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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擁着你沉沉入眠,

    全身被暖意所保衞,

    即使在黑暗之中,

    也可以看得見陽光。

    “你怎麼會來我家?”看着坐在書桌前的鳳黯,楚小橘定了定心神問道。

    鳳黯站起身,轉頭望着楚小橘,“突然有點想見你。”

    長長的黑髮,沒有束起,而是任由其披散着。

    “突然?”她挑了挑眉,走到書櫃旁的小冰箱前,從裏面拿出了一罐橘子汁徑自喝着。一段時間下來,她已經對他的“神出鬼沒”從驚訝到麻木。只小過,來她家,這好像還是第一次。

    “你的小護衞清淙呢?知道你來這裏嗎?”

    “他不知道。”

    哎?她可以想象到清淙在發現他的鳳大人不見之後,會急成什麼樣。走到牀邊,她雙腿盤膝地坐在牀上,“你不怕他擔心?”畢竟最近她發現清淙的嘰喳聲可以比擬麻雀。

    “他該開始學會應付。”鳳黯輕語道,同時拿起了放在書桌上的相框看着,“這是你的全家照嗎?”四張燦爛的笑顏呈現在他的面前,其中的小橘,要比現在年少些。

    “嗯,我大一考進大學的時候拍的。”楚小橘瞄了眼相框,點點頭道。

    “真是有種家庭的感覺呢。”聲音與平時有着一絲異樣。

    他——真的有一點點的不一樣!“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發生?”她敏鋭地問道。

    “沒什麼,只不過是突然有點感嘆人的生老病死而已。”他放下相框,嘴角所浮現的,依然是那絲若有似無的笑意,“可以活到31歲,卻無法活到51歲,你説,人有時候,是不是真的很脆弱。”脆崩得簡直不堪一擊。

    在留下了鐫刻在他腦海中的話之後,消失得如此徹底。

    “是誰?”她知道他在説着某個人。現在的他,與平時相比有些異樣。

    “我的母親。”嘴角的那絲笑意,依舊不曾減過。只足眼眸之中,卻是一份沉沉的落寂,“今天是她的祭日,如果她還活着的話,會是51歲。”而他,不知為何,只想要見到她。或許是胸口太沉悶了吧,想要抒發出來。

    “你……”她一時噤住了口,不知道該説什麼好。

    “你是在同情我嗎?”他盯着她,讀出了她眼底的意思。

    “如果是呢?”她承認道。現在的他,像是受了傷的人般,停駐在她的面前,讓她忍不住想要呵護。

    “那麼我會讓你收回你的那份同情。”他緩步走到她面前,“我和我母親的感情並不好,或者該説,從我出生之時起,我就已經被母親捨棄了。從小,在我的世界中,就只足那些沒有生命的東西。我對她活着時候的印象甚至模糊到了連自己都記不住的地步。”惟一記得的或許只是他的這張臉和“她”相像吧。至少從她遺留下來的那些照片以及那副油畫來看是如此。

    “你知道嗎?我的這張臉很像我母親呢。”他的手撩開了覆在面上的發。這張“她”所討厭的臉龐,卻跟了他整整29年。

    “你的臉……像你母親?”她的手,情不自禁地撫上了他的面龐。她可以想象得到,他的母親年輕時會是何等的美豔。就算是死的時候,也只有3l吧。連衰老都不曾讓人看見過。

    “對,很像,所以她選擇捨棄,因為這不是她所愛男人的那張臉。”遺傳基因的神秘,讓人無法由自己來做選擇。

    “你在哭嗎?”她竟然有股衝動,想撫去他那看卟見的眼淚。

    “我沒有哭。”他甚至可以在嘴角扯出一抹笑來,“我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脆弱,不然也不可能在我15歲的時候被家族選為鳳氏的人了。”因為鳳存在的意義是為了整個家族,所以堅強是必須的。

    “選?你難道不灶一開始就姓鳳的嗎?”

    “在家族中,鳳和朱都是賜姓,一旦選上了,就勢必要守護家族。”

    所以他才會猶如帶着一張假面具般,即使在笑,卻無法讓人感受到他的任何笑意。

    楚小橘抿了抿唇,把手覆在了鳳黯的手之上。

    “鳳黯……”

    “嗯?”她的聲音,像在朦朧中傳來。

    “你説過,你的名字是烏鴉的意思。”她記得他在對她説出她名字的時候,曾這樣解釋過。

    “是烏鴉。”暗如烏鴉者,以血侍鳳。

    “那你想聽烏鴉的故事嗎?”

    “烏鴉的……故事?”

    “就是在很久以前,在森林之中,鳥兒並不會唱歌。當有一天,從很遠的地方飛來了一隻會唱歌的雲雀,她的歌聲那麼委婉動聽,感動了森林裏所有的鳥。於是,鳥羣讓雲雀教它們唱歌,雲雀答應了。”楚小橘頓了頓,望着鳳黯,繼續道,“於是一時之間,森林之中,所有的鳥都在學唱,惟獨烏鴉沒有去學,因為沒有鳥兒通知它。一身漆黑的烏鴉,總是喜歡獨自站在樹梢之上,瞭望着森林遠處的景色。森林之中的歌聲每天都在響起,烏鴉知道別的鳥兒在學唱,但是,它依然還是重複着它以前的生活,每天不停地瞭望遠處的景色。”

    “所以烏鴉到最後都不會唱歌。”他低低一笑,説着結論。

    “雖然不會唱,但是我以為,烏鴉應該比任何鳥都渴望唱。”她對着他認真道。這個故事,是在她小的時候,奶奶曾在她的牀頭説給她聽的。如今,她想要説給他來聽。

    深邃的眼眸盯着清澈的雙瞳,良久,鳳黯緩緩地垂下眼簾。剛才的她,竟然讓他覺得自己彷彿被看透了一般,“也許真的如此吧。”他——也曾渴望嗎?

    “想哭嗎?如果要哭的活,我的肩膀可以借你一下。”

    她難得慷慨道。

    他輕輕地靠近她,卻並沒有如她預計般地把頭靠在她的肩膀上,“現在的你,真的讓我很想要擁有。”他的聲音,如優雅的低徊、如妖媚的呢喃,也如可愛的玩笑。

    “你説過你對我沒有慾望的。”心陡然一震,她沉迷於他的音色之中。

    “是無慾。”只是現在,他卻不那麼肯定了。他對她有慾望嗎?如若沒有,又怎麼會如此地想要擁有她呢?手緩緩地摟住了她的腰,“你給我種異樣的感覺,隨着時間的推移,這份感覺也漸漸加深,但我卻不知道那感覺該是什麼。”

    楚小橘的臉已經不可抑制地快速變紅,“你……究竟想幹嗎?”如果他的手一直這麼曖昧地摟着她,難保她不會一個色心大發,把他壓在身下。

    “只是覺得這樣,你似乎就會屬於我了呢。”輕輕地、柔柔地、淡淡地,他述説着。而唇,吻上了她的眼……

    原來不懂得如何去愛人的人,亦會想要擁有某樣東西。

    肅靜的會議室中,一份份資料在各個主管的手中傳閲看。

    新官上任三把火,而新來分公司的蘇蘭,卻顯然不止是三把火而已。起碼,這把火已經燒了有兩個禮拜了。

    工作嚴謹,幹練,是公司上下全體對於她的評價。

    女強人般的作風,在無形中氣勢往往壓過許多男人。

    “這是策劃部制定出來的合作計劃表,如果沒有什麼問題的話,我打算就照着這個計劃表來進行合作案。你們的意見呢?”蘇蘭環視着辦公室內的眾人。

    “可以。”

    “沒有問題。”

    既然經理都已經心裏有譜了,眾人封封附議着。

    “那好,既然沒問題的話會議就此結束。”合上手上的宗卷,蘇蘭站起身子,朝着會議室外走去。

    “蘇經理。”秘書林姐尾隨着蘇蘭走進經理辦公室。

    “有事?”

    “是這樣的,下個星期德鴻企業有一場晚宴,早些時候已經發來了邀請函。我想蘇經理是這次合作案的負責人,由您來參加,或許會比較適合。”

    “德鴻嗎?”蘇蘭的眉頭微微一皺。

    “還是説經理想要推掉?”

    “不用,等會記得把邀清函放在我桌上。”

    畢竟,她來這裏是為了工作。

    鈴!刺耳的手機鈴聲在牀頭邊響起,驚醒了沉睡在牀上的人。

    好吵!懶得睜開眼眸,楚小橘直接用手在牀頭櫃上摸索着手機。該死的,到底是誰一大早的打手機啊。老爸老媽去旅遊了,不可能是他們;小弟在學校上課,也不可能;至於事務所的那幫人,更不可能在清晨打她手機。

    “喂,本人正在睡覺中,行話快説。”她拿起手機,語音模糊道。若是對方沒有所謂的重要事情的話,她非扒了對方的皮不可。

    “鳳大人是不是在你那裏?”稚氣的聲音,摻雜着焦慮與不安,正在手機的另一頭大聲地喊着。

    鳳大人……模模糊糊的意識開始清醒,“你説鳳黯啊。”她的眼睛依舊閉着。能多睡會就多睡會,是她一貫的準則。

    “當然了,不然還會説誰啊。你快説,鳳大人是不是在你那裏!”

    “是啊,是啊,他現在就在我家。”昨天,當他吻着她眼簾的時候,她真的感覺自己心跳得很快,快到讓她有種窒息的感覺。他所做的明明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甚至沒有碰上她的唇,但是卻讓她有種“沉迷”的感覺。

    是喜歡嗎?也許吧,至少她不討厭他的這個舉動。

    “什麼,鳳大人真的在你這裏?!”唉,為什麼,鳳大人居然沒有通知他,就去了那個女人住的地方。

    “你要找他嗎?等等。”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卻發現早已有張特寫的面龐擺放在她的眼前。

    有些散亂的黑色長髮,惺忪的眼眸以及微敞的農服,渾身上下散發着一股平時所看不到的慵懶與頹廢,“你醒了?”楚小橘望着鳳黯道。

    “嗯,鈴聲響的時候就醒了。”他答道,抬起手輕撫着她的亂髮,温暖的身軀與温暖的氣息,一股淡淡的暖意,是屬於什麼呢?才知道,原來牀是可以這樣睡的。

    “是清淙打來的嗎?”

    “是啊,找你的。”

    “鳳……鳳大人怎麼會在你的旁邊?”還未等鳳黯接過手機,清淙已經在發問了。

    “他本來就在我旁邊啊。”她打了個呵欠道,好睏,等會一定要補眠。

    “本來?”

    “對啊,他昨天睡在我家的。”

    “那……那你……你……”清淙的聲音開始發顫。

    “怎麼了?”楚小橘拿着手機不解道。

    “你昨天……和鳳大人睡在一起嗎?”不可能吧,不可能會有這種事情的吧。鳳大人怎麼可能和那個無禮的女人睡在一起呢。

    “唔……我想應該是吧。”她懶洋洋地説道。昨天,她的印象有些模糊,只記得後來他抱着她,然後她困了,也就任由他一直抱着她睡了。然後現在,清淙口中的鳳大人,依舊還賴在她的牀上。

    吐血!清淙不敢置信地對着手機狂吼着:“怎麼可能!”

    這……怎麼不可能?!

    25分鐘後,楚小橘頂着一顆鳥窩頭,望着風風火火跑來她家客廳的男孩。

    “鳳大人,您真的沒事吧。”清淙整個人幾乎撲在鳳黯身上,仔細查看着他口中的大人有無損傷半根頭髮。

    “他沒事,我有事。”不等鳳黯叫答,楚小橘已經搶先道。這對讓人吐血的主僕,擺明着是不讓她好好睡覺。

    “你會有什麼事?”清淙彷彿這才注意到客廳之中還有其他人在場,像是施恩般地把頭轉想楚小橘。

    拜託,她頂着兩隻可以和熊貓相媲美的眼睛難道還不叫有事?“你説呢?”她咬着牙指了指自己的雙眼。

    “比起你和鳳大人睡在一起,這根本算不上什麼。”

    清淙的表情,彷彿她做了一件十惡不赦的事情,不過話説回來——“就算我們睡在一起又怎麼樣?”楚小橘指了指鳳黯道。怎麼説,吃虧的都是女方而非男方吧。

    “你……你們……”清淙顯然沒料到楚小橘會這麼説,一張小臉頓時漲紅,“你難道不怕有寶寶嗎?”

    寶寶?!

    啪!楚小橘從沙發滑落到了地板上,總算是明白現在的小孩早熟到了什麼程度,“小鬼,寶寶呢,是不可能那麼輕易就有的。”

    “你怎麼知道?”雖然臉漲得通紅,但清淙還是不示弱地問道。

    “我就是知道。”基本上,若是到了她這把年紀,還不知道孩子是怎麼來的,不是太過單純,就是智障。拍了拍臀部上的灰塵,楚小橘一屁股地坐在了鳳黯的大腿上,單手勾着其脖子,對着清淙露出了一個堪稱惡質的微笑,“想知道寶寶是怎麼來的嗎?姐姐現在就教教你。”説罷,她另一隻空閒的手勾起了鳳黯的下巴,伸出舌尖,輕舔着他的下巴。

    “你在玩火嗎?”磁性的嗓音,猶如冰泉丁冬。一直沒有做聲的鳳黯低着頭,睨着楚小橘。

    “只是給小孩上一堂生理與健康的課程。”楚小橘聳聳肩膀道,也只有此刻,清淙才會一掃早熟的表像,像個普通孩子似的捂起了眼睛。

    “你難道不怕我對你做出‘某些’事情?”他的眼眸微微眯起,加重了“某些”二字。

    “你會嗎?”她哈哈一笑,“你説過你即使抱着我,也不會有任何感覺的。”所以,他是絕對“安全”的,就算她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他也會面不改色吧。

    雖然對於生為女人的她來説,嚴重打擊了她身為女人的自信。不過對象是鳳黯,這也情有可緣。

    “如果我説會呢?”他的手不自覺地摟住了她的腰。

    會?楚小橘猛然一怔,為什麼在那一瞬間,她竟然會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彷彿像是心快要從胸膛中跳出來般。

    “你的玩笑許不好笑。”她扯了扯嘴角,乾笑着掩飾着自己如雷的心跳。

    “不是玩笑。”他搖搖頭,抬起右手的食指,放在她的唇上,“你知道嗎?你會讓我有種想要擁有的慾望。”

    多久了?他會去想要渴望一個人。是寂寞嗎?因為太寂寞了,所以想要別人走入他的世界。

    “你……”她舔了舔有乾澀的唇,從他的腿上跳下,“我還有些困,要去補一下眠。”不知怎麼的,他剛才的話讓她緊張。真是的,這種扭捏的情緒,怎麼想也不該出現在她的身上啊。

    “困了?”他站起身,手輕撫着她的額髮問道。

    “是啊是啊。”楚小橘點頭連連,本來是想給清淙來個下馬威,不過現在下馬威的對象似乎變成了自己。

    才説着,身子已經騰空而起,他抱着她,朝着她的房間走去。

    哎?她一驚,“我自己可以走啦。”這姿勢,怎麼想都曖昧。只是此刻的楚大小姐壓根忘記去想,她剛才在清淙面前擺出的姿勢,比這曖昧上數倍。

    沒有理會她的掙扎,他大跨步地向前,徙留下清淙一人站往客廳。

    他……他……他沒眼花吧,鳳夫人居然會對這無禮的女人如此這股。在以往,鳳大八對於女人,根本從來不會讓她們近身的啊,還是説——鳳人人是喜歡上了這個女人?!

    喀!

    卧室的門微鳳黜推開,他抱着她,把她輕放在牀上。温柔的動作,讓人不覺一陣心悸。

    “鳳黯……”她盯着他的側面,輕輕地開口道。

    “嗯?”

    “我現在,好像有種被你寵着的感覺。”除了她的父親之外,他是第一個會把她温柔地抱上牀的男人。頭枕着熟悉的枕頭,讓她不自覺地想要合上眼睛。畢竟因為他的關係,她的睡眠少了點。

    “你不喜歡這樣嗎?”他垂着頭輕問道,長長的黑髮垂落在牀沿,形成了美麗的弧形。

    “也不是啦。”她否認道,唔,真的是好想睡啊……

    “只是覺得這樣的你,會很容易讓人愛上。”他的美麗,再附帶上温柔,恐怕很難有女人會不心動吧。

    愛上?鳳黯的手輕觸着楚小橘的面頰,“若是這樣,你就會要我嗎?”他應該是根本不配得到愛的人啊。

    “也許吧。”她喃喃着,合上了眼眸。

    而他,則坐在牀邊,凝視着她的睡顏。

    “鳳大人,下次你有事要離開別墅的話,請先通知我一聲啊。”讓司機開着車子接回鳳黯,清淙一路上不住地説道。天知道他從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的這段時間有多焦急,甚至連流羽大人的專線都打了。若非是他無意中看見放在桌上的名片,恐怕還聯想不到楚小橘的身上。

    “清淙,我不會消失的。”鳳黯淡淡一笑,步下車子。

    清淙無論心裏在想什麼,總是會表現在臉上。有些羨慕,或許是他永遠也做不到清淙這一點吧。

    “鳳大人,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鳳黯打斷着清淙的話,走進了別墅來到書房,“清淙,昨天我不在的時候有什麼事沒?”

    “啊,有,不過也不算是有。”清淙欲言又止地説道。

    像是在考慮要不要把話説出口。

    “怎麼了?”鳳黯奇懌地瞥了眼清淙。

    “其實也不算是什麼大事,流羽大人並沒有説一定要告之鳳大人。”只是因為昨天他為了找鳳大人而打專線去問流羽大人,流羽大人順口説的而已。

    “流羽?他説了什麼事嗎?”

    “流羽大人只是説,蘇蘭小姐這次因為工作的關係,而調任到中國的分公司。”清淙如實地説道。

    蘇……蘭……簡單的兩個名字,卻像是要敲開層層的記憶。面色猛然一沉,鳳黯緊抿着雙唇。蘇蘭已經來到了中國了嗎?蒼氏的分公司,也在這個城市吧。兩個人隔得如此之近,但是卻……手不自覺地在顫抖,像是想抓住什麼,又像是想逃避什麼。

    本以為他已經能夠控制住自已的情緒了,蘇蘭這兩個字對他已經不會再有任何的影響了。可是胸口的那股難受究竟是什麼呢?

    一個曾經承諾要愛他的人,卻因為無法持續而宣告要捨棄他。

    是害怕吧,腦中不自覺地浮現出小橘的容顏。是的,他害怕,害怕小橘最後所選擇的答案和蘇蘭一樣,一樣地選擇要捨棄他。

    小橘是他第一個想要真正擁有的人,即使不懂得愛的他,也想要擁有的人。所以,他不要小橘捨棄他,也不允許她捨棄他……

    “鳳大人,你怎麼了?”望着鳳黯難看至極的臉色,清淙出聲道。

    “……沒什麼。”鳳黯回過神來,緩緩地搖了一下頭。

    “流羽有説蘇蘭是什麼時候到達中國的嗎?”

    “兩個星期前。”

    “是嗎?”黑色的眼眸輕輕垂下,原來……她早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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