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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懷柔呢?」裏裏外外走了一圈,佬大的屋子都沒見到她的身影,常懷憂不解的問比他早回來、坐在客廳裏看報喝茶的常懷智。「她不在嗎?」淡水老家平時只有懷柔陪着奶奶住在這裏,還有一位幫傭的張嫂以及司機。

    近百坪的兩層樓建築,十分的寬敞,由於奶奶喜歡風鈴聲,屋內四處掛滿了各種各式的風鈴,風一吹來,整屋子便響起清脆的鈴聲。

    屋內還陳設了不少古董,諸如幾匹半人高的唐三彩、石像、各朝的水墨畫和看得出來頗有歷史的櫃子、傢俱等。

    「不知道,我來的時候就沒見到人。」常懷智頭抬也不抬的盯着手中的報紙回答。

    「那奶奶呢,怎麼也沒見到人?」

    「張嫂説她去做臉了,待會就回來了。」

    常懷憂也找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了下來,望着庭院中綻放得妍麗的花兒,徐徐的清風拂來,令人舒心而愜意。

    「懷智,你看奶奶這回特地找我們回來,有什麼要緊的事?」他們三人的父母有的在國外做研究、有的忙着探險,有的則忙着經營事業,長年不在國內,所以他和懷柔、懷智可以説從小就是由奶奶帶大的,對奶奶比對自己的父母還親。

    「等奶奶回來不就知道了。」懶得臆測,常懷智看完一份報紙再換另一份,忽然想起一事,他從報紙中抬眼覷向常懷憂,「聽説你這一陣子和甄歡樂走得很近?」

    輕咳幾聲,常懷憂悶哼了一聲算是回答。「嗯。」

    思及他離開她那裏時要她想的事,那傢伙不知道能不能想出什麼結果?不過他想大概很難吧,以她那種大剌剌的個性和單純的腦袋,恐怕什麼也想不出來,他的吻説不定還會被她當成是在吃她豆腐。唉!

    「她有好一段時間都沒來找我學柔道了。」常懷智再問。

    「她右手受傷了。」

    「懷柔説她跟你打了一個賭。」他眼裏浮起玩味的眸光。

    常懷憂沉默了下來,懷柔真是太多話了,連這種事也要跟懷智碎嘴。

    見他不響應,常懷智索性直接問:「你真的愛上了甄歡樂?」

    常懷憂繼續保持着靜默,一點也不想跟他討論這件事。先前才跟懷智説他有多恨甄歡樂,現在沒過多久,竟然一百八十度大逆轉的愛上她,這麼沒面子的事他才不想説出來。

    眸裏透着了悟,常懷智也不多問什麼,看他的神情他就已經明白了。

    「祝你好運了,懷憂。」

    常懷憂默默領受,他確實滿需要好運的。

    「懷智和懷憂回來了嗎?」門口傳來了開朗的聲音,旋即一抹人影走了進來,身上穿著簡單的休閒服,臉上噙着大大的笑容,一副活力充沛的模樣。

    「奶奶。」常懷智、常懷憂從椅上站起來齊聲叫喚。

    「哎呀,奶奶想死你們了,來來來,讓奶奶抱一抱、親一下。」她對兩人各賞了一個親密擁抱和大大的響吻。

    「奶奶,妳精神真好。」常懷憂笑道。

    「當然好嘍,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喜事?」和常懷憂互覦一眼,常懷智問:「奶奶遇上了什麼喜事?」

    她笑得闔不攏嘴。「天大的喜事,想到我就覺得開心。」

    常懷憂狐疑的開口,「奶奶,妳要不要告訴我們是什麼喜事,好讓我們分享妳的快樂。」奇怪,為什麼他反而有種不祥之感?

    「當然,這件事就是跟你們有關。」

    兩人面面相覷。

    「和我們有關?」

    「對,來來來我們坐下來,我再慢慢告訴你們。」

    落坐後,常家奶奶笑盈盈開口,「我決定了一件事,」覷向他們的目光閃閃發亮,「你們張世伯的兩個女兒今年剛好從國外讀書回來,你們兩兄弟去追那兩姊妹。」

    常懷憂、常懷智異口同聲,「不要!」

    「好,不去追她們那也成,限你們三個月內帶女朋友回來給我看,要不然就去給我追那兩姊妹。我聽説她們人品不錯,大方又温柔,跟你們兩兄弟很配。」

    「奶奶,妳別為難我們了。」就説嘛,難怪他會有不祥之感,不會是懷柔煽動奶奶這麼做的吧?

    「想當年我十八歲就嫁人了,你們爸媽也都二十初就結婚生子,你們兩個,一個今年二十九,一個二十七,都不小了,卻沒帶過一個女孩子回來讓我看過,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打算一輩子單身不結婚,讓我今生無緣抱到曾孫是嗎?」她咄咄陳述着兩人的罪狀。

    常懷憂辯駁道:「奶奶,那是以前那個時代才流行早婚,現在大家都很晚婚,沒有人再七早八早就結婚了。」

    常懷智也跟着説:「如果有中意的對象,我們自然會帶回來給奶奶看的。」

    常家奶奶雙手一攤、笑容一斂、嗓音一沉,眼兒一瞪。「好好,你們長大了,翅膀硬了,我説的話也不聽了,算了算了,你們也用不着理我這個一腳已經踩入棺材的老傢伙了,隨便你們想怎樣就怎樣吧,反正我也管不動你們,以後你們也不要再回來看我了。」

    「奶奶!」明知奶奶最會耍賴皮,可面對從小帶大他們的她,又怎麼忍心不答應她的要求。常懷憂思緒飛轉,改口道:「要我們三個月內帶女朋友回來,我們是可以答應,可是懷柔也必須照辦才行。」

    他才不放她逍遙快活去,以為事先閃人就能避過一劫,想得太美了。既然大家是堂姊弟,那當然是有難同當了。

    對他的提議,常懷智也附和。「對呀,奶奶,懷柔年紀也不小了,是該交個男朋友了。」

    「咦,説得也是,懷柔確實不小了。」她宛如現在才驚覺自己的孫女年紀不小的事,沒辦法,平時懷柔總愛膩着她撒嬌,所以她總有種錯覺,覺得孫女還年幼,算一算,她比懷憂還大上一歲哩。

    「好吧,等她後天從香港回來我再跟她提這件事,三個月後,我等着見你們的愛人。」似乎很滿意自己的這個主意,常家奶奶笑得燦爛,一副童心末泯、十分開懷的模樣。

    愛人?常懷憂和常懷智各懷心思的垂首沉思。

    拆了石膏和繃帶,恢復自由的手雖然仍有些不夠靈活,但總比之前被束縛住好太多了。

    先前的拍攝工作因為手傷的關係,只好讓雜誌社另外找人接手,這會知道她的手已無大礙,雜誌社也不讓她閒着,立即交予她新工作。

    這次的工作是對方特別指名要由她來掌鏡的,是一個女明星的寫真集,拍攝的主題定為「情慾」。

    以前她也曾拍過幾本寫真集,但那些都是比較青春陽光的,所以她現在一時無法想象這樣的主題應該怎麼來呈現,總不能説脱得精光就叫情慾吧?

    「譁,歡樂,妳在幹麼?滿桌子的寫真集,還有露點的照片咧。」邵芸一走進客廳,就見到她攤在桌上、椅上的各式寫真集。

    「這次雜誌社要我為一個女明星拍照,主題是表現出情慾。邵芸,妳來得正好,妳覺得情慾是什麼?」

    「這種事情嘛……」瞟了她一眼,邵芸含蓄一笑,「只能意會不能言傳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妳自己沒有過這樣的經驗嗎?」

    「就是沒有所以才問妳呀。」

    她對她的回答覺得不可思議。「歡樂,妳就算沒談過戀愛,總也該有過性幻想的對象吧?難道妳都沒想過那件事嗎?」

    她不解的問:「哪件事?」

    見她居然聽不懂,她送出一記白眼。

    「就是和男人上牀的事嘛,情慾是比較文雅的説法,其實不就是性慾嘛!」

    甄歡樂並非不解世事的少女,加上朋友圈裏有不少人的性觀念很開放,耳濡目染之下早就明白什麼叫性,但--「情慾和性慾一樣嗎?」她有絲懷疑。

    「還不都是對肉體的慾望!」邵芸不覺得這兩者有什麼明顯的區別,想了一下再道:「若硬要説有什麼不同,情慾或許添加了感情的成分,而性慾就單純的只是渴求肉體上的滿足。」

    見她還是有些茫然不解的模樣,邵芸沒轍的搖了搖頭。

    「歡樂,這種事情妳要自己親自體驗才能知道啦,要不然就像跟沒喝過酒的人形容酒的濃醇甘鬱一樣,根本是白搭嘛。」

    甄歡樂濃眉微斂。「親自體驗?那倒也是,親身體驗是最快能瞭解……」她眼睛猛然一亮,敲了下自己的頭,左拳重重擊了下右掌,興奮的脱口低呼,「啊,對了,這麼一來不就一舉兩得了,這麼簡單的事我怎麼都沒想到呢。」

    如此一來她不用開口,就可以拐他結婚了,還能體驗什麼叫情慾、性慾。嘻,她真是太聰明瞭!

    邵芸聽得一頭霧水。「妳在説什麼?」

    「邵芸,謝謝妳提醒了我,對不起哦,我今天沒空陪妳,改天再聊。」她急急忙忙的推着她出去,「掰掰,不送了,小心慢走。」

    「喂,歡樂,妳在搞什麼……」

    甄歡樂將門帶上,匆匆的收拾着桌子和椅子上的寫真集,接着再把客廳稍微整理了下,然後是房間。

    「這樣應該可以了吧?」看了看時鐘,差不多了,她好整以暇的坐在客廳裏,等候門鈴響起。

    叮咚。

    來了!

    她去開門,笑盈盈的迎進來人。

    「我等你好久了,快點進來。」她開心的將站在門口的常懷憂拉進來。

    「咦,歡樂,妳今天似乎……特別開心?」常懷憂機靈的察覺她的異常,她笑得太詭異了,鐵定有鬼。

    「對呀,我今天心情很好。」應該要先飽餐一頓再辦事吧。「你快點去煮飯,我待會有事跟你説。」

    狐疑的覷着她,他才想開口再問,她已直接將他推進廚房。

    「別拖拖拉拉的,我肚子餓了啦。」

    無奈的聳了聳肩,他覺得自己愈來愈像她的煮飯工,可,誰叫他偏偏也愛看她津津有味的吃着他做的菜的那副滿足表情呢?所以即使現在她手傷好了,他仍繼續來她家為她料理三餐。

    唉,他真是太沒出息了,連自己都看不過去的想狠狠揍醒自己。

    不久,他做好四道菜端上桌。

    酒足飯飽後,甄歡樂笑咪咪開口。「你跟我來。」然後徑自拉着他到她房間。

    覺得她的舉動委實太不尋常了,常懷憂疑惑的問:「妳剛不是説有話要告訴我?」

    甄歡樂一副慎重其事的看着他,「看在你替我煮了這麼多天的料理的份上,我決定要做一件事報答你。」

    感激她吧,知道他不只沒經驗,又可能有那方面功能上的障礙,她還不嫌棄他,願意親自教他,她真是太善良了。

    「什麼事?」看看她,再望望房中的牀,常懷憂眼皮一跳,不會吧,莫非她想……他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兩步。

    和心愛的女子做愛做的事情,是天下的男子都想要的事,可一來他沒想到會這麼快,壓根沒心理準備,二來是她主動提起要做這件事,絕對是有陰謀的,從她臉上那過分開心的笑容,就能輕易發現這點。

    他才不上當。

    準備掉頭落跑之際,左手瞬間被扯住,他被拖往牀上。

    「來吧,我知道你是處男,可能不知道該怎麼做,我可以教你。」甄歡樂如惡虎撲豐般的撲到他身上,將他壓在身下,開始手忙腳亂的脱起他的衣服。

    「不要!住手--」救命呀,他不想他守了二十七年的貞操就這樣被粗魯的毀了。

    「你不要這麼害羞,待會我會好好教你,不會讓你太難過的。」她解開他的腰帶,拉下他的長褲。

    「甄歡樂,妳知不知道妳在做什麼?給我停下來!」他忙着想扯回快要離身的衣物,卻抵擋不住她的蠻勁,硬生生的被一件件的脱下來。

    「我知道這是你的第一次,別擔心,待會就算你表現得不好,我也不會取笑你的,你儘管放心,別太緊張了,放輕鬆。」她粗手粗腳的終於剝光他的衣服。

    她拍過的人不少,男人女人都有,也拍過什麼都沒穿的性感猛男,可是當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壓在身下的人,身上只剩下一件內褲時,她有些臉紅心跳起來。

    尤其她原本以為他可能很瘦弱的,卻沒料到衣服下的他頗有看頭,勁瘦而結實,一點多餘的贅肉都沒有。

    盯着身下的他,她的眸子轉深,身子逐漸的發燙起來,心跳和呼吸也愈來愈急促。

    常懷憂臊紅了耳根,連白淨的俊容也紅通通的,拚命的護住身上僅餘的最後一件衣物,不肯鬆手。

    「妳別太過分了哦,妳若是再不停手,我就告妳強暴。」強暴?!天哪,懷柔的話應驗了,他果然在半年內面臨被一個女人蹂躪的惡運,他簡直是哭笑不得。

    看着羞怯的他,她情不自禁的湊上粉唇,親吻了下他羞紅的臉頰。

    「常懷憂,我覺得你這樣好可愛喲,讓我更想把你吃了耶。」她色心大起,小手不客氣的在他身上探索起來。

    眼看逃不出她的魔掌,他索性把心一橫。

    「好,妳既然想做,妳身上的衣服也得脱光才行。」

    他才不吃這個虧,紅着一張俊臉,動手為她脱去她身上的衣物,沒經驗,不代表他不會做,這種事是雄性動物的本能。

    被撩撥起的情慾,熾烈的燃燒着。

    他的唇覆上了她的……

    原先打算要教人的人,此刻被引領着,品嚐着初次的雲雨之樂。

    醒來,温柔的凝視着酣睡在身邊的嬌顏,憶起昨晚經歷過的歡愉,常懷憂欣喜之中夾雜着一股氣惱。

    真是的,有哪個女人會像她那樣粗暴的求歡的?!

    輕撫着她的睡容,他又憐惜又無奈。

    昨夜口口聲聲説要教他的人,原來根本什麼都不會嘛,還敢大言不慚。

    酣眠中的甄歡樂羽睫輕揚,睜開了迷濛的眼,瘖啞的嗓音聽來慵懶而嬌憨。

    「你醒啦,幾點了?」枕在他的肩上,她睏意猶濃,不由得再微瞇起眼。

    「七點多了。」

    「這麼快,七點多啦,那我們也該起牀準備一下了,九點要去法院。」她努力強打起精神。

    「去法院幹什麼?妳跟人家打官司嗎?」

    打了個哈欠,她坐了起來。

    「不是,是去登記公證結婚。」哇,渾身痠痛,是昨晚做得太激烈了嗎?

    原以為他到這把年紀還沒經驗,不是某種功能有障礙,再不然就是不知道該怎麼做,誰知道他簡直像只發情中的猛獸似的,一再的……憶起兩人纏綿繾綣一夜的事,英氣的臉上浮起兩朵可愛的紅雲。

    常懷憂震驚的瞪住她。「公證結婚?妳要和誰登記公證結婚?!」

    「當然是跟你呀,還有誰?」她不懂他幹麼那麼吃驚,「我既然把你吃幹抹淨,自然不會這麼沒道義的拍拍屁股,一腳把你踹開。」

    他呆住幾秒。

    她究竟明不明白是誰把誰吃了?

    「妳為什麼想跟我結婚?」半絲欣喜若狂的表情也沒有,他斂起眉心,臉上打着一個大問號。

    甄歡樂不耐煩的再説一次,「我剛不是説了,因為我把你吃了。」他耳背嗎?剛説得這麼清楚還要再問。

    「除了這個原因,還有呢?」他深思的臉上擺明着不信她這番説詞。

    「沒有了,就只有這個原因。」她有點心虛的垂下眼,瞪着他裸裎的胸膛。

    「甄、歡、樂。」他一個字一個字的喚她的名,抬起她的臉,逼她正視着自己,「妳昨晚粗暴的向我求歡,目的就是為了想跟我結婚?」

    她遲疑着要不要實話實説,陡地低呼一聲。

    「你幹麼?」他的手居然不安分的撫揉起她胸前的蓓蕾。

    「還想再做一次嗎?」他笑得不懷好意。

    「不要,我全身都痠痛死了。」怕他真想再來一次,她連忙揮開他的手,匆匆的起牀,抓起地上的衣物奔進浴室。

    二十分鐘後,再出來時她已經梳整完畢,見他仍躺在牀上無意起身,她開口道:「換你了,別拖拖拉拉的,等一下我們去法院登記排序後,下午我還要到雜誌社去。」

    「妳還沒告訴我,為什麼想跟我結婚?」他執意的再問一次。

    「報答你這段時間為我料理三餐的恩情啦。」她肯委屈自己嫁給他他就該偷笑了,幹麼還非要問個明白不可。

    他搖了搖頭表示不滿意這個答案。

    沒轍之下,她只好實話實説。「好吧好吧,我老實告訴你好了,因為我想每天都吃到你做的菜啦。」

    常懷憂眉心一動,正色的問:「妳想每天都吃到我做的菜,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好吃。」這麼簡單的答案也要問她哦,他真是很煩人耶。

    他沉下臉。

    「歡樂,如果妳想嫁給我只是這個原因,那麼我無法娶妳,我沒興趣當妳免費的煮飯工。」

    説完,他起牀走進浴室。

    淋浴出來,他主動的再為她做了一頓早餐。

    甄歡樂察覺他臉色異常的凝肅,識趣的靜靜吃着早餐,沒再繼續方才結婚的話題。

    「我不會再過來了,妳自己好好想一想,如果對妳而言,我的存在是特別的,歡迎妳隨時來找我;如果對我,妳仍是沒什麼感覺,只當是朋友一樣,那麼我們還是不要再見面吧,因為我沒有辦法忍受只是自己一相情願的在付出。」

    睇着她,他放柔了嗓音,眸底漾着幽幽柔光,「妳説得沒錯,我是小心眼又愛計較,看待感情我也是如此,我愛妳,我也需要妳回饋同等的愛。」

    她聞言錯愕得一時啞口,瞠目結舌的無法做出任何的響應。

    她太吃驚了,他是説,他愛她?!他愛上了她?!

    不會吧?怎麼可能?

    在她呆若木雞中,常懷憂起身離開。

    再回神時,飯桌對面已不見人影。

    為什麼他會愛上她呢?

    理不清此刻心中震撼的感覺是什麼,甄歡樂只覺得腦袋一片紊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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