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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豔紅的雙唇沾染上黑色的羽毛,

    在月亮隱隱的輝映下,

    更加妖豔無雙。

    剔透的淚隱藏在瞳孔的深處,

    為這無聲的世界,

    築起一道永遠的牆。

    嘲弄的嗓音,

    在輕輕吟唱着命運的音符,

    唇角邊所綻放出來的微笑,

    因時間的流逝而靜靜消失。

    受傷的黑鳥,

    僅把無上的美麗與榮耀獻上,

    在血誓的吻中,

    喚醒所埋藏的一切……

    ——戀愛物語之初章

    因之一

    陰暗的房間,層層窗簾阻隔着外界的陽光。也許只有黑暗是最適合的,在這樣的世界裏,再多的陽光也是無用。

    女人坐在搖椅上,望着懷中才兩歲,已然睡着的小孩。圓潤的臉頰,端麗的五官,即使現在還小,但卻可以預見,以後長大一定會是個容貌出眾的男子。

    纖細的手指微微一動,女人把手放到了小孩柔嫩的脖頸上,美麗的臉龐上揚起了難以言喻的恨意。饒是如此,她依然是美得讓人憐惜,美得讓人無法把這樣美的一張臉龐和她此刻的表情聯繫在一起。

    “為什麼,你的容貌會越來越像我呢?”女人似在喃喃自語,又似是在對着熟睡的孩子説。

    越來越像她的容貌,讓她每多看一次就忍不住地想要嘔吐。宛若是她的臉一般,時時提醒着她所犯下的錯誤。

    不應該存在的人,還活在世上,而她所希望的面容,卻再也看不見了。

    為什麼,既然是“他”的孩子,理應像“他”的啊。還是説,“他”連她一點點的奢望都要剝奪。小孩的出生,像在告訴着她,她這一生都不會與“他”有緣。

    “你應該像他的,像他的啊!”手掌微微收緊,女人像是想要掐死小孩,卻又在轉念間停下了手。

    也許現在讓一個小孩在沉睡中死去,是很容易的一件事,但是,卻無法消弭她的恨意。

    “對了,我應該讓你知道,像你這樣的人,根本就沒有愛人的資格,永遠都沒有。你不會去愛人,也不配讓人愛。”她的眼中,已經把眼前的男孩和心中的影子交替在了一起。既然她無法得到所愛的人,那麼他也不可能。他是她的兒子,長得如此像她,命運也註定。

    她要讓他活着,活着知道,他的存在根本是個錯誤!

    因之二

    少女站在少年的面前,望着那張曾經令她無比迷戀的面龐,冷冷地吐出了話:“我要分手。”今天是他們交往以來的第103天,當初提出交往的人是她,如今説要分手的人也是她。

    “你要分手嗎?”少年平靜的黑眸望着少女,像是對少女所説的話絲毫不感到意外。

    “對。”少女毫不猶豫地點頭道。

    “好。”少年同意着,隨即轉過身子,準備朝着來時的路回去。

    “你難道就沒有什麼想説的嗎?”少女在少年的身後憤恨地説道。為什麼,他可以做到連分手都那麼的平靜,彷彿她所説的事情根本就無關緊要一樣。

    “説什麼?”少年停下了腳步,回頭望着少女,臉龐上掛着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他實在不明白,她究竟還想要他説些什麼。既然他已經答應了她提出的要求,她不是應該高興才是嗎?

    “你知道嗎?你永遠都是這種漫不經心的表情。當初我對你提出交往的要求,你一口就答應了,如今我提出分手的要求,你也是一口答應。我真的懷疑,你究竟有沒有愛過我!”無論何時,他都可以做到從容平靜,彷彿沒有任何事情可以吸引他的興趣。交往的這些日子以來,她所面對的,永遠是他的這種表情。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即使當他對着她笑的時候,也如同扯線木偶,笑的只有嘴唇,而不是內心。

    “是你説你要我的。”少年淡淡地説着,輕風微拂,柔順的黑色髮絲掠着少年的面頰,少女的激動表情和他的平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是説過我要你,但是我想要的是一個能夠和我一起遊戲,一起牽手,一起傾談心事的男朋友,而不是冷冰冰毫無靈魂的人!”就算曾經再如何痴戀,她也無法再把這份痴戀繼續下去。只有付出而得不到回報,這樣的感情不是她所想要的。

    “我對你不好嗎?”少年微眨眼眸不解地問着少女。如果她想要遊戲,他可以陪她,要是她想要牽手,他可以讓她牽,如果她想要説心事,他亦會在旁邊聆聽。

    “好,你對我是很好,我説什麼你從來不會反對。”少女表情看起來有些哀怨,“但是你從來不會主動要説點什麼,每次要玩什麼,都是我提議的。每次牽手,永遠都是我去牽你的,你從來沒有一次主動牽過我的手。至於心事,只有我説給你聽,你在想些什麼,我根本就一點都不明白。”

    “那樣難道還不夠?”人為什麼總是那麼貪心呢,永遠想去要不屬於自己的一切。

    “不夠,我是你的女朋友啊!”少女盯着少年,“從交往到現在,你連一次都沒吻過我,你根本就不懂怎麼去愛人。”他除了會接受之外,根本就不明白怎麼去付出。而她,厭倦了再和這樣的他繼續一起。

    不懂得愛人嗎?她的話讓少年輕垂眼眸。記憶之中,也曾經有人這樣對他説過。

    “我想,你説的是真的吧。”嘴角邊泛起了淡淡的笑,少年轉過頭,抬起了腳步。

    他——也許真的不懂得怎麼去愛人吧,所以不會有人想要擁有他!

    ……

    枝葉繁茂的梧桐樹下,站着一男子,比少年大上幾歲,那種堅毅充滿着男性氣息的容貌,與先前少年的柔媚不同。

    “黯,結束了嗎?”

    “嗯,結束了。”修長的手指揉着額際,“流羽,原來有女朋友是件好累人的事情呢。”

    “那你現在呢,滿足了嗎?還是想繼續嘗試呢?”

    “……我不知道。”

    “能告訴我你現在在想什麼嗎?”

    “我的心有些痛,是難過嗎……我想是吧,我真的有些難過,我……不可以得到愛嗎?即使——我永遠都愛不了別人。”

    “可以的,你總會遇上一個可以不計一切來愛你的女人。只是在那之前,讓我來保護你吧,起碼你不會再受傷害。”

    “謝謝你,流羽。不過我想,我不會再……”

    “再什麼?”

    “再談戀愛了,因為,太累了……”

    太累了,而他,只想永遠地休息,永遠地不再提“愛”字……

    2004年中國

    什麼樣的人會被稱之為美女呢?美女者,相貌一定要漂亮,就算到不了傾城傾國、沉魚落雁的地步,起碼也要能讓人眼前為之一亮。光有相貌還不行,勢必還要有身材,最好是那種魔鬼得讓女人羨慕男人愛的身材。

    至於通常人們所説的內涵修養,則是後話。畢竟在這世上,無論男人女人,通常看人,最初看的都是表面。

    男人好“色”,女人也好“色”,這是天性,正如同古語那樣,“人性本色”。

    不夠格擁有——美麗二字的女人,通常最能安慰自己的詞語,便是內涵、氣質之類的了。當然,這類女人,在地球上佔了絕大部分。

    而我,楚小橘,大概就是這絕大部分女人中的一個吧。我的長相,以10分制來説的話,老媽這裏遺傳了3分,老爸這裏遺傳了7分。老爸老媽和俊男美女這四個字掛不上任何的邊,我自然也和美麗無緣了。我的五官像老爸,以普通的審美眼光來看,這樣的五官和女性的柔媚有一段不小的距離。而臉型則像老媽,鵝蛋型的臉型,也算是不錯,這點我還是比較滿意的。

    我的身材像奶奶,屬於高瘦的那種,一米七一的身高,比老爸還高上兩三釐米。如果不是“發育”的程度有待商榷,我會給我的身材打上90分,而現在,恐怕60分都有問題吧,畢竟沒有多少女人對於自己的平板身材會感到滿意。好在現在中性美比較流行,我倒也悠然自得。

    所以,綜合上述,我絕對稱不上美女。而不是美女的女人,如果到了一定的年紀,而身旁又沒有任何親密的男朋友的話,通常會面臨一個狀況——逼婚。逼婚的形式有各種各樣,但是絕對少不了一種,媒婆似的相親。

    在古代,媒婆會拿着對方的畫像,而在現代,則更是方便,自從人類有了照相機之後,只要拿着對方的照片就可以了,由此可見,照相機的發明,對於相親事業可説是一大推動。

    現在,我顯然是陷入了人生的一大危機中。

    “小橘,不是媽説你,女人最重要的就是找個好老公嫁了。”碎碎唸的聲音,從太陽露臉,到現在太陽當空,壓根就沒停過。

    “我知道啊,媽。”回應的聲音是有氣無力的。雙手撐着頭,楚小橘望着堆在茶几上,那一疊疊老媽的“珍藏簿”。24歲的年紀不算老,離跨出大學門檻也不過就是一年半而已,偏偏老媽急得像什麼似的,深怕她嫁不出去。

    “知道,知道你還不趕緊找個男朋友!”楚母瞪了女兒一眼,“趁你現在人還沒老,趕緊找個好的。”女人的保鮮期都有限,女兒已經有點“色衰”了,若是等到人老,恐怕就真的沒人要了。

    老?楚小橘整顆腦袋幾乎垂到茶几上,敢情老媽是怕好男人被人挑光了,所以才會拼命地催她。既然十年前的好男人已經統統死會了,那她不介意等十年後的好男人,反正這年頭男小女大也不是新鮮事了。

    “媽,我才24,不是42。”國家提倡晚婚晚育,她只不過是響應號召罷了。

    “就是就是24歲才要説,想想隔壁老王他女兒,明明和你同年,人家去年就結婚了!”楚母喝了口茶順順氣繼續道。特別是上個星期老王居然還把他剛滿月的外孫抱給她看,差點沒氣得她一口氣順不過來。

    果然是在王伯那裏受了刺激。楚小橘沒意外地聳了一下肩。老媽和王伯也是十幾年的鄰居了,都年紀一大把的人了,居然還可以為當初年少談戀愛,到底是誰拋棄誰的問題吵上10多年,也確實讓人佩服。

    “我現在只是讓你晚點當外婆。”她討好地擺了個笑臉,老媽現在的火氣是看誰都不順眼,她惟一能做的就是不要火上澆油。

    “不必了。我巴不得你讓我早點當外婆。”楚母不客氣地打回票。同時放下茶杯,拿起了茶几上的那一大疊相簿,“來,快挑一個,這些照片,可是你媽我的珍藏。”手已經翻開相簿,露出了內頁。

    楚小橘無言地望着老媽手上的“珍藏”,老媽做媒婆的工齡大概也有10年了吧,從她上初中時起,就時常看到媽在為別人牽紅線了。套句老媽的話,方圓十里之內,30以下未婚,又有點事業的男人,基本上,她都有照片在手。

    當然,這都是免費的。純粹是老媽的個人愛好。在鎮上,她家還算是大户,從爺爺手中便傳下幾塊大的土地,家中光靠着這些土地收租,日子就過得挺不錯的了。

    “小橘,你看這個怎麼樣?二十八歲,已經在大公司裏當了協理……”楚母開始拿出了她的三寸不爛之舌企圖點化女兒。

    二十八歲?楚小橘翻白眼瞥了一眼母親手中的照片。若不説明的話,她還以為有三十八歲哩!

    “媽……”

    “對了,還有這個,家裏開了兩家超市,雖然店面不是很大,不過生意挺好的,聽説還準備開第三家分店。”古母換了張照片繼續説道。

    “媽……”看來今天是別指望可以安安靜靜地度過了。

    “哦,還有一個,是獨生子,他們家在近郊那裏有塊地皮,聽説最近政府在進行收購,估計地價可能會上漲不少。”

    “媽,你看看這些人,哪點像是青年才俊了!”不是有中空危機,就是肥得要死,若他們是青年才俊的話,那她就是國色天香了。

    “死丫頭,你以為你現在有多少本錢來挑男人?”

    這話——好像毒了點吧。她還不至於那麼沒行情。

    “想當年我在你這年紀的時候,早就生下你和你弟弟了。”

    這……當年能和現在比嗎?

    “如果你連這些人都不懂得把握,小心將來後悔!”

    若是她現在把握的話,只怕她現在就會後悔。

    “你倒是聽進去了沒有?”

    “有、有!”應聲連連,“媽,我突然記起來事務所裏好像還有點事情要處理。”抓起皮包,楚小橘幾乎是跑着朝門口走去。畢竟如果再留在公寓裏和老媽討論下去,只怕她明天就要扎着蝴蝶結去嫁人了。

    “哎,那我和你説的這事呢?”楚母急急地跟在女兒身後問道。

    “我會考慮的。”門隨即關上。

    也許——她該考慮換個地方住。

    紅色的木門上掛着紅色的牌匾,牌匾上有着“如意事務所”五個金色的大字,古色古香,與現代都市有着一種格格不入之感。

    一張淺黃色的紙貼在紅門的旁邊,在輕風的拂動下,飄散着淡淡的香氣……

    如意事務所,包您任何事情都萬事如意。

    如果您有難題,如果您有困難,我們都將盡一切努力竭誠為您服務。

    代泡美女、協助逃婚、跟蹤捉姦、尋找失物,修理一切可修理的東西,破壞一切可破壞的東西……統統都在我們的服務範圍之內。

    當然,前提是——您能夠出得起相應的價碼。

    如意事務所全體員工敬上

    “砰。”

    如意事務所的門在中午12點45分的時候被推開。楚小橘以手當扇,揮着額前滾落的汗珠。事務所的外部古色古香,內部也古得可以。在炎炎7月的夏季,居然連空調都沒,只有幾台電扇在那裏努力地發揮着他們的“熱忱”。

    “唷,怎麼來上班了,不是説要在家享受空調嗎?”戲謔的聲音,伴隨着搖曳的風姿,華秋手指敲着楚小橘的辦公桌好笑地道。

    “是要享受,不過顯然今天不是時候。”把皮包放在桌上,楚小橘一屁股坐在了席椅上。雖然事務所有所謂的雙休日,但基本沒人按照這規定來放假。通常都是自由做主,何時想來上班了,自然就來。畢竟這裏的工資是按比例提成,完成一件任務,自己抽佣金的八成,剩餘的兩成歸事務所。所以若是你想一個月不來上班也行,只不過沒薪水可領就是了。

    “你媽又來催你早點嫁人了?”沒有意外地,華秋説中了答案。

    “是啊。”楚小橘整張臉對着電風扇,以求讓自己身上的熱氣散得快些。其實多的是二十四歲而沒男朋友的女人,她並不是惟一的一個。她不算老,比起那幫保守年齡,死守着未婚的身份遲遲不肯結婚的女明星來説,她算是年輕得很了,但——遺憾的是她的老媽不是明星的媽,所以依然會每天拿着一大堆的相親照片來追着她跑,“你呢?怎麼今天會來事務所?”她瞥着秋華問道。

    如果讓她用“美麗”這個詞來評人的話,她會把這個詞用在華秋身上。風情萬種並不是每個女人都可以擁有,而有些女人,天生就有這個能耐,一舉一動都可以有種魅惑人的效應。

    “拿樣東西,剛巧發現霧月也在,所以就留下來了。”秋華笑了一聲,抬首朝着坐在角落邊玩着魔方的齊霧月努了努嘴。

    唉,若是秋華不説,她恐怕還發現不了。楚小橘順着秋華努嘴的方向望去。一身黑衣的齊霧月,安靜得時常會讓人忽略。不笑的時候太嚇人,笑起來的時候嚇死人,是她對他的評價。這樣的男人,適合他的形容詞有卑鄙、狡詐、陰險……不過,有一點很好,他絕不會佔別人的便宜,但是話説回來,他也不會讓人佔他的便宜就是了。

    30歲的男人還在玩魔方,怎麼看怎麼怪異。不過在楚小橘看來,在這間事務所裏,一個老闆,連她在內的5個員工,除了她之外,各個都稱得上是怪人。也就是説,她是惟一能夠稱得上正常的人。

    “傑斐拉和藤澈呢?”楚小橘問着事務所裏另外兩個員工的去向。

    “不知道,我來的時候他們並不在事務所,可能沒來,也可能是離開了。”話雖是在對楚小橘説,但秋華的目光卻是盯着齊霧月。

    這是她的癖好,對於奇怪的男人,她往往有着研究的興趣。

    “哦。”楚小橘應了一聲,隨即自顧自地翻起了這個月所完成的任務檔案。3件任務,以80%的佣金來説,她這個月的收入大約會有50萬。

    老爸老媽只知道她在事務所工作,至於究竟是在幹什麼樣的工作,他們並沒有詳細地詢問,她也沒有説得太具體。

    對於錢,談不上太愛,但是也不能説不愛。只能説,她並不會太虧待自己。記得當初她在小學二年級的時候,因幫同學做作業而得到了一根棒棒糖的時候,她就發現,原來用自己的勞力去換取東西是種很不錯的感覺。於是,在此後的人生道路上,她屢試不爽地開始她的賺錢人生:幫忙寫作業、預測考題、代寫情書、開盤下注……與同齡人相比,她的人生算得上很“充實”了。

    “叮咚!”

    門鈴的聲音響起,使得楚小橘精神為之一震,有客人上門了。

    在事務所內,會按門鈴的人通常都會是客人,至於事務所內的員工,要不用鑰匙開門,要不就直接把門踹破。事務所的門之所以會修補好幾次,也是有原因的。

    站起身子,楚小橘去開了門。雖説事務所裏還有另外兩個人,不過指望他們去開門,不如指望豬飛上天要來得快些。

    站在門口的是個女人。大大的遮陽帽以及一副WIN最新款的太陽眼鏡,40多歲的年紀使得身子有些發福,穿着一襲淺色的套裝,典型的貴婦人形象。

    “這裏是如意事務所?”婦人走進門內,環望着四周的環境問道。顯然室內的擺設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是啊。”楚小橘點點頭,同時關上了門,“請問您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

    “我聽説你們這事務所……任何事情都可以幫忙解決。”婦人説得有些猶豫,大抵是有些不太相信,但是卻因介紹她來的人説得肯定之致,所以不得不相信。

    “當然,不過我們這裏的價碼通常也會比較高。”楚小橘讓婦人在一張椅子上坐下。

    “這我知道。”婦人掏出手絹,擦拭了一下額際,“你們的老闆不在嗎?”

    “我們的老闆並不常在事務所,您有什麼事對我説也是一樣。”楚小橘微笑道。客人上門,往往最希望能夠有老闆來親自接待。只不過他們事務所的老闆東方如意,向來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想要找她是不可能,只有期待她的自動出現。

    “你……真的能幫我找到阿彌?”

    阿彌?那是什麼?“我們事務所的服務一向是最好的,就算你不相信我,也該相信我身後的兩位吧。”楚小橘指了指在角落邊上華秋和齊霧月。這種時候,俊男美女多少能體現些效應。

    婦人像是稍微相信了些,“我姓吳,因為朋友的介紹,所以想請你們幫忙找回阿彌。”

    “吳太太,請問阿彌是……”

    “哦,它是我們家的寵物,我老公很喜歡它,不過它從三天前就突然不見了。”

    “寵物?”看來並不是什麼太大的事件。

    “是啊,我把它的照片也帶來了。”吳太太已經打開皮包,從中掏出了一張照片。

    “既然有照片,那就再好不過了。”楚小橘接過照片道,只不過,在她瞄了照片的第一眼後,這個“好”字,便很難再脱口而出了,“你的寵物……是豹?”她懷疑自己有沒有眼花。真的是豹,或者嚴格來説是金錢豹,棕黃色的皮毛,遍佈着黑色斑點和環紋。

    “嗯。”吳太太點點頭,“再過一個月是我丈夫50歲的生日,所以我想要儘快把阿彌找回。”

    但是——怎麼説豹也是國家一級的保護動物,私人根本就不該擁有吧。“你們不怕……阿彌?”她説得婉轉,是人都知道豹是食肉類動物。

    吳太太像是明白楚小橘所指的,開口道:“阿彌平時都是關在籠子裏的,有專人負責照看。”

    “那麼它是怎麼走丟的?”或許現在該考慮的不是找回,而是報警。一匹豹如果出現在城市裏,足以引起動盪。

    “不知道。”

    “不知道?”再怎麼樣,也不該是這個答案吧。

    “是真的不知道。”吳太太舔了舔唇道,“三天前的清晨,當傭人準備去喂阿彌的時候,發現連籠子帶豹全都不見了。”

    “全都不見?沒有一點痕跡嗎?”

    “沒有留下什麼痕跡,傭人也説在此之前沒有聽到任何的動靜。這種事情又不太好向警方説,所以我聽朋友的介紹,來這裏試試看。”

    楚小橘拿着筆,記錄着吳太太所説的重點。

    “怎麼樣?有困難嗎?”吳太太儼然有些緊張。

    “沒有。”楚小橘停下筆,“只不過我們這裏的收費比別的地方貴些,若是這價目表您看了覺得沒有問題的話就請簽字。”這類的任務總體來説算是C等,按照事務所的價目表來看的話,約是150萬左右的價格。

    “沒問題,錢多少沒有關係。”吳太太匆匆地簽上了字。

    “那好,豹的照片先放我們這裏,一有消息,我會立刻聯絡您的。”

    楚小橘起身,送走了吳太太,繼而轉向了從頭到尾一直沒做聲的華秋和齊霧月,“你們誰要接這單子?”獨樂樂不如眾樂樂,這道理她懂。

    “太少了。”

    “免。”

    兩道聲音,幾乎同時發出。

    看來是白問了。楚小橘頭大地嘆了口氣,獨自坐回椅子吹着風扇。華秋的“太少了”,是指所能抽成的佣金太少,而齊霧月的“免”,則是指任務的內容太過簡單。

    想來也只有她自己接下這單子了。手指敲着桌面,楚小橘任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一隻豹,她該花多少時間去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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