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慈寧宮,意外的看見阿克圖也在那裏,太后正熱絡的和他説着話。看見她進來,太后朝她招了招手,道:「錦珞,妳回來得正好,過來見見阿克圖。」
錦珞走過去,微微蹙起眉心,神情冷淡的瞥他一眼,開口想投訴他先前的惡形惡狀,「老佛爺,他剛才……」可她話還沒説完,就聽見太后説:「錦珞,哀家聽阿克圖説,剛才他想同永璜比武時,被妳給喝止了。」
居然還敢惡人先告狀?暗暗橫他一眼,錦珞解釋,「啓稟老佛爺,方才永璜不想跟他比,他卻出手打人,所以我才叫住他,老佛爺您看,永璜的臉都被打傷了。」抬眸朝永璜瞥去一眼,太后不以為意的説:「那麼點傷不算什麼,男孩子又不像女孩兒家嬌嬌嫩嫩的傷不得,永璜你呀,有空多跟阿克圖學學,阿克圖可是蒙古的第一勇士,若有機會就讓他給你指點指點,對你也有好處的。」
帶着抹輕視的眼神瞥了永璜一眼,阿克圖那張粗獷黝黑的臉上勾起一笑説道:「老佛爺,阿克圖哪裏敢指點大阿哥,若是不小心傷到他可就不好了,您瞧,大阿哥臉上才那麼一點擦傷,我就被錦珞格格給怪罪了,若是更大的傷,我豈不是要被她給怨死了。」他直勾勾的盯着錦珞,明目張膽的透露出對她的興趣。他一向不喜歡柔弱的女孩,也不喜歡太過兇悍的女子,這樣的她剛好,很合他的胃口,若是要指婚,他倒可以向皇上要她。
「錦珞與永璜情同兄妹,永璜傷了,錦珞難免心疼。」太后望了眼永璜和錦珞,最後目光停在永璜身上,語帶訓斥的道:「男人就要不怕傷不怕痛,一點小傷就受不了,怎麼配當皇室子孫。」永璜低眉斂目的恭謹道,「老佛爺教訓的是,那就請阿克圖指點一下永璜。」
「噫?永璜,你……」錦珞開口想阻止,阿克圖卻搶先一步説道:「既然大阿哥都這麼説了,那阿克圖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他看得出來她十分維護永璜,所以有意要在錦珞面前給永璜難堪,逞逞威風。
心知以永璜的身手,絕對不是阿克圖的對手,錦珞心急的對太后道:「老佛爺,永璜不擅拳腳功夫,萬一傷到了永璜……」「阿克圖下手會有分寸的,讓永璜磨練磨練也好。」太后説着,轉對永璜道:「永璜,男人捱點打沒關係,你好好打,就算輸了也不要緊。」
「是。」永璜應道,與阿克圖移步殿外,太后和錦珞與一干宮女太監站在一旁觀戰。如眾人所料,永璜根本不是阿克圖的對手,一交手,便捱了他好幾拳,錦珞在一旁看得秀眉緊蹙,永璜每捱一拳,她就覺得那拳頭好像也打在她身上似的,讓她也跟着痛了起來。
永璜分心瞥了她一眼,見她焦急緊張的看着他,清雅秀麗的臉上流露出毫不掩飾的擔憂,他心下頓時一暖,接下來面對阿克圖再朝他揮來的一拳時,他往後踉蹌的退了幾步,讓阿克圖打向他的那記拳頭,打到了他身後的一株樹幹。那一拳阿克圖用足了七分的力道,肉做的拳頭打在堅硬的樹幹上,登時讓他手指皮破血流。
阿克圖粗眉一擰,大怒的將這筆帳算在永璜身上,更加毫不留情的朝他出手,然而接下來,卻怎麼樣都無法打到永璜,每回總是在即將打到他時,他不是突然往前一跌,就是往後一仰,堪堪避了開去。阿克圖失了耐性,決定速戰速決的收拾掉他,因此瞄準他腹部狠狠擊出一拳,誰知永璜卻在閃避時,笨拙的絆到了自個兒的腳,猛不防朝他跌撞了過來。
永璜的頭撞向他的胸前,將他頂向一株高大的楠樹,咚的一聲,阿克圖的腦袋應聲撞上粗大的樹幹,登時滿天金星亂轉,這位來自蒙古的王子痛得齜牙咧嘴,站不住腳的抱頭蹲下。「啊,阿克圖,你沒事吧?」見狀,永璜一臉焦急的抓着他的肩膀,前後用力搖晃着他,讓他的後腦勺一次又一次的撞向樹幹。
「你、你、你……不要再搖……」阿克圖話還沒説完,眼前一黑,兩眼一閉,登時暈死了過去。看着眼前的情景,觀戰的眾人一時都傻住了,須臾,他的兩名隨從才趕緊過去查看阿克圖的情形。
「回稟老佛爺,阿克圖王子暈過去了。」老佛爺明快的下令,「快宣太醫過來。」
「是。」一名內侍恭敬的應道,匆匆出去請太醫。趁着眾人都跑去查看昏倒的阿克圖,錦珞走過去將永璜拉到一旁,檢查他有沒有受傷,確定他沒受什麼傷後,她瞄了瞄昏倒在旁的阿克圖,唇角彎起,小聲對他説:「永璜,你這次做得很好。」
雖然是永璜不小心撞昏了他,但是看見阿克圖昏過去,還是讓她覺得大快人心。聽見她的稱讚,他俊美的臉上露出憨傻的笑,別人怎麼看他他從來不在乎,他只要她的眼裏有他……
***
伺候完太后早膳,錦珞望了望外頭晴朗的好天氣説道:「老佛爺,再過幾日咱們就要上五台山去禮佛了,我想出宮去採買些東西帶過去,可以嗎?」「妳想買些什麼吩咐宮女去買就成了。」太后坐在榻上,赤着雙足踩在板凳上,讓宮女為她修剪腳指甲。
「老佛爺,錦珞是想買些變魔術……呃,變把戲的材料,這得我親自去找才行。」這深宮內院無法自由進出,所以每隔一段時間,她總會找些藉口和理由,出宮去透透氣。紫禁城雖然雄偉華麗、金碧輝煌,不過進宮兩年多,她倒覺得這裏更像是一座牢籠,囚禁了後宮女人的青春和自由。
「哦,妳這次又想到什麼新把戲了嗎?」聽她這麼説,太后來了興致。錦珞進宮後,就不時會變些新奇的把戲給她看,加上她嘴巴又甜,常哄得她很開心,讓她對她越發寵愛。「嗯,如果能找到我想要的材料,那就能變給老佛爺看了,可是那些材料,跟宮女也説不清,必需要我親自去找才行。」
「好吧,那妳去吧。」太后點頭答應。「謝老佛爺。」福了個身,錦珞領着一名宮女陪她出宮。
半晌後,採買完要買的東西,回宮前,她特地來到一座氣勢恢宏的喇嘛廟前,站在那方刻着三個金色大字「雍和宮」的匾額前,她抬頭望向敞開的大門,有些神思幽幽。這裏是以前雍正帝還是雍親王時的府第,在雍正登基即位後,便將這裏改成了喇嘛廟。
這裏頭有一座轉經輪,當初她和姊姊一起到北京來自助旅行的第二天,在參觀雍和宮時,她看見那座轉經輪,也不知當時是怎麼鬼迷了心竅,她竟好奇的偷偷跑去轉動了那個銅鑄的轉經輪。然後就在這時,發生了地震,地面一陣劇烈的搖晃,她被震倒了,腦袋似乎撞上了什麼東西,登時昏了過去。
再醒過來時,眼前的世界已天翻地覆,她來到了兩百多年前的清朝,容貌還變成了另一個人。她一度以為自己是在作夢,她曾經看過不少穿越時空的小説和電影,但她從不認為那種荒謬的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因此震驚過後,她理所當然的把眼前的一切當成是夢境,她是個大二學生,在學校裏還是話劇社的編劇,她不僅擅長編寫劇本,演技也不差,心想既然是夢,她便興匆匆的陪着夢裏的人一起演着戲。她不認得身邊圍繞着她的那些人是誰,他們卻當她是因為大病一場,忘卻了前塵往事,所以説話才會顛三倒四,不知所以,連人都不認得。
他們叫她錦珞,説她是這個家裏最小的妹妹。於是她就這樣扮演着一個因病而失去記憶的妹妹,但演着演着,她發現周遭的人事物逼真得栩栩如生,他們每句話、每個眼神、每個表情,還是所有的景物,都鮮活得像真實的,她甚至會覺得冷、覺得痛,在吃東西的時候,她能清楚的感受到食物的鮮美和温熱,以及飽足感。
這一切讓她愈來愈懷疑,她不是置身在夢裏,而是真的穿越到了清朝。她害怕得想讓自己醒過來,於是嘗試着拿頭去撞牀柱,結果撞得頭破血流了還是沒有回到現實的世界。
她驚惶的不得不相信自己真的來到了兩百多年前的清朝,為了回到以前的世界,她暗地裏試着找尋回去的方法。她記得當時她是在撫摸雍和宮裏那座轉經輪時遇上地震,因而來到了這裏,所以她猜想,也許再去摸摸那座轉經輪,説不定就能回去了。
於是她去了一趟雍和宮,結果,無論她怎麼去轉動那個轉經輪,仍是什麼都沒發生,她仍置身在清朝。她當時急得快哭了,努力去想問題出在哪裏,想了很久,終於讓她想到她和姊姊在參觀雍和宮那天早上,她曾經看到電視新聞説,那天會發生太陽風暴。
她依稀記得當時新聞説,太陽黑子爆發時,會對地球的磁場和電離層造成破壞,可能會引起通訊中斷,對衞星、航天飛行器也都會造成某種程度的損害,對氣候、地震、流行性疾病、甚至生物生長都有影響。因此她便推測,或許必須同樣在發生太陽風暴的那天,她才可以回到原本的時空。
但問題是,她要如何得知太陽風暴何時會發生?要去哪裏找天文台詢問?後來她想到,清朝有個單位是專門負理監管天文星象的,因此後來被太后召進宮後,她便常常往欽天監跑,想知道什麼時候會再發生太陽風暴。
不過,剛開始時並不順利,畢竟這裏的設備和知識,都還沒有兩百多年後那麼先進和發達,她跟那個主持欽天監的歐洲傳教士劉松齡溝通了很久,對方才領悟她的意思,在她的請求下,他答應幫她留意太陽的活動,若是有她所説的太陽黑子爆發的情況,會告訴她。然而這一等,兩年多過去了,直到前幾天,劉松齡才告訴她,根據他的推測,她所説的太陽風暴可能會在十一月時發生,但正確日期還得等晚一點才能知道。
等到十一月時,也許她就能回去了……見她杵在雍和宮外遲遲不走,不知在想些什麼,隨她一同出宮的宮女不解的問:「錦珞格格,您在看什麼?」
「沒什麼,我們回去吧。」錦珞回神,輕輕搖首,提步朝紫禁城而去。「對了,錦珞格格,您聽説那件事了沒有?」宮女想起一件事説道。
「哪件事?」「就是阿克圖王子似乎很中意格格,聽説有意要求皇上將您指給他。」
錦珞一臉震驚,「有這種事?我怎麼不知道?」「這事兒奴婢也是今早才聽人説的,是不是真的奴婢也不清楚。」由於錦珞格格為人開朗和善,從來不會對她們這些下人大呼小叫的斥罵,所以宮女們都很喜歡她,常會同她閒聊些宮裏的事。
「不行,我不能讓這種事發生。」錦珞皺起秀眉,加快腳步想回宮去阻止這件事。「格格不喜歡阿克圖王子嗎?」宮女趕緊追上她問。
「我討厭他。」錦珞不假思索的道,任何欺負永璜的人,她都不喜歡。「可是阿克圖王子可是蒙古第一勇士,能嫁給他是一種榮耀。」宮女想不透她為何會不喜歡如此勇猛的男子。雖然前兩天他和大阿哥比武十被大阿哥不小心撞昏了,可是這一點都不損他的男子氣概。
「我才不希罕,誰想要這種榮耀,儘管拿去,我絕對不嫁給他。」她還等着十一月太陽風暴時要回去現代,怎能在這個時候嫁人,而且若是非要嫁人不可,她寧願嫁給永璜,也不嫁那傢伙。她正想到永璜,便看見他朝自己快步而來。
「錦珞,妳出宮來買東西,怎麼不叫我陪妳呢?」以往出宮時,她常會找他陪她一起出來。望着眼前這張透着關心的俊美臉龐,錦珞心想若是以後回到現代,他會是她最捨不得,也最懷念的人。
她曾經不止一次想過,如果他們兩人生在同一個時代,他們之間也許有可能……「只是買些東西,我自己出來就行了。」明白他的心意,她卻無法響應他,讓她有些不敢再見他,她怕讓他陷得太深,等到有一天,她真的走了,他會很痛苦。
永璜順手接過她抱在懷裏的物品,與她並肩而行,沉默片刻,他低聲喚道,「錦珞。」「嗯?」
遲疑了須臾,他才徐徐開口,「若是要妳嫁給阿克圖,妳願意嗎?」她想也不想的道:「我不願意……永璜,你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問,難道阿克圖真的去向皇上提了這事?」方才才聽宮女提過此事,現在又聽他這麼問,阿克圖想娶她的事該不會是真的吧。
她知道在這個時代,王公貴族的婚姻全都是由皇帝做主婚配,一旦皇帝開了金口指了婚,就很難再改變他的決定,因為君無戲言。聽到她的拒絕,永璜微蹙的眉峯舒展了開來,俊美的臉上咧出一抹憨笑,「只要妳不願嫁,我就不會讓妳嫁給他,妳放心。」
她側首注視着他,覺得説着這句話的他,彷佛胸有成竹,有着十成的把握,少了些憨傻,多了分自信。「相信我,我會保護錦珞,不會讓任何人勉強妳。」他衣袖下的手悄悄握住她的,深情承諾道。
她垂下眼,心裏很感動,也許以他的能力無法真的實現這句承諾,但她知道這番話他是百分之百出自真心,因此她沒有掙開被他握住的手。他雖然不聰明,卻是全心全意在對她好,因為自己無法響應他的心意,錦珞忍不住有些愧疚,輕輕的反握住他的手。
他那雙墨黑的眸裏瞬間蕩過一抹驚喜,握住她的手緊了緊。這時,突然一陣馬蹄聲響起,接着伴隨着一道略顯沙啞的嗓音,「喲!這不是大阿哥和錦珞格格嗎?你們這麼好的閒情逸致在這逛大街?」阿克圖策馬來到他們面前,坐在馬上的他目光掃過永璜後,視線便停在錦珞臉上。
兩人握在一塊的手悄悄鬆開,錦珞有些嫌惡的瞟他一眼,不假辭色道:「我們正要回宮了,請讓一讓,不要擋路。」阿克圖橫馬擋住他們的去路,粗獷黝黑的臉孔揚起恣意的笑,「我送錦珞格格回宮吧。上來。」他彷佛看不出錦珞對他的冷淡,熱絡的朝她伸出手想拉她上馬。
錦珞對他伸來的手視而不見,徑自繞過馬兒往前走。阿克圖不死心,索性跳下馬攔住她。
「既然錦珞不喜歡騎馬,我可以陪妳走回宮裏。」她清雅秀美的臉上露出一抹不耐的神情,正要開口拒絕,就見永璜站到她面前,將她護在身後,對阿克圖説,「不用麻煩阿克圖了,我會陪錦珞回宮。」
阿克圖掀了掀眉,鄙視的眼神覷向他,冷笑的諷道:「大阿哥這麼文弱,連自個兒都保護不了了,能保護得了錦珞嗎?」宛如聽不出他的譏諷,永璜俊美的臉上流露出一抹關心的詢問:「對了,阿克圖,你前天撞到的頭不知有沒有大礙,還會覺得頭暈嗎?那天害你撞到樹昏了過去,我真是覺得很過意不去。」他的語氣很誠摯,令人聽不出一絲諷刺。
也因為這樣,讓阿克圖即使惱羞成怒,也只能狠狠瞪着他,不好發作。「那天是個意外,改日我再向大阿哥討教一二。」那天那麼狼狽的撞昏過去,讓他這個蒙古第一勇士在太后和錦珞面前成了笑柄,他早就想找機會,狠狠教訓永璜一頓,好扳回顏面。
永璜俊美的臉龐帶着抹憨笑,一派誠心的答應,「好啊,那天出了那種事我也很遺憾,改日再請阿克圖指教,時候不早,我和錦珞得趕緊回宮了。」説完,他牽起錦珞的手,繞過他朝皇宮而去。阿克圖目送着兩人離開,原本他對錦珞是有些好感,但還不至於到志在必得的程度,此刻看着兩人相握的手,他決定非要把錦珞給搶到手不可。
只要他開口,相信皇上一定會將錦珞指給他,他已經等不及想看永璜哭喪着臉的表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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