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大,一所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差的學校。沒機會出什麼名人,但是好歹也沒出過什麼國際通緝犯。總之,這是一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大學。
一片青青鬱郁的草坪上,少女半蹲在樹下看着手中的小説。在這種時間,這種季節,最適合看小説來打發時間了。
輕柔的風,吹拂着少女的秀髮,與這一片如畫的風景,構成了一個完美的畫面。
咳!咳!
校園內的播音喇叭發出了微微的聲響,然後一道少女所熟悉的聲音從喇叭中傳來:“楚歡顏同學,公益社的楚歡顏同學,請你在一刻鐘內儘快回到公益社的招募點,當然,如果你在指定時間內還沒有回來的話,那麼身為社長的我,將徹底執行社規,請你參照社團條例第35條。”
啪嗒!
少女手中的小説呈直線狀地掉在了草坪上。而少女的臉,則目瞪口呆地望向那高高在上的擴音喇叭。沒搞錯吧,那個女人,居然會用這種方法來找她?!
“田鬱美社長,你怎麼可以擅自使用我們廣播社的設備……”又一道聲音從擴音器中傳來。
“只是借用一下,又不是搶了你們社團的東西。”
“哎,你怎麼……”
接着,則是一陣乒、乓、砰的噪音,聽得楚歡顏一陣狂汗。
片刻之後,田鬱美的聲音再度傳來:“楚歡顏,記得來的時候,順便去小賣部幫我買杯可樂!”説話太多,就是容易口渴。
“……”飆淚,為什麼這樣的人會是她的社長呢?
迅速地撿起地上的小説,楚歡顏急速衝向了學校的小賣部,因為她知道,如果她一刻鐘內沒有回到招募點的話,她家的社長大人,絕對會做出更誇張的事。
十分鐘後,她氣喘吁吁地跑到公益社的招募點。
“嗨,歡顏!”她家的社長滿臉燦爛地向她打招呼。
“拜託,老大,你需要用這種方式來叫我嗎?”憤怒已經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情緒,這一次,她可以説丟臉丟到全校了。
“這樣比較快嘛。”這女人的表情,完全沒有一點點的反省,“要不是因為一時找不到你,我也用不着這樣麻煩。”
她就是希望她找不到啊!楚歡顏在心裏哀嘆着。否則,她也用不着躲在學校偏僻的角落裏看小説了。
“對了,我的可樂呢?”田鬱美問道。
“在這裏。”楚歡顏沒好氣地把可樂丟給了對方,“廣播社的人怎麼樣了?”比起她,也許廣播社的那些人更慘。
“沒什麼啊,只是臉上多了幾個黑眼圈而已。”她説得不痛不癢。
“……”這還叫沒什麼嗎?楚歡顏翻翻白眼。
公益社,一個全校知名的爛社。之所以説它爛,絕對不是因為社員少得可憐,也絕對不是因為社團的辦公室就在廁所的隔壁,更不是因為社團的活動經費每次都要靠募捐得來,而是因為公益社有一個全校都聞名的社長!
喝完可樂,田鬱美把一疊空白的表格扔給了楚歡顏道:“我去拉人入社,你就負責讓新人填寫表格。”“社團裏別的人呢?”她環視四周,在公益社的招募點,除了田鬱美之外,好像就只有她。
“都跑光了,只有你最好逮。”田鬱美聳聳肩。
暈,果然是一山還有一山高。
“同學,請加入我們公益社好嗎?一個可以充分發揮你所有愛心的社團,將會使你所有的熱情都得到釋放……”在這個一年一度的社團招募會上,身為公益社社長的田鬱美臉上堆滿了笑容,試圖把一個個剛進大學校門的菜鳥們拉入社團。
不過幾乎所有的人在聽完她的這一番沒啥實際用處的廢話後,通常都會快速地走開,繞到別的社團展位前。
無聊啊!一疊表格無人填寫,坐在展位桌前的楚歡顏,又開始看起了手中的小説打發時間。每年,參加公益社的會員都少得可憐,而這少得可憐的人中,又有絕大多數是被田鬱美這女人死拖活賴地給“磨”進來的。
想她當年,就是因為受不了對方的眼淚攻勢,所以才填了入社表格。直到入社後,才發現,這女人的眼淚根本就和水龍頭似的,完全可以收放自如。換言之,她被騙了。
“唉……”楚歡顏長長地嘆了一氣。真是往事不堪回首中啊。不過——她值得回首的往事也沒多少。“沒搞錯吧,怎麼現在有愛心的人這麼少?”田鬱美憤憤地走回到展位前,喝了一口水説道。半天的忙碌,她沒拉到一個人入社。
“因為、所以、不但、而且!”楚歡顏埋頭繼續看她的小説。
“楚歡顏,你難道就沒有一點熱愛社團的心情嗎?看到此情此景,是熱血青年的都該衝上前去拉人入社,而不是在這裏看這些小説。”田鬱美數落道。
“抱歉,我是冷血小女人。”
“就是因為有你這樣的社員存在,所以我們公益社才會淪落到這種地步。”田鬱美一臉的怒其不爭。“我不介意你把我踢出社團。”她是真的不介意,一點點都不介意,甚至還會舉雙手贊成。
“想都別想!公益社的人已經夠少了。”社長大人磨牙霍霍,“楚歡顏,想當初你可是吃了我兩串關東煮,一串烤香腸,一杯珍珠奶茶,才答應入社的,別以為這筆賬可以就這麼算了。”
唉,為什麼這麼丟臉的事,她的社長大人還記得啊!楚歡顏無奈地想着。好吧,她更正一下,當初除了對方的眼淚外,還因為那些廉價的小吃,才讓她填了入社表格。
所以説,年少總是無知的,這一點,在她的身上得到了最好的印證。
“還有,這次公益社社團活動,最後的那一部分經費,別忘了該由你來募捐。”田鬱美提醒道。
“為什麼非得是我?”楚歡顏抗議。
“因為上次開會,抽籤的時候是你抽到了鬼籤。”
得,這個理由夠光明正大。楚歡顏無奈地摸摸鼻子。
“另外……”田鬱美繼續開口道。
“什麼?”
“反正現在沒事,你的小説先借我一本看看。”她向她攤出了一隻手。
“……”楚歡顏無語地抬頭望天。
有這樣的社長,也許公益社還沒倒社,是最大的奇蹟。
身為公益社的社員,首先第一條,就是要遵守社團條例。
而社團條例的第一條,就是無論如何,都要在公平、公開、公正的原則下,遵從上天的選擇,認真地完成自己的任務。
換言之,要對抽中鬼籤的結果認命。
因為公益社沒有太多的活動經費,學校給的那點,根本連塞牙縫都不夠,所以每次辦些校外公益活動的時候,經費都是靠社員們四處募捐得來的。
楚歡顏抽中過兩次鬼籤,換言之,她四處遊説別人捐錢的事幹過兩次。
一分錢、兩分錢、一毛錢、兩毛錢……幾乎在她所住的小區裏,每個人都認識她的募捐箱。
反正愛心重在參與。兩次募捐下來,倒也硬是讓她完成了指標任務。
而這次,則是第三次了。
看着懷中的募捐箱,她不由得嘆了一口氣,按下了鄰居家的門鈴。
“是小顏啊,這次又怎麼了?”鄰居家的阿姨已經見怪不怪了。
“為孤兒院的小朋友們義務演出,因為舞台的佈置需要一些經費,所以……”她苦笑着。
“看你年紀輕輕,這麼熱心公益事業,真是難得。”鄰居阿姨笑着向募捐箱投了錢。
一家,兩家,三家……
一樓,二樓,三樓……
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到了五樓。楚歡顏喘了一口氣,伸手去按了501的門鈴。
丁冬,丁冬!
門鈴一直響了好幾聲,都沒見有人來開門。
“難道是沒人?”她不死心地再次按着門鈴。
丁冬!
這次情況不錯,門鈴只響了一聲,門便開了,一個男人靠在門邊,頭髮凌亂,衣衫不整,明顯是剛從牀上爬下來的模樣。
“媽的,一大清早的,是誰在按門鈴?”打雷似的聲音,震得楚歡顏忍不住向後倒退了一步。
“是……呃,我。”舔舔唇,她怯怯地道,“還有,先生,現在其實不早了,已經十點了。”雖然説星期天沒人規定不能睡懶覺,但是十點,真的不能和“早”字掛上鈎。
“什麼?才十點!見鬼的!”男人抓抓頭髮,露出那雙鷹眼狠狠地瞪着她,“你最好給我一個好的解釋,否則信不信我會把你直接扔下樓?”
信!她絕對相信!楚歡顏開始後悔了,也許她根本不該按這個陌生鄰居的門鈴,“我……我是S大公益社的社員楚歡顏,這是我們社團的介紹,以及以往我們所辦過的一些活動的照片。還有這份是募捐證明書。用來證明我們會把募捐來的每一分錢,都用在公益活動上。”她從身上掏出了一疊東西,一一展現給對方看。
男人雙手環胸,沒做聲。
她繼續膽戰心驚地説道:“這一次,我們社團要為天使孤兒院獻愛心,打算為孤兒院的小朋友們演出舞台劇。當然,主要的演員,都是我們學校戲劇社的社員們,他們會義務給那些小朋友表演。我們學校的戲劇社實力很強,就算在全市的大學裏排名,也是……”
男人皺皺眉,不耐煩地打斷道:“你和我説這些廢話做什麼?”
“啊?”她一驚,又往後退了一步。
“説,你到底有什麼事?”白燦燦的牙齒,在陽光下折射着光芒。
楚歡顏甚至覺得,自己聽到了對方磨牙的聲音,“請……請你為那些孤兒們獻一份愛心吧,多少錢都可以,即使只是幾分錢,也是一種愛心。”她一副慷慨就義的表情,把懷中的那隻募捐箱遞到了他的面前。
男人懶洋洋地瞥了眼募捐箱,薄唇緩緩地吐出了幾個字:“關我屁事。”
沒錯,他是這樣説的,絕對不是她聽錯。
楚歡顏嘴角抽搐了一下,“你難道沒有一點點的愛心嗎?”
“沒有。”他回答得很斬釘截鐵。
她嘴角繼續抽搐,也許這男人早把他的愛心給扔垃圾桶去了,“你難道不覺得孤兒院裏的那些小朋友很可憐嗎?”
“不覺得。”
“你……你……你……”雖然她自己也不是多有愛心的人,但是面對着這樣的男人,楚歡顏還是忍不住地吼道,“你難道從來不看那些公益片和教育片嗎?你難道不知道孤兒院的那些小孩平時的娛樂少得可憐嗎?也許別的孩子可以光明正大地看這種動畫片,吃許多零食,去遊樂場玩,可是他們不能。他們的歡笑本來就已經很少了,為什麼我們不能多帶給他們一些?”
一口氣在對方的面前説了這麼大一段話,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男人的雙眸微微眯起,視線直直地盯着她。
“幹……幹嗎?”剛才的勇氣早已一瀉千里。
“刷卡嗎?”他天外飛來一句。
啥?下巴掉地,他在説……刷卡?
“我身邊沒有現金,只有銀行卡。”他再次抓抓頭髮,語氣不佳地問道,“到底能不能刷卡?”
“這……這……先生,這只是普通的募捐,還沒到那麼先進的地步。”嘴巴已經抽筋抽得麻木了,她考慮自己是不是應該閃人,“真的一點點零錢都沒有?”
“沒有。”他説着,轉身走進房間,片刻之後,拿了一隻手機按下了一串號碼,“喂,子聰,是我,帶上現錢,馬上來我這裏一趟……是公益捐錢……多少錢?等等。”
男人側頭看向楚歡顏,“你要多少?”
“只要一……”她豎起了一根手指頭。
“一萬?”
“不是,不是。”她猛搖頭,她想説的是,只要一元、兩元的就夠了。
“真麻煩。”不再去理會她,他直接對着手機的另一頭道,“你拿一百萬過來吧,我也不清楚要多少。”一百萬?!
楚歡顏目瞪口呆地看着男人,懷疑兩人所説的錢,是不是同一個概念。
結束通話,男人隨手把手機扔給了她,“等會兒會有人送錢上來,你還有什麼事就用手機找那人,我現在要去睡覺了,要是你再敢吵醒我,小心我扁死你!”
惡狠狠地警告完畢後,男人直直地走進卧室,甚至連公寓的大門都沒關。
難道他就不怕她是個賊,把他家的東西一搬而空嗎?楚歡顏想着,卻還是老老實實地蹲在門口,等着送錢上門的人。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就在她幾乎蹲成了化石的時候,一個男人,提着一個沉甸甸的黑色皮箱走了上來。
“你是……”程子聰看着眼前的人問道。
楚歡顏起身,“我是S大公益社的社員,因為給孤兒院義務表演,舞台佈置需要一些經費,所以募捐……”
“天堯讓我拿錢來,就是給你的吧。”他温和一笑。
她點點頭,比起裏面的那頭野獸,她覺得這人簡直就是天使了。
“這裏是一百萬,你清點一下吧。”程子聰打開皮箱,一疊疊厚厚的紙錢印入了楚歡顏的眼簾。
鏗!
她的腦袋撞上了一邊的牆壁。
媽媽咪呀,真的是一百萬!他們都是那麼輕易地就可以把錢給別人的嗎?
“不用……那麼多。”她發誓,這輩子,她還是第一次親眼目睹那麼多的錢。
“那你要多少?”
楚歡顏看了看那一疊疊的錢,面值都是百元。於是她從其中抽取了一張,“只要一百,呃,就可以了。”她真的只要一百元,就足夠了!
慕天堯睡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了。起身才走出卧室,卻看到有人已經大咧咧地坐在茶几邊,一邊喝着茶,一邊看着電視。
“呦,你醒了啊。”程子聰打着招呼。
慕天堯皺皺眉,“我只讓你送錢來,沒讓你喝茶。”
“何必那麼見外呢,為了快點把一百萬現錢送到這裏,我可是沒少費勁。”他繼續品着茶,“不過,那女孩只拿走了一百元。”
“只是一百元?”慕天堯一愣。
“還有,我倒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開始對公益事業這麼熱心了。”在他看來,天堯絕對是屬於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那類人。什麼樂於助人、見義勇為這類名詞通通都和他絕緣,至於慈善捐錢,那更是笑話中的笑話了。
慕天堯沒答話,直直地走到浴室梳洗。連他自己都莫名其妙,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也許是因為受不了那女人太多的廢話吧,所以才會像個白痴一樣打電話讓子聰帶錢來。
“你的房間多少也打掃打掃吧,這樣的環境,對身體也不好。”程子聰環視着滿屋子的廢紙、衣物,還有那廚房裏沒洗的餐具。基本上,他能在客廳裏找到位子坐下,就已經很不錯了。
慕天堯拿着毛巾抹了一下臉,步出浴室,“你哪那麼多廢話。”
廢話?有多少人為了能和他攀上一兩句話而費盡心思!程子聰再一次感嘆着自己和慕天堯的“孽緣”,“算了,反正整理屋子對你而言,也是一種不可能的奢望,如果讓你家裏的那些老古董們知道你呆在這種地方,表情肯定精彩。”
“你沒和他們説我住哪裏吧?”慕天堯甩了甩一頭亂髮,整個人窩進了沙發中。
“當然沒有,我可不想被你追殺。”程子聰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看時間,“我看我差不多也該走了……”“等等!”他喊住了他。
“還有事?”程子聰問道。
慕天堯指了指廚房道:“冰箱裏應該還有點麪條,幫我煮好面再走。”
程子聰頭頂一片黑線!他居然讓他堂堂一個集團總裁在這種亂得和垃圾場沒兩樣的廚房裏煮麪條?“你又餓了?”他頗為無奈地問道。
“嗯,懶得出去吃。”慕天堯一邊説着,一邊拿起遙控,換台看着新聞重播。
程子聰認命地捲起衣袖,走進了廚房。他早該認清這男人比豬還懶的惰性思想。
忙活了十五分鐘後,一碗麪條總算出爐,慕天堯一邊吃,一邊皺着眉頭,“子聰,為什麼你煮的面總是那麼難吃?”
吸氣,呼氣,再吸氣,再呼氣。
程子聰滿臉黑線地道:“因為我不是廚師!”想他歷屆的女友,還沒誰享受過他親手煮的東西哩,他竟然還挑剔。
“對了,下次煮麪的時候記得幫我加個荷包蛋,鹽放少點,不要放味精,放點雞精就可以了……”慕天堯補充着。
下次?還荷包蛋?
程子聰開始覺得,也許認識慕天堯,是他這輩子最倒黴的事。
“還是查不到他的行蹤嗎?”偌大的堂上,三個老者坐在正上位的椅子上,其中一個開口問道。
“是的。”穿着黑衣的中年人恭敬地道,“我們已經盡了全力,只可惜有人故意放出假消息,擾亂了我們的視線,以至於……”
“真是羣廢物,這麼多人去抓一個人,居然還抓不住!”另一個老者開口道,“有人給假線索你們就上當?為什麼不事先分析分析這線索。要是你們這一次逮不回他,小心我把你們這羣人全給劈了!”
中年人聞言,臉色發白。
自始至終都只是喝着茶的老者慢慢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老三,火氣別那麼大。你罵他也無濟於事,人都已經逃了,現在最該想的,就是怎麼把人給抓回來。”
“是啊,大哥説得有理。”一旁的二爺點點頭,“每一次,我們抓他花費的時間,都越來越長,記得上次抓他,好像是他還在讀高中的時候,大概花了五個月的時間才抓到人吧。”
“是五個月零七天。”三爺沒好氣地補充道。
“你記得還真清楚。”二爺調侃着。
“為了抓那個臭小子,我沒一天睡好覺的。”三爺忿忿道。會那麼折騰他一把老骨頭的人,估計這世上也就那麼一個了。
“你不是也很享受着樂趣嗎?難得可以活動活動筋骨。”
“樂趣?享受樂趣的人是你吧,老二!”三爺瞪着眼,“當年要不是你逼他學什麼茶道,他也不會逃。”“你不也一樣,逼他學格鬥。”二爺不甘示弱地道。
“是你在他高中的時候怕他一輩子沒女人,每天介紹不同的女孩子給他認識!”
“哦,那當年不知道是誰在旁邊對我説,這真是一個好主意!”
兩個年紀加起來有一個多世紀的老人,就在那裏互相鬥嘴。
中年人站立着,只覺得渾身冷汗一陣又一陣地下來。
因為根據他以往的經驗教訓,通常當二爺和三爺吵到最後沒有結果的時候,距離他們最近的手下,就會被當成炮灰來轟。
而現在,有幸當炮灰的人,很不巧,就是他了。
“你説,到底是誰的錯?”果然,兩個老人炮口一致地問着中年人。
這……無論他説是哪個人的錯,好像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是……呃,應該是……呃,或許是……”中年人支支吾吾着。
“説!”四隻眼睛,死死地瞪着他。
上帝,他幾乎可以預見自己的悽慘下場了。
“別爭論了。”大爺的一句話,讓兩個老人暫時休戰,“人都沒找到,爭這個有什麼用。”
大爺説着,看向了中年人,“既然現在一切線索都斷了,那麼就從別的地方再找新的線索。”
“別的地方?”
“就從程家小子身上找吧,應該會有新的發現。”大爺一句話,算是做了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