做,但此刻看來,其中似乎還另有隱情。或者是她去求證當年的“那件事”時,發生了什麼事?

    “……沒有。”她垂下眼,那是她跟昊然之間的秘密,絕不能泄露出去讓別人知道。

    “亞竹,你信不過我嗎?”

    她輕搖螓首,沉默片刻,似乎做了什麼決定,她仰起臉睇視着他。

    “毓捷,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説清楚。”

    “什麼事?”

    她慎重的徐徐出聲,“五年多前,我們曾經是一對戀人,但是事隔五年,而且我也失去了對你的記憶,老實説,現在的我對你……一點感覺都沒有,我不想傷害你,更不想耽誤你,我想……我們還是不要再交往下去了。”

    只要昊然一回來,她立刻跟他回洛杉磯,像以前一樣快樂的生活在一起。她決定這輩子永遠都不結婚,就那樣,和他一起慢慢變老。

    沒想到她會説出這樣的話,狄毓捷驚愕的瞪住她,“為什麼?”

    “對不起,我知道我這麼説會令你很難過,我真的很過意不去,請你原諒我。”

    窒了窒,他質疑的問:“亞竹,你是不是……愛上了昊然?”聞言,温亞竹駭然的震了下,倉惶的垂下頭,逃避他彷彿洞悉一切的眼神,沉默了須臾,她鼓起勇氣抬起眸子承認,“是的,我愛昊然。”

    他試圖勸阻她,“亞竹,你跟他是姐弟,那是亂倫,是不該發生的感情,別再愈陷愈深了……”

    “我知道,你説的我都明白。我可以失去所有的一切,可是如果我失去了昊然,我一定會崩潰的。我可以一輩子不結婚,只要能跟他再像從前那樣開心的在一起生活,我就心滿意足了。”

    “你……真的這麼決定了?”睇着她堅定的眼神,狄毓捷黯然的問。其實五年多前他就隱隱察覺到了,她雖在跟他交往。他卻走不進她心裏。

    有時,她明明是在看着他,卻又讓他感覺到她好像是藉由他在想念着什麼人,那樣的眼神,沉痛又温柔。

    這一陣子他到她學校去接她時,她的學生無意中向他提起,他的眉眼跟温吳然很神似,尤其側臉更像。那時他便隱約明白了一件事,以前她之所以愛畫他的側臉,是因為那像昊然,她愛摸他的眉毛,也是因為那像昊然。

    “是的。”她毫無猶豫的點頭。

    狄毓捷終於接受了一件事實,從頭到尾,他都只是昊然的替代品而已。

    “對不起,毓捷,我知道説對不起並沒有用,但是除了這句話,我不知該怎麼表達我的歉疚,如果你不肯原諒我,那也是我應得的,我真的很抱歉,這樣傷害了你。”

    沉默了須臾,他緩緩開口,“感情的事怪不了誰。我只是希望你真的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事。”

    “我知道,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屈嵐初不知來了多久,靜靜杵在門邊不發一語,直到他離開之後,温亞竹發現了她,她才説明來意。

    “你這幾天請假沒到學校上課,甘爾旋要我過來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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