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我給媽媽打電話,問她什麼時候回來,我好久都沒有買衣服了,我的零花錢快用光了。
她説週末就要回家了,又問我是否見到了莫涼。
我説見是見到了,不過他在高端研究所搞科研,我在二年級上基礎課,基本上沒什麼交集。
我媽媽説:“你到底什麼意見啊?”
“什麼我到底什麼意見啊?”
“你是不是喜歡他啊?你要是喜歡他,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
我説“説的好”,放下電話,就覺得精神更加振奮了,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這是追尋真愛的至理名言。
當天中午我給莫涼打電話,我説:“莫涼哥哥,回請你再去吃日本燒肉我是請不起,那我請你去吃大學食堂吧。六食堂的豆包蒸的可好了,還有京醬肉絲也不錯。”
“今天晚上確實沒有什麼事情,而且我要在學校多呆一會兒,好等到從日本來的設備。”
“那更好了,吃完飯以後我們再去體育館打羽毛球,你説怎麼樣。”
“説定了,你下了課過來研究所找我。”
我們在食堂吃飯,用我的飯卡花的錢,我建議他以後也辦一個飯卡,他説,研究所裏最近有幾個從清華還有浙大過來的研究員,可能也需要辦卡。我馬上自告奮勇的説,這樣吧,
你讓他們把工作證號,工資號什麼的告訴我,我負責辦。
“不麻煩你吧?”莫涼説,“你是不是快考試了?”
“什麼事兒啊,就是跑一趟腿兒嘛。”
我問他:“豆包好吃不?”
莫涼説:“好吃。就是……”
“什麼?”我問道。
“回了國來,什麼日本的東西都不想,就是有點懷念原來在那裏吃過的栗子面的小蛋糕。”
我嘴上不説,心裏暗暗計劃,一定要去給他找來。
我多高興能為他做點什麼啊。
吃完飯我們去打羽毛球,我在更衣室換衣服的時候看見林華音從淋浴間裏出來,她運動完了要走,看見我,用毛巾擦擦頭髮:“嘿嘿,你來幹什麼來了?”
我擠眉弄眼的説:“我啊,我跟莫涼來打羽毛球。”
她看着我,很敬仰:“真快啊。真行,到底是聰明的理科生。不過,”她看着我,“你可小心一點。”
“怎麼了?”
“我跟徐普一起打乒乓球的時候看見葉海在那裏練雙槓呢。”
我心裏抱怨説,什麼學校啊,平時看着挺大,怎麼到關鍵時刻,總能跟麻煩的人撞到一起?反正,我跟他説的也夠明白了,同租而已,除此之外,沒有過節。
“哎,”我穿襪子的時候看華音,她雖然瘦,可是胸部長得像鞏俐一樣,真是讓人羨慕,“誰是徐普啊?”
“我男朋友啊。管理學院的學生會主席。”
“李家倫呢?”
“他現在跟蔣靜雅在一起。”
“靠,”我説,“了不起啊。”其實我想説:你這個小流氓。
學校裏面就是這樣,天資聰穎,青春美麗的大學生仗着年輕無敵,肆意捉着戀愛的迷藏,一旦被人拿下,輕則痛哭流涕,重則鮮血淋漓。君不見年年都有為情自殺的嗎,跳樓的最
多,33號宿舍樓下都快成無名烈士墓了。
我束好了馬尾,換好了衣服從更衣室裏面出來,莫涼已經在羽毛球場等我了。我屁顛屁顛的過去,有點不太好意思,因為他看着我。
我説:“走啊,咱們打球去。”
莫涼道:“什麼時候長得這麼大了?”
我一低頭有點得意的想笑,這是好兆頭啊,他終於注意到我長大了,我就快不是什麼小妹妹了。
我們痛痛快快的打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我紅頭漲臉的汗都出來了。莫涼説:“累不累?不然今天就到這?”
我蹦着説:“哪到哪啊?再來上兩大盤。”
莫涼笑着説:“那你等我一下,我去買點水來。”
我趁他去找售貨機的時候小小休息一會兒,倚在欄杆上看下面一樓器械場上的同學。
半個多小時以前林華音跟我説葉海在練雙槓,半個小時以後,他還在那裏,雙手支體,挺在槓子上。他是個高個子,吹長笛的時候肢體舒展,像個來自歐洲的年輕貴族,可是放到
體育館裏就欠缺那麼一點兒短小精悍的勁兒,我覺得不太相符。他不遠的地方,有幾個女孩子在跑步機上自虐呢,她們看看他,互相説些什麼,嘻嘻索索的笑起來,美男子到哪裏
都讓人注意,我心裏又有些瞧不起這些花痴,全然忘了自己就因為看到他發呆,在游泳館裏曾經被硬塑料的拖鞋砸傷的歷史。
莫涼在雙槓的旁邊找到了自動售貨機,投了硬幣進去,半天什麼都沒有出來。我看見葉海雙臂一悠,從容下槓,走過去,拍了拍售貨機的後面,也沒好使,然後他補了一腳上去,
莫涼四處看看幫他望風。
飲料出來三個,莫涼跟他道謝,自己拿走兩個上樓。葉海打開自己的礦泉水飲了一大口,用手背擦擦嘴角的時候忽然抬頭,正正好好的對上我的眼睛。
我抖的一下轉過身來,突然覺得怎麼這麼邪門呢?他怎麼知道我在這裏?他怎麼知道我在看他?
莫涼上樓把水給我説:“咱們現在就得走了,剛才所裏給我電話,從日本來的設備到了,我這就得過去。”
“我跟你一起去?”
莫涼説:“不晚嗎?你不回宿舍嗎?”
我説:“我跟你一起去。”
“好吧。快去換衣服。”
n必究!305076.861896122
我們徒步穿過夜晚的校園,莫涼因為着急,始終在我前面一步。從後面看着他的頭髮,脖頸和肩膀,心中卻有別的打算,我們都穿着短袖的T恤衫,若是我快點上前一步,會不會就
那樣手臂擦過他的手臂?他的體温,他的氣息都會是怎樣的?
但是,若是被他發覺了我是故意的怎麼辦?他會不會覺得我唐突,覺得我是個心懷不軌的小流氓?那樣就糟糕了,我連個“妹妹”也別想混上了。
我聽着樹葉在夜風中沙沙的響,像是一個小聲音在鼓動我“追上去,追上去”,又像在勸誡我“要小心,要小心”。
就在這樣的蠢蠢欲動和猶豫不決中,我們已經到了波塞冬研究所的門口。
我於是這樣錯失這月黑風高的良機17
四台從日本運來的精密地譜測繪儀器被莫涼簽收,他和他的同事檢查機件的時候,我看見辦公桌上還有一起郵寄過來的一個小郵包。
牛皮紙上是用毛筆書寫的娟秀的日文:莫涼先生親收,柳生蘭子。
我捧起來,看了又看,真希望能透過那包裝看到裏面的內容;放在手裏掂一掂,不沉,軟的東西,會是什麼呢?
我看着莫涼和同事將第一台頻譜儀的機身卸出來,小心翼翼的檢查每一個關節,鍵鈕,專心致志。我不想要打擾他,但是我就是好奇,我就是想要看一看他對柳生蘭子的反應。
我走過去,把手裏的東西給他看,我説:“莫老師,這個郵包你看到沒有?”
他掃了一眼説:“什麼郵包啊?”
兩秒鐘以後後他手裏的工作停了下來。
他把它接過去,眼睛沒有離開那幾個字,那落款的幾個字:柳生蘭子。
這就夠了。
我説:“我要走了。我回去。”
他説:“我送你。”
“我就住在學校的宿舍裏面,時間也不晚,我自己回去。”
他沒有在堅持,讓我給他打電話。
我從“波塞冬”一腳出來,聽見不知哪裏傳來一聲笑聲,又冷酷又諷刺,然後我反應過來,其實是我自己,我覺得安菲同學又可笑又可憐。我垮着一張臉,晃晃悠悠的從台階上下
來。慢慢的走在校園裏,身邊有同學經過,我看到成對兒的就鬧心;走到户外球場了,男孩子的足球被踢到我的腳邊,他們正喊着讓我踢回去呢,我抬腳就給踹得更遠了。
“安菲。”
有人喊我。
一回頭,倒黴孩子葉海。
我説:“幹什麼啊?”一點好氣都沒有。
“上車啊,我送你回去。”
我説:“你知道做自行車後座硌屁股不?我小時候我爸就用德國車,我坐你這二等覺得特別跌份。”
“……”
“你跟着我幹什麼啊?”
“往幹休所走還不近呢,路上還有工地,挺危險的。”他壓着火氣盡量和緩的説。
“我出門打的回去,我不用你管。”我不解氣,繼續道,“我怎麼一天總看到你呢?我都煩死你了。”
他可是也被其夠嗆了吧,“切”的一聲,眼睛向上看看,強抑怒火的樣子。旁邊恰有一個四眼經過,手裏拿着一本《資本論》,好奇的看看我們,以為又是小情侶吵架。a
葉海可逮到撒氣的了,對那人吼道:“老小子你看什麼啊?眼鏡腿兒我給你掰折啊。”
“你憑什麼卸人家眼鏡腿兒啊?你們家開的道兒啊?”我替那“老小子”吼回去,“你跟誰耀武揚威的呢?你是學生還是黑社會啊?”
他不衝我説話,繼續對那幾乎一溜小跑要脱離是非的四眼吼:“你還看熱鬧,我等會兒查出來你哪個系的,明天去你們系門口cei你去。”
我氣得臉都熱了:“你cei誰啊?我先cei你。”
我過去就狠狠蹬了一腳他自行車的前車輪,我可用了大力氣了,自己的腳都發麻了。
葉海一下子就住嘴了,我從來沒看到他這個樣子過,他白皙的臉漲得通紅,從來都笑彎彎的眉毛緊皺着,眼睛裏全是怒火,牙關咬着,像要把我給一口咬碎。
我反而挺解氣:“怎麼着?看來暴力還真解決問題哈。”
葉海惡狠狠的説:“你再敢踢我車一下?”
我一秒鐘都沒耽擱上去就飛腳。
誰知道他動作更快,車子一扔,手一伸,就把在那個瞬間單腳站立的我給掠到懷裏了,我還沒弄清楚狀況呢,就被他堵住嘴巴;我弄清楚狀況就開始繼續連踢帶打,同時緊閉牙關
,再不讓他的舌頭進到我嘴巴里來。葉海根本不管我手上腳下怎麼掙扎,抓住重點就是抱住我的臉我的頭,卯了勁的要用唇齒懲罰我;我這個恨啊,我氣得渾身發抖,招招下的更
狠,我摸到下面找他弟弟,我要一下廢了他;好像接近了的時候,突然被他一隻手鉗住我兩隻手。我上不來氣了,終於張了張嘴巴,徹底被他又一次給舌吻了。
我沒有力氣,我本來就累,我剛才鬧心,我現在後悔。我怎麼這麼不識時務?我惹他幹什麼?我跟誰發脾氣也不能跟這位發啊。這位什麼神通啊,我是真沒記性啊。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葉海終於慢慢離開我的嘴唇,手指還是插在我的頭髮裏,鼻尖對着我的鼻尖,路燈下我茫茫然看着他的臉,我聽見他説:“你還哭了?你這個小混蛋。”
花豹石,失控的情緒。!
12
我很早就睜開眼睛,在牀上停屍半日一動沒動。
昨晚我一直不停的哭,很怒很暴力的葉海不多久就麻爪了,最後求着我説:“你別哭了。要不你把我送學校公安處去吧,滿清十大酷刑挨個上,不行就老虎凳,辣椒水什麼的,就
因為我強吻你。”
他以為説點什麼搞笑的話把我給弄得破涕為笑?
我的心悲傷着呢。
我滿腦袋都是莫涼他跟別人説“我是他的妹妹”;他看到柳生蘭子的名字,他只是看到名字,就那樣生生的停下手裏的工作,把那個小郵包珍寶一樣的接過去。
我想到這裏,鼻子裏又發酸,從他的眼睛看到他的心,他的心裏沒有別人。我是女孩子,再傻我都知道這個。
我用枕巾擦了一下眼睛,我突然有了一個想法,如果我突然一下子蹦到三十二歲,連孩子都有了的時候,那該多好,我每天就沒有別的事兒了,就是想給孩子他爸每天煮什麼飯吃
,給孩子每天補什麼鈣吃。我把現在這一段給快進過去,我不喜歡現在,我悲傷。
我躺的腰都酸了,慢慢掙扎着坐起來,像個老年人一樣自己敲敲腰,扶着牀頭起來。我已經消沉了一上午了,不能再耽誤下午的課。
我洗臉的時候看看自己,滿臉都是黑眼圈,滾滾我是當不上了,直接變身維尼熊。我穿戴好了下了樓來,在客廳裏看見葉海。
“你起來了?”
“嗯。”我很累,特別是我接受了教訓,他問話,我好好回答。
他跟着我後面從房子裏出來:“我送你上學吧。”
六月的陽光太強了,我不得不把頭低下來,避免尷尬,沒話找話:“你上午也沒有課啊?”
“沒有。”
他騙人。要不就是他從前送我的時候騙人。
他把自行車推過來,我一看,眼睛裏突然發熱:後座上讓他綁上了一個厚厚實實的小座墊。
我坐在他自行車後面的時候,看着大太陽下面他脖子上有汗水流出來,T恤衫的領口濕了一小圈,我嘆了一口氣。
我説:“葉海。”
“啊?”
他在路口停下來等綠燈。
“昨天,”
“……”
“昨天是我對不住啊,跟你使橫來着。我心情不好。”
我咬了半天牙説出這麼一句挺誠心的道歉的話,誰知道這個時候有一輛警車大呼小叫的從路口過去了。他沒聽見我説話,也就沒應聲,我是沒有勇氣再説一遍的。
到了我上課的地質樓,他讓我下來。
我指指那個小墊説:“你把它卸下來吧,多難看啊,跟帶孩子似的。”
葉海説:“不是你説硌屁股的嘛。”
我不好意思再説起昨天晚上的事兒了,轉身上樓去教室。
葉海在後面喊我:“安菲,”
我停住腳,沒回頭。
我聽見他説:“我不想聽你説什麼亂七八住的對不起,你愛耍橫就跟我耍橫吧,但是我想要你待見我。”!
我正想這可怎麼回答呢,一眼看見西藏小孩穿個小袍子過來了,我招着手就上去了:“哎,扎西旺堆,你把上午的筆記借給我……”
後來他都跟我不樂意了,旺堆説:“以前咱們怎麼玩笑都行,以後你可別上來就拽我袍子了,我是有女朋友的了。”
這是好消息。
但現在對於我不是。
我説:“你再敢跟我耀武揚威的,我哪天使個壞給你攪和了。”
他不敢頂嘴了,一悶頭做聽課狀。
老師講了大陸架的不穩定性,下了課留了幾個問題對大家説:“週末了,大家回去好好查查相關書籍,把這幾道題做了。快期末考試了,最後兩道大的問答題我們就從這幾道裏面
出,大家好好準備啊。”
我收拾書包,心裏想着,怎麼過的,這麼幾天都週末了?好象是這個週末我有很多的事情得做,可是我現在腦袋裏面什麼都沒有,我什麼都想不起來。
我出了教室就去圖書館,在架子中間找書的時候,發現兩個女生一直跟着我,我惡狠狠的看過去,誰知道她們兩個看見我瞪她們了,乾脆就朝我走過來?
高一點的説:“你叫安菲?”o
“你哪個單位的?”我説。
“你跟葉海同住?”
“注意平翹舌。我跟他同租。”我説。
我馬上明白怎麼回事了,矮一點的長得比高的好看,高的出頭警告我,因為矮的喜歡葉海,而高的是個犧牲自己的對照組。
矮的説:“你根本不配。”
我都要笑噴了,這不是日劇嗎?真演啊?
我把手裏的書往她們旁邊的書架上一拍,地質系專業書借閲率極低,書架上面灰塵滿布,立時騰起一股小煙,矮的那個馬上就迷眼睛了,我手插着腰説:“我跟他配不配,不是你
們説的算的!小雞婆。”
“你怎麼這麼沒素質呢?”高的邊給另一個拿紙巾邊控訴我,“你怎麼這麼潑辣?”
我還要繼續吼幾句呢,忽然聽見有人咳嗽,一回頭是莫涼,隔了兩個書架正好看見我們。電光火石之間我馬上換了語氣,對那兩隻又正經又和緩地説:“同學,你們是不是認錯人
了?對不起,請讓一下,我還要找書呢。”
我拿了書往莫涼那邊走,他從書架子後面出來迎我:“怎麼了?”
“沒事兒。”我抬頭看看他,正被人非難呢,能突然遇到他,脾氣少了一半,“你怎麼在這裏?莫老師。”
“我也來找書。這裏面有幾本五十年代蘇聯出的老工具書,我想借走。”
“你的圖書卡還沒辦吧?”我説。
“我押金。”!
“用我的卡來借。很方便的。”
我們一起從圖書館出來,我心裏惴惴,剛才的紛爭他聽到了幾成?莫涼對我説:“我昨天到現在一直在幹活兒,我等會兒回家,你回家嗎?我把你帶回去。”
還未待我回答,我衣袋裏的手機響了,我拿出來一看,是葉海的短信,上面寫着:咱們還去看電影呢,你不會忘了吧?a
我説:“我還剩點電話費呢,他們總來催繳。”
我把那個短信給刪除了。
莫涼他等着我答覆。q
我自己也在思考,我要不要跟他一起回家呢?我的希望顯然不大,但是我還要不要創造條件也要上呢?
手機在下一秒鐘響起來嚇了我一跳,我怕是葉海的,結果是我媽媽的。她從泰國回來了,讓我週末回家。
我説:“好啊,莫涼哥哥,我媽媽也讓我回去呢,就麻煩你了。”
他笑起來:“説什麼呢?”
我沒有回幹休所拿東西,直接坐莫涼的車回家。上路之前,他給我一小包的東西説:“嚐嚐。”
我拿出來,圓乎乎的小點心,我沒有吃。
我知道這是什麼,我知道是誰寄來的。
他見我發呆,伸手把安全帶牽過去給我扣上:“怎麼了?菲菲。”~
我看着他,也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勇氣,我問道:“這是栗子小麪包?”
“對。”
“柳生蘭子從日本給你寄的?”
“……對。”他的臉還向着我,眼睛卻望向車窗外,“怎麼你還記得她?”
我記得她,我當然記得她,我比記得我自己還記得她,你沒有看見我的頭髮一直都跟她的一樣?我努力學習,我就是妄想要成為另一個她。
“她現在日本做什麼?”我問,“還在研究所裏嗎?還給小猴子上香嗎?”
莫涼微微笑,他的黑色的眼睛變得更加亮晶晶的,我在裏面看見芙蓉樹的倒影:“你知道的,菲菲,很多的日本女人在婚後就不工作了。柳生老師現在主要是照顧家裏。”
我不知道再説些什麼。
莫涼他發動車子之前帶上墨鏡,聲音很愉快的對我説:“你居然還記得她,我告訴她,她一定會高興。”
我們駛上高速公路,樹林和山野在眼前飛快的消失。
我跟莫涼有那麼久的時間沒有説話。e
要看見海的時候,他可能終於才找到了一個話題,他問我道:“剛才在圖書館,那兩個女生跟你吵架?是因為一個男生?”
“沒有。”我説,“認錯人了。”
一口咬定,再無後話。
我還是咬了一口一直拿在手裏的栗子點心,又香又糯,栗子的味道溢了滿口,讓人幸福的想要眯起眼睛,我來怎麼形容呢?這也許就是愛情的味道。我知道了為什麼日劇中的的女
孩子會笑得那麼可愛,她們能吃到這麼美味的點心,她們能擁有那麼珍貴的愛情。
玫瑰石,滿心的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