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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一路上,望着專心駕車,不發一語的宇昊文亟,裴芊樺縱使心底有着疑惑,仍沒敢問出口,只是任由他將自己載往不知名的某處。

    頃刻,他把車子停在凱悦飯店前,並交付車鑰匙給門口的泊車小弟,然後偕她一同走進附屬的高級餐廳裏。

    直到此刻,她人都已經坐定,開始用餐,還是沒能弄懂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等侍者上完菜離去,她才鼓起勇氣,怯生生的問。

    其實她也不想表現得那麼懦弱,只是……一想到他昨晚那副窮兇惡極的模樣,她的手指便不自覺地冰冷起來。

    “吃飯。”宇昊文亟答得簡單。

    “就這樣?”她實在難以相信。

    “不行嗎?”他語調一沉的問。其實,他口氣也不想那麼衝,只是一見着她那誠徨誠恐的模樣,心中就覺得躁鬱。“不是……我以為你特地到公司來等我,可能有什麼重要的事。”她到底是招誰惹誰了,怎會無端惹上這樣一個大煞星?

    “陪我吃飯不算重要?”他黑着一張臉看她。

    “我又沒説……”她嘟嚷着,心虛地不敢瞧他。

    “以後每天我都會來接你下班。”宇昊文亟宣佈似的説道。

    “為什麼?!”那樣一來,自己豈不是半點自由也沒有了?

    “因為這是‘我的’決定。”霸道的個性展露無遺。

    這隻沙文豬……裴辛樺暗自咬牙切齒的罵着,隨即便開口,“你不能這樣做。”她決定不再繼續忍讓、委曲求全,“你沒有權利擅自干預我的生活。”

    “是嗎?”説完,他看着她的眼瞳充滿了篤定。

    聽他雲淡風輕的口吻,裴芊樺懷疑,他根本就沒把自己的話給聽進耳裏。深吸了口氣,平復下心中的激動,她決定今天就跟他攤牌,兩人面對面把話説清楚。

    “説吧!你到底想怎麼樣?”如果是報復,那麼她確定,他做到了。從他強住進來的那一天起,自己的精神便無時無刻不在承受他的折磨。

    宇昊文亟笑了,為她臉上壯士斷腕的堅定。因為他很確定,從此刻起,她終於不再害怕他了。

    “不就是和你一起吃頓飯嘍!”他好心情的和她開玩笑。

    反倒是裴芊樺,猶是臉色不善地瞅着他,“你不要跟我打哈哈,我絕對不相信你會無緣無故,在事隔六年後又出現在我面前。”除非是有所圖謀。

    “怎麼能説是無緣無故呢?”為了兩人的再次重逢,他可是精心部署了六年之久。

    賓果!當具被自己給料中了,他的出現果然別有居心。“説出你的目的吧!”就在今天與他做個了斷。

    他灼熱的視線膠着在她臉上,瞧得她有些臉紅心跳。

    “別急,時候到了,你自然會明白。”宇昊文亟語帶玄機的道。

    裴芊樺失望極了,“你不能每次都這樣敷衍我。”她懷疑自己下次是不是還有勇氣像現在這樣質問他。

    “是敷衍了些。”他點頭表示認同,隨即,他整個上半身倏地橫過桌面,貼近她問:“那這樣呢?”説完,他將唇貼上她的。

    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僵在當場,她的瞳孔因驚愕而放大了好幾倍,視焦難以置信地定在兩人膠着的紅唇上。

    他怎麼可以這樣輕薄她?!在這種公眾場合。

    瞥見餐廳裏的客人全興致勃勃的拿他們直瞧,裴芊樺當下真是既羞又惱,柔荑跟着就要揚起——

    “別做你付不起代價的蠢事。”看似全心投入熱吻的宇昊文亟對她低語。

    聞言,她的柔芙頓時轉握為拳,並緊緊地握住,內心極力的壓抑和剋制。

    滿意見着她的屈服,他終於鬆開她,而後神色自若地動起餐盤上的刀叉。

    該死的,殺千刀的男人!居然還像個沒事人似的,若無其事的吃飯?

    只要一想到周遭有幾十雙眼睛,或正眼、或偷窺地瞧他們,裴芊樺就如同芒刺在背般坐立難安。一肚子氣無處發泄的她,兩手緊握着刀叉,發狠地切着餐盤上的肉塊,那手勁則跟“剁”沒兩樣。

    而她嗜血的神情,宇昊文亟當然瞧見了,然他不去點破,猶自輕鬆自若地用餐。

    ***

    晚餐過後,宇昊文亟並沒有直接送裴芊樺回家,反而開着車往偏僻的郊區駛去。

    “你要帶我上哪去?”陌生的街景引起了她的困惑。

    “擔心叫我給賣了?”他沒有看她,仍專心地開着車。

    “笑話!我又不像你身價上億,賣了我能值幾個錢?”自知之明讓她不至於亂抬身價。

    “是不是值錢,得視買主而定。”宇昊文亟語帶玄機的道。

    “什麼意思?”她覺得他話中有話。

    “你説呢?”他並不正面回答。

    “你不能每次都這麼敷衍我。”她不禁氣憤的抗議。

    打從兩人再次相遇以來,裴芊樺發現,自己一貫引以為傲的冷靜全消失無蹤了。每回只要一遇上他,不出幾秒的時間,她的理智便會全面性崩盤,被他瓦解得涓滴不剩。

    宇昊文亟以他喑啞而富磁性的嗓音,咀嚼着她的用詞,“敷衍……”同時,趁着等紅燈的空檔,抽空瞟了眼她的紅唇。

    慧黠如她,馬上便意識到自己的失言,慌忙伸手捂住兩片紅唇,嚴防他再次偷香。

    而她這驚慌的表情倒惹笑了宇昊文亟,“瞧你緊張的,也未免太高估我的能力了吧?”

    知道是自己反應過度了,裴芊樺佯裝若無其事地垂下手臂,撇開臉不去看他,藉以消除心底的尷尬。

    “下車吧!”宇昊文亟説。

    跑車在一棟度假小屋前停了下來,周遭是濃密高聳的松林,晴朗的夜空滿足點綴的繁星。

    “這裏是哪裏!”她邊下車邊問。

    深吸了口清新的空氣,望着寧靜的四周,以及亮眼的星空,她從來不知道,台灣的夜晚也可以如此璀璨。

    “山上。”

    “我當然知道這裏是山上。”他當她眼睛瞎了不成?“我是問,哪裏的山上?”

    “台灣。”宇昊文亟的回答並不受她的情緒影響,還是一派的言簡意賅。

    “你——”他絕對是故意的,她賭氣似的甩上車門,“你到底帶我來這裏做什麼?”

    “度假。”

    “我什麼時候答應和你度假來着?”雖然接下來剛好是週末假期。

    “你是沒有答應。”他攤攤手,無所謂的答道。

    這可惡的沙豬!他怎麼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漠視她的意願?!

    原想糾正他的自以為是,讓他知道地球並不是繞着他一個人旋轉,然而,在瞥見他倨傲自大的神情時,裴芊樺放棄了。她知道,那無疑是在對牛彈琴。

    而他的不可理喻讓她感到十分沮喪,亦讓她默默妥協,“至少你該先知會我一聲。”好讓她先收拾幾件換洗的衣物。

    “如果你指的是民生用品,裏面一應俱全。”知道她的想法,宇昊文亟回她道。

    待走進度假小屋沒多久,裴芊樺就發現他説得一點也不誇張,屋子裏大至桌椅擺設,小到牙刷、牙膏,全都應有盡有,甚至在她打開衣櫃時,映入眼簾的是一整排全新、尚未拆封的名牌服飾。

    “裏面的衣服,全是我讓人今天一早送過來的。”宇昊文亟站在她背後説道。

    隨手抓起一件貼身衣物,她十分訝裏一上頭的尺寸居然和自己完全吻合,“你怎麼知道我的……”她脱口而出的問題,在瞧見他嘴角的佞笑時,戛然止住了。

    “過目不忘,不巧正是我的優點之一。”明知她絕計不會喜歡這答案,他仍堅持這般告訴她。

    果然,宇昊文亟話才方落,全身血液彷彿瞬間衝上裴芊樺的頸項,跟着染紅她圓尖的瓜子臉。

    刻意避開令人尷尬的話題,她眼睛四處梭巡,隨口問道:“我的房間在哪?”

    “你已經在自己的房間了。”

    “那你呢?”留意到衣櫥裏除了琳琅滿目的女裝外,還有一些男性衣物,難道

    “除了這裏以外,你還有看到別間卧房嗎!”宇昊文亟不答反問。

    這處度假小屋的格局完全是以情侶、夫妻的需要設計,除了一廳一廚一衞浴外,就只剩下他們所在的唯一卧房了,而這正是他之所以選擇來此度假的原因所在。

    “我不要!”心裏的推測一經證實,裴芊樺隨即斷然拒絕。

    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已經夠惹人非議了,如果還同睡一牀,後果實在令人不敢想像。

    “怎麼?怕我吃了你?”宇昊文亟話裏有着濃濃的挑釁意味。

    “誰怕你來着?”她死要面子的説,“只不過瓜田李下,是該避避嫌。”

    “避嫌?”他為這不存在的理由嗤笑道,“在方圓百尺內只住了我們兩個人的屋子?”

    “反正我不要和你睡。”她打定主意不肯妥協。

    “這裏就只有一張牀。”他壓根兒無意展現紳士風度。

    而裴芊樺也不期待他會退讓,“我可以睡沙發。”雖然她隔天可能會因此而全身疼痛。

    “山上的夜晚可不比平地。”他好心的提點她,“對了,牀上的棉被是屋子裏僅有的了。”他不介意達她最後一絲希望也無情的阻斷。

    ***

    稍晚,當兩人先後梳洗完畢,為了不讓宇昊文亟的詭計得逞,裴芊樺仍是按照原訂計劃睡在角落的布絨沙發上。

    可惡!天殺的男人,他絕對是故意的。

    夜晚的低温讓她冷得牙齒猛打顫,久久無法成眠,只能憤然的在心裏不住咒罵牀上的罪魁禍首。

    而被她認定早該熟睡的男人,卻在此時冒出一句,“如果我是你,就不會逞強找罪受。”

    很顯然的,宇昊文亟非但醒着,甚至可能連她的打顫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明白他説的是事實,但自尊卻不允許她屈服。何況,牀上的變態男還有要不得的裸睡劣習,打死她都不想和個暴露狂同榻而眠。

    片刻的寂靜過後,宇昊文亟終於還是下牀來到她身旁,抱起在沙發上打顫的她。

    “你做什麼?!”她驚叫道。

    不睬她的反抗,他強勢的將她抱上牀。

    温暖的被窩只讓她眩惑了幾秒,一覺察到宇昊文亟赤裸的男性胴體正與自己緊密貼合,裴芊樺不禁使勁的掙扎,“放開我!你這不要臉的暴露狂,我不要和你睡。”

    見狀,他略微使力地鉗制住她,並恫嚇道:“如果你再動來動去,後果自行負責。”

    裴芊樺聞言,隨即全身僵硬,不敢再作任何蠕動,只是,連女人最起碼的反抗權利都給制止了,她不免覺得萬般委屈。

    “你沒有穿衣服,人家不要跟你睡……”她一説完,淚水即潸潸然地音落。

    感受到胸膛上那片濕潤,莫可奈何下,宇昊文亟只得認命下牀,隨手撈過一件長褲套上,跟着又上牀將她擁入懷中。

    “還有衣服……”訝異他居然會有退讓的時候,她乘機得寸進尺。

    “或許我該繼續維持裸睡的習慣。”他提醒她別恃寵而驕。

    知道為她多穿一件長褲,已是他最大的底線,再加上夜晚的山上確實寒氣逼人,不敢再強求,她勉為其難地讓他擁在懷裏人睡。

    ***

    温暖的被窩讓裴芊樺在睡夢中逸出一聲滿足的嚶嚀,翻過身,為自己調整了一個最佳的角度,她趴在宇昊文亟赤裸的胸膛上再次沉睡。

    而自律甚嚴的他,早在清晨的第一線曙光射入屋內時便已清醒,見睡夢中的她温馴且可人地依偎在自己懷中,他陶醉了,兩道視線似乎僅能痴痴地凝視着她,彷彿眼前是顆稀世珍寶,叫人久久移不開目光。

    在女性中身材算得上高挑的她,趴在一百八十幾公分高的宇昊文亟身上,看起來是那麼樣的嬌小惹人憐惜,他忍不住舉起右手圈住她的纖腰。那感覺,彷彿兩人是對恩愛多年的夫妻,滿足的丈夫摟着熟睡的愛妻,共同迎接每一個清麗的早晨。

    緊閉的眼臉動了動,甫睡醒的裴芊樺睡眼惺忪中仍有些許茫然。

    見慣了平日充滿防備和內斂的她,此時的裴芊樺看來更顯純真可人,而宇昊文亟卻是愛死了她現下這傻呼呼的模樣,恨不得將她整個人嵌進自己身體裏,思及此,他環在她腰際的手勁不自覺加重了幾分。

    “痛!”腰部傳來的壓迫不禁叫她呼疼。

    意識到自己的忘形,宇昊文亟連忙鬆開手,但仍環着她。

    這會兒,裴芊樺的意識總算清醒,逐漸凝聚的視焦緩緩的往上移動……

    呼——

    不意會對上一雙笑盈盈且炯炯的目光,她倏地倒抽口氣,而手掌心傳來的規律跳動,讓她的視線慌忙下移……

    呼——

    她驚嚇的抽氣聲隨之又起,見自己的掌心正抵着他跳動的胸口,且整個人幾乎全趴在他身上,大受震撼的她,急忙就要自他身上移開,可惜宇昊文亟環在她腰上的手臂硬是不肯放。

    “你、你的手……”剛睡醒的她思路仍不是很清晰,無法清楚的表達出自己的意思。

    他哪會不明白她的意思,但他仍沒有鬆手的打算。

    “麻煩你把手移開,不然我沒辦法從你身上下來。”想讓自己的口氣更強硬些,偏偏她就是無法忽視兩人過度親密的姿勢。

    天啊!她一個尚未出嫁的黃花大閨女,居然這樣大刺刺地趴在一個大男人身上,想到這裏,她幾乎要為自己的厚顏而暈眩。

    “沒關係,我不介意。”相反的,他可樂的呢!

    問題是我介意啊!裴芊樺在心底咆哮道。

    “謝謝你的慷慨,不過我還是下來好了,這樣壓着你,我實在過意不去。”她嘴邊説着違背良心的客套話,希望他能放她一馬。

    “過意不去?”宇昊文亟眼中的笑意更深。

    “嗯。”她尷尬地點點頭。

    “那倒不必,反正姿勢是死的,人是活的,偶爾換個姿勢也不錯,我並不是一個死板的人。”他説得曖昧不已。

    而裴芊樺整個人就像只煮熟的蝦子,全身因他意有所指的一席話而瞬間通紅。“你……我……”

    見她全身紅透,臉上還帶着驚嚇過度的傻氣,他真是愛死了這樣的她。他再也受不住誘惑地以大掌托住她的後腦,將她壓向自己。

    她的兩片紅唇被動地貼上他的,而意識也慢慢模糊,甚至她竟不由自主的回應起他……

    面對自己心儀了六年的女子,宇昊文亟可不打算當什麼柳下惠的蠢蛋。

    不對,他……他現在到底在做些什麼?!猛然驚覺他的手正不安分地在她身上各處遊移,他的眼神還帶着挑逗的輕浮意味,當下便讓她及時尋回了理智。

    不讓他有任何機會再戲弄自己,裴芊樺憤然地推開他,跳下牀走進浴室,“砰——”的一聲將門給甩上,不想再看到那令她感到厭惡的人,可回想剛才,她又怎會有那樣喪失理智的反應,這矛盾的心境讓她十分不解……

    ***

    接下來一整天,宇昊文亟為了表示歉意,好説歹説的提議遊逛附近的風景名勝,好不容易才讓打從畢業到現在,已經許久不曾好好放鬆過的裴芊樺答應。

    而忙於玩樂的她似乎不再有時間顧及兩人間的芥蒂,只見她一張嘴嘰嘰喳喳興奮個沒完,偶爾一個忘形,還親熱地挽起他的手臂。知道她只是太過忘我,宇昊文亟於是任由她挽着,兩個人就像對熱戀中的情侶般親密。

    雖説自己的心思全系在風景名勝上,但周遭對他太過頻繁的注目,仍是讓裴芊樺覺察到了。

    自他們身邊經過的老老少少,只要是女人,目光均會似有若無地偷看宇昊文亟,有的甚至明目張膽地對他拋媚眼,看得一旁的她心裏有些不舒坦。

    像現在,她才上了趟洗手間出來,就見他身邊已經擠滿了搔首弄姿的花痴女。看他和那羣八婆有説有笑,裴芊樺不覺升起一把無名火。而下一秒,她人已氣沖沖的上前,欲擠進那人堆之中。

    裴芊樺雖然個頭高大,但身子骨卻單薄得緊,一個不小心,她就給擠彈了出去,屁股應聲跌坐在地上。

    “唉唷!痛死我了。”所幸她兩手及時撐住路面,才保住了自己的後腦。難怪人家説女人在飢渴的時候最是嚇人,現在看來,還真是半點不差。

    原本利用等裴芊樺的空檔,和眼前一干女人調笑打發時間的宇昊文亟,一聽到她的痛呼聲,連忙推開人羣,疾步來到她的跟前。

    “怎麼了?摔疼了沒有?”他蹲下身子,憂心仲仲地檢視着她的傷勢。

    身心俱創,正苦無宣泄管道的裴芊樺一瞧見宇昊文亟,像是終於找着出氣筒似的,一古腦地將自己的不滿全倒到他身上。

    “廢話!被人那麼用力地推倒在地上,怎麼可能不疼?要不然你讓我推看看,看你疼是不疼?”她眼角淌着淚,將兩手攤在面前,心疼地朝手心上的擦傷呵氣。

    宇昊文亟見狀,忙拉過她的手心細瞧。果然,上頭已是紅腫一片。

    他從口袋裏取出紙帕,小心照料她手上的擦傷,但裴芊樺卻不肯領情,還動手推他,“走開啦,你不要碰我。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受傷。”她認為這一切都是因為他招蜂引蝶所致。

    而經她這麼一提,宇昊文亟才猛然想起,“説!是誰動手推她的?”他轉過頭怒瞪着身後的一干女人。

    他那窮兇惡極的模樣,同剛才的風流個儻,簡直有如天淵之別,使得眾女子全被他駭到鴉雀無聲。

    “我最後再問一次,是誰動手推她的?”他的怒火顯然已達爆發邊緣。

    此時,不單是那羣噤若寒蟬的花痴女,就連裴芊樺都叫宇昊文亟殺氣騰騰的模樣給嚇到了,因那表情讓她聯想到六年前的他。

    見幾個較為膽小的女人已經忍不住泫然欲泣,裴芊樺不得不開口替她們説情,雖説她自己也是害怕得緊。

    “好了啦。”她輕扯了下宇昊文亟的衣袖,“剛才是我自己反應過度,一點小傷而已,不痛了,你瞧……現在不是沒事了嗎?”她兩手在他面前晃呀晃的,一臉故作輕鬆狀。

    “都擦破皮了還説沒事!”他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

    芊樺聞言,如果説剛才有多麼生氣、多麼委屈,現在見到宇昊文亟如此關心她,早先莫名的情緒也都舒緩了。

    “真的,你別生氣,我已經沒事了。”安撫他的同時,她朝後頭一干女人使了個眼色,要她們趁現在趕快離開。

    接收到她打出的訊息,那羣女人沒敢再多作停留,全都逃命似地掉頭離去。只除了其中幾個,在臨去前仍留戀地望了宇昊文亟的背影幾眼,那又愛又怕的神情落進裴芊樺眼裏,總算叫她體會出何謂飛蛾撲火。

    一趟為期兩天的旅程下來,宇昊文亟發現,他們之間的關係,雖然還不至於到濃情蜜意的地步,但她多少已對他撤除了心防,也還算得上相處融洽。偶爾興致一來,兩人還會互開對方一些無傷大雅的小玩笑呢!

    這樣的進展對他而言,雖然還是稍嫌慢了點,但是為了不想操之過急嚇到她,他仍是勉強自己放慢腳步,有信心她有朝一日會接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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